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請上車。」鄭暉為她開了車門,垂手恭敬的等她上車。
岳芊痕看著車內那個她萬分熟悉的男人,心頭猛然一顫,輕柔的歎口長氣。
聽見那教他魂牽夢縈的人兒輕幽的歎息聲,駱夜辰緊張得僵了一下。他的小芊兒……
用盡每一分在商場上培養的自制力,駱夜辰在墨鏡的掩飾下,保持俊臉上的面無表情,用冰冷的神情迎接坐進車內的岳芊痕。
看見她時,他的心搖晃了一下,臉上冰冷的面具差點碎成粉末。
她瘦了許多,原本就纖細老吃不胖的身子看來更嬌弱了,緊張使她猛眨著紅腫的雙眼,蒼白無助的小臉上仍殘留著淚痕,抿得死緊的唇瓣全無血色,她看起來脆弱的教人心疼。
該死,她完全不懂得要好好照顧自己。駱夜辰在心中低咒著。她怎麼能這樣?怎麼能將自己弄得如此憔悴?如此惹人憐?他駭然發現自己被背叛的怨氣突然間蕩然無存。面對眼前的岳芊痕,他的胸膛中盈滿的只有深深的、濃濃的憐惜,他還是那麼愛她。
緊張的潤潤唇,面對駱夜辰帶著墨鏡,全無表情的酷臉,岳芊痕無法開口。她知道他正緊緊的「盯」著、或是「瞪」著她,她看不見他的眼神。不安的情緒使淚水又湧上她已經紅透的眼眶,她掙扎著、喘息著想控制淚水,但晶瑩的淚珠還是無法抑制的滾落粉頰。
「為什麼哭?內疚嗎?」滿意於自己聲音的平穩,駱夜辰手指動了一動,終是忍住為她拭淚的衝動。
岳芊痕全身顫抖著,咬住下唇,卻忍不住逸出唇邊的啜泣聲,將臉埋入手掌中,她的語音破碎在哽咽聲中,「對……對不起……對不起……」
「你的道歉是為什麼?為了你當初向我下藥、用花瓶打暈我?還是為了你狠心的離開?或是為了你接近我、欺騙我的真心的殘忍舉動?」駱夜辰的問話十分尖銳,讓人聽不出其中隱藏的情緒。
「我……對不起,對不起……」只能連聲的道著歉,岳芊痕羞愧的哭泣著,淚水溢出她的指縫,滾落在她的衣襟上。
她就知道他會恨她,不會原諒她的,那段不得已的背叛,將會永遠造成她的傷痛及愧疚,她要如何彌補他呢?她真的很難過很難過。淚水很快的濕透她的衣襟,一滴一滴的都敲在駱夜辰的心口上。
看著她哭得不可收拾,駱夜辰情不自禁的有所動作。
以前,他連讓她紅了眼眶都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上好生呵護著,現在看她如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的心好痛。
「別哭了,是我太粗心大意,沒有顧到你的處境。」駱夜辰放柔語氣,為這有些陌生的情緒蹙了眉。
他已經許久不曾如此溫柔,怕面對岳芊痕,這種溫柔呵護、小心憐惜的心情卻是如此的理所當然,「我一直都沒有怪你,只是,你不該騙我的,難道你還不能清楚明白我的心嗎?」
聽見他的話,岳芊痕屏住氣息,抬頭用一雙淚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他,心想,他那溫柔的語氣是真的,或只是自己的想像?她多希望再一次聽見他的溫柔話語,就算要她立刻死去,她也在所不惜。
駱夜辰歎息著摘下墨鏡,他深遠的眸子中那毫無掩飾赤裸裸的愛意,使岳芊痕又開始淚如雨下。
為什麼?他為什麼能輕易的就原諒她?為什麼還願意愛她?連她都不能原諒自己,他為什麼能?
看著她的淚珠又開始不住的滑落,駱夜辰的心糾結了,萬般不捨的想對她張開雙臂,極度渴望她投入他的懷抱。但他不主動伸手去抱她,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回來。
盯著他溫暖的懷抱,岳芊痕多希望自己有勇氣投向他,但她有資格得到他的原諒嗎?如果回到他身邊,她現在所置身的處境,會為他帶來危險的,想到這裡,她膽怯得一動也不動,只是用一雙淚霧迷濛的眸子瞅著他。
明顯的看出她有膽怯及遲疑,駱夜辰閉了閉眼,聲音粗嘎的開口,「芊兒,到我這兒來。」
芊兒?聽見他一向對她的暱稱,及他聲音中的憂傷懇求,岳芊痕的心崩潰了,整個人都沉淪在想投入他懷中的渴望裡。
「夜辰……」發出嚶嚀的哭泣聲,岳芊痕放開心情、拋去顧忌,將自己投入他敞開的胸膛。
摟著她嬌小的身子,駱夜辰長吁口氣,收緊雙臂,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芊兒芊兒,你流浪了大半年,終究還是回到我懷中了。他不禁欣慰的想著。
將臉埋在熟悉的胸膛中,呼吸著他溫熱的氣息,岳芊痕還是止不住淚水,她好想好想他,只是細細的啜泣著,很快的便哭濕了他的襯衫。
「別哭,噓,乖乖的,別哭了。」駱夜辰將岳芊痕抱到腿上,輕輕拍撫著、誘哄著懷中那淚漣漣的她,低頭親吻著她的淚水,他再也忍不住的將渴求的唇印在她顫抖的紅唇上。
結束兩個人都渴望了大半年的深吻後,岳芊痕漸漸平靜下來,只剩下小小的抽噎聲,她將抹上紅暈的臉蛋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和她同樣快速的強力心跳,小巧的紅唇露出一絲笑意。
「好些了嗎?我的小芊兒。」輕喚著她,駱夜辰將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用結實的手臂圈緊她,另一隻手順著她的秀髮。
芊兒的吻嘗起來一如從前般的甜美。漾出一抹大大的滿足笑容,他將手指纏入她長過肩頭的柔順髮絲中,她將頭髮留長了。
「你的頭髮留長了。」駱夜辰在她耳邊輕喃著。記得以前她總是一頭及耳的短髮,不論他如何要求她將秀髮留長,她就是不肯。喏!他想得沒錯,他的寶貝留起長法來,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羞赧的清清喉嚨,岳芊痕的聲音嬌嬌怯怯、軟軟噥噥的回答,「這是……為你留長的。」
「是嗎?」駱夜辰雙眼一亮,輕托起她的下巴,他看進她那雙淚水洗過後更加清澈柔亮的眼眸中。
看她羞怯的迎視自己熾熱的視線,雖然眼皮微腫,單他的雙眸看來卻是如此嬌媚可人,清楚的閃著對他的愛戀。
他可以確定芊兒對他的思念正如自己對她的一樣深。在瞥見岳芊痕那掛在項鏈中的婚戒,駱夜辰得意的露齒而笑,握住那泛著她體溫的婚戒。
岳芊痕也看見他的動作了,不安的喘口氣,她不知道他對這有什麼看法,但在瞄見他的手指上那和她成對的婚戒時,她震驚的伸手輕撫著,它一直戴在他手指上嗎?
明白她的疑問,駱夜辰聳聳肩,自然的回答說:「對,我從沒拿下來過,因為我相信,有一天你會回到我身邊來。」見岳芊痕因他的回答,激動得又泛紅了眼眶。駱夜辰先一步低低的威脅道:「不許哭,你的眼淚讓我好心疼。」
她吸吸鼻子,乖巧的拭去淚珠。
駱夜辰愛護的親親她的唇,「我們回家吧!以後再也不許你離開我了。」
「嗯!」岳芊痕柔順的點頭,細瘦的手臂悄悄的圈上他的腰,將自己更深的埋入他懷中。不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想再離開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了。
駱夜辰保護般的摟緊她,騰出一隻手,用手指叩了叩車窗,原本站在車外的霍永晰和鄭暉聽到指示馬上上了前座。
看來是沒事了,看了看相擁的兩人,霍永晰和鄭暉相視而笑,他們都喜歡溫柔又體貼的岳芊痕,最重要的是,她能引出駱夜辰柔情的那一面。
看見縮在駱夜辰懷中的岳芊痕自眼瞼下偷瞄他們,霍永晰推推眼鏡,溫和的、衷心的說:「芊痕,歡迎回來。」
「謝謝!」害怕他們不會原諒她的岳芊痕在聽見霍永晰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小小聲的答著腔,更偎緊著駱夜辰。
駱夜辰拉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小心的蓋在岳芊痕身上,心想,車內開著冷氣,別凍著了他的小芊兒。
岳芊痕躲在他懷中,聽著他穩定而有力的心跳,滿足的低喟一聲,她覺得好舒服、好溫暖、好安全、好……想睡哦!
打了個小哈欠,前幾天因擔憂而夜夜失眠,現在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睡意就排山倒海而來,再打了個哈欠,她好困好倦。扇了扇長長的睫毛,將臉蛋磨蹭著駱夜辰上午肩窩,她模糊的逸出小小的囈語,放棄抗拒睡意的念頭,沉沉的睡著了。
聽見岳芊痕沉穩細柔的呼吸聲,駱夜辰小心的掠開她散在額前的發,為她攏緊外套。她該是哭累了,哭成這樣很傷身的,她的身子弱成這樣,得要好好的調養。抱著懷中輕得不能再輕的身軀,他好生心疼。
好好的睡吧,等她醒來,他們就到家了。他對沉睡的岳芊痕無聲的說著。
「辰哥,後面有車子在跟蹤我們。」鄭暉一面注意後視鏡,一面報告著。
將充滿柔情的眼神自岳芊痕熟睡得透著紅暈的小臉上移開,駱夜辰向後看了一眼,臉上迅速換上了陰沉森冷的神情。
「跟多久了?」怕吵醒懷中的她,駱夜辰的嗓音極低。
鄭暉小心的開著車,仔細留意前方及左右,沉著的回答,「從我們接到嫂子後就開始跟了。」
駱夜辰蹙起濃眉,心想,如果是衝著他來的,就可以不用加以理會,但若是衝著芊兒來的,那……「把它甩掉。」他下著命令。
之前他並不怎麼在意什麼恐嚇信、跟蹤之類的事,但現在不同了,芊兒在他身邊,她的安全比他更重要十倍百倍。
「是。」鄭暉迅速切換車道,加快車速,但後頭跟蹤的車也不是泛泛之輩,依然黏得很緊。
「媽的,跟那麼緊。」鄭暉嘀咕著,險險的閃過迎面而來的卡車。
霍永晰緊盯著後視鏡,忽然笑了起來,「有人來幫忙了。」
駱夜辰回頭,看見一輛摩托車正緊跟在後頭那輛車的車尾,騎士技術高超的用右手緊催油門,左手舉起來,赫然是一把槍。
只聽見兩聲槍聲,子彈準確的命中那輛車子的後輪,失控的車發出刺耳的煞車聲,因車速過快而在路中央打滑轉圈,並撞上對面駛來的大貨車。
摩托車騎士流暢得煞車掉頭,隨後囂張的揚長而去。在看見那名騎士揚起的一頭秀髮,才知道是個女騎士,他們也大概猜到那是誰了。
「哇,好酷!」鄭暉低低的吹了聲口哨。
見霍永晰皺著眉對駱夜辰說:「是針對芊痕來的。」所以「天虹組」才會伸出援手。他在心中暗想。
駱夜辰點點頭,下意識的抱緊岳芊痕,輕吻了她的長髮,覺得可能是太暖了,她才在微微出汗。他稍微拉開外套,發現她醒了,正睜著一雙驚惶的大眼睛。
是槍聲吵醒她了吧!駱夜辰摸摸她的臉,感到有些異常的熱度,他將手貼上她的額,輕聲道:「沒事,別怕,要不要再睡一下?」
岳芊痕注視他,大眼睛緩緩清明起來。是啊!他在她身邊,她很安全。方纔她以為自己又聽到那個槍聲,又體會到子彈穿肩而過的灼痛感。小小的移動一下,她蹙起眉,為腰側的痛楚發出一聲呻吟。他不曉得她身上帶傷,他橫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壓到傷口,她感到好痛。
「怎麼了?」駱夜辰讓她在腿上坐正,聽到她小小的抽氣聲,再看看她猛然咬住下唇,他明白她不太對勁,額上都滲出點點的冷汗了。
「哪裡痛?」她一定有哪裡疼了,駱夜辰抓開外套,手掌小心的在她身上移動觸摸著。
當他撫過腰側時,岳芊痕輕呼了一聲,捉住他的手,淚水已經聚在眼眶中了,「好……好痛。」
「你受傷了。」這不是疑問句,而是直述句,他摸到她的紗布了。
駱夜辰鬆開岳芊痕的裙扣,將她的上衣拉出裙腰。正要掀高時,她按住他的手,怯怯的瞄了瞄因聽到她輕呼而回頭的霍永晰。
霍永晰歉然一笑,紳士的轉回前方。
駱夜辰見她已經痛得冷汗直冒,還怕被人看見,心急的一把反握住她的手,堅決的將她的上衣掀起來,一見之下,他震驚得無法出聲。
她腰間貼了好大一塊紗布,其上的點點血跡使他無法探知傷口的大小,但那血漬擴張的程度顯示傷口不小。
該死的,駱夜辰突然明白,他壓裂她的傷口了。小心的打開紗布,猙獰的刀傷讓他如雕像般僵住了。那刀傷深長的程度說明下手之人的快狠準,分明是想置她於死地。
雖然傷口經過精密的縫合,但在他手臂的長時間壓制下,又開始流血了,俊臉因痛苦而糾結著,黝黑深邃的眸子掩上深深的自責。
他弄傷他的寶貝了。強烈的懊悔使駱夜辰想砍下自己肇禍的手,他握緊拳頭直到青筋浮現,一隻冰冰的小手輕覆上他激動得發顫的手背。
「別這樣,不關你的事。」岳芊痕柔聲安慰他。看見他如此自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看見她的唇好白好白,手也好冷好冷,將駱夜辰拉回現實,「急救箱。」他的聲音仍在顫抖,但眼神已經恢復冷靜了。接過霍永晰遞過來的小型急救箱,他小心的讓岳芊痕趴在他身上,先為他打了一支消炎針。
岳芊痕瑟縮了一下,為疼痛蹙起了眉。駱夜辰非常輕的為她的傷口拭血、上藥、纏紗布,看見她小小身軀不停的瑟縮,他緊咬住牙,心痛如絞。
她疼得全身無力,趴在他身上,手指緊揪住他的衣服,指關節都泛白了,抿緊的唇瓣逸出小小的啜泣,緊閉的眼角不停流著淚水。
「芊兒乖,放鬆下來,一會就不疼了,乖……」他溫柔呵護著。
拉好她的衣服,駱夜辰小心的調整岳芊痕的位置,避開她的傷口,他攬緊她羸弱的身子,讓她的臉蛋偎在他的肩窩,他喃喃的對她低語,心中祈禱著消炎針趕快發揮藥效。
岳芊痕疼痛難當的低泣著,聲聲都打在他的心口。他在她耳邊呢喃著愛語,手掌在她背上輕揉著她僵直緊繃的肌膚。
幾分鐘後,藥力在她體內生效,她噙著淚水,在抽噎中沉沉睡去。
看著岳芊痕平靜下來,駱夜辰吐出緊繃的一口氣。他手下的動作依然輕柔,但怒火開始迅速的在他眼底蔓延,臉色陰蟄駭人。
「芊痕沒事吧?」霍永晰一向溫和的臉也萌生陰霾,「誰忍心對這樣子的小女人下那麼重的手?」
駱夜辰不語,嘴角泛起一抹暴戾的笑,黑眸中閃著噬人的火焰。
霍永晰看著他,心中清楚知道他笑的意思。不論是誰,有膽敢傷了他的心肝寶貝,夜辰不會放過那人的。
「回公司。」駱夜辰吩咐著。
鄭暉馬上掉頭,原先他們要回家,但現在要先去公司讓楊子權看看岳芊痕的傷。
凝望著面色依然蒼白的岳芊痕,駱夜辰沉重的歎口氣,這大半年,她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啊?但從現在起,絕對沒有人能再傷她一根寒毛。他下著承諾。
???
「老大呢?沒接到芊痕嗎?」
見霍永晰守在總裁辦公室門口,尉星栩問著,伸手想推開門,卻被霍永晰快速的隔開他的手。
「我勸你現在別進去。」霍永晰低低警告著,「子權在裡面,你最好等一下。」
「子權在裡面,我幹麼要等一下?」尉星栩不解,忽然眼睛一亮,神經兮兮的笑了,活像發現什麼大秘密,「不會是……老大沒找到芊痕,拿子權來代替了?呵呵呵!」他笑得有點曖昧,「原來老大有那種毛病,永晰,你要小心了,染上那種病是沒藥醫的。」
「你少二百五了。」霍永晰白他一眼,「芊痕也在裡面,夜辰找到她了。」
「真的?」尉星栩一聽到岳芊痕也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推開門,口中念道:「原來老大喜歡三人行啊?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就是那個師嘛……」
他的胡言亂語被森冷的話截斷。駱夜辰頭也沒抬,冷冷的說:「誰准你進來的?出去。」
尉星栩只瞄一眼,就發現情勢不妙,連忙火速後退,將門重新關好,他瞪著挑眉微笑的霍永晰。
「早叫你別進去。」霍永晰笑得十分幸災樂禍,「子權在替芊痕檢查傷口,芊痕是夜辰的小心肝,連我都沒敢看她的柔膚玉肌了,你還敢闖進去,嘿嘿!」
「慘了,不知道老大會不會相信我什麼都沒看見?」其實他看到芊痕雪白的背了,不過打死自己都不能承認。一想到駱夜辰那瘋狂的佔有慾,尉星栩開始擔心了。
「你可以告訴夜辰,你剛才突發性的失明,眼前一片漆黑,所以什麼都沒看到。」霍永晰推推眼鏡,幫忙出著餿主意。
「神經病,連我都不相信,你以為老大是白癡啊!」尉星栩嘟囔著,他一定得改掉自己那不敲門的壞習慣,不然總有一天會被老大揍扁。
「那對不起,我幫不上忙。」霍永晰斯文的說,忽然想到尉星栩眼力好,於是問:「有沒有看到芊痕身上有其他的傷?」
「其他的傷?她肩上像是有槍傷,背上還有淡淡的鞭痕。」尉星栩蹙眉回想,「好像就是這樣子。」
「槍傷、鞭傷?再加上刀傷?天啊!」霍永晰倒抽口氣,「夜辰會氣瘋了。」
「刀傷?沒看見。」尉星栩努力的回想。
「在腰側,傷得不輕,而且是最近的事。」霍永晰想到那道傷就冒火,「芊痕是有麻煩了。」
「果然是這樣。」尉星栩想到先前的想法也點頭的說。
門打開,楊子權走出來,擦著額上的汗。在裡面駱夜辰的怒氣快壓死他了,他呼了好大一口氣,對他們兩人說:「辰哥找你們,小心,他很火。」
「芊痕……沒事吧?」尉星栩問。
「她的傷口被處理得很好,有高明的醫生看過了,縫合得很好。」楊子權搖搖頭,「但她的身子很差。她本來就身體不好,又被傷痛折磨著。可惡啊,怎麼有人忍心傷害她,嫂子人那麼好,傷她的人真是禽獸。對了,你們進去吧,我替嫂子拿藥去。」
楊子權離開,尉星栩搔搔頭,愁眉苦臉的說:「我不進去,成嗎?」
「夜辰是找『我們』,注意,是我們,你別想溜。」霍永晰不想單獨進去面對狂怒的駱夜辰,他一把搭著尉星栩的肩,迫使尉星栩一同進入地獄——總裁辦公室中。
???
為躺在沙發上沉睡的岳芊痕拉好薄被,駱夜辰深情的看著她已恢復些許血色的小臉,她看來似乎好一點,不再受痛楚折磨了。
想到他方才看到的傷,他的濃眉蹙得死緊。他可憐的小芊兒,他不在她身邊,她為疼痛所苦時,誰來抱抱她、哄哄她、拍撫安慰她?一想到她孤零零的哭泣喊痛,他的心就被擰成一團。
忍不住的低頭親親她那不再冰冰的,而是帶有暖意的唇瓣,駱夜辰直起身子,面對輕敲門進入的霍永晰和尉星栩,臉上的濃情蜜意斂去,浮起眉梢的是純然的火氣。
「下次進來前……」他沉聲冷然的說。
「要記得敲門,老大,抱歉。」駱夜辰的話被尉星栩搶著接下去,他低頭懺悔,像個乖寶寶。
駱夜辰冷哼一聲,算是罷了。
霍永晰瞧了瞧岳芊痕,「芊痕它沒事吧?」
「嗯!」提到岳芊痕,駱夜辰的視線又挪到她臉上,語氣多了一絲柔情,「我不會允許她有事的。」
「我也不允許,嘿,若被我捉到那個豬狗不如的人渣,一定海砍他七、八十刀。」尉星栩的討好表露無遺,他還在擔心剛才的事。
「你知道是誰嗎?」霍永晰眸中閃著笑意。
尉星栩的意氣風發一下子洩了氣,瞪著戳他一針的霍永晰,他嘟囔道:「我怎麼會知道?去查嘛!」
「去哪裡查,搞不好芊痕都不知道是誰要殺她。」霍永晰知道駱夜辰一定會要他們去查,所以他開始設計反應比自己差一點,卻比他衝動得多的尉星栩。
「笨!去『天虹組』查嘛,芊痕是被她們救的,她們一定或多或少有線索,不就容易追查了嗎?」尉星栩橫了霍永晰一眼,頗有不以為然的味道。「虧你還是『夜星』的首席軍師,哎!你老了,腦袋不靈光嘍,那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透……咦!」他盯著霍永晰的笑容,開始覺得怪怪的,他忽然明白過來,開始搖頭又搖手。完了完了,他在心裡哀號著。
一直沒開口的駱夜辰說話了,「那麼簡單?好極了,你去搞定,給我找出那個傷害芊兒的人來。」他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絕然。
「我不行啦!哪有那麼好找……好啦、好啦,我就找嘛!」尉星栩的反對在駱夜辰的目光下轉成答應,他轉頭對霍永晰說:「你行,老狐狸。」
「我才不行呢!又老又不靈光,副總才厲害。」霍永晰忍著笑,「我人像吃豆腐一樣簡單。」
「吃豆腐?臭豆腐哦!」思想性嘀咕著,看了看岳芊痕,他問道:「磁片找回來了嗎?」
「找回來了。」霍永晰有些想笑,他花五十塊錢買回來的果然是「夜星」失竊的所有磁片,一片都不少。
「密碼呢?」尉星栩想到方纔還看到何致宣呆坐在電腦前,電腦就像他的情人,現在「秀逗」了,難怪他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還沒問,喂!你做什麼?」霍永晰一臉愕然的看尉星栩死盯著岳芊痕,一步步向她靠近,他注意到駱夜辰臉色一沉,不禁在心裡叫糟。
「不是,果然不是。」尉星栩伸長手拉開被子,看著岳芊痕的長髮及清瘦的臉龐,喃喃的說。
「星栩,你瘋了。」霍永晰搶先一步在駱夜辰碰到尉星栩之前拉開他。
星栩搞什麼鬼啊?霍永晰特意擋在兩人之間,他看得出來駱夜辰火了。
岳芊痕喃喃歎了口氣,動了動身子,讓駱夜辰的怒氣更熾了。
彎下腰為她蓋好被子,駱夜辰以冷冽的語氣道:「吵醒芊兒,你就死定了。」
「咦?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尉星栩自沉思中清醒,忙舉起雙手投降。他剛才只是想確定芊痕是不是那天那個女人,真的不是有意思吵她的。
「還解釋?」駱夜辰的臉色仍然很壞,他不喜歡有人對芊兒動手動腳,親如兄弟的人也不行,芊兒只有他能碰、能抱。他霸道的想。
「我只是在確定芊痕是不是那天那個女人,果然不是。」尉星栩解釋得很快,怕他真的發火。
「你那天不是說是嗎?」霍永晰問,其實他也不信芊痕會做那種事。
「長相一樣,但是……感覺不同。」尉星栩皺起眉。
「你『感覺』到芊痕了?」霍永晰笑了起來,有點壞的問。
想害他?這樣講不怕他被那醋桶殺了?尉星栩瞪著霍永晰,這小子,老是要陷害他,兄弟是這樣做的?
「我是說芊痕是長髮,那女人是短髮;芊痕溫柔甜美,那女人卻潑辣難纏;芊痕清清瘦瘦的,那女人卻圓潤豐滿。總之,芊痕漂亮多了,和那女人氣質不同,老大,對不對?」尉星栩嘰嘰喳喳的乘機「狗腿」一番。
霍永晰的眉挑得老高,「知道人家圓潤豐滿。哇,長得像芊痕,你還摟她?」
「我……我會被你害死。」霍永晰的話讓尉星栩瑟縮了一下,他吞口口水,想著該如何解釋,「我沒有摟她,只是想救她嘛,而且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是芊痕,不……不是,是芊痕像她,不是……是她像芊痕,但是她不是芊痕……」
他的舌頭快打結了,駱夜辰還瞪著他,尉星栩哀號一聲,豁出去的說:「總之,那女人不是芊痕,是長得比芊痕丑一千倍、一萬倍的醜八怪,這樣可以了吧,我抱醜女,大家沒意見吧!」
他話一說完,霍永晰很不給面子的笑了起來,連駱夜辰都輕扯嘴角。
尉星栩還沒回話,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芊鈴知道你這麼說一定很氣,她最恨人家說她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