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前方射來一道刺眼光芒,慢慢照亮四周,也照出一條熟悉的人影……
懷念的感覺讓她興奮的驚呼出聲,向他飛奔而去。奇怪的是,不論她多努力的追,仍拉不近彼此的距離。
眼見咫尺之距竟成千里之遙,她急了,她慌了,口中不斷揚聲呼喊,腳下不停直追,卻依然無法縮短彼此的距離。
不!別走、別走,你不能走,你不能丟下小璃,你不能……
隨著眼前熟悉人影漸漸消失,不安頓時漲滿心胸。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殺了他、殺了他……」
殺、殺、殺,登時,不知名的殺意佔據了她整個心智,手中已握住一把不知從何而來的利刃,隨著寒光一閃,青光迸現,揚手揮動一刺,紅光迎面而來,那原來消失的身影竟不偏不倚的慘遭劍吻,眼見刀身一進一出,血如泉般湧出,噴得她滿身赤紅,腥味直撲鼻而來。
猛然一驚,尖銳驚呼已然脫口。
「啊……」
玉琉璃霍然驚醒,一身冷汗使她不住微微發顫。
「怎麼了,怎麼了?」圍在床邊之一的雲放天被這突來尖叫嚇了一跳。
「璃兒!」路世塵緊握著玉琉璃的手,俯視她的眼中滿是擔心。
眼前熟悉的臉龐,教玉琉璃胸中滋生數種莫名的感覺,是懷念、是熟悉、是歡喜、是陌生、是害怕、是……恨意!
恨意?!她怎會對他有恨意呢?他是她的世塵哥哥,是她最愛最愛的世塵哥哥,不該感到陌生與害怕的世塵哥哥啊!但,恨意卻又如狂濤巨浪般的迎面襲來。
不、不!
頓時,錐心刺痛,疼得她身子不住微微打顫,反握住他的手更因用力過度而青筋浮現,指節泛白。
「不是我愛說你,明知一早就要趕回洛陽還半夜大玩失蹤遊戲,可知你的貪玩讓路兄弟有多擔心?為了找你像只無頭蒼蠅似的亂闖亂撞,差點沒拆了整個城鎮,而你卻在那棟鬼屋裡睡得正香甜,你這是在搞什麼?」雲放天忍不住的叨念著。
「我……我……」
她在傲情山莊內?她為什麼會在傲情山莊呢?那晚她明明是剛沐浴完在房裡擦頭髮,然後、然後……她的頭好疼、好疼。
「璃兒,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瞧你臉色白的。」路世塵關心道。
「我……煙……好多、好多白……煙……」腦中忽隱忽現的畫面教她不住緊斂娥眉,求救似的眼神直揪著路世塵不放。「世塵哥哥,煙……有煙……它,它要吞蝕掉……要吞掉小璃啊!」激動的情緒讓玉琉璃的指甲無意識地戳進路世塵的掌。
濕熱的感覺沿著路世塵的手掌緩緩滑落,他不躲不避的任由疼痛蔓延,柔聲道:「什麼白煙,告訴世塵哥哥是什麼白煙?」
「煙……!不!我不要!」越漸清晰的恨意教玉琉璃害怕,急忙抱住路世塵,將自己埋在他的懷中。「別問我,別再問我!」
「小璃?」從未見過她如此的雲放天一臉愕然,道:「路兄弟,她……不會是中邪了吧!畢竟她睡在鬼屋裡一晚,會不會被髒東西給纏住了?」
「雲兄,正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怎麼連你也……」路世塵真真敗給他了。
「凡事寧可信其有,瞧她,才一晚不見便……這不是中邪是什麼!」雲放天也不想鬼話連篇啊!但,她的反常教人……不得不這麼想啊!
路世塵沒那閒情逸致與他討論這種事,他安撫懷中打顫的人兒,道:「不問,不問,璃兒別怕,煙飛走了,白煙消失了,不會再來了。」
「不再來了?!真的嗎?」玉琉璃仰起小臉問道。
「嗯,不會來了,消失了,通通消失了。」路世塵伸出手輕拂開她頰上汗濕的髮絲。
「血?世塵哥哥流……血了?」不經意瞥見他手中的傷口,玉琉璃驚呼道:「會痛嗎?」拉著他沁血的手,想也不想的便撕下衣袖來擦拭。
「別擔心,不疼的。」路世塵笑著安慰道。
「是嗎?」頓時,白衣染上一片赤紅,思緒也隨著這刺目的緋紅而越漸遙遠……喃喃道:「不疼嗎?它不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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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勾,點點繁星高掛天際。
路世塵劍眉雙鎖,遙望著遠方璀璨星空。表面上他顯得無比平靜,但內心卻不斷思索,尤其是她失蹤一夜的舉動與歸後反常的行為,及聽似無意義的言詞,在在令他感到事情不簡單。
說他自大也好,自信也罷。路世塵始終相信以兩人的關係,她絕對絕對不會做出未曾知會便逕自消失的事來,所以,她會去「傲情山莊」必定有其因由。
思及此,正想去拜託雲放天相助的同時——
「啊!」
又是尖叫!
混亂、害怕、不安、恐懼,在這聲尖叫中表露無遺。路世塵一個飛身,敏捷的身子已由窗外飛進。
屏風後,熱氣氤氳,將空氣染上一層朦朧;燭光下,浮著無數花瓣的浴桶內清楚得見一具撩人的纖美玉體正雙目緊閉,狀似沉睡。
那叫聲會是做夢而致嗎?
這……眼前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冰肌滑如凝脂,浸泡在水裡若隱若現的胴體更是惑人。
天……天啊!
回過神的路世塵正想悄悄退下,便見桶內人兒漸漸滑入水中,肩膀、下顎、鼻……他立即步上前去,伸手探進溫熱的水中,將那朵染上一層嫣紅的浴水芙蓉給攔腰抱起。
滑嫩的觸感教人心旌動搖,一頭原本盤起來烏黑長髮頓時披瀉而下,襯著雪白肌膚,更是分外撩人,讓人永生難忘,老……天爺!這究竟是怎生的折磨,路世塵為怕狂熾的慾念驚醒懷中人兒,忙不迭地拿起衣衫覆在那頻頻誘人沉淪的裸體上,舉步朝床鋪走去。
就在路世塵將她安置好,且拉上被子蓋上,準備離開之際,一雙纖細手臂已快了一步纏上他的頸項,讓他離不得。
「世塵哥哥,別走。」睜開醉人雙眸,玉琉璃緋紅著雙頰,做出最誘人的邀請。
「你……你醒著?」眼看她的身子隨著一雙玉臂抬起,那僅有的遮掩頓時往下滑落,一幅令人噴血的活色生香圖已然在眼前。
「別走!」
不可否認,這聲輕喚的確充滿惑語媚調,但對路世塵而言,卻深感陌生,儘管嬌顏如昔、玲瓏依舊,但她,似乎不是他所熟悉的人兒。尤其是眼波流轉時一閃而逝的冰冷更教路世塵無法將之置之腦後。
她……怎會出現那種眼神呢?
「你怎麼了?」明顯拉出的距離感教她疑惑道。
「你……讓我感到陌生。」
「陌生?」她淺淺一笑,仰首輕啄上他的唇瓣。「現在呢?」又是一吻。「可熟悉點了嗎?」再一吻。「我的世塵哥哥。」一記又一記的啄吻已化成唇舌交纏的深吻。
雖然心中充滿疑問,但在所愛女子的一再蠱惑後,理智漸失。直覺反應著小巧香舌的嬉戲捲動,大手也彷彿有其目標的一路滑過她剛沐浴過的滑潤肌膚。
情慾高漲的玉琉璃在忍不住的發出細聲嚶嚀的同時,腦海也傳來一陣尖銳刺痛,耳邊不時聽見有人在高喊著:「殺了他、殺了他!」
登時,莫名的殺意隨著耳邊的喊叫而越漸萌芽茁壯,直到她再也無法拒絕地伸手由床褥下抽出一把事先藏匿的匕首,隨著一個毫無預警的猛然突刺,刀身已有一半沒入路世塵的後背之中……
突來的一陣疼痛讓路世塵悶哼出聲,一臉無法置信的瞪大雙眸盯著神情略顯恍惚的玉琉璃,道:「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呢?!哦,她的頭、她的頭好疼;血,好多、好多的血!玉琉璃一驚,雙手順勢一推,將滿是鮮血的路世塵推下床,失聲直叫道:「殺了他、殺了他!不!不要、不行……要,殺了他、殺了他……」驟來的痛楚教玉琉璃抱著頭縮成一團。「痛,世塵哥哥,小璃好痛,小璃的頭好痛……」
究竟是誰將她害成這樣?路世塵咬牙強撐起身子站起。
「璃兒。」
熟悉的叫喚讓玉琉璃一陣安心,下意識的抬起頭。
「世塵哥哥。」
路世塵不顧自身的傷勢,拿起床頭的衣物幫她穿上,柔聲安撫道:「沒事了,璃兒。」
「沒事……哦,血……不!我的頭,殺了他……不,殺了他……」腦中狂亂的思緒讓玉琉璃幾近崩潰的奪出房門,漫無目的的往前狂奔……
「璃兒,璃兒!」帶著受傷的身子,路世塵也隨後追去。
沒人知道這場追逐究竟持續多久,只知暗黑穹蒼已漸漸被曙光替代。路世塵憑著堅強的意志力拖著沉重步伐跟著她一同登上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
「璃兒。」揚聲一呼,幾近力竭地半癱跪在地,而不足的血氣使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世塵哥哥。」玉琉璃返身走向他,將他慢慢扶起時,驀地眼神一直,伸手將還插在他背上的匕首使勁拔出,登時,鮮血由傷口迸射而出,不僅染紅了她一身白衣,也喚回了她飄離的神智。
「璃……兒!」路世塵腳下一陣顛簸,慘白著一張俊臉朝她伸手喚道。
眼前的一切教她不住失聲尖叫。
「不、不……」
老天!她做了什麼?她究竟做了什麼啊?手上血跡斑斑的匕首,她……她身上所沾染的竟是他的血,她所摯愛的人的血,好多好多的血啊!她不住直往後退去。
隨著玉琉璃的頻頻後退,殊不知自己已退到懸崖邊,腳下一個踩空,眼見身子已朝後墜去,腰間卻多了股往上提的力勁,在她安然無恙著地時,路世塵的身子如同斷了線的珠鏈直朝崖下墜去。
「世塵哥哥……」
玉琉璃驚呼出聲,在毫不猶豫地尾隨他跳落山崖時,那晚的回憶也全盤想起,還有那讓她頻頻失控的催眠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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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湖水自口鼻嗆進胸膛時,玉琉璃腦中所掛念的不是自身的生死,而是早她一步跌下山崖的路世塵是否平安。她忍著身上傳來的疼痛,一手緊抱著醒來時便在手上的浮木,一手不斷揮動著湖水使自己前進。
她得找到世塵哥哥。
不在乎冰冷的湖水凍僵了四肢,凍紫了唇,她仍繼續撥動著湖水,即使已經筋疲力竭,卻仍使盡全力的擺動手臂,找尋湖面上的每個角落。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肉身與神智似乎漸漸脫離……
她好冷……
她好困……
不!不行!除非死,不然絕不能放棄!
可是……
她真的好冷…….
真的好困……
「姑娘!」
不知道從哪傳來的低沉嗓音,喚回了她已變得遲鈍的知覺來,朦朧意識到身旁有人。
「世塵……哥哥……」她低聲喃喃著。
耳畔彷彿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她很想去回應,卻遲遲無法睜開眼或出聲,只能任由那迎面而來的一片黑暗來將她吞沒,再吞沒,不留一絲清醒的全數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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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琉璃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
「你終於醒了。」
低沉的聲音似乎在哪曾聽過,是……她在昏厥前所聽見的聲音!這表示她獲救了嗎?那世塵哥哥呢?思及此,倏地由床上躍起,而猛然的舉動也使身子傳來陣陣痛感,娥眉緊蹙,道:「世塵哥哥,我得去找世塵哥哥!」顧不得渾身的疼痛,跳下床,不由得雙腿一軟,所幸陌生男子眼明手快地接下她倒地的身軀,使她不至跌倒在地。
「如果你要找的人是與你一同落崖的男子,那你大可放心,他現在正在隔壁房內。」
世塵哥哥也獲救了,太好了,太好了!過了一會兒,玉琉璃緊捉住陌生男子的手臂,急道:「我要見他,帶我去見他。」
那是絕不死心的神情與語氣,男子自知勸不了她,便也很乾脆的扶起玉琉璃朝隔壁廂房走去。
「世塵哥哥!」
老天!瞧他蒼白的面孔,全身上下數不清的大大小小傷痕。映入眼中的這一幕激出玉琉璃眼眸的淚水。
「世塵哥哥!」
是她,居然是她親手將他給傷成這樣,這……教她如何去面對!該用何種表情去面對呢?微顫的柔荑輕撫過他臉上的瘀痕與擦傷,心痛得無以復加。
「雖說他身上傷痕纍纍,但除了背後的刀傷外,其餘的只是皮肉傷罷了,至於刀傷,在處理後已無性命之虞。他年輕力壯且內力修為也不錯,復原指日可待,姑娘大可寬心。」一旁的男子開口。
「寬心?!」玉琉璃反問似地喃喃自問道:「若你摯愛之人的致命傷是自己親手所致時,寬心的了嗎?」
「那請問姑娘是故意的?或是有心的嗎?」
「故意?有心?你怎能這麼問呢?我寧死也不願去傷害他呀!」但,事實上她卻做了,不論當時是否被操控,做過就做過啊!
「大夫曾告訴我,你的心脈混亂,體內殘留一種外族人常用來迷惑人心智的迷香。」
「這又如何呢?我親手將匕首插向他仍是事實啊!」
「在我將他從湖上撈起時,他昏死前的話中不是擔心自己的傷勢,而是緊張那隨他墜崖者的安危時,這可否減輕你的自責?」
身受重傷的他仍擔心著她的安危,這……
「世塵哥哥、世塵哥哥!這全是我的錯啊!」玉琉璃忍不住趴在他身上哭喊道。
「別這樣。他必定希望你能好好休養。」
「小璃所受的全是些皮肉傷,不打緊的。」拭去頰上的淚痕,仰首道:「倒是公子的救命之恩,在此深深謝過。若非您出手相救,我倆或許只能在陰間相會了。」
「相遇即是有緣,姑娘可別將這事擺在心上。」言畢,見她心思已全放在傷者身上,便不再多言,悄悄退出。
暗……
冷……
痛……
這……這兒究竟是哪裡?為什麼他動也動不了?而為什麼四肢百骸皆傳來萬針錐刺般的疼痛?甚至連腦中如遭萬獸踐踏般混沌?
他……他無法去思考這一切。因為那正是促使腦子傳來陣陣撕裂般痛楚的主因。
哦!不、不要!不要再來了!
那一陣陣敲打在心坎深處的慟人聲調,簡直是滲入他骨髓的錐心哀痛!
誰?!那究竟是誰?那聲間究竟是誰?這麼教人揪心…….
天!老天!這聲音又更加重了他腦袋的混亂。若有選擇,他不願去想,只希望能安安靜靜的等待痛楚的遠離;然而,事與願違,任他有再強的意願,仍離不過那聲調的步步攻掠。強忍著因想弄清一切而激起的疼痛……
漸漸,聲音化成一個朦朧的倩影,一個他所熟悉的倩影,他一輩子忘不掉的倩影……
璃!
她……她為什麼哭了?望著那張越趨清晰的淚顏,教他好生心疼啊!
別哭、別哭啊!
「全是我的錯!」
腦海中浮現的字句,快速牽引出一幕幕的景象。
刀光、血影……竟交織出令人膽顫心驚的畫面。他宛如旁觀者般,看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插入自己的身體;那一瞬間,他連一點痛也感覺不到,只覺得體內流出的鮮紅血液好熱,但它卻遠不及她流出的淚水來得滾燙。
別哭……他努力的想擠出抹笑容來告訴她,他不會有事。無奈,口乾唇燥,無法作聲,就連呻吟也只能迴盪在自己口中,此時,劇痛再度爬升,刺痛著他的身體
不!不行!不可以!他絕不能再讓痛楚來駕馭自己的神智,為了她,為了不再讓她傷心哭泣,不能讓痛楚再次奪走好不容易才有知覺的自己。
不、不能,他不能妥協!
他使出全力撐開那宛如千萬斤重的唇瓣。
我……我一定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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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琉璃輕啜了口半溫的湯藥含於嘴中,緩緩疊上路世塵略顯乾澀、蒼白的唇瓣上,將藥汁渡到他口中。
然而,眼見昔日為彼此帶來無限歡愉的唇瓣,如今不帶生氣的任由剛入口的藥汁由嘴角邊溢出,此情此景,怎不教她心如刀割!舉起衣袖,輕輕拭去那褐色液體。
頓時,脆弱淚水漸漸湧上眼眶,慢慢集結成如珍珠般大的水滴,沿著臉龐滑落,繼而滴落於棉被上,滲透、再滲透……
三天!整整三天的時光已流逝,為何不見他有清醒的跡象呢?那衛公子不也一再保證他已在恢復之中嗎?那為何至今還……還……難不成……難不成說他……
「不!不會的!不可能的!」
玉琉璃再也抑制不住地趴在路世塵身上放聲大哭。
「你不能丟下我,你說過絕不會再丟下小璃的啊!世塵哥哥……世塵哥哥……」
或許是她的悲傷直達天庭,感動了老天爺。一陣由低吟形成的呢喃斷斷續續地由路世塵口中發出。
「……璃……璃兒……」
這聲模糊的輕喚讓玉琉璃快速的抬起那埋於被褥上的淚顏來,語帶哽咽的急應道:
「世塵哥哥!」
「璃……為……什麼……」
為什麼?!
這問句讓玉琉璃身子頓時一僵,臉色瞬間慘白。
他……會是在問她為什麼狠心的一刀刺向他嗎?
「……別……哭!為……什麼哭呢?璃……兒,我……沒事,別……哭,好……好嗎?」
原……原來他……他……他是擔心她!縱使身受重傷,神智不清,他仍在關心她。這幾滴眼淚與他所受的苦相較起來,又算什麼呢?而他卻……
不!
事情不該就此了結,導致這事發生的主謀者不能讓他就此逍遙在外,這老天不懲罰他,她也饒不了他,他得為他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一定!
玉琉璃俯身,將唇深深印在路世塵那蒼白乾澀的唇瓣上,斬釘截鐵道:「他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世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