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鬼!
該死的討厭鬼!
初子音站在賦冬宇的辦公室門前,大剌刺對著門後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扮鬼臉,紅唇噘的老高,念個沒完,就算只能用怨念,她也不放過詛咒他的機會,回家再釘他草人。
當她初子音是好欺負的嗎?
討厭鬼!
左顧右望,確定四周沒人,美麗的嘴角,勾起預備做壞事的笑痕。
初子音收回原本要敲門的小手,改用腳尖踢,小小踢一下,沒有聽到預期的邪惡嗓音,這次她鼓起全身力氣集中在腳尖,重重踹了一下,美麗的木質門板,出現一個破壞美觀的黑色鞋印。
側耳傾聽,還是沒聽到請她進去的聲音。
怪了!他是睡著了嗎?
明明無印的員工告訴她,那個討厭鬼就在辦公室等她啊!
正當她打算私自轉開門把時,背後不期然多了道嗓音。
「請問初小姐跟這扇門有仇嗎?」
赫!他在後面。
那熟悉的聲音,頓時讓她寒毛直豎,被抓到做壞事的小辮子,初子音的氣勢也削弱一大半,頸部以上僵硬地往回轉,果然很不幸地,見到那張該死的笑臉。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你不是該在裡頭嗎?」
天殺的,是哪個該死的混蛋騙她,說什麼賦冬宇在總經理辦公室裡,根本是故意整她,害她在他面前又出糗了。
「應該沒人規定總經理,必須二十四小時都待在辦公室裡,進來吧,我幫你沖了杯熱茶。」
賦冬宇依舊維持著笑意,伸手替她開了門,還為她拉來一張椅子。「你剛剛說了那麼多話,應該也渴了,這是上等的春茶,喝喝看。」
呃——難道她的詛咒之聲,被他聽到了?
初子音刷白了臉,懊惱地低下頭,下唇咬得死緊。
她真的很想哭,很想責問老天,為何總會讓他撞見她的糗事,難道他是上天派來整她的剋星嗎?
「我不渴!」
很有個性地撇開視線,對於昨天的事,她到現在依舊耿耿於懷,她不喜歡那樣的感覺,即使她對自己的作品多麼有信心。
但發生那樣的事,她只覺得自己是個齷齪的小人,並非靠實力才取得廣告代理權,她更不相信,賦冬宇採用她的企劃,真是欣賞她的案子。
這一定是他報復她,上回放他鴿子之仇!
要不是姜貝絲告訴她,她已經和珍味簽約,決定由她昨日所提的企劃,來進行廣告內容,她必須暫時放下奧邦的業務,專心協助無印完成這次廣告案,她根本不想再見到那張邪惡的臉。
「怎麼還在生氣。」賦冬宇啜了一口熱茶,黑湛的眼眸含著笑意。
「當然生氣,你怎麼捉弄我都可以,就不能拿廣告來開我玩笑,那些企劃我真的花了相當多的時間思考,結果你卻告訴我,那不過是你一時興起提出的玩意兒,很抱歉,這口氣我實在嚥不下去。」初子音憤怒地拍桌洩憤。
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生氣過,今日她到奧邦上班,姜貝絲竟然告訴她,這樁合作案,無印只指明要她一人參與,這不是擺明他是故意整她的?
奧邦那麼多人才,一向眼高於頂的賦冬宇,會看上她的企劃,那根本是天大的笑話!
「如果我承認,我確實對你有興趣,你會相信嗎?」
他臉上的笑痕逐漸加深,深邃的眼眸閃爍著,某種不明的意涵,那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緒,正逐漸盤踞住他的心思。
明知道會引人誤會,他還是決定這麼說,他想知道她是否也有同他一般的心思。
她像一口注滿水的深井,澄澈的水花,讓人輕易看清她的心思,但卻又採不到她心深處,越往下探,越驚訝於她的特別與美好。
這樣的女人,他第一次見識到,很湊巧的,他突然很有興致,也很有胃口。
「你、你幹嗎對我有興趣……你、你、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因怒氣而漲紅的雙頓,瞬間暈滿羞怯的紅暈,心慌的水眸,不經意對上那雙迷離的黑眸,讓她的心頭猛地一窒,更像一塊大石,壓得她無法喘息。
「你提的企劃,我相當有興趣,甚至比無印提出的案子,還優。」
「啊?企劃,我還以為……」
初子音猛地咬住舌頭,紅暈一路從耳根子,覆滿整個臉蛋。
差一點,她險些說出讓她悔恨終生的白癡話來。
「以為什麼?」賦冬宇閃著狡黠的眸光。
「沒什麼,反正合約都簽了,我會盡力把工作完成。」
企劃就企劃,幹嗎故意把話說的那麼暖昧,害她亂想。
瞥見那白嫩頰上的紅雲,賦冬宇抿唇淺笑。「我承認我的手法是有些不正當,不過我可是仔細看過你的作品,你的創意讓我相當滿意,因此我才會想製造一點機會,讓我們彼此有合作的機會。」雖然他也是基於對她本人的一點興趣,讓他不由自主使了一點手段,將她留在他身邊。
她,對他而一言,有時澄澈的像一面鏡子,可以一覽無遺,有時更像一團迷霧,讓他如墜五里霧中,似覺相識,卻又遍尋不到關於她的記憶。
這種感覺,從她上回不經意,脫口喊出「賦學長」這三個字開始,若他的直覺沒錯,她該是認識他的。
「什麼跟什麼!我可無法保證我製造出來的東西,你都會有興趣,你一定會為自己今日這個魯莽的決定而後悔!」
她又被他惹起一肚子的火氣,明明以前他是很斯文的人,為何在多年後重逢的今日,會讓她有以往被騙的錯覺,眼前這個邪惡到不行的可惡性格,才是他的真面目?
初子音不甘願地碎碎念,似乎覺得腦海中,關於賦冬宇完美的形象,有被摧毀的危機。
「只要做了決定,我就不會後悔,不過你可別以為,我會讓你隨便矇混過關,只要案子構不上水準,我照樣會退你的案子。」
「我做不到,你還是找別人吧。」
鼓起勇氣,初子音總算把藏在心頭的真話說出口。
與其到時候親耳聽見他的羞辱,她寧可先投降,他一定是藉機修理她。直到這一刻,她還是不願相信,他是真欣賞她的企劃。
「唉!我解釋了那麼多,你還是不相信?」他撫著額際哀嚎。
他明明做得是提攜後進的好事,這也是他百年難得一見的善心,可卻有人不領這分情。
「乾脆我把話一次講明,這次企劃案簽約金八百萬,合約中也註明由你來負責企劃內容,若你不遵守合約,可能會害奧邦得支付酬勞五倍的賠償金。」
不提案子是死,提了案子可能也會死,反正都是死,管他的,她豁出去了。
初子音深吸一口氣,不讓積滿腹的怒火爆發出來。「我盡力就是了。」
「甘願?」
「甘願!」她認命地點點頭。
賦冬宇笑睨著,怎麼看都不甘願的人兒。他實在不懂,能獲得他的肯定,該是一件值得開香檳慶祝的事,她怎麼避若蛇蠍?
「很好,在企劃完成前,你可以不用到奧邦上班,我也會在這裡幫你準備一間辦公室,或者你喜歡在麥當勞思索,都無所謂,只要你能交出案子就行了,下個月二十號,我要看到東西。」
「辦公室不用了,反正我會把東西準時交給你。」
「真的不用嗎?那間辦公室只有你一個人,你要扮幾個鬼臉,都不會有人打擾你。」
彷彿被踩著痛處般,初子音再度鼓起臉頰,氣憤不已的說:「隨便啦,我要走了。」
「等等,我答應過你,要把這副耳環還給你,你拿去吧。」
他拉開抽屜,親手將那副貝殼耳環放在她的掌心裡。
「嗯?」
一絲古怪的情緒,忽地躥進初子音的心坎,讓她回憶起某些事,她抬起頭,眸中有著疑惑。
「懷疑嗎?還是你不要了?」
「我、我當然要。」
抓緊耳環,初子音不敢多耽擱一刻,轉身就往外跑。
她擔心多留一刻,那些塵封的往事,會有如潮水般再次將她淹沒。
她好不容易都忘了呀,可他偏偏……
寬闊的辦公室,除了必備的辦公用品外,只放了一張辦公桌,一張沙發床,沒有多餘的雜物,連牆都是特製的隔音牆。
這是賦冬宇給她專用的辦公室,不管她想大喊,還是大叫,都可以盡情發洩,不用擔心會影響別人。
一開始,她以會妨礙思考為由,拒絕到無印的辦公大樓來,賦冬宇也沒什麼意見,眼看她已經混了半個月了,企劃案卻連一點頭緒也沒有。
上回也是見到他那張邪惡的臉,才激發她的思緒,這次只好故技重施,看能不能再激發靈感,趕在二十號前,將企劃提出來。
不知賦冬宇是無意,還是有心,她的辦公室就在他的辦公室隔壁,每每她望著兩人相隔的那道牆,她總會不自覺失了神。
幻想著隔壁的他,現在究竟在做些什麼?抑或是像她一樣,瞪著那面刷得粉白的牆發呆。
「唉!」煩唷!她還是什麼也想不出來。
歎了一口氣,調回視線,初子音望著擱在桌面上的耳環,一剎那間,她竟失了神。
她還是無法相信,那老是縈繞在內心深處的甜蜜夢境,再度回到她的腦海裡,思索連日來的一切,發現夢境中的男主角,竟然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整整八年的暗戀對象,如今卻近在咫尺,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她忘了過去有多麼期待見到他,但如今她擁有與他共事的機會,她卻開始害怕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她只知道,以前她對賦冬宇,完全是一種暗戀的情緒,以一種極度崇敬的態度仰慕他,她跟他之間的距離,就像雲和泥一樣遙遠。
老實說,她壓根沒有想過,貝殼耳環可以再要回來。
前些日子,每天都忙於廣告案子,她不經意將他當成工作上的競爭對手,一心只想為奧邦取得廣告代理權,然而卻在發現這不過是他安排好的計謀後,她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她從來不知道她對他,也會產生這樣負面的情緒反應,甚至在不知不覺中,將他當成了一個普通朋友,一個可以盡情發洩情緒的朋友。
那種感覺對她而言,是複雜、不可解,也從未體驗過的。
她認為她跟他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像過去那般遙不可及,以往,她總將他視為偶像般崇拜,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她跟他之間,也是可以像兩條平行線,只要她鼓足了勇氣,就可以跨過那條溝,擔近他身邊。
越是深入瞭解他,她就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沒有她想像中遙遠,更讓她無法自拔地,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在他面前,她總是小心翼翼,尤其刻意避開關於耳環的話題,擔心她不自然的表情,會不小心洩漏她內心的秘密也就是她曾暗戀他的事實,可若真的要她離開,她卻又捨不得。
思考了許久,初子音煩躁的心緒也逐漸平穩,壞死的腦細胞漸漸又開始運作,突然之間,她又有了鬥志。
不管眼前這個難題是個機會,還是個陷阱,她都必須勇往直前,若因一時膽怯而逃避,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苦盡力了依然得不到他,那她也甘願了。
初子音拉開門,走出辦公室,耳畔傳來熟悉的嗓音。
她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瞥見態度從容的賦冬宇,正和幾名西裝筆挺的男子交談,縱使那些人看起來身價不凡,但他在他們之間,依舊亮眼出色。
無端地,過去那種暗戀他的興奮情緒,又開始掠上她的心頭。
這次初子音決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只要她多努力一點,她就能多接近他一步,她要讓他親眼見識,這些年來,她所做的努力。
重新回到座位上,鎖上門,初子音決定抱著搾乾腦汁的決心,用最短的時間,想出最完美的企劃才行。
記憶中那片熟悉的楓葉林再次出現,初子音的嘴角綻出一抹淺笑,猛地,意識回籠,她眨了眨眼,才發現四週一片漆黑,背後未關的窗,被晚風吹得半天高的窗簾飛舞著,窗外的霓虹,五顏六色,全映照在她身上。
揉揉壓酸的手臂,她才知道她竟然睡著了。
這幾天,她一大早就到辦公室來,窩了一整天,甚至到辦公室要鎖門了,她才跟著最後一個人離開,或許是連日來的疲憊,讓她一睡就睡沉了。
不只她忙,連他也忙,忙得不見人影,她大概有好幾天沒見著地了,但她卻以為,他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
「你醒了嗎?」
桌子的另一頭傳來沉鬱的嗓音,初子音沒料到這裡還有其他人,猛地一驚,感覺到覆在她背上的東西滑了下去,沒了那層屏障,夜風直灌入她的衣服內,冷得她直發抖。
「這裡是十樓,開窗風會很大。」
他又出聲了,這次綠色的霓虹打在他的臉上,讓她清楚看到他的臉。
是他,賦冬宇?
綠色的霓虹燈落在他臉上,讓他黑湛的眸子更加幽深,更具吸引力。
「我、我好像睡著了,現在幾點了?怎麼不叫醒我?」
傻傻地乾笑幾聲,她緊張地捏緊裙角,再濃再多的睡意,也瞬間消失。
「凌晨三點了,我看你睡的那麼沉,就沒有叫醒你,我知道你忙壞了。」
他嘴角含著笑意,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地,凝望著桌子另一端的白嫩臉蛋。
哼!那是誰害的?
還不是他!
「明知道我很容易緊張,還給我那麼大的壓力。」她哼了哼。
扭開桌燈,初子音故作鎮定,刻意迴避他的視線,不讓他發現,她臉頰發燙泛紅的證據。
「有嗎?」
「不是你,還有誰?如果我不努力,奧邦就可能會毀在我手上。」
八百萬的五倍賠償金即可!
咦!她的稿子呢?
企劃案她已經構思了七八成,也用漫畫的方式畫出企劃內容,這一向是她的習慣,習慣先將想像具體化,再化為文字上的修飾。
「你在找什麼?這個嗎?」
賦冬宇惡劣地,揚揚手中近乎揉爛的稿子。
赫然發現秘密被他捏在手裡,她驚慌失措嚇白了臉,著急地想奪回她的秘密。
「還給我!把它還給我,在還沒有完成前,誰都不許偷看。」
閃過漫天飛舞的小手,賦冬宇咧嘴大笑。「原來真是你,我真的相當意外。」
「啊!」
他知道了,他發現她的秘密了!
初子音雙腳僵在原地,呆若木雞。「什麼真是我?我聽不懂!」她繼續消極抵抗著。
「把東西還給我!」趁他分神之際,她一股腦兒衝上前,想將企劃給奪回來。
未料一個不小心,腳被他的鞋尖絆倒,她一個重心不穩,立即往前撲了過去,直接跌倒在他懷中,電光火石之間,他也因為她突如其來一壓,整個人往後仰,兩個人以極曖昧的姿勢,摔下椅子跌坐在地,而她則是大剌剌地壓在他的大腿上。
「好痛!」膝蓋撞到了地,她痛的直哀嚎。
為了不讓她跌傷,賦冬宇直覺反應,將人兒納進懷中,而他自願當了肉墊,冷不防讓初子音的手肘,撞到了腹部,他悶哼一聲,將痛字嚥下肚。
「都護著你了,還喊痛。」背脊處傳來刺痛,讓他擰起了眉心。
「對不起!你沒事吧!」
初子音挪動臀部,驚慌地倚向前,卻惹來賦冬宇大叫。
「喂!你、你別動。」
他伸出大掌固定她的臀部,不讓她的臀瓣繼續摩擦他的敏感,方纔那抹輕撩,幾乎要了他的命,他可是花盡全身力氣,才阻止下腹繼續躁動。
「可……」難道要她繼續維持這種曖昧的姿勢?
賦冬宇滾燙的體溫,透過他的掌心,傳遞到她的肌膚上,讓她的心頭也泛起一陣心慌。
她知道,她的臉頰一定又紅又燙,慶幸除了桌燈外,黑漆一片。
「我、我要回去了,太晚了,家人會擔心。」
「等等——」
賦冬宇艱難地吐了一口長氣,握在她臀邊的長指,不預警地掐緊。
「你可能壓傷我的……」那兒痛痛的,不確定是漲痛,還是真的受了傷。
「什麼?你說大聲一點。」
聽不清楚他說的話,她直覺俯低上半身,想要湊近他嘴邊,聽個仔細。
「我是說……」
眼前的突然出現的春光,讓賦冬宇噤了聲,一個字也說不出話來,那渾圓的豐盈,包裹在緊身的襯衫裡,幸運的是,襯衫上前三顆扣子,因為外力拉扯而掉落,養眼的畫面就這麼直接出現在他面前。
白色蕾絲的半罩式胸罩,根本掩不住那飽滿的豐盈,在七彩霓虹的映照下,格外引人遐想,他不過是個男人,怎能敵眼前明媚的春光?之前辛苦壓抑的反應,在這一刻,完全按捺不住,直接爆發出來。
明顯感覺到一股熱燙的火源,從她身下燒了上來,就算沒有絲毫經驗,她也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初子音心頭閃過不祥的預感,她該不會真坐在那……
聽說男人那,碰到就會很痛,何況還是——
讓、她、這、麼、用、力、壓、下、去!
「你、你沒事吧?」
瞥見賦冬宇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忍著燒滿頰的火燙,她還是有些擔心。
「你、說、呢?」
一字一句迸出他的牙間,他的自制力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他極有可能會在這兒要了她。
順著他眸光暗示,初子音發現一個,足以讓她羞愧而死的錯誤。她的襯衫竟然是敞開著,扣子掉了三顆,裡頭的東西全曝光了。
「啊!你!」
初子音舉起手,想要挖出那兩隻看遍她春光的賊眼,一個不小心,手臂揮到了檯燈,檯燈應聲跌落下來,燈泡也摔的粉碎。
「呃……」她又做了些什麼蠢事?
「先別動!小心那些玻璃碎片。」
黑夜中,傳來賦冬宇焦急的嗓音,初子音感覺到他溫熱的大掌,正護著她。
「嗯。」初子音應了聲,或許夜深了,隔壁店家的霓虹燈管也熄滅了,這次是真的一片黑漆,惟一不變的是,他溫熱依舊的體溫,正熨燙著她每一寸肌膚。
沒人出聲打破寂靜,擔心在漆黑中移動,會被散落一地的燈泡碎片割傷,他們只好繼續維持這曖昧的姿勢。
過往的回憶,還有這些日子的相處,一幕幕在初子音腦海裡反覆播送著,喜歡他的感覺一直存在著,從來沒有間斷過。
而最近,越深入瞭解他,那種感覺就更強烈,她已經能分辨出,以前純粹是欽慕,現在則是由喜歡,漸漸地變成具備佔有慾的愛。
反正她的秘密已經曝光了,她也不用再隱瞞什麼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自個兒先招,總行了吧!
她俯低身子,鼓起勇氣,在他耳邊低喃著。「我喜歡你八年了,這種感覺一直沒有斷過,從以前我就一直很想這麼做……」
趁著黑夜的保護,初子音放大膽子,小手顫抖地捧住那堅毅的下巴,在他的薄唇上,緊密烙下一吻。
本來這個秘密,她打算埋到死,現在反正都讓他看光了,她當然也要索取一些賠償才行阿……
滿足地舔舔唇,雖然她的吻技不怎樣,但還是讓他小興奮了一下。「雖然我很習慣別人的暗戀,但請問,我們之前真的認識嗎?」他無辜地反問著。
怪怪地!她幹嗎突然挑逗他?還說出這麼曖昧的話。
「討厭鬼!你還不承認!」
啪一聲!初子音緊繃的理智線,猝然斷裂——
「承認什麼?」他真的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承認……」他是當年送她耳環的賦冬宇啊!
「什……」
賦冬宇打算開口問清楚時,忽然感覺到熱燙的液體,滴落在他臉頰上,一顆、兩顆、三顆……
接著就是熱辣的一巴掌,毫不留情落在他的右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