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肚子餓了吧?你看我做了什麼?」她微笑著走到床邊。看著應長天躺在床上,雙手交在腦後。
應長天眼睛直視床帳,沒有動,也沒有理會周紫苑。
周紫苑放下碗筷,在床沿生了下來,柔聲對他說:「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氣我用藥封住你一身武功?」
應長天還是沒說話,胸口的起伏卻明顯起來。
周紫苑俯身趴在應長天胸前,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感受他身上所傳來的溫暖氣息,貪婪地吸嗅著屬於他特有的男人味。
「長天,你知道我愛你,你卻偏偏喜歡韓鳳舞那女人。為了能把你永遠留在我身邊,我只好出此下策,我是不得已的,你不要怪我。」
「把我像囚犯一樣關在這裡,沒有行動自由,這也是不得已嗎?」應長天終於開口,但聲音裡卻有一絲無法隱藏的憤怒。
「你當然有行動的自由,只要你答應不離開我,我就馬上解開你身上的鐵鏈,讓你恢復行動自由。」
應長天冷冷一哼,「不可能!除非你像上次一樣狠狠砍我幾刀,或者乾脆一刀把我殺了,否則一旦我獲得自由,我還是會離開這兒,回到小舞身邊去。」
「小舞?你說韓鳳舞嗎?」周紫苑淺淺一笑,又一次埋首在應長天懷中,纖纖玉指探入衣衫裡搓弄著他溫暖結實的胸膛,「她不會等你了。她早就把你忘了!」
「不可能,小舞不會忘了我,她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不可能忘了我的!」
周紫苑聞言哈哈大笑,「不可能?你說她不可能忘了你?長天,你知道你那個溫柔美麗、又醫術超群的愛人現在在哪裡嗎?告訴你也沒關係,她成了慕容浚的寵妃,搶了親妺妺的男人哪!」
應長天如遭雷擊般楞在當場。
慕容浚……的寵妃?這怎麼可能?慕容浚是他的生死知己,兩人名為君臣,實則親如手足,而且慕容浚明知道小舞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怎麼樣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你胡說,浚他不會這麼做的,我和小舞間的一切,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不可能、也沒有理由這麼做!」
周紫苑盈盈笑著,「我不知道慕容浚為什麼這麼做,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韓鳳舞入宮受封是千真萬確的事,說不定她現在正躺在慕容浚懷中,接受他的調教,享受身為一個女人的最大樂趣。
而且我聽說慕容浚是個摘花高手,連那個淫蕩無恥的納蘭卉遇上他,都被馴服得像只小綿羊,更何況是美麗溫柔、我兒猶憐的韓大小姐,我想她一定……」
「別說了,別再說了!」應長天怒聲大吼,一巴掌惡狠狠地甩在周紫苑臉上,打得她偏過臉,整個人半摔在床上。
可周紫苑絲毫不在乎,猶自說道:「你吃醋了是不是?聽見心愛的女人被自己的皇帝兄弟強佔,一定很不是滋味,對不對?但是你為什麼不想想我,不想想當我看見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會有多痛苦、多難過?你甚至為了她而趕我走,一點也不念過去的情分,難道我對你而言,真的只是個任你發洩玩弄的婊子嗎?」
應長天冷笑著,一把扯過周紫苑的頭髮,將她硬生生拉到自己面前,「彼此彼此。對你來說。我也只是你填補空虛、打發無聊時間的玩偶,不是嗎?」
「不,我是真的愛你,長天,你要相信我,為了你,我甚至可以犧牲一切,只要你不離開我……」
「愛我?你有多愛我?你用什麼來證明你愛我?」
「我……我可以為你放棄一切,只要你要我……」
「喔?如果我要你放棄九尾天香草,放了仇飛呢?」
周紫苑轟地楞在當場,「九尾……天香草?」
「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九尾天香草嗎?」
「我……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你,確實是為了九尾天香草,可是後來我卻真的喜歡上你,因為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像你一樣對我那麼真心、那麼好。你不計較我的出身,不搛惡我的身份,一心一意照顧我,而其它男人只是想利用我、想糟蹋我,所以……所以我是真的愛你,長天,我愛你啊!」
「你愛我?你是用這種方式來愛我的?你趁著我來京城之際,派人到大漠強行搶奪九尾天香草,還要仇飛殺了應家上下幾十條人命,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
周紫苑臉色一片慘白,「我沒有,那是仇飛做的,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是嗎?我問你,三年前我剛到京城時,全京城上下根本沒有人知道我來了。但為什麼小舞會找到寄觀園?還湊巧不巧地,撞見我們在鞦韆上做的醜事?」
「那是……」
應長天瞪著她,冷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那是什麼?那是你事先打聽好小舞常去的幾個地方,然後派人去那裡假意交談,好讓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是不是?」
周紫苑咬著唇,靜靜看著應長天,久久,她點頭承認,「沒錯,我承認韓鳳舞會去寄觀園是我設計的,但那只是為了讓她離開你,我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喔?你不想傷害她?那你為什麼要人把小舞騙去可亭?若不是小舞警戒心夠,只怕已經落入你手中。說,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你啊!長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擁有你……」
「包括殺害應家上下幾十口人嗎?」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你不動手報仇?還虛情假意地和我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讓我為你付出真心,為你懷了孩子,你……你很本就是個偽君子!」
「我承認我喜歡過你。因為你是個美麗、熱情的女人,像你這樣的女人,很少有男人能夠拒絕的,我當然也不例外。但是當仇飛告訴我你才是應家血案真正的幕後主使者時,我對你的憐惜就全成了恨意!」
「那你為什麼不殺我?你大可以殺了我報仇啊!」
「證據。很多事情是需要時機和證據的,況且我一直都弄不清楚,為什麼你會為了九尾天香草而殺人?」
「因為九尾天香草可以讓我獲得永遠的青春美貌,而女人所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應長天冷笑著,「如果九尾天香草真有那種神奇功效,為什麼我母親還是一年一年老去,最後還死了呢?她可是每天把用九尾天香草熬煮的水當茶喝。」
「你騙人!所有人都知道九尾天香草可以讓人青春永駐、可以長生不老、可以得到想要的任何東西……」
「喔?既然如此,你得到什麼?青春?還是美麗?都沒有,你所得到的,只有醜陋、污穢、骯髒,以及應家幾十條冤魂的跟隨罷了。你照過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嗎?你不覺得你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美麗了?現在的你,只會讓男人看了作嘔。」
「住口、住口!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這當然是真的。告訴你,一個女人的美麗,是從內心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美是舉世無雙、無可比擬的。曾經,你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讓男人甘願拜倒在你腳下,甚至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但是現在連最愛你的仇飛都對你的所作所為感到失望,難道你還不知悔悟?」
「不,我沒有錯、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和仇飛,你們不該背叛我的!」
「仇飛沒有背叛你。他是因為無法逃避良心的譴責,所以才來找我,並且把一切經過告訴我。」
「這麼說來,那天晚上仇飛會突然出現,也是你的安排?」
「沒錯,那只是一場為誘你上鉤的戲,沒想到……」沒想到他醒來之後,竟然發現仇飛失蹤了,而自己也幾乎送掉一條命。
「哈哈哈!」周紫苑清脆的笑聲迴盪在冷冷的空氣中,「沒想到仇飛不見了,而你自己也身受重傷,是不是?」
「是你在我們兩個身上下毒?」
「沒錯。誰教你絲毫不顧念情分要趕我走。只是沒想到韓鳳舞那賤丫頭竟然把你救活,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
「仇飛呢?你把仇飛怎麼啦?」
周紫苑又是一陣狂笑,「仇飛?仇飛當然還活著,只不過他活得生不如死,像個活死人。」
「你……你到底把仇飛怎麼了?」
「你放心,他還活著,我怎麼捨得殺他呢?畢竟他也為我賣命好幾年。我只不過先迷昏他,再砍他雙腳、割他舌頭,用鐵鏈將他關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像養豬一樣養著。」
這下應長天真的說不出話來了。「妳……」
周紫苑搖搖擺擺站起來。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頂多讓你和仇飛一樣,變成一條我所豢養的豬。因為我愛你,而且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萬一你死了,我的孩子就會沒有爹,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死。」
「你……」應長天不知是怒急攻心還是怎地,竟然覺得眼前的東西開始在旋轉,「你對我做了什麼?」
周紫苑笑吟吟地看著他痛苦的抱著頭,「我在你身上下了一種藥,一種時間到就會發作的春藥,好讓你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永遠也無法回到韓鳳舞身邊去。」
應長天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他老覺得自己血脈僨張、心跳加速,腦中的綺想也特別多。
原先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太想念韓鳳舞的緣故,原來是她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
「你……你想做什麼?」
周紫苑笑著,一件件脫丟衣衫,露出懷著身孕的嬌美胴體,「我知道韓鳳舞一向無法忍受你和其它女人在一起,否則她也不會那樣輕易地放棄與你的婚約。」
「妳……」
應長天開始覺得四肢無力,緩緩地往床上倒下。
「我要讓韓鳳舞看看,她的未婚夫是何等熱情、何等狂野的一個男人,連有身孕的女子也不放過。」
周紫苑微笑著脫去應長天的衣服,挺著渾圓的肚子跨坐在他身上,火辣的櫻唇親吻著他光裸的身軀。
應長天覺得全身都在著火,理智也一絲絲從腦袋裡退去。他眼前一片模糊,甚至開始把周紫苑看成韓鳳舞,「小舞,小舞……」
周紫苑一楞,眼底浮現一抹嫉妒與痛苦。
小舞?他這麼喜歡她嗎?連這時候,他還是只想到韓鳳舞!
為什麼?為什麼他心底只有韓鳳舞一個人?為什麼他就不能想想她?她也好愛好愛他,可是他卻連一絲絲的愛都吝於給她!
頓時,滿腔慾望化為怒火。
不,不可以,她得不到的男人,說什麼都不可以讓別的女人得到,特別是韓鳳舞!
想到這兒,她霍地從衣服裡抽出一把匕苜,往應長天胸口刺去——這時,一道快得來不及辨認的人影撲上前,猛地隔開周紫苑和應長天,再反手一推,將匕首直直送入周紫苑心窩。
「你……」周紫苑眼睛瞪得大大的,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沒有腳、不會說話,且一臉骯髒污垢的男人,「為什麼?」
因為你該死!那人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說不了話,但那澄澈明亮的眼睛裡,卻清清楚楚傳達著這五個字!
※※※
五個月後天色才剛微亮,一頂轎子便從朱雀大街來到韓家勝古樓前。
一看到轎子來到,門房連想都沒想就知道是丞相應長天,應大人來了!
一連兩三個月,應長天幾乎天天都到韓家來找韓鳳舞,想向她解釋自己又一次食言爽約的事,但不知是過度傷心還是怎地,韓鳳舞就是不見他!不論他早上來,中午來,晚上來,甚至在半路攔她,她韓大小姐就是吃了秤鉈鐵了心,不見就是不見。弄得應長天又急又躁,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更糟糕的是,這次連慕容浚和南宮霽雲都站在小舞那邊。不肯幫他,誰讓他又一次傷了小舞的心呢?
因此應長天有苦說不出,只好每天癡癡到韓家門口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見到韓鳳舞。
「大人,您來了!」門房有禮貌地向應長天打招呼。
「大小姐呢?」
「大小姐還在休息。」
「那我在門口等等好了。」應長天命轎夫把轎子抬到一旁的樹蔭下等候。
可是門房卻一臉為難,吞吞吐吐道:「大人……」
「有事嗎?」
「大小姐說大人每天在門口等,會讓人看笑話,所以……」
「所以她肯見我了嗎?」
「不是。大小姐請大人到偏門去,那兒比較少人進出,比較不會有人看到。」
應長天目光一飄,看向那個只有半個人高,說是狗門還差不多的偏門,「小舞說的?她讓我到那兒等?」
「是……是啊!」應長天的表情讓門房開始覺得有點膽戰心驚。
「她從那兒出入嗎?」
「不,大小姐通常都走前門,這陣子因為大人在門口等,所以改走後門,或者乾脆不出門。」
「她真說要我到那兒等?」
「沒……沒錯,是大小姐說的。」
應長天微微一扯嘴,俊美的臉龐露出一絲苦笑。他對轎夫吩咐道:「走吧,今天不必等了。」
「是!」轎夫應諾著,隨即抬起轎子離開勝古樓。
應長天的轎子剛離開,韓鳳舞那美麗的身影立即出現在大門後,「他走了?」
「是,應大人一聽說大小姐要他去偏門等,立刻就走了。」
韓鳳舞嬌嗔一哼,心中頗不是滋味。他還是一點誠意也沒有,難道自己等了他十年,他卻連這麼短短幾個月時間也等不下去?虧他還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原來根本是有口無心!
她恨恨想著,正想轉身進繡綺樓,門口卻起了一陣騷動。
只聽得家丁大聲嚷嚷著:「喂!你是誰?這裡是將軍府,不准擅闖!」
韓鳳舞略一遲疑,停住腳步往門口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衣、臉罩面具的男子像只老鷹般往她衝過來,當她驚覺發生什麼事時,已被男人攔腰抱起,跟著幾個起落,離開了勝古樓!
「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韓鳳舞又踢又打,努力掙扎著。但無論她怎麼拚命,就是撼動不了男人如山似的鐵臂。
一轉眼,她被帶離勝古樓,來到城西那個曾經是她的傷心地,也是她人生轉折點的寄觀園。只是韓鳳舞因過於驚慌,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男子足下輕點,帶著韓鳳舞直接穿堂越閣,回到鳳佇樓。
他將她拋在床上,結實的身軀隨即壓住她。
「你想做什麼?你帶我來這兒想做什麼?」
「要你!」他壓低聲音說道,雙手牢牢地將她固定在身下。
「不要,救命啊!救命……」
韓鳳舞的呼救聲被男子滾燙的雙唇堵住,他放肆地親吻她,啃咬著她粉嫩柔軟的唇瓣,大手則輕撫著她每一寸肌膚。
韓鳳舞又羞又愧,又急又氣,趁著他鬆開她準備換氣的當下,狠狠咬了他一口。
男子沒料到她會這麼做,手中一鬆,放開了她。
韓鳳舞連滾帶爬,躲到床角驚懼瑟縮著說:「你別過來,否則我就咬舌自盡!」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伸手想抓她,「你別……」
「你別過來,別過來!」眼看他寸寸逼近,韓鳳舞心中一急,張嘴便往自己舌尖咬去。
「不要,小舞!」男子倏地衝上前,將手放入韓鳳舞嘴裡,刺骨的疼痛透過指尖傳回他身上,「小舞,不要,我求求妳!」
「你……你是……」韓鳳舞錯愕地看著這個戴著面具的男子。為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此熟悉?
「是我!」
男子緩緩取下面具,露出一張俊朗瀟灑的臉孔,那是應長天。
「是你!?」
「沒錯,是我。」
「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以為……」韓鳳舞說著。眼中不覺泛出驚懼的淚水。
「對不起,我知道這麼做會嚇著你,但要是我不這麼做,根本見不到你。」
「你……」韓鳳舞氣得直掉眼淚,這男人就是喜歡嚇她、戲弄她,看著她出糗,看著她流眼淚。
「別哭,看你哭,我的心都碎了。」
應長天伸手想抱她,卻被她用力推開。
「別碰我,你別碰我!」
「小舞……」
「很好玩是嗎?你這樣子戲弄我、捉弄我,很好玩嗎?你為什麼不想想我的感覺,為什麼不想想我為你擔驚受怕,癡等一年又一年,再飽受他人歧視的痛苦?你……我這輩子不想再見到你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見到你,所以……」
「所以你就這樣戲弄我?你太過分了!」韓鳳舞說著,匆匆越過應長天想離開。
應長天急忙拉住她,「小舞,你聽我解釋……」
「我不要,我要離開這兒,永遠遠離開你。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你。」
「不,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
「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韓鳳舞又捶又打,力道之大,竟然讓應長天連連後退。
「小舞,你當真不肯原諒我?」他定定瞅著她。
可韓鳳舞一偏頭,既不回答他的問題,也不面對他逼視的熱情目光。
他輕聲低歎,「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韓鳳舞還是不說話。
應長天點點頭,漂亮的眼中露出一抹悲傷,「我知道了,我不怪你不肯原諒我,因為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來的,怨不得別人。但是小舞,答應我一件事,好好照顧自己,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韓鳳舞心頭一緊。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為什麼他要說這種話?難道他又想……又想……「長天,你想做什麼?」
應長天淡淡一笑,緩緩走向窗邊,「小舞,好好照顧自己。」
說罷,他飛身一縱,躍出鳳佇樓。
韓鳳舞大驚失色,急忙想拉住他,「長天,長天!」
但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應長天幾個起落,由鳳佇樓直奔飛虹橋,然後當著韓鳳舞的面,毫不猶豫地跳入水裡。
韓鳳舞頓時魂飛天外,連走帶跑地奔向飛虹橋,「長天,長天!」
可是只見水面碧波蕩漾,何來應長天身影?
韓鳳舞跪倒在飛虹橋上,淚水奪眶而出,「長天,你回來,我不生氣了!我早就不生氣了!我只是想試探你的誠心,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喜歡我,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長天,長天!」
韓鳳舞衷哀泣訴著,聲聲透露出她的悲痛。或許是因為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也或許是因為她太過悲傷,竟絲毫沒有察覺寄觀園上下對於應長天跳水的反應過於奇怪,既沒有派人下水撈救,也沒有人前來安慰她,只是像看戲般一個個躲在樹下、廊柱後窺視著。
看著平靜無波的水面,韓鳳舞彷彿下定什麼決心般,抹去眼淚站了起來,「長天,你等我,我馬上就跟著你去,你等我!」
說完,她攀上飛虹橋準備往下跳。
這時,平靜無波的水面突然起了陣陣漣漪,她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一條黑色人影破水而出,轉瞬間便來到她面前。
「你……你沒死?」韓鳳舞傻楞楞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全身濕淋淋的應長天。
應長天微笑著,伸手將她抱了下來摟進懷中,「你忘了我發誓要一輩子照顧你、愛你、保護你嗎?」
「你……」韓鳳舞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只是這次是歡喜的淚水,「你老是喜歡戲弄我……你……你壞……你好壞……」
應長天心疼地替她拭去淚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張開手,將一樣東西遞給她,「你瞧,這是什麼?」
她定睛一看,又驚又喜,「這是……」
那是她貼身的金鎖片,是她在傷心欲絕的情形下拋入飛虹橋下的。
「你是為了找這東西才跳下水的?」
「嗯!這東西是你送我的寶貝,怎麼樣都不能讓它沉入水底。」他捧起她的小臉面對自己,「小舞,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
「你……」韓鳳舞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雙手緊緊摟住他結實的腰,「我不原諒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那你想怎麼處罰我?」他寵愛地抱起她,一步步回到他早為她準備多年的鳳佇樓。
韓鳳舞拉下他的頭,主動送上自己的唇,「罰你一輩子照顧我。」
「遵命,我的丞相夫人。」
他低聲說著,大手俐落地褪去兩人的衣衫,將她抖顫的身軀壓在身下,透過兩人交纏的結合,訴說著他熱切的思念與愛意……※※※
久久之後,應長天拉過韓鳳舞躺在自己身上。「小舞,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韓鳳舞把頭埋在他溫暖寬闊的胸膛上,「為什麼道歉?」
「為我所做的一切,為你所受的委屈,為我一次又一次的失約食言道歉。」
她搖頭,「不,我不怪你,你會那麼做是不得已的。我只是不瞭解,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應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你應該告訴我的,這樣至少我可以為你分憂解勞,也不會胡思亂想。」
「我知道,但你是我最珍貴的寶貝,我不希望連累你。」
「你知道我不怕被連累……」
「我知道,現在我都知道了。小舞,你還會恨我和周紫苑在一起的事嗎?」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只是盲目地讓慾望主宰自己,所以我不恨她,我反而可憐她,倒是你……」
「我怎麼啦?」
「我想知道,你愛過她嗎?」
應長天輕歎口氣,「說我沒為她動過感情是騙人的,畢竟她是個美麗的女人。只是我對她的慾望多過情感,衝動多過理智,特別是當我知道她竟然是殺害我全家的兇手時,更是對她恨之入骨。」
「但你卻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反而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甚至用那麼殘酷的手段殘害仇飛。」
提起仇飛,應長天就無限感慨。
那天,仇飛又一次救了他,只是仇飛在親手結束自己所愛女人的生命之後,也用死來彌補自己所犯下的罪過。
對於仇飛,應長天沒有一絲恨意,畢竟他是個被愛沖昏頭的男人,而且他也已經為他曾經犯下的過錯受到殘酷的懲罰了。
應長天搖頭,「小舞,不是我不採取行動,而是我在等待。」
「等待什麼?」
「等待證據。周紫苑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想要她俯首認罪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她又是有計畫的接近我。只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在我準備動手攤牌之際,下藥迷昏我和仇飛,以致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把無辜的你拖下水。」
「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好不好,平不平安。」韓鳳舞坐起身,「長天,我再替你看看你身上的毒都退了沒。」
由於周紫宛在應長天身上下毒,封住他一身武功,使得應長天無法在一個月期限內回來。
所幸韓鳳舞醫術精湛蓋世,早用獨門的手法解了他身上的毒,否則現在應長天早一命嗚呼哀哉,見玉皇大帝老爺爺去了!
應長天笑著伸出手,讓韓鳳舞自己檢查。
韓鳳舞細心為他把脈,一寸寸檢查他身上的皮膚和傷口。
應長天看著她,吸嗅著她身上的香味,慾望忍不住又在體內流竄。
他輕輕撥開她垂散在胸口的髮絲,大手揉弄著那敏感的乳尖,同時略略撐起身子,將另一隻乳峰送入口中含弄著。
韓鳳舞一聲低喘,嬌軀不自主地往後仰,讓他可以更完全地佔有自己,「長天……皇上……皇上不是在找你嗎?」
應長天低哼一聲,一個翻身,將懷中的俏佳人壓在身下,靈活的指尖直接登堂入室,探索著那只屬於他一人所有的神秘地帶。「不管那重色輕友的傢伙,誰讓他想跟我搶老婆!」他似真似假地說著,似乎仍對慕容浚假封她為宸妃的事耿耿於懷。
「可是……」
「別可是了,影兒、雲兒和月兒不是有身孕就是已經做娘了,連冰兒那丫頭也替齊傲天生了個小壯丁,只有你這女神醫到現在還雲英未嫁,待字閨中。我得加加油,讓你趕上她們才行。現在別說話,讓我好好愛你。」
應長天呢喃著,溫柔地佔有她。將心愛的女人又一次帶上彩虹的頂端。
窗外,白雲片片,清風徐徐。
寄觀園又恢復往常的寧靜,只是這寧靜中滿溢著喜悅。因為寄觀園要辦喜事了!
是的,寄觀園上下所有的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他們正為即將來到的喜事高興著、忙碌著。他們會認真的準備,為他們多災多難、飽受折磨,而今終成眷屬的主人辦喜事,辦一場紫泉皇城最熱鬧、最盛大的喜事。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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