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用這支廣告!」暴吼聲卓然震響。
柳文驥繃緊一張臭臉,許風揚站在他身側,臉上帶著深思。
「可是我們跟勁璇定在下星期交片,重拍會來不及。如果我們不交片,那就算我們毀約,要賠兩千萬。」許風揚翻著手中的合約書,皺著眉分析道。「而且這支片子的效果還不錯,不用就太可惜了。」
「我說不用!」文驥沉聲堅持。
天知道,當他看到若憐穿著那一籠性感的紫紗衣裙時,他立刻為之著迷,甚至渾然不知屬下說了些什麼。
她是那麼清新純潔,令人不敢褻瀆。
但是∼∼該死的,那個男主角居然摟著「他的」若憐,還大膽的將臉貼在她雪白的肩頸間!
可惡!那股酸意已經快蒸發成煙,從他的頭頂冒出來了。
「總裁,我能知道原因嗎?」許風揚觀察著他臉上的神情,似乎有點瞭然。
「這支廣告太過煽情。」他悶悶的說。
「香水廣告本來就是這樣的。時下的年輕人普遍都很開放了,更何況香水這種產品,原就屬於一種變相的煽情物。」
文驥猛地站起,一把抄起桌上的錄影帶,大步跨向辦公室,留下一堆錯愕的主管。
「散會吧。」許風揚在跟上去前宣佈。
「這支片子絕對不能曝光。我不允許!」文驥朝剛進門的許風揚低吼。
「那合約怎麼辦?」許風揚恭敬的問。
磐龍企業之所以威震商界,完全是憑它守信用、絕不佔人便宜,也不輕易放過任何利益的作風。現在,柳文驥竟然要親自破壞家族企業的名聲?
「不能重拍嗎?」文驥揉了揉額角。
「沒有多餘的時間。」許風揚老實的告訴他。
他的頭更痛了。
這支片子他決計不會讓它外流的,他寧可賠錢。
「我再跟勁璇的總裁談談吧。」柳文驥扯下了領帶,煩躁的說。
「好吧。」我先出去了。」許風揚禮貌性的點點頭,轉身走出辦公室。
文驥越看那卷帶子就越火大,越火就越想找「某人」來發洩。
他寒著臉拿起話筒,熟練的按下幾個數字。
一個沙啞的女音不一會兒就傳入他耳中。
很顯然的,「某人」還在睡大覺。
他皺起眉心瞄了下手錶。十二點整!而宋大姑娘還在賴床?
「誰呀?」不耐煩的口氣沖得嗆人。
「我。該起床了,小若。」聽到她的聲音,他的怒火才稍稍降了點溫。「我現在要見你。」
「幹嘛啦?」若憐打了個呵欠,懶懶的問。
她本來想好好睡它個一整天的,這個不識相的男人偏偏發顛打電話來吵她。
一把火又重新燒在他的胸口。
「立刻來見我。」文驥僵硬的命令。
「我不要!你憑什麼命令我?」她的音調接近高亢
「那好,我去你那裡,反正這事在哪兒說都一樣,而且在你家『幹什麼』也方便多了。」他擺明了威脅她,
若憐不是白癡,當然知道文驥在恐嚇她。
「你威脅我。」她忿忿的控訴。
「隨便你怎麼說,半小時後你若沒來,我只好去找你了。」不待她有所反應,文驥先一步掛上電話。
她愕然的聽著斷線的嘟嘟聲。
柳文驥的惡霸若稱第二,絕沒人敢稱第一,她算是開了眼界了。
雖然極度的不高興,但若憐仍起了床,準備出門。
她倒要看看他有什麼天大地大的事,非得要她火燒屁股似的趕去見他不可。
※※※※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若憐打了第五個呵欠,一進門就癱在沙發上。
「你遲到了。」文驥的口氣還算平和。
「至少我還是來了。而且你別忘了,是你強迫我來的,遲到是理所當然的啊!」她半合著雙眸憋了他一眼。
「過來。」他不喜歡她離他這麼遠。
「我在這裡聽也一樣啦!」她已經懶得動了。
「你要我去抓你過來嗎?」
又來了!又是那種威脅的口吻。
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甘心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真的很奇怪也,以前她沒那麼聽話啊!
「小若。」他警告的叫。
「好啦,好啦,你真的很囉嗦。」若憐抱怨的拖起身子走向他。
她走近之後,才發現他的領帶早不知扯到哪去了,襯衫的扣子也有三顆沒扣,一束頭髮垂落在他額際。
柳文驥這樣子實在很難讓人聯想到他是堂堂磐龍的總裁,倒像是一個狂狷不羈的浪子。
這樣的他卻更具有吸引人。
「我是要你到這裡來,不是要你站在桌子前。」他不滿她慢吞吞的動作。
若憐還沒意識到他話中的意思,人就已經「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突然變得好近,讓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你∼∼不必要充當椅子吧?我可以∼∼」
「你就坐在這。」他打斷她的努力說服。
「可是∼∼」
「不准你離開,否則你可愛的小屁股會馬上開花!」文驥在她耳旁低吼,一雙鐵臂募地緊挾住她纖細的腰身。
「你吃錯藥啦?我又沒惹你,你對我凶個什麼勁?」她氣極的猛捶他的肩。
文驥只是更加擁緊她,不肯讓她掙開。
他從來不是不講理的人,可是今天他的表現實在是很差勁。沒辦法,他控制不了呀!
當他看到別人摟她,他就抓狂了。
他不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麼,但他就是不舒服,該死的不舒服。
若憐打累了,再加上情緒的起伏,讓她終於放棄掙扎地任他擁抱。
文驥捧起她的臉,迫使若憐看向他。
「算了,你有什麼話快說吧!」她實在沒力氣了。
他沒說話,只是用一雙熾熱的眼眸專注的盯著她,眼瞳的眼色比平常深了許多。
若憐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他那種表情好詭異,她沒看過他這種∼∼怪表情,感覺怪不自在的。
「呃∼∼我∼∼」她才想著要打破這尷尬的沉默,他立刻噙住她豐潤的唇。
文驥狂猛的吸取他渴望許久的甘甜。
他不會放走她。絕不!
若憐昏頭昏腦的承受他的侵略,原來接吻是這樣的……
在電視上看到別人這樣接吻時,她只覺得好噁心,可是,自己真正去做時,感覺有完全不一樣了。
漸漸的,他由深吻轉為輕啄。
「只有我能碰你,只有我。」他霸氣的宣佈,在她被吻腫的唇上眷戀的斯磨。
她突然睜大眼。
老天!他∼∼他剛才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啊?他怎麼可以∼∼吻她?
「你幹嘛要親我?」若憐驚駭的想跳下他的腿,無奈她依舊被抓得死死的,掙也掙不開。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找你有什麼事嗎?」他又一次成功的讓她乖乖坐在原地——他的大腿上。
「對啊,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結果你卻叫我來陪你玩色情遊戲。」她很不高興的指責。
那好歹也是她保存了而十三年的初吻也!居然那麼輕鬆地就被他奪走了。
很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太傷心。
文驥總算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那笑像極了一隻偷到魚吃的得意壞貓。
「以後不准跟其他的男人摟摟抱抱了。」他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似乎吻上癮了。
「我哪有?你少誣賴我,我才沒那麼花癡。」若憐凶巴巴的吼道。
他傾身從桌上拿起一卷錄音帶。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接過帶子。
「這是你拍的那一支廣告片。」他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真的?好不好看?」她睜大眼,充分表現她的興趣。
好不好看?聽到這句話,文驥就想揍人。
「不好看。」他氣悶的說。
「不好看?為什麼?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我穿那件蠢衣服的關係?我就說嘛,我穿起來一定很醜。」若憐肯定的下結論,她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你穿那件衣服很漂亮。但這不是重點。」他的臉還是臭得可以。「你和那個該死的男人太親密了。」
若憐聳聳肩,「那是導演說的,又不是我愛讓他抱。而且他有口臭,導演還要他在我耳旁吹氣,真是噁心透了。那段至少NG了十次。」她不屑的撇撇嘴。
「以後不准再見他。」他僵硬的面部線條明顯的放鬆了。
之前,也許他並不很肯定自己的感情,但現在他知道了,他無法忍受別的男人碰她。
若憐不喜歡他的命令口吻,那讓她覺得自己像一隻小狗。
本來她是想反抗的,但當她抬頭憋見他凶狠的目光後,什麼抗議的話就全都吞回肚子裡去了。
「好啦。」她嘟著嘴抱怨。
「走。」文驥滿意的抱她下地,拉著她就往門口走。
「去哪?」她呆呆的被他牽著。
「吃飯。」
一聽到這兩個字,什麼不愉快全化為烏有了,她立刻換上一張討好的笑臉,開開心的跟他去祭五臟廟。
※※※※
「外面有一個叔叔找你!」小吟亮出賄賂她的巧克力。
意濃搖頭直笑。「怎麼可以隨便拿陌生人的東西呢?下次不可以了哦。」見到小女孩點頭,她才又問:「是誰要找我?」
「不知道,可是叔叔說一定要找梁老師。叔叔長得好帥哦,他是你的愛人嗎?」小吟歪著小腦袋,一雙不解世事的大眼無邪的看著她。
意濃好笑的對她搖搖頭。「誰告訴你的?」
「電視上都這麼說的啊!梁老師,什麼是愛人呀?」
望著小女孩純真的模樣,她實在是啼笑皆非。
「這個問題咱們下次再討論。麻煩你去和外面的叔叔說,梁老師要教小朋友彈琴,請他回去好嗎?」她拍拍小女孩的蘋果臉。
「好。」小吟乖巧的點頭,抱著心愛的巧克力跑出去當傳聲筒去了。
意濃輕歎口氣,翻開另一本琴譜準備下一堂的課程。
教完了最後一個學生,已經是下午五點二十分了。
意濃收好了樂譜,謝絕其他老師晚上的邀約。
她不喜歡過夜生活,總覺得紛擾的人群不適合她這樣無趣的人參與。
她比較喜歡一個人待在安靜無人的空間裡,也許她真的有些孤僻。
但,那又何妨呢?
四堂課下來,意濃根本忘了中午有人來找她的那段插曲了,所以當她走出教學中心,卓然被人攔住去路時,她愣住了。
「你∼∼」她抬頭見到一張俊朗的面孔,心中驀然一動。
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記得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
「我叫方文駒。」他露出一口白牙。
「你怎麼會來這裡?」她很快的恢復平靜。
「我等了你一個下午。」他淡淡的陳述,沒有絲毫邀功的意思。
「為什麼?」她納悶的問。
問得好!他從來沒有這樣呆呆地等候一個人過。至於為什麼要找她,大概是因為他好奇吧!
他碰過很多女人,卻很少見到像他這般飄逸的中國娃娃。
或許,他已經找到他要的女孩了。
「只是想再看看你,一起去吃個飯,好嗎?」他誠懇的提出邀請。
她應該拒絕的,可是那個「不」字硬是卡在喉間說不出來。
「我保證絕不會對你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卑鄙事,只是單純的吃飯聊天而已。」無害的表情立刻展現在他臉上。
意濃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那我就沒理由再拒絕了。」
這一晚,改變了他們之間的陌生關係,她不明白為什麼平靜了二十三年的心湖會在遇到方文駒的今天起了波瀾。
她不懂,真的不懂。
是哪裡不對了?她不應該會對任何異性產生這種感覺,但她喜歡和他相處卻是不爭的事實。
會嗎?老天會待她那麼好嗎?她迷惑了。
夢裡,文駒醉人的星眸灼熱的盯視她,令她無所遁逃,卻又深深被他吸引,她的心為此而顫動動……
※※※※
若憐好不容易終於可以睡上一整天。
結果,她小小的願望在方文駒出現後,宣告破滅。
她揉著一雙困頓的睡眼,沒好氣得的瞪著大刺刺坐在沙發上的不速之客。
「你還在睡?都幾點了!」他指了指牆壁上的鐘。
「我累啊。哪像你那麼好命!」若憐打了一個大呵欠。老天,她好想回去睡覺。
「你昨天去當小偷啦?瞧你的眼睛像熊貓似的。」他嘲笑她的狼狽。
「要你管!那你呢?工作垮了?」她反擊回去。
「很可惜,讓你失望了,我手上的CASE少說也有四件。」文駒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若憐以看外星人的眼光睨視他。
「你瘋啦!既然那麼忙,你還有空跑來這煩我?」她送他一記白眼。
文駒那張俊朗帶笑的臉立刻蒙上一層類似「發春」的色彩。
「我——」
「啊!你∼∼你∼∼」若憐大驚小怪的叫著。
「幹嘛大乎小叫的,牙齒痛啊?」他揉揉耳朵,不解她幹嘛一副見到鬼的蠢樣。
「你是不是發春了?」她一隻手指著他的鼻端。
「發你的頭啦!」文駒沒好氣的瞪她。
「難道不是?」她懷疑的揉揉眼。
「那叫戀愛,不叫發春。你是女生也,能不能文雅一點?」文駒啐了她一口。
若憐馬上很給面子地呆坐在沙發上,他∼∼他真的「荷爾蒙失調」了?
「誰是那個倒霉的可憐的女人?」這是她的直覺反應。
說這什麼話?
「什麼叫『倒霉的可憐的女人』?宋若憐,你給我解釋清楚。」他「擺開架勢」,準備好好教訓這個口沒遮攔的女人。
「不要岔開話題,趕快說!」她睜大期待的眼直盯著文駒。
他揚起嘴角。「小若,合上你的嘴巴,口水快流出來了。」
「方文駒!」她惡狠狠的朝他丟去一個坐墊。
「好啦,好啦——」輕鬆接殺!「她叫梁意濃,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孩。」
好熟的名字……她皺起眉專心思索。
文駒傾身研究出神的若憐,一雙大手在她眼前揮來晃去。
「幹嘛啦?」她不耐的拍開它。
「想什麼這麼出神?」文駒笑問。
「梁意濃∼∼好像在哪聽過。」
「她是梁意情的雙胞胎妹妹。」
「梁意情?哦!我想起來了,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八爪女嘛!咦?她妹妹∼∼你的眼光越來越爛了,那種女人的妹妹你也要。」她不苟同的斜睨他一眼。
「拜託,濃不像你想的那種女人,她跟她姐姐不同。」
「有什麼不同?有那種以勾引男人為己任的姐姐,她能好到哪去?」若憐不以為然的反駁。
「你沒見過她,所以不知道。她真的很好——至少她吸引了我的注意。以後請留心你的措詞,少在我的面前誹謗她。」
若憐不敢置信的盯住方文駒,看來他是真的戀愛了,真是不可思議。
「你不是不愛女人嗎?」她不相信的又問。
「我又不是同性戀!」他悻悻然的睨她一眼。
「可是我從沒看你這麼奇怪過。」
「以前是沒遇到,現在遇到啦。」想起意濃,文駒的唇角不自覺的浮上笑意。
若憐驚異的看著他的傻笑,十秒後,她就笑癱在沙發上了。
「笑什麼?」他納悶的看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得若憐。
「你完了∼∼哈∼∼有好戲可看羅∼∼哈∼∼」
文駒實在很想把她的嘴巴貼起來,這就是所謂的「好」朋友,他實在很懷疑!
※※※※
剛開始交往的日子總是令人既好奇又期待的。
方文駒幾乎每天都會去找意濃,有時候他們會去散散步,有時候會去看場電影。
梁意濃的日子不再單調,一成不變,她笑的次數也逐漸增加。
她發現她越來越喜歡和他相處。
「我喜歡看你笑。你笑的時候臉頰兩邊的小梨渦好可愛。」文駒著迷的盯著她。
今晚,他們選擇在國父紀念館散步,此刻兩人正肩並肩地坐在階梯上眺望佈滿星子的夜空。
「是嗎?」意濃轉頭對上他的眸子。
他眼中的深情撼動了她,她都是用這種眼神看她的嗎?
不由自主的,她的心漏跳了幾拍。
她回過神時,才猛然發覺他的臉不知何時悄悄的移近她,只要他稍一使力,她肯定會密實的貼上他。
「你∼∼」
她的話在瞬間被他含入口中,他吻了她!
意濃驚駭地瞠大瞳眸,與他激越的雙眼交會。
她掄起拳頭輕捶他的肩,想教他放手,無奈撼不動他。
文駒加重了力道,使她密合的貼在他胸前,同時也吻得徹底。
漸漸的,她屈服在他的柔情攻勢下,兩人都因這份激情而意識朦朧,世界彷彿只剩下他倆……
這種彼此分享體溫、靜靜聆聽彼此心跳的親暱,是他們的感情明朗化。
「你跑不掉了,濃,你是我的。」文駒堅定的宣告屬於他的權利。
意濃抬起一張緋紅的小臉,晚上的風有點涼,但她的心卻是熱烘烘的。
「你確定?」她羞怯的一笑。
「像我是男人一樣的確定。」他低頭愛憐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接受我,好不好?」
她輕笑出聲,「我好像沒選擇的餘地∼∼」她主動將手環上他的腰,惹來他激動的輕顫。
「濃∼∼」他需要她的回答。
「好。」她含笑承受他另一波的狂吻。
夜,好深好深了……
※※※※
「你一整天跑哪去了?」電話的暴吼卓然傳入若憐可愛的小耳朵,她來不及閃避,所以只能「亡羊補牢」的揉揉「受害者」。
「不要那麼大聲啦,我又不是聾子。」她喃喃抱怨。
「你去哪了?」文驥不死心的追問。
一整個早上他都快把電話線打得燒斷了,仍然找不到姑娘她的蹤影,要不是他還有會要開,他早殺到她家去了。
「去逛街啦。」她隨口漫應。
「小若!」他警告的意味濃厚。
「還去看了一場野台戲。」
「小若!」火藥味明顯可見。
「是真的啦!我是去買東西嘛!因為我們的默契已經培養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才出去放鬆一下的呀!」她才沒笨到招出她去找方文駒的事咧,她又不是皮在癢。一旦告訴他,一定又會「牽拖」出更多的麻煩,而她最怕麻煩了。既然他們互不相識,那她講了也是白講。
柳文驥在另一端歎息。
「誰說我們的默契夠了?還差得遠呢!」他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呢呢噥噥的,好聽極了。
「那你想怎樣?我覺得很夠了呀。哎呀,反正只是冒充的,何必太認真?」她不甚在意的說。
文驥卻聽得非常不是滋味。
「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他自齒縫間迸出話來。
「為什麼?」
「不准就不准!」
「喂,你這人很奇怪,我明明就是冒充的嘛!」她不畏惡勢力的反駁。
「好,那我就讓你變成『真的』!我晚一點會過去,你最好給我乖乖地待在家裡,聽見沒?」聽到她回答後,他才滿意的掛上電話。
若憐神思恍惚的放好話筒。他是什麼意思?他要把她變成「真的」?
她居然不敢深究這個問題的答案……
柳文驥沒料到他抵達時會碰到若憐在洗澡。
他剛進門時以為她又跑出去了,正想發脾氣時,才聽到由浴室隱約傳來她洗澡的聲響。
他是很想進去啦!不過,體內的君子細胞卻不容許他「趁人之危」——要嘛也得若憐心甘情願才行,那樣比較有意義,也比較富有挑戰性。
因此他只好「活該」的坐在沙發上等她了。
若憐一走出房間,卓然看到柳文驥悠閒的坐在她家,害她差一點沒形象的尖叫。
「你∼∼你嚇死我了!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她的頭上甚至還包著毛巾。
他幾乎是垂延的瞪住只穿了一件寬大TSHIRT的若憐,這樣的她實在誘人得可以。
柳文驥想也沒想,迅速起身跨向她。
「喂!我在問你話也,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她不耐的扯下毛巾露出一頭濕髮,對於文驥的接近絲毫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他的雙手如願以償的摟住她的細腰,鼻子湊近她的耳後,嗅聞她沐浴後的馨香。
「喂∼∼」她開始不太自在了。
「如果你能叫我文驥,我就回答你的問題。」火熱的唇齒開始在她的頸肩處耀吮。
一股熟悉的火熱感迅即竄遍她的全身,她的大腦開始都讀不清,只知道這個霸氣十足的男人在挑逗她。
他的唇漸漸移近她的臉,最後終於印上他渴望已久的目標,狂熱的吮吻越來越深切……
老天,這種激情的感覺太罪惡了!
文驥的手不規矩的撫上她胸前的柔軟,情願就此眷戀不去。
他想死了把她拖上床,可是,他的理智偏偏一直跟他作對,所以,他只好很不甘願的由狂野的深吻轉為細密的輕啄。
若憐嬌懶無力的靠畏在他的胸懷。
當她想起自己對他的熱烈反應後,她簡直是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天!她跟一個蕩婦有什麼不同?她真希望就此消失不要見人。
「哪有人『擋箭牌』做得那麼徹底的?」
「你說什麼?」他聽不太清楚她悶悶的呢喃。
她稍稍抬起頭,仍不太敢看他的臉。「我說,這個『擋箭牌』的大位我還要坐多久?」
文驥聽清楚她的問題後,一張俊臉馬上繃得死緊。
「你就那麼想擺脫我?」他不高興的低頭瞪她。
她總是有辦法激怒他,讓他氣得蹦蹦跳。
「不是啦!既然我是『假的』,那咱們就不用在沒外人的時候扮親熱呀!」她振振有詞的說,沒發現他意接近爆炸階段。
她是真的怕那種強烈的契合感,以及心裡不合邏輯的悸動,她寧可保持距離。
「以後不准再提『擋箭牌』三個字了。」他在她上方低吼。
若憐伸手想推開他,卻徒然無功。
「喂,這是你自己說的也,現在你有出爾反爾,你究竟想怎樣?」她也跟他對上了,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她又用力的想推開他,差點因為反作用力而踉蹌跌到,要不是他堅定的抱住她,恐怕她早就屁股開花了。
柳文驥帶著些微的怒氣俯下頭,宣告似的再一次掠奪她嫣紅的唇瓣。
這一次的吻狂猛得令他險些暈死在他懷中,他甚至弄痛了她的唇。文驥一手挾住她的後腦,強迫若憐迎視他深沉堅毅的雙眼。
「現在,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的情人、我的戀人,從此名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