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湘湘滿足的將身子翻轉過身,微笑著再度入睡。
這個香味好熟悉!這個氣息——
「咳——」一聲咳嗽驚醒她,或許是隱形眼鏡的關係吧?她張大眼睛眼前卻一片霧白模糊,她頻眨著眼睛想看清楚房裡的景物;當眼睛逐漸恢復視力,頭頂上方卻降下一顆黃褐色球狀的東西。
這該死的小東西昨晚惹得他一身狼狽不能成眠,她倒是睡得挺舒服的。Dick低下頭吻住她,深深的探進她甜甜的嘴裡來個浪漫的法式熱吻,吻得她透不過氣沒法呼吸才有些不甘願的離開她的唇。「醒來了嗎?」
「嗯——」赫連湘湘陶醉的閉緊雙眼,嘴裡透著微笑。
「還沒醒嗎?」他再度低下頭吻住她,這次的時間比前一次久了點。「醒了吧?」
「醒……醒了——」她還不能反應過來為何她和他會睡在同一張床上。
「你不要告訴我,你忘了我們昨天已經結婚了?」一想到她可能忘了,他就有些氣惱。
經他一提醒,她才恍然想起,不好意思的訕訕笑著。她這麼一笑,他就瞭解到她真的忘了昨夜的事。「想不到我娶的新娘這麼健忘,居然連自己已經結婚的事都忘了。」他冷言說著。
「對不起……」事實是她的錯,她不該忘記的。
「想吃什麼早點?」
她沒吃早餐的習慣又不好意思告訴他說不吃,「隨便。」
「我不會煮名叫隨便的早餐,說個名字。」
「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說個名字。」
「那就烤吐司。」她真覺得他好奇怪,和先前所認識的他有著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Dick大剌剌地起身離開,赫連湘湘驚駭的遮住雙眼。「你沒穿衣服!」
這女人!他沒穿衣服有什麼好驚訝的,害他也跟著她害羞起來;Dick悒鬱的抓著頭髮,有些惱火的拾起椅子上的短褲套上。「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以後還多的是這種場面讓你看,有必要那麼害羞嗎?」
赫連湘湘仍遮住雙眼。「我……我只是還不習慣……」
「早晚有一天你會習慣。」他轉身離開臥房。
好丟臉喔!她怎麼會那麼激動?她和他已是夫妻,以後多的是這種畫面;她的反應是不是太激烈了?她的身上不知在何時僅剩下貼身衣物,不過依身上這身衣服看來,他們昨天應該沒「做」什麼才對——
她胡亂抓了件白襯衫往身上穿。這衣服肯定是他的,她穿在身上倒像是在演歌仔戲,袖長、身長。
赫連湘湘望向鏡子,竟被裡面的影像給惹笑了。真是好笑,這襯衫她穿在身上太大了;她將袖子捲起至肘部,衣服下擺剛好及膝遮住曼妙的身材。
她聞香來到廚房便看到Dick背對著她站在瓦斯爐前煮東西,他光滑古銅色的背脊煞是好看、誘人,肌肉壯碩健美;她在一張高腳椅上坐了下來,看著手忙腳亂的他,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Dick聞聲轉過頭。「你笑什麼?」
「呃——沒、沒有。」他的身形站在這專門為東方女人設計的廚房似乎蹩腳了些。
Dick手裡拿著鍋鏟走到她身邊,半開玩笑的將它抵在她弧形優美的下顎。「老實招來,要不然我就要執行酷刑了。」
她倒很好奇他會實施什麼酷刑。赫連湘湘仍睇睨著臉上掛著淺淺微笑的Dick,她愈來愈喜歡這樣盯著他看,可以看好久、好久也不會感到膩。
Dick捏著她因剛睡醒而略顯紅潤的雙頰。「剛剛在笑些什麼?」
赫連湘湘正經的問:「你會煮飯嗎?」她可不想因為他而吃壞肚子。
很好,這女人先是在昨晚惹得他猛衝冷水,現在又懷疑他的廚藝……
「你覺得我不會嗎?」
「那你到底會不會?」她生平最怕吃壞肚子,而且她的胃可以說已經到達了快報廢的地步,他不會這麼忍心荼毒她吧?
「你很緊張嗎?」看她臉都快像肉包子般糾結在一塊了。
「你到底會不會嘛!」她仍不放棄。
「會啦!」他愛憐的捏住她的鼻尖,隨即又被自己這個舉動嚇到,趕緊縮回手故作鎮定。「你很看不起你老公哦!」
糟了,被抓個正著。「沒……沒有啊!只是我肚子好餓了嘛!」
肚子餓和看不起扯得上關係嗎?「乖乖的坐在這裡,不用三分鐘就有早點吃了。」
她自己本身似乎還沒發覺一件事,她不只在緊張的時候說話會結巴,在說謊或是掩飾任何事的時候也會,她自己可能一直都沒發覺吧?
Dick轉身動手完成早點,果真剛好三分鐘送到赫連湘湘的嘴裡。「吃吃看。」他叉起一點生菜沙拉放進她的嘴裡。「怎麼樣?」
美奶滋的味道甜進她的嘴裡,不知是感動於他的親自下廚還是生菜沙拉真的很好吃,心裡頭只覺得甜甜地。「很好吃啊!你真的會做菜——」赫連湘湘驚覺失言連忙閉緊嘴巴。
抓到了吧!「把這份早點吃完。」他將一個裝有三明治、生菜沙拉的盤子推到她面前,然後動手解決自己的。
他是打算餵豬嗎?這麼大一盤她看了頭都會痛,早上這一餐人家都說是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一餐,必須吃得豐盛一點;可她從沒徹底遵守過所以才會老犯胃疼,而且她又喜歡空著肚子喝含咖啡因的飲料……她的胃到現在就算還沒報廢也快瀕臨進廠整修了。
她拿起三明治一口咬下,才剛含入口就被他高超的廚藝震驚的瞪大眼睛,他在哪學的手藝?赫連湘湘像餓了幾百年似的將盤子裡的食物全掃個精光,然後撐著微漲的肚皮飽飽地靠在椅背上。
Dick被她的動作惹笑。「你的樣子真像只被人餵飽的貓。」
「誰叫你煮的東西那麼好吃嘛!而且又規定我必須把盤裡的食物吃光。」赫連湘湘不滿的噘著嘴。
「吃飽了,接下來該做什麼?」他實在沒啥經驗,從沒留女人過夜不知道過夜的隔天
該做些什麼?何況現在的情形和留女人過夜全然不同。今天是新婚的第一天,通常在他的國家,今天他們應該已在別的國家度蜜月——他們沒有蜜月,也不會去度蜜月……Dick竟有些惱火的將盤子往洗手台扔。
他是怎麼了?赫連湘湘在他背後發言:「今天是歸寧,照古禮我們應該回我家一趟。」
「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什麼狗屁歸寧他聽都沒聽過!他動手倒了兩杯咖啡。
「歸寧的意思是出嫁的女兒在嫁入夫家的第二天必須回娘家,娘家會宴請親朋好友——」赫連湘湘努力的解釋,她深知外國人不明瞭中國的習俗,當然他也不例外。
「我說了你作決定。」他拿起馬克杯轉身離開廚房。
他總是這樣常常沒來由的生著悶氣,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瞭解他,真的不瞭解;他的脾氣總讓人捉摸不定,她根本無法預知他下一秒鐘的心情是好是壞。
還有他的身份……她環顧房子四周,著實不明瞭一個在PUB裡吹奏薩克斯風的樂手竟住得起這種房子?
「如果你想回家一趟,最好趕快去梳洗一番。」Dick大剌剌的坐在客廳裡看報紙,始終沒抬起頭。
「喔!」
***
「大姊——」
赫連萱萱站在二樓陽台上往下俯瞰,對著赫連湘湘大喊。大姊回來了,就不知道有沒有帶什麼禮物給她。
赫連萱萱蹦蹦跳跳的跑下樓,一古腦的衝進赫連湘湘的懷裡,甜甜的叫著:「大姊——好想你喔!」
赫連湘湘愛憐的摸著赫連萱萱柔順的髮絲。「離家不到一天就想我啦!」她永遠拿這個小妹沒法度,她柔順甜蜜的讓人忍不住想多疼愛她一點,就算她做錯了事,也總是讓人無法生她的氣。
「對呀!我昨天想你想到睡不著耶!」想你的禮物。
我看是想大姊的禮物想得睡不著覺吧!赫連文文不屑的在心裡嘟嚷,昨天萱萱那惡女一聽說大姊今天會回家,而且是帶著禮物回家後,興奮了一整天,比平常聒噪萬倍;今天天才剛亮就聽見她在房裡乒乒乓乓,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爸、媽。」
赫連媽媽拉著赫連湘湘坐了下來。「乖女兒。」那麼倉卒的把女兒嫁掉,心裡總有些許不捨,但只要一想到她已找到個好歸宿,又不禁感到安慰。
「Dick你也坐下吧!」
赫連湘湘從紙袋裡拿出一個個包裝精美的禮品。「萱萱,這給你。」
她就等這個。「謝謝姊、謝謝姊夫。」赫連萱萱高興地拆開手中的禮品。「哇!BABYG耶!」赫連萱萱開心的將手中淺黃色的手錶戴在手上。太好了!禮物到手可以閃人了,明天她到學校就有得炫了!
「文文,這是你的……還有爸媽的……」
赫連文文拿過禮物卻遲遲不拆開。
赫連爸爸和赫連媽媽的禮物是一對純金對戒。「湘湘,何必花錢買這些東西呢!」赫連媽媽嘴裡雖是這樣說,實際上卻對手中純金高貴的戒指愛不釋手。
「這是Dick的主意。」
「湘湘,打算到哪度蜜月?」
「我們不打算去度蜜月,公司新產品的企劃很趕,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所以我沒跟公司請婚假,而Dick找不到人代他的班,所以他也要上班。我們沒時間去度蜜月。」
「不去度蜜月!?」
「也不是不度蜜月,只是必須要等到大家都有空檔的時候才能成行。」Dick端起桌上的茶喝著,他和她是永遠都不可能去度蜜月的,他根本就沒那打算;和她結婚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等到事情順利完成後,他會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