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定閒真的二十四小時都沒讓她好過。白天,她這個特別助理的工作變得更多更雜,以前除了公事,其他的她可以不管,現在不論大事小事,只要他傳喚開口,她就得隨伺在側。
這還不是最辛苦的,下了班之後的時間,那才叫地獄。
下了班,她果真成了他的女奴,他會叫她去他的住處清理打掃,明明很乾淨的地板,他會故意要她一次又一次地擦過;或是叫她弄一頓晚餐,但又嫌惡地全部叫她倒掉;要不就是叫她大老遠跑去買個點心,要求她限定時間內趕回。
其他像跪著幫他穿鞋,或是每隔三分鐘叫她倒水,各種整人花樣他都想得出來,而且樂在其中,似乎把對付她當成了一件很有趣的娛樂。
這些她都能忍,唯一難忍的,是入夜之後那近乎虐待的性遊戲。
他會故意要她作各種奇怪又噁心的裝扮,那些裝扮有時色情得超乎她的想像,什麼全身鏤空的洞洞裝,還有透明的軍裝,或是三點全露的內衣……
他強迫她穿上那些難堪又反胃的衣服,然後在床上折磨她。
因為第一次的疼痛,她對性事有了畏懼,他明知如此,仍然天天逼她就範,害她每到下班就開始緊張胃痛。
尤其是前一天晚上……
一想到前夜的情景,她的胃又不禁抽緊。
那一夜,余定閒十一點才將她叫去他的住處,她到達時發現他似喝了點酒,整個人亢奮得像隻野獸,心裡就開始驚惴。
「我今天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玩法哦,班長。」他笑得帶點瀅色,拿出一條繩子。
她臉色一變,害怕得好想逃走。
「你這個變態!」
「男人的性幻想,幾乎沒一個正常的,懂嗎?」他笑著扯了扯繩子。
她以為他要抽她,驚恐地抱住頭,縮起身子,脫口喊:「別打我——」
他愣了一下,譏諷:「怎麼,你怕挨打啊?」
她顫抖著,沒開口。
「放心,我從不打女人的——應該說,我從來不打人的,因為那會讓我的手痛。」他拉開她的雙手,湊近她,笑著道。
她看著他,眼中仍有恐懼。
他挑了挑眉,瞇起眼:「不對,我不想看你這種眼神,這一點都不像你。宋相如,我不要你怕我,我要你恨我,這樣才有意思。」
她還沒弄懂他的意思,他就將她拉向一張高椅,命令她脫光衣物,再將她綁在上頭。
她直到被綁上才發現椅子有多奇怪,而她的姿勢又有多猥褻
她抖著手穿上內褲,拉好裙子,才跨一步,突然一陣暈眩,晃了一下。
他伸手撈住她,譏笑:「怎麼,才玩一下體力就虛脫啦?還是想用這招博得我的同情?」
她頭昏得說不出話來,吸口氣推開他,移向門口。
只是,她的手尚未碰到門把,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前倒下。
余定閒動也不動,就這樣袖手看著她昏倒在他眼前,表情冷峻地自言自語:「嗯,期限還沒到,一下子就把玩具折磨死可就沒意思了,看來得換個方式……」
◎◎◎
宋相如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余定閒的臥室大床上,嚇得立刻彈坐而起。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在這裡?她明明是在辦公室……
倏地,在辦公室桌上那場作愛的情景跳入她腦中,她立刻羞怒地摀住臉,痛苦地低喊:「真是夠了!我受夠了!」
「你醒啦?」余定閒在這時推門而入,端了一個餐盤走進來。
她一驚,急著下床,但一翻開被子,頭又暈眩。
「躺著別動,醫生說你營養失調,貧血,要多休息。」他輕喝,走向床沿,將她按回床上,把餐盤擺在茶几上。
「醫生?」她納悶。
「你在辦公室裡暈倒了,我抱你去醫院檢查,確定只是太虛弱,讓你打了點滴,又帶你回來。」他溫柔地解釋。
她愕凜。余定閒抱著她去醫院?那公司裡的人不就全看見……
「你都沒在吃飯嗎?窮得連一頓飯也吃不起嗎?竟會營養失調!你知道我聽見醫生的診斷結果有多吃驚嗎?」他盯著她蒼白的小臉,關心又不捨地搖頭歎氣。
她擰著細眉看他。這傢伙怎麼了?
「所以我特地買了一些營養品要幫你補補身子。」他朝她微微一笑,從餐盤端起一碗粥。「這是鮑魚粥,你先趁熱吃,來,我餵你。」說著,他舀起一匙粥送到她嘴邊。
她瞪著他,冷冷地問:「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你疑心真重,我是擔心你的身體。怎麼,對你好你也怕嗎?」他微微一笑。
「對,很怕。」她推開他的手,戒備地道。
「放心,我不會毒死你的。」他嘲諷地聳肩。
「你是不會,因為毒死我你就沒得玩了。」她反諷。
他挑眉,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宋相如的確夠瞭解他,瞭解得讓他有點不爽,但又有些興味。
從來沒有人能真切地看透他,不論是他的父親,或是他那個受寵又愚蠢的弟弟。從小到大,他覺得周圍的人都不懂他,都只憑外表,然後用他們的想法來看待他,為他塑形,而他也樂得配合他們,玩弄著他們的主觀自以為是。
但為什麼宋相如總是能把他看得這麼清楚?
國中時,他們甚至沒什麼交集,她是從哪一點觀察出他的本性?
「沒錯,毒死你就不好玩了,所以我不能讓你死啊!也不能讓你沒精神,因為我們還有一個多月要一起玩呢!班長。」他貼近她,露出原形。
她寒著小臉,真想把粥全潑到他臉上。
「吃!把整碗都吃完!一點都不可以剩。」他收起佯裝的溫柔,改以命令的口氣。
「我不餓。」
「不餓也給我吞進去,否則我會直接用嘴餵你。」他警告。
她驚恐地怒視他一眼,只能乖乖捧起碗,一口一口把粥塞進嘴裡。
他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才乖,我第一次去幫女人買粥,你如果不吃,我會很生氣哦。」
「你幫女人買粥已經好幾次了,黃小姐、李小姐、陳老闆、趙副理、張總監……」她冷冷吐槽。
「天啦,你都記得這麼清楚?」他愣了愣。
當然記得清楚,因為幫他的女友們訂粥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嘖,看來我不能輕易放過你,我的事你知道太多又記得太詳細了,對我來說,你是個危險人物。」他攢起眉。
「這點你可以放心,我離職的那一刻起,會自動清除有關你的所有記憶。」要不是因為工作,她才不想讓他的事佔去她的腦容量。
他俊臉微沉,被她的話惹毛。
「清除?你以為你清除得了嗎?」
「當然可以,一些與我不相干的,我都不想記——」她正說著,他突然湊過來,吻住她的唇。
她嚇了一跳,粥差點打翻,別開頭想閃,但他扣住她的後頸,牢牢地鎖住她的小口,不讓她避開。
「唔……你……」她張口急斥,他卻趁機探進了舌尖,卷弄著她的小舌,盡情挑逗纏綿。
這鹹濕熱吻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鐘,吻到她幾乎缺氧斷氣,雙唇整個紅腫,他才放開她。
「誰說我們不相干?你以為你能輕易就將我清除?不可能,我會讓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他撂話。
「我的記憶,你管不著。」她氣喘吁吁地怒道。
「那是你不懂。人的記憶,通常不是自己能選擇,總是受別人影響呢!」他冷冷一笑。
她一怔。
「而我,將會是影響你最深的人,所以,我要你的腦子裡,到死都有我的影子,不准你清掉。」他說著柔了柔她的前額。
他連她的大腦也想掌控嗎?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