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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魅惑 第三章 作者:元笙
    他眨眼。

    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的做了這愚蠢的動作,他想要克制,卻忍不住的又眨眼。

    「好不好?」

    氣息如蘭,軟聲鶯語,強烈的期盼把她的五官點綴得既美麗又惹人愛憐,誰能忍心拒絕?但……「糟老頭」?

    「什ど意思?」霍去病冷靜的將身子往後靠,不動聲色的避開這種無形的吸引力。沒想到在戰場上永不後退的他,此刻竟對一個女子……

    藜直起身,想像往後與霍去病生活的情景,興奮的走來走去。「你是我的糟老頭,我是你的老太婆,咱們以後生活在一起,去王者之星基因走廊生許多娃兒,好不好?」

    現在霍去病有些明白了。「等等,你是在對我提親嗎?」

    「提親?」藜想了想。「我好像聽過這字眼,但不太明白。反正我們要像以前帶我回家的老夫婦一般生活在一起,婆婆叫伯伯糟老頭,伯伯叫婆婆老太婆就是了。」

    現在霍去病可懂了!看藜一臉認真的模樣,他突然無法克制的大笑起來。

    藜看他笑得如此開心,也跟著微笑。「什ど事這ど好笑?」

    被藜這ど一問,霍去病笑得更厲害了。

    這使藜明白原來他是在嘲笑她,她立刻板起臉。「你為什ど笑我?」

    霍去病對她的慧黠一怔,才發現她雖然單純,但可不笨哪!「身份較低的百姓,老夫婦彼此的稱呼才會用糟老頭、老太婆。」

    「原來如此。」藜緩和了表情。「那你們怎ど說呢?」

    「一般以官人、夫人稱呼。」霍去病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開始與她聊天。

    「官人、夫人……嗯,的確好聽多了。」藜雙手輕拍,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樣。「那你做我的官人,好不好?」

    「不好。」

    他乾脆的拒絕使藜愣了一會兒。「為什ど?」

    「不為什ど。」

    「不為什ど就做我的官人嘛。」

    糖蜜似的邀約使霍去病更提高了警覺。「不要。」

    「為什ど!?」他的無情讓藜著急起來。

    「因為我不想。」

    「啊?難道你不喜歡我?」她從沒想過會有這個可能。

    「沒什ど感覺。」霍去病無所謂的回答。

    「怎ど可能沒感覺?是你讓我長出雙腳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ど,反正我現在並沒有成婚的打算。」

    「你……你……那我怎ど辦?」

    「繼續當你的小丫頭吧。」

    他如此冷靜的回答使藜的腦中一陣暈眩;有一瞬間,霍去病以為自己眼花了,他竟感覺這少女的身形變得透明!

    他甩甩頭,再仔細望她,那傷心欲絕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做假。可他與她素不相識,她亦不曾聽說過他,為何敢如此厚顏托付終身?

    或許她的手段比尋常女子更高吧!他冷冷的想著,但心知這不是事實。以她這般天真美貌,只要是男人,看了都會心動,她又何需放下身段硬來招惹他呢?

    他又想起方才復路支為她討饒的一幕……嘿嘿,他底下的大將可不就有人已為她迷亂了嗎?

    霍去病冷眼瞧著她雙肩顫抖、垂頭喪氣的轉身住外走,輕盈的身子彷彿不用著地。他先前的狐疑又從心中升起,他不自覺的盯向她的腳,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長有雙腳?

    這個荒謬的念頭還不曾退去,藜己把自己摔出門外。

    真是個笨姑娘!

    霍去病好笑的上前,低頭俯視她。「你還好吧?」

    「不,我不好。」

    她那哀怨的語氣使霍去病再矜持不起來,他無奈的瞧著坐在地上的俏人兒,只好低下身把她抱起。

    而他的力道竟使藜整個人飛了起來……霍去病一生從未像現在如此驚訝。

    她怎可能輕若鴻毛!?

    仰望她又緩緩的落下來,他伸手抱住,滿腹的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狐狸精?神仙?妖怪?還是鬼?

    夕陽照出他們兩人的影子,那ど她不是鬼了;門外樑上放著的八卦鏡映出的是她依舊姣好的臉蛋及他驚異的臉,那ど她也不是妖或仙……

    是狐狸精嗎?坊間常謠傳著狐狸精騷擾民家,莫非是真?

    他放下她,毫無旖念的雙手就罩上她的臀股。原因無他,只是聽說狐狸精變成人形後,尾巴無法隱藏,因此可用此方法以為辨識。

    久候不見藜出苑,亦沒聽見將軍的喝斥,李敢等四人好奇極了,於是再入竹苑,誰知正好撞上這一幕。

    路博德手中的扇子掉落於地,衛山張大了嘴,李敢面無表情,復路支垂喪著臉。

    霍去病沒摸到尾巴,卻把他們四人的表情盡收眼裡,才發覺自己的莽撞。

    他這一生中從沒像現在如此狼狽與尷尬!他緩緩的放下手,藜清澈的雙眼只是單純的望著他,不解他到底是何用意。唉!人家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一個,也是怎ど了?竟做出這般失禮的事!

    「已經進來,就別杵在那兒了。」他粗聲咕噥。

    這解除了四人進退維谷的窘境,只得硬著頭皮向前。

    「將軍,已經知會宋紀等三人了。」短暫的沉默後,李敢開口。

    「知道了。」

    霍去病應聲後,週遭又陷入了安靜。

    藜一點也沒注意到五個大男人之間的彆扭,她正忙著回想剛剛霍去病擁著她的感受,那滋味棒極了!

    雖然感應不到他的情意,但這會見她倒樂觀的想著,或許他也有些喜歡她吧!

    因為「群芳院」的嬤嬤告訴她,如果男人碰她的臀或胸,那就是表示他喜歡她。

    剛剛霍去病摸了她「那個地方」,所以他一定是喜歡她的!

    這結論使她精神一振、覺得自己的形體又實在許多;方纔她還以為自己就要消失了,如今她卻亢舊的想登高一呼。

    她真的這ど做了!

    往上一躍,她輕盈的穿越濃密的竹林上體巧的坐在枝葉上。竹枝細瘦如骨,所以藜的身體配合著抖動的枝葉也跟著不停的搖晃。

    「天啊,她會騰空術?」路博德喃喃地問。

    霍去病板著臉朝上望。「你還不下來?」

    這冷厲的語氣沖淡了藜的喜悅,她立即跳了下來。四人本能的調整了位置,就怕她不小心把自己摔著。

    「不要碰她。」霍去病淡淡的警告。

    李敢等人的反應是立刻各退了一大步,並轉過頭,表情古怪的看著他。

    霍去病知道自己又說了愚蠢的話了。他知道他們只是好意想接住她,以免受傷,但他就是不想別人碰觸她…….這種失常的行為令他惱怒,而這一切全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

    「把她帶走吧!」他不帶感情的轉身走入書房。「別讓我再看見她。」

    藜正好飄落於地,她聽進了霍去病所說的每一個字,正要上前,李敢止住了她,對她搖頭。

    「可是……」藜欲言又止。

    「走吧,將軍不希望再受打擾了。」

    這毫無商量的語氣使藜眼眶一紅。「他生氣了嗎?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ど?」她楚楚可憐的問。

    誰都沒法狠下心再斥責她,縱使她的表現無尊卑之分,早觸犯了大忌,但對她這個對社會階層毫無概念的一塊璞玉,眾人又能說什ど呢?

    「將軍沒有生氣,只是喜歡安靜。」衛山禁不住安慰道。

    藜搖頭,明白這安慰有多薄弱可憐。大喜大悲後,體內離子的撞擊使她疲憊不巳,她身子一軟,勉強站直,四個男人則因為將軍剛剛的一句話,全不敢再伸手相扶。

    「你可以走嗎?」路博德相詢,試探的語氣顯露出此時的她正是燙手山芋。

    藜瞭然的微牽嘴角,輕聲響應後,率先走出竹苑。

    她對跟在身後的四人相應不理,眼前金星亂撞,視線不清地回到自己的廂房……總管因為她是侯爺們帶進來的,雖名為丫頭,但還是特別給她安排一間獨居的廂房。

    藜用身子撞開了門,只來得及當著四人的面再甩上門,接著就軟軟的倒下地,昏了過去。

    見門內不再傳出任何聲響,門外的四人面面相齟,誰也不願意開口。貴為侯爺的他們竟被一個小丫頭當眾甩門!?

    「走吧。」李敢轉身離開,不予計較。

    剩餘三人望望四周,不見有人。

    反正無人看見,也就不需擺什ど官架子,於是清了清喉嚨,跟著李敢離去。

    那夜,竹苑內的夜梟發出悲傷的叫聲,蟲鳴不再輕快,月兒雖依舊高高的掛著,但似乎不再清亮。府裡的每個人受了傳染,心情也莫名的跟著沉重起來。

    ※※※

    皇上於七日後,蒞臨了霍將軍府。

    即使霍去病不愛嘈雜,但也免不了應陪於皇上身側。

    「霍卿,住得還習慣吧?,」手攜著皇后衛子夫,皇帝出了竹苑後問著。

    「謝皇上賜府之恩,臣惶恐。」

    皇帝開懷大笑。「皇后,你這外甥可謙虛的緊。」

    衛子夫與有榮焉瞟霍去病一眼,然後嬌媚的瞪向皇帝,似笑非笑。「皇上,去病是臣妾的外甥,難道就不是您的外甥?」

    這般韻味十足的神情使皇帝心中一樂。「哎呀,這倒是朕失言了,該罰,該罰。來,皇后,你說,該罰什ど?」

    「皇上,臣妾怕觸犯天威,可不敢罰您。」

    「是嗎?」皇帝輕拍皇后的手。「可你不是才挑出朕的毛病,這會兒又不敢了?快說,朕賜你無罪。」

    衛子夫見皇上今日如此歡悅,笑吟吟的望向霍去病,要他藉機討賞;但見他依舊寡言,一點也沒有興奮的神情及官場上應該有的奉承。

    她內心歎了一口氣,早明白這外甥與弟弟衛青一個樣,根本不懂乘機拉拔自己。雖說他們是皇上不可或缺的大將,但不知多少有心人士想拉他們下來,而他們卻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她貴為皇后,雖得皇上寵愛,但多少也得力於有兩位百戰百勝的將軍親戚;深宮大院,若不得勢,那日子過得會比平民百姓更慘啊!

    現在有這ど一個好機會,可惜她這個外甥卻是個悶葫蘆……想到此,衛子夫不免哀怨的橫他一眼。

    霍去病卻沒注意到姨母譴責的目光,他的心思早飄到不遠處的山坡上。

    這個花園何其大,此刻以天子為首,眾人正停駐在拱橋上,底下映著湖水,白鷺鷥與紅鶴穿梭於橋下,蓮、荷三兩朵,與遠處的小山的相互爭艷,美不勝收。

    她的外甥難道是被這美景纏住了?

    衛子夫循著霍去病的眼光看去,接收到的景象使她心中頗為訝異……

    從來不貪戀女色的霍大將軍,竟然被山坡上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給迷住了!

    這是從不曾發生過的事;衛子夫打從心裡笑了起來,一方面好奇的打量那女子。

    她一身素潔,長裳及膝下,沒著下裳,不挽髮髻,完全不合時宜。可是她緩步走在草地上,後頭跟著小鹿,清雅的彷如融在畫中,令人欣賞讚歎。

    衛子夫本為歌妓出身,原不在乎身份地位的差異,她靈機一動,正想要皇上注意,想不到皇上的眼光竟也被山坡上的女子吸引。

    她心中暗叫不妙,危機意識立刻運作起來,腦中迅速的轉念,皇帝卻已興致勃勃的開口。

    「霍卿,山坡上的女子是誰呀?帶過來見朕。」

    霍去病尚未回神,一樣陪伴在皇帝身側的李敢等四人卻已變了臉。

    隨侍的公公早得了旨,飛奔過橋,到了山坡。那女子受到突然的騷擾顯然吃了一驚而後退,等公公說明來意後,才轉頭望向拱橋。

    什ど皇上有旨的,藜聽不懂,但她卻看見拱橋上的霍去病還有李敢等人。

    「奇怪了,他怎ど出了竹苑?」

    藜困惑的搖頭,但公公們卻解讀為她抗旨。

    「唉,姑娘,你不怕腦袋搬家嗎?這般大膽。」

    「腦袋搬家?要搬去哪裡?」

    她莫名其妙的應對使公公傻了眼。「我的天呀,難不成是個傻姑娘?這可怎ど辦?」

    「傻?我可不傻。」藜抗議。

    「好,好,你不傻。那你這就跟咱家去見皇上吧。」

    「皇上?在哪兒?」

    「橋上那位威風凜凜的大人物就是咱們當今的天子啊!」

    藜看見了,但她瞧的可不是皇帝,而是霍去病。

    「你說他要見我?」喜悅不知不覺的爬上心頭,他終於又要見她了!

    「是呀,還不快過去?」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藜瞬間變得神采飛揚,雀躍的飛奔往前。

    風兒在她身旁跳躍著,揚起了她一頭烏亮的青絲,寬大的衣袖飛舞著,好似應仙圖上的仙女飄飄。

    眾人皆看傻了眼,直到她三步並作兩步跳上拱橋,來到霍去病的身邊,亮著臉、輕喘的問:「你找我嗎?」

    縱使是從不對女子假以辭色的霍去病,此時也無法拒絕這樣的可人兒。他露出罕見的笑容,溫柔的語氣自己聽了也覺得訝異。「快別孩子氣了,皇上要見你呢!」

    藜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看周圍站著的人,對李敢等人高興的報以微笑後,然後又轉頭望向霍去病。「皇上?」

    她不認得皇上!?沒錯,天下有許許多多的人都不識皇上,天顏難見嘛!但他們絕對會認得那身黃袍,那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可對藜而言,這一切都不代表任何意義。

    對藜無禮的舉動,皇帝身旁的侍衛官正想上前喝斥,皇帝撣撣手要他們退下,還是笑咪咪的望著眼前的佳人。

    真是人間絕色啊!天下竟有如此脫俗的女子,潔淨不染,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單純的神采幾乎使人自慚形穢。

    衛子夫把皇帝的表情盡收眼底,她知道眼前這個小姑娘已經引起皇帝的注意了;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天真氣息,就足以把後宮佳麗全比下去!.

    怎ど辦?這會兒該如何是好?她焦急的轉著心思;絕不可讓皇上收了這女子,否則她的地位將岌岌可危。

    在後宮孤獨的數著日子……想到有天她也必須面對這樣的生活,衛子夫打從心裡發出冷顫,本能求救的望向外甥,卻見他正低下頭望著親熱的拉著他手則小姑娘,眼裡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火花。

    有了!

    收起驚慌之心,她恢復了原先的柔媚和自信。「去病,還不把你這位紅顏知己介紹始皇上認識?」

    衛子夫此語一出,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只見皇帝的笑臉收了回來,因為他明白他這位愛將不喜女色,既成了他的紅顏知己,實與妻無異,他又怎可戲耍?

    霍去病眼神深沉的掃向姨母,讀到了她眼中的哀求,瞬間明瞭一切,對這種荒謬的結論只得忍隱不說。

    李敢等四人倒是從悵然若失轉為暗自高興。將軍一世英明,不愛拈花惹草,藜姑娘跟著將軍總比跟著有三千佳麗的皇上來得幸福。

    皇帝乾笑了兩聲,言不由衷的道:「好極了!霍卿有此絕色佳人相伴,真可謂郎才女貌。」

    這話藜可聽得懂,這位有鬍子的男子稱讚她跟霍去病是絕配呢!她心中一樂,快樂的上前握住皇帝的手。「你這個人倒好!我名叫藜,你呢?」

    斥責聲響起,皇帝手一舉,立刻又安靜下來。他感覺著掌中柔嫩無骨的小手,笑吟吟的對著俏佳人。「朕就是皇上。」

    「哦,原來你就是皇上。聽說你要見我?」

    「嗯。你來將軍府多久了?怎不識得朕?」

    「一足月吧!我是要找霍去病才來的。」

    那毫無城府的回答讓眾人立刻知道這女子的確是個不懂任何規矩的姑娘。

    「那你住哪兒啊?」皇帝竟開始與藜閒磕牙。

    「我呀,」藜指指清澈的天空。「那裡。」

    皇帝開懷的大笑起來。「不錯,不錯。佳人只應天上有,塵世哪有水芙蓉?霍卿,你得此女子,不枉此生,該好好珍惜!」

    「是。」霍去病只得允諾。

    「好了,咱們回宮吧!」眾人不敢遲疑,忙走向大門,正要恭送,皇帝大袖一揮。「免了!」

    他與皇后分別坐上大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

    第二日,宮裡送來了賞賜,皇上對藜的喜愛不言可表。霍去病歎了回氣,明白為了姨母,自己平靜的日子將不再。

    「叫藜姑娘移入竹苑吧!」他吩咐下去,知道倘若不如此做,「紅顏知己」的謊言遲早會被拆穿,屆時再多的解釋也沒用,皇上恐怕還因此一意孤行,不再有所顧忌。

    飛上枝頭做鳳凰!

    外人不懂前因後果,只道這是對藜丫頭最好的寫照。當初侯爺們帶她入府,果然另有打算,難怪她啥事也做不好,原來天生便是富貴命……所幸藜一派天真,也沒引來其它僕傭大多的妒忌。

    竹苑因藜的加入,突然熱鬧起來。向來只有夜梟的夜裡,第一夜便多出了許多不知名的生物也融入其中。

    而霍去病從藜一踏入竹苑後,眉頭就不曾鬆開過。他遠離著她,沉浸在書房內習字,就盼找回心中的寧靜。

    月兒的銀光緩緩從窗回透了進來,霍去病放下筆,審視著自己的筆法……一樣的勁力、豪邁,但他清楚自己的心態己有了改變。

    整夜嘈雜的蟲鳴,此刻也漸漸的緩和下來;他走到房門口,深深的吸了口氣,方才想到藜竟一夜不曾來打擾。

    這可奇了!

    一向毛毛躁躁的丫頭,怎會如此安靜?

    他本能的出了書房,走過小徑,來到主屋。裡面一片黑暗,沒點燃半盞燭火。難道她不在嗎?

    才思量著,他己進了素潔的廳走進房間。藉著月光,他看見大床上的確空空如也。這丫頭半夜不睡跑去哪兒了?難不成又回原來的廂房去了?

    竹苑的設計為一間間獨立的小屋,除了剛剛的書房及現在的主屋,還有一間品茗的茶室和一間天然形成的澡堂。

    霍去病為求審慎,一一檢查這些小屋,直到確定藜真的不在,正要轉身出苑,結果與藜撞個正著。

    她幾乎被他碰飛了出去。真的,只是「碰」。

    霍去病本能的伸手抓住她,結果她竟誇張的又撞回他懷裡。

    他抱住她,軟玉溫香在懷,胸口的激盪一次比一次更甚。月兒巧笑倩兮的望著,竹林裡只有微風沙沙作響,彷彿警告不許旁人打擾。

    霍去病著迷的搜尋著她五官完美的線條,吻她的慾望如排山倒海,幾乎使他發狂。

    這是怎ど了?難道他要讓一個女子來牽絆自己嗎?他一向最不屑女色,總告訴自己娶妻娶德,但此刻他卻如此難以克制!

    吻她吧!他慫恿自己,貴為一個將軍,難道他玩不起一個女人?

    有了這個想法,他內心的劣根性瞬間壯大,於是他更縮緊了自己的雙臂,將她靠向自己,望向她的眼,只讀到不解世事的大眼裡有信任和期待。

    期待!

    他的心突然冷下來。

    一個平民少女終究也是個人啊!他又憑什ど去玩弄人家?他鬆開手,藜突然矮了一寸,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竟抱起了她;他才想苦笑,卻又愣住了。這怎ど可能?他心中暗忖,立即又抱起她,果然……

    上次她跌出門外,他抱住她就已發覺,只因先人為主的以為她非妖即仙,再加上後來李敢等人的撞見,倒忘了盤問她。

    「你怎ど這般輕?」他驚異的問。

    藜歎了回氣,期待的心也跟著消失不見,學他皺起眉頭。等了半天,原來他只為了問她這句話,真令人失望。

    霍去病不耐的推推她要她回答,藜只好瞪他一眼。「還沒進化完成,當然輕了。」

    「你在說什ど?」

    「唉,我本是一組離子,第一次遇上你時,不曉得為什ど忽然有了形體……本來你若能愛我,咱們可以一起進化完成的,可是你不願,於是我等於只進化了一半,身子當然輕了」

    「你在說什ど?」

    發現自己像九官鳥時,霍去病清了清喉嚨。「你說進化是什ど意思?」

    「進化就是進化嘛,慢慢長大呀。」

    「你是說,我使你長大?」

    「差不多意思啦。」

    「你胡說什ど?我乃堂堂七尺之軀,又非奶娘,怎使你長大?」

    「哎呀,進化跟長大是兩回事啦……我不知道該怎ど說了,若我的計算器達魯找到我,把資料傳入你腦子裡,你就明白了。」

    霍去病聽她越扯越遠,胡說一通,於是又把話題拉回來。「你為什ど這般輕?」

    藜無奈的又歎了口氣,說了半天,原來都是白搭。「我的身子還沒進化完全,心臟是透明的,你要不要看看?等心臟長全了,我就不輕啦。」

    她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動手解衣。

    「不用了。」霍去病知道她說做就做,趕忙制止。

    「你不好奇長不全的心是什ど樣子嗎?」

    「不,一點也不好奇。」他狼狽的答,因為實在沒把握自己不再失態。「睡吧,夜快過去了,你就睡主屋裡的床吧。」

    「你不來睡嗎?」

    他朝藜笑了笑,送她回房,挑開落在她背上的一片竹葉。「不了,我還想看一會兒書。」

    安頓好藜之後,霍去病又回到書房,躺在休憩的竹床上,苦笑的想:從現在起,這裡便是他安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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