雷烈雖冷眼旁觀,心情卻一天比一大浮躁。每當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雷家門前等候,他的臉色就愈加難看幾分,累積七天的怪異情緒,他恨透這種甩不掉的在意。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他必須像現在一樣,明明在乎得要命,卻得對一臉愉快約會歸來的她假裝漠不關心。
先想像她在別的男人懷裡撒嬌、索取他們的吻,他就怒火中燒,渾身充滿戾氣,只想把那些和她約會的男人,九刀十八段砍一砍,好送進十八層地獄去。
要不是尚存的理智時刻叮嚀--她和他沒關係,她要投懷送抱到多少男人懷裡去也是她家的事,否則雷烈恐怕早將恐怖的念頭付諸實施……
在他還不能徹底將她忘懷之前,她的行為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嚴重的傷害。
如果她嫁給暗龍,他可以眼不見為淨;偏偏她跑到他眼前晃,一天帶一個男友在他眼前「招搖」,如何要他眼不見為淨?!
該死的可惡女人!
席湘靡在門口和今天的約會對像道別後,神情愉悅地走進屋裡。
看到難得在家的雷烈,她先是一愣,看看沒有其他的雷家人在,於是開口:「真難得,你今天竟然在家。」
「妨礙了你給情夫一個晚安吻嗎?」雷烈淡近迷幻的褐眸,隱著濃郁的嘲諷。
他今天理她耶!
席湘靡有些不敢相信,差點沒想笑。雖然是諷刺用語,但那卻是他這一星期以來;回答過她極少數的幾句話之一。
而且還不是「嗯」、「哼」、「走開」之類的單字。
不夠理想,至少能算是一種進步是不?她的時間不多,必須把握時間才行!
或許他是有些在乎她的,所以才會說出這種酸溜溜的話……席湘靡不禁樂觀期待地想。
「你嘴裡的那個情夫,不會是剛才那個人吧?」她好心情地反問。
冷照她一眼,雷烈藏不住不悅,悻悻然地問;「席湘靡,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如果暗龍知道她在這裡如此亂來,豈會饒過她的小命?雖然氣她,雷烈還是替她擔心,就怕她不知道亂來的後果為何。
對方是闕龍門的頭頭,對於未婚妻的背叛,豈會像他一樣輕易作罷。
「身份?」聳聳香肩,明知道他在警告什麼,她卻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就是我,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你是暗龍即將過門的妻子,難道還用我提醒?!」他惱怒得咬牙切齒,氣她的愚蠢。
「喔,你說這個啊,我記得又怎樣?」她眸光一轉,漾起高興的笑臉。「難道你是在替我擔心,怕我小命難以苟活嗎?」
「見鬼的我才擔心你,你的死活與我何干?!」惱火一吼,他心虛地撇過頭。
席湘靡難掩失望,不滿地埋怨:「不擔心,你凶我幹嗎?你真的很奇怪,一下不理我、一下凶我,太閒了,是不是?」
就算她懷念被他凶的感覺,也不至於傻得告訴他;省得他一天到晚,乾脆拿她當玩具凶來玩,那她的兩隻小耳朵就可憐了。
「你……」
看他氣結,怕他又氣到不想理她,她趕緊道:「其實你不用替我擔心啦!暗龍他根本不會在乎這種事。」那個男人連看她都嫌多餘,哪裡會管她在這裡如何亂來……其實她也沒有亂來,每天約會,不過是故意氣雷烈而已。
反正雷烈心裡沒有她,根本不在乎她嘛!氣他幾回又何妨,說不定可以因此激出他對她的感覺也不一定。成效雖不明顯,她多少還是感受到了。失去的東西才寶貴。她只是在試試看這個理論有沒有道理而已。
瞧她「身價」這麼好,也許他會後悔不要她。
雷烈瞪她一眼,才不相信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不在意他即將討進門的老婆卻一天到晚在別的男人懷中流連。
以為人家老大不會在乎,她是太天真,還是真活得不耐煩?暗龍再冷,也還是個百分之百正常的男人,自然有男人的自尊,更會有他龍首身份的傲慢獨霸。
「不信?」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無所謂地告訴他:他如果想知道,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掉;要是在意,他早把我抓回日本關起來了。「
見雷烈還是那副表情,席湘靡搖搖頭。」皺什麼不認同的眉頭嘛!要是真的不相信,你乾脆打通電話去日本問他好了。「
反正暗龍會怎麼回答,她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
寒流來襲,裹在厚重的大衣裡,讓雷烈想起在日本的時候。
不知是熟悉還是想念,他的確懷念起和席湘靡擠在二十平米大的小屋裡,那種過窮日子卻自在的生活方式。
猶豫不決許久,他終於還是打了通電話到日本找暗龍。
(要我派人去接席湘靡回日本?)似乎有幾秒的沉默,電話那頭才傳來暗龍慣常低冷的聲音,(你就為了這件事找我嗎?)剛去一趟橫濱處理些公事,從外頭回到黑門的暗龍,在聽到雷烈所提到的女人名字時,語氣不太明確,頓了一會兒才想起有她這個人。
不用說,當席湘靡一離開,暗龍就當她沒存在過。
於是乎,雷烈從中國打來日本的這通電話,動機讓他頗覺無聊。那女人要和誰吃飯、約會與他何干?!
當席湘靡去中國,唐傲雨回法國之後,暗龍還以為不會再碰上這類無聊瑣事。
哼,事與願違!」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是件『重要』的事。「暗龍在聽完他的話以後,無動於衷的反應讓雷烈皺起眉頭,甚至煩躁地拿著無線電話走動。
為了想要和暗龍聯絡上,他花上了好一番工夫,當然不是期待換來這種冷淡的反應。
(我倒不這麼覺得。)暗龍的回復十分直接。」你不在意她在……婚前的行為?廠雷烈大感吃驚,形容詞仍稍作保留。
他沒想到暗龍的態度果真如席湘靡所說,難怪她敢在婚前到處約會,放肆到無法無天的程度!
(要做什麼是她的自由,我不想加以干涉。)事實上,暗龍認為她的事根本與他無關。
「你不想干涉?!萬一她因此變節,愛上其他的男人呢?」雷烈握著電話的手和聲音都緊繃,他已經不可思議到極點。
(她愛上別人又怎麼樣呢?)暗龍回以十分冷淡且不關心的口吻。就算他莫名其妙地得娶那女人進闕龍門,也絕不會是期待她的愛。
要擔心的人應該是你,不是嗎?暗龍望向外頭的雪景,在心底嗤之以鼻。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娶她?雷烈忍無可忍,非要個答案不可。
暗龍根本不愛席湘靡,白癡都能從他簡短的幾句話裡聽出來!話筒裡沉默幾秒,暗龍才語含玄機,不冷不熱地回答雷烈:(這句話,你應該去問她……為什麼她要嫁給我。〕」你的意思是,你不在乎她的事嗎?「莫名的惱火升起,雷烈的口氣開始不善。
既然都不在乎,該死的他幹嗎要娶席湘靡?!
那個蠢女人。竟然要嫁給一個根本不關心她的男人!可惡,他幹嗎這麼生氣?找不出原因,雷烈就是覺得怒不可遏。
(你是可以發揮你的想像力。)暗龍輕嘲。
從頭到尾,他都不曾在乎過她,不是嗎?實在是廢話一通。」是嗎?既然你不在乎有多少人在爭取她的青睞……「雷烈沒有多加思考,只因暗龍無意再談的語氣而惱怒便又朝電話咆哮:」我想你也不在乎多加我一個!「
然後,很用力、很用力,雷烈很用力地掛了暗龍的電話。
日本方面的暗龍,愕視電話兩秒。
仔細數來,不管數多少遍,這都是頭一次,有人膽敢掛斷暗龍的電話;也難怪暗龍一向缺乏感情的酷臉會出現錯愕。
不過,暗花在錯愕之餘並沒有感到不悅,倒是因此欣賞起雷烈。
這傢伙夠個性、夠膽量,至少不枉自己浪費了時間在他身上。
雷烈火爆急躁的脾氣,還真像一個人……暗龍掛上電話,不由得想起闕龍門中,一個脾氣也不太好的傢伙天寒地凍,冷颼颼的季節,怎麼就不能讓他們的脾氣稍緩些呢?
走進雷家大門,席湘靡轉身朝今天的」護花使者「一笑。」謝謝你送我回來。「臉上儘管維持著溫婉的微笑,她卻莫名地覺得疲累,一心只想趕快打發對方走,她好回房休息。
並不是眼前這個一派斯文儒雅男子的錯。一晚上,他對她始終是彬彬有利、呵護備至,沒有絲毫的不周,可是……她就是覺得好累。為什麼呢?她自己也不明白,只覺得每天的約會之後,精神上都感到異常的疲憊。
唉,明明每個男人都比雷烈對她好、比雷烈對她溫柔,還比雷烈體貼細心;偏偏她的腦子裡,一天到晚轉的都是雷烈酷酷的臉、霸道的模樣……自討苦吃嘛!愛上一個沒風度的傢伙,怪誰呢!」席小姐,這是我的榮幸。「這位笑容可掬的溫雅男人,看得出來是出身於良好世家,修養極好的紳土。
雖然是受唐希璇之托照顧她,可是在見到她本人之後,他不諱言是對她很有好感。
席湘靡回以和善的笑容,客套禮貌地問:」謝謝你,要進來喝杯茶嗎?「
本欲答應,一抬眼,他不禁訥訥地道:」這個……下次好了,再見!「邊道別,他還邊在驚慌中往門外退。
本來就只是客套一下,不是真要請人家進屋喝茶;但是看見對方突然臉色轉白,像害怕什麼似的直往後退,一瞬間掉頭就跑,甚至將一晚上維持的好風度拋諸腦後,席湘靡真懷疑對方是見了什麼鬼。
虧她一晚下來,還挺欣賞今晚的男伴。算了,跑了也好,省得她費力招呼,進屋吧!
一轉頭,席湘靡被猛地嚇了一大跳,快一步摀住嘴,壓下她差一步就要脫口的驚叫,差點沒被杵在她後頭那張陰沉的臉嚇死!現在她終於知道,剛才那男的幹嗎飛也似的逃了。
雷烈像尊死神在後頭瞪著,視線恐怖至極,分明就是心情不佳想找個人宰,腿能動的人還不跑嗎?要不是她就住雷家,沒道理往外跑,不然早就尾隨那男人逃逸的腳步去了。
說真的,她今晚的護花使者還真亂沒骨氣,竟然被雷烈一瞪就逃之天天。」你以為現在幾點了?!「他忍住怒意,憋著不滿質問。
十點,她竟敢和男人玩到十點才回來!該死的她,一天比一天晚!」真稀奇,你竟然在等我的門?「席湘靡努力調整不安心情,擠出甜膩膩的笑容。」說來聽聽,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對?「
這幾天他老瞪著她,她還在想他要瞪到哪天,才會直接開口問她話。她越晚回家,他的臉色就越鐵青,這點她倒沒錯過,而且屢試不爽。」少扯遠!你不知道現在有多晚嗎?!「他仍舊在氣頭上,充滿質問的音量一再上揚,完全不理會她的大驚小怪。
收起笑容,偷偷瞥一眼時間,她不高興地反駁;」幹嗎,你是我的監護人啁?你管我幾點回家。「不過十點多幾分,他以為他在凶中學生嗎?
有對思想開通、忙碌異常的父母,長到這麼大,她還沒體會過」門禁「是啥玩意兒。
有點好笑,他的態度,比她爸爸還像個父親哩!
這女人氣死他了,雷烈瞪著她,怒氣沖沖地吼:」你住在雷家,我們就對你有責任!「
他要告訴她的不是這件事,偏偏她的態度就是惹惱他。」謝謝你的關心,我不是三歲奶娃娃,請相信我有能力照顧自己,好嗎?「似笑非笑地搖頭,席湘靡想越過雷烈回房休息。
今天夠累了,加上看走眼,沒想到今晚還算欣賞的那男人竟那麼懦弱。打擊太大,她沒心情聽他指責她的晚歸。
明天,就明天;養足精神,她明天再給他罵好了。
雷烈生氣地扯住她的手臂,沒頭沒腦地道:」我決定了!「」決定了?你說的決定,這個……和我有關嗎?「她的語氣遲緩疑惑,愣愣地看著一臉堅定的雷烈。」廢話,無關和你說幹嗎?「煩躁地白她一眼,雷烈才不情願、惱火地道:」我決定原諒你的欺騙,原諒你該死的見異思遷!「」哦……「她的尾音不禁拉長,壓抑狂悸起的心跳,知道他老大一定還有下文,強自鎮定地問:」然後呢?「見異思遷?她哪有,亂給人扣罪名嘛!不過以前的事,他不可能就這麼算了。」意思是,你不准再和別的男人出去!「哪還用問然後?
笨女人!不為這個,他何必原諒她的一切!」為什麼?「她傻傻地問,他根本沒說到重點嘛!他原諒她,和她跟其他男人出去有什麼關係?莫名其妙。」你屬於我,自然不能招惹別的男人!「雷烈霸道而不悅地怒瞪她不解的小臉。」我屬於你?「這是從哪天開始的,怎麼也沒來個人通知她?他的語氣與愛無關,所以她高興不起來,反而懷疑他到底在盤算什麼。」沒錯!「有夠理所當然的口吻。
照理說她應該高興,頓了會兒,她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問:」為什麼?「」還問為什麼?!你是智商不足,還是天生愚蠢,這麼簡單的事,要我解釋多少次?「雷烈的耐性已耗竭,再度對她咆哮著。
席湘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幾乎是板著一張俏臉。」雷二少爺,我不是智商不足,也不是天生愚蠢;只是不懂,我為什麼必須『屬於』你,你說了就算嗎?「
實在是霸道得沒有無理。他的語氣太像在說一個屬於他寵物、所有物,她又不是一個」東西「。哼,他的態度未免也大傷人!」席湘靡,你最好不要存心惹我生氣!「雷烈能感覺到她漸升而起的挑釁。」我哪敢,你人高馬大、雄壯威武,一不小心,我就把一條小命玩完了。「盯著始終被他緊抓著的手臂,有些痛,她卻沒有掙扎。
不過她在想,雷烈的態度為何說變就變,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
雷烈看她皺起眉頭,才發現自己抓痛她的手臂,有些情緒莫名地甩開她的手。
掙扎了會,他還是生硬地道:」湘靡,我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約會。「」你不喜歡關我什麼事,我才不……「她激動的聲音逐漸變小,愣愣地看著他。
不只因為他喊她的名字,還因為他話中的涵義……」我說的話,你到底聽懂沒有?!「看她不再說話,雷烈煩躁彆扭地哼問。
談情說愛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拿手的事。」懂啦!你說我是你的:東西『嘛!這麼簡單的白話誰聽不僅……「席湘靡忍無可忍地回嘴。那麼不講理,她還真不想懂。」懂就好。「」才不好哩!我幹嗎要聽你的話?「她皺起眉頭,遲疑地問:」有件事,你該不會是忘記了……「頓一口氣,她以他說過的話提醒道:」我即將要嫁的人是暗龍,記得嗎?「
不管她愛的人是誰,目前有權利約束地的人,應該是遠在日本的暗龍。當然啦!暗龍並不稀罕這項權利。」你愛他嗎?「他的眸光忽轉陰沉,冷冷地問。想起暗龍的話,雷烈的確想知道為何她願意嫁給暗龍的原因。
或許是唐傲雨在一旁敲邊鼓,但她若是不願意,他知道唐傲雨和暗龍都不會硬逼她嫁進闕龍門。
因此,之所以能走下婚期,一定是經過她本人的同意。」我不想回答。「她本能地往後退,老覺得他給她的壓迫感好大。
她不愛暗龍,從來都不愛,但她懶得解釋,反正他也不會相信,不然就是扭曲她的話亂想。」你非說不可廣她往後退,他卻直直逼近;態度執著且強硬。
「你幹嗎咄咄逼人,我……我愛不愛他……關你什麼事?」
「該死的,你就不能乾脆點回答我嗎?!」
「我不該死,而且我的死活也輪不到你決定!」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大聲地回嘴。因為他一直朝她欺近,她的腳步只好一直往後退。好凶的臉,他是不是想吃人?
「席、湘、靡!」
「幹嗎?」希望她的聲音足夠勇敢。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說不說?!」
「不說!」話才剛落下,不知何時從大門前退進客廳的她,腳跟被長沙發一角絆了一下。「啊……」驚叫了一聲,她整個人就往後倒。
雷烈一把拉住她的手,卻重心不穩,就這麼和她一起跌進寬大柔軟的沙發裡。
一時間,雷烈龐大的身軀壓在席湘靡的上方,兩個人形成噯昧的姿勢。
雷家一樓只有傭人的房間,其他人的房間則都分佈在二樓。
朝著典雅的木雕樓梯而上,由長廊直去的一間間房,所到席湘靡的驚叫聲,有幾個人打開房門,從房間裡走出來,互看一眼,疑惑地朝扶梯走去。
「發生什麼事?」都十一點多了,哪來的女人尖叫和爭吵聲?
站定位,從二樓的欄杆往一樓的客廳張望,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烈在「欺負」湘靡。
「回房了。」雷煜只朝一樓瞥一眼,沒給唐希璇機會多看,直接拉著她往回走。
「什麼嘛,我還沒看清楚,至少也讓我看一眼……」唐希璇不滿的聲音遠去。
「不會吧!二哥慾求不滿嗎?」雷翼打個阿欠,側身倚在扶欄上朝樓下調侃。
還好沒讓小庭跟出來,不然可污染了他寶貝妻子潔淨的靈魂之窗。這種事小庭要是有興趣看,他們夫妻倆躲在房裡做不就成了。
「要做壞事也不用叫那麼大聲,害我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連雅萱揉著惺忪的眼睛,有些睡意朦朧地責難。
顯然,她不在意一樓的人做了什麼,只嫌人家吵了她的好夢。
「我們不用去……幫她嗎?」雷羽剛掛下恬恬的電話,本來就還沒睡,所以並不在意被吵出來。
只是席湘靡既然會尖叫,不就代表她有難?雖然二哥是自家人,可是席湘靡是唐傲雨托的客人,不救她好像也說不過去……不用說,雷羽的心底只浮上「霸王硬上弓」幾個暖昧的字眼。他意外雷烈會這麼做,卻不能否認親眼所見的事實。
「幫?說不定她正自得其樂呢!」雷翼閒散地搖著頭。從這個角度看,只見席湘靡紅透俏臉,又沒再度求救,何必他們多事。
「雞婆的人早投胎,你聽過沒有?」連雅萱困乏地瞥了雷羽一眼。「覺得生命乏善可陳,想早日投胎請便,不要拖我下水就是了。」
雷羽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樓就傳來一聲低溫的咆哮。「你們杵在那裡說夠了沒有?!」雷烈朝二樓瞪去,聲量之所以壓低,是怕連父母都吵出來。
「夠了、夠了。」雷翼伸個懶腰,沒再貪戀樓下一眼。小庭還等他回房呢!
「睡覺、睡覺,就有人不知道睡眠很重要,你們不想睡,我得睡了。」連雅萱搔搔耳後的頭髮,喃喃地咕咬著。吵人好夢的人還凶人,真是沒有無理了,失眠可是女人的天敵,烈這筆賬她得好好記著,非討回不可!不然她就不叫連雅萱!連雅萱邊往房間走、邊在混飩的睡意中牢牢「記賬」。
雷羽回房前,想了一下,便朝樓下的人說:「兩位晚安,不要因為我們壞了』興致『,請繼續。」
「你還不起來?」當所有的觀眾散去,席湘靡猛回神,才紅著臉去推雷烈的胸膛。
都怪他一直壓在她身上不起來,他們才會以為……天哪!她明天要用什麼臉去面對剛才那些看戲的傢伙?這下不被糗死了,她才不信。
想也知道,他們不可能相信,她和烈只是跌了一跤。
愈想,她就愈覺得尷尬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