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就是承認囉?」
就算她口頭上否認,她的眼神還是騙不了人,他敢肯定,她對自己絕對是有感覺的。
「隨便你怎麼想,我要回去了。」她無法否認,只好選擇逃避。
「回哪?」
他知道水皖皖可能尚未瞭解他的心意,又或許她瞭解,卻選擇裝傻。
「當然是我住的地方。」
「你只有兩條路可走。一,你跟我回飯店;二,我跟你回你的住所,請選擇。」他是很有風度的,將那麼重要的決定權讓給她。
「有差別嗎?」不管她選什麼都逃不開,選了等於白選。
「當然有,一個是我投宿的飯店,一個是你的住所。」他說的又沒錯,這兩個地方確實不一樣。
「這是什麼爛回答,有說跟沒說一樣。」
她怎麼會遇上這種又魯又番的無賴男,是因為太久沒燒香拜拜了嗎?
「我看八成是。」她低頭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他聽得一頭露水,什麼東西八成是?
「要你管,真的不放我走?」他最好放她走,否則……嘿嘿!
「沒錯,就是不放。」看出她的不懷好意,但他仍不改初衷。
「好,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沒有我的允許,不准碰我。」在「善待」他之前,她必須先保護自己,免得偷雞不著蝕把米。
「好,但不包括親吻和擁抱。」他很聰明,不忘爭取應得的利益。
「都不可以。」她害怕與他若再有親密接觸,自己的心會不受控制,會沉淪。
「是嗎?」他的語氣平靜得令人害怕。
「你、你在打什麼壞主意?」她不安的急問。
「我只是在想今天下午的那隻小白貓,會不會突然發生意外啊?」他沒有打壞主意,只是想耍點小手段來爭取利益。
可惡!明知道她很喜歡貓貓,竟然用它來威脅她。「我警告你,不許打貓貓的主意,要是貓貓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跟你拼了。」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囉。」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當然也不是真的要傷害貓貓,他不過是想拿它當「人質」而已。
「我答應你。」為了貓貓,她毫不考慮的選擇妥協。
「這樣才乖,那是要回你的住所,還是要回飯店?」他輕輕地將她被風吹亂的秀髮勾到耳後問道。
「都不好。」她微嘟小嘴,左右為難。
「皖皖,你這樣嘟嘴會讓我想吻你。」其實不管如何,他都會想吻她,誰教她要那麼的對他「胃口」。
「吻吻吻,上輩子沒親過女人啊。」
「不逗你了,我們先上車。」夜愈深,天氣愈涼,他不忍心讓她吹風受涼,萬一感冒可就不好了。
她很難得沒有反抗,乖乖地跟他上車。
「你為什麼說都不好?」發動引擎後,他趁著熱車的空檔問。
「我有室友,帶你回去不方便,跟你回飯店,又沒鋼琴可彈。」
「你學音樂的?嗯,很適合你,你彈琴的時候一定很迷人。」
「無聊!」她雖然很受不了他,內心卻因他的讚美而雀躍不已。
「住在飯店確實不方便,這樣吧,今天先住飯店,我明天去買棟房子。」他輕描淡寫的說。
「買房子?!你當買房子是在買衣服啊?說買就買。」說得那麼輕鬆,他以為他是神仙,可以交錢、變房子啊。
「明天送你去上學後,我就去找房屋中介。若是沒有意外,我想最快明晚之前應該就可以買到房子。」話畢,他放下手煞車,緩緩踩下油門。
「大哥,難道你不知道買房子要很多錢嗎?」
水皖皖不曉得闕天爵的經濟狀況,以為是他異想天開,想房子想到發瘋了。
「我當然知道。」他看起來有那麼笨嗎?
「那你還說得那麼好聽。」
「你覺得我很窮?」他的樣子應該不像窮鬼吧?有窮鬼開保時捷,住總統套房的嗎?
「怎麼你很有錢嗎?」她譏諷問道,俏顏略顯不耐。
「嗯,還好吧。」他的財產不過十位數字而已。
「別說了,反正錢又不是我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我的鋼琴怎麼辦?」那鋼琴是爸爸為了留學送給她的,她十分珍惜。
「我會請人把它搬到我們的新家去。」
「喔,你真的不放我走嗎?」
闕天爵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充滿誓在必得的懾人光芒;她嚇了一跳,拚命克制內心的激動,試圖表現出最冷靜的一面。
接下來的時間,彼此都未再開口,就這樣一路開回飯店。
☆☆☆
一進房間,闕天爵立即吻上水皖皖,她還來不及反應,又被他佔了便宜。
嘗夠她的甜蜜後,他依依不捨的放開她。
「你有病啊,三不五時都在發春。」她氣呼呼的抗議,其實她更氣自己,因為她竟然不排斥,甚至著迷於他的吻。
「沒辦法,誰教你這麼美、這麼甜,害我老是情不自禁。」他眼神邪肆,曖昧地輕舔自己的唇。
水皖皖看得心裡小鹿亂撞,想不到男人也可以這麼性感。
「看傻啦?難道你也對我情不自禁,那我真是太榮幸了,能讓你這樣的大美人傾心於我。」他受寵若驚,心情大好的說。
「誰傾心於你!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他老是欺負她,她才不會喜歡他。
「我知道,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矜持,我懂,我都懂。」他溫柔笑道,表現得相當「善解人意」。
她瞪他一眼,不想再與他爭辯。
「不早了,準備洗澡,睡覺了。」
「你這裡只有一張床嗎?」她可不想與他同床共枕。
「床讓你睡,我睡沙發。」
「不用了,我睡沙發就可以。」她很有自知之明,身為「客人」的她,是不會鳩佔鵲巢的。
「不行,你是我的女人,沙發我睡,你睡床。」闕天爵不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仍堅持原先的決定。
「女人?誰是你的女人?再說,這跟睡床、睡沙發有什麼關係?」她水嫩的俏顏浮上兩朵迷人的紅暈。
「不是你自己睡床,就是咱們一起睡;當然,我是比較希望你選後者,說不定,你心裡也是這麼期望著。」他把玩著她絲綢般的黑髮。
她沒有說話,只是對他露出無邪的嬌笑;他看得入迷,他愛極了她的笑容。
半晌後,她笑得更甜了,突地……
他納悶皺眉,不解水皖皖為何會突然踩自己的腳?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的,痛不痛?」哼,最好痛死!
「你那麼關心我,我真是太高興了,你果然是愛我的。」闕天爵故作感動地說。
「你……」她本來是要教訓他的無禮,沒想到反被將了一軍。
「什麼事啊?」他語氣輕柔,面帶微笑的問。
「沒事!」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便走開。
「那你先去洗澡,還是要我陪你一起洗?」他看著她的背影,態度輕浮地說。
「多謝你的『好意』,不用了。」發春的死色狼!
「不客氣,小事而已。」他得寸進尺的說。
水皖皖粉拳緊握,轉身瞪著他。
「親愛的皖皖,我知道我很帥、很迷人,也知道你很愛我,但你也沒必要這麼『用力』的盯著我看吧?那會讓我情不自禁的。」他走到她面前,面帶微笑的說出讓她火大的話。
「我說闕天爵,闕先生,你可知道哪裡有在賣大炮?」她倒退一步,聲音輕柔的問著。
「大炮?為何這麼問?」他一時沒有會意過來。
「我想看大炮是不是能轟破你的臉皮,你的臉皮厚到可以媲美銅牆鐵壁,說不定還可能更堅固呢。」她琥珀色的瞳眸浮上一抹怒氣。
「是嗎?我覺得不會啊,我本來就很帥、很迷人,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實。至於說你愛我,那也是事實,難道我說錯了嗎?」他自信滿滿,一臉「毋庸置疑」的表情。
「我剛才還有所懷疑,現在我確定了。大炮肯定轟不破你的臉,因為你實在太——不要臉了。」她快受不了了,要不是為了貓貓,她老早就走人。
「這樣啊,那我還有更不要臉的事,你要不要試試看?」他想做的這件事對他自己來說可是很「正當」的。
「你在打什麼壞主意?」她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其實也沒什麼,這件事有很多種說法,比如說是圓房、上床、做愛,還有什麼呢,讓我想想。」他摸摸頭,很認真的思索著。
「不准想,也不准說了,討厭!」她羞紅粉頰,連忙打斷他曖昧的念頭。
「對,別用想的,心動不如行動嘛!」話畢,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把她抱上床,並將嬌小的她壓在自己壯碩的身下。
「不要!你曾答應我,沒有我的同意,是不會碰我的,你不能言而無信。」她不僅害怕他會不顧一切的佔有自己,更擔心自己會就此沉淪,不可自拔。
「乖,別慌,我是逗著你玩的。」他是很渴望她沒錯,但絕不會強人所難。
「你老愛拿這種事逗我,看我害怕很有趣嗎?」她深感委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是我不好,皖皖乖,別哭!」他離開她的身子,輕輕地將她扶起依坐在床邊,把她擁在懷裡柔語安撫。
她抓著他的上衣,嘴一扁,淚水便不爭氣的滑落。
「乖,我知道錯了,你別哭。」她每掉一滴眼淚,他的心就痛一下。
「不要,我要哭,哇——」語畢,她像個孩子似的放聲大哭,還把他的高級T恤當衛生紙用。
勸不住她的淚水,他只好既心疼又無奈的輕撫她的背。
「一切都是你不好,休想我會道歉,也不會賠你衣服。」水皖皖發洩得差不多後,她離開他的懷抱,看了看他的上衣,望著他說。
「我知道,我又沒要你賠。」他在意的是她的淚水,而不是這件價值不菲的T恤,對他而言,她是無價之寶。
「哼,你活該,我要去洗澡了。」她賭氣的打了他一下。
他沒有生氣,反倒朝她寵溺一笑。
「啊!」剛走到浴室門口,她突然大叫。
「怎麼啦?」擔心她出事,他心急如焚的衝到她的身邊。
「都是你啦,我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要怎麼洗澡啊?」她埋怨說道。
「原來是這件小事,我還以為是你受傷,嚇我一大跳。」安心的鬆了口氣後,他旋踵走向衣櫃。
她噘起小嘴,氣呼呼的看著他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他回到她身旁,拿了件自己的睡衣給她。「你先穿這個,明天我再帶你回家拿衣服。」
水皖皖不太願意,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後來她還是接受。
「謝謝。」一說完,她便走進浴室並匆匆的將門鎖上。
在浴室外站了頃刻後,他離開房間,到暗房去處理他的照片。
☆☆☆
過了午夜十二點,水皖皖洗好澡出來。
「人呢?是出去了嗎?」她環顧房間一圈,見不著闕天爵的人影,心裡竟有種莫名的失落。
他不在不是更好嗎?趁現在快走。她搖搖頭,甩掉不該有的落寞。
就在她準備進浴室換回自己的衣服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來。
「洗好啦?時間不早了,趕快睡吧,你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闕天爵走向她,神情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
「你不是出去了嗎?」她失望地問道,但弄不清自己究竟是希望他離開,抑或是陪在她身邊?
「你希望我不在,然後乘機離開?」他瞇起眼眸,一臉不悅地問道。
「如果我說是會怎樣?」她試探性的問。
「這個嘛……」他輕揚唇角,似笑非笑,欲言又止,故意要讓她緊張。
「你別亂來喔。」見狀,她覺得很惶恐,擔心他會做出不該做的事。
「別亂來?行啊,那我按部就班的來。」他可是很有「紳士風度」的,淑女說別亂來,他就別亂來。
「也不行,你不可以對我做那種事。」聽出他的話中有話,她又氣又羞,想逃卻逃不了。
「那種事?哪種事?」他摟著她的腰,明知故問。
「別裝傻,你明明就知道。」她想扯開他的大掌,卻徒勞無功。
「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又不是你,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他聳聳肩,一臉無辜的模樣。
「像你們這種大色浪、沙文豬還能做什麼,不就、就是那個。」她不好意思說出口,所以含糊帶過。
大色狼?沙文豬?他有那麼差嗎?闕天爵在心裡抗議著。
「你的意思是說我會用上床來懲罰你想偷跑的意圖?」他佯裝恍然大悟,其實他本來就有這個打算。
「你怎麼直接說出來!」你臉皮厚,我可不像你,人家可是女孩子耶。
「直接?還好吧,不過話說回來,我剛有說要『那個』嗎?莫非,這是你的渴望,你想要和我……」他十分興奮,滿心期待水皖皖能點頭。
「你想得美,我才沒有。」她羞紅嬌顏,急著否認。
「那真是可惜,我本來還想好好『服侍』你。」他笑著逗她,他愛極了她臉紅的模樣,他愛極了她任何的表情。
「服侍你個頭,噁心死了。」服侍?他當自己是牛郎啊!
「會嗎?我覺得我說的很對啊!」她是他的女人,身為一個好男人,他理當好好地待她,在床上亦然。
「放手,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哼!一直欺負她。沒關係,總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闕天爵蜻蜓點水般地吻了她一下後放開;水皖皖既羞又惱,不敢看他,趕緊走向大床。他跟了過去,溫柔地替她蓋上被子,她背對他,雙眸緊閉。
「晚安,我的皖皖。」他深情款款的低語。
她強壓內心的激動,沒有理會他。
闕天爵欣賞那純真可愛的睡顏半晌後,他拿了睡衣,走向浴室。
☆☆☆
翌日早上,水皖皖被刺眼的陽光喚醒,揉揉惺忪的睡眼,她坐起身,腦袋還未完全清醒。
「起床啦?」闕天爵依坐在床沿,微笑輕語。
因為本身血壓偏低的緣故,水皖皖每次起床都會不太舒服。
見她沒有說話,他以為她生病,憂心不已,用手觸碰她的額頭。
她推開他的手,有氣無力的問:「你做什麼?」
「我以為你身體不舒服,沒事吧?」他擔憂地皺眉。
「沒事,待會兒就好了。」那麼多年下來,她已經慢慢習慣。
「你到底怎麼了?」他擔心她有病卻不告訴自己。
「就跟你說沒事!」她知道他關心自己,但真的沒什麼。
「你不說,我就不讓你去上課。」他出於關心的威脅。他可不想成日替她提心吊膽,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擔心她的健康。
「我血壓偏低,所以每次起床都會不舒服,等一下就會設事了。」她本想罵他,但想想他是出自一片好意,便改口回答他的問題。
「現在幾點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後問。
「快十一點半了。」他瞥了眼床頭的時鐘。
「十一點半?啊,快來不及了。」她今天下午有三堂相當重要的課,她不能也不想蹺課。
「先別慌,你幾點上課?」他柔聲的安撫她。
「下午兩點,我還得回家換衣服、拿東西,都是你啦,不讓我回家、也不早點叫我起床。」話還沒說完,她便急忙離開大床,衝向浴室。
「皖皖,來得及的,別急。」他輕敲兩下浴室門後說。
「上課遲到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急了。」她打開浴室門,氣惱的瞪著說風涼話的他。
「好,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我會心疼的。」他從未和女人說過錯,她可是破天荒的第一個。
「本來就是你不對,討厭鬼。」要不是他,她怎會慘遭「綁架」;要不是他,她怎會失去寶貴的初吻;要不是他……總之,都是他的錯。
「好,我是討厭鬼,你不是說來不及了嗎?」他笑著提醒她。
「都是你不好!」她用力捶了他一下後轉身回到浴室。
闕天爵無奈地一笑。他是好心提醒她,她怎麼把錯全推到他的頭上。
因為沒有牙刷,所以水皖皖只漱了漱口,洗了洗臉,換好衣服後便出來。
「喂,走了啦!」她心急地催促。
「好,馬上走。」
水皖皖瞪了他一眼後,她率先離開房間,他隨後也跟了上去。
☆☆☆
約莫半個鐘頭後,闕天爵帶著水院晚回到她的住所。
「皖皖,等我,我陪你上去。」
「不用了。」很快的拒絕後,她加快腳步,走進所承租的公寓。
闕天爵站在樓下,狀甚瀟灑的點起香煙。
水皖皖用了比闕天爵預估還短了三分鐘的時間便下樓來,她換了件白色T恤,黑色牛仔褲。
「你好美。」他情不自禁的讚歎,她不管怎麼打扮,她的美都讓人無可挑剔。對他而言,她就好比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神經,走啦,你想害我真的遲到啊?」他不是第一個讚美她的人,卻是第一個讓她臉紅心跳的人。
「我是實話實說,你真的很美,美到令他迷戀,讓他想將她收進自己的作品裡,甚至想永遠將她鎖在自己身邊,一輩子也不放手。
「走不走啊你?」她滿是不耐的說。
闕天爵溫和一笑,替她打開車門,待她坐好後才坐到駕駛座。踩下油門,車子緩緩加速。在送她上課之前,他要先帶她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