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座幾乎可以作為文物保藏的府第雖然歷經了改朝換代的風雨,依然保持著它曾經的驕傲。
劉小源連蹦帶跳的跑進正廳,收音機裡新鳳霞正甜美的唱著報花名,「夏季裡花開五月天,火紅的石榴白玉簪。愛它一陣黃啊黃昏雨呀~出水的荷花亭亭玉立在晚風前……」
紫檀木的太師椅上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正閉著眼睛一臉陶醉的聽著。黑色大緞的華服,灑鞋,雪白的鬍子飄灑胸前。雙手拄在一根拐棍上,右手的大拇指上一隻碩大的翡翠搬指璀璨奪目。
劉小源閉緊了嘴,躡手躡腳貓似的溜進去。雙手摟住了老人的脖子撒嬌的搖著尖聲的跟著收音機裡的新鳳霞唱:「都是那個並蒂蓮哪~~」
「哈哈哈~~哎呀,我們家的小阿哥總算還知道回家啊!你就不想爺爺?」爺爺笑的瞇了眼睛,手拍著劉小源摟著他的胳膊。孫子上了大學,整天在身邊轉來繞去的開心果突然的好幾個月不能回家,爺爺為這事鬱悶了好久。總算又看見孫子了,有他在身上膩來膩去的撒嬌耍賴,心情就格外的好。
劉小源坐在爺爺身邊的扶手上,鄭重其事的拍著爺爺的手:「劉小源同學不能回家呢其實是有很深刻的原因的,那就是他的學習工作實在是太繁忙了!沒有他坐鎮指揮哪醫學院簡直就不能正常運轉!」
「混小子!」
「爺爺,您先聽著,我回屋去洗洗澡換換衣服吃飯叫我啊!」逗的爺爺露了笑臉,劉小源趕緊就坡下驢。一溜煙的跑了。回到自己屋裡,劉小源關上門。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
「嗯~~我也不想回來,可是沒辦法。今天我出不去了,嗯,嗯,我知道。你要給我打電話啊!每天都打!還有……你得想我。」劉小源趴在床上聲越說越小,臉越來越紅。
關了電話,劉小源歎口氣,心情很不好。回了家就是回了籠子的鳥,再想一天一天的往外跑沒有個充分的理由怕是不能了。
***
黑色的奧迪車一路奔馳,把劉小源送回家以後三姐沒跟進去,而是繼續送陳默回家。一路上三姐沒再說話,陳默覺出不對勁。果然——
「停車!小王你在這等著我們,默默,走咱倆去吃點東西。」不由分說三姐徑直下車走進路邊的一家咖啡廳。陳默只好跟著。
坐下之後,陳默頭髮根都往起豎。三姐冷著臉正瞪著他呢!連姥爺都說這一大家子人就數你三姐身上有你老祖兒的影子。陳默趕緊討好的問:「三姐,什麼事啊?」
「我問你,源兒最近都跟什麼人在一塊?」
「啊?」陳默給問楞了:「什麼人?」
「我問你他平時都跟誰一塊玩?」三姐怒氣沖沖的說。
陳默一頭霧水:「他平時跟周建最好,其他的人處的也不錯。」
「誰是周建?」三姐緊追不捨。
「就是他們宿舍的,最高的挺帥的那個,我們班長。」陳默如實匯報。
三姐想了想:「那個孩子啊,看著挺不錯的,不像個壞孩子。」
陳默翻了個白眼,全世界就一個壞孩子——劉小源!
「有沒有外邊不三不四的人跟他來往啊?」
「沒有。」就是有他能讓我知道嗎?陳默漫不經心的喝著果汁。
「那床被子到底是誰給他買的?」長指甲敲著桌子,三姐自言自語。
「他不是說他自己買的嗎?」陳默瞪著大眼睛。
「我信他!我看著長大的弟弟我還不知道,吃天吃地都不吃虧的主,他連眼睫毛都是空的!」三姐憤憤的說。
陳默黑著臉兩個拳頭擂在桌子上:「你知道他蒙你你還給他錢!」
三姐緩和了顏色:「快過年了怎麼也得給孩子壓歲錢,就當提前給了。」
陳默狠狠的咬吸管,好幾千塊的壓歲錢哪!
「默默,你不是不知道。源兒是咱家的寶貝疙瘩,他可出不起一星半點的差錯。你在學校裡給我盯緊了,別讓他跟亂七八糟的人混聽見沒?」三姐嚴厲的說。
陳默伸手。
「幹嗎?」
「活動經費!特務不是都有這個嗎?」
陳默一本正經,三姐笑罵著給她一下:「死丫頭學會敲竹槓了!」
***
電梯的指示燈停在十四樓,周建拉著天遠走出電梯。天遠四下看著,這個小區裡的環境真不錯,連電梯走廊都設計的讓人看著順眼用著舒服。這就是他的家阿!一種模模糊糊的情緒充塞著他的心,想把這裡的一切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周建急切的按響了門鈴,門開了,傳出兩個人的歡笑聲:「回來啦!快來兒子!」
看著門口出現的兩個中年人,天遠莫名的緊張。攥緊了背包帶同時也攥緊了周建的手。
周建大聲的說:「爸!媽!這是我同學天遠。天遠,我爸我媽!」
天遠拘謹的鞠了一恭:「伯父伯母好。」
「這就是天遠啊!快來快來!哎呀多俊的孩子啊!」周媽媽喜滋滋的拉著天遠的手:「累了吧?快歇歇飯都準備好了,他爸!湯呢?」
周爸爸趕緊把手裡兩個孩子的背包放進壁櫥:「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周建習慣的擼起袖子往廚房走:「爸我來吧!」
「哎哎,不用你。」周爸爸趕緊攔住兒子:「我呀已經叫你媽給訓練成大廚了,今天爸爸露一手給你看看!」
周建直咧嘴:
「我媽訓練的?」我走的時候他老人家還總把鹽裝到糖罐裡呢!
個子很高的周爸爸很認真的說:「沒錯!你媽捧著菜譜臨場指導,我拿鍋鏟現場操作。嘿嘿,配合非常默契啊!你去陪著天遠,人家第一次到咱家來。放心爸不會給你丟臉的!」說完昂起頭走進廚房。
「天遠,來嘗嘗這個!這個也不錯……」周媽媽一個勁的往天遠的碗裡夾菜,看著面前堆砌的小山天遠很難為情的笑:「伯母,您再給我夾就擱不下了。」
「那就發揚愚公移山的精神——吃掉它。」周爸爸笑瞇瞇的說。
周建一碗飯已經落肚了,敲著碗邊叫:「嗨嗨!別總往一個人碗裡夾菜啊我還沒吃飽呢!這心偏的也忒快了!」
周媽媽一筷子敲在他頭上:「你不會自己夾啊!」
聽者無心說者有意,天遠連看都不敢看周建,低下頭猛吃飯。
晚上,周媽媽抱著被子走進周建的臥室:
「天遠啊,我們家沒有客房。委屈你跟小建睡一張床吧!好在他的床夠寬夠大,應該沒什麼問題。」
天遠臉有點紅:「伯母,其實我睡沙發就可以的。」
「那怎麼成?多憋屈啊!睡一塊小哥倆多說會話不挺好的嘛!房間裡就有洗手間,裡面你的睡衣用具都是全的。小建好幾天前就告訴我們準備了!」周媽媽一邊鋪床一邊說,根本沒看見他兒子跟他的同學一塊開始泛紅的臉。
***
「呃~~你先洗吧!」周建把天遠帶到浴室裡以後扔下一句話就趕緊關上門跑了。天遠在浴室裡站了半天穩定情緒才開始慢慢的脫衣服。牙膏牙刷毛巾浴巾睡衣,都是嶄新的齊全的規規矩矩的放在周建那一套的旁邊,這傢伙想的真周到。熱乎乎的水流衝到身上,心裡也熱乎乎的。
天遠從浴室裡走出來,大毛巾擦著頭髮,烏黑發亮的髮絲還滴著水。臉紅撲撲水津津的。周建立刻把手裡的足球雜誌舉高擋住了臉。
「周建,你去吧!看什麼呢?」
冷不防天遠的腦袋探了過來,濕濕熱熱的在耳邊,還有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氣闖入心脾。周建忽然一哆嗦,放下雜誌:「哦,好。」
浴室裡的水聲嘩啦啦的,溫熱的水花沖在堅實的胸膛上……天遠狠狠的擦著頭髮,不能再想了!轉著頭看他的房間,房間不大,但很整潔。床頭櫃上鑲在鏡架裡的一張照片吸引了天遠,周建單手吊在籃球筐上,大概是剛剛灌籃成功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對手,得意的笑容燦爛極了。伸手拿起來,天遠坐在床上細細的看。
「那是高中時候照的,那時候我是籃球隊的。」周建在天遠背後靠過來,下頜搭在他肩上。
天遠嚇了一跳,後背都僵直了。以前他也這樣過,可是今天這個動作竟讓他心跳加速。
天遠斜眼笑瞇瞇的看他,然後把照片翻了過來。周建的眼睛立刻就直了,「嗷」的一聲撲過去伸手就奪。照片的背面還有一張照片,海灘上,小小的周建光著屁溜插著腰挺神氣的看鏡頭,旁邊路過的一個小女孩用十分困惑的眼神歪著頭考察他的小雞雞。
這張糗透了的照片不是已經壓進箱子底了嗎?媽媽為什麼又把它翻出來呀!
周建氣急敗壞的去搶,天遠哈哈大笑著奪。天遠到底搶不過周建,被周建壓在身子底下奪回了照片。周建把照片扔進了櫃子裡,天遠伏在床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喂,這張照片要是送去參展,絕對是藝術金獎!你太埋沒藝術了~~~啊!」
周建的手在他腋下肋骨上亂搔,癢的天遠胡亂翻滾,沒了還手之力。帶子開了衣服散了,白皙的胸膛修長的腿都露出來了,只有一條小三角褲遮著要緊的地方。天遠不笑了,躺在床上看著他,喘息著眼角有點水光。
周建的手還停在天遠發燙的胸膛上,呆呆的愣住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熱潮衝擊著他,手掌下的肌膚像是要吸住手心,想要抱住他想要撫摸他想要……驀的,周建把睡衣胡亂的往天遠身上一裹,慌慌張張的爬進自己被窩:「睡覺吧!太晚了。」
燈關上了,被子蓋在身上,拉緊。天遠沒有再說話,在黑暗中垂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著。儘管一萬個不願意承認,但是失落的甚至有點挫敗感,是實實在在的堵在心裡。自己身上沒什麼癢肉,他的手搔在身上其實很……很希望再多呆一會。
「天遠,」背後的黑暗中周建低低的呼喚。
「嗯?」天遠渾身一緊。
「和你在一起……我很高興。」微微發顫的聲音,周建沒辦法讓自己很平靜的說話。
寂靜。好半天,一聲輕輕的「嗯」。
溫暖在心頭縈繞,天遠咬住了嘴唇,笑了。
背後呼啦的一下,周建轉過身來,試探著用手臂環住了天遠的身體,把他抱在懷裡。臉貼在周建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天遠安心的閉上眼睛。
這一夜睡得很溫暖很香甜。
美好的日子總是特別得快,白天周建帶著天遠遊天壇逛廠甸一人一串糖葫蘆吃著玩著說著笑著,晚上一家子開開心心的吃飯打牌。到處被牌友嫌棄的周媽媽尤其開心,終於可以在自己家裡玩麻將牌了!當然如果天遠故意放水實在沒轍的時候替自己看看牌老公和兒子沒意見就更好了!
夜深了,被一雙結實的臂膀環抱著,貪婪的享受著被呵護的溫暖。美好的不真實。天遠知道自己已經沉溺無法自拔了。可是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家。這一切都不屬於自己。想到家,天遠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周建被懷裡輕微的動靜驚醒了,收緊了手臂:「冷嗎?」
天遠搖搖頭,抱住他的脖子,把臉貼上去。終究還是要回家的。
火車就要開了,車窗外周建拉住天遠的手囑咐:「到了家給我電話,還有……快點回來!」
天遠注視著他,輕輕的點點頭。火車開了,天遠沒有往外看,他知道那個傻瓜一定無奈的站在那直到火車再也看不見。嘴角在笑,鼻子卻泛酸。
火車到站,天已經快黑了。天遠忐忑不安的拉著行李箱找了一輛出租車。在火車上打電話給媽媽讓她派司機來接站,沒想到媽媽口氣冷淡的叫他自己回來。雖然母子倆的感情並不是特別的親密,但是至少沒有這樣冷淡的對待過自己。是不是媽媽病了?還是家裡出了什麼事?一路上天遠心慌意亂,好不容易到了家,天遠急步走向自家豪華的別墅型小樓。
黑漆的大門敞開著,大廳厚重的雕花大門也敞開著。這是怎麼了?平時裡外的門都關的死死的可視電話一直通到樓上的各個房間。天遠猶豫的走了進去。大廳裡冷的像冰窖,所有的豪華傢俱電器都貼上了封條,牆上的字畫沒有了,名貴的地毯捲起來了。地上亂七八糟的堆著東西。
「媽媽!這是怎麼回事?」驚愕的天遠聲音都岔了。坐在沙發上抽煙的女人連頭都沒抬,枯瘦的身體卻是異常的精幹。
「你回來了,也好。反正你早晚也得知道。」把煙摁在水晶玻璃的茶几上,天遠的媽媽抬頭看著他的兒子,聲音沒有一點驚慌悲哀:「你爸爸那個老王八蛋被他的情婦給賣了,投資的三百多萬打了水漂,咱家的那幾個倉庫的庫存還不夠還銀行的,一看情勢不好他自己就捲了幾百萬的貨款跑了!債主告到法院,咱家的賬戶財產都封了。」
天遠像聽天方夜譚,楞楞的說不出話。
「兒子!別這麼垂頭喪氣的!你媽我當年還不是白手起家!還好我已經跟那個老王八蛋離婚了,那兩個小崽子我也踢出去了!事到如今媽不瞞你,我手裡還有資金,這事沒人知道,你那個書也別念了,念到頭管個屁用!回來幫我,我們娘幾個一塊干就不信成不了氣候!」
天遠慢慢的坐在媽媽對面,雙手擱在腿上,很久,天遠舔舔嘴唇,艱難卻堅定的說:「做生意,您可以找合作的夥伴,不是非我不可。」
「混帳!外人哪有自己兒子貼心哪!你弟弟的高中都不念了!你就是當了醫生又能掙幾個錢哪!」
歇斯底里的吼罵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反應,天遠緩緩的站起身,背包還在背上,行李還在手中。甚至被寒風吹的發抖的身體此刻已是透骨的冰冷。
「你走吧!走了你就別回來!別指望老娘給你一分錢!」
走出大門,走出這個出生長大每個角落都有自己苦辣酸甜的回憶的家。天遠沒有回頭,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眼淚落在這個他永遠也不會再回來的家。
火車在身邊呼嘯而過,天遠拉著行李箱漫無目的的順著鐵路線走。寒風吹透了胸膛,連一點熱氣都沒有了。
***
麥當勞裡人來人往的,在靠窗的座位上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正焦急的等著什麼人。忽然他欣喜的發現,他的心肝寶貝已經推門進來正東張西望的找他呢!揚起手,莫言欣喜的臉上露出大大的酒窩。接電話的時候,劉小源本來不想樂顛顛的讓他覺得自己跟多想見他似的,可是一個多星期沒見面啊!牛肉都能熬成阿香婆了。到了還是隔著電話親了幾個嘴以後,跟火燒屁股似的溜出家門了。
在莫言跟前坐下來,劉小源忽然覺得有點窘。每天晚上不到九點他就急著鑽回自己屋子,為的就是跟莫言通電話。也許是老也見不著面憋的,什麼話肉麻說什麼,直到說的莫言臉紅心跳直冒汗撂下電話沒個仨倆小時睡不著算拉倒。可是這真的坐一塊以後,劉小源倒有點臊的慌了。
「幹嗎約這啊?人來人往的。」劉小源小聲的抱怨著,嘴角笑瞇瞇的看著莫言,好些天沒看見這傢伙了還怪想的。
莫言探過頭在他耳邊曖昧的說:「要不我們換個沒人的地方?」
要不是身邊的哥哥姐姐大媽大叔穿梭似的,劉小源真想揪起他的臉皮跟西安古城牆比比。不過想想自己這一個多星期的強化訓練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莫言的眼睛定在劉小源身上。滋潤的一掐就出水的臉蛋已經恢復了娃娃本色,脖子微微垂著,栗色的髮絲覆蓋著,想把嘴唇印上去的慾望越來越強烈。
「我想親你。」莫言用吸管沾著可樂在桌上寫。劉小源臉那叫一個紅啊!這傢伙還來勁了!好啊!誰怕誰啊?
劉小源笑瞇瞇的把臉伸出去,差點就撞到莫言的鼻尖上。
這回輪到莫言臉紅了。尷尬的靠在座位上,惱恨的看著對面惡劣的小孩惡劣的笑。
「對了,今天我看見天遠了。在學校。」舒了一口氣,莫言說。
「他還沒回家?」
「我看他像是回校,拉著行李回宿舍了。」
「哦?」
這都快過年了這傢伙發什麼神經啊?劉小源睜著大眼睛。
身邊的人離開了,莫言含笑看著劉小源:「我有個同學在協和醫院,昨天他休假回老家了。托我照顧他的房子。嗯~~跟我一塊去看看好嗎?就在這後面不遠。」
哈哈!我就知道你個色狼沒安好心!劉小源在心裡義正詞嚴的控訴,話到嘴邊卻是:「你糊鬼哪!你找人家要的吧!」
莫言低下頭笑了。
繞過街角,在狹窄的夾道上拐了幾個彎,兩個人終於在一座半新不舊的居民樓上找到了目標。劉小源心情激動興致勃勃跟玩反恐精英似的。拿手指頭當衝鋒鎗左顧右盼見沒人注意就對莫言揮手嘴裡還喊著:「go!go!」
哭笑不得的莫言只得跟在他後邊迎接路人好笑的目光。
樓道挺窄的,莫言站在大鐵門前邊開門,劉小源就只能站在樓梯上望了。
莫言有點著急,鑰匙是插進去了可左轉右轉門就是不開。鑰匙拿錯啦?莫言仔細的比較自己手裡的鑰匙串。沒錯啊!再試一次。
劉小源饒有興趣看著他出汗。
樓上買菜的大媽回來了,看著陌生的兩個男人在那嘀嘀咕咕的鼓搗人家的門,警惕性立刻就上來了。可是又不敢冒冒失失的問,只好一邊上樓一邊小心的回頭看。
劉小源翻了個大白眼,看看看!沒看見過人家開不開門啊!
「老大~~你多長時間沒下一線勞動了瞧這手生的。沒事我給你望風呢你慢慢兒開。」
剛才還邁不開步的大媽一聽這話立馬就給鈣中鈣做起了廣告,蹭蹭得往上爬。
莫言氣的狠狠瞪他一眼。
門可算是開了,劉小源吃吃的笑著被莫言揪進了屋子。一進屋莫言就黑著臉,抱過劉小源按在腿上就打屁股。
劉小源連笑帶告饒,拚命的扭著身子要下來。
莫言把他摟進懷裡發著狠的揉搓著他,咬著他的鼻尖:「小壞蛋,想我嗎?」
劉小源不說話,仰著臉在他下頜上蹭。
吻從輕輕淺淺倒漸漸奪人呼吸,唇舌的糾纏點燃了心頭積聚的火。莫言猛地把他抱起來走進裡屋,不大的房間裡有他們最渴望的東西——一張舒適的床。終於可以讓寶貝放心的舒適的躺在軟軟的床上,莫言在欣慰的同時又在心底泛起陣陣的酸楚,從一開始自己就沒給過他舒適安全的環境,現在又在別人的房間別人的床,太委屈他了!
用雙唇印下自己深深的愛意和歉疚,莫言只能這樣的表達。
劉小源滿足的笑著,摟住他的脖子。傾聽彼此的心跳,那是世上最美的倫音。
乓乓的敲門聲把他們嚇了一跳,莫言急忙停下正在解脫衣服的手,劉小源已經渾身泛紅的躺在床上了,一聽敲門聲嚇得蹦了起來。
莫言匆忙的幫他套上衣服又整理了自己,關好裡屋的門以後走了出來。門已經被擂得砰砰響了。
莫言忐忑的打開門,門口是一群戴著紅箍滿臉警惕的老頭老太太。
「你是幹什麼的?你怎麼進來的?」
莫言一時反應不過來,這種惡狠狠審賊似的口氣他還沒經受過。停了一會,莫言和氣地說:「這是我朋友的家,我有這裡的鑰匙。他不在家我來替他照看一下。」
領頭的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幾眼莫言,有點猶豫。畢竟面前的這位同志很有修養很有風度重要的是很帥,賊有長成這樣的嗎?
回頭看看報信的那位大媽,大媽趕緊揭發:「沒錯!我看著他開不開門來著,還有個小男孩管他叫老大!」
「這是我的工作證,是不是還要打電話調查?」莫言覺得自己的脾氣好的有點出圈。
確認了面前的人不太可能是入室盜竊以後,紅箍老太態度和氣了不少:「同志啊,別誤會啊!現在是春節期間,安全保衛是我們居委會的首要任務。啊還有啊~~」
隨即拿出了手中的小本:「既然你是張志明的朋友,你就替他把這個月的水電費交了吧!」
身後傳來劉小源的爆笑,莫言攥緊了拳頭拚命的用二十幾年的修養壓抑快要爆發的怒氣。從口袋裡拿出皮夾。
紛亂過後,寂靜的空氣裡一點淡淡地憂鬱蔓延開來。劉小源把頭枕在莫言膝上,莫言撫摸著他的頭髮,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的坐著,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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