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這樣的嗎?
誰來告訴她,這世界有多少情歌唱一唱就跑掉的案例?
唱了一首浪漫情歌,把她感動到火速飛奔下來後,人就不見了!
不過……
害他為她這愚蠢又遲鈍的女人,如此辛苦地嘗試浪漫,真的好令她──
「老大的莫小姐,快!」區皇幹部急急忙忙跑向正在停摩托車的她。
「什麼叫作『老大的莫小姐』?你們什麼時候開始這樣叫我的?」
「就是屬於我們老大的莫小姐,從小畢開始叫,我們就跟著叫,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這樣你懂了吧?」
一隻烏鴉飛過去……
莫寶莉聽不太懂,但下意識竟感到輕飄飄的。宛如在欠缺些許安全感的她身上,蓋了什麼專屬印記,不再空蕩的沒有歸屬。
「別發呆了,快快。」
「快什麼?」
「去公佈欄看你的玉照,順便看一下颱風告示──阿人咧?」
嚇到魂都飛的莫寶莉,早已使盡吃奶的力氣衝往公佈欄去。
臭關立威……就因為她跑不快,以至於來不及在他結束浪漫情歌前趕到,就拿流口水那張睡照報復她!
小氣鬼!
「莫小姐來取照片了。」
擠在公佈欄的群眾,一見到她,一陣喧嘩。
「你們都……看過了?」莫寶莉戰戰兢兢地問。
「是的,但我們不敢碰,因為老大交代過,必須要你親自領回去。」
莫寶莉忽然又好想罵他,他把照片貼在公佈欄已經夠歹毒了,居然還四處交代要她親自來領!?
「大家讓開,讓莫小姐進去,讓開!」
隨即,眾人很有效率地往兩側退開,恭請娘娘去依照聖旨領照片。
莫寶莉羞愧地低著頭走近公佈欄,猶疑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抬頭去看。
當兩眼定在照片上時,她氣憤的感覺立刻消逝。
這並不是流口水的照片,只是一張她睡得很沉的普通照片。
接著,她發現,照片中沉睡的她,小指竟戴著易開罐的拉環……
這時,她想罵關立威惡毒的念頭不僅杳然瞬逝,更讓她忍不住驚詫又感動。
只因,這種拉環,現在這年頭已經找不到了,甚至,眼熟的教她十分肯定,這個拉環──
就是十八年前她渴望關立威娶她做新娘時,她親手做的戒指!
當年她以為被沙灘上的沙子掩埋,隨著海浪流入大海裡了,所以哭著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可他卻找回來了……
早就被他找回來,甚至在十八年後親自為她戴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領下他的旨意,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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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風雨交加。
氣象播報說,目前已發佈陸上颱風警報,預計在凌晨宣佈解除。
莫寶莉端出最後一道料理,不安地往被強風暴雨拍打的窗戶一看。
為什麼還不回來?
兩個小時前,她鼓起勇氣打電話給關立威,簡單卻滿懷甜蜜地詢問:
「會回來吃晚飯嗎?」
他也簡單又肯定地告訴她:「會,等我。」
多麼溫馨又強烈地似已原諒她這愛情糊塗蟲的一句話,教她聽完更期待他的歸來。
結果一等,就等了兩個小時。等的她好慌,二十分鐘前,管叔還打電話來比她還慌張地說──
「我家玻璃好像快給風雨打碎了!還雷電交加,看起來好恐怖!」
接著就連連鬼叫地掛上電話,聽得她全面接收他的恐懼,看著懾人的閃電頻頻在天際劃出一道道驚魂的光亮。
然後她想催促他快點回家,沒想到,他的手機忽然斷訊,希望只是沒電,希望他沒事。
好討厭的感覺,好討厭颱風天,更討厭他為什麼這種天氣還要去談生意。
一切不都在他掌握之中嗎?
他算準她會回來,所以早已張貼照片要她去領聖旨,之前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的語氣也沒有意外,似乎也預測出,自己一定會打電話要他回家吃飯。
可聰明如他,為什麼不會去預測颱風會愈加強勁!竟然還在雷電最兇猛時開車回來!
早知會如此,電話打給他時,她就應該要他暫時找間飯店住下,哪裡也別去。
現在怎麼辦?
就在莫寶莉焦急到眼淚狂飆時,客廳大門被開了──
「我回來了。」
一句彷彿等了一世紀的話,讓小女人拔腿就奔向他,用力撞進他懷裡,大哭慌道:「你終於回來了!但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你明知我會擔心,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好過分……好過分……」
「寶莉?」一瞧那為自己擔心不已而淚流滿面的模樣,摟在其身上的雙臂便悄悄加重力道,將她緊緊擁在懷裡。「我這不是回來了?乖,別哭。」
小女人停不下來,抬頭對心愛的男人哭喊:「你明明說好吃飯時間會回來的,所以我等,一直等,可是,過了兩個小時,還是等不到你,而且外面下這麼大雨,我就開始擔心你……」
「是嗎?」他微笑詢問,覺得好幸福。
「我好擔心你被雷劈啊!」嗚嗚嗚。
「……」得意的笑容頓時定格。
「立威?」她喚。
沉默。
「立威?」她又喚。
很長的沉默。
「立──」
「寶莉,你的擔心讓我覺得好窩心,但是……」
「怎樣?」
「我他媽的出事為什麼只會給雷劈!」
秀容呆楞,雙耳被吼得隆隆作響。
半晌,見這小妮子兀自呈現抽離放空之呆狀。最後,他投降長歎,伸手一把將她扯進懷裡。
「你過來。」
「立威?」強壯的雙手如鐵鏈般,將她摟得有點作痛。
他不語,只想這樣緊緊抱著這身子,這個早在十多年前就被他蓋上專屬印記的香軀。
她擰著月眉,縱使肩膀被摟得有些發疼,心坎卻因為這霸道的擁抱不斷發甜,教她不得不將臉蛋貼在他胸膛,貪婪地沾盡她最喜愛的男人體味。
「立威,我有些事──」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你知道?」她為之一怔,他還是這麼精準的看穿她的心思。
「想問拉環怎麼來的,想問我是何時心裡就有了你?」他低頭懶懶靠在她的肩上,一瞥桌上的當期週刊上的照片,「甚至想問十年前那場派對上的事,對不?」
她瞠目張口,聽著他猶如身在她內心世界,一個接一個挑出她最想問的事,「你會告訴我嗎?」
「看心情。」他狡猾地挑挑眉,指指自己的嘴唇。
她見狀,抿著嘴含蓄一笑,接著,沒有遲疑,踮起腳尖,首次主動印上他的雙唇。
小舌伸了又縮,笨拙生澀,卻將這男人的嘴唇舔弄的一身火,倏地奪回主導權,快速逮住那再度縮回去的香舌,兩唇親暱相粘,火熱地在口中激烈纏綿吻吮。
接著,他不費吹灰之力地橫抱起她,走往沙發上坐下,教她順勢坐在他修長的雙腿上,任他捧著她的臉頰,持續深吻。
直到她被吻到不自覺地露出酣醉的動人模樣,他才停止。長指輕柔的在她臉上撫弄,動作溫柔的令她陶醉,卻又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裡。」大掌按在自己結實的胸膛上,「是你的,永遠都是。」
聞言,酣然中的秀顏為之動容,心臟好生激動的跳著極快又雀躍的鼓動,耳邊仿若出現十年前泳池上的水波聲。
「那年,你點頭接收了這個宣告,就算你醉了,我一樣會堅守承諾。」
「立威。」她癡迷低吟,這些話,比強烈酒精還要使人暈醉無力。
「其實我也想問。」撫摸粉嫩臉蛋的長指,這回來到柔細的長髮,摻著濃厚的寵溺,輕輕梳櫛。「這幾年,你在我懷裡醒來,睡的可好?」
「你老是把我罵起來。」她羞答答地將臉埋入他胸膛裡,支吾囁嚅。
「那是因為你貪睡。」大手往那小腦袋上輕拍,以示懲罰。
「被罵起來之後,還要做早餐……」
「外面的早餐,你知道我吃不慣。」
事實上,他是喜歡吃她做的每一樣食物。可這些話,對於天生感性的女性們來說,總是輕易脫口,對於天生剛毅的男人來說,只想以動作來表達。
無奈,他的女人好像是特別遲鈍的那種,遇上了,加上又固執地偏要她這一個,他只好認了。
「但是……人家就是不想起來。」她害羞倍增,「因為我喜歡……」
「喜歡什麼?」他勾起嘴角,不懷好意地笑。
「這個。」她咬住下唇,難為情地戳戳男人強壯的胸膛。
「哪個?」瞧這還在戳不停的指尖,俊眉莫名緊鎖,似在隱忍什麼。
她以為自己表達不清,一慌,就愈戳愈厲害。
他面容緊繃,額頭冒汗,再不出言制止,鐵定會出事。「寶莉,別戳了。」
倒在寬大懷裡的嬌軀立刻坐起,臉上儘是關切,「我弄痛你了?」
「沒有,難受的是別的地方。」
「是哪裡?」她急切地問。
「只要你別亂動,就會沒事。」
她還是聽不真切,不過也挺聽話的,依言就躺回她喜歡的胸膛裡去,視線在天花板上悠悠遊走,兩人難得安靜的相依偎。
忽然間,她腦海出現一幅美麗的景象,隨即,挪挪身體轉頭興問:「立威,以後等你有空,我們去有草原的地方,就像現在這樣,躺在那裡,你說好不好?」
「只要你別給我亂動,我就考慮。」
「真的?」她很是詫異,翹臀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你躺好,別動。」
「喔。那到時你會不會考慮唱歌?你歌聲好好聽呢。」回想當時的感覺,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世上最幸運的女人。
「無聊。」他垮下臉,要他再唱一次?叫他去死比較快。
「一點都不,曉不曉得白天你唱歌的時候,好多女人都趴在窗口認真聽呢,下次,能不能在家裡單獨唱給我聽,我想聽……」
「我只會那一首,而且是臨時找家凱陪我練的,所以很快就忘光了。」
「表哥也會唱歌?」她訝然提高音量。
「他只是負責幫忙挑歌。」他突然冷著一張臉,提到任家凱就想扁人,沒有認真幫他聽旋律有無走調也就算了,還從頭笑到尾!
「那吉他是你去買的嗎?」
「不是,那是馬傲飛的。」星眸一瞇,隱約透著殺氣。最欠扁的是這一隻,早知就不要為了順路跑去馬家莊借,害他整晚接不停好友們只有哇哈哈的來電,導致手機接到沒電,一匹大嘴巴的死賤馬!
「吉他你還他了?」
「早就還了。」而且是砸到稀巴爛後,用包裹寄回去。
「沒想到你們都藏一手,表哥跟馬傲飛該──」
「寶莉。」他立刻截斷她的話,無法忍受這女人念著其他男人的名字。
「嗯?」
「我們現在正抱在一起,不要去討論兩個王八。」
「可是……」
「只要別叫我唱歌,其餘事情我都會考慮看看。」
「是真的?會考慮?」翹臀欣然往前一動。
他睨了仍是講不聽的臀部一眼,「沒錯,但我們先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她抬眼,凝視那罕見的肅穆俊容,不禁為之屏氣凝聽。
「首先,不許沒留字條就跑出去找朋友。」
清澈大眼天真地眨呀眨,「我是離家出走,不是去找朋友啊。」
他先是酷著臉,未幾,邪魅冷笑,「這倒是,那麼我是不是該好好獎勵你?皮鞭、手銬還是麻繩,你今晚上床前自己先選一樣,免得我過意不去。」
嬌軀聞言一僵,立即難為情地發燙,且心虛咕噥:「不用了……」
「第二,下次再講永遠不跟我說話的這種話,你就真的完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番嚴厲的警告,聽起來的確很讓人駭怕,可一旦進入心裡,反倒令她忍不住甜美一笑。「第三呢?」
「只要你遵守前面兩條,就不會有第三。」
她用力點頭,登時,小臉抬起,笑盈盈地說:「照片我拿回來了。」
「我照相技術如何?」
「當然好!」她不假思索開心讚揚,腦子浮現最讓她開心的小東西,就開始支支吾吾,難為情起來,「那個……」
「嗯哼?」
「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在什麼時候幫我找回拉環的?」
「十八年前,有個小笨蛋因為不能立刻當新娘,就坐在地上大哭,甩著甩著就把拉環給扔了,但是被我撿起來了。」
「可是你明知我不是故意的,還故意藏了這麼多年都不說……」
「是,我是故意的,如何?」
「那麼我可不可以、我想跟你拿……」
「拿什麼?」
她臉蛋因此羞紅一片,垂首嬌語:「你把拉環戴上去的時候,我是睡著的,什麼都不知道,所以──」
「要我再戴一次?」聰明的他,立刻幫她接續下文。
「你有帶在身上!?」她滿是驚喜。
「我忘了把它放在哪裡。」他笑笑,有點捉弄意味。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會忘了?」她懊喪又慌張。
「忘了就是忘了。」
「你再想想看是放在哪裡。」
他凝視為此在乎不已的小臉好半晌,迷人失笑。
「想到了嗎?」她仍在關切追問。
忽然,他握起她的小手,俯首親吻一下無名指,在柔美的燈光下,為這個手指套上充滿幸福的光亮,一隻暗示幸福到來的鑽戒。
「跟這比起來,你還想戴拉環嗎?」
她驚歎,望定套在手指上的戒指,一時無法言語。
「你可以考慮戴著它看看,它比拉環好戴多了。」
「立威?你……」她還是不敢置信。「這是跟我求婚嗎?」
俊臉自雷劈事件後,二度鐵青。
「這麼愚蠢的疑問,你好膽再繼續問下去,沒關係。」討打。
「只是,只是我──」
還懷疑?「戒指還我。」等等給她戴拉環。
「不要啦!」小女人嬌嗔,害怕他當真收回去,雙手緊緊交握。
「戴上去就不能拔下來了。」他提醒。
「好。」她興奮甜蜜,輕快點頭遵守。
「戴上去之後,你就要記住你是關太太了。」
「好。」她羞赧幸福,仍是輕快點頭。
「戴上去之後,總有一天會變成我的黃臉婆。」
「沒關係!」她也絕對歡喜甘願。
「戴上去之後……」他語頓,深情地凝視這因他而幸福的模樣。
「欸?」
他俯首,深深地,又溫柔地,吻了她一番,末了,替兩人糾纏十多年的情感下了深情結語:
「你就是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
這下,她完全傻住,外頭風雨也恰巧沉靜歇息,猶如想讓她好好確定這句話自己是否聽得夠仔細。
沒一會,她對著她的男人掬著得到天大禮物般的燦爛笑容。
「立威,我可不可以再聽一次?」
「不要。」他摀著臉孔,刻意別過頭去。
「一次!就一次。」她愉悅地拍打他的胸口,坐在大腿上的身子,如玩彈簧椅一般,興奮地上下彈動。
霍地,這男人像是被超強電流擊中,猛回頭,勁地瞪著這不知身在危險地帶,還開心拚命用臀部彈坐的小女人。
「我聽完這次就行,真的,立威,不然半次。」這次彈跳得更厲害。
「莫、寶、莉。」他咬牙。
「我在聽!」她喜孜孜回應。
「叫你別動,你是聽不懂嗎!?」
「欸?」秀容茫然,剛剛有講到這句嗎?
「妳完了妳!」
接下來,外頭稍作歇息的風雨,再度吹打,而屋裡的女人也在震驚喊叫下,瞬間被扒得精光。
比起外頭的颱風,屋內的寵愛風雨,強悍可怕多了。
就連氣象局都已經解除陸上警報,別墅卻還在翻雲覆雨狀態。
看來,又是一個漫漫長夜了……
不管怎樣,莫寶莉,你累到不行,也是一種福氣啊!
未來的關太太,要惜福唷!
編註:欲知區克軒與侯靜華之精采情事,請翻閱貪歡限情《完美男人系列》四之一「完美鑲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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