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寒起盜心,溫飽思淫慾。」
但我只想「溫飽思床褥」……
肚子吃得飽飽,洗去一身塵囂與疲憊之後,我一心想著躲進被子裡大睡一場。吃飽了就睡,不用擔心明天的工作,這是多麼幸福的生活,只是某個精力旺盛的人沒有這麼容易滿足。
既然李唯允許我分享他的臥室,我也就老實不客氣地趴在他的席夢思床墊上,拉過被子往身上一蓋,會周公去也。
「文彬……」他沿著我的後背扒上來,半帶誘惑地說著:「先別睡啊,我們來做點刺激的事……」
他性感沙啞的聲音對我彷彿有催眠作用,我睡意漸濃,更加不願理會他。見我不為所動,他伸出狼抓,探入我半敞的襟口。
「文彬……喂……」他從後咬住我的耳垂,靈活的手覓到我胸前雙點,隨即拉扯揉搓起來。對於我現在的狀況而言,這樣的刺激除了會讓我反感以外,沒有別的效果。
他似乎也看得出來,於是加倍努力地抓住我的胯下,細細地摩擦起來。
「文彬……你這裡有反應了哦……」他貼著我的耳朵說著。
我好想睡啊……這煩人的傢伙……我不高興地半瞇著眼,不慌不忙地說出一句絕對可以阻止他的話:
「我已經三天沒大便了,你做得下去的話,請自便……」
相信沒有哪個神人聽了這種話還會有「胃口」求歡,李唯果然停下了動作。
「你說真的……?」他半信半疑,語氣裡明顯帶著顫抖。
我合上眼,不去管他。心想要做就做吧,後果自負。
便秘果然是捍衛貞操的最好借口,那一晚我一覺到天明,睡得那叫一個舒爽。只是隔天早上要面對李唯黑那張如鍋底的臉,我在刷牙的時候,他盯了我老半天,開口問了一句:
「你要不要試一下吃『排毒美顏寶』?」
害得我一口泡沫差點噴到對面的鏡子上去……
大少爺,那是婦女吃的好不好?!
所謂君子愛才取之有道,我不受李唯的利益誘惑,不代表我不需要錢。跟他的同居關係就當作是省下一筆房租,我依然是要打工賺錢的。
在我的百折不撓下,他終於答應讓我工作。我在他新開的一家高級俱樂部裡面當侍者,剛開始他要給我安排部長的職位,但我自知自己沒那個資歷跟經驗,於是婉拒了。
這裡跟我以往工作過的地方很不一樣,管理正規嚴格不說,來這裡的都是達官貴人名流望族,因此對侍應的要求也格外苛刻。我不但要牢記紅酒的品種跟年份,還要懂得一定的社交禮儀。在接收了簡單的培訓之後,我正式上崗了。
三號包廂的客人離開了,我手腳利索地進去收拾整理。我拿著替換的桌巾走出來後,領班向我迎面走來。
「小顧,經理叫你過去。」他神秘兮兮地說。
經理……?我怔了片刻,馬上知道是什麼回事,叫我過去的應該不是什麼經理,而是……
我嘴上答應著,放下手上的雜物,走進經理室。一進房門,撲鼻而來就是一陣濃郁的精香蠟燭氣味。
好有閒情逸致啊……我感歎地看著擺滿房間各個角落的別緻蠟燭,每個蠟燭都由一個圓形的小籠子裝著,散發出淡淡的橙色火光跟香氣,昏暗的房間裡光影躍動,如夢似幻。
「漂亮嗎?」始作俑者正一臉自豪地站在中央的純白長毛地毯上,向我展示這一切。他腳邊還擺放著一個專門用來裝日本清酒的白瓷酒壺跟兩個小杯子,以及一盤讓人垂涎的壽司拼盤。火光在他的臉跟褐髮上微微晃動,讓他看起來格外地俊俏,甚至不似真人。
「你覺得怎樣?」他滿臉討好地問。
我失笑,心想這種把戲拿去哄女人的話一定無往不利,只可惜我不解風情。
「我覺得你很閒。」原諒我無法說出他期待的答案。
「你真不浪漫。」他揚起眉毛。
「你真浪費。」我對著滿屋子的蠟燭搖頭。
「你嘴巴很壞,不過我喜歡……」他猝不及防地湊過來,在我唇上一吻。我臉上一熱,很狼狽地扭過頭去。他見我害羞了,得逞地掰過我的臉,又親了下去。
如果他是像上次那樣粗魯地對待我,我一定會狠狠地再給他一記膝蓋。奈何我似乎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他越是溫柔,我越是沒反抗能力。
加上現在的氣氛還真的是很煽情,我本能地放棄抵抗,閉上眼享受他的吻。太過溫柔的吻最大的缺陷就是不持久,兩人唇齒交合了幾秒,激情就再也延續不下去了。不過對於他而言,目的已經達到。
「文彬,你的臉很紅呢……」他得意地貼著我低笑。
我心情澎湃,好半晌才平服下來。
「你的壽司是買來擺設的?」我轉移話題。
「當然不是。」他拉著我,在地毯上坐下。
「我不客氣了。」我合掌默念一句,拿起筷子跟小碟子,爽快地就餐。
他看著我點醬油的動作,好奇地問:
「你對程序很熟悉嘛……以前有吃過嗎?」
「沒有,我在回轉壽司店打工過……知道怎麼吃……」我一口咬掉美味的鰻魚壽司,口齒不清地回答。
他輕輕一笑,徒手拿起一塊海台卷,我也好奇了。
「你不用筷子嗎?」我跟他吃過幾次飯,他沒有一次是使用筷子的。
他愣了一下,支吾地答道:
「我用啊……」
他依言拿起筷子,我看著他生澀的動作,心生疑竇。李唯看準一塊鮮蝦壽司,顫巍巍地夾住。我看他有點用力過度了,壽司幾乎被他夾得變形。下一刻,啪嗒一聲,我臉上一涼——
壽司上的鮮嫩蝦肉跟白米飯很熱情地飛貼到我的臉頰上……
我冷靜地取下蝦肉,放進嘴裡,抬頭看見李唯滿臉尷尬地拿著筷子。
「對不起哦……」他不好意思地用紙巾給我拭臉。
這是什麼回事,我大致清楚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不吭聲。李唯在我的注視下,愈加不自在。他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躲避我的視線,我死盯著他,就是不移開眼,他耐不住轉過臉來,發現我還在盯他。就在他準備再次道歉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嘴裡爆發出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嚇了一跳,困惑地看著我。我笑得腸子打結起來,邊喘邊道:
「你居然不會用筷子……哈哈哈……」
他的俊臉前所未有地漲紅了,不服氣地反駁:
「誰說我不會了……我只是不熟練!」
典型的解釋就是掩飾,請容許我更加放肆地大笑吧……哈哈哈……
一想到他堂堂一個大財團董事長,居然在用筷子的時候讓壽司脫手飛出去,我就忍不住一連串的暴笑。
「喂,你笑夠了吧……」他無地自容地嘀咕,不會用筷子這點應該是他的死穴吧。
我擦去眼角的淚水,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我從小在外國長大,用得不熟練也是正常的啊……」他還在為自己找台階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真想不到這人外表放蕩不羈,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我笑嘻嘻地學著他徒手拿起壽司。他也不再勉強自己用筷子了,伸手就跟著我搶吃——
「啊!這個金槍魚是我的……」
「什麼?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你吃這個,這個魚子壽司好吃。」
「我不要……咕嚕咕嚕……」
「哇!快吐出來!只剩一塊了!」
「哈哈……」
我笑著鬧著,完全沒有察覺到從心裡升起的暖意。
德國作家歌德說過:
生命裡最重要的是要有遠大的目標,並藉才能與堅毅來達成它。
目前來說,我最遠大的目標只有上大學這一條。遠大的目標不可能一步到位,於是我為自己設立階段性目標。
第一步是離開我那個沒有關愛沒有溫情的家,我辦到了;第二步,離開之後我要養活自己,我也辦到了;第三步,我要為上大學作準備,包括金錢上以及智慧上的準備,這一步我正在進行中。
我打算用兩年時間來完成第三步目標,而按照我的計劃表,明年就是我實現目標的時候了。
只是人生的變數往往非個人意志可以控制,李唯的出現無疑阻礙了我的計劃進程。剛開始我沒意識到,直到事情的嚴重到讓我失控的地步……
跟他的同居生活進入到第三個星期,由於我堅守崗位不肯外出就餐,他只好每天都跑來俱樂部找我共進晚餐,經理辦公室完全被他霸佔了。雖然都是叫外賣,可每天的花式都不一樣。第一天是日本壽司加蠟燭,隔天變成了泰國加竹林風情,然後是韓國菜、馬來菜,東南亞這邊的都試遍之後,又變成北美風,裝飾品也因應食物而改變,每次都能讓我耳目一新。
我想他這些創意要是用在飲食事業上,一定能大展鴻圖。我跟他提過幾次,他卻滿不在乎的,這人大概已經富有到對創業麻木的境界了,但對於營造虛無的浪漫倒分外熱衷。不過跟他相處下來,我學到了不少過去沒有接觸過的知識,漸漸地,在我沒有察覺的時刻裡,我對他的觀感變化到一個我始聊未及的層面去了……
我們依舊沒有發生肉體上的關係,李唯的態度相對於之前,變得沉穩不少,他似乎也不急。倒是我似乎走進了迷圈中,每天忐忑地期待著他會不會有什麼行動,而結果每每讓我失望。
以前聽一個男同學介紹過,追求女孩子不可步步進逼,要懂得收放自如。他用放風箏來比喻,放的時候要一抽一抽地,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你的掌控。這個過程中要不斷把線放長,接著停止「抽」的動作。就在她以為你不在乎她,開始自顧自著急的時候,你又要適時地拉她一把,讓她知道你還是喜歡她的。這個步驟之後,兩人的關係就會突飛猛進。
我現在發現,自己已經變成李唯的那個「風箏」了,可悲的是我沒有能力改變這種狀況。
今天的晚飯時間,李唯沒有來。
我心不在焉地抹著桌子,隔幾十秒就要往壁鍾上瞄一眼。領班在我身旁經過了幾次,每一次我的心都要繃緊一下,渴望著他會來傳達李唯「召喚」我的訊息,但他沒有。直到指針劃過「八」這個數字,我死心了。
他不會來了……
我心灰意冷地放下抹布,走進廚房裡隨便找點食物解決晚餐,接著繼續工作。
我明知道不該過問李唯的去向,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那位辦公室被佔的老經理,他給我的答覆是——
「不知道。」
我心裡酸溜溜地,灰溜溜地走開,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吧……
我繼續魂不守舍地工作,捧著洋酒在各個包廂之間來回走動。經過一個VIP包廂的時候,幾個聚在門外的侍應引起了我注意。
「怎麼了?」見他們面帶難色,我不僅問道。
「小顧……」一個跟我較熟的侍者跟我抱怨:「裡面的客人很難纏,我們幾個都踢倒板子了……」
「怎麼回事?」
另一個侍應摳著臉頰伸冤:
「有個女的帶著幾個洋妞,正在裡面撒野呢……進去的侍應都被捉弄了,但那女的是俱樂部的VIP,我們不敢得罪她。她剛剛點了酒,現在都沒有人有膽送進去了……」
他們見我問起了,都眼帶期盼地望著我,儼然要我以身範險的樣子。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向來敬而遠之,但今天我的情緒特別苦悶,不知不覺地自暴自棄起來。
算了……反正我孑然一身,受了什麼委屈也沒有人在乎……
「我去吧。」我接過他們手上的酒,勇探虎穴。
一打開門,陣陣強烈的煙味把我嗆得呼吸困難。我忍著刺鼻的二手煙,走進吵雜的包廂裡。裡面的音像組合正播放著在歐美紅極一時的饒舌歌手痞子阿姆的白話歌,那種聽了只會讓人心情煩躁的歌曲不可能是這家俱樂部提供的。看來是眼前的這些大小姐們自己帶來的了——我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在場的幾個年輕女子,正確來說,是四個年輕女孩加一個男青年。
四個女孩子裡面只有一個是黃皮膚黑頭髮的東方人,其餘都是外形狂野性感的洋妞。不過她們統一穿著重金屬皮革套裝,每一隻耳朵上至少帶了三個耳環,臉上化著誇張的濃妝,人手一根煙,看起來就不是正經女孩。那個男的也是東方人,且是在場唯一的正常人,穿著正規的西式休閒服。他很無奈地靜坐一角,不知道與這些女孩是什麼關係。
「真的很對不起,各位點的酒送來了。」我客套地開口。
「這麼晚才送來。」那個東方女孩坐在沙發中央,吊兒郎當地斜視著我。
我嘴上說著抱歉,彎身將酒放到小茶几上,一個洋妞冷不防閃到我身後,一手摸上我的臀部——
「嘖嘖……」她笑著搖頭,甩一甩手。
遇到女色狼了……唉……
我心裡暗自咒罵,臉上的表情不變,若無其事地給他們倒酒。那幾個女不懷好意地向我笑著,熱烈地用英文討論起來。看她們的表情,大概是在說我的屁股不夠彈性什麼的吧……
「喂,小子。」那個東方女生說出我的想法:「我朋友說你的屁股是夠翹了,可惜手感不是很好,回去多練幾下吧。」
她說完,還囂張地大笑起來。一旁的男青年不認同地搖著頭,但一直沒吭聲。
「謝謝。」我盡量以禮相待,「請問各位還有什麼需要?」
「脫下褲子轉幾圈好了。」她一副痞子樣地說。
「對不起,本店沒有這項服務。」我以不變應萬變。
「What』sthis?」紅髮洋妞指著一杯酒問道。
「這是法國波多爾紅酒。」
「什麼年份?」東方少女問。
「82年的。」
「這個呢?」
「華夏長城的A區干紅。」
「那這個?」
「梅諾特紅葡萄酒。」
「你好像懂得不少嘛?」
「不敢當。」這些只是侍應最基本的常識罷了,我心想。
那個紅髮妞靠近她,兩人互咬耳朵,接著看著我一陣竊笑。該不會是要給我出什麼難題吧……我暗忖。
我的預感想來準確,這次也不例外。那東方女孩果真開腔了:
「小子,你用眼睛看就夠準確了,不曉得你用舌頭是否一樣可以判斷?」
「什麼意思?」
「我朋友說,讓你閉著眼睛品酒,看看你能不能說出品牌跟年份來。要是能的話……」她吃吃一笑,「我們就買下你們這裡82以後的所有波多爾。」
她話一出口,我跟那男青年都目瞪口呆。見鬼了!一瓶波多爾就值一萬五以上!82年的就更貴了,本店的儲量雖然不多,但總價格至少超過十萬!這女的是來砸錢的嗎?
「小晴,不要亂來。」那男的終於憋不住要阻止了。
「老哥你怕什麼?大不了用我的金卡刷,我的零用錢都夠了。」
「不是這個問題……」
「你好煩也!爹地要你陪我出來,沒讓你這麼羅七八嗦的。」
那位「老哥」百般無奈地搖頭,不再插手了。
原來是鴨霸妹妹在欺負哥哥……我想起我那個刁蠻任性的同父異母妹妹,感同身受地向她的老哥投以同情眼神。
「怎樣?你夠膽試,我們就夠錢買。」她放話。
要是她真的買下了,我這個月的銷售業績一定創新高。這麼大的「水魚」可遇不可求,加上她的態度……我就讓她破財好了!只要不是不義之財,我向來不吝於追求。
「好,我試。」我答應道。
「呵呵……不錯不錯,算你有種。」她拍拍手,一個同伴拿出絲巾,將我的眼睛遮住。
她們好像又點了幾種酒,我聽到開酒瓶的聲音,倒酒的聲音。接著,高腳水晶杯來到我的唇邊,我嘗了一口,胸有成竹地說出酒名:
「羅曼蒂侯爵干紅葡萄酒。」
絲巾被拿下,她們對照著瓶子上的名字——準確無誤,洋妞們鼓勵地拍掌。
「再來。」
絲巾又蓋上去,我再試——
「路易家族梅多克干紅。」
「中邑解百納干紅葡萄酒。」
「長城干紅。」
「路易家族波爾多干紅。」
倒抽氣的聲音不斷傳來,我知道我都說中了,其實,這裡所有的酒名我都記得,只要採用排除法,加上細微的味覺差異,要嘗出來並非不可能。不過我只有在培訓的時候喝過其中的幾種酒,所以,要全部記住還是有點難度的。有時候我也會為自己的可怕記憶力吃驚呢,我自豪地想著。
她們不服氣地繼續給我喝,期間還故意重複同樣的酒,但我總是能說出正確答案來。
到後來,我幾乎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只覺得滿肚子的酒混合起來,產生了怪異的高溫。
那位哥哥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適可而止吧,他幾乎喝下一整瓶的份量了……」
不是吧?居然讓我喝了這麼多?她們該不會要我把這裡的酒全喝光了才罷休吧?
「你管我!反正沒有規定不許喝掉一整瓶!」那女的蠻橫地反駁,我真後悔自己剛才沒有跟她約定份量,這樣下去,我沒有猜出所有的酒名就要先醉倒了!
但酒還是不斷湊過來,我幾乎是被強行灌酒。我直覺地要反抗,但我不想因為犯規而輸掉這場比試!我不甘心就這麼屈服!
我只好任她們把酒倒進我的喉嚨,我覺得肚子裡的火越燒越旺,腦袋越來越重……
那男的很著急地喊著:
「停下來吧!你們沒看到他快撐不住了嗎?」
我聽到爭奪聲,似乎是那個男人在跟她們搶酒杯。給我灌酒的女孩被拉開,我咳嗽了幾聲,身體搖搖晃晃地往一旁倒去。
一雙臂膀抱住了我,臉上的絲巾在同一時間被拿掉。我迷茫地眨著眼,對上一張模糊不清的臉。
「你沒事吧?喂……」
他是誰?我迷迷糊糊地攬著他的腰,讓自己站直身子。
「你怎樣了?能不能自己站起來?」他焦急地問。
「我……」我想開口說話,但喉嚨裡乾涸得彷彿快要燃燒起來似的。
肚子裡怪怪地……我不是想吐吧……
包廂的門忽然被打開,我看見一個人影筆直向我走來,下一刻,我被對方強制地扯進懷裡。他說了句:「失陪,請讓經理來給大家解釋。」接著把我橫抱著出去,我下意識知道他是誰,但我現在拚命壓抑著肚子裡的翻騰感,沒能力去顧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