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這個單詞我讀不來。」剛開始學習小學英語的蘇瞳捧著書跑出來討學問。
「啊……這麼長……小學有這麼難的單詞嗎?」蘇迪對英語的概念也就是蘋果是APPLE橙子是ORANGE……
「要是甘蔗叔叔在就好了……」蘇瞳撅嘴喃喃道。
蘇迪有些難堪,因為他不可違心地否認,剛才自己心中……也小小地冒了這個想法……
電話聲打破了不自然的自我沉寂,蘇迪接起來。
「現在送貨?有點……」已經十點多了,一去一回恐怕要過午夜了。
「雙倍貨款?其實錢無所謂,但是……」蘇迪擔心地回頭看,卻看見女兒對自己擺出OK的手勢。
在電動車上綁緊了貨,再次關照女兒鎖好門後,飛馳而去。
如果……有那個人在……他又可以放心地托付他照看下家裡……
太多如果……太多美好……都因為他的「勇敢」,被打碎了……
***
「哪,輸了哦!喝啊!」
「討厭不要欺負我們帥哥啊!」
「要你心疼什麼啊∼快喝快喝。」
男男女女在酒吧的某個角落放縱狂歡,猜拳輸了的劉禮德仰頭飲盡烈性的洋酒。然後在身邊穿著時髦又性感的女人們鼓掌聲中,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將酒杯往很後一丟。
「他媽的哪個王八蛋沒長眼睛亂扔東西!」
歡笑打鬧的檯面忽然安靜了,眾人回頭,看到一群凶神惡煞流氣十足的人,其中一個黑色化纖料的西裝上沾了幾處水跡。
「你……你爺爺我!」正在酒性上的劉禮德,等不及被同桌的人勸下,就已經跑到那些地痞的跟前吼道。
「喲呵?小子,聲音挺大嘛!媽的哥們給他好好上上課!」
眼看劉禮德被流氓拉出酒吧,同桌的卻沒一個敢聲張,反而各自以生硬的理由陸續離去。
酒肉朋友的概念被表現得淋漓盡致。
***
「真是麻煩你了,最近生意好起來,上次的都用完了呢。」
「哪裡的話,老顧客了……不不不,錢還是按原價,這些您拿回去。」蘇迪推開對方多遞上來的紙鈔。
「應該的,那麼晚讓你跑一次,算路費嘛!」年紀不大的女老闆還是多塞了兩張大面額的在蘇迪的口袋裡,「就算我給你女兒紅包。」
盛情難卻的蘇迪笑著接下來。
收拾起一些多餘的包裝袋,拿酒吧後面小巷的垃圾桶扔——卻看見幾個人影。
黯然的光線中,看見是幾個人正在扭打中。
不想惹麻煩而轉身欲走開的蘇迪,卻在聽見挨拳腳的人呻吟聲後停住了腳步。
再回首,被幾人圍毆中的,不是劉禮德是誰?
在他反映過來前,自己已經衝到了他們面前,一把抱住被痛毆到蜷成一團的男人。
「他是我朋友!請不要打了!」
「你朋友?好,來的正好,這臭小子把我們大哥的衣服弄髒了,還拽!」
「對不起!對不起!我賠我賠!」
「賠!當然要賠!媽的拿一千五來!別嫌貴!對折了已經!」
「對不起……我,我沒帶那麼多現金……」蘇迪緊張抖擻的手從兜中摸出剛才的貨款,不順利地點數著。流氓一把搶過來,捻開來拍了拍,上下瞄了看起來也沒什麼油水的蘇迪幾眼,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其中一個臨走還想給劉禮德一腳,蘇迪連忙探身護住,踢在了他的肩上。
安靜下來後,就著從酒吧氣窗透出的微弱光線,看到被揍得跟豬頭沒兩樣已經醉昏過去的劉禮德……
蘇迪終於知道,原來此刻,最痛的,還是自己的心……
***
因為帶著劉禮德,電動車自然不能騎了,蘇迪好不容易打著了的,跟司機保證劉禮德不會吐車上後,回了家。
等都關了,看來蘇瞳已經睡了,蘇迪攙扶著一身酒味的劉禮德進門。
個子比蘇迪高出整一人頭的劉禮德,很快就讓他不堪重負,摔倒了。撞到剛才被那小流氓踢到的肩膀,蘇迪吃住疼,將劉禮德脫去西裝和褲子放在沙發上——他卻馬上不配合地滾下來。
蘇迪不得已,只得搬他去自己的床上。
「蘇迪……蘇……迪……」正幫他解著襯衫,醉話出來了。
「不要……不要討厭我……我喜歡你……蘇迪……不要不理我……」劉禮德哭腔的酒後真言,讓蘇迪一陣尷尬。
偏偏越是他不想聽的,某人越是說個不停。
蘇迪無聲地搓著毛巾,房間除了水聲,就是劉禮德不停的絮絮叨叨的表訴對自己的愛意……
最後,一八幾的大男人,抱著蘇迪的被子哭了起來……
歎了口氣,揉著越發疼痛的肩膀,看到鬧鐘,已經將近四點了。
算了,不理他,今天是睡不了了,熬點粥去……
***
「爸爸,醬瓜。」蘇瞳從冰箱裡拿出玻璃瓶子,交給在廚房忙碌著的父親。
「乖瞳瞳,再去把肉鬆拿來。」用筷子夾了幾塊在小碟裡擺在一邊的托盤上,再打開鍋蓋開始盛粥。
「爸爸,叔叔什麼時候到我們家來的?」蘇瞳眨著眼睛把肉鬆的包裝袋放到蘇迪手中。
「……」總不能說甘蔗叔叔昨天喝醉了被人打吧……「叔叔身體不好走不動了,所以就到我們家休息。」有點牽強……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頭……
「嗯,爸爸我上學去了。」好在跟小學生還說得過去。
等女兒關門離開,就把準備好白粥、肉鬆、醬瓜的托盤端起——走出廚房,卻看見劉禮德已經站在了臥室門口,用一種錯綜複雜的表情和眼神,望著自己。
蘇迪把東西放在餐桌上,解下圍裙。
心頭熱烘烘暖融融的劉禮德正想開口說什麼,卻猛然該死的頭疼起來,他按住額頭,皺著眉。
蘇迪見狀,便拿出了家庭藥箱,取出藥片,放在粥的旁邊。
「我要去開店門了,你吃完了走吧。」他盡量找到冰冷的語氣說道。
正想快些走掉,手卻被握住了。
惶恐地回頭,看進一雙執著的眼中。
「你……你放手……」
「對不起……我一不留神……」
「我去了!」
劉禮德回頭望著桌上在晨光中,優雅地冉著熱氣的粥——現在,對於蘇迪,除了愛,還能做什麼呢?
***
沒什麼生意的上午,坐在店內的小板凳上,卻絕對不是有在專心看店。
該怎麼辦……他已經清楚自己是那麼在乎劉禮德的感覺。在他被打得遍體鱗傷時,在他哭得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時,在他連夢話都執意地嚷著喜歡自己時……可是,那並不代表他就可以順然地接受一個男人啊!
劉禮德從外貌和舉止看起來都非常跟得上潮流,思想肯定也比較開放,但是自己受的教育,自己的環境,自己的家庭,怎麼可能允許他——哪怕是遊戲,都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或者說,把這個如此熱烈的男人放進自己的平淡中,是挑戰?是際遇?
蘇迪忽然不能控制地,想起了那個夜晚……自己被掠奪的上唇。
那個男人的溫熱,忽然貼緊自己……慌亂中,那種久違的互相釋放的熱烈……
天啊!自己在想什麼啊!
蘇迪用力摀住臉,感覺自己的耳朵好似灼燒了起來。
錯誤的事,自己竟然還念念不忘嗎!
***
眼看擠不上有某公司某劉搭乘的那班已經達到滿員臨界點的電梯,特地從其他樓層跑來劉禮德這層坐電梯的女職員惋惜地歎氣。
雖然寫字樓第一帥哥臉上掛了彩——一定是為了保護柔弱的女性而與反派的搏鬥造成的吧!真是好勇敢又強悍的男人呢∼∼∼
對著鏡面電梯門整理領帶,露出自信的微笑——不是因為滿電梯女性(好像兼有一兩個男人……)的「巧遇」攻勢,而是因為他也要破釜沉舟地對某主營水果銷售的個體工商戶發起愛的總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又掛上招牌無敵萬人迷笑容的劉禮德站在蘇迪面前時,他差點撞翻了好不容易碼好的柚子。
「蘇迪,我又來了。」
「你……你……」
「理貨累了吧,你去休息,老規矩還是我來。」捲起袖子,沒等蘇迪應允,就熟門熟路地開始把最前排被顧客挑揀而弄亂的水果整齊碼放起來。
「我不想讓你再——」蘇迪有些急氣地衝過來,拉住劉禮德。
「啊!傷口!」他正好按在了被揍過的地方。
「對、對不起!要緊嗎!」
「你還是會緊張我呢……」得意地笑笑笑……
不等蘇迪再次發飆,劉禮德跑到店前,對著路過的大嬸:「阿姨!本店甘蔗很甜哦!人格保證!買點嘗嘗∼」
***
愛是希望,愛人是希望,與愛人的未來是希望。
充滿希望的時候,什麼都能努力去做。
結束朝九晚五的工作,就馬不停蹄地趕到蘇迪那裡主動幫手。
拒絕?蘇迪怎麼會沒想過。可是……當他看見這個微笑著為自己忙碌的男人時,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都被堵在了喉頭。
他終於明白,對於自己,這個男人是無法抗拒了的。
他努力地逃,卻逃不開他溫柔光芒放肆地照耀。
怎麼辦才好……他不想做一個錯誤的父親……
蘇迪的迷茫,劉禮德看在心裡但卻無視——他越是迷茫,自己的信心越是強烈!
「甘蔗叔叔∼∼∼」蘇瞳響亮的聲音跳進兩人的耳朵。
「瞳瞳回來啦!」熱情得好像他才是人家爸爸。
蘇迪接過女兒的書包,看著女兒快樂地繞著劉禮德唧唧喳喳小麻雀樣。
前不久自己也是這副樣子和他相處的嗎……
蘇迪越來越摸不清楚自己的意願,駐足不前地觀望著。
「爸爸,可以留叔叔吃飯嗎?」女兒真切地懇求著。
「不用了,我回去吃。」劉禮德看著蘇迪——他尷尬起來就會微微噘起嘴,這讓他稍翹的上唇看起來更誘惑難擋。
「甘蔗叔叔自己做飯嗎?」蘇瞳好奇地發問。
「是啊,叔叔一直一個人住哦,自己燒飯自己打掃,好辛苦哦……不知道現在還買不買得到菜,不然又是冷凍食品熱一熱。」
「那個……那麼晚了……還是留下吃飯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捨不得!
咬著筷子偷偷打量著劉禮德拚命扒飯啃菜的餓熊下山樣……他很耐看,很男人味——不是那種所謂粗曠得直繃繃的「男子漢」,而是真正讓人想要依靠的感覺。連小孩子都那麼喜歡的高大男人,投放到這個世上真是危險。
可是……他還是看得出他的玩世不恭……他的圓滑他的老練,想必處理起私人情感……也非常有一套吧。
自己還是不善於和這種人來往的。
低頭用筷子啄著米飯,忽然一筷子糖醋排骨放在自己的飯上。
抬頭,看到劉禮德對著自己笑:「吃飯不專心,罰你多吃排骨多長肉。」那當然了,屁屁掉肉了可就不美觀了嘛∼
蘇迪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佩服這個男人的頑強皮厚相。
主動把碗搶洗掉後,識相地回家。
蘇迪沒有像以前,三進三出三送三辭,感覺故意和自己保持距離了——小別勝新歡嘛!
也許要一個月,也許一年,也許一世紀……
他會一直這樣勤奮地去追逐愛情的方向,誰都不要想逃!
「爸爸,你不喜歡甘蔗叔叔嗎?」蘇瞳躺在床上,問幫她關燈的父親。
「為什麼這麼說?」
「你不像以前對他那麼好了。」
「不是不喜歡……」而是害怕與他太過接近……那樣的好,無法不受感染……尤其自己這樣的處境。
「爸爸,我喜歡甘蔗叔叔,更喜歡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
「啊?」
「爸爸很久沒笑得那麼開心了,但是和甘蔗叔叔在一起就可以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女兒也許是神童也不一定……
就這樣保持著吧……一定的距離,一定的密切……永遠做一對好朋友吧。
蘇迪這樣決定著,卻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決斷下去……
***
颱風呼嘯著來到這個城市旅遊,天氣預報不停地警報啊預防啊地囉嗦。
供貨站早已停止了發貨和交易,從刮起颱風的第一天,除了有定貨的,蘇迪的生意也銳減銳減再銳減。
風雨強暴著店門雨棚上的支架,蘇迪看得憂心惶惶——壞了重做事小,砸到了小朋友怎麼辦?
於是第二天強颱風的早上,蘇迪就事後諸葛亮地拿出工具箱,想把雨棚固定好。
蘇瞳的學校也放了假,女兒難得在床上睡著懶覺。
穿著半透明的雨披,站在雨棚前——忽然想起店招上次不穩時,是高大的劉某人幫他修的。
如果他在,現在一定會要好好表現一番了——這點真是象長不大的小孩子。
蘇迪自己也不發現地露著微笑,搬來矮梯,扶著爬上去。
***
「沒有一雙鞋子能在那麼大的雨裡來上班?這就是你不來的理由?哈?」對於某女同事的任性到極點劉某又有了新的認識。
「什麼對前輩說話的態度!我本來今天就是帶薪休假!總之我不會頂你去上班的!那麼大的雨……啊!我肯定不能去了!我有事就這樣掛了。」
從床上跳起來找了衣服套上,抓了把傘就衝出去。
半分鐘後又開門,從鞋櫃上提走鞋子……
***
劉禮德及時趕到,幫蘇迪把雨棚修好了,得到他的嘉獎加心心無數顆從此冰釋前嫌熱戀交往?
或者蘇迪不甚腳滑從矮梯上摔下來,劉禮德接個滿懷,公主抱浪漫地轉了三千六百度後安全著陸,四目放電嘴唇相接?
如果是以上兩種中的一種,那就是篇電台連播俗套小說的情景了。
劉禮德又一次躺——哦不,是趴在蘇迪的床上,褲子拉到半屁股,滿臉憋得通紅等著蘇迪上——藥酒。
劉禮德苦著個臉——眼看就要幫上蘇迪,誰料想一陣大風,把一塊雨棚上的纖維布吹下來,蒙住他的眼,他一頭撞到蘇迪店門口的一排剛撤空的貨架上,再摔在地上,順利地扭傷了腰。
「疼嗎?」蘇迪仔細地將藥酒均勻抹在劉禮德的後腰上。
「不疼……嘿嘿……」
「以前,我在另一個地方剛開張不久的時候,渾身都貼滿了傷筋膏藥……」蘇迪一邊給他上藥,一邊輕輕地說著自己的事,「那時候,交易批發站還沒有配送業務,我也沒錢買什麼好的交通工具,就靠一輛破自行車,進貨運輸都是一個人來,還有搬運啊理貨啊……一天下來腰沒感覺好過……」
蘇迪說得淡然,劉禮德聽得心酸,怎麼看蘇迪都不是那種幹得了大量體力活的人。
「但是我可不能放棄啊,我還有女兒,女兒的將來要負責,我是男人啊……」
蘇迪收起藥箱,劉禮德轉過身來,側在床上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不是多麼高大,卻異常堅毅。
「所以……」關上櫃子門,蘇迪轉過來,「我不是那種需要有對象來撒嬌,需要人來疼愛的人,你懂嗎?」
「當然懂啊。」劉禮德笑了,他當自己把他當女人看呢。
「如果你是那種花癡,我才不會喜歡上呢!」
蘇迪轉過臉來看他,同性戀不就是因為其中一個人要像個女人一樣的嗎?
「我啊,遇見你之前一直都覺得,愛情這種東西真的是吃飽了飯沒事拿來胡思亂想的。」劉禮德頓了頓,扶了扶腰邊,很痛啊……「要說我為什麼會喜歡你,就因為你是個與我完全不一樣的人。異性相吸——並不是說男人和女人互相吸引,而應該是兩個人被彼此不相同的地方吸引了。」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你那麼善良單純的人……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誰可以像你這樣……無愧又無畏地活著……」
蘇迪剛要開口反駁,話卻又被劉禮德接著說了下去。
「可是你是那麼孤單,就好像我被無數的光刺得眼睛發酸發痛的時候,你卻一個人站在一點光線和溫暖都沒有的地方,像……鼴鼠那樣……蒙頭忙碌辛苦……」
「鼴……鼴鼠?」這算哪門子的形容啊?
「比起虛榮浮華的喧鬧,我發現,我更想拉起一個走進我的世界的人的手……」
「你在說什麼和什麼?」蘇迪聽得一頭霧水……
劉禮德這才發現自己又在扯了。
翻了自己一白眼,用力站起來——馬上跌倒——忘記自己腰扭了……
「別站起來啊。」蘇迪連忙過來扶他。
握住蘇迪不算柔嫩的手,認真地直視著他:「請把這雙手要負擔的東西交給我來分享好嗎?」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好肉麻啊……」雞皮疙瘩一地了……
劉禮德笑了,因為他知道,蘇迪猶豫的時候,就說明他絕對有希望。
會有誰不渴望幸福?
「不管怎麼樣……你這樣義務地幫我弄店裡的事情,我都過意不去。」蘇迪扶他躺回去說。
「那我可以問你要報酬嗎?」
「嗯。我想即使再好的朋友,我也沒資格要求別人為我做這麼多。」
「那麼……我就每天在你家吃飯吧!」
「啊?」
「你看,我一個人住,雖然會燒燒煮煮,可實在不高興折騰,當然要是你覺得麻煩就算了。」
「麻煩倒不麻煩,可是……」
「那這樣!我們輪流做飯怎麼樣?這樣我也不會插手太多你店裡的事哦,你不用再擔心過度『奴役』我吧?」
「這樣……」
「那好就這樣說定了,哎喲,我腰好疼啊……蘇迪幫我按一摩推一拿行不?」
「哪裡疼?我來。」
嗚……好舒服的雙手……他現在可沒把握能把持得了自己啊……被愛人的雙手一輕一重地在敏感的後腰上揉啊按啊……要是有了反應你可得負責啊蘇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