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瞬間變了,急忙拉住菊兒的手,「你昨日將信交給伍總管時,他怎麼說?」他難道真不相信那些探子打算在藥材裡下毒的事?
「伍總管什麼都沒說,接過信後就叫奴婢離開。」
奚荷月焦急地喃喃道:「不行,我得去阻止這件事。」若是使用那些下了毒的藥材進行治療,勢必會對牧荻爾的身體有害,她不能讓他發生任何危險。
見她急急忙忙往外走,菊兒趕緊叫住她,「王妃,您先穿好衣裳再出去吧。」
奚荷月這才發覺自個兒還沒穿上外衣,接過菊兒拿來的衣裳快速穿妥後,她快步走出去,不料卻在寢院門口碰上了桃娘,她正神色驚惶地指揮扶著牧荻爾的兩名下人。
「小心門檻,別絆著王爺了。」
看見牧荻爾一身濕,緊閉著眼被兩名下人攙扶著,奚荷月驚愕地忙問:「桃娘,這是怎麼回事?王爺怎麼了?」
「啟稟王妃,王爺先前在園子裡放紙鳶,不慎失足摔落蓮池裡溺水了。」
「快去請大夫。」見他緊閉著眼似是昏迷不醒,奚荷月著急的吩咐。
「王妃,總管已派人去請風公子過來了。」桃娘回頭答了句,幫牧荻爾脫下身上的濕衣,換上件乾淨的,再扶他在床榻躺下。
「菊兒,你去命人準備一桶熱水送過來,再讓他們熬個薑湯送來。」奚荷月交代。
「是。」菊兒匆匆離開。
「都怪奴婢沒有看好王爺,才讓王爺跌落蓮池,請王妃責罰。」為牧荻爾換好衣衫後,桃娘在奚荷月面前跪下。
「你先起來。」她扶起她,詢問事情的經過,「王爺怎麼會一大早跑去放紙鳶?」
「王爺說昨兒個夜裡有人在他耳邊說今早要去放紙鳶,早上起來後便一直吵著要去,本來要找王妃一塊去,可王爺見王妃還在睡,便沒吵醒您,改命奴婢陪著。」
注視著昏迷不醒的牧荻爾,奚荷月想起昨夜她曾向他提過今日去放紙鳶,她原本是想若伍總管沒取消祛毒,那麼她便以放紙鳶之名悄悄帶他出府去,避開此事,沒想到,他卻自個兒跑去玩了,還摔落蓮池裡。
不過,這樣一來今日就無法進行治療了……
心念電閃,她心下一驚。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推他落水?
「見過王妃。」
一道嗓音打斷了她的沉思,她抬頭看見伍總管和風清波站在寢房門邊。
風清波朝她行禮,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聽說王爺落水,伍總管讓我過來看看王爺有沒有大礙。」
「勞煩風公子了。」她請兩人進來,讓出床榻旁的位置。
桃娘搬來張凳子放在床邊,好讓風清波坐下來把脈。
風清波伸指搭在牧荻爾的脈搏上,片刻後說:「王爺身子本就有餘毒未清,較常人虛弱,如今跌入水中受了寒,只怕得休養幾日,待會先熬些薑湯讓王爺服下祛祛寒氣,我再開帖藥方,讓人抓來煎給王爺眼下。」
「多謝風公子。」奚荷月道謝。
「王妃無須多禮,這是我該做的。」他臉上的神情已沒有之前的輕佻,顯得一派溫文儒雅,「對了,我聽說王爺今日要以薰蒸的方法將殘毒逼出是嗎?」
奚荷月頷首,「是有此事,有位石戈公子日前帶來一個解毒的方子,說也許能清除王爺體內餘毒,且不傷身,故而想一試。」她接著再解釋,「因為風公子正在閉關調配解藥,才沒有與風公子商量此事。」
「我調配的藥也沒把握能完全清除王爺體內的毒性,多一種方法對王爺也是件好事,只不過王爺今日落水,身子受寒,最好休養幾日再試。」風清波建議。
她再點頭,「我明白,這事會等王爺身子復原再說。」她悄悄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伍總管,從他黝黑的臉下根本看不出什麼,她暗自思量著,怎麼這麼巧在這時候牧荻爾剛好落水,莫非是伍總管特地安排的?
「那在下先回去繼續配藥了,估計再過幾日藥便能配成了。」風清波離開前,深深凝望了奚荷月一眼,那柔似春波的眼神滿是纏綿情意。
他以眼傳情,她覺得比先前他那明目張膽的示好,更難以應付,只能佯作不知。
第5章(2)
瞅見伍總管也要跟著離開,她急忙叫住他。「伍總管。」
「王妃有何吩咐?」他停下腳步。
奚荷月想問他是否看了她昨日命菊兒送去的信,所以今日才會安排牧荻爾落水,但看著他一臉恭敬沉著的模樣,並無異狀,話到唇邊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問。
最後她只好說:「王爺這幾日身子不適,伍總管記得知會石公子一聲,暫時取消治療的事。」
「是,小的會命人去通知石公子。」伍連郡頷首。
不久,牧荻爾醒來後,奚荷月端著薑湯要餵他。
「我自個兒喝。」他伸手接過碗,仰頭大口喝著薑湯。
「王爺喝慢點,小心燙。」見他喝得急,她出聲提醒。
喝完他吐著舌頭,似乎被燙著了,卻仍是咧著嘴憨笑,「不會很燙。」
她倒了杯茶遞給他,等他喝完後,問出盤旋在心中的疑惑,「王爺怎麼會跌進蓮池?」
他歪頭想著,「紙鳶飛走了,我去追,然後就跌下去了,那水好深好冷。」
聽見他的嗓音有些顫抖,似是嚇著了,她握住他的手安撫他,「沒事了,別害怕。」
他很快抽回手,又揮舞著拳頭埋怨道:「紙鳶亂飛不乖,以後不放紙鳶了。」
「好,以後不放了。」她拿著手絹替他擦了擦嘴角,輕哄著。
「王妃,熱水來了。」菊兒和幾個下人抬著一隻浴桶走進寢房。
在他們擺好浴桶離開後,奚荷月扶起他,「王爺,過來泡泡熱水祛祛寒氣。」
她順手要替他脫下衣衫。他揮開她伸來的手,指向侍立一邊的桃娘,「我要桃娘幫我。」
她微微一怔,「我服侍王爺也一樣。」他很堅持,「我就是要桃娘,你先出去。」奚荷月神色頓時一僵。
「王妃,奴婢打小伺候王爺,王爺這麼說沒有別的意思。」桃娘急忙解釋。
強忍著心中的委屈,她點點頭表示明白,「你好好服侍王爺。」說著,她領著菊兒走出寢房。
見寢房裡只剩他們兩人,桃娘立即走過去,大膽的抬手敲了下牧荻爾的腦袋,低斥,「你想害死我呀,怎麼跟王妃那麼說?」王爺和她越親暱,只會讓王妃越看她不順眼,她還想在這王府繼續待下去,可一點都不想得罪王妃。
他撫著被敲的腦袋,低聲嚷道:「難不成你真要讓王妃幫我脫衣,服侍我泡熱水嗎?」他可承受不起。
「那你不會找別的借口呀。」
「我……」牧荻爾剛要張口說話,床榻底下忽然傳來篤篤篤的聲響,他急忙過去移開床板,床下赫然出現一條階梯。
有兩人從下面走上來,先走上來的是風清波,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伍總管。
一見到風清波,桃娘與牧荻爾毫不猶豫的朝他躬身行禮,兩人齊聲喊道:「見過王爺。」
「不用多禮。」風清波瞟向牧荻爾,嘴裡叫著的卻是,「小凌子,今日辛苦你了。」
「能為王爺做事,是莫大榮幸,小的一點都不辛苦。」有著「牧荻爾」臉孔的小凌子急忙搖頭。
牧荻爾精通偽裝易容之術,他親手所製的人皮面具巧奪天工,與真人唯妙唯肖。前次午睡時也是小凌子假扮成王爺,當時就連奚荷月亦未發覺,就可證明他的易容術有多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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