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班她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家,怕聶行風一個人在家會發生什麼事,雖她事先已經有打過電話回家跟他說要加班,且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麼事發生,但她就是擔心。
拚命地在心裡否認著,她不想承認其實她最擔心的是回到家發現他已離開,所迎接她的是空蕩蕩的房間。
哎!她真的無法瞭解自己究竟在想什麼,這種感覺,好難懂……
「啊!」走出電梯,柳妤柔就被窩坐在電梯門口邊的人給嚇得尖叫一聲,上面的燈壤了,且他又剛好坐在陰暗處,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臉。
可是……可是……他看起來好詭異、好可怕,該不會就是警察所說的那個匪徒吧?
「混帳女人,叫什麼叫?」那人原本低垂著頭,聽到柳妤柔的叫聲抬頭瞪了她一眼,即使是光線不佳,但
柳妤柔仍可以看得出他目露凶光,「對……對不起。」慌慌張張地道廠歉,她轉頭欲離開,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萬一被纏上就麻煩了。
「等一下。」那個拉著柳妤柔的手,眼中的凶光轉變成色慾,「沒想到你長得挺正點的嘛。」
「你……你想做什……麼?」恐懼地抖著聲音問完話,柳妤柔看見他那色慾盈然的眼睛,一陣陣冷意打從心底冒了起來,偏偏又掙不開他的手;只得暗暗祈禱著有人能剛好出來坐電梯或是倒垃圾。
「小美人,別那麼緊張嘛,我會很溫柔的。」他伸出狼爪往她臉上摸去,嘴角噙著的那抹淫笑噁心得柳妤柔差點當場吐出來。
「你不要碰我。」柳妤柔揮開他的手,嚇得哭出來,誰來……救救她?
「臭婊子,你少敬酒不吃吃罰酒。」耐心頓失,男子巴掌往柳妤柔臉上甩過去,「你還是給我乖乖的,省得多吃苦頭。」邊說著,邊拖著她往廁所走去。柳妤柔絕望地看著家門離自己愈來愈遠,忽然發了狂似地大喊,「行風,聶行風,救我,聶行風……」抱著僅存的一絲希望,她但願自己的聲音夠大才好。
遠時在家手忙腳亂一團糟的聶行風,突然被玻璃碎片割破了手,心一凜,怎麼回事?且他似乎聽見那個女人在外面叫救命。
他衝了出去,及時看見柳妤柔被拖人轉角的身影。
「放開她!」聶行風冷冷地出現,猶如鬼魅一般,一對利眸瞪著那個男人,不用多放殺氣就足以將人嚇得半死。
那個男人竟然敢用手抓著她,然後他再看到柳妤柔頰上的紅腫,該死,他要那男人死一百次來償還!
那男人差點被他天生的凜人氣質給嚇得腿軟,但還是趁強地死抓著柳妤柔,並拿出一把刀來抵住她的脖子,搞什麼,好歹他也是個搶銀行被通緝的搶匪那,哪能那麼容易就被嚇到。
「你……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我就殺了她。」他知道自己的聲音在抖,但面子還是要顧,不然傳出去他以後怎麼混啊?
聶行風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你敢你就動刀吧,除非你想成為『絕星』的下個目標。」他暗暗將一把小刀藏在手心中,準備對方不受威脅時好當武器。
其實他大可以一刀射出去宰了那男人的,犯不著祭出「絕星」的名號來那麼費事,但他不想讓柳妤柔看見如此血腥的一面。
「絕……絕星?」那男人手中的刀子差點被他自己給抖掉,「你是絕星。」
「當然不是,不過他可是我的好朋友,我這樣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聶行風的眼神更冷了,開始蒙上殺氣,看到柳妤柔眼底顫動的淚珠,他就克制不住地想立刻斃了那個人渣。
當然,他不想嚇到柳妤柔,所以這人渣的拘命可以多苟延殘喘一兩天。
「你……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怕你嗎?」那男人為自己壯膽似地揮舞著刀子,「我可以也把你給殺掉,這樣就沒人去叫絕星來殺我了。」
「喔?」聶行風笑了,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你殺不了我的,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才對。」
「你……你……」那男人猶疑了,沒錯,自己的確是殺不了他,光看他那篤定的樣子就可以知道是個練家子,自己犯不著為了個女人賠上自己的小命,「還……還給你。」那男人將柳妤柔推還給聶行風,便觀空從他身邊的空隙溜了,怕自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聶行風接住柳妤柔軟倒的身子,看著男人沒命逃去的背影,發誓自己絕饒不了他,並決定讓那男人成為自己操槍以來第一個免費殺人的例子,哼!他該感到榮幸才是。
抱著身體不住顫抖的柳妤柔走回家裡,聶行風可以確信她絕對再無力氣多走一步路,然而,他左手臂上的傷口卻因此又裂開了,鮮血開始不斷滲出,染紅了繃帶。
直到已回到家裡坐在椅子中,柳妤柔還是沒從方纔的驚嚇中清醒過來,她緊摟聶行風的頸子不斷地啜泣著,「嗚……好可怕喔,我好怕、好伯……」
聶行風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著,「放心吧,有我在,沒人能對你怎麼樣的,別怕、別怕。」
「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柳妤柔淚眼迷濛地瞅著他尋求保護。
「我不會離開你的,放心吧!」聶行風用生平以來最溫柔的語調說著,卻克制不住心底直冒起的熊熊火焰。
該死的!他簡直無法想像在自己出現之前,她都是一個人住在這麼危險的公寓之中,如果不是他剛好在這裡的話,那後果……他打了個哆嗦,不敢去想。
哭了好一陣子,柳妤柔總算是慢慢清醒過來,而才剛清醒過來,她就看見聶行風手上觸目驚心的血紅繃帶,「啊!你的傷口又裂開了。」她驚慌地扯住聶行風的手臂。
聶行風安撫著她,「這不礙事的,倒是你,有沒有怎樣?」他輕輕撫著她腫起來的臉頰。
柳妤柔朝他搖搖頭,才想跟他說不礙事時,卻教她看見廚房裡不住外冒的黑煙,「那是什麼?」她大聲尖叫著。
「啊!我的湯……」聶行風大叫一聲,連忙跑往廚房去,毀了,全毀了。
湯?柳妤柔懷疑地蹙起眉,也跟著到廚房去「查看災情」。
嗯,還好,還不算太慘重,只不過是湯煮過頭了,溢出來淋到瓦斯爐引起的焦味罷了,「這是怎麼回事?」柳妤柔強迫自己以平常的音調問道,而且強迫自己不准笑、不准笑。
「我是聽你打電話回來說要加班,所以打算熬一鍋湯給你喝的,誰知道……」他聳聳肩,表示後續發展全在她眼前了。
「喔?」柳妤柔眼裡儘是笑意盈然。
「我可跟你說喔,我的廚藝也是不賴的,只不過是事出突然才會變成這個樣子。」聶行風為自己辯解著。
本來就是,要不是剛被那麼一攪和,他一鍋色香味俱全的湯早起鍋了。
「我知道、我知道。」憋著笑,柳妤柔本來想給足地面子的,但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乾脆放聲大笑。
哈……他那個樣子好可愛喔,壓根就看不出來是先前那個冷冰冰的人。
聶行風也無奈地跟著在唇邊漾起淺笑,她現在這樣根本就不像是方才受過驚嚇的人嘛,不過這樣也好,那種陰影還是早早忘掉的好。
「現在已經這樣了,你說,晚餐要怎麼辦才好,」聶行風攤攤手,無可奈何地說。
柳妤柔朝他勾起了溫柔的甜笑,「沒關係,看我的,等一會就有香噴噴的菜上桌了,你先出去等吧!」說著,就要推聶行風出去。
「你行嗎?」聶行風故意懷疑地看著她,「要不我們乾脆出去吃算了。」
「行啦、行啦,」她一個勁地把聶行風推出廚房,「你到外面去看看電視,待會就可以吃飯了。」
聶行風乖乖地聽話出去了,心裡蕩著溫馨,想想,其實這樣的生活也不賴。
「換藥了。」吃過晚舨後,柳妤柔拿出藥和繃帶,對正拿顆蘋果在啃的聶行風說,想到他那副偉岸的胸膛,她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呀,柳妤柔,你在想些什麼鬼東西呀,人家受傷了,你還在想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有沒有些同情心和羞恥心啊?
甩甩頭,她要自己把那些個畫面給甩出腦海,反正待會就可以看到了……什度跟什麼;柳妤柔,你振作點吧,不要像個色女似的……
聶行風饒富興味地看著她那忽紅忽白的臉蛋,如果他再不出聲的話,他還其怕她那纖鈿的頸子被她自己給搖斷,「不是要幫我換藥嗎?」
「啊……喔,對。」如大夢初醒般,柳妤柔棒著繃帶和藥坐到他身邊去,「脫掉衣服。」
她先拆掉他手上那已遭鮮血染紅的繃帶,重新上藥,然後再包好它。
接著深呼吸了一口氣,盯著他的背看了好半晌,才動手拆繃帶,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赫然又出現在她面前,她閉了閉眼睛又張開,雖然先前已經看過了,但現在再看,還是不免嚇人。
「我想洗澡。」她的藥才剛要上到傷口上時,冷不防由聶行風口裡吐出這句話。
說得也是,上了藥再洗澡是有些麻煩,柳妤柔把藥放下,指著浴室對他說:「浴室在那邊,等你洗出來我再幫你上藥。」
等了好一陣子,卻見聶行風還坐在那邊,沒有該有的行動,柳妤柔狐疑地看著他,「不是要洗澡嗎?怎麼還不去,難不成要我幫你洗?」
聶行風還是坐著不動,顯然是對她的話表示認同,他抬高自己的左手讓她看,「我自己沒辦法洗。」
柳妤柔傻了眼,臉轟地漲紅,由耳根開始蔓延至整個臉和脖子,手一鬆,那瓶藥差點就掉下來,還好是聶行風眼明手快地接住了。
「你……你不會是說……真的吧?」結結巴巴地問完,柳妤柔希望他是在開玩笑。
「天氣很熱,身上黏黏的根難受。」聶行風無奈地看著臉堪稱「扭曲」的柳妤柔,他也不想啊,他又不是暴露狂,喜歡在女孩子面前裸體,可是真的很難受,他可是個愛乾淨的新好男人,連冬天都每天洗澡的那,現在卻搞得不能自己洗,當然,這筆帳又要算在東石頭上。
「可……可是……」慌亂地絞著手指,柳妤柔不知如何是好。
叫她幫男人洗澡?她可不確定自己能勝任這個任務,她怕自己會窘得昏死過去。
「算了,我自己洗。」聶行風自沙發上起身,走向浴室。
他也不想強人所難,畢竟人家還是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更何況,他可是聶行風,哪能輕易就被這種小傷給打倒,且他也不能被一時的溫柔所迷惑,冷血、無情才是他該有的生存方式。
他,聶行風——絕星,不該、不需,也不能擁有愛,有了愛,殺手生涯就完了。
猶豫地呆坐在椅子上,「要」與「不要」的聲音在柳妤柔的腦子里拉鋸了三分鐘之久,最後,她還是起身朝浴室走去。
哎!說她心軟也好,爛好人也罷,反正她就是見不得人家受苦,他的傷口要是碰到水不潰爛才怪,她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他傷上加傷。
正在放水的聶行風看見站在門口漲紅臉的柳妤柔,不禁挑起眉詢問地看著她。
「我……我幫你擦背,可……可是下半身你得自己洗才行。」以細若蚊鈉的聲音說完,柳妤柔慶幸自己發抖的雙腳還站得住。
而且,只是擦背而已,反正也是她次每換藥必看的部位,所以沒關係、沒關係,她要自己別小題大作了。
可是往下看時,她卻險些岔了氣,他……他……他長褲已經脫掉了,天啊!
「我不想讓你後悔。」聶行風好笑地看著她,他在猜,她臉紅的範圍大概已經遍及全身了吧。
「我不會後悔的,反正也是每天都要看的……」柳妤柔一頓,差點當場被自己的話給嚇暈,天,這是什麼對話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在說那檔事呢。
「說得也是。」聶行風煞有其事地附和著朝她點點頭。
喔,他竟然還附和她?
不管了,拿起毛巾轉干了水,柳妤柔避開傷口,輕柔地替聶行風擦著背,然後極力命令自己的眼睛不准往下瞄,非禮勿視哪,雖然人家都不介意讓她看了,可是她總得保持一點淑女的矜持吧!
聶行風安靜地背對著她,感受她在自己背上地輕柔撫觸,避無可避,原本無情的心悄悄崩塌了一小塊,進駐了一股名為「愛情」的熱流……
由高約四十樓的頂褸落地窗看出去,可以看盡台北市的喧囂,佔地一百多坪的辦公室內,氣派的擺設金碧輝煌,與其說是來辦公,不如說是來享樂的。
東田集團的總裁束石和,此時正坐在他那張大辦公桌後面,怒目相向地瞪著站在他面前,恭敬地低垂著頭的十數個人,這些人原本是他養來怕有人找公司麻煩時用的,沒想到現在卻被他用在殺人上。
「說,為什麼會失敗?」他緩緩地開口,將蓬勃的怒氣隱含在慢條斯理的問話中。
真要說起來,他要開創如此雄厚的事業王國並非僥倖,他自然有他自己的一番魄力在,也因此,他不怒而威的眼神硬是盯得那十數個人不敢抬頭。
「因……因為……」身為頭頭,為首的那個人只得硬著頭皮開口。
「因為什麼?」東石和瞪向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讓你們十幾個人個個拿著開山刀,卻連一個人也擺不平,說!」
那個該死的聶行風,竟然如此不識好歹地退回他的訂金,當真以為除了聶行風,他就沒有別的保鏢好請了嗎?哼,他倒要看看,聶行風保得了別人,可不可以保得住自己。
「對……對不起……」頭頭已經嚇得冷汗頻頻冒出了,「這次都是我們太大意,請原諒。」除了這個,他不知有什麼好說的,連十幾個人圍著都可以讓聶行風給跑掉,他又有什麼好辯解的呢?
「哼!一群飯桶。」
「可是,老闆你放心,」有個不怕死的手下開口。「雖然我們沒幹掉他的人,可是已經綁架他的車了。」
頭頭在前面一直以眼往不意他不要說,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伴隨一聲慘叫,一個煙灰缸已經砸上那個手下的頭。
真是呆子、呆子、呆子,這麼蠢的話也敢說出。嫌命太長也不要那麼想不開。
「你白癡啊?」東石和破口大罵,「人都沒有綁回來,你綁車做什麼?你以為他沒錢再買一輛,所以會乖乖用人來贖車是不是?」他簡直快被這群飯桶氣壞了,他東石和有得是錢,竟然還得出去綁人家的車,說出去不就笑掉人家的大牙。
「我說錯了嗎?」那手下搔搔頭,一臉無辜相。
「你惦惦啦!」頭頭回頭瞪那手下一眼,有懊惱,像他這麼英明的頭頭,怎麼會教出這麼白癡的手下?真是受不了。
「算了、算了,」東石和也無力再發飆了,「你們先出去吧,再找機會下手,反正一定要給我宰了聶行風。」他眼中露出陰狠竟然敢違抗他,聶行風要為此舉付出代價。
「是。」那群手下們如獲大赦般地退出去,要不是這裡薪水動人,他們才不要再待在這裡找氣受呢,更談不上去殺人了。
打開電腦,東石和依著托人查來的網址與密碼進了聶行風的聯絡站台,對於電腦不是頗行的他,倒也著實費了一番工夫,不過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還是讓他給進去了。
要不是耳聞有人要聘「絕星」殺他,他也用不著去找聶行風,然後受這種窩囊氣,很好,這下子他倒要看看是誰要殺他,然後他再出雙倍價錢要絕星去宰了他。
想跟他作對,下輩子吧!
「老姊。」方若琮伸手在方若決眼前揮了揮,要她將注意力分給他一些。
「幹麼啦。」一把推開方若琮那只擾人的手,方若決老大不爽地叫道,竟敢阻擋她看帥哥,有罪。
方若琮不怕死地乾脆整個人檔到她面前去,讓段昂的酷臉變為他自己的陽光笑臉,「老姊,你親愛的弟弟在呼喚你喲!」
「啪!」一個熱騰騰的大鍋貼賞在方若琮的臉上,方若決眼中射出萬丈殺人怒氣地光芒瞪著他,「你欠扁是不是?」
方若琮無辜地撫著自己受創的俊臉,喃喃自語地說:「每次都打了才在說。」哎!這種苦差事,下次還是少接的好,他委屈地拋了個白眼給安逸的坐在不遠處,正在接受PUB內眾家女性朋友傾慕眼光的段昂。
「還不說你到底有什麼事是不是?」揮舞著拳頭在方若琮面前揚了揚,方若決惡聲惡氣地說道,所有的淑女風範全給她丟到背後去了。
「也沒有什麼事啦……」然後他看見老姊殺人的目光才慌忙改口,「有事、有事,我是想問問你最近為什麼都沒看到柔姊?」
「我怎麼知道,大概工作忙吧。」說著,方若決還把握時間地調了一杯酒遞給方若琮,「哪,這杯酒端去給段昂。」
被派來問問題的方若琮登時傻在那裡,然後忘了自己的任務,開始對方若決不平的指控,「老姊,有時我發現你實在是很偏心耶。」對他這個親弟弟,就沒見她這麼好過,還特地調酒給段昂喝咧。
哎!想想,或許他真投錯胎了,如果他不是她弟弟的話,或許她就不會一視「不」同仁得那麼徹底了,她那根本不叫偏心,而是現實!當然,這番話他可得穩穩地藏在心裡,否則就是皮在癢啦。
「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你少廢話,快端去啦。」方若決對他地指責毫不以為然,誰教他要當她弟弟呢,莫怪乎不能得到她的青睞,就認命點吧。
「可是我話還沒問完那。」方若琮死賴著不想走,任務沒完成,回去又要被昂轟,他又不是犯賤,弄得兩面不是人。
「你到底要問什麼啦?」不耐煩地吼完方若琮,方若決又拿起酒杯勤奮地擦著,然後眼睛又粘到一身酷勁的段昂身上去了。
「柔姊什麼時候才會再來店裡?」方若琮打算速決地完成任務,然後遠離正在思春中的女人,以後打死也不會再接受這種拜託了。
「你幹麼一直問小柔的事啊?」方若決好不容易總算肯正眼瞧他了,懷疑地看著他,「難不成你對小柔……」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方若琮忙不迭地否認著,就怕他老姊亂點鴛鴦譜,那他會被昂給剁了。
看他那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方若決相信自己歸納出的結果是對的,「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你老姊一定會幫你的。」她挺有義氣地重重拍了方若琮的背,表示她也可以是個愛護弟弟的好姊姊。
「真的不是啦。」方若琮朝她惶恐地猛揮動著雙手,老姊那副樣子看起來真可怕,她什麼時候那麼好心了,「老姊,你可不要亂來。」
「我懂、我懂,」方若決欣慰地拍著他的肩膀,「老爸、老媽要是看到他們的兒子總算是開竅,想要定下來了,也一定會倍感安慰的。」
想他這個弟弟,打國小開始就是眾家女生追逐的對象,到了大學時更是氾濫、嚴重,幾乎每天三餐都有人自願料理,家裡壓根就不用擔心他會吃不飽,被女生寵壞了的地,根本就不想交女朋友,他的說法是——反正有那麼多女生疼他,當然是比只被一個人疼來得幸福啦,他就不要破壞這份幸福了。
見方若決壓根沒將他的話給聽進去,自顧自地在計劃著怎樣去湊合他們,方若琮眼看事情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衝動地便脫口而出,「老姊,真的不是我啦,要追柔姊的那個人是昂。」
「喔,那也不錯……」方若決點點頭,才剛要贊同時,卻忽然發現不對勁,她愣了一下,然後眼睛慢慢地睜大瞪向他,「等等,你剛剛說什麼?要追小柔的人是誰?」
方若琮吞了吞口水,看他老姊那副好像要砍人的樣子,端著那杯她說要給段昂的酒悄悄退了幾步遠,才小心冀冀地說:「是昂。」他不知道一個女人失戀時可以恐怖到什麼程度,而他也不打算領教,離遠一點,他生命安全才有保障。
「是他……」方若決失神了好一會,回過神來發現方若琮正以不著痕跡的方式漸行漸遠,她好笑地睨著他,「你幹什麼,怕你老姊我吃了你啊?」
「不是……」方若琮乾笑地否認著,腳下卻也不敢休息,依然執意往「安全地帶」而去。
「不是,休幹麼愈走愈遠?」
啊,被發現了,方若琮定在那裡,然後才慢慢地踱回去,「老姊,你聽我說,世界上不是只有昂一個男人,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他嘗試著以老掉牙的台詞安慰她。
「廢話,我當然知道,還用得著你來提醒我。」她瞪了方若琮一眼,然後迷戀的眼神轉向貝斯手阿勳,「你看阿勳,簡直是帥呆了。」
喔,他那頭及肩的長髮,酷似布萊德彼特的Face,真是帥到讓她心臟麻痺,怎麼她以前從來就沒發現呢,段昂算什麼啊?
看著馬上轉移目標的方若決,方若棕不禁啞然失笑,看來是他多慮了,「那你會不會幫昂?」
怎麼,當她方若決那麼小氣啊?「會啦、會啦,我一定會幫他們製造機會的,你儘管放心好了。」她爽快地點頭。
方若琮放心地端著酒轉過身,「那沒事了,我幫你把酒端去給昂。」
「等一下、等一下,」方若決叫住他,「你應該端去給阿勳才對。」她指著阿勳的所在地。
轉得可真快,方若琮無奈地轉變方向,往阿勳坐的那一桌而去,阿勳正不知和鍵盤手Ban在聊什麼,笑得很開心,「是是是,我這就替你端過去。」
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方若決拿起電話,準備追緝逃友。
咦?不通,沒關係,自己有得是時間,待會再打,反正那麼久沒見到小柔了,也得召小柔來當免費義工,讓她活動活動筋骨,免得生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