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寶莉呈現無力狀,沒有回應關立美羨慕不已的話。
能和關立威真實的在一起,到現在她偶爾還是會覺得這美得像夢,因為他是跳過「我在乎你」、「我也愛你」、「我們交往吧」,直接就來到──把衣服脫了吧。
談戀愛談到基本步驟這麼空空洞洞的,她還真是頭一個,可是每到夜裡,讓他徹底寵愛後,那受盡佔有的慵懶無力感,又把空洞處一一填滿,全部填平後,就看到幸福。
矛盾,但熱戀中的女人好像都這樣,唯恐難得等到的幸福稍縱即逝,特別是女人趨之若鶩的他,換作其他獨佔欲強的女人,一定會加強戒備,甚至對所有女性發出敵意,怎麼可能像她現在這樣,不做猜疑地與他妹妹談天說地。
其實每回激烈的寵愛,就是她的定心丸,不過卻有後遺症,四肢無力不說,害她老是上班遲到。
對他嬌憤抗議幾次,他竟然就直接把她的工作幹掉!背後替她跟傢俱行申請一個月手術龐大的「隆乳」假,只為了讓他耳根清淨一個月。
惡毒!
嚇得她後來都不敢對他抗議什麼,否則邪惡的他不知又會在她背後對她施展什麼魔咒,教她以後連門都不敢出,只能乖乖待在家等他回來。
「老哥前天說,你炒那個螺肉不夠辣。」
「什麼?」居然又批評她的手藝,臭男人,稱讚一下是會出人命嗎!?
「我覺得你該教老哥認一下青菜,他老是把大蒜看成蔥。」
「喔……」她漫不經心的回應,心裡猛想:下次在螺肉裡放朝天椒!
「寶莉,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啊?」
莫寶莉呆住。
「等等,有電話,我去接。」關立美丟了一顆問題炸彈,把莫寶莉給炸傻後,就跑去聽電話。
忽然間,她失神眺望窗外悠悠蒼穹。
結婚?立美剛剛好像有提到這兩個字。
但為什麼突然她有股好遙遠的感覺?
她連他的承諾都還沒聽到,就想結婚?
是的,她很想,可是中間會有很多缺憾,畢竟他跳過太多情人該做的浪漫舉止。
他的工作是有點忙,但偶爾抽出一點時間應該不難做到,之前不是陪她去菜市場的嗎?雖然最後被害到慘到不行,可他就是抽時間去了,所以,他是有時間陪她浪漫一下的,但她怕自己一問,他就會說她膚淺!
大男人,不是邪惡就狡猾,不是囂張就霸道。
陪她看電影?
不可能。
牽手逛街購物?她作夢!
抱在一起看日出?
哇哈哈哈……
關立威這豬八戒!想到就一肚子氣。
「寶莉,家凱哥打電話來說,我哥他沒那麼快回來,所以叫你不用這麼早煮菜。」
「是喔。」莫寶莉故意懶懶點頭,心裡之前的火氣沒消,現在又更嘔!
死關立威,他就沒有別的台詞好說嗎?什麼叫不用這麼早煮菜,她又不是他的歐巴桑!一天到晚都在煮菜!
「因為臨時出了一點事要處理。」關立美回到位子上,打開電視。
「是喔。」
「出了一點小車禍。」
轟地一炸!
小人兒彈跳起來,抓住關立美準備拿零食吃的手不放,急問:「你騙我的對不對?這一切都不是真,你只是在開我玩笑對不對?」
「真的呀!哥他開車時,因為有人闖紅燈,所以不小心出了車禍。」
莫寶莉心口陡地一緊,好生激動。
「那麼立威有沒有受傷!?頭有沒有撞傷、有沒有腦震盪現象、他現在人在哪間醫院、傷得嚴不嚴重!?」
關立美見情況有些失控,趕忙反握她的手,肅穆安撫:「寶莉,停!鎮定,我哥不是去撞山,他真的沒有去撞山,你鎮定,他很好,也沒事。」
「真的?」她稍稍緩下激動,但口吻仍是有些許不放心。
「是有人突然闖紅燈,不過還好哥反應快,及時煞了車。」
「沒事就好。」莫寶莉終於鬆口氣,緊揪的心頭亦隨之恢復平靜。「那……對方傷得怎樣?」
「只是一點小擦傷,哥送人家回去了。」關立美低頭一看,哎呀,她的洋芋片都掉到地下了。
「這樣啊……」莫寶莉撫著下巴,想到這個社會人心的黑暗面,接著道:「雖然不是立威的錯,可人家受了點擦傷,有沒有給對方一點醫藥費?我覺得這樣會比較好。」
「聽說有拿出十萬塊支票給對方家長,但人家不收。」
「為什麼?」
「家凱哥說對方是女孩子,還很標緻,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關立美左右瞧瞧,鬼祟地低聲說道:「可是依我猜測,可能有什麼內幕。」
「內幕?」莫寶莉的心緒不禁出現雜亂現象。
「嗯。」關立美用力點頭加以強調。
「你覺得有什麼內幕?」
關立美挨向莫寶莉,以手掌半遮小臉,輕聲說道:「愛情片裡,有很多情節都是這樣,女主角突然出現在馬路上,然後給開保時捷的英俊男主角撞到,最後嫁入豪門!」
「不可能。」莫寶莉雖這麼反駁,心卻已涼了一半,「如果真如你預測……那麼,以後想嫁入豪門的美女,首先不就要──」
「出去給車撞!」關立美堅信不移。
然後全國殯儀館大爆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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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立美那一番臆測,莫寶莉知道她只是拿了愛情片中常有的情節做比喻,現實生活不可能會這麼巧,可她就是有些疙瘩。
再想想,立威那張俊臉,總是這麼容易把女性們迷得神魂顛倒,而且聽說對方是很標緻的女性,會不會也是對他心動了,所以才不願收下一分一毫,想給立威一個好印象?
倘若立威對人家的好印象深刻了,那麼,就會如立美說的那樣,很有可能上演羅曼史劇情,彼此由陌生到熟識,由欣賞到相愛,最後,女子就開開心心,超級幸福地嫁入關家豪門;而她莫寶莉就死去活來地大噴淚水,浪跡天涯──
「你又在發什麼呆?」
莫寶莉握著沾滿洗碗精的盤子的手顫了一下,低頭看著那雙緊緊纏繞她腰部的手臂,「你來廚房要拿什麼東西嗎?」
關立威從後頭如找到獵物的豹子,嗅嗅她粉頸上的體香。
「來看你洗碗,不行嗎?」他頑皮的以俊挺的鼻樑,摩蹭著她的耳朵,隨即就將這小耳珠含入口中,吻了又吻。
「立威!」她摻著嬌氣低聲抗議,全身敏感地緊繃。
他確定只是來看她洗碗?還是想像洗澡那樣,把她體外體內,都洗的徹底?
她可是還有好多家事沒做啊!
「立威,這裡是廚房……」她冷靜提醒他,身後的吻卻在灌醉她。
「我知道。」大手鑽進衣內,開始在胸前搗蛋。
「我正在洗碗……」胸前突然受到侵襲,教她不住曖昧低吟。
「我知道。」所以厚實手掌也在忙著揉洗胸部,各忙各的。
「那……你想不想幫我洗一下碗?」
然後,大手離開了,高大身形馬上走了出去。
差一點就火上身的莫寶莉,頓時氣瞪著自動熄火的頎長背影。
待她洗清所有碗筷後,走出去朝準備組裝遊戲機的他,撅著嘴說道:「你幫我洗一下碗又不會怎樣,這樣子我就可以去曬衣服,分工合作節省時間不是很好?」
「我今天很累。」
「你每次都說你很累。」然後夜晚就精力特別充沛,結果就是她很累。
「下午那場小車禍,搞得我頭大,送人回去,沒想到對方的家住這麼遠,在車上又哭不停,整路都在買東西給她,又不是她爸。」
一提及這件事,莫寶莉就沉默下來。
他為什麼要對人家這麼好,還整路都在買東西給人家……
「寶莉,我另一條螢幕線你收到哪裡去?白色那條。」
難道就因為人家長得很標緻?
「寶莉!」他扯扯她的衣服。「我在問你螢幕線你有沒有看到?」
她回魂瞠大眼,「我有在聽哪,下午管叔在玩,我打電話問問他。」
莫寶莉撇撇嘴,拿起電話,不經意發現一個女用髮夾,胸口一悶,轉頭問他:「立威,這髮夾是誰的?」
他皺起眉頭想,不一會,挑眉道:「就是我今天送回去的那位女孩的,她留在我車上,明天把它送回去。」
「她家不是很遠嗎?」她驚道,心裡好酸,似乎整罈醋倒下來這麼酸。
「否則要怎麼辦?我今天已經領教過她的哭功了,還跟我要走手機號碼,萬一發現她的寶貝髮夾不見,我的電話鐵定被她打到燒掉。」
「你怕她哭,所以就準備千里迢迢的送東西過去?」她愈聽愈難受,立美的預測好像真的快應驗了。「對方是不是真的長得很標緻?」
他頗具深意地注視眼前的清秀臉孔,「我心目中的標緻並不是她那樣,不過她長得倒是很可愛,容易哭,也容易笑。」
她震撼地往後退,「所以你心動了,對不對?」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聽得一頭霧水。
「不然那位女士為什麼不收你的支票?她一定也對你有意思!」她不該提這個,可她就是忍不住吃醋。
「支票對她來講也沒用──什麼女士?」他瞇起銳利黑眸,彷彿已經察覺出雙方的話題有極大的落差。
她垂首,喃喃自語著:「跟立美猜的好像……」
「立美猜什麼,說來聽聽。」他環胸,捺著性子等她說明。
她身子一僵,沒想到他耳朵這麼銳利,碎碎念都被他聽到了。
「我在等你說。」
一對上他突然正色的表情,不知怎地,她竟有莫名的心虛,好似做錯了什麼事。
「她說……愛情片裡有很多橋段是這樣,漂亮的女主角不小心給開保時捷的英俊男主角撞到,就這樣認識……然後……」
「然後怎樣?」他挑眉,拿起扇子搧呀搧,氣定神閒的十分不尋常。
「然後人家就開心地嫁給那位開保時捷的男主角。」她愈說,聲音就愈小,更加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心中有股說不出的不祥預感。
「漂亮!所以你擔心對方會因為喜歡我,想盡辦法嫁給我?」
「我……」她霍地被他精準的猜測給中了一箭,欲言又止。
「又害怕我會心動,不要你,娶她進門?」
「我……」又中第二箭。
「最後我就等著接法院傳票通知,準備上法庭。」
「為什麼要接法院通知?」
霍地,他暴吼:「因為對方家長一定會去告我誘拐未成年少女!」
她震驚地張大嘴,無言以對。
「十歲!她只有十歲,我都可以做她爸了!我要是十年前就把你吞了,我們也生得出十歲的小孩,懂不懂?」
「幹嘛去講到生小孩,而且這又不是人家說的……」莫寶莉臉不禁紅了起來。
被人罵到還會害羞得要命的,她還真是古今第一人,但是一看到他很想把她修理一頓的樣子,心就緊張得猛烈跳動。
「那麼,寶莉,我們現在來。」
「來什麼?」
他陰惻惻地冷笑,「我們來玩我們的橋段,你過來讓我脫光衣服綁起來,在樑柱上吊個三天三夜,最後一臉很滿足的嫁給我。」
「啊?」她猛地抬頭,被煽情的橋段惹得耳根子都發紅,「我又沒病,為什麼給你吊起來,我還會一臉很滿足的嫁給你?」
關立威拿起扇子,猛打莫寶莉的頭。「是不是?妳都會這樣覺得,那為什麼沒事跑出去給車撞還可以開心成那樣?車主沒氣到揍死她就偷笑了!」
莫寶莉癟著嘴,揪著衣服,嘴裡囁囁嚅嚅,很是委屈。
「又不是故意出去給車撞,而且故事一定還會有浪漫的後續,當然不只這樣……」
「我只覺得我的車子會被刮花。」
「關立威!」她突然握拳跳腳。原本這橋段她還蠻喜歡的,可他就是喜歡拿冷水去澆,大大破壞她的夢想。
「怎樣?」
「你的車有比女人的夢想來得重要嗎?」
「車子四輪傳動,夢想一戳就破。」他揚起劍眉淡道。
「你……你……」她氣得指著那張俊臉,卻你了老半天罵不出來。
「你要勇於面對現實。」
「我今晚不要跟你說話了!」
「只有今晚?」
莫寶莉心下一怔,他傲然的語氣像是早已算準,她只捨得今晚不跟他說話,完全將她看得透徹,好不甘心──
「明天、後天,大後天,我都不會理你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越冷靜,就越讓她手足無措。
「我以為你會說一個禮拜。」
她顏面為之僵硬。她在他心裡,難道就是這麼依賴他?就這麼不能沒有他?連想什麼、做什麼,全都被他看透透……
那麼自己呢?他想什麼,做什麼,她都一無所知,完全猜不到他到底有多重視自己、到底愛不愛自己……
她怎麼這麼失敗?怎麼這麼不爭氣?
不,她一定要讓這驕傲過頭的男人知道,她沒有他,日子照樣過得下去!
「我永遠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可他依舊冷靜,看著莫名其妙火冒三丈的小女人,「你說完了嗎?」
「說完了!」
「不是不要跟我說話了?」
「對!」
「那你還在說?」
兩人沉默相望一會。
小女人氣翻了天,指著悠哉轉身走往大門出去的男人,大聲喊叫:
「關立威!我恨死你了!」
他頭也沒回,一派傲然地往皇林巷道走著,然後進入其中一間別墅。
裡面的幾位男士,個個手持文件,乍看之下像是在商討公事上的事宜。
「老大,你的莫小姐在吵什麼?這邊都聽得到。」
「等等她自己就會後悔,自動氣消。」關立威依舊平靜,伸手奪走部屬的文件,低頭端詳,「這個提議應該稍微修改一下。」
兩個小時後,趴在窗口的幹部發出驚語:
「老大,你的莫小姐跑出來了。」
關立威沒動靜,仍是繼續商討公事,好像算準這小女人根本逃不出他手掌心似地平靜。
「老大,你的莫小姐開始發動她的小ㄅㄨㄅㄨ!」
還是沒反應。
另一個幹部好好奇地趴在別的窗口瞧去,這次發出更驚訝的語氣:
「老大,你的莫小姐進去提著大包包出來了!」
他打開筆蓋,快速在幾份文件上簽名,批准其案件。
這回,全體驚聲尖叫:
「老大!你的莫小姐載著行李騎車走了!」
驀地,鋼筆掉下來,俊臉猛然抬起,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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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內,皇林山莊,全體出動。
第一部隊去找莫寶莉,第二部隊去找尋莫寶莉的親朋好友,但都無功而返。
目前,只剩關家菁英部隊殺進莫家,幾乎要把房子給掀了,也要找出有關莫小姐下落的蛛絲馬跡。
「哇靠,是鑽戒耶!」幹部亢奮地大叫。
「你從哪裡找到的?」其他人紛紛闖進屬於兩人的甜蜜白色臥房。
「在老大的公事包裡找到的。」
「你豬啊!沒事翻老大的東西幹啥?」一人直接用力拍他頭殼。
「有關莫小姐的蹤跡,是不會出現在老大的物品裡面的。」
「等一下,這該不會就是老大的求婚鑽──」
這時樓下傳來興奮呼叫:
「終於找到了!」
大批人馬瞬間由四面八方火速趕至,團團圍住站在家用電話前的幹部。
「在哪裡?」
「請看。」立功幹部手持名片,再指指電話上顯示的撥打記錄。
「我們找日記本、記事本,翻這麼久,居然忘了查家用電話的撥打記錄。這張名片上的電話號碼,跟莫小姐離開前十分鐘打的號碼是一樣的,跟蹤所有親朋好友都沒有她的消息,這就表示,老大的莫小姐,是去找名片上的人。」
「那還等什麼?趕快打電話跟老大報備!」
一旁站在不遠處的幹部,立刻在第一時間撥打電話。
電話一通,穿藍色西裝的部屬,急切說道:「喂?我們有莫小姐的消息了,我們找到一張上面有好多噁心小花花的名片……」然後轉頭問:「老大問公司行號?」
「春春攝影室。這跟發春不知道有沒有連帶關係?」
「喂?老大,是春春攝影室。」接著又轉頭:「他問負責人是誰?」
眾人實在受不了這樣傳來傳去的方式,乾脆一起大聲說:
「曾──海──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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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坐在搖椅上、打扮輕鬆的女人斜睨一旁難過得要命的女子,懶懶說道:
「我就說嘛,大多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女人掏心掏肺,他們卻狼心狗肺,哈!其實我也早料到關立威根本不會在乎女人,也早料到關立威遲早選擇做他的黃金單身漢,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他燦爛的花花世界,那是很痛苦的事。」
講到一半,覺得口渴,喝了一口水,再拿起剛從樓下買來猶未觀賞的週刊放到腿上,把腳翹在客桌上,繼續說:
「你說關立威從沒說過愛你、你也無法看出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你懷疑是你遲鈍,導致連他是否有用間接的表達方式,你都感應不到──我現在就可以直接幫你做結語:這就是男人,沒人性的才叫作男人。」
說完,她看著老是哭不停的女人,不禁翻白眼。
「莫寶莉,你不要再哭了啦!我保證他找不到這裡的,你可以安心暫住在這裡,反正我跟我男朋友前天分手了!」難怪目前十分痛恨男人。
「哇……嗚嗚……」莫寶莉聽了哭得更厲害。
天知道,她就是擔心他會找不到這裡,才難過的死去活來。
昨晚跑出來之後,她就後悔了。跟他賭什麼氣嘛,反正她也常常不爭氣,習慣就好了嘛!現在可好了,要拿什麼臉回去皇林?
好不容易能跟他在一起,他不浪漫就不浪漫嘛,有什麼關係?又不會少她一塊肉!計較這麼多做什麼?
怎辦,她回不去了,也無人能帶她回去,現在除了她自己,皇林裡也沒人認識曾海蓉。
最主要的是,立威他連於晶晶都沒啥印象,更不可能知道曾海蓉是誰,也甭提會找到她的住所……
「果然!我就知道於晶晶會拿照片幹下這種事,一定跟她那個週刊負責人好友商量好的!」坐在搖椅上的曾海蓉,盯著週刊憤慨說道。
「寶莉,你快過來看,但不能生氣喔!」
莫寶莉抓了一張衛生紙,擤擤紅通通的鼻子,「是什麼?」
「妳看。」曾海蓉勁指著照片旁的斗大標語。
莫寶莉一瞧那張照片,心頭猛然一震,為之呆住。
「十年前明明是你們兩個在游泳池畔忘我擁吻,女人會勾著男人的脖子很正常啊,這豬頭記者竟然寫成是你強吻關立威,拚命纏著他的脖子不放……」
曾海蓉一旁比她還憤怒地說些什麼,她也聽不清楚,她整個心思,全被這酷似夢裡幸福情景的照片給震愕住。
不是夢,她一直以為是畢生最唯美的夢,原來是真實的,它在十年前她醉倒在泳池畔那時,真的發生過!
立威吻了她,很深很深地吻了她,而夢裡出現的那幾句,願意讓她永遠靠在他胸懷的承諾,也是真的!
這下一切都恍然大悟了!於晶晶憎恨她是因為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幕,唯有醉得幾乎不省人事的自己,一直以為那是一場夢。
老天!事隔十年,他的心意有沒有改變過,沒人知道,但有一點可以很肯定──
她早在十年前就得到過他的情意,只是她不知情;十年後她再度和他連結在一起,她卻沒有好好珍惜……昨晚還賭氣跑出來。
現在就算他一輩子都不願意找她,也都不是他的錯了──
曾海蓉抬頭,一臉困惑不解,「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這死記者把你寫成糾纏關少十年不休的女妖精,你居然一點都不氣?」
淚水干了的秀顏,這時儘是感激,「海蓉,謝謝你這麼幫我,能認識你這朋友,我真的好高興,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我也很高興能交到你這朋友。」曾海蓉向前給她一個大擁抱。
「那個……我想回去了,不過,我改天一定會來找你去吃飯。」
「你不要這麼笨!一定要等人來接你回去。」
「可是,又沒人知道你住的地方啊!」
霎時,兩人進入無言以對的發呆狀態。而外頭的美妙旋律,也同時傳入兩人耳裡,教她們忍不住好奇打開窗戶,一同瞧去。
樓下無數女人渴望的浪漫情景,一映入她們雙眼裡,就將正準備不爭氣回去的可人兒給完完全全撼動住了,感動住了。
是他……真的是他!
才抑止住的淚水,竟如斷了線的珍珠似地,頻頻掉落,無法停止,聽著樓下傳來吉他的美妙旋律,聽著樓下傳來的浪漫情歌,她崩潰了,也將朋友剛勸出來的堅持給徹底瓦解了。
她不知道他是從何得知這裡的,也不要去瞭解,她只清楚,她的雙腳已不受控制地衝了出去。
她從五樓往下奔跑,聽著那讓她感動到拚命落淚的歌聲,狂奔著……
你說人生如夢我說人生如秀
那有什麼不同不都一樣朦朧
朦朧中有你有你跟我就已經足夠
妳就在我的世界升起了彩虹
簡單愛你心所愛世界也變得大了起來
所有花都為你開所有景物也為了你安排
我們是如此的不同肯定前世就已經深愛過
講好了這一輩子再度重相逢
簡單愛你心所愛世界也變得大了起來
所有花都為你開所有景物也為了妳安排
我們是如此的不同肯定前世就已經深愛過
講好了這一輩子再度重相逢……
「你在唱伍佰的歌對不對?」浪漫時刻硬生生被打斷。
「沒錯。」放下吉他,客氣微笑。
「你好帥!唱歌又好好聽哪!哇啊──」一群女大學生尖叫。
關立威沉默,斜睨這批三八。
「這歌是不是叫作『再度重相逢』?」
「對。」關立威試圖忍耐。
「我想聽『樹枝孤鳥』。」
「我沒練。」顏面不禁抽搐。
「會不會『愛情的盡頭』?」
「不確定。」俊臉莫名發青。
「要不然『心愛的再會啦』。」
「沒聽過。」
「不然就──」
火山爆發,「專挑些絕望的歌!我他媽的又不是點唱機!滾──」
聞聲,瞬間眾人成鳥獸散,十丈開外沒人敢接近。
氣……
火大,唱不下去。
浪子雙眼噴火,背起吉他,發動保時捷,回公司開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