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被推開的緒方毫無防備,身子一滑,差點帶同武彥一起摔下五米高的屋頂。幸好他反應極快,一手抓著窗沿一手護住了武彥,費了好大的勁才制止住了兩人下滑的勢道。
這一下驚險百出,趴在屋頂上,兩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隨便亂動,輕喘著,武彥與壓在自己身上的緒方對視上了,緒方的目光中有著探詢和一絲莫名的恍惚,彷彿突然失了神似的,武彥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他轉開臉,結結巴巴的對緒方說道:「你……快放我起來啦。」
又看他一眼,緒方才慢慢地放開了手,坐起身來。也許是為了避免尷尬,他背過身去,開始觀察起四周的環境來。武彥說的那棵由倉庫外一直伸延到他們所處的屋頂的大樹,橫跨到屋頂上的分枝只有兩條手臂加起來那麼粗,而且看起來很乾燥,受到重壓的話很可能會斷拆。
「讓我來吧。」武彥說。他在緒方觀察的時候也細細考慮過了。「我的體重比你輕,危險也會比你小。」
「既然有危險就不要做。」緒方不同意。
「都來到這裡了,怎麼能放棄?」
「笨蛋,我說過這種事不需要拚命。」
「話是沒錯,可是我想試一試。」武彥笑著對緒方說。
又是這種超級無敵的笑顏,緒方無力的看著他,這傢伙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我不會勉強的。」武彥說:「不行的話我就回來。」
知道阻止不了他,緒方只好說道:「你考慮過之後還堅持要那麼做的話我不會阻止你,但是……要小心。」
「嗯。」武彥應道。開始跨上樹枝。樹枝受到重壓彎得很厲害也晃得很厲害,緒方在屋頂上幫忙把樹枝的這一端緊緊地壓住,努力地制止住了晃動。「還是回來吧,黑崎。太危險了。」緒方冒著汗說。
「沒關係,它比看起來要結實得多。」武彥扶穩後開始順著樹枝往下滑。
「慢慢來,盡量保持平衡。」緒方在上面緊張的看著。「身體太偏了,向左移一點。」
「左一點嗎?」武彥重新調整位置。
「呀,不對,你不要亂動,是我的左邊,你的右邊啦。」緒方在叫:「天,你都感覺不到嗎?」
「因為這高度弄得人有點眩。」武彥忙說道:「緒方,你不要太緊張,我沒事。」
武彥一邊說一邊嘗試著用腳幫忙,但身上的弓道服限制了他的行動,如此一來他也只能靠手一點一點的往下挪。
「武彥?是你嗎?你在那裡幹什麼?」突然樹下傳來一個聲音驚訝的問。
「咦?」專心致志的武彥和緒方竟都沒有發現有人來了,兩人同時往下看。一個穿著橋聯制服的男生站在樹下,戴著黑邊眼鏡,嘴裡抽著根煙,正仰頭看著他們。那樣子應該是三年級的學生。
「淺間學長!真是太好了。」發現到是認識的人,武彥高興的說,剛想跟他說明情況請他幫忙,卻沒留神膝下一滑,結果失了平衡從樹上摔下。
「小心……」屋頂和樹下的兩個人同時驚叫。
武彥急忙穩住身形,在最後關頭用手攀住了樹枝,就這麼吊掛在了樹上。
緒方當機立斷的對嚇青了一張臉的淺間說道:「學長,麻煩你去倉庫拖張軟墊來,鑰匙插在門上,小心那門會自動上鎖。」
「知道了。」淺問急忙朝倉庫跑去。
這一邊,半天吊著的武彥開始覺得自己的雙手發麻,身體的重量在增加,慢慢的變得力不從心起來。他咬著牙,一聲不吭,聽著緒方在上面不停的說著話:「堅持住,黑崎,拜託你千萬別放手,只要再支持一下就好了。」
話雖如此,緒方也知道不容易。武彥在搬石灰的時候就已經消耗了太多體力,現在僅憑一雙手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如今只能祈盼那位淺間學長能在武彥掉下來之前把軟墊搬過來。正想著,轉眼便看見淺間拖著一張軟墊急急忙忙的走回來了。
「學長拜託快一點!黑崎快支撐不住了。」緒方叫道,注意到武彥那因用力過度而指關節發白的手慢慢地鬆下來了。
淺間加快了腳步,等他來到樹下,離武彥的位置還差著兩步距離時,武彥已然支撐不住了。「淺間學長,我……支撐不住了。」
「再堅持一下。」淺間命令說。
「不……不行了。」武彥的手完全失去了力量,身體垂直的墜了下來。淺間見狀,急忙衝上前,伸開雙臂,只聽見『碰』的一聲,武彥撞上了淺間,兩人同時摔倒。淺間一半身體倒在了他拉來的軟墊上,而武彥則摔在了他身上。緒方見了,頓時鬆了口氣,放開了一直、壓著樹枝的雙手。
武彥先爬起身來,身體雖然摔痛了,卻無大礙。「學長,你怎麼樣?」他伸手去拉旁邊的淺間。但是因為剛才的衝擊太過猛烈,淺間竟暈了過去。武彥一下子慌了手腳。「學長,你醒醒,學長,學長……」
淺間在武彥的搖晃下好不容易醒過來,見到武彥後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聲。
「學長,你嚇死我了!」武彥臉上一片青白。
「笨蛋,是你嚇死我才對吧。沒事你爬那麼高幹什麼?」淺間扶著頭坐起來問。
「不是的,我們是……呀,緒方還在上面呢。」武彥抬頭對緒方說道:「抱歉,我現在就去把倉庫的門打開。」
「倉庫的門我沒關上。」淺間說:「我知道了,你們是不小心被困在裡面了吧?」看見武彥點點頭,接著說:「入學時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那倉庫的鎖是怎麼回事了嗎?」
「對不起。給學長你添麻煩了。」武彥說。
「那沒什麼,不過以後要小心點,我也不是每天都湊巧躲在這裡吸煙的。」淺間說著輕輕地摸了摸武彥擦傷的額角問:「你還好吧?」
「呃,那個已經不要緊了,學……學長我……」武彥在他的凝視下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我是知道的。」淺間放開手,苦笑著說:「向你告白以後,你雖然沒有回答我,但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武彥還沒說話,突然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緒方策,武彥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因為從緒方的眼中不難知道他聽到了淺間學長剛才說的話。
淺間也發現到了緒方,同時也注意到了那看向自己的一雙被火燒紅了的眼睛。
「要我把軟墊拿回去嗎?學長?」緒方生硬的問道。
「呀,麻煩你了。」淺間站起來讓在一邊。
「呃,讓我來吧。」武彥說。
「不用了,是我叫學長拿來的。」緒方拉起軟墊,頭也不回的走了。
「是一年級的新生嗎?」淺間看著緒方的背影問。
「不,是叫緒方策的轉學生,剛剛加入了弓道部。」
「是嗎?」淺間說:「那個人看起來很強,他也是我的情敵之一嗎?」
「不是的,學長,和他無關……」武彥的臉又紅了。
「知道了。」淺間笑著說:「對不起,讓你那麼困擾。」
「學長。」武彥認真的說道:「雖然沒辦法響應學長,但我非常感謝學長對我的這份心意……」
「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夠了。」淺間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和緒方好好相處吧。」淺間朝武彥揮揮手走了。
好好相處嗎?武彥看了一眼向他慢慢走來的緒方想道,學長顯然是誤會了,他不知道緒方有多討厭我呢,要好好相處談何容易?
「那不是很好嗎?這麼受學長的歡迎。」緒方冷冷的說。
「你想說什麼?」武彥問。
「淺間學長不是向你告白了嗎?」緒方按捺不住內心的煩躁衝著武彥大聲問。
因為是事實,武彥無法反駁,他低下頭避開緒方的目光說道:「那個和你沒關係。」
「沒關係?」聽到武彥這麼說,緒方剛才一直壓抑著的火氣全湧上來了。「沒錯,是和我沒關係。你喜歡跟哪個學長學弟,學姐學妹在一起和我有什麼關係?是我多管閒事,是我不識趣,在學長向你告白,你正高興得不得了的時候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緒方氣得口不擇言,他也知道自己是在亂發脾氣,但在情緒激動的時候,難聽的話還是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我……」想為自己分辨的武彥話才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緒方聽到他聲音不對勁,抬頭見到武彥正靠在樹上,蒼白著臉抖個不停。
「喂,你怎麼了?」緒方急忙走過去,雖然語氣還是那麼粗魯,聲音裡卻不知不覺的摻進了一絲緊張。
「沒……沒事,有點累而已。」武彥回答他,卻怎麼也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緒方看著他,二話沒說伸手把他橫抱了起來,邁步就走。
「咦?你……幹什麼?」武彥驚叫道。
「安靜點!」緒方喝道:「因為你剛才消耗了過多的體力又受到驚嚇才會這樣的,到保健室去休息一下會比較好。」
「知……知道了,我自己會走,放我下來吧。」
「你走得動嗎?還是說你想自己爬過去?」緒方惱怒的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簡單的被激怒。可是武彥的一句話就是可以輕易地讓他理智全失。
「你幹麼老是在生氣?」武彥忍不住說:「我……又沒有拜託你……」
「沒錯,是我自己沒事找事幹總行了吧?」緒方吼完,看著自己懷裡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有些不忍,不覺的就放柔了聲音。「喂,你是男生吧?幹麼每次我碰到你你都大驚小怪的?難道說……?」
「什麼?」武彥困惑的抬起頭問。
「難道說你很愛面子?怕被別人看到你被我抱著的樣子有損你學生會會長的面子?」
「才……才不是呢。」武彥微赤了臉,原本自己也不是那麼扭捏的人,可是身邊的人一換成了緒方,就變得不自在起來了。
緒方一邊說話分散武彥的注意力,一邊加快了腳步,好不容易來到保健室,保健室的老師卻不在。緒方把武彥放到床上說:「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武彥躺在床上,突然有了種實實在在的感覺。頭有點昏,但不是很嚴重;手腳也有些酸痛,但那也不重要,問題是現在身體所呈現出來的疲憊感,雙手完全無力,虛弱得連拳頭都握不住。
門『刷』地一聲響,緒方重新走了進來,他把手裡的杯子遞到武彥跟前,命令道:「喝了它!」
「這是什麼?』武彥接過問。
「蜂蜜。」緒方答道。「我在校長室裡拿的。」
「你把我們被困的事告訴了校長?」武彥問,心裡卻想道,讓大澤知道自己披困的事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沒有。校長室裡沒人,我就自己拿了。」緒方說。
「你……你自己拿的?」武彥驚訝的看著他。「你不問自取……」
「囉嗦什麼。」緒方把他按倒在床上,不耐煩的說:「看你抖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還計較這些小事,黑崎茂那老頭是這麼教你的嗎?」
是啊,爺爺向來不是會被禮節限制了行動的人,武彥心想,緒方策的這種強勢和果斷還真和爺爺有幾分相似呢。
輕輕地歎了口氣,武彥對緒方說道:「緒方,今天謝謝你了,弓道部的活動大概已經結束了,你先回去吧……」也不知道緒方聽到沒有,武彥發現緒方正背對著他在儲物櫃裡找東西,不禁好奇的問道:「你在找什麼?」
「找到了。」緒方回過身來,手裡拿著藥水和繃帶。「你手掌不痛嗎?」他問。
武彥伸手一看,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兩隻手掌都磨破了皮,正滲著血。只是因為自己一直處於緊張狀態,才連痛都感覺不到。緒方在他身旁坐下,拉過他的手幫他上藥。
「幸好傷得不是太嚴重。」緒方一邊忙一邊說道:「若傷了筋骨你要怎麼參加下星期的比賽?想不到你是這麼魯莽的人。」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武彥誠心誠意的道了謝。
「的確是很麻煩。」緒方不客氣的說道:「請你以後不要再這麼逞強了。」
武彥錯愕的看著他。「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是都會說沒關係的嗎?」
「沒錯。所以請你記住,我不是一般人,我是緒方策,和那些愛慕你的,一心想打你主意的人不一樣。」
武彥臉一紅。「你怎麼還記著這件事。我已經說過了,學長他並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只是……他只是……」
「只是怎樣?只是單純的愛慕你嗎?」緒方不知不覺的又開始覺得氣往上衝。「別開玩笑了,那個男的一看就知道對你不懷好意。」
「是你自己要想歪的。學長不是那種人……」
「是嗎?你是說他沒有想要抱你?沒有想要吻你?沒有想要對你幹別的事?」
武彥這一下連脖子都紅了,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緒方,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在想什麼呀?干……幹麼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什麼有的沒的?你心裡根本知道那個男的在想些什麼?還是說你原本就希望他對你這麼做?」
「你……不要說得太過份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但是請你不要侮辱我和學長,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武彥衝著緒方叫。
「是嗎?」看著武彥那張俊俏的臉,緒方的心不覺又漏跳了一拍。他低下頭說道:「你自己最好有覺悟,你是個會讓男人心動的人。」
「沒有那回事,像緒方,你就只會對我生氣而已。」
「我說過我是例外的。」緒方氣得大吼,可是突然之間他想到:例外?根本不是那回事,我只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啊。這種又惱又恨的情緒該不會就是人們常說的嫉……緒方一怔,急忙煞住,把呼之欲出的兩個字甩掉。
「算了。」怔了一會,緒方才悻悻的說道:「你這個遲鈍的笨蛋!等你吃過了虧,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緒方……」
「沒什麼,你就當我多管閒事吧。」把剩下的藥水和繃帶放回到櫃子裡,緒方頭也不回,他離開了保健室。
沒想到他走得那麼乾脆,武彥愣愣的看著拉上了的門差點回不過神。越來越搞不懂這個男人了,武彥躺在床上想,看起來坦率,卻又充滿了神秘感,明明自稱是他的敵人,可是從來也沒有在他有需要的時候丟下他不管,想起緒方在屋頂上一張因他而焦灼的臉,想起他一邊斥責一邊為自己裹傷的溫柔,武彥心裡漸漸升起一股暖意。
緒方回到弓道部,社團活動果然已經結束了。清水雅玲正站在活動室門前等著他。看見他,清水問道:「緒方同學,怎麼就你一個人?黑崎同學呢?」
緒方不答反問。「學姐怎麼還不回去?社團活動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啊,老師讓我在這裡等你們……」
「原來如此。」緒方直視著清水說道:「我就覺得奇怪,那麼舊的倉庫裡怎麼可能會有新靶,只有黑崎那傻瓜才會相信。那麼,老師為什麼要這麼做?」
「呃。」清水看著眉頭漸漸皺起的緒方,急忙坦白。「老師說你和黑崎同學之間的氣氛不對,缺乏默契,所以……」
「所以他想為我們創造一個培養默契的機會?」緒方冷笑著界面說,見清水雅玲點了點頭,緒方不禁氣不打一處來,那個臭老頭子,出的什麼鬼主意,差點讓人連命都沒了。
不理清水在後邊叫喚,緒方怒氣沖沖的換好制服,回教室拿了書包準備離開時,突然想到還在保健室裡的武彥。那傢伙一個人不要緊嗎?黑崎家的人應該很快就到了吧?緒方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在心裡默默的想道,終於在他快出校門時,一輛高級房車與他擦身而過,急速地停在了校樓前。
邁出的腳步不再猶豫,緒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學校。
隆一在保健室裡找到了武彥。「少爺,你……怎樣了?」他衝到床前叫道。
「安靜點,隆一。」武彥冷靜的說道。「我很好,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不用擔心。」
「是……是嗎?」隆一鬆了口氣,他細細地看了看武彥,發現他身上還穿著弓道服,雖然躺在床上滿臉疲憊,但除了兩隻手上都纏著繃帶外沒有其它異樣的地方。他吩咐跟來的兩人到門口等著,才回頭對武彥問道:「少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聽到你在電話裡有氣無力的聲音都快把我嚇死了。」
「隆一。」武彥看著滿頭大汗的他問道:「你是跑來的嗎?」
「這不重要!」隆一焦急的說。「你覺得怎麼樣?要叫護理過來嗎?」
「不用。」定定地看著隆一,武彥突然問道:「隆一,你是在擔心我呢?還是在擔心黑崎武彥?」
「咦?」隆一一怔,還未來得及回答,武彥已笑著轉開了頭。「沒什麼,你太緊張了,所以跟你開個玩笑。」
「少爺……」
「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武彥從床上坐起來,隆一急忙伸手扶住他,發現他的肩膀正微微地顫抖著,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個少爺還真是愛鑽牛角尖。
「從以前起,我就是黑崎武彥的管家兼保鏢,所以我會擔心你。」隆一說:「但是,即使你不再是黑崎武彥,我也一樣會擔心你,因為你是我五代隆一今生最重要的朋友。這個回答你滿意嗎?少爺。」
武彥抬頭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眼眶熱了起來。「對不起,問你這樣的問題。我剛才一個人躺在這裡覺得很孤獨,從小到大,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這種事若發生在別人身上也許很不可思議,但是發生在我身上卻變成了理所當然。剛才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隆一,幸好我身邊還有你。」
「少爺不是還有個叫緒方的朋友嗎?就是上次到家裡來的那一位。」隆一脫下外套給武彥披上說。
「緒方嗎?」武彥看著一雙纏上了繃帶的手,苦笑著說道:「我想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和我成為朋友吧。」
咦?隆一聽不懂。
「不,沒什麼,我們回去吧,這件事不要讓爺爺知道了,否則你又要挨駕了。」
「那恐怕是不可能的。」隆一朝武彥微笑著說:「不過只要你沒事就好了,其它的什麼都不重要。」
「對不起,讓你操心了。」
「你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隆一問。
武彥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練習時發生了一點意外而已。」
「那是不可能的。」隆一說得肯定。「你加入學校弓道部雖然是這幾年的事,但十歲就會射箭的你,不可能會發生那種事。除非是受外來因素的影響,是有人要對你不利嗎?」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你怎麼這麼快就聯想到別的地方去了?」武彥不禁笑起來。「這裡是學校,哪來那麼多要對我不利的人?」
「你不是別人啊,你是黑崎家的唯一繼承人,你的安危牽涉到整個黑崎集團,請你務必要有這個自覺才好。」
「好,我知道了。不過這次真的只是個小意外,你不必太擔心。」武彥說。
「少爺,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隆一突然問。
「什麼事?」
「請你讓我像從前那樣跟在你身邊保護你。」隆一認真的說。
「隆一。」看著隆一,原本已經站起來的武彥又重新坐回到了床上。「對不起!」他輕輕的說道。
「少爺!」
「我知道這是我的任性,可是我希望我可以像普通的學生一樣自由的享受校園生活,即使只有一年也好。這是我現在最大的願望,隆一你能成全我嗎?」
「可是少爺,這樣太危險了。」
「你要相信我,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而且我也已經說服了爺爺。所以……」
「除非你答應我。」
「什麼?」
「絕不勉強自己,有什麼事的話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知道,我知道了。」知道隆一已經答應了,武彥笑著打斷隆一的話。「我會小心留神的。」
「唉,連老太爺都能讓你說服,我也就無話可說了。」隆二邊抱起武彥往外走一邊說道:「不過答應你這種事會讓我短幾年命呢。」
「所以我不是說對不起了嗎?」武彥依在隆一的懷裡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