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ck緩緩接話:「結婚證書在我那兒,我打算明天拿去登記。」
「你知道戶政事務所在哪裡嗎?」赫連爸爸驚訝的問。
他這麼說不是在污辱他的智商?「我在台灣住了兩年多,我知道我們那區的戶政事務所在哪裡,您不用擔心。」
「知道位置就好,那你明天再拿去登記好了。」
赫連湘湘望著赫連文文手裡那份遲遲未拆封的禮物。「文文,你怎麼不拆開禮物呢?」
「呃——」其實她根本就不想收他送的禮物,她本來就不喜歡他這個人,直覺他好假,雖然和大家講話的時候總笑嘻嘻的,但其實若仔細觀察會發覺他心口不一;她並不是覺得他是個會作奸犯科的壞人,而是他眼底有著太多陰鬱、森冷的特質。
或許全家只有她一個人是清醒的吧?文文緩慢的拆開包裝紙,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藍白相間打著NIKE字樣的慢跑鞋。「謝謝姊、姊……姊夫……」要她違背心意叫他姊夫,她覺得好難過,赫連文文決定回房裡,她實在受不了時時刻刻在家人面前壓抑著對Dick的厭惡。「我先回房了。」
「還是那麼自閉。」赫連媽媽無奈的歎口氣。
「她會改的,都這麼大了。」赫連爸爸將手包覆著赫連媽媽的手安慰道。
「嗯……」赫連媽媽忽然想到都快十點了,也是該準備午餐的時候。「也該進廚房準備午飯了。」於是便轉身進廚房。
「媽,我幫你。」赫連湘湘跟著進廚房,留下赫連爸爸和Dick兩個人在客廳,赫連爸爸開口說道:「她們女人忙她們的,我們做我們的……」他拿出棋盤。「會下棋嗎?」
「會一點。」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若不是Dick晚上要上班,她還真不想回家,才剛回到家,Dick就從房裡拿出裝著薩克斯風的盒子。
「晚上你上班到幾點?」赫連湘湘開口問道。她是不是該在家裡煮好消夜等著他下班回家?
「不用等我回來,先睡吧!」晚上他和艾蜜莉有約……
「要到很晚嗎?我等你回來——」
「說了別等我!」Dick不知在生什麼氣,忿忿的轉身出門。
她做錯什麼事了嗎?為何他要用這麼嚴厲的口吻和她說話?赫連湘湘眼眶裡噙著淚水,有些難過的想著。
***
事實證明他還是原來的他,迪森坐靠在床頭抽著煙。
離開公寓後他並沒有到FLY去,事實上他早在前幾天就找了人代他的班;他將薩克斯風放在肯斯特後便和艾蜜莉混在一起。
他們到飯店吃飯、游車河、然後回到他所投資的五星級飯店的頂樓,也就是他真正的住所,伴著夜景做愛做的事。
和艾蜜莉在一起是為了證實赫連湘湘並未對他造成影響,他仍能狠心的在事情完成後拍拍屁股走人,不帶走一絲雲彩——
艾蜜莉識相的爬起身拿衣服著裝,她知道他不會留她下來過夜,這是他的怪癖,任何女人都沒辦法讓他破例,就像他從不吻女人一般,就算他們激烈做愛到渾然忘我的地步,他也不會失控到吻她。
迪森吞雲吐霧地淡淡看了艾蜜莉一眼。「你可以留下來。」
艾蜜莉驚喜地喊:「森,真的嗎?我可以留下來?」這表示她和其他女人地位不同,他在乎她是嗎?
「叫你留下來就留下來,話這麼多。」迪森陰沉著臉。
艾蜜莉高興地爬回床上,在迪森的身邊躺了下來,小手不客氣的在他身上游移。
「森——」
迪森鄙夷的將她的手從他壯碩的胸前挪開。「想留下,你就乖乖的在一邊睡覺;不留,你就滾蛋,兩個選擇給你選。」
他仍是那麼的冷,但就算他是如此的一個人,她仍是瘋狂地喜歡著他……艾蜜莉柔順的抽回手,安靜的躺在一旁睡覺。
她心裡想……總有一天她會得到他的,今天他留她下來過夜,慢慢地她會得到他的吻,再來就是他完全的身心——艾蜜莉漾著甜蜜幸福的笑容沉睡。
他為什麼要留她下來過夜?難道就只為了證明他不只會留赫連湘湘在他身邊過夜,他同樣的也會留別的女人過夜?難道就只是這樣?
迪森皺緊眉山不悅地抽著煙。一切都是她的錯!都是那個小女人的錯,讓他的生活、一切的一切全變了樣,她該死的讓他失控!
和艾蜜莉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隱隱約約閃過一個嬌美的人影,但他一直努力想將她揮去,不去想;但終歸是自欺欺人的作法,他的感覺神經仍明顯的記得她身上特有的香氣、嬌柔的嗓音……
他把艾蜜莉當成是她的替身了,他現在才驚覺到這個事實。
為什麼?她到底對他下了什麼蠱讓他變成這樣,身心全被她佔據?迪森挫敗地爬梳著褐髮,臉部肌肉全緊繃。
他現在只要一想到明天早晨她一見他未回家睡覺時那張梨花帶淚的嬌容,他的心就——
「Shit!」
迪森憤怒異常地下床著衣,當他著裝完畢,無意間瞥見床上沉睡的艾蜜莉,她身上的綢被大剌剌地僅蓋至她的腰際,露出雪白酥胸,不禁讓他聯想到湘湘,如果是她的話,絕對不可能讓被子僅蓋到腰際露出那片雪白柔嫩的酥胸——
要命!現在的他不論做什麼事都會聯想到她,她的身影幾乎已變成他生活的重心、全部;他只是為了奪得她公司機密才一步步接近她的呀!
迪森悒鬱地離開房間。
***
早上七點鬧鈴準時響起,赫連湘湘絲毫沒賴床的起身,一隻手不經意地揮到床的另一邊。
溫溫的,他昨夜有回來睡嗎?怎麼她毫無印象?還是他根本就沒回來?如果沒回來,新婚第二天他會到哪裡去?在哪裡過夜?赫連湘湘自卑自憐的想著。可悲的她竟不知自己的丈夫新婚第二天在哪裡過夜,做了什麼事?不清楚他有哪些朋友?家鄉在哪裡?是哪國人?
赫連湘湘噙著淚,可憐兮兮的坐在床上。
Dick一進房就瞧見赫連湘湘像個小媳婦似的坐在床上哽咽地掉淚,看得他沒來由地心疼。
她只顧著傷心,絲毫沒注意有人影接近。
Dick伸手接住由她臉龐滑落的斗大淚珠,輕拭她佈滿淚水的容顏。「哭什麼?」他破天荒的柔聲問。若是換成以前的他,可能會任由她哭個沒完,只因他最討厭女人哭泣;但現在的他卻捨不得她掉一滴眼淚……
她被他的聲音和舉動嚇得忘了哭泣,張著嘴瞪視著他,他卻笑著低下頭吻住她的驚訝,久久才離開。
「你——」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將手中的托盤放在她的腿上,坐在床邊。「怎麼一個人像個小媳婦似的坐在這裡掉眼淚?」他笑問。
「你在家?」赫連湘湘仍未從驚訝中恢復。
「我當然在家呀!怎麼,難道你不希望我在家嗎?」這個小女人!他失笑道。
「不——不是,只是你昨晚沒回來,我以為……」
「以為我沒回家睡,在外面過夜?」瞧見她紅了雙頰,他疼愛的摸著她紅通通的臉。
「傻女人,我沒回家睡要睡哪裡?睡公園啊!」
赫連湘湘破涕為笑。「人家昨夜在睡覺前都還沒看到你回家,所以才以為你在外面過夜嘛!」她撒嬌地拉扯他的衣袖。
「喔——小媳婦在撒嬌是嗎?」他在她的臉龐輕啄了下。
她還不大習慣他這麼親密的行徑,害羞地推開他的身子,故作鎮定的扯開話題。
「你煮了什麼?」
「西式早點。」
她低頭一看,有培根、蛋、火腿和一杯柳橙汁,他再煮這麼豐盛、卡路里高的食物,她就要被他養成肥豬了。
看她一臉的猶豫,他有些生氣的問:「你不喜歡?」他可是很難得為女人作「煮」夫的。
「沒有,只是覺得我會被你養成肥豬。」她正想像著被他養肥後,她的四肢會如象腿般粗,身材會走樣到像掛著兩個水桶在馬路上走,臉腫得像氣球……
「這樣不好嗎?」
「不是不好,只是以後就沒辦法穿套裝了。」哇!變胖後的她穿套裝不知是哪副模樣——
Dick被她天真的想法給惹笑了,像她這麼瘦,他再怎麼養她也不可能會胖到連套裝都塞不下。「快吃吧!你不是要上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