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好嗎?」扯了扯窒息著呼吸的領帶,河合不安的偷望著板起面孔的搭檔,小心翼翼的反問道。
白了他懦弱的樣子一眼,野上沒什麼好氣的狠拍了對方的肩膀一下,算是為他加油了:「要逮到狡猾的狐狸就必須撒下餌來。我們好不容易才把那幾個自殺的少爺的共同點總結出來,現在需要你做的就是假扮那些二世祖,混進他們常去的地方搜集線索,不許現在才給我退縮!」
「可是……我哪裡像有錢人家的少爺啊!」近乎哀嚎的哭喪著密佈麻子的娃娃臉,河合哭笑不得的扯了扯代替制服的刑事課配發西裝,無可奈何的提醒順理成章的對方。
聞言,野上斜著眼很認真的打量了他幾遍,在沉默中鄭重的點了點頭。確實要人把勤儉持家,老實厚道的河合與那群玩世不恭的敗家子聯繫起來,有點強人所難了!可是……
「真崎前輩和我必須要跟蹤你和那個笨蛋宮村來監視可疑人士,所以只有你們能各自做誘餌了。即便你們的內容不合格,但至少我們還可以在外包裝上下點工夫。」沒口德的把評價丟下後,野上將從松本科長那裡申請來的公費提款卡扔到對方手中,揚頭示意了一下前方的高級西裝店,推了一把還戰戰兢兢的堵在門口,下不了決心邁步的矮小同事:「所以!河合!拿出有錢人的樣子來吧!進去給自己買點合適的行頭,我已經陪你在這裡站了半個小時了,不要再浪費我寶貴的時間了!聽見沒有?!」
「……明、明白了!」畏縮的點點頭,似乎也感覺到責任重大,河合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拿出壯士斷腕的精神,側身灰溜溜的推開了高級男裝店奢華的大門!而隨著門上風鈴搖擺的敲打聲,歡迎光臨的基本用詞響徹在眾人耳際。嚥了口口水,膽怯的對視著衣著得體而光鮮的店員們,河合邊抵抗著胃部的抽緊,邊盡可能不顫抖的把話說完整:「那、那個,我想買、買西、西裝!」
「……請您看看這邊的款式吧,是今春最新的設計。」在他進門的同時就已經把他的基本情況觀察清楚的店員,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將不知所措的對方引到了靠窗的貨架旁,指著全店最平民化的西裝推薦道。完全沒發覺自己被前者蔑視了的河合,在接近西裝架的下一秒,便對看清的商標發出了令人哀歎的尖叫:「啊!竟然有這麼貴!有沒有搞錯啊!」
「河合。」站在門外觀察「誘餌」的野上,此時忍不住捂著額頭發出短促的歎息,而當本就容易生氣的他看見玻璃窗內,總算咬牙切齒的點頭決定購買的河合,竟然拿出錢包,一張一張的細數鈔票時,再次爆發的怒吼著,衝進西裝店把還在錙銖必較的對方從莫名其妙的店員面前拽了出來!
將不明就理的河合丟在地上後,野上近乎放棄的揪起他的衣領,受不了的皺眉責難起來:「你在做什麼啊!不是有把提款卡給你嗎!」
「對不起!只是……用提款卡刷帳的時候不是有消費稅嗎?買那麼貴的東西很划不來吔……」感覺到對方的震怒,河合連忙陪上笑臉,委屈的解釋道,可惜他的努力只能換來野上撞牆的衝動而已……
「你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成長的啊?!要你揮霍,就不要在乎什麼可惡的消費稅了!」
「媽媽說了!浪費金錢的人將來會為一元硬幣哭泣的!」也許是被野上吼的也動了脾氣,河合倔起來,輸人不輸陣地頂了回去!就在兩方陷入爭吵狀態的同時,另一組搭檔那裡卻出奇的一帆風順……
瞇起修長的眸子,真崎沉默的看著彷彿把刷卡當遊戲的宮村春光滿面的將高檔西裝套在衣架般的身子上,並想也不想的將一萬日元的紙幣丟給為他開門的服務生做小費,駕輕就熟的叼起限量購買的極品雪茄,瀟灑倜儻的將手伸進褲袋裡,撩了撩由三名專業造型師精心整理的黑髮,信步邁入目標物之一的VIP俱樂部。許久,他才找到開口的機會,沒有什麼起伏升降的開腔低聲提醒:「……宮村,這裡沒有VIP卡是進不去的。松本科長已經去想辦法了,我們還是先去別的地方再……」
「你是說這個嗎?真崎前輩。」截口打斷對方的憂慮,狡猾的牽動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忘形的笑容,宮村變魔術似的由襯衫的口袋中取出18K薄金打造的嵌了鑽石的VIP會員卡,招搖的在對方眼前晃了晃。雖然遺憾沒有看到搜查機器因此而目瞪口呆,但發現真崎挑眉的驚訝已經能叫宮村在開心的基礎上更進一步了!沒想到,原來當警察也是有這種好糠的嘛……他被老爸扣零用錢了一個多月,這麼長時間的怨氣,他要用公費一口氣的宣洩回來!
「……」白了他的小人得志一眼,真崎懶得與興致勃勃的對方多做計較,壓著心中的疑惑,他不甘不願的幫前者提起各式名牌標誌的購物袋,沉下俊顏,緩緩尾隨在前面暢行無阻的宮村身後,向九名被害者都經常出沒的俱樂部走去。
「對不起,先生,沒有會員卡是不能進去的。」恭恭敬敬的鞠躬將宮村迎進門後,穿著制服的服務生客氣但不帶通融的伸手,禮貌地將後面的真崎攔了下來。
擰起眉頭,真崎剛準備說什麼,就被前面回過頭來的宮村搶白了過去。就見後者劃開壞笑,涼涼地向服務生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忘了說。這個人是我的保鏢兼傭人啦,你們不讓他進來,誰來伺候我呢!」
「……既然如此的話,請。」被宮村手裡的鑽石VIP卡晃得眼睛生痛,躊躇了片刻,服務生們彼此使了個眼色,側身將面色不善的真崎讓了進去。
穩步跟在囂張的宮村身後,真崎瞇起眼眸,冷冷的瞪了笑逐顏開的對方半晌以示抗議後,無可奈何的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周圍的環境中去。
還真是一群社會的蛀蟲啊……
望著燈紅酒綠中紙醉金迷的年輕人們,看著他們揮金如土,桀驁不馴的樣子,聽著充滿淫穢言辭的對白,感受著撲鼻而來的酒精味道,再一次的,真崎蹙起了眉,靜靜地在心裡發出歎息。這些傢伙究竟把生活當成了什麼?一場不用負責任的嘉年華嗎?同樣是人,為什麼總是會有這種自己沒做任何貢獻,卻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別人的服務和諂媚的二世祖呢?即使這群紈褲子弟遭人怨恨,也並非不能理解啊……
而他旁邊的宮村,此時卻沒有真崎的這種感慨良多。投身於熟悉的環境中,他猶如一條重新進到水裡的魚,乾渴的恨不得瞬間把水的滋潤全部吸收到自己的身體裡!甩開被女招待纏住的同事,他繞過人群,很快消失在對方的視線裡,完全不理會後者略顯焦急的呼喚……
「……可惡。」喜怒不形於色不代表真崎是個平和的人。眼看著玩得把任務拋到腦後的宮村端著酒杯隱入黑壓壓的人群,並對自己的提醒置若罔聞,真崎沉聲暗罵了一句,紳士的謝絕了女招待們的好意後,匆匆追趕了上去。然而俱樂部的人實在太多了,縱使他反應迅速,依舊錯失了對方的身影……
將雞尾酒湊到唇間抿了一口,宮村哪裡體會得到同伴的焦急,此時的他,沉膩於久違的放縱中,完全回歸了少爺的本份。而警察的職責嘛……則被拋到西伯利亞乘涼去了!
轉身和一位湊上來的美女寒暄了幾句,就在他們的話題開始轉到成人的遊戲上時,一個急急忙忙由他身邊擠過的人卻不甚碰灑了宮村信手握著的酒杯!那杯中彩色的液體幾乎是在被傾倒的同時,澆濕了宮村新買來的高級西裝!
「你在做什麼啊!」懊惱的高叫著,宮村想也沒想的皺眉罵道,並在看見對方所穿的是服務生的制服時,調高了音調:「真是!你是怎麼做服務員的。」
「對不起……」陰沉沉的囁嚅出道歉後,前者鞠躬為禮,想要表示些什麼,卻被宮村旁邊的女人自作主張的罵了過去:「什麼啊!說對不起又沒有用處!笨死了!弄髒人家的西裝可不是你賠得起的!」
「非常抱歉……」黑暗中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但憑直覺,宮村不覺得前者有道歉的誠意。權衡了一下,他實在不認為一件西裝值得壞了自己難得的好心情:「算了,你走吧。」
「是呀!反正叫你賠也沒用!憑你的身份,下輩子也賺不到買條袖子的錢!呵呵!」落井下石的隨聲附和,美女自以為是的幫腔道,並做勢挽住宮村的手臂準備離開。
但是,那個冰冷無機的彷彿來自黑洞的嘶啞聲音再一次響起,壓抑了什麼衝動似的叫住了不以為然的宮村:「很抱歉……至少請您到休息室坐一下,讓我幫您把污物擦拭掉。」
「算了,沒必要那麼麻煩。」目光被前面的輪盤賭吸引,宮村對入耳的話沒什麼興趣的揮了揮手答道,可是下一秒,那個人便強迫般的扯過宮村的胳膊,將他往角落裡的休息室拽去,嘴裡仍重複著咒語般的呢喃:「不……請您一定要讓我略表歉意……」
「喂!都說不用了!喂!你不要拉我,喂——」掙扎著,宮村在美女的瞠目結舌中,邊被力氣大得驚人的服務生拉出交際圈,邊大聲抗議道,卻無法反抗的只能任由對方把自己拽走。撇了撇嘴,後者無奈的歎了口氣哀怨的自忖:難道警察當久了真的對氣質有損?連服務生都不把自己這個正牌少爺放在眼中了嗎?唉……
緊接著,怨聲載道的他便被拉進了休息室,並被對方按坐在了椅子上!當他揚起頭扭曲著牛郎般魅力十足的俊顏準備重申抗議時,一雙沒有生氣的眼睛驟然鎖了過來!定定地望著他的眸子,也漸漸地,混淆了他的神智……
「你叫什麼名字?」
「……宮村……宮村御行……」
「很好。宮村,你記住……當有人再次呼喚你的全名時,你就要……」
***
「你去了哪裡?!」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發現了同事的身影,真崎沉著臉,步履矯健的擠到他身邊,不悅的低聲斥責道。迷惘的搖晃了一下,宮村彷彿是剛剛從睡眠中清醒過來似的,頭疼的揉著太陽穴,眨眨眼睛,遲疑不決的回答:「……我……在休息室……因為一個服務生弄髒了西裝……所以……」
「……」默默的瞪視著試圖把話整理出頭緒的後者,雖然因他語無倫次的樣子而起疑,但真崎猶豫了片刻,決定暫時不追問還迷迷糊糊的對方,只是輕聲不容抗議的提醒道:「算了,下次請不要擅自做這種會給別人帶來困擾的決定……」
「……知道了啦。」腦子裡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宮村聞言,聳了聳肩,不甚在意的同意道。孰不知輕描淡寫間,自己已經和某個重要的線索擦肩而過了……
***
澀谷警察署。
顫抖著手指纂緊雪片般堆積如山的帳單,倒抽了一口氣,松本綾乃爆發的拍案而起,柳眉倒豎的指著乖乖低頭不語的河合與宮村罵道:「三天!整整三天你們倆個除了花掉納稅人的錢之外什麼事情也沒有做到!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考過警察考試的!簡直是——」吼到口乾的啞了聲音,她接過父親的茶杯猛灌了兩口繼續:「……總之!我已經拜託真崎和野上去本部請示了,接下來你們還是用最原始的兩條腿給我搜查好了!還有……河合,把你這身怪異的西裝脫掉,再看下去我怕長針眼!」頓了頓,她把炮口移向因把公款揮霍一空而得意的宮村,冰冷的語調猶如雪女來討債一般,吹得人心發寒:「宮村!還有你!竟然還敢給我透支!多餘的部分就由你的工資裡扣好了!如果你還有工資的話……」
「啊!不是吧!」一言不發也會突然被雷劈到,宮村的笑容剎時尷尬的僵在了臉上。
同情的掃了他一眼,發現前者有想要爭辯的趨勢,河合連忙陪笑著對松本科長深鞠一躬,拽過不情願的同事逃難似的衝出了強盜課辦公室!
「河合!你不要拉我!我要過去和科長說清楚——」為了他已經荒廢許久的錢包,為了他心儀良久的新款石英表,他有奮鬥的必要!況且,要不是說好可以隨便花錢花到痛快的話,他也就不會接那種苦差事了!就算加班是為了逛七天的街外加吃喝玩樂,也是會累的啊……
「唉唉~宮村君,科長也有她的苦衷啦~!那幫受害者的父親吵得科長心煩的要死,現在去撞鐵板不是和自己的前途過不去嗎?」沒有想到宮村所在意的真正理由,卻無巧不成書的說中了對方心中最無奈的地方。下一秒,宮村便在河合善意的威脅下老老實實的選擇了閉嘴,乖乖跟著對方向大門口的警車停發所走去。
在河合以為事情已告一段落而暗自舒了口氣的時候,忽然,一輛黑色的警用轎車由甬道方向使了過來,與此同時,負責收發信件的生活部警員捏著一封航空信,大聲叫住正好路過的兩人:「宮村御行嗎?有你的航空信——」
「啊?有你的信吔!宮村君……宮村君?」回頭向揚著信的警員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河合推了推沒有行動的宮村,正在奇怪對方為什麼不跑過去簽收的時候,猛地,他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同事俊顏上那抹不自然的混亂!幾乎是本能的,河合轉過身,想要拍打兀立原地的宮村,然而就在他的手接觸到對方的肩膀之前,後者突然像上緊發條的傀儡般有了動作!
睜大的眼中已經失了焦聚,宮村搖晃了一下,整個人宛如被線牽引的木偶般,向著疾馳來的警車頹然迎去,眼看便要與車頭親密接觸了——
「宮、宮村君——」尖叫一聲,河合伸手,想也不想的死命摟住對方的腰桿,閉起眼睛,用震得自己耳朵也嗡鳴的音量吼道!
幸好開車的司機反應也極其迅速,幾乎是在河合驚呼響起的下一秒,刺痛鼓膜的剎車聲驟起,警車的四輪更是在離宮村一寸的距離前牢牢巴住了地面!
……喧嘩過後,整個甬道籠罩在了死一樣的寧寂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息聲,重得仿若亂了節拍的心跳,直到野上由駕駛座內衝出來,狠狠把門甩上的時候,河合的手臂還像長了根般的圈在宮村腰際。閉起眼睛不敢看結果的他,張著嘴還在斷斷續續的勸導著:「宮村君……只不過是扣工資而已……你不要這麼想不開啊!死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活著總會有辦法的啊!」
根本沒有聽見他的勸慰,此時此刻,宮村的臉上一片茫然,猶如一個剛從午休裡睜開眼睛的孩子,無助而稚氣的目視前方氣急敗壞的野上,無法理解對方狂怒的理由的歪了歪頭,任由自己被後者扯著領子晃來晃去……
「你、你這小子眼瞎了嗎!豬也知道走路時注意過往車輛吧!不要指望被我這樣的精英撞一撞自己也會變得聰明些!你有沒有在聽別人講話啊!」口不擇言的叱道,野上後怕的手指泛青,額際爆起條條青筋的叫喊著:「就算你是為自己米蟲的身份而感到慚愧,也不要用這種會給交通安全課科長胃部增加負擔的方法來解脫好不好?!你——」
「野上,夠了。」緩緩由車內走出來,真崎劍眉深鎖的打斷還在教訓對方的後輩,謹慎的觀察著目光由昏沉中明亮起來的宮村,試探性的抬手,不輕不重的拍打了幾下他的面頰,成功的令對方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瞪了回來:「做什麼?!身為前輩就可以體罰下屬了嗎?!而且我和真崎前輩還算是同級吔!」
「不要拿你和真崎前輩相提並論!」懊惱的頂了他一句,聽到那熟悉的抱怨聲,野上歎了口氣,安心的垮下肩來。真是,自己怎麼會以為這種笨蛋也有自殺的可能呢?估計是腳下沒站穩的緣故吧……
仔細觀察著宮村的真崎就沒有其他兩位同事那麼樂觀了。輕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他白了唯一不清楚狀況的肇事者一眼,冷聲把旁邊的河合叫了過來,小聲囑咐:「我懷疑宮村的行為是有人暗示的。他的狀態與我以前接觸過的觸發性被催眠者很相似,在他方才突然衝向車子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呃……」把真崎的話奉為神喻的河合聞言,凝重的點點頭,壓抑著心中的震驚,很認真的回憶了起來:「好像是……啊!我想起來了!那邊的警員提醒他有一封他的航空信!」
「……注意不要讓他接觸到類似事物。」瞥了河合一眼,真崎低聲叮囑完後,轉身鑽進車子裡,發動引擎,向來時的方向駛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是個暗示催眠殺人事件……現在有了肯定後,關鍵就是整理七天內宮村去過的地方和接觸過的人了!那個躲在暗處,借被害者自身進行作案的兇手,他真崎一定要將之挖出來曬在陽光下面!
「真崎前輩!」慢了一拍,追不上絕塵而去的車子的野上,怨恨的斜了罪魁禍首的宮村一眼,正要再接再厲的掀起爭端,卻聽旁邊總算從看傻狀態中恢復過來的警員怯懦的重複道:「對不起!那個……關於宮村警部你的——嗚嗚!」
「不可以說那三個字!」拿出平時少見的敏捷,河合飛撲上去,在對方把航空信三個字吐出來前,一把摀住了小警員的嘴巴!並順勢搶下了對方高舉的信件,逃到了宮村夠不到的地方!在真崎悟把兇手揪出來前,他們有責任阻止下一個犧牲品的出現!
無法理解同事悲壯的偉大,不悅的白了他一眼,宮村快步趕了過來,伸手討要:「那個是我的東西吧?!還給我啦!」怎麼搞的,今天所有的人都吃錯藥了嗎?那封明明應該是老爸寄給自己的航空信,可他卻從矮小的同事那裡看見了抵死不還的決絕!開玩笑!自己還指望可以從那封信裡得到有助於自己解脫警察命運的消息呢!
「不、不要逼我!宮村君!我是不會把『暗示』交給你的!」見後者追來,河合咬咬牙,抖手將航空信拋給了遠處的野上!
「你們不要胡鬧了!那明明是我的吧!」哭笑不得的歎氣著,宮村耐起性子向野上追去。而後者卻冷著臉後退兩步,轉手把航空信又長傳給河合:「雖然對你沒有好感,但既然是真崎前輩交代的,那就沒辦法了。」
「你們!到底在幹嘛啊!還給我——」
「野上君!接住!快拿到碎紙機那裡銷毀!」
「明白了。河合,有勞你纏住那個瘋子了。」
「站住!野上!你敢毀掉我的東西試試!河合!你放開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真的是警察嗎?!私毀公民信件是違法的!還給我——」眼睜睜看著唯一的期待被絞成了碎片,再次的,宮村感覺到命運無情的嘲弄,像一陣涼風般,從冷透的肺部吹過……為什麼……倒霉的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