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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小孩劉小源(上) 第七章 作者:冰魅
    三一五宿舍提前熄燈,大家都被空前的低氣壓壓的情緒低落,又怕把火惹到自己身上,所以包括劉小源在內,大家不約而同的採取了最安全的自我保護措施——鑽被窩。別人鑽被窩睡的著,劉小源可睡不著,他還餓著呢!沒想到第一天當上替補隊員就這待遇,劉小源有冤都無處訴。苦著臉摸摸癟癟的肚子,忽然想起來牆上還掛著他的糧食口袋呢!伸手在牆上的挎包裡摸索了半天,完了。只剩下半包餅乾了。

    劉小源咬著餅乾,摸出手機。看著藍色的屏幕想,那傢伙在幹嗎呢?在家看電視還是在外邊花天酒地呢?猶豫了半天,按下了短消息的按鍵。

    實驗室裡,莫言在一堆試管溶液之間忙碌。口袋裡的電話震了一下。有短消息。以往莫言是不會理會的,但是自從把自己的電話給了那個壞小子以後,莫言對每一個電話都極度敏感。騰出一隻手拿出了電話,是他。莫言心裡一跳。屏幕上一行藍色的小字:我晚上沒吃飯,好餓~~~~

    那個餓字後面跟了一長串∼,莫言彷彿可以看見劉小源拉的老長的臉,嘟起的嘴。輕輕的笑了,莫言坐了下來,大拇指在那幾個字上逐個摩過。第一次呢,這種方式的交流。發過一條信息:我也沒吃呢,出來一起吃飯吧!記得帶錢,你請客。

    發完以後,莫言坐在椅子上吃吃的笑。果然,沒到一分鐘劉小源就回過來了:憑什麼?後面是一個咬牙切齒的頭像。

    莫言笑瞇瞇的回過去:因為上次我請過了,所以你要還席。

    劉小源一看這條消息,倆眼瞪的老大。氣勢洶洶的「說」:老師!你很無賴哦…PPPP

    回過來的是一個大大的笑臉和一句我在校門口等你。

    劉小源探頭探腦看看下面那兩個彆扭的人,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悄悄的跑了。

    三一五里三張床,兩張貼牆放著,一張在門邊。周建和劉小源一張,天遠和小撲一張。兩張床緊挨著。周建和天遠都在下床,兩個人每天頭頂著頭睡覺。今天,兩個人照例頭頂著頭,卻誰也睡不著。

    周建一隻手枕在頭下,緊緊的抿著唇。下午的時候,特地的去找天遠讓他去看自己練球。可是他卻說有事情。原來就是和女生約會啊!而且還忘了有兩個人等著他買回來的飯呢!

    「天遠和龔學燕最近走得很近,大家都說他們已經成了。可是誰心裡都明白,天遠不可能看上龔學燕,還不是為了學生會的那個位置。周建,天遠這個人城府很深的,又有野心。你當心點。」

    周建像是被人在心上狠狠打了一拳,倒吸了口冷氣。天遠,這是真的嗎?我不信!我不信那麼驕傲的你會用自己做籌碼來換取利益!可是天遠拉起龔學燕的手,那一幕像針一樣刺著他的心。也許對你來說,學生會的位置比你的清白,我們的情誼更重要?還是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情誼!

    在他心裡,我只是他一個對手。對手!周建痛苦的閉上眼睛。

    天遠垂著眼簾,感覺著周建輾轉反側的焦躁。難過,委屈,疑惑,擰成了一股繩索,把心絞著,往下拉。看到周建興沖沖的跑來拉自己去看他練球,真的很溫暖。可是今天學生會文印那缺人,已經答應了去幫忙,周建的失望他看得出來,所以才想給他們買點好吃的慰勞慰勞。誰知道又遇到龔學燕找他讓他給畫一個下期學生會會報的刊頭,順便聊起了改版的事聊的高興竟然把這事給忘了!周建,我不信你是為了這件事生氣,那不像你。你一定是為了學生會的事在生氣。是的,我是很想爭得那個位置,所以我才會那麼努力勤奮甚至自告奮勇。我要讓大家都認識到我的實力。周建,你就像一道陽光,可是,我不是站在陽光背後的月亮。也許你看不起我的作為,但是我必須要為自己創造希望。

    劉小源一溜煙的跑到學校門口,莫言站在角落裡,黑色的大衣裹著頎長的身體,輕輕的跺著腳。劉小源跑到跟前,嘴裡的熱氣冒著白煙:「這個時候還沒回家,你幹嗎呢?」

    莫言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圍在劉小源的脖子上,輕聲說:「課題組的實驗項目時間很緊,要不是你說我都忘了幾點了。走吧,肚子好餓啊!」

    「咱可說好了,我那點零花錢就夠吃大排檔的!」劉小源把兩隻手都裹進莫言寬大的圍巾裡。

    莫言笑著摟過他的肩膀,把他塞進了出租車。

    出租車裡,兩個人並排坐在後座上。也不知道是車裡的暖氣開的足還是因為胳膊腿都跟莫言緊挨著,劉小源就是覺得渾身的燥熱,可是又打心眼裡捨不得挪開。低下頭把圍巾拉開一些,鼻尖埋在柔軟的織物裡,暖暖的都是他的味道。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體會另一個人的味道,這感覺很新鮮很奇怪,也……很好。

    悄悄的抬頭,想看看他幹嗎呢,結果莫言正微微的側著頭目光柔和的看著他呢!

    目光一碰,兩個人都嚇了一跳。慌亂中各自回頭。莫言掉頭看窗外,劉小源把腦袋扎到圍巾裡,牙齒輕輕的撕咬。

    車停在一家裝飾得很清雅的餐館前。劉小源一下車就倒吸口涼氣,夠狠的啊!真想宰我啊?

    在雅間裡坐下來,莫言開始點菜。

    劉小源瞄著菜單咬牙切齒的說:「這可是你點的,我錢不夠就把你押這洗盤子!」

    莫言揚揚眉:「無所謂啊,我又不是沒幹過。留學的時候我洗了兩年多的盤子呢!」

    劉小源拿筷子戳著下頜:「我聽說留學生出去大多數都是洗盤子,你怎麼也幹這活啊?再怎麼說你也是咱醫大的博士生啊!」

    莫言唇角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輕輕歎口氣:「那又怎樣呢?一樣是沒有經驗的學生。我是公費留學,比起那些自費生已經好很多了。我常常同時打幾分工,這樣就不需要媽媽給我寄生活費。還可以有盈餘寄回來呢!」

    劉小源張著嘴,想像著莫言站在油膩的洗碗池邊拿著抹布洗盤子的鏡頭。

    一會鏡頭換成了自己,呃~~~劉小源狠命搖搖頭。

    「也許等到你出國留學的時候,可以不必去洗盤子。」莫言笑瞇瞇的看著他。

    劉小源一搖頭:「我才不去呢!我在家都沒洗過盤子,找那份罪!」

    菜上來了,劉小源悶頭吃。

    莫言把菜夾到他盤子裡:「晚上怎麼沒吃飯呢?食堂的飯不順口?」

    劉小源嘴裡塞著一個菜卷,使勁搖搖頭。「哎,別提了!我這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兩個彆扭,害的我也跟著餓肚子。」

    「誰啊?」

    「周建和天遠啊!」劉小源把筷子一放,怎麼來怎麼去從班長的競選到今天的風波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末了歎口氣:「天遠那個人,一開始我是看他不順眼。就覺得他挺跩的。可是一個宿舍呆的時間長了,也覺得其實沒什麼,他就那樣。要說他真的下賤到靠龔學燕去爭什麼,我還真不太信!」

    莫言微笑著聽,心裡其實很不好過。象牙之塔不是世外桃源,流言,嫉妒,欺騙與威脅,這些人性中的陰暗成分不會因為他們還未成年而減少傷害的程度。但是這是他們必須經過的歷練,就像他們必須掌握的知識。總有一天他們會踏上社會,獨自承擔更凶險的風雨。那時曾經的挫折會教給他們如何應對。

    「周建和天遠你比較傾向誰?」莫言把剝好的蝦放到劉小源的調料盤裡。

    劉小源美滋滋的夾起來就吃。小嘴裡塞的鼓鼓的還不忘說話:「當然是周建啊!我們是老鐵,到什麼時候我都挺他……」

    莫言遞過一張餐巾紙,含笑看著他。上次就是這樣,自己竟然在他手上擦的嘴。那情形一想起來臉就發燒,劉小源實在沒膽量再來一次了,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

    莫言手指上空空的,覺得心上也空了一塊。摩娑著手指,回味上次溫暖柔軟的碰觸,心酸酸的發疼。

    劉小源低著頭擦嘴,半天誰也沒說話。

    「嗯,你以前也住我們那個樓嗎?」劉小源首先耐不住開口了。有話題的時候還好,兩個都不說話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會有一種燥熱不斷升溫。那種心怦怦亂跳的慌張感覺實在不好受。

    「對,那座樓的朝向不好,住的人挺受罪的。我們還給他編了順口溜,前面的我忘了,只記得有一句是夏暖冬涼。」莫言笑著說。

    「沒錯!」劉小源一拍桌子,義憤填膺的說:「都涼透了!每天晚上我都跟睡冰窖裡似的。到晚上鑽被窩的時候你聽吧,一個樓全磕打牙呢!」

    莫言笑起來:「暖氣不是才改裝過嗎?還不行啊?你們去找管理員啊!」

    「找了!你猜他說什麼?你們這是暖氣尾巴,沒轍。大小伙子冷點怕啥?老話說了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劉小源捏著嗓子學管理員的東北話,逗的莫言一口茶都嗆出來了,哈哈的笑。

    笑夠了,莫言看著他:「那也的想點辦法,不能凍著。」

    劉小源把一塊魚放進嘴裡,得意的說:「我有辦法!實在太冷了我就鑽周建的被窩。那傢伙火力才壯呢!」

    像是被迎頭劈了一掌,莫言盛湯的手被燙了一下。默默的放下湯,莫言覺得一顆心像給什麼勾住了,狠狠的墜下去。無聲的吐口氣低聲的說:「兩個人,不擠嗎?」

    莫言掉下來的臉劉小源沒看著,他正專心的對付面前的糖醋魚呢!一邊吃一邊大咧咧的說:「擠啊!所以我鑽進去以後就玩命擠他,擠的他受不了自動跑我床上去拉倒。」抬起頭賊賊的笑:「不過這招不能老用,用多了就不靈了。」

    莫言低著頭起勁的喝湯,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肯定臉紅脖子粗了。什麼事啊!莫言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聯想能力這麼豐富。

    菜不再吃了,湯也涼了。筷子尖在桌面上畫著奇形怪狀的符號,兩個人慢慢的,低低的說著話。不是多麼重要,也不是非說不可,只是想多呆一會,僅此而已。

    「二位,對不住。我們要打烊了,您看是不是……」服務生推門進來,劉小源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拿出電話一看時間——十一點。

    「噢」的一聲慘叫,這可怎麼辦哪?莫言也嚇了一跳,不知不覺的竟然這麼晚了,學校早關門了,這可糟了!

    「我怎麼回去啊?」劉小源苦著臉問。

    莫言拍拍他的頭,安慰著:「沒事,我送你回去。」回頭對服務生說:「麻煩結賬吧。」說著從皮夾裡拿出幾張鈔票。

    劉小源還記得今天該自己付賬的,「哎,不是說好的……」

    莫言笑瞇瞇的:「我最近沒空洗盤子了。」

    劉小源嘿嘿的笑了,就知道你的花招。那好吧!「再給我切二斤醬牛肉,十個火燒。」

    一會的工夫,牛肉和火燒包了一大包送來了。莫言好笑的看著他:「你幹嗎?」

    劉小源仔細的用塑料兜紮好,歎口氣:「那不是還有倆槓頭沒吃飯呢嗎!」

    莫言揉了揉他滿頭的栗色髮絲,這個可人疼的壞小孩!

    「我們怎麼回去啊?」劉小源坐在車裡看著身邊的莫言。

    莫言笑瞇瞇的豎起一根手指:「別問了,聽我的就對了。」

    什麼啊?神神秘秘的。劉小源撇撇嘴。

    車並沒有在醫大的門口停下,而是停在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這是哪啊?」莫言不說話,拉著劉小源的手一直往前走。越走腳下的地勢越高,身邊的圍牆就顯得矮了許多。莫言停下了腳步,黑暗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我們翻牆進去!」

    「翻牆!」劉小源興奮的看著莫言:「你也翻牆?」

    莫言笑了,低低的聲音:「上學的時候,和同學們玩瘋了忘了時間,就從這裡爬過去。」

    「沒被抓住過?」劉小源樂的嘴都合不上了。

    莫言得意的笑:「我還沒失過手呢!」說著身子一縱,攀住了牆頭,再一用力就坐在了牆頭上。看著莫言朝自己招手,劉小源把火燒包放進懷裡,後退了幾步,猛地一躥,攀住了牆頭。莫言連拉帶拽的把他拉了上去。兩個人數著一二跳了下去。

    腳下是鬆軟的泥土,還有乾枯的荒草。密密的樹叢。

    「這是哪啊?」劉小源緊張的壓低聲音。

    「跟我走。」很黑,腳下的地面又不平整,莫言伸手攬住了他。兩個人緊緊依偎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黑暗中走著。突然劉小源腳下一滑,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攬在腰上的手臂用力一提,擁進了懷裡。

    緊緊的貼著,甚至可以觸的到彼此急促的呼吸,聽的到兇猛的心跳。這一秒就像過了一百年,也許一百年也就是這一秒。劉小源輕輕的推開莫言的胸膛,溫暖離開了。低著頭,誰都知道現在自己的臉一定不可救藥,黑暗,真是個好東西。

    劉小源轉身向前走,莫言在後面跟著。繞過樹叢,前面豁然開朗。如夢湖的冰面在晴朗的月光下閃著白色的光。

    沿著湖邊慢慢的走,兩個人都不說話。剛才的悸動漸漸的演變出絲絲的甜,沁入心脾。再繞過去就是男生宿舍樓了,莫言站住了:「回去吧,太晚了。」

    劉小源雙手插在口袋裡,低著頭站著,不說話也不動。清冷的空氣都變得柔柔的,軟軟的,莫言靠近一點,握住了他的胳膊。劉小源呼吸又不穩了。默默的摘下脖子上的圍巾,塞在他懷裡。劉小源轉身走了。看著他消失在陰影裡的背影,莫言握緊了手中的圍巾。

    本來是要回家的,沒想到竟又跟著他回來了。今天晚上怎麼過?莫言無聲的笑了,算了,辦公室裡忍一宿吧!

    劉小源躡手躡腳的回到宿舍,蹲在周建的床前邊,從懷裡掏出還溫熱的火燒牛肉,推推他:「老大!老大!」

    周建根本沒睡著,聞見牛肉味立刻轉過身來:「你小子幹嗎去了?現在才回來?」

    劉小源嘻嘻的笑:「我給你找吃的去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你睡不著了不是?快吃吧,還熱著呢!」

    周建翻身爬起來,打開包,滿意的吸吸鼻子:「算你小子有良心!」

    「那是!要不我是你老鐵呢!」劉小源嬉皮笑臉的爬上床去了。

    周建掰開一個火燒夾上牛肉,看了看側身躺著的天遠,把手伸了過去。天遠也沒睡著,看見火燒遞過來,停了一會,伸手接了。兩個人一個臉朝裡,一個臉朝外,一聲不吭的啃火燒。劉小源仰面朝天的躺著,仔仔細細一幕幕的回味剛才的經過,腰上被用力抱過的地方,越來越燙了。

    三個人各有各的心思,但是誰也沒想到,一場噩夢正等著他們。

    ***

    周建大紅的羽絨服敞著懷,風風火火的跑回宿舍。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可他的鞋又自動離職了。推開門,屋裡靜靜的,只有天遠一個人靠在床邊上愣神。周建愣了一下,站住了。

    從上次鬧了彆扭,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自在的說過話。大家都在的時候,都各自裝作沒事的樣子,可是偶爾的目光交匯,還是可以看的見各自心裡的那個結。

    周建站在門口,輕輕的喘息。兩隻手沒處放,插進口袋裡。其實早就想像以往一樣快活的打聲招呼,可以勾著肩膀勒著脖子開玩笑。可是,總好像有什麼在他們之間阻礙著,不能自在的面對。

    天遠看見他進來,心頭一跳。立刻直起身來,飄忽的眼神不知道該往哪看。

    周建低著頭走進來,動動嘴唇,終於沒有說什麼,匆匆的翻出新鞋跑走了。

    門關上了,天遠的心也沉沉的墜了下去。

    走出宿舍樓,天遠站在空地上,聽著後面的球場上傳來的歡呼聲。大家都在那裡觀戰。今天是周建他們第一場比賽,一定要贏啊!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球場邊上。熱烈的人群中,天遠看著那個滿場飛奔的紅色身影,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他怎麼就不知道累呢?

    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周圍的男生女生們都跳著腳歡呼,周建進球了!

    場上,高大的後衛興奮的把周建攔腰抱起,周建振臂高呼!聲浪裡,黑色的髮絲漸漸垂到眼睛上,遮住了它的光彩。天遠轉身走開了。

    學生會的辦公室裡,龔學燕正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腦屏幕。門開了,天遠走進來。

    「天遠啊,有事嗎?」

    半天也沒聽見動靜,

    龔學燕轉過身子來。天遠靠在桌子上,低著頭。黑亮的髮絲遮著眼睛。

    「怎麼啦?」龔學燕奇怪的問。

    天遠扶著桌子邊的手抓緊再放開,半天,悶悶的說:「大姐,我,想退出了。」

    龔學燕一楞,隨即點點頭:「是因為他們傳的那些話吧?」

    天遠默默的點點頭。

    「我聽說了,不新鮮。這話我都聽了好幾年了。每次學生會招新人的時候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怪話傳出來。別在意。」

    天遠沒抬頭,悶悶的聲音:「可是我很內疚,害你也跟著受連累。大姐,對不起。」

    從認識她的時候起,天遠就對這位整個醫大都尊稱大姐的龔學燕很是折服。

    「幹嗎對不起啊?好不容易今年讓我趕上一位帥哥,你就讓我自豪一回!」龔學燕的玩笑讓天遠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那笑容稍縱即逝。

    「天遠,你是你們班的團支書,你的才華大家都看的見,如果只是為了這幾句閒話就打退堂鼓,我為你不值。」龔學燕正色說。連續四年的學生會主席政治思想工作不是蓋的。一句話就讓天遠抬起了頭。

    「但是你也有缺點。你太敏感,又驕傲。你的韌性還遠遠不夠。天遠,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我們得學著有一個大肚子。能吃的下苦,也得受的了委屈。」

    一番話讓天遠觸動心頭。停了一會,低聲說:「我壓力很重。我跟周建……誰贏了都不好受。我不想讓別人誤會我,可我又無從解釋。」

    龔學燕歎了口氣:「天遠,我知道你們是一個屋簷底下的兄弟,感情好。但是這和展示個人能力,為我們的校園服務是兩碼事。這次辦公室的一個空缺,報名競爭的不是只有你們一年級,也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自信滿滿的尖子們多的是,可你的眼睛只看見了周建。」

    一句話讓天遠頓時紅了臉,心慌意亂的隨手整理桌上的表格。

    龔學燕一點沒覺出有什麼不對,繼續說:「天遠,不要為自己缺乏信心找理由。贏也好輸也好,這是你鍛煉自己得一個機會。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我的話。」

    天遠點點頭。門開了,體育部的劉民浩走了進來,看見天遠大聲說:「哎?你怎麼還在這?這場馬上就要結束了,下場該你上了!」

    天遠猛醒過來,連忙答應著往外跑,跑到門口又紅著臉回來,尷尬的把手中的一摞表格放回到桌上。

    看著天遠離開的身影,劉民浩往桌子上一坐:「哎,這傢伙挺不錯的。你沒看見昨天他裁判的那場比賽,有板有眼的。」

    「嗯,就是心理還嫩了點,有點壓力就受不住了。」龔學燕繼續盯著電腦。

    劉民浩踢踢她的椅子:「周建周建周建!」

    龔學燕苦著臉叫出來:「哎呦~你別催我了!為你這事我一個腦袋有三個大了!人周建報的是辦公室的幹事,你那體育部不缺人!」

    「我不管,周建我是要定了。我跟你說,你要不把這事辦成了,下次你組活動我們體育部不參加了!」

    「你敢?」龔學燕橫了一眼嬉皮笑臉的劉民浩。「我這不是在打報告呢嗎!你以為增加名額是容易的?」

    「自信滿滿的尖子們多的是,可你的眼睛只看見了周建。」天遠細細的回味著這句話,每個字都像把小錘,在心上忽輕忽重的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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