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府的下人說,有名蒙面黑衣人夜闖縣太爺的房間,警告他不可欺壓良民,否則有頭睡覺,會無頭醒過來。」
「你猜這黑衣人會不會是阿奴?」
「不無可能,不過他的目標一向是史百萬,這回怎會改成張縣令呢?」
李子蔚沉思了半晌,「張縣令欺壓百姓時有所聞,除了政績不彰之外,還魚肉鄉民,為非作歹,為何直到今日才有黑衣人上門教訓警告?」
「屬下對此也深覺疑惑,若是打抱不平,厭惡貪官污吏的俠士,為何要等到此時才為民出氣?」早點收拾那貪官,豈不造福百姓。
「是啊,就那麼巧,挑上艾乾跟張招福起衝突後。」這更讓人起疑竇。
「或者是有人忍無可忍?」
「不,綜合昨日我所見到的事實後,我想有可能是為艾乾報仇。」他心中已有黑衣人的假設人選了。
「艾公子……」他何德何仁,長得像個女人,言行舉止霸道,像個小無賴。這幾句話騰雲是在心裡說的,可不能讓王爺聽到。
追著無賴的屁股後頭跑不是件光彩事,可千萬不能傳回京裡,壞了王爺英明神武的形象。
「艾紅呢?她的作息如何?」
一直以為她是少根筋的姑娘家,行為雖怪異倒也不失好心腸,因此來到艾家近一個月,他從沒注意過她的行蹤,若不是上回見她出手搭救艾乾,恐怕她會武功一事至今仍瞞得好好的。
艾紅極有可能就是夜闖張府的黑衣人,李子蔚直覺她會對他的任務有幫助,才會要屬下去調查。
說到艾紅,騰雲滿口的讚賞,「艾紅姑娘真是難得,不但長得漂亮,心地又善良,屬下跟蹤她兩日,她除了上山採藥,便是免費為百姓看診。」她行善不求回報,默默奉獻的情操令人佩服。
李子蔚見著他的反應後,意外的挑高眉,「好像有人動心了。」
騰雲微赧的道:「其實駕霧也對艾紅姑娘一見鍾情,我倆約好等這件事結束後,再來場君子之爭。」
「艾紅不若你們想像的簡單。」
騰雲對主子的話自然不敢質疑,卻忍不住為艾紅辯護,「不過比起她弟弟艾乾,艾紅實在太優秀了。」
李子蔚皺起眉,雙手環胸,一臉不悅的看著屬下。
他承認艾乾渾身上下沒有什麼優點可以供人表揚,不過聽到有人非議他,還是會覺得很刺耳。
「看來你對艾乾很有意見。」
「屬下不敢,不過艾乾實在無一長處值得王爺另眼相看。」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王爺掉入泥淖裡。
多事!李子蔚狠狠的瞪他一眼。
要是能控制自己沒出息的心,他當然也會選擇較好的對象,對於艾乾一步步佔據他的心也感到六神無主,只要一靠近他,就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臉、逗逗他,還想親親他,做出種種不合禮教之事。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並不是在唱獨腳戲。
艾乾絕對對他也有感情,否則那晚他站在廊上撫唇的行為,如何解釋呢?
☆☆☆
艾紅的房裡燈火搖曳。
「姊。」艾乾趴在她的腿上,身上穿著一件白色單薄絲衣,露出玲瓏有致的曲線,一貫扎綁的長髮,像黑瀑般披散在背上。
「嗯。」艾紅回應一聲,專心的撫著艾乾烏黑的長髮,臉上有著明顯的寵溺。
「我變得好奇怪喔。」艾乾撒嬌的偎在她懷裡。
「怎麼啦?」
艾乾把玩著衣襟,「我沒病沒痛,可是最近老感到心悸,也會臉紅心跳。姊,我可不可以讓小李知道,其實我是女孩子啊?」
「為什麼?」艾紅明知故問,對於妹妹與李子蔚之間的打打鬧鬧,她可是全看在眼裡。
「從小到大,除了你與娘是真心對我好之外,小李好像也是呢,他肯為我擋拳頭,我想騙他好像不太好。」
「就算不恢復女兒身,你依舊可以跟他當好兄弟,不是嗎?」艾紅故意吊妹妹胃口。
「可是你不曉得,每次與他單獨在一起,我的心都會跳得好快,我想,或許告訴他我是女孩子,我這些奇怪症狀就會好了。」
「你怎麼曉得他知道後,你的怪病會痊癒?」
「因為他老是喜歡對男孩子打扮的我摟摟抱抱,還用像是狗兒見到骨頭般垂涎的眼神盯著我,要是他知道我是女孩子,就不會對我做這些奇怪的舉動了。」話雖這麼說,但艾乾看起來好像很遺憾。
「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沒有!」說到愛這種羞死人的事,艾乾反應激烈的坐起身抗議,義正詞嚴的表明自己的立場,「我只是覺得欺騙他不好。」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幾年委屈你了,要你女扮男裝,不過這也是娘臨死前警告我們要躲著仇家,千萬別洩漏真實身份。這幾年咱們東躲西藏,好不容易在這裡安定下來,為的就是求個全身而退,我怕稍有閃失敵人會伺機而動。」
想起那段顛沛流離的日子,艾乾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可是已經那麼久了,哪有人記一輩子的仇啊?」
艾紅輕笑,寵溺的揉著她的頭髮,「小傻瓜,你看似精明,其實太天真了。」她的眼神一黯,語氣蒼涼的道:「或許不可能一輩子愛著一個人,但恨一個人卻可以延續好幾世。」
「那豈不是成天想著要如何報仇,那多累啊,就算我討厭史鳳儀,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記得她。說不定明兒個咱們又要逃離,我就忘光光了。」想起正事,她忍不住的又問:「姊,咱們的仇家到底是誰?那麼久了你還不肯告訴我。」
「不告訴你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你犯不著為了艾家染上這晦氣。」
聞言,艾乾轉身背對著她,僵直著背脊,一語不發。
「怎麼啦?」艾紅扳過她的身子,發現她默默落淚。
艾乾嘟著小嘴,哀怨的道:「人家早就當自己是艾家的人,娘是我的親生娘,姊姊是我的親生姊姊,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怎麼可以有福自己享,有難你來當呢?艾家的事也要算我一份才行,哪怕到時候仇家追上咱們要索命,我也絕不苟活。」
「沒那麼嚴重。」艾紅心中為她的情意所感動。這個當時因一時不忍而撿回來的女娃,如今已經亭亭玉立,開始懂得情情愛愛了。
艾乾對她而言,比自己的妹妹還親,縱使她們沒有血緣關係。她除了能解悶,也為自己的身份多了個保障。
她隱瞞艾乾的事,再過不久就要全揭開來,不曉得到時候艾乾會不會原諒她的欺騙呢?
「姊,你在想什麼?」該不會她的要求讓她困擾吧?自己真是過分,完全沒顧慮到姊姊會擔心。「其實我只是說說而已,我……我一點也不想恢復女孩子的身份,我想一輩子跟姊姊在一起呢!」
「身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有個好歸宿,難道你想一輩子跟我東躲西藏的?」
「當然,姊姊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艾紅露齒微笑,伸手把她摟進懷裡,下巴枕著她的頭頂,低語道:「我可沒那麼自私,要走前也得先安排好你的歸宿。」
☆☆☆
清晨,雞啼聲方落,淺眠的李子蔚倏地張開雙眼,起身運氣。
一股真氣遊走於體內,他導順氣脈使之平緩,熱氣氤氳蒸冒於軀體,豆大的汗珠淌滴而下。
一個時辰後,他才控制住體內那股衝撞的真氣。
他暗忖,自己明明武功盡失,何來的內力真氣?
看來阿奴不是真的廢了他的武功,他差不多恢復五成的功力,如此一來,要對付那些二流的小角色綽綽有餘。
阿奴這麼做到底有何用意?難不成真要皇兄下江南與他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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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李子蔚一走進廚房,便看見艾乾蹲在地上,拿著竹管朝灶爐裡拚命吹氣生火。
「我來。」本以為艾乾會高興的把差事丟給他,沒想到艾乾格開他的手,一臉敵意的瞪著他。
「不用。」
「怎麼啦?我是哪兒惹到你,還是你發燒了?」平常躲著不做家事的他,今天竟會搶著做?
「你走吧。」
「什麼?!」李子蔚錯愕的張大嘴,那模樣很呆。大清早的要他上哪兒?
昨晚艾乾仔細的想過了,留個外人在家裡遲早會出亂子。她們又不是尋常人家,背負著沉重的秘密包袱,萬一洩漏了,姊姊與她都會有危險。
縱使心裡有點捨不得,不過為著大局著想,她只能忍痛趕走他。
「為了你的前途著想,你不能一直窩在我這裡。」她從懷裡掏出一隻沉甸甸的錢包遞給他,「喏,這是你的工錢。」
李子蔚愣愣的盯著手上的錢袋,語氣不可思議的問:「你要趕我走?」
在這兒吃不好、住不好,把他這個天子驕子當奴隸使喚,還被刻薄惡主虐待,他一直想早一點離開這裡。
可是當他有機會可以離開時,他的腳又邁不開來,腦海裡想著要如何才能死皮賴臉的留下。
況且他的冤家艾乾住在這裡,想天天見到喜歡的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嗎?但艾乾絲毫不體諒他的癡心,還口口聲聲的要攆他走。
「隨你怎麼想,反正我們又不拖欠彼此什麼,你可不要賴在這不走。」
李子蔚的情緒再次被這句話給影響,做出以前最令他不屑的行為──討人情!
「你總得念在我救過你的份上吧?」施恩不望報的家訓,當場被他拋到腦後。
「可是禍也是你惹來的。」她訥訥的反駁。
「你收了我的玉珮。」
艾乾漲紅臉,「可是你……你親了我,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我是男的。」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那就當是遮羞費好了。」
那一吻害她失眠了好幾晚,雖說她有一輩子不嫁人的打算,可他也不能這樣撩撥她的心。
縱使李子蔚對她有多特別,她也不能不顧慮姊姊的安危。
遮羞費?
實在太污衊他的一番情義了!要不是真心喜歡他,那代表他的身份,將來要給結髮妻的傳家寶,豈會莫名其妙的贈與一個男人?
怎麼說他也是堂堂的逍遙王李子蔚,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一點也不希罕這個無賴傢伙。
李子蔚面色鐵青,一語不發的轉身離去。
不,他不是離去,而是走至廚櫃前,回頭朝艾乾露出邪惡的微笑。
那無良的笑容讓艾乾心裡泛起一股不安,「你……你想做什麼?」
「你說我們不拖欠彼此什麼的嘛!」既然如此,他就讓他們之間有拖欠。
艾乾不解的看著他拉開廚櫃,接著取出碗盤,然後用力的砸到地上,登時滿地的碎片。
匡啷、匡啷……一個、兩個、三個……
她看得目瞪口呆,做不出反應,傻呆呆的看他把碗盤摔完後,還拍拍手以示清潔溜溜,無一僥倖。
許久艾乾才回過神,嘴角微微抽動,「你……」
「這下我可欠你了吧?」換句話說,我可以住下來了吧。
艾乾兩眼燒紅的瞪著他,憤怒的尖叫道:「你為我們艾家做牛做馬做到死吧!」
哼!想趕他走?
難道他忘了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嗎?
李子蔚看著艾乾氣炸般的往大廳走去,自得意滿的站在廚房門口,陰險的笑開懷,轉身要走進廚房時,眼角餘光不巧瞥見騰雲躲在樹旁,一臉責備的看著他,似乎羞愧有這樣的主子。
他神情微赧,挺起胸膛,低斥一聲,「多事!」
接著又瞥見艾紅站在她房間的窗戶旁,嘴角噙著一抹笑。
那笑容十分刺眼,絕不是他多疑,艾紅的笑容裡有著濃濃的譏諷。
怎麼這些人清早不睡覺,專等著看他出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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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駕霧風塵僕僕的回到艾家。
「我師父他老人家怎麼說?」李子蔚輕啜口茶,淡淡的問道。
「他說華佗濟世救民,從無研製毒害人的配方,不過王爺的症狀與流傳下來強身健體的藥症倒是很相似。」
「我內力全失,連幾個小流氓都對付不了,這叫強身健體?」受了一陣子的窩囊氣,加上近日被那沒良心的艾家姊弟糟蹋,教李子蔚的口氣好不起來。
「不老子表示,據說華佗為免去各種虛寒熱硬屬性不同體質,所以在藥性上,故意加上暫時蛻去體內真氣,化整為零的藥草,之後在予以充實。他算了算時間,這幾日您的內力應該慢慢恢復才是。」
的確,他的情況確是如此。他以沉默代表回答。
「過些日子,您的功夫會更上層樓,江湖上鮮少有敵手。」
有!艾乾就是頭號敵手,而且只怕他永遠也贏不了他。李子蔚在心裡暗忖。
騰雲疑惑的開口,「那阿奴豈不是變相的幫助了王爺嗎?他為何要這麼做?」
李子蔚輕哼一聲,「事情未到最後,尚不知結果。」
「王爺今天有些浮躁。」駕霧低聲問著同伴。
「豈只今天!」騰雲低語。
「該不會又是為那個小鬼頭吧?」
「說話小心點,王爺把那塊先皇御賜的九寒魄玉珮給了他。」
「不會吧?!」駕霧驚訝的低喊。
王爺真的變性了!他們兄弟害怕的事果然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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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蔚想了許久,怎麼也想不通艾乾為何無緣無故的要趕他走?先前為減輕家務,他明明巴望著他留下啊。
艾乾前後態度有這麼大的轉變,肯定有理由。
逮到機會非得好好逼問他一番,不過首先要投其所好,有個誘餌才行。
艾乾愛錢,他老早讓騰雲準備好錢,等著引他上鉤。
對付這種有弱點的人,辦法不必多,有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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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乾低頭數著錢袋裡的銅板,「一、二……十、十一、十二,存了三天就只能買五隻盤子與杯子。」
可惡的小李!惡向膽邊生,竟敢摔爛她的杯盤,還死皮賴臉的待在她家不走。
「想留下來也不必用這種激烈的手段,摔壞杯盤可是要花錢買的,他又不是多有錢,一點都不明白持家的辛苦,隨隨便便就開砸。」
不過她內心有點竊喜,至少有理由讓他多待一些時日。
其實也不是非得趕他走不可,只是再繼續下去,她怕自己會捨不得離開他。
既然沒有將來,還是趁早斬斷情緣,免得牽扯不清,苦了自己也苦了他,所以她才想趕他離開。
因為不知道哪一天,仇人會尋上門,到時她跟姊姊又得逃了。
唉!她們的仇人到底是誰啊?
每當她建議姊姊與對方談判,姊姊便說等她長大,又說怕她魯莽行事,總而言之就是不肯告訴她,否則她老早就與他們拚命了,也不用老是搬家,居無定所。
艾乾哀聲歎息的走著,突然發現地上有一枚銅錢,她兩眼一亮,倏地衝過去撿起來,喜孜孜的塞進懷裡。
等等,左前方又有一個銅板,她快步跑過去拾了起來,然後抬頭四處看看──
天啊!不得了,今天是走什麼好運,眼前竟然出現一個金元寶!
就這樣,她一路撿著錢,來到人煙稀少的小巷也不自覺。
當她撿得正高興時,眼前出現一雙腳,蹲在地上的艾乾抬頭一瞧,失聲的叫出來,「小李!」
「總算肯正眼瞧我了嗎?」李子蔚語氣裡有著明顯的埋怨。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好可怕!惡奴欺主,她雖是主子,可是這惡僕老是趁著四下無人時輕薄她,她躲了幾天,這會兒一時不察,竟在這裡碰上他,還是腳底抹油快溜。
艾乾故作鎮定的想走過他身旁,卻被他抓住,整個人被壓在牆壁上。
「你……你又想做什麼?」她驚慌失措,雙手抵著他比石牆還硬的胸膛。
「我想做什麼?我才要問你到底想做什麼?一夜之間,態度丕變,急著把我趕出去,幾次想找你問個清楚,你卻只會躲在艾紅背後。」
艾乾恍然大悟,隨既氣急敗壞的叫道:「所以你故意撒錢把我騙來這兒?」
他得意的笑著,「我只是試一下,想不到你真的上當。」被這種蠢方法拐來,也怪不得艾乾會惱羞成怒。
「你錢多不會送給我花啊,竟然丟在地上,還好我撿著了,不然就虧大了。」她的語氣滿是心疼。
「錢我多得是,你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趕我走?」
「因為你對我不尊重。」
「可是我見你樂在其中。」
「喂!你胡說些什麼?我可是男人。或許那是你們家鄉的風俗,可是我不愛,愛親的話找騰雲、駕霧親去。」
她想到那幅畫面,幾個粗壯的漢子抱在一起,怎麼想都不賞心悅目,反倒有點反胃。
「可是你也回親我,之前我受傷時又來找我一起睡,還在我窗前逗留,這分明是對我有意。」
「誰……誰說的?」
「不然,我們再試一次,你就知道我所言不假。」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不要!」她一手摀住嘴,奮力的搖頭。「我認輸了,你不要逼我,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麼苦衷?」
「我不想害你的。別說我是男人,就算我是姑娘家也不能與你在一起,明知沒有將來,我們不如早點分開。」
「有什麼困難你說出來,說不定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你沒辦法的,這是陳年宿怨,我不想連累外人。」
「你不是艾紅撿來的嗎?干你何事?」
「我雖不是艾家人,可是姊姊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雖非艾家人,死卻是艾家鬼。」
「所以艾紅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艾乾點點頭,「她是我姊姊,我這輩子都要陪著她。你走吧,都說你沒辦法幫我們的,真要有,我們也不用四處搬遷以躲避仇家了。」
「是不是我幫你解決仇人,你就肯跟我在一起?」
料不到他有此一說,艾乾不禁漲紅臉,「那也要姊姊同意。」
「所以問題根源就在那個怪裡怪氣的女人身上囉。」
「不准侮辱我姊姊。」
「哼!」
「反正我們不可能有將來。你是個好人,倘若我是姑娘家,非你不嫁,天涯海角都會跟著你,只可惜我是個男人。」
她的話讓李子蔚啞口無言,看來他們之間的問題不只性別,還有一個礙手礙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