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如是長這個樣子嗎?
原來,拉開了距離,才能真正看清一個人。之前他和宋相如太靠近了,反而覺得她是模糊的。
「你在看誰?」荷娜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愣了一下,驚呼:「咦?那是你那個女奴特助嘛!」
「是啊」
「嗯?她變美了。」荷娜酸酸地道。
「的確。」
「她怎麼也來了?她身旁那人是誰?」荷娜好奇不已。
「他啊,聽說叫李卓群,職稱是康全科技的系統總工程師,不過真正身份是康全大股東李董事的少爺。」余定閒花一天就把李卓群這個人打聽清楚了。
「哦?那身價如何?」
「中上。我想,他應該不是你的目標。」他揶揄著。
他是他的目標,他的肥魚。
而宋相如,是他丟出的餌。
宋相如在這時轉頭,目光對上了他,驚凜了一下,心臟不安地狂跳。
今天她是李卓群的女伴,但她是被迫來參加,被余定閒強迫……
「成為李卓群的女伴,陪他出席,然後,誘他帶你去他的住處,想辦法竊取他電腦裡的資料。」
余定閒那天要求她做的,竟是這種事。
「我准你色誘他,陪他上床也無所謂,總之,只要得到他電腦裡的檔案資料就行了。」
「我不要!」她驚怒大吼。
「你有權利拒絕嗎?現在,我是在命令你,如果你不想讓你母親知道我們之間無法啟齒的關係,也想解決我們之間的糾葛,最好乖乖聽話。」他邪惡地道。
她瞪大雙眼,渾身顫抖,終於徹底明白她是和一隻惡魔在做交易!
他明知她愛他,還可以把她推向別的男人。
明知她有多怕她母親知道他們的契約,他就刻意用這件事威脅她。
「你……真是個該死的混蛋!」她氣得眼淚不停滑落。
「我是啊。我本來就不是個好人。」他冷笑。
所以,她不得不來,穿上他幫她訂好的禮服,硬著頭皮,陪李卓群出席。
李卓群什麼都不知道,還笑容滿面地帶著她到處和朋友寒暄,她心虛又痛苦,整個晚上心神不寧。
但她沒料到余定閒也會出現在這裡。他只告訴她會派人盯著她、接應她,但看樣子他是打算親自出馬監視她。
她心中一陣氣苦,原本就不淡定的心更加糾結,尤其看見他和荷娜在一直,兩人俊俏登對,有如一對璧人,胸口便被一股酸楚侵蝕淹沒,難以喘息。
「相如,餓不餓?我弄點東西給你吃。」李卓群體貼地問。
「我吃不下,謝謝。」她擠出笑容。
「但你臉色有點蒼白,冷嗎?我去拿點酒好了,等我一下。」李卓群溫柔地摸了一下她的臉頰,走向會場中央的餐食區。
她獨自杵在原地,看著周圍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人群,突然有股衝動想逃出這裡。
「不准逃哦!」余定閒的聲音鬼魅般在她身後響起。
她驚愕轉頭,瞪著他。
她噙著惡笑,直接抓住她的手臂,走向後花園。
「你要幹什麼?」她低呼。
他沒吭聲,將她帶進樹籬後方,盯著她,嘲弄地道:「看來你表現得還不錯,李卓群對你很照顧。」
她掙開他的手,反譏道:「對,他對我很好,和你完全不一樣。」
「哦?」他眉峰不悅地蹙了一下。
「我雖然對他很抱歉,不過你放心,為了早點還清債務,早點擺脫你,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好好地演這場戲。」她恨恨地說完,轉身就走。
他拉下臉,一手扳過她的肩,低下頭猛攫住她的雙唇。
她大吃一驚,別開頭閃避,並全力抵抗。
他則扣住她的後腦,牢牢鎮定她的唇瓣,狂野地吻她。
她氣憤不已,不明白他這是幹什麼?是他叫她來誘惑別的男人,現在他自己卻想搞破壞?他到底在想什麼?
唇上的力道不斷加重,吸弄含吮,他彷彿多麼飢渴,密密地封住她的口,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
她有些暈茫了,他的氣息火熱,從嘴滲進她的胸口、她的心臟,然後,她聽見自己的心像是在歡迎主人歸來,激昂地狂跳……
不要跳!停下來!他不是她的主人,他不是!
她對著自己的心呼喊,可是它聽不見,自從余定閒進駐她的心,它就失聰了、盲目了。
綿密的吻就這樣持續著,他不停地探進舌尖挑弄她,舌尖與舌尖相卷互抵,口沫與氣息交融,催動了情火,她的意志漸漸凌亂,整個人陷入一種飄忽的錯覺……
許久許久,他才慢慢抬起頭,放開她的唇。
她嬌喘咻咻,如微醺般迷亂地望著他,回不了神。
他捧著她緋紅的臉龐,盯著她鮮潤欲滴的唇瓣,心中一蕩,帶著連他也無法解釋的心情,又狠狠再吻一口,又一口,接著又是一記狂野的舌吻,最後,直到他發覺自己幾乎著火,才強迫自己將她推開。
她滿臉愕然,眼中一片晃漾。
「對,就是要這樣,剛才你的樣子太僵硬呆板,現在這種柔媚的表情,才能誘惑男人。」他壓下心底的騷動,冷冷一笑。
像是當頭被淋了冰冷的水,她瞬間清醒,火熱消失,她的心,從高空重重摔下。
敢情他是特地來調教她的?調教她怎麼去色誘李卓群?
「記住這種感覺,就帶著這種李卓群那裡去。」他撫摸著她剛才被李卓群碰過的臉,冰冷無情地道。
「這種事不需要你來教我!」她揮開他的手,心痛地低斥。
「你太笨拙了,我當然得提醒你。」
「不用麻煩了,你忘了我從你那裡學到許多絕招嗎?我已經非常懂得如何用我的身體去取悅男人了。」她咬牙反擊。
他臉色一凜,胸口輾過一道狂烈的火焰。
她說罷,拉起裙擺急步走開,卻在轉角處撞上一個女子。
「啊!」她驚呼一聲,連忙道歉:「對不起。」
「不,是我該道歉。」那女子扶住她,有禮地道。
「不,是我撞到你……」她看著那女子清秀正氣的臉蛋,突然覺得她看起來有點眼熟。
「正心,怎麼了?」一個高挑帥氣的男子走過來詢問。
「沒事,我和這位小姐擦撞了一下。」
聽見那男子喊正心,宋相如愣了愣,脫口問:「你是尹正心?」
尹正心驚訝地看著她,滿臉疑惑。「你認識我?」
她還沒回答,余定閒就緩緩踱了過來,輕哼:「她是我們二班的班長啊,正心。」
尹正心見到他,先是錯愕,接下來立刻擰起小臉。
一旁的白睿安也同樣攢起雙眉,冷哼:「余定閒,我們居然會有這裡碰面。」
「是啊,真不巧。」余定閒微笑地聳肩。
「你真的很過分,早就知道一切,還故意拿小文的事來整我,一整就是十多年。」尹正心收到他寄來的余定文日記之後,整整虛脫了三天,接著,只感到非常非常生氣。
「我就喜歡做過分的事啊!」他笑得更迷人。
「你會有報應的,姓余的!」白睿安已暗地詛咒他不下一萬次。
「報應?那也不錯,應該會很有趣吧!」他不在乎地道。
這種狂人真該受點懲罰才行。尹正心搖頭歎氣,轉向宋相如,道:「原來你是我們班那個認真又負責的班長宋相如,真的好久不見。」
「是,畢業後就再也沒見面了。」宋相如淡淡地道。
「這是我丈夫,白睿安。」尹正心介紹白睿安。
「你好。」她向白睿安輕輕點個頭。
「你怎麼會來這裡?和朋友一起來的嗎?」尹正心關切地問。
「我……」宋相如微微遲疑。
「她是和我一起來的,我們還有事要談,不聊了,抱歉。」余定閒拉起宋相如的手就走。
宋相如不敢違抗,只能匆匆向他們點頭道別,微踉地跟著余定閒走開。
尹正心訝異不已:「班長那種人,怎麼會和定閒扯在一起?」
「你那位班長臉色怪怪的,余定閒這傢伙又不知在搞什麼鬼了。」白睿安起疑。
「是啊,希望他別又做出什麼壞事。」尹正心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喃喃地道。
就在同一時間,在後花園的一處陰影裡,有一個人也一直盯著余定閒和宋相如,然後低頭看著手機裡一則「母親攜子燒炭自殺」的新聞快訊,嘴角揚起冰冷的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