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萬籟俱寂、月如勾才回到客棧的一行人,正聽著歐陽飛虹娓娓道來一切原委。
「不知者無罪。歐陽姑娘又何需太過介意。」雲放天回道。
「哼,你雲大少心胸寬大不介意,不等於我們也不介意。」玉琉璃半嘲諷的接口。
歐陽飛虹不理會玉琉璃的諷刺,逕自開口道:「請師兄看在同門情誼上,別再為那放火燒山一事耿耿於懷,一切……實屬誤會一樁啊!」
「哈!好個誤會一樁,原來你們姓歐陽的都是以這句話在粉飾太平啊!放火當誤會,那殺人豈不成了玩笑?」玉琉璃嗤道。
「這是我們師兄妹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多加批判!」
「歐陽姑娘。」路世塵趕在玉琉璃開口前道:「對於燒山一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煩請你別再叫我師兄,我並未拜師,哪來與姑娘的同門之說?」路世塵暗自咬牙,那個刀疤老頭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可是,師兄,師父他……」
「還可是什麼,人家世塵哥哥都說沒你這個鼎鼎大名的歐陽師抹了,你又幹啥在那一頭熱的『師兄』長、『師兄』短的叫了不停呢?真想要個師兄,不妨先叫聲師嫂來聽聽,順耳的話,師嫂說不定還會為你促成師兄夢。」
「叫大嫂不更貼切嗎?別忘了你玉家已收下歐陽家的聘禮,聯姻已是鐵一般的事實哦!嫂子。」
「去你的聘禮,誰是你嫂子。」她不經意地瞥見路世塵震驚的一顫,玉琉璃連忙又道:「世塵哥哥,你別聽她胡說,小璃才不是她的嫂子呢?」
「一人之說可當是胡說,但悠悠眾口談論,可就離事實不遠了。當今武林,有誰不知正道之首的歐陽世家將與神算子玉沐風的千金聯姻呢?」
老……天!世塵哥哥放在桌下的雙拳已呈緊握發白的狀態了。
「正所謂三人成虎,聯姻一事當屬無稽之談。」
「女子名節事關重大,若是謠言謬傳,為何不見玉家出面澄清呢?」歐陽飛虹咄咄逼問道。
「謠言止於智者,我玉家無需為此浪費時間。」玉琉璃一口反駁道。
「是嗎?想不到玉家不只以神算之技揚名,就連隱忍的功夫也堪稱一絕。要是我就忍不住啦!」
「忍不住就別忍嘍!想去茅廁的話,樓下便有數間。」玉琉璃諷刺道。
為防止兩方人馬再度開戰,雲放天連忙開口。
「小璃,歐陽姑娘所言並非誇大,這趟鏢走來,多人談論聯姻一事,而且,當初詢間兩位長輩時,也不見他……否認,所以……」
「所以你為了泡妞,不惜犧牲掉我?!你有種,雲放天!」
該死的王八臭雞蛋,竟在這時落井下石。哦!她的世塵哥哥眉宇已漸攏成個「川」字形。
可惡,可惡!她早該對他說明,現在……由他人嘴中得知,易地而處,她早已發飆審問了,哪能像他這般鎮定冷靜。暴風雨前的寧靜才教人害怕。
「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絕無偏袒哪方的想法。」雲放天解釋道。
「去你的就事論……」
玉琉璃的咒罵尚未出籠,路世塵便已起身,淡然道:「你們慢慢聊,我有事先回房了。」
「世塵哥哥。」
喚不來路世塵回頭一瞥時,玉琉璃頓感委屈地紅著眼,哽咽道:「這下你可高興了,雲放天。還有姓歐陽的,就算是死!也別想我玉琉璃進你歐陽家門!」
丟下話,玉琉璃猛然起身,不理會被撞翻的凳子,轉身離去。
臘淚成泥,燭火在蕊心燒盡後化成裊裊白煙,隨風而逝;遠處升起的一輪火球將穹蒼染出片片醉人澄光,透過門窗,灑落房內。
一夜未眠的玉琉璃推開虛掩的房門,朝靠在窗下顯然未曾合眼的路世塵走去,伸長手臂,環抱著他,將臉蛋埋進他的頸項間,身體貼著他的背。
「世塵哥哥不信小璃所言?」
沉默了半晌,路世塵不答反問,道:「他是你離家行走江湖,不惜闖禍惹險的主因?」
玉琉璃在他的頸間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在這種的情況下得知一切?!」
「對不起!對不起!」微微的哽咽和著些許的鼻音。
路世塵心軟了,伸手輕撫著她緊埋在他頸窩的螓首。
「為什麼道歉?難道……」
「不、不!」玉琉璃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我從未答應這門親事,何來歉意之有。我的抱歉是因為沒早點告知於你啊!相信我,世塵哥哥。」
玉琉璃奪眶而出的淚水,由肌膚滲入路世塵的內心,灼疼了他。伸手緩緩將她拉至面前,輕捧嬌顏,俯身吻去她頰上滾滾而落的晶瑩淚珠,道:「不論事實真相如何,就算要我與全世界的人為敵,我也絕不放手,我放……不開你呀!」一夜的反覆思量,路世塵所能肯定的只有此事。
「世塵哥哥……」玉琉璃投入他的懷中,緊擁著他。
「倒是你,可忍受得了顛沛流離的生活?與成為千夫指的對象?」
玉琉璃沒有回答,只以行動表達自己內心的唯一歸屬。小手拉著他的衣襟,臉頰磨蹭著他稍嫌刺人的胡碴,嬌嫩檀口吮咬著路世塵的耳垂。
「你這……」突來的舉動加上她的主動,化成一股強烈慾望,吞噬掉他所有的冷靜自持。
「愛我,世塵哥哥……」
一句話決定了一切。路世塵的唇迫不及待地堵住了她微啟的檀口,似要吸吮出她一切愛意般輾轉糾纏。
玉琉璃順著想要更多的生理需求,主動送上香舌與之交纏。
一記深吻後,路世塵放開了她的唇,溫柔的拂開散在她頰上的髮絲,如小鳥般輕啄的吻不斷灑落在她潔白光滑的玉頸,不一會兒,已在她如白瓷般的肌膚上留下無數屬於他的印記。
在明顯地感覺到抵住小腹的亢奮,玉琉璃的熱情也變得更加奔騰,她……好熱……當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衫,掌心不斷磨擦著已然挺立的蓓蕾時,吟哦聲隨口洩出。
不知不覺間,她已平躺在床上,無助的在他身下嚶嚀,任他的唇舌飢渴地吸吮著玉琉璃的甘香甜蜜。一陣突來的快感教她不自覺地掐緊他的肩膀。
「啊……」
玉琉璃微張一雙氤氳眼眸,癡癡凝望著他。
在曙光映照下,玉琉璃如同初生嬰兒般不著寸縷的雪白身軀就如同珍貴白瓷般誘人。纖美細緻的四肢、在狂暴熱吻後微微腫脹的唇瓣,披散在枕上的濃密黑髮,呈現淡紅的白嫩肌膚,在在勾起路世塵深沉的慾望,他掬起她的一撮頭髮,如儀式般恭敬一吻,一個挪身挺進,勃發的堅硬也已在她體內恣意的衝刺奔馳。
隨著她體內一陣強烈的顫抖收縮,進駐在她體內最深處的男性也噴射出愛液來灌溉了那塊孕育生命之處……
路世塵摟著她一起翻起身,將她安置在自己的胸膛上,大手輕撫她汗濕的背脊。
「你似乎不希望我當個正人君子。」還虧他一路諄諄訓誡,結果卻……唉……
「君子是在閨房外當的。」這哪像姑娘家會說的話呀!玉琉璃像只滿足的貓咪,發出愛嬌的誘人嗓音。
「你呀!」
「我聰明活潑又美麗!」她接得可順口了。
「瞧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一點也不擔心?」
「我只擔心世塵哥哥會因此生氣,不再理會小璃。」
「傻女。」路世塵無限憐愛地在她裸肩上印下一吻,正色道:「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你因此而與家人鬧翻,我又怎忍心看你痛苦?」孤兒出身的他,最瞭解親情的可貴。
聞言,玉琉璃不由得失笑出聲。
「這你就用不著擔心了,我爹娘是絕對絕對不會將我許給歐陽家的,所以我才敢說這是有心人的造謠。」
「既然如此,事關女兒名節,為何不見你家人出面?」
「想知道真相還不簡單,我們回洛陽問個明白。」語畢,一夜未眠的疲累與過度激烈的運動已使她呵欠連連,滿是倦意。
見狀,路世塵體貼的拉起棉被蓋至她肩膀,輕聲道:「洛陽是一定要去,但不必急在這時,你好好休息,咱們明天一早再動身。」
「嗯。」玉琉璃再也忍不住的閉上眼瞼,咕噥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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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璃,路兄弟。」晚膳時間,雲放天見兩人正在用餐,而且氣氛良好,立即上前獻慇勤一番。「對了,小璃你昨兒個不直嚷著要去看『傲情山莊』拆除?我們今天可起了一大早去拜訪衙門的朋友,幫你找了個視線良好的位子哦!」
「還去啊!?不敢鴃I」玉琉璃語氣酸得可擠出汁。「昨兒個不就才去湊個小熱鬧,老天就派了『蠱蠱』上我身。再去,只怕不死也剩半條命。」她揮了揮手。「算了,算了,倘若話題再與某姓氏有關,想不尖酸刻薄都難,不說了。」
「其實歐陽小姐人不錯,你就別再心存成見。」一個是從小疼到大的鄰家小丫頭,一個是一見傾心的女子,雲放天實在不願見兩人有任何齟齬產生。
「愛情是盲目的,就算她放個屁你也會說是香的。」玉琉璃放下手中筷子,胃口頓失。「去!害得人都吃不下去了。」
看出玉琉璃對路世塵說的話大多會聽從後,雲放天唯有向他使眼神求救了。
「雲兄過來跟你說這些,實屬好意,璃兒你別老將矛頭指向他。再說,歐陽姑娘昨日的語詞只是在闡述她所知的部分,何錯之有?」路世塵公正的開口。
「好。在我們尚未查明誰是誰非之前,昨日的事便就當沒發生過。但討厭就是討厭,別想要我拿笑臉去對她。」玉琉璃做出最後的讓步。
「我實在不懂,歐陽姑娘究竟招惹你什麼了?」雲放天不解。
「那請問你,向來是滋補聖品的冬蟲、雪蛤為何使你望之卻步呢?」
「怎麼拿人跟食物比?」雲放天就是搞不懂,為什麼有人喜歡吃蟲與蛤蟆的。
「有什麼不一樣?佛曰:萬物眾生皆平等。你雲放天可以毫無理由地看不起蟲類蛤蟆,我玉琉璃為啥不能憑第一印象去討厭一個人呢?」
「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雲放天轉而尋求靠山。「你說是不?路兄弟。」
原本只是打算看好戲的路世塵輕啜口茶,難得幽默道:「雲兄沒聽過『強詞奪理是女人的權利』,『吃定男人是女人的本事』嗎?」
「的確,的確!路兄弟果真一針見血啊!」
「咦?不來了,不來了!」玉琉璃不依地嬌嗔道:「幸虧我們明天一早就要上路了,不然,小璃還真擔心世塵哥哥會被人給帶壞呢?」語畢,睨了雲放天一眼。
「怎麼又是我的事?」雲放天大喊無辜。
「當然。」玉琉璃毫不考慮的丟下答案。
「你……算啦,算啦!誰叫你是『女人』。」有權利與本事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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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傳來的麻酥,教程翠由沉睡中悠然轉醒,發現身上的被褥已掀開,衣衫敞盡,肚兜落地,一雙熟悉的大掌四處游移,不禁愕然叫道:「爺,真的是你……啊……」銷魂蝕骨的快感教她克制不住,瘋也似的嬌吟著。
「記住,只要照我所吩咐的去做,你想要多快樂,我就讓你多快樂,知道嗎?」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慾望撞進她最深處。
「知……小翠知道……」興奮的快感一波波侵襲著她,似要讓人瀕臨死亡的邊緣。
得到保證後,他趁機托高了她的翹臀,將自己穿刺得更深入,讓兩人結合得更緊密……
接著,一連快速抽搐,釋放了他體內的慾望,程翠軟軟的癱躺在床,獨自品味著激情後,受傷的肋骨所傳來的陣陣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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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陣風吹起,吹拂著玉琉璃那剛沐浴後微帶水氣的髮絲。
「這個世塵哥哥也真是的,明兒個一大早就要走了,還不早點休息。離開就離開了,何必浪費口水去向那些不太認識的外人做報告呢?」多餘。玉琉璃忍不住抱怨著。
過了一會兒,又不住念道:「肯定是那個歐陽女,老喜歡黏著我世塵哥哥叫『師兄』,才會拖得這麼久。」這個可能性讓她決定直搗黃龍,救出心愛的世塵哥哥。
正當她要伸手去開門時,未上栓的門板快了她一步向兩側敞開。
「是你?」那個與歐陽女同掛的女人。「我記得你只傷了根肋骨,還沒嚴重到連東西南北也分不清吧?姓歐陽的住在離這兒最遠的那一頭。」
「我是來找你的。」好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胚,難怪他……程翠不禁既妒又羨。
「找我?你沒說錯吧!」
「救命恩人豈可亂認?」程翠將手中的瓷盅舉起,道:「玉姑娘可介意讓我進去坐會兒呢?」
這玉琉璃像尊門神似的杵在原地不動,主要是讓她知難而退,豈料,她卻……看在她受傷的份上,算了。
「進來坐吧!」玉琉璃的口氣不太友善,又道:「先說清楚,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道謝的話大可省略。」
「可是你明明……」
「我會治療你,是世塵哥哥開口說要救你,所以恩人這詞兒用不著冠在我身上。」
「無論如何,你治療我是事實。」
「是事實也好,不是也罷,你專程來找我該不會就只為了討論這個吧?」玉琉璃有點不耐煩了。她還趕著去找世塵哥哥呢!
「當然不是。」程翠嘴角微掀,絲毫不將她的逐客令放在眼裡。
玉琉璃討厭她的笑容,非常不喜歡,因為似乎帶著……不懷好意。
不懷好意?!嗟!憑她那斷根肋骨的身子?哈!玉琉璃啊玉琉璃,你真真想太多了,不是她不懷好意,而是自己壓根兒就討厭與歐陽女同一掛的任何「人」、「事」、「物」。
思及此,剛萌生的警覺頓時消失無蹤,道:「所以呢?」
只見程翠神秘兮兮的將盅蓋輕輕打開,一陣帶著清香的白煙裊裊升起。
「什麼東西啊?」玉琉璃好奇的往前一傾,香氣順勢竄進口鼻,身子也隨之一陣舒暢。
「好聞嗎?」
「好……奇怪。」舒暢過後,眼前越漸模糊的景像使玉琉璃不住地甩動螓首,試圖保持清醒。「我……的頭……這……西域迷……香。」後知後覺的下場是換來全身癱軟無力。
「可惜你知道的太慢了。」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一陣沒來由的興奮貫穿了程翠四肢百骸。
「你……為……什麼?」玉琉璃拚命與藥力苦鬥著,恩將仇報也不外如此,是歐陽女的指使嗎?
「你真想知道為什麼?」程翠一陣訕笑,隨後在她耳邊道出一個名字。
他……是他……竟然是他!玉琉璃美目圓瞪,一臉不可置信,失聲叫道:
「不!」
「我也希望答案是『不』,但事與願違!」程翠咬牙道,妒火燒得她肋骨傳來一陣抽痛。
「你……」想撕爛她一張虛偽面具的慾望如火燎原。「……可惡!」無奈,千斤般重的手,方才抬起便又無力的落下。
漸漸,玉琉璃模糊的視線中只見一扭曲的影像由遠至近,教人起雞皮疙瘩的觸碰不斷流連在她幾乎麻痺的頰上,無法閃躲的下場,只能任由他放肆著。
不,她不能昏,她絕對不能昏的……
「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在墜入無邊黑暗時,玉琉璃隱約聽見耳邊傳來一陣蔑笑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