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綾香拍著胸口,顯然被她嚇到了。
「抱歉,嚇到你了。」她一向大而化之慣了,也常常嚇到其他人。
「沒關係。」
「你不是要打電話嗎?」
「我正在考慮該不該打電話回去。」
「雖然你不想讓家人知道你的行蹤,但總要報個平安吧,讓他們知道你現在很好也是應該的。還有這個……」室井真夏揚起手上的八卦雜誌,「你不是也想問清楚嗎?」
她知道八卦報導通常是誇張了點,但照片都拍得這樣清楚了,要否認照片中人的親密關係似乎太過牽強。
堤綾香點點頭,開始撥起電話。
一聲、兩聲、三聲……接通了。
「喂?這裡是堤家。請問您找哪位?」恭子的聲音自話筒裡傳來。
「恭子,是我。」
「小姐!你在哪裡?不是說了會聯絡我們,這麼久沒消息我們都急壞了。」恭子邊說邊跑去通知堤敏郎。
堤綾香頓時有些感動,這些日子都沒有與他們聯繫,她知道他們會很擔心,但她忙著安頓自己、忙著適應新的生活,直到現在心情才真正沉澱下來。
「我說過不用擔心,我會照顧自己的,我現在很好。大家都好嗎?」
「老爺和少爺雖然還是常常吵架,但比從前好多了,不過小姐不在就好像少了什麼一樣。」恭子抱怨著。
「那你和爺爺之間……」
「老爺對我很好,你知道的,他一向都是那脾氣,能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前些日子他還送她花,雖然是他粗聲粗氣要她去園裡摘的,但有這心意對她已足夠了。
「等等……老爺要……」電話一把被搶走。
「綾香?」堤敏郎的聲音自話筒裡傳來。
「爺爺,我很好,現在住在朋友家裡,請你們都別擔心。」
「哪個朋友?你把聯絡方式留下來。」
「抱歉,我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我不希望你們來找我,在承恩正式繼承前我不考慮回去。」
堤敏郎皺起眉,「我已經答應了這件事,你該知道爺爺說的事是不會反悔的,我不會逼著你做繼承人,你的婚事我也不再插手,如果要和那個籐崎剛在一起我也不反對,這樣還不夠嗎?」
「爺爺,這些都不是我要不要回去的關鍵,您應該明白的,我才開始試著探索自己,這些日子我過得很充實,所以請容忍我的任性。」
「我瞭解了。」他瞭解自己的孫女骨子裡的堅持,即使動之以情、說之以理也不能改變她的決定。
「承恩好嗎?」
「那臭小子除了找你找得凶,其他一切都很好。他……很有天分……」
堤敏郎不得不承認承恩是個出色的繼承人,當他要求承恩辭去原有的工作,接替綾香留下來的事務時,承恩只覺得他瘋了。雖然承恩一開始抗拒,但眼見綾香遲遲未有消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學生們一個個流失,只好暫時依從了他的要求。
事實證明承恩確實是有天分,過去他知道綾香總是將學來的一切偷偷教給承恩,但他從不認為風塵女子生的孩子能成得了大器,所以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干涉他們,現在才發現是自己過去的眼光太狹隘也太現實了。
「這是當然的,畢竟他身體裡流著堤家人的血,我很高興您能發現這點,他是個好孩子不是嗎?」爺爺會這麼說表示他們應該相處得不錯,當然她不指望他們能相親相愛,但至少對彼此能多些認同也是不錯的。
「咳咳……有天分是一回事,他還是得再多接受一些訓練才行。」堤敏郎不自在地說。
「爺爺,讓承恩聽電話好嗎?我有話想對他說。」
「他正在替學生上課,我讓恭子去叫他。」
堤綾香等了一會兒,直到一陣倉卒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她聽到了堤承恩的聲音。
「喂?綾香,是你嗎?」他還喘著氣,可知他一聽到她打電話回來的消息就一路跑著過來。
「好久不見,還好嗎?」
「好?怎麼可能好!你到底跑去哪裡?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在就一個人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還有,那老頭叫我接下繼承人是怎麼一回事?」堤承恩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話。
「承恩,你還記得當你能自己賺錢,你說要帶我離開家裡,而我拒絕了你嗎?因為我心裡早就有一個決定,我們不能就樣子離開,事情不會因為這樣就會解決。這個家裡的每個人心裡都有各自的期待與理想,我知道你喜歡茶道遠勝於我,你比我更適合待在這個位置上,雖然你不說,但我知道你對這個家還是有希望,你還是想讓大家都能承認你是真正的堤家人,尤其是爺爺。」
「你胡說!那老頭想什麼早就與我無關了,我才不在意他想什麼!」堤承恩嘴硬的否認。
「別不承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你的努力,更知道你任何事都要表現得很好,那背後的意義我懂,就連現在爺爺肯定了你,即使你不說,但我相信你心裡一定是高興的。」
「我們不說這個,你為什麼不回來?是因為那個混帳的關係嗎?」談到這話題讓他很不自在,話鋒一轉提到她與籐崎剛的事。
「哪個混帳?」
「籐崎剛,那個冷血大騙子。」
「我跟他已經分手了,離開也不是因為他。」即使堤綾香裝作無意,但提起籐崎剛還是會心痛,也許是因為還愛著他,所以才會痛吧。
「那你到底在想什麼?我愈來愈不瞭解你,我真的恨這樣!」她果真離他愈來愈遠,無論是心理上或是距離上。
「承恩,你和秋原家小姐的事是真的嗎?」
承恩和秋原千趣狀似親密的照片被刊登在八卦雜誌上,裡面寫著他們過從甚密,籐崎剛與秋原千趣的婚事可能因此生變,連承恩的身家都被拿來跟籐崎剛做比較,她有些擔心承恩接近秋原千趣的目的。
「你看見了?」他是故意讓那些記者拍到的,這麼做無非是要讓籐崎剛的顏面掃地,籐崎家與秋原家的商業聯姻也會因此破裂,這對亟欲想與秋原家合作的籐崎剛一點好處也沒有。
「你是認真的嗎?對秋原千趣是真心的嗎?」
「我不能看著籐崎剛這樣傷了你,而我卻不做些什麼。」
「那麼就可以去傷害另一個人嗎?籐崎剛是傷了我,但他對我一直是真心的。但你若只是想利用秋原千趣去報復他,那她該怎麼辦?她是無辜的。」她知道秋原千趣的個性溫和,甚至有些懦弱,但相對的,這樣的女孩對於愛情也特別的執著。承恩的行為就像是挖了個坑牽著她一塊跳,他把無辜的人拖下水,這是不對的。
「他如果是真心,怎麼會娶另一個女人?事到如今你還幫他說話,你是被他迷昏頭了嗎?」他真搞不懂,都已經這時候了她還能這樣堅持。
「但至少他很誠實的告訴我他不能娶我,而你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去接近秋原干趣,你真的喜歡她嗎?還是利用她破壞了這樁婚事後就把她扔到一旁了?」
「這畢竟是我的事、我的決定。」他接近千趣的動機的確是不對,但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他知道自己對千趣並非完全無意。
「可是我希望你幸福,你懂嗎?我希望你去愛一個你真正愛的人,而不是為了報復籐崎剛而利用了你的愛情。」更何況她並不恨籐崎剛,因為太明白他所以恨不了他,她承認自己有時太過執拗,但在愛情裡不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
「我不會傷害她的,那不是我的本意。」這是他的保證。
「如果你是出自真心的對她,我會為你找到幸福而開心。還有,別再去找籐崎剛麻煩了,我現在很好,不需要任何人幫我去報復他,因為我不恨他,而且只想要好好過我的生活。」
「你現在人在哪裡?」所有他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況且綾香的朋友不多,她能依靠誰?
「我和朋友在一起,他們對我很好,你們都別擔心。好好的和爺爺相處,我會再打電話回來的。」她交代著堤承恩,說完後就掛斷電話。
「綾香?綾香?可惡!」堤承恩氣呼呼地摔上電話。
「少爺,學生們還在等著。」恭子聽見他躁怒的聲音過來一看,電話已經掛斷了,她只好提醒少爺課才上到一半。
「我知道了。」他一臉鬱悶地定回教室。
「那通電話是綾香老師打來的?」
課程結束後,秋原千趣刻意留下來,為的就是弄清楚剛剛他上課上到一半,急匆匆去接的那通電話是誰打的。她知道綾香老師離開了,所以才由承恩教她們,她也知道他一直很心急綾香老師的下落,也許那通電話就是她打來的,所以承恩才會匆忙離開。
「嗯,是她打的。」
「那不是很好嗎?她終於聯絡你們了,只是……你為什麼還是不開心?」
「她不肯告訴我她人哪裡,只說她很好,叫我別擔心,我怎麼可能不擔心,而且她也沒有回來的意思。」
「你別擔心嘛,至少知道她很平安。」她知道承恩心裡一直把綾香看得很重要,她甚至想過承恩是不是喜歡綾香?畢竟承恩是養子,和綾香沒有血緣關係,而且又從小一起長大,這是很有可能的。但當她遇見承恩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陷下去了,不論承恩是不是真的愛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不會放棄。
當初來學習茶道是出自父親的意思,父親已經安排好她的親事,籐崎剛雖是大集團的總裁,若不是看中她家在資訊業界的影響力,也不會答應她父親聯姻的要求。只是她沒想到當她在堤宅裡迷路時會遇見堤承恩,他是個溫柔的人,也很容易讓人傾心。當他明知她已有婚約在身,卻還是提出交往的要求時,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她不管父親會不會反對,更不在意別人眼中的好婚事會不會告吹,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現在父親還在國外,那些八卦報導披露的事應該還沒傳進他耳裡,但等他一回國,她也許就沒辦法繼續上課,和他的聯繫也會變得加倍困難,但她不怕,只是她必須先說服一向疼寵她的奶奶,過了奶奶那關,父親那邊就不是問題了。
「承恩,你喜歡我嗎?」她總喜歡這樣問。
「為什麼要問這個,我們不是正在交往嗎?」
也總得不到一個正解。不過,沒關係。
「你不說沒關係,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
堤承恩一震,面對她的坦然總讓他很不自在,因為他接近她是有目的,但她卻全然地相信他,他開始害怕到頭來自己可能真的會傷了她。
「我爸爸就快回國了,我們可能會有好一陣子沒辦法見面,我希望你別擔心,我會讓我爸爸承認我們的。」
「你爸會不會硬逼你嫁給籐崎剛?」堤承恩急切地追問,他擔心她父親會強逼她嫁給不愛的人。
「別擔心好嗎?你要相信我。」秋原千趣傾身抱住他的腰,把臉靠在他的胸膛上,靜靜聆聽著他的心跳聲。
堤承恩也環抱著她,午後的陽光灑落在兩人身上,遠遠望去,相擁的兩人因為光影照射的美而有種不真實感。
※※※
風呼呼地吹,堤綾香站在草叢間,很難相信這裡再過不久就會開出一整片紫色的花。
她人在北海道,會出現在這裡自己也很意外,但要不是室井真夏,她很可能現在還無法安頓下來。
至於室井真夏是誰?這要從她離家的那晚說起——
跟她相親的是室井真吾是女人?坐在咖啡廳裡的堤綾香腦裡還是一團亂。
「你、你是女人?」堤綾香感到不可思議,她先前以為室井,真吾是同性戀,這已經夠震撼了,沒想到事實更是超出她能想像的範圍。
「雖然她身上沒一根骨頭像女人,但她的確是。」大熊男風涼地說,一雙眼還若有所指的瞄了室井真夏的胸部一眼。
「你這只死大熊!該有的我都有好嗎?雖然比較小,可是都是真的!你敢說不是給我試試看!」她高傲地挺起胸部,那裡有著微微的起伏。
「既然我都試用過了,也只好實話實說,是小了點,不過還算夠用。」大熊男繼續風涼,險些氣壞了室井真夏。
「大熊,別把事情愈說愈亂了,讓真夏好好向她解釋。」大熊的哥哥,也就是咖啡廳的主人說。
「死大鳥!誰說你可以叫我大熊的,我已經改名很久了。」
他的本名叫大熊,但他從小就討厭這名字,被人大熊大熊的叫,難聽死了!
「什麼大鳥!是大鵬!你這個不識字的傢伙!」大鵬這名字可比大熊來得有氣質多了,哼!
「別理那兩隻禽獸了,他們永遠都在為了名字的事吵架。」
室井真夏拉過堤綾香到角落坐下。
「你真的是女人?」她的外貌雖然有些陰柔,聲音也不若一般男人低沉,但堤綾香還是很難相信自己的相親對象是女人。
「我叫室井真夏,是真吾的姐姐,因為真吾臨陣脫逃,逼得我不得不假扮他來跟你相親。我爺爺私自替真吾安排了相親的事,可是真吾不想相親,他在相親前一刻上了飛機,跟著墾荒團到非洲。眼看人已經抓不回來,又不能讓爺爺失信於堤先生,我只好裝作真吾的樣子去赴約,反正我和真吾長得很像,身高也夠,聲音又比一般女生來得低沉,我想矇混擋個一次應該沒問題。
「誰知道這一扮就回不了頭,爺爺說堤先生很喜歡我,叫我乾脆一直扮下去,直到他把真吾抓回來為止,不過還好你已經和其他人交往。如果你真的喜歡上我,麻煩就大了。我想反正我們只當朋友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所以一直隱瞞著你,真是對不起。」她也不願意這樣,但情勢所逼也沒辦法。
「照片上的人應該不是你吧?難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覺得你比照片上來得瘦弱多了。」堤綾香沒想到事實會是如此,這也難怪她總覺得兩人相處起來很輕鬆。
「沒想到你看得出來。」室井真夏搔搔頭不好意思的笑著,但馬上又想起另一件事。「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帶著行李遊蕩,你應該不是打算去旅行吧?」
「老實說,因為一些問題,我打算離開這裡。」
「你要去哪裡?我可以叫大熊送你過去。」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可不安全。
堤綾香搖搖頭,「我還不知道要去哪,不過我打算先去住旅館再說。」她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考慮。
室井真夏沉吟了一下,興致勃勃地提議道:「這樣吧,和我一起回北海道好嗎?」
「北海道?」
「我和大熊住在那裡,我們有很多空房間,多你一個人不是問題。」
「但這樣太麻煩你們了。」
「有什麼關係,北海道很漂亮,你就當作來玩嘛!而且死大熊常常忙著工作,根本沒時間陪我,我好希望能多個朋友來陪我。」
「但是……」堤綾香看了另一頭的大熊一眼,還是覺得麻煩人家不好。
「沒有但是啦!大熊雖然嘴巴壞,但其實他很大方好客,我白吃白住他好幾年,他也沒說什麼啊!」室井真夏完全不想自己是大熊女友的身份,白吃白住大熊也不會多說一句。
「北海道是個好地方。」大熊突然給了堤綾香一句,既然是真夏的朋友,他也當作自己的朋友。
「你看,大熊也歡迎你來,就這麼說定了,那我們休息一下就出發。」室井真夏開心的宣佈。
就這樣,她在第二天就踏上了北海道的土地,算算也一個多月了,出乎意料地,她相當能適應這裡的生活,但她沒理由白吃白住,所以她去找了份工作,現在以學徒的身份在麵包店裡幫忙,日子忙碌卻很充實,雖然做的是勞力的工作,但吃到自己做出來歪七扭八的麵包,她還是有說不出的感動。
大熊……不,正確的說是橘園騰司,他是有名的人偶造師,籐崎剛花了一千零一萬買的日本人形就是出自他的創作。而室井真夏是橘園騰司專屬的裁縫師,他做出的人形一向都是由她幫忙裁製出精美的衣裳,他們也是因工作的接觸進而相戀。
儘管他們總是吵吵鬧鬧,但堤綾香知道他們的感情有多好,那些一來一往的詞句是他們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
當然,不可諱言的,有時候看著他們,她會有一種突如其來的落寞,會想著遠在京都的籐崎剛如何了,她會想告訴他現在的自己很快樂,每天五點就要起床工作,她漸漸知道該怎麼讓麵團發酵,每天可以喝到新鮮的牛奶,但是他們分手了,這些話她該對誰說?
她知道就算承恩阻礙了他和秋原千趣的婚事,他的下一個對像應該還是要能帶給他利益的。她也知道自己有一天也許會忘了他,找個平凡的男人嫁了,然後過著平凡的日子。
但她更明白的是,在這天來臨前,她還是會一直想著他。
※※※
桑田手上拿著張明信片走進總裁辦公室,平常他收到這種郵件會直接處理掉,但因為是明信片,所以他看見了寄件人的名字,心想這對總裁也許很重要。
「總裁,有您的信。」他恭敬地呈上去。
「信?我不是交代你全權處理信件嗎?」籐崎剛頭也不抬,只奇怪一向能幹的秘書怎麼連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都來問他。
「我明白,但這個您必須親自讀它。」桑田把明信片推到籐崎剛眼前。
色彩斑斕的風景照映入籐崎剛眼裡,其中一大片是紫色,屬於薰衣草的顏色。他翻過背面,小小的明信片上寫了很多字,他不及細看就先注意到尾端的署名。
是綾香!他連忙看起內容。
我想我或許很笨,寄了這張明信片給你,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得到。事實上我可以寄到你家裡,這樣你一定就看得到了,但我又害怕你一定能看到,所以我寄到你的公司,可能透過層層關卡,這張明信片會被當作廢紙送進垃圾桶裡,但我比較喜歡這種二分之一的機會。
看到這張明信片的風景及郵戳,我想你不難猜到我在北海道,但請你保守這個秘密好嗎?你不說話我就當是答應了!(雖然很明顯的我聽不到。)
不知道你過得好嗎?我想應該和以前一樣吧,我想告訴你,我很好。我現在是麵包店的學徒,你很意外吧。我每天五點起床工作,晚上九點才下班回家,每天都像在打仗,身體好像被拆開一樣勞累。但這樣的日子很充實,充實到我可以忘記許多的事,原以為那包括你。但事實證明我還是想你,我懷疑你在我腦袋裡植了晶片,所以才會重複播放著你。
室井常常說我是笨蛋,因為你要娶別的女人我還是愛你,不過沒關係,因為你也是笨蛋不是嗎?你雖然愛我,但還是要娶別的女人,或許我們的邏輯都殊於常人也不一定。
我想你一定看到承恩和秋原小姐的報導了,我不知道事情接下來會如何,但如果承恩有冒犯到你的地方,請你原諒好嗎?
這張明信片就這麼小,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還是到這裡為止吧。其實我想知道當你看到這張明信片時會不會有想見我的衝動,但我又害怕你早就不在意我,所以我寧願選擇這二分之一的機會,如果你一直沒出現在我眼前,我會當作你沒看見這張明信片,這樣我的失落也許不會這麼大。
最後,希望我們都能得到幸福。
綾香
室井?她的失蹤搞得所有人都天翻地覆,但她竟然是和室井在一起,他怎麼都想不到她會投到別的男人懷裡,他不准!
籐崎剛知道自己很自私,明明是他破壞了這一切,要娶別人的也是他,但知道綾香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讓他受不了,反正他一向任性慣了,多這一次又何妨。
「桑田,幫我訂機票,我要去北海道。」
「總裁,您的行程裡沒有這一項,況且您這幾天與許多重要的貴賓有約——」
「我不管,反正你是秘書,秘書就要能夠想辦法去完成老闆的吩咐,至於那些安排好的行程你想辦法排開就是了。」
「是。」桑田無奈的答應。
唉,就知道奴役他!不過難得總裁會把一件事看得比公事重要,他就認命的當個稱職的全能秘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