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喜歡拿蘭州人與四川人做比較,若依地理環境而言,蘭州確實不如四川,氣候過於干冷,易生鼻病。但是這兒的居民天生豪爽好客、熱情又樸實,倒是令許多人來過後便不捨離開。
這也是為何程譽退休之後會選擇在這裡定居的原因。
「進去吧!」送梅沁到程府門外,夏隨風打算自個兒另找住處。
「跟我一起進去嘛!」梅沁怎會讓他離開。
「放心,我不會走遠,只是在附近找地方暫住,若調查出什麼一定會立即通知你。」夏隨風交代之後便轉身離開。
「等等。」她奔到他面前拉住他,「我怎能讓你到了蘭州還得自行打點住處,跟我進去。」
她隨即走到大門邊輕敲門環,不一會兒門房來應門,見了她,驚喜地笑道:「小姐,你回來了!」
「阿德叔,我爹和我娘呢?」她笑著向門房打招呼。
「老爺和夫人都在大廳呢!」
「好,那我進去見他們。」
「這位公子是?」門房見她帶了個男人回府,甚是驚訝。
「他……他姓夏,夏隨風,是我的保鏢。」說著,她便領著夏隨風繼續朝大廳移步。
「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保鏢了?」夏隨風訝異地問。
「不這麼說,我不知道要找什麼理由帶你進府嘛!況且,這一路上你不就像保鏢一樣保護著我嗎?」到了大廳外,梅沁先深吸口氣,然後舉步往裡走,當看見爹娘正在閒聊,便大聲喊道:「爹、娘,我回來了。」
「梅沁!」程夫人一瞧見她,立即站起笑問;「怎麼下捎封信回來,我好派人去江南接你呀!」
「沒關係的,我長大了,可以自己打點。」她笑著上前緊握住娘的手。
「這位是?」程老爺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
「在下姓夏,夏隨風,是——」
「他是我的保鏢。」梅沁趕緊搶了話,就怕他說溜嘴。
「保鏢?!」程夫人瞪大眼,望著夏隨風又望著梅沁,然後拉著她往邊上問道:「告訴娘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需要保鏢呢?」
「因為路途遙遠,我有點害怕,就請人保護我了。」她回頭對夏隨風眨眨眼,提醒他千萬要配合。
「可是……」程夫人仍覺得不妥,「可你身邊跟著個男保鏢,一路上不會不方
便嗎?」
「娘,你想太多了,怎會不方便呢?」梅沁呵呵笑著,企圖矇混過去。
「女兒平安回來就好,你就別再追問了。」程譽聽見她們的談話,站起走向夏隨風,「這一路上辛苦你了。」
「這是我該做的。」夏隨風客套道。
「爹,他沒地方落腳。」梅沁補上一句。
「你不是平安到家了?幹嘛還要繼續帶著保鏢呢?」程夫人直覺其中定有隱情。
「爹、娘,你們難道沒聽說咱們貴玉鎮上來了個惡霸?」經梅沁一提,程譽夫妻臉上多了層郁色。
顯而易見的,他們知道梅沁指的人是誰,也明白這陣子蘭州的風風雨雨。
「看來柳霸天真的做了不少入神共憤之事,我猜他除了家財萬貫,拿銀子為非作歹外,背後尚有很硬的靠山。」夏隨風道。
「沒錯,聽說他的靠山很硬,但我還沒打聽出是誰。」
「爹,依你的身份,怎能讓他為所欲為呢?」梅沁不明白地問。
「爹已沒有權勢,根本拿柳霸天沒辦法,像柳霸天這種人……不找咱們麻煩就該慶幸了。」
爹所說的怎麼跟夏隨風說的一樣呢?梅沁歎了口氣,心想這下糟了,對方這麼難纏,憑夏隨風一人有辦法對付他嗎?
「別擔心,只要別去招惹他,我想他還下王子找咱們麻煩。」程譽安撫擔憂不已的,梅沁。
「我知道了,爹。」她點點頭,跟著又看向夏隨風,「爹,那他……」
「我會命人整理房間讓他住下。」程譽轉向夏隨風,「就麻煩你保護梅沁的安全了。」
「我會的。」夏隨風拱手道。
「不知大俠師承何處?」做爹的總是顧慮多些。
「在下來自南方的冽風莊。」
「冽……」
擔心爹曾聽說「梟雄」之事,梅沁趕緊打岔,「爹,我好累,他應該也累了,就別再問了嘛!」
「好好,我不問就是,隨於管家休息去吧!」
夏隨風朝程譽點點頭後,便離開大廳前往客房。
路上,於管家好奇問道:「你一路上保護大小姐平安歸來,武功想必不弱了?」
夏隨風扯唇一笑,「好說。」
「那你和大小姐是怎麼認識的?」
「因緣際會。」簡單四個字堵住於管家的嘴。
「呃……這樣呀!就是這間房,你若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問不到小道消息,管家只好放棄地離開。
步進屋裡,夏隨風卸下包袱正要休息,聽見房門被輕叩了兩聲。
「請進。」
「公子,這是茶水。」女子嬌柔的嗓音悠悠響起。
聞聲他眉輕擰,轉首一瞧,就見梅沁小臉上掛著抹甜笑,手裡端著茶壺站在門口,「怎麼?嚇一跳!」
「你不能進來。」他瞅她一眼,接過茶壺擺在桌上,「以後別私下找我。」
「為什麼?」她偏偏走了進去,著實不懂他的話中意。
「該不會相處了幾天,就認為我們關係匪淺?」夏隨風瞇起一對幽邃深瞳,邪魅的欺近她的小臉。
「什麼關係匪淺?!」她倒吸口氣,「讓人聽了會錯意怎麼辦?我……我不過拿水過來,順便問問你還缺什麼,畢竟你是我從冽風莊請來的,當然得盡到地主之誼。」
「哦,只是地主之誼?」他撇嘴笑笑。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我……告訴你,我心裡只有江傑,就只有江傑……」她重複說了好幾遍,就轉身急著離開。
「等一下。」夏隨風喊住她。
「做什麼?」她背對著他,還氣呼呼的。
「既然進來了,你就待一會兒,我正好有事想提醒你。」許多事他得先跟她說清楚,也有利於他日後辦事。
「什麼事?」梅沁沒坐下,只是站在一旁等他開口。
「明天我會開始去調查柳霸天之事,或許會離開一兩天。」他坐下倒了杯茶喝。
「你的意思是要一個人去?!」
「當然。」
「那如果發生什麼事,我怎麼知道呢?」她面露驚慌,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有多在意他的安危。
「就訂個三天期限,若超過三天,你就別再等了,另請高明吧!」他輕鬆地說著,卻沒想過她會有多擔心。
「什麼?三天!」梅沁愈想愈不對,「意思是三天後沒回來,你就是遇到危險了嗎?」
「正是此意。」
「不行,我要跟你一塊兒去。」
「大小姐,你就好好待在府裡,別四處亂跑了,否則我還得顧慮你的安危,很累人知道嗎?」現在的他就像無情的寒風,斷然拒絕她的好意。
「但是——」
「別告訴我你擔心我,那可是會讓我會錯意。」他蓄意綻露出吊兒郎當、不正經的笑容。
「你怎麼又說這種話,算了,既然你對自己那麼有信心,我還擔心你死嗎?」
她氣得頂回去,「但你千萬不要會錯意,我只是怕你死了,我還得費工夫重新找人。」
惱火地對他吐吐舌尖,她立刻步出客房,告訴自己一定要將他臉上的可惡笑顏拋到腦後。
「可惡,真是討厭的男人!」
回到房間,她趴在圓几上,對他的「三天期限」仍久久無法釋懷……憂心地喃喃自語,「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找出江傑的下落,一定……」隨即她又搖搖頭,「他竟然一副事不關己的輕鬆樣,那就表示極有信心了,我的擔心是不是太多餘了?」
對,不該再想、不該多想,她該好好睡一覺,晚膳時好好吃一頓,補足精神後就靠自己去調查江傑的生死。
夏隨風算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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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要的女人我帶來了。」
柳家莊的下人依柳霸天的命令,將花街上最紅的花娘百合給強行帶回來,「怎麼樣?她美吧!」
「是挺美的。」柳霸天咧嘴笑道:「可是哪有我妹子漂亮。」
他這句話倒不容旁人質疑,柳霸天雖然長相粗鄙,可是他的親妹妹柳銀兒卻堪稱蘭州第一大美女,柳眉、杏眼,和嬌脆的嗓音,男人見了她無不心動。
「但……她已是咱們蘭州最有名氣的姑娘了。」柳家下人頗為無奈,就怕找來的女人讓主子不滿意,他也沒好日子過了。
「算了,仔細瞧也不錯。」柳霸天勾起百合的下巴,一雙賊眼色迷迷打量著。
百合嚇得直發抖,「柳大爺,你若要帶我出場,可以跟咱們院裡的嬤嬤說,別就這麼把我帶出來,姊妹們會擔心。」
「我柳霸天做事不需要這麼麻煩。」柳霸天大笑的一把摟住她。
「呃……柳大爺,能不能進屋裡呢?」百合看著旁邊都是人呀!
雖然她是花娘,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可是像柳霸天這類長得粗魁又無禮的男人,她還是會害怕。
「何必進屋呢?我喜歡這樣。」
他才不管是不是有旁人在,反正他就是喜歡這類刺激的場面,才要將她的衣裳解開,就聽見有腳步聲走了進來。
「哥。」進入大廳的便是他美麗的妹子柳銀兒,「你在幹嘛?又要在下人面前幹那種事了?」
「銀兒,你……你怎麼這麼說你哥哥?」柳霸天的興致都被她給破壞了。
「本來就是,你知道外人都怎麼說你?為什麼老愛幹些傷天害理的事?」銀兒往椅子坐下,眸子瞟向受了驚嚇的百合,「喜歡就帶進房間,要不就把人家放了。」
「喜……我怎麼可能喜歡這種女人?」他瞪著百合,「她不過是我的調劑……懂嗎?哥哥的調劑。」
「我不懂,既然不喜歡就放了她呀!」她理所當然地說。
「你這丫頭,少管我的閒事。」柳霸天皺起眉,接著對她說:「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你能找到愛人嗎?」
「什麼愛人?真難聽。」想起「他」,柳銀兒的嘴角便揚起,「我們只是惺惺相惜。」
「惺惺相惜?說得真好聽。」
「哥,你別用這種語氣說話,如果不是他,你能賺到那筆不義之財嗎?」柳銀兒睨了他一眼。
「是你哥運氣好,無意間得知那個秘密,既然有這麼多銀兩埋在那兒,不去挖出來只能說是笨。」柳霸天笑笑,「我也不過是知道他的才華,拿來加以利用。」
「你這麼說,我可要生氣了。」銀兒氣得站了起來,「該用午膳了,我去送飯給他。」
「我說銀兒,哥知道你是個大美女,整個蘭州真找不出比你美的女人。」柳霸天突然道。
「你還真好笑,現在懂得讚美我了?」銀兒水媚地撩了下髮絲,笑得風情萬種,無限動人。
「我是你哥,當然知道你的優點。」他對她笑笑,接著又補充了句,「不過,缺點我也同樣瞭然於胸。」
「那你說說,我有什麼缺點?」銀兒不服氣。
「這個缺點就和我貪戀美色是一樣的,你喜歡俊男的服侍,現在你看上那一個,被迷得團團轉,搞不好過陣子,你又看上其它男人了。」柳霸天毫不避諱道。
銀兒聽在耳裡卻不以為意,她雙手抆腰瞪著他,「沒錯,過去我或許是這樣,但是現在我改了。」
「改了,才幾天光景?聽過狗改不了吃屎這句話吧?」
「哥,你就是這麼讓人討厭!」柳銀兒重重拍了拍桌子,用力睨著他,「別再囉哩囉唆行嗎?」
「無話可說了吧?我的好妹妹,別這麼生氣,瞧你美麗的臉上都出現皺紋了。」柳霸天忽爾狂笑,跟著將身邊的百合硬是拉到後頭去。
銀兒氣得雙眼著了火,可是對方是她大哥,她又不能報仇,只好嘔著氣離開大廳。
一直躲在屋頂的夏隨風,頓時瞇起眸,直到大廳都沒了人,他立刻躍下地面,跟著銀兒的腳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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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沁用過晚膳後還下見夏隨風回來,忍不住走到前院等著,心想莫非他真要讓她等上三天下可?
如果三天後他還沒回來,她該怎麼辦?江傑又該怎麼辦?
她閉眼祈求上蒼,「老天,求你別讓夏隨風發生危險,一定要讓他平安回來,求你……」
說完這些話後,她難過的轉身,才抬眼就看見夏隨風正站在她眼前。
「你!」她怔仲地望著他恣意瀟灑的模樣,積壓在心口的酸澀更濃了,於是啞著嗓問;「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怎麼哭了?我不是說三天不回來才有危險嗎?今天才第一天呢!」他雙手抱胸,一抹率性的微笑浮現他唇邊。
「可是我還是好緊張。」
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她明明不想被他取笑她在意他,但不可否認她就是在意他,這是瞞下了自己的。
「緊張我回不來,就沒辦法查出江傑的下落?」
他的話讓梅沁慚愧地垂下臉,說真的,剛剛她在意他似乎要比江傑多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你查到了嗎?」她抿緊唇。
「應該是查到了,但是還沒完全確定。」他挑眉睨著她,「我想問一句比較私人的問題,可以嗎?」
「你問。」
「你和江傑的感情到底如何?」靠在漆紅色的長柱旁,夏隨風氣定神閒地等著她回答。
「你為什麼問這個?」梅沁緊鎖雙眉,說真的,她並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助於我判斷江傑在不在柳家莊。」
「我們的感情不錯。」想了想,她才回答。
「我問的不是朋友之情而是男女之愛,他對你也像你對他那樣嗎?」夏隨風疑惑地挑起雙眉。
梅沁雙手捂著臉,喃喃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真的對我很好,當然也說過喜歡我的話。」說著,她便抬頭望著他,「你說,一個男人會隨便對女人說這種話嗎?」
「那麼你對他呢?」他不放棄地繼續問。
「我當然也喜歡他,在週遭我唯一接觸的男人就是他,他學識淵博,溫文儒雅,這是許多男人遠遠不及的。」梅沁說著,還蓄意暗示夏隨風,他的學問怎麼都沒辦法到達江傑的程度。
他當然聽出她的意思,只是撇撇嘴說:「是呀!那樣的男人就不知道對感情的忠誠度如何了?」
「你是什麼意思?」她覺得他話中有話。
「沒什麼。」還沒確定的事,他不想引起她的過度擔心或傷心。
「你不要瞞我,有話就直說。」
「好,是你要我說的,我是想或許他對你只屬於對妹妹的喜歡而已。」他喃喃
說道。
「妹妹?你是說他對我……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梅沁直勾勾望著他,試著從他眉眼間找出答案。
「……我只是隨口問問。」不忍她傷心,他搖搖頭想敷衍過去。
「你的話意讓我覺得有某種暗示。」
「就算有暗示,你就當作聽不出來吧!」他伸了個懶腰,「午時沒好好吃,晚膳還沒吃,真餓。昌
「你還沒吃?那就去廚房找張嫂。」梅沁想想便道:「你跟我來。」
「你只要告訴我廚房怎麼走,我自己去就行了。」她若對他太熱心,會給他帶來負擔。
「沒關係,你跟我來就對了。」梅沁先朝廚房走去,夏隨風只好跟著前往。
一路上她沒再說話,只是加快腳步前行,腦中仍不斷回想著他剛剛那番話。
直到廚房外頭,她才停下腳步,
「就是這裡。」而後朝裡頭喊道:「張嫂……」
張嫂走了出來,見了她,笑瞇瞇地問道:「小姐怎麼會過來,該不會晚膳沒好好吃,現在餓了?」
「不是我,是他餓了。」梅沁指著站在身後的夏隨風。
「他……哦,他就是小姐的保鏢是嗎?」早上她去買菜時,就聽門房提到大小姐帶了位保鏢回府的事。
「沒錯,快去準備幾樣吃的來,不要剩菜剩飯喔!」
「好,我這就去做飯。」
「不必麻煩了,剩菜剩飯無妨。」聽張嫂這麼說,夏隨風立刻補充。
「你別推辭了,張嫂的廚藝好得不得了,你一定要嘗嘗,說到這兒,我好像又餓了呢!」梅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那等我做好飯,小姐也吃一點吧!」張嫂笑著看向他們,心底不禁感到疑惑,對方不過是個保鏢,小姐為何對他這麼好?
「其實你也沒好好吃吧?」他可以猜得出來。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臉,找著理由,「因為午膳吃多了,晚膳時根本就還不餓。」
「真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是在等我。」他輕謔一笑。
「誰等你了!」梅沁噘起唇,雙腮微潤。
夏隨風瞇起眸,望著她那張嬌美的容顏,頓時有些心慌意亂……不行!他的心向來自由自在慣了,絕不能被她牽絆住。
更何況她愛的男人是江傑,他不該因為她對他好而多想才是。
「來來,飯菜來了。」張嫂適時將食物送上。
「謝謝。」夏隨風和梅沁說道,並拿起筷子品嚐。
由於飯菜十分美味,而他也真是餓壞了,三兩口便將飯菜解決。
而梅沁也用了一半,但她胃口小,便說:「我吃飽了。」
「那定吧!」夏隨風先行起身對張嫂再次道謝後便離開,梅沁隨即跟上。
「你……以後不要太關心我。」在回房的路上,夏隨風突然這麼說。
「誰關心你了?」她不停為自己找理由,「是我把你帶來的,我不能不管你,何況你還得查出江傑的下落。」
「不用這麼想,我來這一趟並不是沒有收取報酬,既然如此,你就不必在意那些,快回房去睡吧!」說著,他便轉向自己的房間,與她在半路上分別。
梅沁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完全下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
她該在意的是江傑呀!怎麼會如此在意夏隨風?會因為他所說的話而耿耿於懷,甚至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開心或難受?
亂了,真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