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過神的她只是默默蹲在那裡揀碎碗片。
「回答我!」他吼。想阻止她揀著碎片的手,但他的手穿過她的手時,再次挫敗的握緊拳頭。
「呀!」她猛的縮回手,手指流出血來。
「笨蛋!」他氣她對他無動於衷,更氣自己只能看著她流血什麼都不能做。從來沒有一刻,他這麼痛恨自己為什麼已經不是一個「人」!
巫淺唯默默處理了小傷口,又用掃帚掃掉殘餘的碎片。不行,如果他再呆下去,她一定會瘋掉。
下了決心似的,她從容的走進浴室,開始放水。
「你做什麼?」他蹙眉看著她的背影,也緩緩進了浴室。
她用手探了探水溫,然後,背對著門,脫下上衫、裙子、接著是內衣……
「該死!」他旋即轉身出了浴室。
她鬆了口氣,這樣一來,他應該不會再懷疑她看得見他吧,應該走了吧。
她原本甚至以為,他會一直看下去,女人的身體對他而言應該是司空見慣了,但是他走了。終於走了,她想。
洗好澡走出浴室,她幾乎要輕鬆的哼起小調,但——以為終於可以擺脫了的那個人,卻悠閒的躺在沙發上。
他看著她出浴後慵懶嬌媚的模樣,低喃:「我不應該出來……但是,我怕忍不住要你的慾望。」
巫淺唯為他露骨的話臉微紅,她徑直走進臥室,這個該死的男人,一定要想辦法弄走。
半夜的時候,巫淺唯感覺得到,身邊多了一個人,他在看著她,甚至撫過她的髮絲,然後是一個低沉的略顯嘶啞的聲音:「如果我可以感覺到你,該多好。」
混蛋男人,是不是禁慾太久了,居然爬上她的床!他有那麼多曾經的現在的發展的女人,他可以去一一拜訪不是嗎?
巫淺唯忍住踢他下床的衝動,翻個身背對他。
在連換三個工作之後,巫淺唯終於在一間小得不能再小,但決計不會和帝國財團扯上任何關係的小公司覓到一職,只是她的頂頭上司似乎看她很不順眼。
「巫淺唯,下班之前把這些文件做好交給我。」一個尖銳的女聲之後,一大疊文件夾便落在辦公桌上。
巫淺唯面不改色的看著疊得山高的文件,從最上面一本開始做起。
「原來你叫巫淺唯。」該死的聲音又出現,她原本就沒表情的臉更冷了一些。她沒想到靳東痕可以這樣無聊,居然跟她到了公司。
「杜小姐,」一個不溫不火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如果你部門的人手不夠,可以直接向人事部提,我們公司沒有苛刻員工的先例,我希望以後也不要有。」
「呃……是,總經理。」被點到名的杜小姐馬上折回來把巫淺唯桌上的文件全部撤出,包括原本她的工作。眼中射來狠毒的目光。
巫淺唯依然坦然接受她的不善意,接著,出聲的男人站在了她面前,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離開了。
「他做什麼?那樣看你是什麼意思?」傲慢的聲音不悅道,然後兀自得到結論:「混蛋,他竟敢喜歡歡你!」
巫淺唯幾乎失笑,梁言喜歡她,她也是前幾天才獲知的,杜小姐針對她,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想到這個她一直列為冷血無情的男人,卻只從一個眼神,就敏感的嗅出了其中的異樣,難道男人終止比較瞭解男人嗎?還是應該把他從無情的範圍中劃開?
3被耍了(1)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一個星期,巫淺唯以為靳東痕的耐性最多跟她三天,但他卻在她身邊自說自話了九天,甚至每天晚上躺在她身邊,說一些自以為是的話,看他的狀況,一點離開的想法都沒有。難道真的要「死」在她面前嗎?要她看著他的靈魄灰飛煙滅?
明天,或許不要到明天,今晚子夜,他就會在這個世上消失了,也許來世還會再見,但那一定已經不是靳東痕了,而是另一個人,也許不再冷漠,也許比較溫柔,比較多情,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情人……
巫淺唯心緒不寧的打開電視,卻正好播放著今晚的新聞。
「晚上九點三十五分,帝國財團總裁靳東痕再次被推出手術室,一個多月來,靳東痕無數次被推入手術室,卻從未甦醒,他的未婚妻森岡惠子,與助手黛麗莎寸步不離守在左右,但院方已下了病危通知,他的主治大夫說靳東痕可能活不說今晚,難道這個商界神話真的會在今晚停止呼吸嗎?他沒有親人,那麼他名下的帝國財團和巨額遺產將如何處置?本台隨時報導最新狀況。」電視裡正看到那個靳東痕被匆匆推出手術室的情形。
身邊的靳東痕自嘲的看著被推出手術室的自己,轉而看向,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語氣卻低沉得近乎有些悲寒,又有著濃濃的苦澀:「我原以為,有一天我如果死了,最捨不得的會是那些沒有完成的霸業和野心……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遇到你,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
說什麼也沒用,她聽不到,也看不到。
他的手像是要記住她似的撫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這一次,巫淺唯卻退開了,她認真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卻幾乎震碎他的靈魄,他倒抽了一口氣,如果他還會呼吸的話:「你……」
「跟我走。」她說,起身進書房拿了一把匕首長短的桃木劍。
「你,你在跟我說話!?」他仍坐在原地,不,應該是怔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沒錯,我在跟你說話,靳東痕。」她站在書房門口。
「你、你……」他幾乎找不到聲音。
「我什麼?」她朝他輕笑。
「你,聽得見我,看得見我?」他感覺喉結滾動著,他以為,這輩子她也不可能對他笑,和他說話了。
她徑直朝門口走去:「不想死的話,就跟我走。」
「從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就能看見?能聽見?我想不會是剛剛吧。」他跟上她的腳步,下了樓,語氣有些陰沉冷酷,但這陰沉冷酷的聲音卻在顫抖。
「從一開始。」她並不隱瞞,她很清楚,他的心裡已然有了答案。
「包括……」他瞇著眼。
她淡淡一笑,像嘲諷,又像自嘲:「包括你在我的枕邊睡了九夜。」
她來到馬路邊攔車,但現在似乎沒有車過來,她站定,看著他陰霾的眼,漫不經心的說:「還有車禍前,我出現在你公司樓下,我想告訴你,會有危險。但結果,我什麼也沒做。」
他倏地一凜,像被雷擊中。
他再次倒抽了一口氣,緊盯住她:「巫淺唯,你在耍我!」
她沒有再說話,因為一計程車已經停在面前,她打開車門:「上車吧,我們必須快點了,等心跳停止,就算回到身體也活不了了。」
沒想到一切比預期的早了點,更沒想到,她還是決定救他,她以為生死不過爾爾,但還是無法看著他死。
「你是說你可以救我?」
「當然。」她笑道:「如果你想活下去。」
活下去?當然,他當然要活下去,他盯著她,隨即上了車。
靳東痕的病房門口,圍堵了無數記者,和一些疑似他過去紅顏知己的女人,但都被攔在病房外面。」
「聽說靳東痕是孤兒,沒有親人,也沒有子嗣,車禍前也沒有來得及立遺囑,你說那麼大筆的財產,會留給誰?」一個女人說。
「裡面不是有兩個嗎?一個說是未婚妻,一個是跟了他十多年的女人,如果有一個人正好懷孕,那個女人就一夜暴富了。」另一個女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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