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阿姨的喜悅,雖然爹娘仍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但是他們也樂觀其成,因為,若他們兩人能永遠廝守,那也是件好事。
暖暖想到阿姨和冷敖領主之間的深情,不由自主地歎口氣,或許阿姨帶給她的影響,比她想像的還深。
下意識裡,她總想要一份真正相屬的感情,因此,當她知道她和殷榮只能當朋友時,她是失望的,雖然她一直說服自己這無關緊要,但她是在意的,否則。她也不會一再拖延婚事。
或許正因為如此,殷榮才會和瑀柔一起。昨天他們倆成親了,她並沒有去觀禮,不是介意,而是怕引起尷尬,她希望他們能白首偕老,她衷心地祝福他們。
昨天她帶了些草藥給多瑪,教她如何煎服,希望烏蘇長老能早日康復;冷魁告訴她不能當面讓薩滿難堪,至於私底下如何,他不便追究。她瞭解他的意思,所以,她是偷偷地跑去,但她沒去找冷魁,因為那天他冷淡的態度傷了她的心。
他怎能抱她的時候溫柔多情,卻在過後一臉冷漠呢!
「如果他能無動於衷,我也能做到的。」她低喃,「就算他和雪嫣成親,我也不會在意的。」
暖暖歎口氣,她知道自己在說謊。「我到底該怎麼辦呢?阿姨。」她好想哭。
她抬頭看著傍晚的夕陽,呆呆地站了片刻後,才走回前廳。
廳上坐著芷梅及華雲罔,晨煜則和星夜在前院玩耍,暖暖跨入大廳,芷梅停下手中的針線,喝了口茶水。
「他們什麼時候到?」芷梅問。
暖暖望一下外面的天色,說:「應該快到了。」
「留他們一塊用膳。」華雲罔爽朗道,聲如洪鐘,個子不算高大,但壯壯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我吩咐廚娘了。」暖暖坐在芷梅身旁回答。
「還是暖暖想得周到。」華雲罔笑道。
芷梅瞄了丈夫一眼,「可別因為有客人,又喝得爛醉。」丈夫的心思她哪會不清楚。
「不會,不會。」華雲罔連忙道。
「聽說狼族和鷹族又要打仗了?」芷梅轉向女兒。
「嗯,前天我還問了翁朱,看看有沒有解決的法子,可是情況似乎不樂觀。」她蹙眉道,「我不懂他們為什麼不能和平共存?」
「聽說兩族積怨已久,總是不能見容於對方。」芷梅搖搖頭,「唉!」
華雲罔拍拍妻子的手,他知道她又想起了往事。
暖暖急忙換個話題,故作輕鬆地道:「唉聲歎氣可是很容易變老的喔!」
芷梅笑道:「別在那兒瞎扯。」
「對了,女兒,今兒個下午,趙家的二兒子登門提親——」
「爹,我現在不想談這事。」暖暖打斷父親的話。
「你還在意殷榮的事?」在梅問。
「沒有。」她搖頭,「我只是不想這麼倉促地決定。」
「殷榮實在太不應該了。」華雲罔一想到此事,不禁皺眉道。
「算了,這樣也好,反正我還不想這麼早嫁。」暖暖不在意地聳聳肩。
「你都已經十八了,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有你了,怎麼還算早?」芷梅反駁道。
「娘,您別擔心嘛!先讓我想清楚一些事,好不好?」暖暖有些莫可奈何地說,她現在心情亂得很,還沒理出頭緒前,她不想作任何決定。
「想什麼?」芷梅反問,她不解地看著女兒,「難不成你有對象了?」
暖暖霎時熱氣直往上衝,臉紅得像番茄。「不是……我……」
芷梅若有所思地看著女兒,「是誰?」
「不……我……
星夜的吼叫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暖暖連忙站起,「他們來了,我出去開門。」
她慌張地往前走,卻絆倒了椅子,她扶好椅子,趕緊走出前廳,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孩子就是不會撒謊。」芷梅搖頭道。
「暖暖什麼時候有對象,我怎麼都不知道?」華雲罔摸摸頭。
芷梅瞪了丈夫一眼,說:「你除了喝酒外,還知道什麼?」
華雲罔被妻子說中心事,尷尬地摸摸頭,呵呵笑著。
※※※
星夜跟在暖暖後頭,不時撞撞暖暖。
「星夜,別調皮。」她喊。
福伯已先走到大門,打開兩扇門,卻被來人嚇了一跳。怎麼這些人全穿著黑衣?其中領隊的人個頭最大,又騎在戰馬上,冷酷得看起來好像殺人不眨眼的模樣。
暖暖走到福伯身邊,所有人全下了馬匹,冷魁似乎有些不大高興,輕皺眉頭,暖暖也對他蹙眉;她已經決定了,他怎麼對她,她就怎麼待他,如果他能如此冷淡,那她當然也能。
星夜跑到冷魁腳邊,愉快地磨蹭著,暖暖對它大皺眉頭,不悅她的寵物竟然陣前倒戈,太可惡了!
「福伯,麻煩你照顧馬匹。」她有禮地看著客人,「我們先到大廳。」她往前走去。
暖暖怪異的態度,讓冷魁不解,他不懂她為何變得如此疏離、冷淡,她甚至沒有一絲笑容,這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了?」他走到她身旁,低頭注視她。
「我很好,領主大人。」暖暖彬彬有禮地回答。她揚起下巴,像個驕傲的女皇般,往前走去。
冷魁挑起雙眉,問:「你在生氣?」
「沒有。」她大聲道,隨即又降低音量,「我的心情很愉快。」
「你高興時都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嗎?」他不解地再問。
她對他怒目而視,「你一定要這樣取笑我嗎?」
「我沒有取笑你。」他搖頭。
兩人身後的四名長老,不由得咧嘴一笑,只有雪姬滿臉不高興,她手中拿著骨灰罈,唇邊泛著一絲冷笑。
七人走進大廳時,芷梅和華雲罔起身迎接,晨煜則站在芷梅身邊。
「好久不見了,長老。」芷梅出聲道。
「芷梅姑娘還是沒變。」桑乾笑呵呵地說。
暖暖揮手示意僕人上來。
「先用膳吧!」華雲罔道。
「打擾了。」科羅含笑道。
「我們還是先處理正事,薩滿不能在這兒久留,她還有事要先走。」高瘦的頡索長老說道。
暖暖頷首,「那我們先到後院去。」冷冰冰的雪姬留在這兒也很奇怪,她先離開未必不是件好事。
於是,一行人又移往後院,後院中種植了許多梅樹,都是華雲罔吩咐僕人種植的,因為他妻子的名字中有個「梅」字。
芷蘭的墓就在其中的一棵梅樹旁,長老們全走到墓前,欠身行禮。
「芷蘭姑娘,我們全來看你了。」登利歎了一聲,「烏蘇身子不好,無法前來,他要我向你說一聲。」
「希望你和冷敖領主,就此廝守。」桑乾呢哺道。
四人再次行禮,這才退到一旁。
暖暖示意其中一名男僕可以動手了,於是他開始揮動鋤頭挖掘墓旁的泥土,象徵性地掘了幾下,也退到一旁。
其實,暖暖只是想將冷敖領主和阿姨葬在一塊兒,而不是大費周章地將兩人合葬在同一棺木裡,所以。只要將冷敖領主的骨灰罈埋在阿姨身邊就可以了,這是翁朱教她的,希望真的可行。
雪姬走向前,將骨灰罈放在挖掘的洞中,口中念著咒語,召喚靈魂歸來;慢慢地她開始抖動身子,口中不斷念著冷敖的名字,她拿起鐵製的腰鈴,不停揮舞。
所有人全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除了薩滿的咒語聲,和揮動的腰鈴外,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暖暖注視雪姬舞動的身子和怪異的咒語聲,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忍耐地觀看著,說實話,她並不喜歡這種詭異的儀式,她寧願直接將骨灰罈埋好。
她聽見晨煜的呢喃聲,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她拍拍他,示意他再忍耐一下。
過了片刻,在最後一聲尖叫中,雪姬結束了她的儀式,只是,她最後的一聲喊叫,惹來了星夜的嘶吼,看來,它也不耐煩了,暖暖她忍著笑摸摸星夜的頭。
將土覆住骨灰罈後,一切就大功告成了,大家再次向墓碑行個禮,長老們不捨又有些感慨地看著覆上的泥土。
「這是件好事,長老們應該高興才是。」芷梅安慰道。
「是啊!咱們到前廳用膳,別杵在這兒。」華雲罔輕鬆道。
他和芷梅率先往前走去,身後跟著晨煜、長老和雪姬,暖暖和冷魁殿後星夜跟在一旁。
「領主的燙傷好些了嗎?」暖暖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問這做啥?她已經決定要冷淡地待他了。
「好多了,我以為你在生氣。」他揚眉道。
「我說過我沒有。」她不自覺地又提高了音量,前面的人立刻回頭注視他們倆。
暖暖困窘地漲紅臉,她實在該閉上嘴巴,一言不發的。
冷魁抓住她的手臂,停下腳步,「我要知道你到底在氣什麼?」他不喜歡她這種怪異的行為。
「沒有。」她試著掙脫他的手,「放開。」
星夜困惑地望著他們倆,暖暖瞪了它一眼.如果平時有人這麼抓她,它早就撲上去了,現在卻像個木頭般地桿在那兒。
冷魁扣住她的下顎,說:「你撒謊。」
「你……憑什麼這麼說?」她怒道。
「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他問。這兩天他和她並沒有碰面,但他知道她拿草藥到烏蘇長老的穹帳,這是他去探望長老時,多瑪私下向他提起的。
「沒有,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她想推開他。
「什麼事?」他蹙眉。
「你在戲弄我。」她怒道。
「我?」他不可置信地搖頭,納悶地問,「我做了什麼?」
「我不想說了,你放開我。」她叫道。
「我要知道。」他堅持,「如果你想在這站到天黑,我不反對。」
她深吸口氣,說:「我根本不在乎你和雪嫣是不是要成親,就像我不在乎殷榮和瑀柔一樣,可是,你不該有了婚約還……我不想說了,走開啦!」她推他,心裡覺得好難過,再講下去,她就想哭了。
他歎口氣,「你到底在說什麼?誰說我和雪嫣有婚約的?」他從來沒答應這件事。
「很多人。」連多瑪和烏蘇長老都這麼說,暖暖在心裡暗忖。
「這就是你生氣的原因?」他注視她。
她沒有說話,眼淚卻奪眶而出,她拭去淚水,討厭自己的怯懦。
「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他柔聲道。
「我不該在意的。」她的淚水滴在他的手上,「我想回廳了。」
他抹去她的淚珠,歎口氣,擁她入懷,無視於她的抗拒。
「我和雪嫣沒有婚約。」他攬緊她。
「可是,他們說——」
「我並沒有答應。」他搖頭。
她低泣地圈著他的腰,冷魁輕撫她的秀髮,靜靜地擁著她,喜歡她偎著他的感覺,她讓他內心平靜,感到一片祥和,沒有任何不穩的情緒在體內躥升,她能讓他充滿寧靜,他訝異地發現,這真是不尋常。
暖暖慢慢收住淚水,她竟然在他面前失控。她露出一抹笑容,知道他沒有婚約,這對她很重要。
他托起她的下巴,擦去她頰邊的淚水,「好點了嗎?」
她點點頭,「對不起。」她垂下眼瞼。
冷魁歎口氣,將她壓回胸前,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我該拿你怎麼辦?我現在沒時間想這種事。」
「想什麼?」她低語。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說道:「誰是殷榮?」
暖暖支吾道:「他以前是我的未婚夫。」
冷魁皺眉道:「你定過親?」他抬起她的下顎。
她點點頭,「他昨天和瑀柔成親了。」
他挑高雙眉,「為什麼?」雖然這麼問,不過,他的內心卻是高興的至少這使事情容易些。
「瑀柔……嗯……她懷孕了。」她臉紅地道。
他更訝異了。「他聽起來像個混蛋。」
「他說他喝醉了。」暖暖的雙頰仍泛紅,「醉了會那樣嗎?領主。」
「我沒聽過,不過,這倒是個很好的借口。」他撫摸她柔嫩的臉頰,「所以,你以為我有了婚約,卻戲弄你,像那個混蛋一樣。」
她點點頭,「我很抱歉,我該自己問你的。」
「你還在意殷榮這件事嗎?」他圈緊她,詢問道。
她搖頭,「不在意。」
他放鬆地吁口氣,「你喜歡他嗎?」
「其實,他是個不錯的人,對我很好——」
「你喜歡他?」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他不喜歡這種可能性。
「不是那種喜歡。」她回答。
「什麼意思?」他不悅地道。
「我只是待他像個朋友。」她解釋。
他這才舒展眉頭,說:「回廳吧!」他溫柔地道。
「嗯。」她點點頭。
冷魁突然將暖暖推到身後,「什麼人?」他冷聲道,星夜也咆哮一聲。
雪姬從轉角的柱子後走出,「是我,我要先回去,來同首領說一聲。」
冷魁頷首道:「你先回去吧!」
「是。」雪姬先行告退,她轉身往前走去,眸子裡進出陰冷的寒意。
「她不喜歡我。」暖暖蹙眉道,「我不懂為什麼?」
他拍拍她的背,「別在意,走吧!」
「嗯。」她對他燦爛一笑。
兩人一路聊天地走回大廳,不時還可以聽見星夜在一旁不甘寂寞地吼叫著。
※※※
晚餐的氣氛是愉快的,大家都喝了許多酒,就連一向不愛酒味的芷梅也破例喝了一些;畢竟,十五年不見的朋友,能在今日再度聚首,是值得賀喜之事。
暖暖的雙頰也因酒而染紅了,她第一次見識到狼族的豪邁,他們大口地喝酒,還引吭高歌,豪放的聲音,聽起來好遼闊。
暖暖再次為自己斟杯酒。這之中最不平的就屬晨煜了,他年紀還小,娘不許他沾酒,他還有些氣呼呼的呢!
冷魁阻止暖暖碰杯的手,關心地道:「你會喝醉的。」
「才不會。」暖暖微笑,「爹的酒量全傳給我了,雖然我不常喝酒,但一時半刻也不致醉倒。」
「這酒後勁強。」他將她杯內的酒倒入他碗中,除了暖暖和芷梅用酒杯,其他人全使用大碗。
「領主酒醉過嗎?」暖暖問。
「不曾。」他搖頭。酒會誤事,而且會使人失去自制,所以他從不喝到爛醉,更何況,要喝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狼族的酒量都很好。
「爹每次一喝酒,就想喝到醉。」她小聲道,以免被娘聽見。其實,桌上喧鬧一片,長老們正和爹暢談說笑,應該不至於被聽到,但還是小心點好。
「為什麼?」他喝下一大口酒。
「我不知道。」她打個酒嗝,感覺頭有些暈,這酒果然濃烈。
暖暖聽見晨煜告訴娘,他要和星夜到前院玩耍,因為他已經吃飽了。
她轉向右手邊的晨煜,「可別帶著星夜到處嚇唬僕人,聽見沒?」上次晨煜竟故意叫星夜去攻擊僕人,嚇得那些僕人全跑來找她。
「知道了。」晨煜跳下椅子,一溜煙地和星夜跑走了。
「領主小時候調皮嗎?」暖暖微笑道。
他頷首道:「很調皮。」他想起終日和狼群玩耍的情形。
「領主沒有家人,那是誰撫養你長大的呢?」她困惑道。
他攏起雙眉,喝了一口酒,沒有回答,他該同她說嗎?他怕她會嚇著。
這時,原本跑出去的晨煜又跑了進來,「姐,殷榮哥找你。」晨煜站在暖暖身邊說。
「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談的,而且,你也不該在這時候出來。」暖暖蹙眉道,她覺得有些頭暈。
「暖暖,只要一下子就好了。」殷榮不死心地說,「難道我成親後,我們連說個話都不行?」
暖暖想了一下,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們畢竟還是朋友。
「只能一下子。」她說。
「暖暖。」冷魁皺眉。
她抬頭道:「只是說說話。」她拍拍他的手臂,要他放心。
他皺著眉頭,他不喜歡她再和殷榮有任何瓜葛。
「沒事的。」她安撫道,他看起來很不高興。
「我必須看得見你。」他說,這是最大的讓步了。
「為什——」殷榮想表示不滿。
「我們到樹下談。」暖暖再次打斷殷榮的話,指著五十步外的一棵大樹,「走吧!」她往前走去,星夜立刻跟在她身旁。
「暖暖,星夜——」殷榮遲疑道,只要星夜在身邊,他就無法好好說話,他怕它攻擊他。
暖暖拍拍星夜的頭,「回去,星夜。」她示意晨煜看住星夜,她打個酒嗝,步伐有些不穩。
「姐是不是喝醉了?」晨煜抬頭問冷魁。
「嗯。」他蹙眉地點點頭,但眼神沒有離開過他們,他實在無法理解這渾球來做什麼。因為暖暖背對他,所以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殷榮?」暖暖蹙眉道。他怎麼來了,他昨天不是才剛成親嗎?「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暖暖對冷魁道。
「我和你一塊去。」冷魁說,心想,那個殷榮還來幹嗎?
「不用了——」
冷魁不睬她的話,逕自向其他人說他和暖暖出去一會兒。芷梅熱切地點點頭,她看得出女兒對冷魁有些動心,更何況,暖暖和殷榮單獨見面畢竟不妥,恐會引來閒話。
「走吧!」冷魁起身道,他扶起已有些醉意的暖暖,邁出大廳。
兩人在前院看到殷榮,殷榮疑惑地看著冷魁,不知道他是誰。
「你怎麼來了?」暖暖蹙眉道,「你不是該在家陪著瑀柔嗎?」
「我們可不可以單獨談談?」
「不可以。」冷魁直接道。
殷榮怒瞪他一眼,「你是誰?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他是我的客人,狼族的領主。」』暖暖不快地截斷殷榮的話。
「我想和你私下談談,暖暖。」殷榮懇求道。
「辦不到。」冷魁又道。
「你——」殷榮想開罵,但冷魁犀利的眼眸卻讓殷榮閉上嘴巴。
暖暖又打個酒嗝。老天!她實在不太舒服。
「暖暖,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殷榮興奮地道。
「什麼事?」她撫著腹部,她覺得胃怪怪的。
「瑀柔答應了,她同意讓我娶你。」殷榮高興地說。
「什麼?!」暖暖不可置信地搖搖頭,「你喝醉了嗎?」
「我沒喝酒,我說的是真的,原本瑀柔死都不肯答應,可是她今天卻告訴我,她同意了,連我自己都很難相信。」殷榮眉飛色舞地說。
暖暖搖頭,「這太荒謬了,我不答應。」
殷榮著急道:「為什麼呢?我知道委屈了你,可是,我真的想娶你,我會好好待你的。」
「我不答應,如果你只是要說這件事,那我要回去了。」她實在不懂他在想什麼,而她的胃也愈來愈不舒服。
「暖暖。」殷榮情急地抓住她的手臂,「你聽我說。」
「放開。」她揮開他的手,她好想吐。
「暖暖,你別走。」他又抓住她的手臂。
暖暖摀住嘴巴,她不行了,她覺得反胃。
「我真的很喜歡你——」
突來的嚴重反胃,令暖暖無法克制地吐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