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沁從夢中驚醒,她坐直身子,臉龐、鬢邊全是淚水。
夏隨風被她的囈語與尖叫聲給震住,正在扔柴火的他抬起臉所看見的就是她淚流滿面、傷心欲絕的模樣。
他輕吐口氣,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了?
不是告訴過她,她喜歡的男人不一定會死,她為什麼還是聽不懂?
「喂,你是不是有了體力就只知道哭?」他拔高嗓音說道。
梅沁抹去淚水,扁著嘴看他,這男人就這麼沒有氣度嗎?一開口就只會對她冷嘲熱諷。
「你真的很無情。」老是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
「真無情的話,就不會陪你走這一趟。」他用下巴點點她身邊的東西,「還有一顆藥丸,快吃下去,這樣才能好得徹底些。」
「我已經好多了。」那藥丸的怪味道到現在還殘留在口中。
「不吃是不是?那我回去了。」夏隨風隨即站起,他可沒興趣再照顧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你又威脅我?!」咬咬纖薄的柔唇,她暗自嘟囔道,最後還是將藥泥丸子給吞了。因為她告訴自己,她一定要趕快好起來,一定要。
「我可沒有威脅人的意思,只是我有我的做法,還有你的拗脾氣最好改一下。」他坐下來,雙手枕在腦後,又閉上眼。
「別睡了,我們快趕路吧!」雖然燒已退,但是梅沁仍感到渾身沉重無力,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延誤救人的時間。
「你不要再逞強,好好再睡一會兒,天就快黑了,乾脆就在這兒待到明早再走吧!」
太陽漸漸西下,氣溫也開始下降了,夏隨風早早將剛剛拾來的柴枝生起火以取暖。
「什麼?我們兩個要在這裡過夜?」她很吃驚。
「怎麼?怕我吃了你?」他扯開一絲笑痕。
梅沁不安的垂下臉,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度過這個夜晚。
「能不能……能不能去附近民家打擾一晚?」睡在這種地方,她怎麼想都覺得彆扭。
「附近民家?」他逸出笑,「你到附近走過嗎?」
「我是沒有,到底怎麼了?」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有民家也不見得願意收留我們,你還是認命的在這裡待一晚。你過來吧!這位置有牆擋風,不至於太冷。」他伸了個懶腰,看顧她一整天,他真的困了。
「怎麼會這樣呢?」老天還真不幫忙,「可是我睡了好久,睡不著了。」
「那就閉目養神吧!」說著,他便閉眼睡下,不再理會她。
眼看夏隨風就這麼合上雙眼,想必他看顧了她一天,當真累了。雖然她很不滿意他的態度,但是這陣子的同行,她發現他的個性就是如此,一張嘴從來不會說好聽話,但心地倒不錯。
像風般喜歡自由,卻因為她而被縛綁了,難怪會這麼氣她、討厭她,唉!
她摸摸自己的額頭和雙頰,似乎是退燒了,而她也有了飢餓感。
起身四處看看,她發現身邊完全沒有可以果腹的東西,一早從寺廟帶出來的乾糧在路上也吃完了,該怎麼辦呢?
她今早吃過早膳後,路上只吃了幾口乾糧就沒再吃過任何東西,難怪會餓了。
她呻吟地看看四周,除了融雪還是融雪呀!
漸漸地,她放棄了。回到石牆邊,她忍著飢餓,看著夏隨風一副熟睡的模樣,不禁想,這壞傢伙哪時候才會醒呀?
不一會兒,她嘴裡的壞傢伙終於醒了!
他坐起身子,伸了伸懶腰,才望向梅沁就見她正用一雙怨懟的眼睇著他。
「怎麼?你沒睡!」
「對。」她怎麼睡得著?
走近她身邊,夏隨風蹲在她身側。
「你想做什麼?」梅沁不自在地往後退了點。
「幫你檢查一下。」夏隨風沒好氣地說。
「你是大夫?」
「略懂皮毛。」他舅舅可是淮北的神醫,他十五歲離家後曾跟在他身邊習過一陣子醫術,後來發現自己對習武比較感興趣。
離開舅舅之後,他便四處拜師學藝,這一路只能用「坎坷」來形容。
聽他這麼說,梅沁伸出手,半信半疑地讓他為她把脈,「你沒騙我,真的懂一些醫術?」
「別說話。」夏隨風閉上眼仔細診著脈象,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已經好了大半,但仍要注意保暖,別再著涼了。」
「真的假的?」
「如果是假的,你現在就沒這麼好的體力了。」說完,他便起身走向另一邊。
「喂……夏隨風,你要去哪兒?不是要在這兒過夜嗎?」他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問題是她已經餓得走不動了。
明明餓得頭昏眼花,她仍強迫自己舉起雙腿跟上。
幸虧今晚月色明亮,否則她還真怕會跟丟。走了一段距離後,她看見他走到一處覆滿雪的山坳處,拿出藏在那兒的一條繩索拉了拉。
驚奇的是,另一頭像是有人回應般,繩索也抽動了兩下。接著他又沿著它走過去,梅沁才瞧見在繩索的另一頭繫著一隻竹籠,裡頭有一隻兔兒。
「兔子!」她睜大眼,「怎麼會有兔子?」
「這是雪兔,雪季才出來活動。」他抓了兔子,往另一個方向走。
「你要做什麼?」
「將它給宰了!」
「什麼?」梅沁捂著嘴兒,難以置信,「它不過是隻兔——」
「你想餓死嗎?」回頭睨她一眼,他便折返剛剛廢棄的石牆。
「原來你不是要離開?」害她跟著他走那麼遠,如今又要走回原地,天……光想她都累了。
可是吃兔子……為什麼要拿這麼殘忍的事考驗她?
「我只是來看看收穫,是你自己傻傻地跟著。」向來無牽無絆、天涯獨行的夏隨風,最受不了的就是身上多個擔子。
只是為什麼,他竟愈來愈習慣這個擔子?
「剛剛那是你設的陷阱嗎?」摸摸肚子,她實在是餓壞了,只好跟小兔說聲抱歉了。
「沒錯,知道你睡醒後會餓,我就先去設陷阱,哪知道你竟然沒睡。」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卻見她還怔怔地望著他手裡的兔子。
「把臉轉過去。」他沉聲道。
「為什麼?」
「你要看著我手中的刀子活生生刺進這隻兔子的肚子裡?」瞧她都快要哭了出來,還直盯著這隻兔子看。
「不……我不看。」她趕緊轉過身。
他撇嘴笑笑,抓著兔子利落地宰殺、去皮,處理好後用刀刃插著,直接放在火堆上烤。
「我可以轉過去了嗎?」梅沁有氣無力地說。
「可以。」發現她沒穿上毛氅,他起身將毛氅拿來為她披上。
感受到他的體貼,梅沁心窩微熱,偷偷瞄向他專注烤兔子的表情,不得不承認他其實挺善良的,好幾次他可以丟下她不管,可他卻沒有這麼做。
這麼說,她過去真的誤解他了嗎?
「這給你。」他將烤熟的兔肉遞給她。
「好香!」她拿在手上,吞了下口水。
夏隨風扯開笑容,「那就快吃吧!」
梅沁瞧了他一眼,轉過身咬了口,因為飢餓,她很快就吃完了。
「別吃這麼急,喝點水。」他將竹筒給她。
「謝謝。」她趕緊喝上一口。
他瞇起眸瞧著她,「知道嗎?像你現在這副乖巧的模樣才惹人憐愛。」
「什麼嘛!」噘起小嘴,梅沁忍不住碎念道:「才對你印象好一些,你就原形畢露。」
瞧她背著他直嘀咕著,夏隨風搖頭輕笑,又撕丁塊肉給她,「多吃點,身子才復原的快。」
梅沁偷偷笑了出來,開心地接過。
此刻夜深了,冷冽的風刺骨,頹傾的牆根本擋不住那寒氣。
但是眼前的火光,彷彿有道熱氣襲上了心頭,令她渾身暖烘烘地,使這一夜不再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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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舒暢呀!
踩在冬日長長的街道上,一道橘白光影從路的那頭直射過來,照得一片雪地亮晃晃的。
兩旁人家無不搬出被子趁午時曬在院子、大門邊,好去除那霉味。
梅沁笑望著在街上奔跑的孩子,他們一個個穿著厚厚的冬衣,邊跑邊搖晃身子,可愛極了。
「好久沒看見這麼舒服的陽光,瞧大伙好像更忙了。」身子頓覺暖和,活動力也就增加了。
「沒錯,如果氣候好一些,我們的腳程也可以加快,便可提早兩天到達蘭州。」夏隨風眼觀四方,發現愈近大城鎮,三教九流的複雜人物也就更多了。
「真的,我們可以提早到蘭州?」心想可以回家,趕緊找出江傑的下落,她的心情也輕鬆許多。
「只要你別再耽擱就行了。」
「什麼嘛!老說我。」梅沁扁著嘴兒。
「今晚就在這間客棧住一宿吧!」夏隨風停在一間客棧前,然後大步走進去。
梅沁隨後跟進,坐在他對面,好奇地問:「蘭路上客棧這麼多間,你為何選擇這家呢?」
「因為它生意比較差。」
「什麼?生意差!」她詫異不已,「為什麼要找生意差的店呢?」
「因為單純。」他挑起眉,逼近她的小臉問:「像你這種腦子少根筋的,只適合單純的環境。」
「為什麼又取笑我?」她鼓起腮,已忍耐到了極點。
「我可不是亂說。」他閒逸地看著她微噘的小臉。
「又來了!」梅沁不服氣地瞪他,「別太自以為是了,我會向你證明,就算單純也不會給你惹麻煩。」
「兩位客倌想吃點什麼?」小二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給我幾盤小菜,一罈酒。」夏隨風道。
「我還要饅頭。」梅沁趕緊補了一句。
「為什麼突然想吃饅頭?」
「因為剛剛聞到饅頭的味道,好香喔!」梅沁光想就已垂涎三尺,「恨不得趕緊嘗一口。」
「哈……這位女客倌說的沒錯,我們店裡的饅頭可說是遠近馳名哪!」店小二笑著道。
「真的?那我要兩盤。」梅沁立即道。
「啊!」小二一愣,像是還未遇過有哪個姑娘家一次就叫兩盤的。
「就來兩盤吧!」夏隨風勾起嘴角,猜想這丫頭是真的餓了。
「這是本店招待的酒,請先用,小菜馬上送來。」
小二退下後,梅沁忍不住喃喃念道:「他那是什麼表情呀?只不過叫了兩盤,我現在餓得都可以吃下三盤饅頭了。」
瞧她噘嘴抱怨的可愛模樣,夏隨風不禁看得失了神。
唉,看來他得關閉自己的心門,才能杜絕一直往他心口侵入的怪異感受。
「待會兒吃不夠再點吧!」他建議道。
「對了,咱們用錢要怎麼算?」每次用膳住宿都是花他的,雖然她不可能賴他帳,但總得先說個清楚。
「你想怎麼算?」他為自己斟上一杯酒。
「呃……你老說我會賴帳,可是從冽風莊出來至今都是花你的,要不要我分擔一些?」想必他一定會大喊贊成吧!
夏隨風將酒倒入喉中,瞥了她一眼,「你是哪根筋不對勁?」
「我哪有?」她轉開臉。
「還說沒有,之前只要提到銀子,你就會露出一副擔心被我搶的模樣,現在居然主動說要和我分擔?」他可沒窮到連盤纏都不夠。
「過去……過去是我對你不瞭解。」她噘著小嘴,「但你也不用這麼說我。」
「不必了,免得你日後在我師父面前碎嘴,這種罪名我可擔待不起。」這時小二正好將菜送上。
她本來還想頂他幾句,一聞到香噴噴的味道,到嘴的話便吞了回去,拿起筷子迅速夾了口熱騰騰的菜,又剝了軟綿綿的饅頭放進嘴裡……真的好好吃!梅沁頭一次有這種感動,幾乎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夏隨風突聞她吸鼻子的聲音,抬頭一瞧才知道她哭了!
「你又怎麼了?」真是奇怪的女人。
「因為太好吃了。」她抹去淚,笑著繼續剝饅頭。
瞧她愛哭又愛笑的模樣,他的眸影突轉深幽……發現她的俏皮與固執,竟微妙的在他心弦輕輕一撩!
懊惱自己居然出現這種感覺,夏隨風斂下眼,在喉頭發出一記悶哼。
「你怎麼不吃?」晶瑩大眼直瞅著他古怪的表情。
「看你吃就飽了。」瞧她那副樣子,活像餓了三輩子,他哪敢搶她的食物呀!
「你這是挖苦嗎?」她對他皺皺鼻子,又不以為意地吃了口饅頭。
「可見你還是有自知之明。」
「我是因為餓了才吃這麼多,平常我才不會這樣,瞧我一點也不長肉,你就該明白了。」
她說話的表情認真得幾近滑稽,看在他眼底,卻是愈來愈可愛!
雖然對她的觀感有點變了,但他嘴上一樣不肯放鬆。
「沒錯,的確不長肉,連該有肉的地方也少得可憐。」他嘖嘖兩聲,搖頭又歎氣。
梅沁張大眸子,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脯,腮幫子霍然泛紅,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羞愧。這壞傢伙的眼睛看到哪兒去了?過分!
「你最好顧好自己的眼睛,小心我遲早會將它挖出來。」她旋過身,有意避開他「邪惡」的目光。
夏隨風輕笑出聲,一副「給我看我還要考慮考慮」的表情。
「笑什麼?」他雖長得俊,笑容卻刺眼極了。
「因為你很好笑,現在我終於體會到你除了找麻煩的缺點外,也是有優點的。」他一派嬉皮笑臉。
「什麼優點?」
雖然清楚他那張嘴吐不出象牙,梅沁仍是忍不住問。
「你太天真,往往不經意的一個舉動都能逗得人心情愉快。」真要他說,夏隨風也不隱瞞。
「心情愉快?!」
見了他那魅惑又率性的笑容,梅沁的心口竟有一陣紊亂莫名的狂跳!她立即垂下臉說:「很抱歉,我見了你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他下以為意的撇撇嘴,「你對我是什麼感覺,我一點也不在意,不過既然目前你只能倚靠我去解救江傑,你是不是該對我好一點?」
「你……」提起江傑,她臉上的笑容便斂下。
「聽說柳霸天近來又買了不少女人進府,似乎是賺了一大筆銀子。」旁桌有人提到了柳霸天。
梅沁渾身繃緊,擰起一對秀眉看向他們。
「誰知道呢?他向來為非作歹,若說他又做了什麼壞事,一點也不奇怪。」另一人操著蘭州方言說道。
梅沁聽出來了,夏隨風還不及阻止,她已經站起問道:「請問你是來自蘭州嗎?」
「姑娘你是?」
「我是前朝丞……」
「她以前住過蘭州,所以對那兒特別感到親切。」夏隨風立即攔下話,並對梅沁皺皺眉,指責她太沒心眼。
「原來如此。」對方笑笑。
夏隨風走向他們,「能一塊兒坐嗎?我請兩位喝酒。」
「哦……沒問題,請坐。」有人請喝酒當然好。
他提著酒壺走過去,卻見梅沁也想跟來,立刻往她的腦袋一壓,將她按回椅子上,「我們男人說話,你別過來。」
「什麼嘛!」
她鎖緊眉心,就見夏隨風坐在他們對面,為他們各斟上一杯酒,「剛剛我聽見你們提及柳霸天,他好像在這一帶挺有名的?」
「有名?沒錯,是惡名,到處欺壓百姓,強擄良家婦女,讓人聞之喪膽呀!」他激動地說道。
「這種人你們還容忍?」
「有什麼辦法?這兒天高皇帝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也只能認命了。」他們說著,不禁重重一歎,「原本他只是居住在蘭州邊的小鎮上,可近來已經住進蘭州的貴玉鎮,我都不敢讓我女兒隨意在街上露臉呢!」
夏隨風瞇起眸,冷冷地問:「他真是這麼可惡?」
「對,而且愈來愈猖狂,簡直是目無王法。」他們看著夏隨風,「公子,你怎麼對他這麼有興趣?」
「因為……我有位朋友曾受到柳霸天壓迫,所以我想多知道一些他的底細。」
他望著兩人,「對了,你們可曾聽說他最近抓了什麼人?」
「如果說是女人,那是常有的事。」
「不,我是指男人。」
「男人?!」其中一人眉眼一揚,「對了,我聽說近來他身邊多個謀士,是不是抓來的我就不清楚了,也沒人看過。」
「謀士?!」夏隨風閉眼想了想,朝他們點點頭,「謝謝你們提供的消息,這壺酒就留給你們了。」
他回到位子上,梅沁立刻拉著他說:「你剛剛那是什麼表情?認為柳霸天身邊的謀士就是江傑?」
「丫頭,你愈來愈會察顏觀色了。」
「不可能,江傑是正人君子,怎麼可能助紂為虐呢?」她緊蹙起雙眉,「你不要沒本事救人就隨意冤枉好人。」
「哦,我在你心底只有這麼點價值?」他微揚下巴望著她,表情中有著強力隱忍的情緒。
「我……」見他臉色都變了,她也不知該怎麼說。
「好吧!你的男人最厲害,我只是個沒本事救他的人,那你就等著他自己救自己吧!」說完夏隨風便站了起來,付了帳後就直接離開客棧。
梅沁見狀臉色一變,拎起裙擺追過去,「別走,是我不對,我不該每次因為心急就對你胡言亂語、使性子。」
「你聽好,有些事不是一句道歉便可挽回。」他早就不想趟這渾水,這樣更好,他也可以回去交差。
「那你要我怎麼樣?」她扁著嘴,難過的哭了,「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是我太衝動,你不會知道我心底有多憂急,雖然我盡可能表現輕鬆,但我真的很慌亂……
真的很亂……」
夏隨風重重閉上眼,不知怎地,聽她這麼說,他的胸臆間竟升起一絲絲煩鬱。
「是呀!你很急,一個大姑娘居然會為一個男人跑到冽風莊求救,丟不丟臉哪?」
「隨便你怎麼想。」她的嗓音儘是鼻音。
深吐口氣,他回頭望著她那雙紅紅的眼睛,「你……真的這麼愛他?」
抿抿唇,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明心底的想法,只道:「從我離開蘭州之後,第一個認識的就是他,所以我無法形容自己對他的想法……」
見她淚流不止,夏隨風沒轍的走到她面前,「行了,不准哭,我不走就是了。」
「真的?」她傻氣地抹去淚水,跟著笑了出來。
雖然她常愛和他逗嘴,可是不能不承認的是,她愈來愈依賴他,甚至無法想像如果他真的離開,她該怎麼辦?
憑她自己是絕對救不了江傑。
「為什麼一定是我?江湖上見義勇為的俠客這麼多,憑你爹的勢力,要救一個人根本不是問題。」
她搖搖頭,「我下希望因為自己的事讓爹娘操心,他們……他們以為我離開蘭州是去找水蓮,還不知道我是為了救江傑……」
「你還真是個好女兒,好吧!看在這份上,我會盡力幫你調查他是生是死。」
夏隨風指著客棧,「我們進去吧!」
梅沁微笑地點點頭,與他一塊兒步進客棧,兩人決定今晚在這裡住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