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用擔心,我有帶鑰匙。」秋艷霜紅著臉,卻掩不住幸福的笑意。
「你很愛他?」冷清夜約略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很好。」
「不好你會把身子給他?」冷清夜把握機會嘲笑室友。
「你——」秋艷霜紅了臉,無疑是證實了冷清夜的猜測。
「他呢?他愛你嗎?」
「當然。」
「他許下承諾了?」
「當然。他說,他喜歡我。」秋艷霜無意表現出一臉蠢樣,可是很顯然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神情,真的就是蠢到天邊去了。
「他只是『喜歡你』?」冷清夜不滿意這個答案。
「什麼意思?」秋艷霜聽出不對勁之處。
「我以為我會聽到『他愛我』這三個字。」
「他當然愛我,不然不會對我做那些事啊。」秋艷霜蹙眉。
「當初衛宇衡在愛上我之前,一樣要我的身子。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冷清夜無意戳破好友的美夢,但事關重大,她不得不提點。
「我相信他。」秋艷霜堅決的心開始有些動搖。
「但願他值得你相信。」冷清夜歎息一聲。在這種事情上,誰也不願意受到欺騙。
秋艷霜的疑惑在見到江耀日的笑容時,全數拋到九重天外去。她相信江耀日一定是喜愛她的,不然他對她的態度不會轉換成幽默親切,以前的不愉快,已如一場夢境。
當然,在有外人在場時,江耀日還是一張嚇唬人的撲克臉,但公事公辦嘛,這點道理她是知道的;反而私底下他的熱情與體貼,就更加令人期待和有刺激的快感了。
車禍後的兩個月,他們的關係突飛猛進,江耀日數次要求秋艷霜留宿他的單身住處。雖然秋艷霜覺得這樣的進展太快,但只要他一句「喜歡你」,她就很不爭氣地舉手投降,任他為所欲為。
幸福的日子飛馳而過,兩人的戀情居然沒有被公司內部的人知曉,該不該說他倆都大會作戲了?
不論如何,秋艷霜很滿意於這樣的生活,那種屬於某人,也擁有他的相屬感覺,很能安撫她的心。
這天中午,江耀日外出開會,秋艷霜難得沒有帶便當,正想出外覓食,何采瑜打電話邀她共餐,秋艷霜很乾脆的答應了。
在西餐廳,剛點完餐的兩個大女生隨意閒聊著。
「最近常看你笑。」何采瑜先道。
「公司有規定上班時間不能笑嗎?」秋艷霜皮皮地回答,根本是找罵。
何采瑜果真不留情地擰了秋艷霜的嫩臉一把,「有什麼好事?快點從實招來。」
秋艷霜笑著閃躲好友的攻擊,銀鈴般的笑聲吸引不少旁人的戀慕眼神。
「公司裹我和你最親,還有什麼事瞞得住你?」秋艷霜笑說。
「我來猜猜。」何采瑜敲敲桌面,「加薪?」
秋艷霜一個勁兒的搖頭。「我乃小小一個秘書,又沒有建功;要加薪,你們人事部不會不知道。」
「難不成是中獎?」
「也沒有。」秋艷霜笑瞇了眼。
「最後一個可能——」何采瑜湊近她身邊,「談戀愛了?」
秋艷霜一臉幸福的笑,整個人散發著光彩,相當美麗。
何采瑜知道自己猜對了。「是公司裡的人嗎?」
「這……暫時不方便公開。」秋艷霜等於是承認了。
「該不會是我們家的周先生吧?」何采瑜不太相信,但要配得上秋艷霜的,數來數去就那麼幾隻大蟲而已。
「不是。你何時見過我和周智升湊在一塊兒了?」秋艷霜幾乎笑岔了氣。
「那麼是楊經理了?」
「我有那麼傻嗎?把自己托給那只花蝴蝶。」
「那就沒人了啊。」何采瑜真是想不出來了。
「怎麼不猜我家那隻大恐龍?」
「江耀日?不可能吧!」何辨瑜驚叫一聲。
「為什麼?」秋艷霜很好奇。
「他那麼難相處……雖然長得帥,但脾氣古怪,老冷著一張臉,比鬼見愁還嚇人。」
「小瑜,看來你比我還瞭解我們部門的那隻大怪獸。」秋艷霜搖頭歎息,這才知追自己的另一半人緣不太好。
何采瑜連忙停止批評,再怎麼說,以下犯上總是不太好。「我沒有攻擊他的意思。」
「沒攻擊他就罵得這麼徹底了,你要真有心,他豈不體無完膚?」
「哎,你別轉移話題嘛,咱們談的是你的心上人,又不是咱們的上司。你要替江耀日出頭,也先解開我的疑惑再說。」何采瑜畢竟是在社會上扎滾過的人,很快拆穿秋艷霜的計謀。
「暫時不好說開來,以後一定會介紹給你認識的。」秋艷霜還是想保持神秘。
「憋死人了!」何采瑜抱怨一聲。
「忍著點,早晚該寄給你的紅色炸彈,絕不會漏掉的。」秋艷霜笑說。
「這個就不需要了。」何辨瑜很識相地在這時候選擇裝傻。
兩個女孩用餐完畢,在走回公司的路上,湊巧碰見周智升,三人有說有笑地踱回公司。周智升因為有事要找江耀日,所以和秋艷霜一同回到三十樓的業務部。
「我不確定他開會回來了沒。」秋艷霜話先說在前面。
「沒關係,就當多走幾步路。」周智升笑著和秋艷霜走進江耀日的辦公室,江耀日還未回來,他樂得等一會兒,多些時間和秋艷霜共處。
「明晚有空嗎?」他提出邀約。
「什麼事?」秋艷霜沒立刻拒絕,實在是先前拒絕過他太多次,再下去可能連朋友的情誼都很難維持。
「我妹妹要辦生日派對,世青他們都會去。」
「在哪裹?」
「我家。」
「這……」秋艷霜敬謝不敏;到周智升家,不就等於會見到周家長輩,太敏感了。
「放心,大多數都是普通朋友,純粹來慶祝的,沒特別意思。」周智升倒是替她考慮到了這一點。
「但我和令妹不熟,方便嗎?」而且還要買禮物。她不是小氣的女人,但這種「無謂」的開支確實沒必要。
周智升笑應,「是我妹妹先提到你的。她說上回她來公司時見過了你。」
秋艷霜翻翻自己的行事歷,明晚江耀日早說過有事,她自己也沒有其他約會。
「OK,我會到。」地應允。反正這個邀約能讓她「巧遇」江耀日,她樂得給他一個大驚喜。
「我可以去接你。」周智升猛獻慇勤。
「不用,告訴我地址就好。」秋艷霜快速否決周智升的提議。
江耀日開會回來,看到秋艷霜和周智升有說有笑,臉上掠過不悅。
「什麼事?」他問周智升。
「跟你拿份資料,該做上個月的結帳紀錄了。」
秋艷霜不理他們,逕自坐回自己的座位。
拿了資料的周智升正欲離開,又想到一件事,「明天晚上小婷的生日派對你沒忘記吧?說好一起慶祝的。」
這句話正好飄進秋艷霜耳裹,她忍不住暗笑。
江耀日蹙緊雙眉,「我沒忘。我會準時到的。」
「準備好禮物了嗎?」周智升的笑容似乎有其他意思。
江耀日不自然地瞥了秋艷霜一眼,正好和她的目光相觸。
秋艷霜不太懂江耀日那副表情的意思,好像帶著某著不安和……心虛?
「這用不著你操心。」江耀日有些失禮地回答,跟著將他趕出辦公室。
江耀日回頭對伙艷霜抱怨了句,「不是跟你說過,要和智升保持距離?」
秋艷霜當他是在嫉妒,「都已經是你的人了,還怕我飛了嗎?」獨佔心那麼強,真虧她受得了。
江耀日這才略微消氣,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後。
「要我幫忙嗎?」她問。
「什麼?」
「剛才智升說的事。小婷是指周智婷吧?」她起身走向他,「你準備好要送她的禮物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挑選?」這對她來說不過是件小事,反正她也要準備禮物,可以一起買。
倒是江耀日眉心緊鎖,像在做什麼重大決定一樣。
「也好。」他點頭。「你是女孩子,比較清楚女孩子的喜好。」他張開雙臂,讓她走進自己的懷抱。「放你半天假,勞你費心了。」
秋艷霜著迷地看著他俊美的笑臉,他不常見的笑容顯得特別珍貴。
她朝他伸出手,「大老爺,要指使人,也該先給些車馬費吧?」
「多少?」他笑著親吻她的唇。
「愈多愈好囉。」
「這樣夠不夠?」他將整個皮夾塞到她手中,跟著任她親吻自己。
既然花的是江耀日的錢,秋艷霜當然不客氣;她選了一條碎鑽項鏈,而她自己則選擇了搭襯的首飾盒。
選購完禮品已是晚上,她如常地來到江耀日獨居的公寓。他打了把鑰匙給她,方便她隨時登門拜訪。
對於秋艷霜選的高價項鏈,江耀日沒有意見,這點小錢他不會看在眼裡;他反倒是對於送上門來的美人兒還多點興趣。
兩人很快地到了臥房,翻雲覆雨。
時值中夜,秋艷霜仍和江耀日親密的靠坐在床上聊天。
「周智婷的生日會,對你們三劍客來說是件大事吧?」她笑問。
「嗯。」他有點不專心,雙手捧著她的頰,親吻她芳馥的頸項。他特別鍾情於她耳後的敏感部位,細巧的耳廓更是他的最愛。
「每年都是你們幫她慶祝的?」她忍不住低喘一聲。
「你話真多。」
「嘴巴不該是拿來說話的嗎?」她媚眼一斜,渾身風情迷醉了身上的情人。
「你在暗示我的吻?」他低笑地吻了她的唇一下。
「你別什麼話都要想到別的地方去。」秋艷霜略蹙眉心;她早知江耀日的心機相當深沉,但她寧願他把這才能用在公事上,在感情方面,她要他最直接、最真切的反應。
「親愛的,誰教你的話總是讓人想入非非?」
「貧嘴。」
「你不愛?」
「臭美!」她啃咬他的肩頭,特別喜歡江耀日厚實的臂膀。上頭還留著上回他為她受的傷痕,每每看見那幾道疤,她總會為他心疼。
江耀日低沉的笑著,將美人兒擁在懷裡。她柔軟的身子抱起來很舒服,美麗的臉蛋更是賞心悅目,再加上他一手調教出來的風情,此刻的她美得不可方物,盡得他的愛護和寵溺。
秋艷霜當然感覺得出來江耀日對她的喜愛。以前對於自己的外貌,她其實不甚滿意,因為過度美麗的她總是容易引來異性的覬覦。但現在她感謝老天的賞賜,至少能讓情人這般喜愛她的臉、她的身子,這也是一種身為女性的榮耀。
「我想睡了。」她說。溫暖的被窩和情人的擁抱最惹人貪眠。
「明天休假,別這麼早睡。」他仍中意床上運動。
半夜三點了還叫早睡?秋艷霜笑著搖頭。
「不成,你已經擾亂我的作息,不定時的睡眠會害我白天精神不濟,猛打瞌睡。」她捧著他的臉,給他一個安撫的親吻。「晚安。」
「艷……」他抱怨地低喃,秋艷霜則已經笑著側過身子夢周公去了。
周智婷的生日派對訂在晚上七點開始。周家算是大戶人家,位在東湖的別墅佔有很大的坪數,能容納數十位賓客參與派對。
當天下午,三劍客就開始幫忙佈置會場,到了晚上,隨著與會的親朋好友群聚,氣氛愈來愈高昂。
晚餐是采自助式,長桌上擺滿了美食;屋內和庭院中處處是年輕人的身影,有人大聲談笑,有人隨音樂起舞,相當熱鬧。
單獨赴約的秋艷霜很久沒有參與這類聚會,有一點不太能適應;還好周智升老早便在門口等著她,不然遠遠望去一大堆人頭,要找到相識的人也不容易。
「好熱鬧。」秋艷霜給周智升一個甜美的笑容。
「妹妹的朋友居多,年輕人總是喜歡這一套。」周智升笑領她進入庭院,從侍者手中的餐盤端來兩杯雞尾酒,一杯先遞給秋艷霜。「渴了吧?」
「謝謝。」秋艷霜放棄尋找江耀日的身影;雖說那傢伙和她都不矮,但人實在太多了。
周智升又黏著她說了些笑話,秋艷霜也很捧場地給予笑聲。從大學畢業後,她幾乎沒再盛裝參加過熱鬧的派對,這一回她要好好放鬆心情,縱情享受這場歡愉的盛宴。
七時三十分,一直播放的舞曲改成輕柔的音樂,周家人連同幾位親戚集合在屋前的台階上,該是壽星說話的時刻了。
周智升身為長兄,當然不能缺席,所以他道歉一聲,趕忙向屋前的台階走去。
秋艷霜獨自佇立於庭院一隅,遠望著壽星周智婷——當然,她也看見了站在周智婷身旁的江耀日。
江耀日和周智婷很巧合的都身著淺藍色系的服飾,遠看有點像情侶裝……對於江耀日和周智婷太過親近的距離,秋艷霜有些不滿意。
「我要謝謝大家這麼熱情地幫我慶生,希望今晚各位都能盡興而歸。」周智婷語畢,眾人皆報以掌聲。
圍觀的人睪中忽然有人大聲喊道:「智婷,可以公開你未婚夫送的禮物嗎?」
「對呀,都訂婚兩年了,最好的禮物就是結婚鑽戒囉!」這話引起了眾人的起哄。
秋艷霜訝異地聽著,她不知道周智婷已經訂婚了;才二十歲的周智婷如果真在兩年前就訂了婚,那豈不表示十八歲時就被訂了下來?
看樣子,她和耀日的腳步得加快些了。
台上的周智婷為眾人的鼓噪羞紅了臉,她怯怯地望向身旁的江耀日,後者低頭對她溫柔一笑,跟著自口袋取出名貴的首飾盒,拿出一條晶燦的碎鑽項鏈,親自為周智婷戴上。
秋艷霜的笑容在這一刻凍結。
她看著江耀日為周智婷戴上項鏈,隨之公開在眾人面前親吻。殘忍的畫面已經做了最好的說明。
江耀日就是與周智婷訂婚兩年的未婚夫!
那麼,她秋艷霜算什麼東西?
秋艷霜冷然地排開眾人,往台階前接近。她直直走到江耀日和周智婷面前,清楚的看見他的神情由驚訝轉為冷肅。
「秋秘書也來了?」周智婷笑看著眼前的秋艷霜。
「生日快樂。」秋艷霜撐起一個淡笑,目光卻緊鎖著江耀日,企圖在他眼中看見羞愧或不安,期待他跳出來辯解。
但是她什麼都看不見。
他的眼中除了一式的冷漠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情緒。
那一刻,秋艷霜已經知道他的決定。
從頭到尾,江耀日都在玩她,那些情話大概也只是為了誘哄她跳上他的床。
她輸了。
輸在自己對感情的期盼,輸在對他的信任。她輕易交出自己的心和感情,卻遲鈍的沒有發覺這一切全是騙局,全是江耀日的把戲。
周家人來喚走周智婷,她留下江耀日招呼秋艷霜,多麼諷刺的安排。
江耀日領著秋艷霜來到僻靜的角落。「你怎麼會來?」
「我不能來嗎?」秋艷霜的口氣有些不穩,「幸好我來了。」
「艷!」他蹙眉喚她。
「閉嘴,不准這麼喊我!」秋艷霜雙手握拳,氣得開始發抖。
江耀日如她所願,閉嘴不再多說。
秋艷霜寧願他不要這麼聽話,她還抱持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他開口說些話來解釋,或者道歉什麼的。
但他就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秋艷霜完全涼了心。
這個昨晚還擁抱著她的男人,早就是別人的未婚夫,那些他留在她身上的氣息、吻痕,全都是笑話。
「這是一場遊戲對嗎?」她面無表情的問。
江耀日沒有見過她這種神情;秋艷霜沒有失控,連預期中的大吼大叫也沒
雖然他是蓄意隱瞞自己訂婚的事實,但在他而言,與秋艷霜的交往的確只是短暫的關係,沒有未來。
「你不也是抱著這種態度?」他有些卑鄙地將責任推到她身上。
秋艷霜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把感情當兒戲?在江耀日眼中,她是那種輕浮到把童貞、愛情拿來開玩笑的人嗎?
這樣的侮辱真的夠徹底了。
不再多說什麼,她轉身大步離開。
「你有兩天沒去上班了,這樣可以嗎?」小別墅內,楚越返望著秋艷霜問道。
「沒問題。」秋艷霜冷淡地回答,翻著報紙的社會新聞版。這種新聞看多了,應該可以消除自己想要殺人的慾望吧?
電話鈐響,楚越越小跑步接起客廳的話筒,半晌又折回飯廳,將話筒遞給秋艷霜。
「誰?」秋艷霜不想接電話,直接問楚越越。
「一位姓江的先生。」
「掛掉。」
話筒那方傳來一聲大吼:「不准掛!」
楚越越陷入兩難,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好為難小女孩,秋艷霜拿了話筒轉身上樓回自己房間。
「什麼事?」鎖了門,她冷淡地問。
「為什麼無緣無故不來上班?」江耀日幾乎要發瘋了;少了秋艷霜擴輔助,很多重要文件都找不到,他需要她。
「我不做了。」秋艷霜冷酷地說。
「不做?你發什麼瘋!」他氣壞了,「就算要走也該先遞辭呈、辦好交接事項,你一聲不吭就走,太不負責任了!」
「在你眼中,我本來就是這麼差勁的人;如果不爽我的行為,你可以開除我。」
「不!」他立刻拒絕。
「隨便你。」秋艷霜掛斷電話,不理會他的叫囂。
從周智婷的生日宴會離開的那一刻,她已經做好決定,這一輩子絕不跟江耀日再有牽連。
他不尊重她的感情,與她的交歡也只是為了發洩,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她還要做踐自己到什麼地步?
從懂事以來,多得是男人要把她捧在手心疼惜,江耀日卻一再守著過往的恩怨,鄙視她、羞辱她,甚至以玩弄她為樂。
要再深陷,除非她不要臉!
秋艷霜憤恨地重重捶打床面,強迫自己不能哭,哭了就等於認輸。她是個成熟女子,遇到這種遭遇不是她的錯,沒必要為了江耀日的錯待而哭泣。
她抬首瞪視天花板,堅決的不讓眼淚掉下來。不能哭,不准哭……
「你要去哪?」楚越越望著秋艷霜提著一個小行李箱下樓,好奇地問。
「回家一趟。」秋艷霜冷淡地回答。她剛和江耀日吵過架,臉色欠佳。
「我和清夜都不在家,你別讓陌生人進屋子裹來。」她對楚越越交代。
「要回去很久嗎?」
「不確定,至少會待上一段時間。」
「我會提醒清夜不要收你這個月的租金。」
「謝了。」秋艷霜合上門離開。
她才走到巷口一輛白色BMW疾速停在她面前。
不用瞄車號,光看駕駛座上那張冷臉,秋艷霜就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知道抗拒不上車只會惹得江耀日下車揪她,所以她很識相地開了門上車,任憤怒的他載她離開。
來到江耀日的公寓,他像準備找人吵架附,進門後便脫去西裝外套,一臉怒火地瞪著她。
「你想逃到哪裡去?」他大力扯去秋艷霜手中的行李箱,將她推坐在沙發上。
「關你屁事!」她一句粗口。
「不要惹我。」
「是誰先載我來這裡的?」他自找的囉。
「你可以拒絕。」他面色不善。
「很好。」秋艷霜隨即起身往門口走,立刻又被他拽回。
「你……」他快被她氣瘋了。
「怎麼樣?」
「別無理取鬧了。」他低聲吼罵。
「哼。」氣死他活該!
「別像個孩子一樣,我自認對你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秋艷霜目光一冷,隨手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往他砸去,「你還敢說!仗著我不懂事、好騙,就這樣玩弄我,你還說你問心無愧?!」她發了瘋般,拿起東西就往江耀日身上扔。「我瞎了眼才會相信你!」
「住手!」江耀日閃過幾次她的攻擊,最後當他被她狠狠扔來的抱枕擊中時,他的脾氣也爆發了。
他上前制止她的妄動,「別再胡鬧了。」
「放開我,不要碰我!」秋艷霜手腕被他鉗住,尖叫掙扎著,低頭狠狠啃咬他的肩頭。
「你這只野貓!」他的眸子閃著怒火,一個用力,將秋艷霜拽到臥室裡。
「你才是混帳!」秋艷霜極盡所能地又踢又打,將委屈化為怒氣。
「瘋婆子!」他怒吼,輕易地將秋艷霜推倒在大床上,隨手扯下自己的領帶,將她的雙手捆綁於床頭。
經過一陣纏打,兩人都氣喘不休。
「放開我!」秋艷霜用力揪扯著縛在手腕上的領帶,偏偏他打的結很牢固,她動不了半分。
「咱們把話談清楚。」江耀日一向一絲不苟的外表變得凌亂,微敞的襯衫加上額前的落髮,讓他另有一股野性的魅力。
「沒什麼好談的。你只要解開我手上的結,咱們從此一刀兩斷。」她憤恨地死瞪著他,不肯再被他吃得死死的。
「一刀兩斷?沒這麼簡單。」江耀日伸手握緊她的下顎,「別忘了你和公司訂有契約,未做滿三年,不得隨意離職。」
「我可以請智升出面,我想他一定樂意幫我這個忙。」公司裹三強鼎立,周智升負責帶領人事部門,他有權處理她的去留問題。
「我說過不准你再和他有所來往!」他怒吼。
「憑什麼?」秋艷霜舉腳踢他一記,很快地被江耀日制住。「你不配限制我的行為!再說智升要幫我的話,你敢阻止嗎?你敢去跟他說我們之間的牽扯?」難怪他老要她遠離周智升,從前她還愚蠢的以為江耀日是在吃醋,笨蛋!
「你……」江耀日舉起手,想一掌打掉她臉上的蠻橫。
秋艷霜強迫自己不能露出恐懼的神情,她知道江耀日對她一向不客氣,如果他真的打了她,她絕不會意外。
反正從以前到現在,江耀日都不曾珍惜過她;加上如今她已不是他的女人,他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被江耀日輕視至此,秋艷霜覺得自己實在活得很悲哀。
「放我走吧。」她閉上眼低語,已不想再演這場鬧劇。
「不!」江耀日衝口而出,卻不敢釐清自己為何不願讓秋艷霜離開。
她雙眸微啟,軟言相勸;「為什麼下?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為什麼大家不能好聚好散?」她凝視著身上的男人,上回以這樣的角度看他時,兩人還是恩愛竟夜、溫柔繾綣,而今卻是決裂的場面……
江耀日被她話裹洩漏的些微傷痛挑動了心弦,道歉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秋艷霜繼續柔聲說著:「你已經得到你要的,我卻什麼都沒有了,這樣你還不滿意嗎?留下我又有什麼用?」她撇過頭去,不讓淚水在他的面前滑落。
不想對秋艷霜軟了心,江耀日強迫自己擺出一貫的冷酷態度。「總之,我不會放你走的。」
「別胡鬧了。」秋艷霜低斥一句,卻發現他眸子裡的認真成分很高……
「就算胡鬧,我也要霸住你!」他陰鷙地望著身下的她,「這一輩子,你休想逃開!」語畢,他低頭用力啃咬她的頸項,在她白皙的肌膚留下一個深紅的印子。
秋艷霜慌了,開始猛烈掙扎;她不該妄想和江耀日談道理的,他是個十足十的瘋子,說得再多也沒用。
江耀日顯然是下了什麼決定,伸手揪住秋艷霜的襯衫領口,下一秒,他撕裂了手中的布料。
「不!」秋艷霜驚駭地尖叫,他想做什麼?在這種情形下,她不會容許自己接受他的擁抱的。
「這一生,我絕不放你走!」他如同許下某種誓言,不理會她眸中的恐懼,強橫地覆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