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青梅竹馬,春風一度,後知後覺 >> 喜從床降(上)作者:有容 | 收藏本站
喜從床降(上) page 2 作者:有容
    「和張小姐有約嗎?」

    盛昕皓抿著唇,濃眉蹙緊。

    看不見他的表情,羅馨蘋以為他心虛才沉默。男人只要心虛,她就可以進一步讓他愧疚,然後達到目的。

    她的聲音更加溫柔,像是強忍著委屈。「昕皓,我不喜歡這樣,雖然知道你和她只是哥兒們,我還是不喜歡你們這樣單獨見面。你知道嗎,你們見面常將我排除在外,那讓我心裡不舒服!」

    「不喜歡這樣,你該早點說,不必隱忍。」

    「可張小姐畢竟是你的好友。」她委屈得像是連聲音裡都可以擠出淚。

    「她是我的好友,不是你的,大可不必考慮太多。」

    「昕皓……」

    「生活是自己的,得要喜歡才過得下去。我最討厭女人總是拿—因為你喜歡什麼、因為你會不高興什麼,所以我要忍住什麼、不可以如何當借口,就我看來,那只是變相勒索。一個人如果連討厭什麼都要這樣委曲求全,真的很辛苦!你不可能忍一輩子。」

    羅馨蘋這才聽出不尋常。「昕皓,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結束吧。」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的低沉悅耳,卻是聽得羅馨蘋背脊泛涼。

    第1章(1)

    豬羊變色的早晨?!

    陽光透過落地窗前的雙扉簾子,一寸寸的溜進以白色為主色調的房間。

    十多坪大的空間裡沒有太多的擺設,帶點和風味的簡單俐落。除了原木色的大衣櫃、佔了一整面牆的特製書櫃、茶几,最顯眼的大概是那張原木大床。

    這樣素雅的房間,原貌該是整齊乾淨的,可此刻卻顯得有些凌亂和曖昧。

    從房門口到床十公尺左右的距離散落著男女衣物,有外套、襯衫、西裝長褲、裙子……越往床接近,越脫越小件。

    床上一對男女相偎著熟睡,姿態自然而親暱,男方借出臂枕,女方臉朝內側縮在他懷裡。

    時間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流逝,忽然鬧鐘鈴聲大作,一隻白皙纖秀的柔荑朝床頭摸了摸,找到鬧鐘拍了下,阻止尖銳的鈴聲繼續擾人清夢,然後又尋了個安適的姿勢偷懶個幾分鐘。

    畢竟是自制力不差的人,十分鐘內就自發性的起床,認命的走進浴室盥洗。步伐一邁開,突然感覺全身異常的酸疼,尤其是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

    怎麼回事?比起學生時代參加大隊接力還酸痛!

    張質殊習慣晨浴。也不知道是昨天夜裡悶熱還是怎麼,全身黏答答的不說,還汗流到連頭髮都有些潮,她決定連頭髮都洗了。

    將隔水簾拉上,打濕頭髮,擠了些洗髮精,她邊洗髮邊醒腦袋,腦子一動才發覺太陽穴隱隱作痛。昨晚真不該喝那麼多的。

    都怪昕皓那傢伙,他來時她已有七分醉,本想作罷,誰知他把她送回家後,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三瓶威士忌,還說什麼不開心就乾脆大醉一場,把所有不開心都忘光,一覺醒來又是一條好漢!

    是啊,怎麼忘了,這法子一直是他們遇到挫折時的「重生」儀式!

    他們都算是自制力不錯的人,在有七、八分醉意時通常會主動踩煞車。這時有個炒熱氣氛的話題就很重要。這麼熟的兩人,互相吐槽、取笑,甚至得意吹捧的話題絕對不會少。

    這回又互相吐槽了什麼?依稀記得昕皓好像說她別老是事業心那麼重,不過丟了筆生意活似男人被搶,再這樣下去,男人都會被嚇跑,屆時真的會嫁不出去!

    她則反唇相稽,說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多少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這麼多年過去,也不見他娶了誰!

    醉後的記憶其實有點跳著走,之後好像又聊了在與她碰面之前聚會上,他的男性友人對於他們當了十七年的哥兒們感到不可思議!

    「我啊,是真正的冰山喔,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人有辦法將我融了,更何況,咱們、咱們根本就不來、來電。」她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他的。

    然後呢?張質殊皺了皺眉,停下洗髮的動作,仔細的回想。有些片段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是喔……」酒酣耳熱之際,盛昕皓直勾勾的看著她。「看到了嗎?我在對你放、放電!」

    「有嗎?」她大笑。「我、我是冰山欸,哪有那麼容易被融化!」

    「這樣呢?」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欺身向前,將她圈在他身下,兩人的姿態有些曖昧。

    她還是笑,但其實有些心不在焉,總感覺彼此的肌膚熨燙著,她的胸口像是從暗處竄出丁點火花,不自覺的,她舔了舔乾燥的唇。

    爬出圈錮,她隨手拿起杯子猛灌。「咱們啊,就算剝光衣服,綁、綁在一起也不會、不會發生什麼事。」說著她又想為自己倒酒,可酒早被昕皓喝光了。她眼神有些呆滯的向他掃了過去,他正在解襯衫扣子。「喂,你在幹什麼?」

    「看不出來嗎,我正在脫衣服。」

    「有這麼熱嗎?」她的腦袋不太能運作。

    「你也別閒著,快點脫光!」

    她酣笑著沒理他。

    「不脫光……我們怎麼綁在一起,又怎麼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回憶到此,之後的便想不起來。張質殊洗髮的動作越來越快,心裡被不安漲滿。她、她和昕皓該不是發生什麼了吧?

    昕皓只是發發酒瘋,這會應該也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正在他自己的房間醒來,約莫中午再打電話過來和她抬槓吧?可是、可是……

    她心裡慌,沖水的動作粗魯,一個不小心泡泡流進眼裡,她忙用水沖,好一會兒才眨了眨仍刺痛的眼。關掉蓮蓬頭,她想找塊乾毛巾擦臉,拉開簾子,在氤氳的水氣中,看到一具高大的身影立在馬桶前。

    那身影她在哪裡看過?夢裡?A片?還是……

    流失掉的記憶回籠—

    張質殊臉上血色盡失的看著眼前那副男人看了嫉妒、女人看了口乾舌燥的高大精壯體魄……昨天她是不是發了春夢?還是她真的和這個男人滾床單?冷靜如她開始呼吸急促,快要心臟病發了!

    似乎感覺到她投來的目光,盛昕皓睡眼惺忪的邊小解邊轉頭看。

    隔著白茫茫的水氣,兩人目光交集,一切彷彿在夢中。

    一秒、兩秒過去……

    「啊—」像意識到什麼,兩人同時大叫。

    媽呀,這是史上最爛的笑話,他們和自己的哥兒們上床了!

    「男人不過是驕傲、自私的變態,有什麼了不起,登登登登∼」

    張質殊一早進辦公室就聽到資深公關趙淑美以卡門的曲調自填歌詞,陶醉的高歌。

    她懶洋洋的開口,「阿美美,相親失敗啦?」

    「請別說失敗,我正在奠定成功的基石。」失敗為成功之母,每一次失敗都是向成功邁進一步!

    「你的地基也打得太厚了。」不怕死的同事補了一槍。

    「我打算建高樓不行喔!」趙淑美揚高眉。

    「不知道為什麼,我怎會想到一將功成萬骨枯。」

    「誰是將?」

    「當然是我們的資深美女趙淑美女士。」

    「誰是那萬骨枯?」

    「當然是那些被淘汰的男人嘍。」

    「小張、邱肥你們找死喔!」趙女士不高興了。

    有個同事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建高樓?你昨天約會的對象不就是個建築師?」

    「那一位專建焚化爐、納骨塔!」咬牙切齒的說。

    說到那一位,她就有氣!她三十歲,居然被一個四十二歲的男人嫌年紀大、有沒有搞錯?他是打算找個二十出頭的,將來他倒了好做自己的看護嗎?

    趙淑美的話讓大伙笑鬧起來。

    張質殊走進自己的獨立辦公室,關上隔音玻璃門,將喧嘩隔絕在外。像灘爛泥似的倒坐在旋轉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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