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前方的白金字塔,霍湘的思緒陷入了回憶……
她回來了,只是——時光荏苒,人事全非。
當年的考古大隊早已不知去向,連她摯愛的郎立,也埋人千年黃沙之下……
郎夜君望著她憂傷的眼,心中有幾分妒嫉,妒嫉那個幸運的傢伙,擁有霍湘最純真的感情。
雖然如此,他仍然堅信,死人永遠爭不過活人,他有辦法打贏這場仗!
忽然,他怔了下,他——竟然要為她而「戰」!?
他一向只為他的事業版圖而戰,從未為了一個女人而戰,就連爭風吃醋都不曾有過,如今卻……
難道,他真的對霍湘,有著不同於其他女人的感情?
望著那近在咫尺的古墓,再想著自己千里迢迢追隨霍湘而來的舉動……這一切的一切,不是因為愛她,是為了什麼?
睇著一臉以黑紗巾遮住容顏的霍湘,他的心再次為她怦然心動……
她是個美人,深情的美人。只是這一次,他要她為他綻放美麗的笑靨,而非為了郎立。
他抓住她的手,而且牢牢地扣住它。
「舊地重遊之後,你有什麼打算?」他直搗問題的重心。
「舊地重遊之後……」她又陷入深思。
她好像沒有想過,她會怎麼做,又該怎麼做?她只是單純地想來看一看,她昔日的戀人,是否可能……死裡逃生,就這麼單純。
他似乎看出她的茫然,斷然打斷她的思緒。「我送你去古墓,不管你找得到,或是找不到什麼,之後都要和我回紐約……
「為什麼?」她眨著空洞的眼凝視著他。
「因為你不屬於這裡。沒有一個人該活在回憶裡,那只會使你陷入更糟的困境中。」他殘忍地分析事實。
「你——難道不曾依戀過去或是一個人、一個地方?」她突然回神反問。
他望了又望那張一直令他感到熟悉的臉蛋,再正經不過地說了一件他不曾對人說過的事實——
「我在多年前曾因受傷失去記憶,根本記不起自己在大學及研究所那段時期,遇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去過什麼地方;我所知道的一切,全是我已過世的父親告訴我的。
若你問我,難道我不懷疑他說的話?我曾經懷疑過,但那又如何?我不覺得失去之前的記憶,有什麼影響,因為今天的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已經擁有多少人羨慕的東西,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又為什麼要去挖掘那些根本不算重要的記憶?」
「你難道不怕,你失去的記憶裡,有一段可能是你這一生中,最真摯的戀情或是最愛的女人?」她很難想像,有人可以這麼看淡過去。起碼她做不到。
「你知道嗎?我之所以為你所動,就在於你對過去的『惜情』;但想要搖醒你的,也是你對過去的『惜情』!
珍視過去無罪,但一味沉醉,就顯得逃避現實。人應往前看!如果,在我的過去真有那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情愛,也真有那麼個女人打動我,那我——應該不會忘了她。」
話至尾端,他的聲音陡地降低。
「你知道在阿蒙尼赫特二世的白金字塔附近,最容易有沙塵暴;如果我們在這一波沙塵暴中分散,甚至失去記憶,你——你會想我嗎?」她大膽地問道。
他再次探著她晶亮多情的眼眸,反問道:「那你會記得郎立,還是我郎夜君?」
她突然不語。
因為此刻,她發現郎夜君與郎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不分軒輊了。
不見她回答,他露出真誠的笑容。「我會記得你。」
她的心頓時掀起萬丈波濤,薄薄淚光覆上她的眼。
「傻丫頭,走吧,古墓就快到了。你找回你要的東西,回憶也好、古墓也好,總之,得到了你想要的之後,就得和我回紐約。我可不想被埋在這片滾滾黃沙中,我怕——會忘了你。」
她側過臉睇著他,不知他講的哪一句才是真心話。
車隊終於在半小時後,到達目的地,卻看見一塊巨型的石碑矗立在那裡。
郎夜君與霍湘於是和所有隨行人員走近它。
那塊巨型石碑上頭,刻著幾行阿拉伯文,隨行人員將內文念了出來——
「此墓地,已被考古學家達馬發現為阿蒙尼赫特二世的妃子阿美西斯之墓,目前列為保護區,以待進一步探勘,沒有通行證,不得人內,違者依法處以刑罰。切勿以身試法。埃及古跡行政部門。」
霍湘看著石碑上的字,不敢相信多年前與他們合作過的達馬教授,已經探勘此墓為阿美西斯的墓,而且不准外人進入。
就在她疑惑不已時,他們的身後傳來隆隆的車聲。
眾人轉過身子,就睇見三輛車子朝他們駛來。
為首的阿拉伯男子在車子煞車後,從上面跳了下來。
他一見霍湘與郎夜君,登時張大了眼!
「是你!?郎立,你——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還有,曉香,你也來了!真高興見到你們。」
霍湘立刻認出來人,雖然他的鬍鬚變得更長更密了,但那鷹勾鼻,還有那深邃的大眼,她是不會認錯的!
「達馬教授,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打完招呼,她指著她身邊的郎夜君。「他不是郎立,是郎夜君。」
郎夜君只是勾著唇淺笑,沒有過多的熱情,就像看著一群人在演著一場戲,他只是個觀眾。
達馬仍是一臉驚訝,「他不是郎立!?」
她尷尬地笑了笑,「說來話長。」
「好,我有的是時間,走,我請你們吃飯,我們好好聊聊!郎——郎先生也請賞光。」
他點了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太好了!太好了!」達馬的熱情與好客,似乎顯得有些矯情。
郎夜君卻依然噙著淡然的笑容。
他直覺這個達馬,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或者該說,不是個單純的考古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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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盡「地主」之誼,達馬招待霍湘與郎夜君,來到該地最有特色的餐廳用餐。
「來!我敬你們。」達馬高舉著酒杯,熱情十足。
霍湘於是含笑舉起面前的酒杯淺酌,「謝謝。」
郎夜君卻只是噙著慣有的冷淡,不冷不熱地舉起酒杯。
達馬當然感覺到郎夜君的提防,良心說,他並不喜歡這個人,他雖貌似郎立,卻較他謹慎得多。
不過現在他不想和此人結樑子,於是雙掌一拍,餐廳包廂的兩邊,立刻走進兩排穿著阿拉伯服裝的女子,樂音一響,便扭著蠻腰盡情地舞蹈。
「達馬教授,您太客氣了。」霍湘見此陣仗,知道達馬教授真的有心招待他們,只是她不懂郎夜君為什麼這麼陰陽怪氣。
「教授,謝謝您,我再敬您一杯。」她高舉起酒杯,杯口尚未碰到唇邊,就被郎夜君奪了去。
「我代她敬你。」
達馬也是一怔。
這個郎夜君也似郎立那麼保護她!
「好!好!誰喝都一樣!反正我很高興和曉香重逢,還有結識你——郎先生。他連忙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時,他瞧見郎夜君那張臉,依舊冷沉,沒有一般人該有的熱絡,心底不免有些顧忌。
「教授,阿美西斯古墓在什麼時候關閉的?」霍湘好奇地問。
「自從郎立失蹤後不久,就關閉了。」達馬送了一口羊肉入口。
多年前,他們一行人分成三小隊,郎立與霍曉香一組。
他們分頭進行探勘,所以郎立的莫名失蹤,他也感到困惑極了。
可是經多方打聽,卻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就常理而言,如果郎立想要一個人離開沙漠,似乎不可能;而據當年被騙離開古墓洞口的人表示,他們也不知道郎立的去向。
不過,郎立失蹤後,他在郎立所探勘的路線上,發現一處十公分左右的地方與周圍的落灰情形不同。也就是說,在那地方曾經放置一樣「東西」,巧的是,在霍湘與郎立進入之後,東西就不見了。
看那形狀,和他要找的寶瓶的底座幾乎相同。而且,郎立也在那時失蹤,所以說,他和失落的寶瓶絕對脫不了關係。
他得套問曉香這丫頭,也許她可能知道些什麼。
不知達馬教授心思的霍湘,在聽到郎立失蹤的事,她的心彷彿再次受到撞擊。
「講到這事,我倒想問問你,郎立在失蹤之前,好像找到寶瓶,你知道這件事嗎?」達馬故作輕鬆地套問她。
「呃——」她也沒料到達馬會忽然這麼問,一下子答不上來。
郎夜君卻代她回答:「她如果知道寶瓶的事,只怕現在已被人迫殺。」
「你——」達馬沒想到郎夜君也知道寶瓶的事,對他更加提防了。
「教授,我沒有聽過郎立提過任何有關寶瓶的事。我來這裡只是想——看看郎立失蹤的地點,有什麼蛛絲馬跡,我——」她連忙接續道。
「我明白,別難過。對了,我在整理他的考古研究文件時,意外發現一本他的手札。」為了緩和氣氛,達馬於是從褲袋中拿出那本土黃色的小冊子。
「教授,我可不可以看一看……」她的眼眶瞬間紅了。
郎夜君的心彷彿被人以利刃,狠狠地劃了一刀……
她還是那麼在意郎立,他真的好嫉妒!
想來可笑,他竟然得去嫉妒一個死去多年的人!
「當然可以,郎立這本札記寫的幾乎都是有關你和他的事。對不起,為了發現他的行蹤,我請人將裡面的中文譯成了阿拉伯文,所以,我才知道這本札記是你和他的——日記。希望你不要見怪。」達馬說得一臉真誠。
她卻一直搖頭,謹慎地從達馬的手中接過那冊子,淚珠正好滴在手札上,也滴在郎夜君的心口,他霍地站了起來。
「我到門口抽支煙。」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達馬堆著勉強擠出的笑容,「請便。」
霍湘卻一逕沉醉在那手札中,低聲啜泣。
「曉香,別哭了,以我們阿拉伯人的觀念,人死後是回到阿拉真主那裡的,反倒應該欣喜的。」達馬低聲安慰她。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情不自禁。」她緩緩抬起頭,這才發現剛才坐在她身邊的郎夜君已不知去向。
達馬為她解惑,「他到外面抽煙。」
「呃。」
「他——郎——夜君,可是你的——現任男友嗎?」達馬大膽假設。
「呃——不是,我們只是朋友。」她臉紅氣虛地解釋。
「可是,我看他倒是很在意你。」
「您是這麼認為的嗎?」
「我是過來人。」達馬獨自飲了一口酒。
「教授——」她有些羞澀低下頭。
「曉香,我還是要請你想一想,你真的沒有聽郎壹說過寶瓶,或是他得到寶瓶的事嗎?」一雙鷹眼,似要望進她心深處。
「沒有。」她堅決地回道,不禁懷疑他一再這麼問的動機是什麼,也就順勢追問:「教授,這寶瓶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呃,也沒什麼,只知道它可以解開阿美西斯的身世之謎。」
他沒有說實話,其實寶瓶裡面載有通往另一座法老王的古墓地圖。據聞,那個尚未勘出的法老古墓裡的寶藏,勝過所有歷代法老王的寶藏。
「我不該多問的。」她隱約覺得達馬的眼神有些閃爍,看來多年前建立的情誼,正因這個話題而有所改變。
她已不是十九歲的小丫頭,不會再那麼天真了。
她記得郎立要她好好收藏寶瓶,表示它的價值絕非達馬形容的那麼單純。
也許她該告辭了。
就在這時,郎夜君重新折返餐廳,逕自代表霍湘向達馬道!別。
「我想,曉香累了,我們該告辭了。」他率先舉起酒杯,朝達馬一飲而盡。
「呃——是該早一點休息。明天,如你們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向埃及古物部門申請通行證,帶你們去一趟阿美西斯古墓。」達馬也執起酒杯,啜了一口水酒。
「太好了,謝謝您。」她的興趣又被勾起。
郎夜君卻抓住她的手往外走,「再見。」
走出餐廳後,霍湘不高興地甩開郎夜君的手,「你怎麼那麼沒禮貌?」
「沙漠的夜晚最好不要多逗留!」他不為自己辯白,也不允許她再批評自己。
「你——你真的很不可理喻。」她怒道。
「我是!我現在只想將你送回飯店,讓你和你的情人手札好好重聚!」他又怒又妒地說。
「你怎麼這麼說!」她有些哽咽地說道。
「不然我該怎麼讜?」他惱怒自己的失常,卻又無法捺下性子。
「你——你本來就知道,我和郎立是——是——」她再次落淚。
一見她珠淚縱橫,他的心揪了起來。
他從褲袋取出手帕,卻還是沒句好話:「醜死了!擦乾它!」
「誰教你看了!」她又氣又惱地反駁。這個男人平時還懂得幽默,怎麼這會兒卻變了人似地。
「走吧!再晚回去,只怕我也保不了你。」他催促道。
地拿著他的手帕使勁地拭著淚,另一隻手卻小心翼翼地保護手札不落地。
突然,郎夜君覺得她手中的那本土黃色的手札,有些刺眼——是一種似曾相識的刺眼。
她見他一直望著郎立的手札,將它握得更牢了。
見狀,他有些惱怒!「我不會看別人的情書,也不屑如此做!」
「郎——夜君,你一定要這麼說話嗎?」她難過地說。
忽然問,他沉默不語。
他是怎麼了?一個死去的人,他吃什麼乾醋?
「上車,我送你回飯店。」這會兒口氣和緩多了。
她撇了撇唇,低聲致意,「謝謝。」
他卻再也不發一語,任車子在黑暗的路上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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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郎夜君一個人來到飯店的後花園散步。
與其說他來散步,不如說他是因為睡下著而出來透透氣的。
和霍湘相處的這一段時間裡,今晚可以說是他最吃癟的一次。
他從不將郎立放在眼裡,可是,當達馬將郎立的那本手札交給霍湘時,他才深刻的瞭解到,他——輸了。
輸給了一個死去多年的人!
他無奈地點起香煙,猛地吸了一口,突然聽見花叢外有刻意壓低的聲音,還夾著喘息焦躁的聲響。
「小心點,別把這個女人的頭撞傷了,否則問不出真相,就前功盡棄了。」說著阿拉伯語的中年男子警告地說著。
郎夜君心頭一驚!
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像今晚和他們一起吃飯的達馬教授!
為了證實他的猜測,他偷偷從花叢中探頭出去——
只見三個阿拉伯人正鬼鬼祟祟地扛著一個黑布袋,急速往前走,而為首的人正是達馬!
他綁架了什麼人?
一種不好預感,立刻劈進他的心窩。
難道那裡面裝著的是霍湘!?
陡地,他大步跨丁出來,捎在達馬的面前,「這麼晚,你抱那麼大袋的東西,準備上哪兒去?」
達馬先是一驚,繼而露出邪佞的笑容,「這是我的私事,你好像管太多了。」
「有沒有管太多,就待你打開布袋來證實。」他也不讓步。
「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要聽你的指揮!」達馬眼露凶光,一點兒也不妥協。
「你以為在埃及,我郎夜君就沒半點辦法嗎?」他冷聲說道。
「快走!」達馬使個眼色,要那個抬著布袋的男人先走。
「誰也不能離開!」
忽然,郎夜君吹了一聲口哨,他們的四周立刻圍上十幾名阿拉伯的大漢。
為首的男子恭謹地站在郎夜君的跟前。
「主人,請問有什麼吩咐?」哈山道。
「奪過那個布袋!」他面不改色道。
「是的!」他一個眼色,他的手下們立即將達馬教授的人包圍起來,三兩下就撂倒對方,輕鬆地奪過布袋。
「打開它。」郎夜君下令。
手下的人立刻拉開捆縛布袋的繩索,露出一個昏迷女人的小臉。
「湘兒!」郎夜君立刻上前抱住她,狠歷地令道:「抓住達馬!」
達馬正要趁機開溜,卻被他們抓著正著,不服氣地雞貓子鬼叫;「你們沒有權利抓我,我是聞名全球的考古專家,你們不能!」
「他們是不能,但是我能。」郎夜君陰冷地說道,立刻抽出手機,撥給當地警政總署的一位好友,「山穆,這裡有一個人口販子……」
「你——你,郎夜君,我會報復的。」達馬還不忘威脅。
郎夜君只是冷哼,根本懶得理他。
他對哈山道:「立刻找最好的醫師來!」
「是的,主人。」
他連忙抱起霍湘,一路往飯店走去,忽然聽見東西掉落的聲音。
他低頭一望——
是那本手札!
他的心又是一窒。
她一直將它揣在身上!
他深深吸了口氣,神色凝重。
哈山連忙彎下身子,為他拾起那本子扎,「主人——」
他撇了撇唇,「放到我的口袋裡。」之後,他頭也不回地往她的房間走去-
一進房門,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心疼地輕撫著她的髮絲與臉蛋,一語不發。
睇了睇她昏睡的容顏,想到那本手札還在自己的胸口,立即取了出來。
忽然,他想看看那手札!看看那段屬於她;與郎立的情愫。
然而,他的理智卻不容許他這麼做,這是小人行徑,如果他偷看私人日記,不就和達馬沒什麼兩樣!
不!他不能這麼做。
雙手緊緊握著手札,幾番掙扎,他還是將它放回床頭櫃上。
他靜靜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跨了出去,仰天長歎。
他怕是愛上這個女人了!否則他不會這麼煩惱。
不成。他郎夜君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明天,他就會帶她離開這裡,重回紐約。
紐約是他的天下,他要在那裡重新奪回她對他的關注,更要贏回他的愛!
她霍湘是屬於他郎夜君的,只有霍曉香才是屬於那過去式的郎立的。
霍湘是他的,是他郎夜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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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霍湘與郎夜君在山穆的協調下,得以進人阿美西斯古墓,時至傍晚他們一行人便返回地面。
望著黃沙滾滾的大地,霍湘的心情很複雜,但無論如何,這裡已沒有待下來的必要了。因為郎夜君已向她解釋過,昨夜所發生的意外,全是達馬教授所為。
另一方面,山穆也肯定的表示,一個沒有足夠配備的人,是無法通過無情的沙漠的。
也就是說,郎立根本沒有生存的機率,她留下來也只是徒增感傷而已。
「走吧!」郎夜君輕撫著她的肩頭。
她不語,只是依依不捨地凝望著前方。
「人應往前看,你該感激他曾經與你相逢、相知,甚至相愛,如果他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你如此悲傷。為了他,也為了自己,你該回到現實!」
「我——」她猶豫地回過頭。
「和我回紐約。」他伸出他的手。
時間彷彿停止了……
「和我回紐約?」這次他的聲音又更有力了。
她的手,緩緩地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