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另一項保證,便是郎夜君執意派人保護她的安全,她也就沒有理由遠走他鄉了。
也許她該向惜人討回寶瓶了,並找一塊新的墓地,讓它與郎立合葬,也算是了結一樁心事。
說也奇怪,自從回國後,她一直沒有看見郎夜君。
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沒看見他,她的心像失落了什麼,但她又不好意思主動找他,畢竟沒有什麼名正言順的借口。
奇怪的是,雖然她得到郎立那本手札,但並沒有因此淡忘郎夜君,反而……更加的思念他。
這些日子以來,她慢慢覺得他與郎立之間,不論是在說話、行事風格,甚至接吻的氣息……越來越雷同,對他的思念也就與日俱增。
現在他在做什麼呢?會不會——想念她呢?
忽然,大門的鈴鐺響起,打斷她的思緒。
她連忙堆起笑容,「歡迎光臨!」話才落,就看見幾名圍著頭套的歹徒闖了進來!
「哈!哈!這可是我們頭一遭聽到,有人這麼歡迎我們!」其中一名歹徒嗤笑道。
「你們想做什麼?」她雖驚卻不慌。畢竟她可是練過幾年跆拳道,小小的陣仗還嚇不倒她。
啪——那人索性來個下馬威,用力一揮,就將她精心佈置的精油瓶掃落滿地,整個大廳頓時香氣四溢。
「你們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她偷偷按下報警的電鈕,同時準備制止他們的蠻橫行徑。
「只要你交出寶瓶,我們就走人!」他終於道明來意。
「你們是哪一路的人馬?。該不是達馬的黨羽吧!』?
寶瓶真是個禍害,從埃及到紐約,真沒一天好日子過!
「你只管拿出寶瓶,否則休怪老子在你漂亮的臉上劃上幾刀!」他威脅道。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一個側踢,她踢中了那人的小腹。
「看不出你還有兩把刷子!上!」他不甘被踢,於是要全部的弟兄一起圍剿她。
砰!這時大門再次被開啟,郎夜君帶著他的人馬趕來救援。
「敢動我郎夜君的女人,你們不想要命了!」郎夜君冰冷以對。
而他的人馬也拿出手槍,對準那一群歹徒。
路得更趁勢抓住其中一人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其他廢話就不用說了!」那人倒是硬骨頭。
「哼!好好伺候,直到他吐實!」郎夜君冷聲令道。
「是!」路得開始逼供。
「一定要這麼做嗎?」霍湘有些看不下去。
「這是個吃人的社會,今天若問不出結果,你休想有安定的生活。」他不妥協道。
這時一名落網之魚,匆忙抓了一隻精油瓶,往郎夜君的頭砸來——
「小心!」霍湘眼見不妙,以身去擋。
而郎夜君也以自己的身子去護住她,登時雙雙跌在地上,那只精油瓶卻砸向他們正後方的整排精油瓶,一時之間,瓶瓶罐罐砸了下來——
其中一隻瓶子正好砸中郎夜君的頭!
他微鈹蹙了蹙眉頭,血也從額頭滲了出來……
「夜君——你流血了!」她低聲驚叫道。
「我——不礙事——」他雖感到一陣暈眩,但不忘轉過身子面對那個肇事者怒道:「斷他四肢!」
話落,他的身子突然一軟,順勢跌入藿湘的懷中。
「夜君——」她大聲道。
路得見狀,連忙喝令他的弟兄:「將他們先痛揍—-頓,再全部移送法辦!」活畢,旋即撥起手機,「快派救護車來!總裁受傷了!」
「夜君——」她慌亂地扶著他,離開這一片碎玻璃地。
嗚……嗚……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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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夜君已昏迷了一天一夜,霍湘無助地在郎氏私人醫院加護病房外,不停地徘徊。
許久之後,她終於看見主治大夫從裡頭出來,連忙上前問道:「醫生,他的情況如何?我可以去看他嗎?」
主治大夫已經知道這個美麗的女人,正是他老闆深愛的女人,也就實話實說:「總裁的外傷並不嚴重,令人擔心的是他的——內傷。」
「內傷?」她不解地望著他。
「內傷是指他的情緒,也關乎他的記憶,我們很擔心他再次失去記憶,或是長期臥床。」
「你是說——他可能成為植物人?」她的心在滴血。
「也有這種可能,雖然可能性比較低,但是他現在的腦波非常不穩定,我們很擔心會造成不太好的影響。」
「我可以去看看他嗎?」她的淚在眼眶打轉。
「也好。」醫生吸了口氣,勉強同意。
她匆匆穿了隔離衣走進去,看著那張裹滿紗布的臉,心口一擰,禁不住開始低泣。
「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錯。」
奇怪的是,心電圖上的線條,忽然高高低低地躍動,顯示病人的心情十分激動。
「你——快點醒過來好嗎?我——不能忍受再次失去心愛的人,夜君。」她終於向他告白。
心電圖那端的指標起伏得更厲害了。
「我再也承受不住失去所愛的壓力!求你,求你——求求你快點好起來……拜託,我求你。」她的淚已無法抑止。
郎夜君的眼竟然微微地眨動,似要睜開,見狀,她激動不已。
「你——你聽得見我說話,對不對?你——你知道嗎?我——我不想不想失去你。一直以來,我都不願正視對你的感情,我必須說,你和郎立在許多方面真的很像,就像對雙生兄弟,但我仍然分得出來,如今我深愛的是你——夜君,而非郎立。」
雖然我曾經是那麼地愛著他,可是當你出現在我眼前,我根本無法忽視你的存在。你的一言一行已如烙印,深深地烙在我的心底。
「你快醒過來,我想對著你說,我愛你,愛你郎夜君啊!」
此刻,郎夜君的眼角竟然有一滴淚!
她驚訝地低嚷:「護士,護土!」
「什麼事?霍小姐。」護士連忙趕了過來。
「他——有淚——他的眼角有淚。」她哽咽地說。
「霍小姐,別激動,我想總裁一定能感應你的真心,我立刻去請醫生過來。你先回去休息,這裡有我們。」護土小姐安撫道。
「我不想離開。」
「霍小姐,你如果不休息,對你也不太好。我相信總裁甦醒後,希望看到的是健康美麗的你。」護士小姐再次說服道。
「這——好吧。一有消息,麻煩你們立刻通知我,不管幾點鐘好嗎?」她終於妥協。
護士小姐再次領略到她對總裁的真心。「好的,我一定會的。」
「謝謝你——謝謝。」她悄悄退出病房。
這一刻郎夜君的手指卻開始動,似乎是想抓住什麼,最後又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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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濛中,郎夜君看到自己在阿美西斯的古墓裡,他牽著霍湘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行,路越走越窄,連前頭引路的燈光也顯得昏暗不明。
「郎立——我——有點怕。」在他身後的霍湘低聲道。
他回過頭瞄了一眼霍湘,她——她——的打扮好怪!根本不像他所認識的霍湘!
她竟紮起兩條辮子,好年輕,就像就讀大學的小女生,而不是風情萬種的上班女郎。
等等,她剛才叫他什麼?
「你叫我什麼?」他蹙著眉心問道。
「郎立啊!怎麼?你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霍湘既驚又擔心地問道。
「我是——郎立?」
「郎立,你不要嚇我,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她心慌了。
「不成,進入這個古墓是我的夢想。」他堅決地說道。
「那好吧。」她還是妥協地和他同生共死。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看見不遠處的角落,正放著一隻似花瓶的金屬物體。
他一眼就認出,它正是他們此行所想要找尋的古物——寶瓶,於是連忙上前取下,幾近虔誠地說:「是它!你看。」
「它就是寶瓶?」霍湘望著那只造型特別的寶瓶。
郎立忽然低聲地對霍湘說:「我們先拿到了寶瓶,不見得是好事,我擔心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
我們都曉得此行考古雖為事實,但是很難保證達馬一行人之中,沒有人想將它占為已有,我想先將這東西放在你身上,他們比較不會懷疑你。
「如果,我不幸遇難,你就趕快回紐約躲起來,隱姓埋名;如果我可以活著回來,你再將東西交予我,到時我們再決定如-何處理這個東西。」
「不准你說不吉利的話!」她從他手中接過中指般大小的寶瓶,淚眼汪汪地說。
「不哭。老天有眼,天地為證,我還打算讓你當我的新娘子呢!走,我們先爬出去和他們會合!」
於是他們緩緩折回原路。
到了洞口時,郎夜君連忙說:「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上來,好嗎?」
「嗯。」
她的眼又滲滿了淚。
他不忍心地輕撫著她已哭花了的小臉,又憐又愛地說:「辛苦你了。」
「曉香不苦。」她緊緊抓住他的大掌,像是下一刻便要生離死別。
「對了,下次別再綁兩根油條辮子了,把頭發放下來,我相信一定很美。」他拍了拍她的頭,苦中作樂地說。
「好,只要我們一起回去,我一定放下頭髮。」
「好,就這麼約定,那我先上去了。」他笑了。
「小心點。」她還是一臉憂戚。
「我會的!」
他開始往上爬,半分鐘後,他在洞口上方看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那人竟是他父親最信賴的人——古信陵。
他為何會來埃及?還未回神,就聽見古信陵殘忍的喝令:「敲昏他!」
登時,一陣天旋地轉,他隨後倒了下來……
許久不見郎立的霍湘,不安地叫道:「郎立!郎立!」
郎立卻無法回應她。
霍湘於是奮力往上爬,可是每爬一步就滑落下來,又急又慌的她仍不放棄地往前行,連指尖都刨出了血,也不肯停下來!
「郎立——郎立——回答我!」
郎夜君見狀,心口彷彿被劍刺人,放聲大喊:「曉香!」
但無論他怎麼喊,與曉香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
「總裁!總裁!」一群醫護人員見他有了動靜,紛紛圍了上來。
他緩緩睜開眼,望著他們,迷亂的神志漸漸恢復過來,為了確定,他開口問道:「今天是幾年幾月幾日?」
「總裁?」這個問題嚇壞大批醫護人員。
「我沒事!告訴我今天是幾號?」他板起臉孔問道。
「二OO四年八月十五日。」主治大夫誠實以告。
他記起來了!什麼都記起來了!
夢中的郎立就是他!
因為他的父親郎靜公不准他攻讀考古學系,更不讓他去埃及考古,偏偏他熱愛考古,為此,他和考古學系一名名叫郎立的學生暫時交換身份。
他代郎立去埃及考古,郎立則拿了他給他的「遮口費」躲到國外旅行。
所以,當他遇見同樣熱愛考古的霍曉香時,他只能以郎立自稱。
他本想在離開埃及時再告訴她實情,誰知他卻遭到埋伏。
而下手的人,竟是他父親的一名親信!
這次意外,讓他失去記憶好幾年,連最愛的女子——曉香也忘了!慶幸的是,當「霍湘」出現時,他隱隱覺得她們似曾相識,而不想放她走!
也許冥冥之中,他們就該在一起!
如今他「真正」醒了,當務之急就是耍弄清他父親的手下,為什麼會出現在阿美西斯古墓的洞口,而且等著——弄昏他!
「來人!」他迅速地坐了起來。
「總裁,您先別急著起來,我們還得為您徹底檢查。」主治大夫連忙喊道。
他卻俐落扯掉身上的所有「管線」。
「我要出院,立刻回老宅。」
老宅是他父親生前所住的大宅。古信陵敢對他動手,也許和他父親有關係;否則以一個下人的身份,他不敢,也不該對他這麼做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父親的書房有一個保險櫃一直深鎖著,也許那裡頭鎖著一些他曾經不在意,卻十分重要的秘密。
思至此,他再次下令:「將古信陵帶來。」
郎夜君的特別助理路得旋即應道:「是的。」
俊冷的他,此刻就像一隻終於甦醒的雄獅,準備展開一連串的獵捕。
他一定要,也會弄清楚,他的意外究竟是什麼造成的!
讓他失去霍湘這麼多年,也讓霍湘日復一日以淚洗面面對他的「死亡」,肇事者必須還她及他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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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一間廢棄公寓裡。
這些年來,一直在為達馬密探、四處打探霍曉香下落的中東男子古拉爾,這時領著幾名夥伴,秘密策畫著一件陰謀,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貪婪。
古拉爾再次開口:「達馬這老小於也太貪心了,竟然背著我們私下動手,想獨吞那只寶瓶。
真是阿拉有眼啊!他已被關進埃及大牢,如今換我們出運了。聽說,那個中國年輕人已經出院,我們先抓他的女人。然後再威脅他們交出寶瓶!
「大伙過來……」
一群人立即圍著為首的古拉爾,聽著他的綁架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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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家祖宅
大廳中,只見古信陵抖著身子,站在郎夜君面前,而另一批人員則在書房,忙著破解郎靜公生前留下的保險櫃。
空氣中充滿肅殺的氛圍。
許久之後,郎夜君才開始說話:「你是我父親生前的親信部屬,所以我父親所做的事,你該很清楚才對。」
「少爺——我——只是聽令行事,其他的事我都不知道。」古信陵顫抖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我有說其他的事嗎?」郎夜君冷笑道。
「少爺——」他的腳抖得更厲害了。
「你為什麼出現在埃及阿美西斯古墓邊?說!若有半句謊言,後果不用我說。」
「是——是——」他驚慌地跪了下來。
「請起,這等大禮我承受不起。」他轉過身子,看也不看古信陵一眼。郎夜君的屬下立刻架起古信陵。
古信陵心慌地趕緊解釋:「是你父親要我將你從埃及帶回來。」
「所以,你就派人將我擊昏?」他轉過身子,雙眼冷瞠。
「不是,不是這樣的,是因為你父親說,一定要將你弄回紐約,之前,我們也和你打過招呼,可是,你根本就置若罔聞,所以——」
「所以,乾脆一棍子敲昏我,連夜將我送回紐約是吧?。他怒喝道,「你沒料到這一棍子,會將我給敲的失去記憶吧!你——該當何罪?」
「少爺——」他又跪了下來。
「該死!」他冷怒道。
「是!」他的手下路得已經準備將此人拖下去修理。
「等一下,不用傷他毫髮,只要放出風聲,說他得罪我郎夜君,紐約就再也沒有人敢用他。」
「少爺——你這不是斷我生路嗎?」
「那你叫人敲昏我時,可曾想過後果?就因為你的那一棍子,害我失去整整七年的光陰,只能說服自己,沒有過去也沒關係,只要記得我是郎夜君即可!這可是你——『賜』給我的『生命』,我當然要好好『酬謝』你!滾!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少爺——少爺——」古信陵邊叫邊被路得等人拖出郎家祖宅。
就在這時,書房傳來了聲響。
「總裁,保險庫已經打開了。」
郎夜君轉了身子,加快腳步走進書房,望著那已被打開的保險庫,冷聲命令道:「你們全部退下。」
「是。」所有人員立即退了出去。
他這才走近保險櫃,低下身子往裡看去——
一件件他曾經視為珍寶的埃及古物全部在此,他從中取出一件古物心疼地把玩著。
七年了……
將近七年,他的生命和這些曾經熱愛的古文明,幾乎完全隔絕,甚至到他老人家死前,也不曾讓他「恢復自由」!
他父親實在——太殘忍了!
他怎麼可以剝奪一個孩子所熱愛的事物?
在這一刻,他竟恨起他唯一的親人!
自幼他就喪母,父親可以說是他唯二的支柱,所以,總是不忍拂逆他老人家的意思,但沒料到,他竟會對自己做出這種事……
放回古玩,他拿起一本像是日記本的冊子,忙不迭地翻了開來,立刻看見父親有力的字跡寫道——
君兒一直和我唱反調,要他接我衣缽、掌我事業,他偏偏要搞那該死的考古!
考古有什麼好?都是死人的東西,有什麼好搞的!?
他若真愛那些「古董」,我弄給他不就結了,偏偏要自己去挖!
真弄不懂他!
不行!我得阻止他……
整本日記中,不僅記載了父親對他過於鍾情考古的憤懣,還詳細記載了他是如何策畫埃及那場意外,及將他綁架回美國事件的始末。
更讓郎夜君驚駭的是,父親對於他失憶一事,竟然還歡喜不已,認為如此一來,考古、埃及……這些他回來掌管家族事業的障礙,就此去除。
為了讓他徹底遺忘這段過往,父親更將家中一切與考古、埃及有關的事物,一一清除殆盡。
閱讀完整本日記後,郎夜君的心彷彿被一團煉獄之火狂燒著……
他好恨!恨他父親的無情!
可是就某一方面,他還是必須感激他——
因為他讓他——富可敵國,紐約的股票可因他飛上天或是墜落地,他更是黑白兩道忌諱頭疼的人物,這些年他算是——過得不錯!
他的父親若有錯,就是剝奪了他的自由意志!
如今他已去世,他也不能再追究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回他的「舊愛」,也是他的。「新歡」——霍湘,以補償他們共同失去的時光!
鈴……
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喂!」他接起電話。
「想救霍湘,就拿寶瓶來換,給你兩小時到紐約清晨公園的湖邊……」
收線的同時,郎夜君立刻下達命令——
「出動所有的人員,我要生擒那個膽敢要脅霍湘生命的敗類!」
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斷他與霍湘的相愛!
連死神也不成!何況是小小的無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