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瞳瞳你多吃點蔬菜。」
看到蘇迪父女吃得歡,劉禮德心裡那個得意啊。
不錯,這桌好菜正是他一手烹製的,套人先套胃這句話千古不變,別看這桌菜才三菜一湯,可真的是集中西美味於一體,匯古今佳餚在其中。具體什麼菜就不說了,可能涉及商業機密。
不過最後還是在劉禮德打開一個紙盒後,達到了餐桌氣氛的最高潮——明明是會在蘇迪家最最多見尋常的水果,被巧妙地點綴在面上烤成了一個鮮美欲滴引人食指大動的水果派。
當然劉某家是不會那麼麻煩放只烤箱的,所以這只紅紅綠綠的派還有某女同事一份功勞。
「我都說了不要弄太複雜……」蘇迪不好意思了,在蛋糕西餅店這種派也要好幾十塊一隻了。
「什麼話,水果都是你給我的,麵粉才多少錢一斤啊。」奶油香料高級蜜糖屬於配料以及那本限量發行法國製版權威精裝本五星級酒店西餅製作書等價格自動忽略。
「真好看哦……捨不得吃了……」蘇瞳趴在旁邊看著中間殷紅的草莓。
「那麼拍照留念先!」劉禮德摸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
嚓——
屏幕雖然小,但清楚地照進了水果派、蘇瞳、蘇迪和劉禮德。
三個人洋溢在臉上的笑,真的很像一張美滿的全家福。
***
「哇……這個就是你喜歡的人啊……」做了法式指甲的魔爪奪過桌上正被劉禮德盯著發呆的手機。
「喂你怎麼隨便看別人手機!」搶回來抱在胸口。
「你膽子不小嘛……這種照片也敢當手機背景……就不怕讓那些嬌艷花兒們看到心碎?」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只是你喜歡的人正好是男人……其實嚴格來說你是雙性戀嘛……以後會不會變心?遇到一個像我這樣完美的女人的時候……」
「打住……你是不是18F漫畫雜誌社派來的臥底?」說實話這幢寫字樓還真是大雜燴。
「18F雜誌社不關我事,倒是25F律師行的禿子陶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你又要多一個驚世駭俗的追求者了。」
「SHUTUP……」
「這樣看來沒什麼特點啊,平平淡淡的……還是個小翹嘴巴,女兒和他還是滿象的不過不難看。」
「嘿嘿……普通人是覺察不到他的好的。」劉某自豪起來,「總之我是覺得這樣的人,錯過了的話別說後悔一輩子,幾百年都白活啦。」
「啊啊……真好啊……沉浸在愛情裡的男人……我什麼時候能找到這樣好的人呢……」美女歎息著離開了,劉禮德笑著把手機收進內側口袋,貼著心口,溫暖地存在著。
***
「為什麼是赤字呢……」蘇迪苦惱地對著電腦屏幕發愁。
「因為你賣得太便宜還老是多給人家個半兩一兩的,而且堅持不把壞的也賣個處理價都自己收回。還有那些試品嚐,你沒發現那幾個三姑六婆吃的比買的多?」劉禮德擦完桌子脫下圍裙走過來。
蘇迪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多一個人的環境,相比前幾天的混身帶刺,漸漸順了脾氣。
「可是我一直是這樣的啊,不過現在進價真的比以前貴了不少,我還要付給配貨員錢,店舖租金也跟著地產形勢漲了幾次了……」
「還有柴米油鹽吃用開銷什麼不花錢?」劉禮德坐在他旁邊,一隻手搭在蘇迪的椅背上,頭靠近了他一起看屏幕上的表格。
「我還想存些錢買房子,這套房子一個月房租一千五,雖然房東人很好,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傻瓜爸爸你存錢買房子幹嗎!這應該是我的任務嘛!
「我來看看你的進貨支出。」劉禮德放在椅背上的手繞過來,雙手圈著蘇迪在鍵盤上敲打——這個曖昧的姿勢蘇迪還沒發現。
不過劉禮德身上淡淡的香味鑽進了蘇迪的嗅覺。
蘇迪當然不會知道劉大帥哥用的是哪個牌子的哪個香水,可是他就覺得特別好聞……以前覺得男人抹香水怪娘娘腔的,但劉禮德從來沒給他這種感覺……反而……覺得特別襯托他那些溫和體貼的地方……像個紳士那樣的……
為什麼會那麼好聞呢……只是淡幽幽的……還有點水果香……
蘇迪不自覺地,湊近了劉禮德。
「蘇迪你看,這個月進了太多蘋果,這種蘋果隔壁街的賣場搞特價比你便宜所以……」
劉禮德驚詫地瞄到,蘇迪象隻貓一樣,偷偷嗅著自己的側脖子……
那樣的表情……真想吻!
於是他停下了說明,裝做不注意地盯著電腦——心跳得比搶馬路的公交車發動機還快!
不行啊……
劉禮德在心中笑了笑,站起來:「我去喝幾口水。」
天啊!我在幹嗎!
蘇迪別過頭裝咳嗽,掩飾通紅的臉。
一邊猛喝著冷水,一邊在心裡向蘇迪和自己解釋與承諾——得到你的同意,我才會再次親吻你的嘴唇!
蘇迪目送劉禮德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鬆了一口氣,靠在門邊。
他已經非常肯定,自己的生活,牢牢地被粘貼上了他的標籤。
快樂?不,他有些愁悶。
怎麼可能去接受他?可是又怎麼去拒絕他……
幸福的定義,怎麼可以包涵朦朧與危險?
***
「太慢了!」
「啥?」
「我說你效率太慢了!這種速度,以往應該已經釣上好幾個了啊!」
「真愛!這是真愛!還有我從來不主動釣別人。」
「你好噁心哦,有首歌唱道:想上就上上個漂亮……」
「……你是女人嗎……」
他也想快啊……看著心愛的蘇迪的身影在眼前卻碰不到,急的不僅僅是心理啊……
「其實你可以趁情調好的時候順其自然地動動手動動腳啊……他不會生氣的……」惡魔的絮語……
「我一定要等他首肯!」
***
這個星期六的深夜,很悶,好像要下雨。
蘇迪拿著貨單,點著水果的箱數。
「哇,擠得不得了啊。」劉禮德把最後一箱摞上去,看看店舖。
「辛苦你了。」蘇迪拿過條毛巾給他,讓他擦擦滿頭的汗。
「現在才發現親自做生意是那麼吃力的事情,不瞞你說,我以前也有想過開一家自己的店呢。」劉禮德頗有些得意地談起自己過往的理想。
「哦?賣什麼?」肯定不會也是想賣水果,看起來那麼優秀的男人,很難把他窩在一個小小門面裡的樣子來想像。
「哈哈,賣大蒜蔥頭都行!你沒發現只要我在的地方人都可以特別多嗎!」
對他的自信來由莫名其妙,蘇迪對他這孩子一樣的說辭哭笑不得地點點頭。
「那個……蘇迪……」劉禮德把手放在牛仔褲的後袋上,看著蘇迪道。
「嗯?」蘇迪已經有些知道劉禮德這樣的時候一定是要提什麼要求。
「你會忘記我喜歡你的事,而與我相處嗎?」說完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希望這樣嗎?」
「不要。」肯定乾脆地回答。
「為什麼?」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即使他不能喜歡你,你會希望他要忘記你對他最真實的心情嗎?」
歎氣,直接是他的優點還是缺點呢?
「早點回去吧,很晚了。」蘇迪輕輕地關照他。
那種溫和平靜的音調,從耳邊,一直暖到心裡。
劉禮德忍不住伸出雙手,扶著他的肩膀。
蘇迪一下沒反映過來,倒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當自己下的決心忽然被想起時,劉禮德放開了雙手。
「我走了,早點睡。」
等那個身影消失在煩悶的夜中,蘇迪才意識到剛才那個動作也許接著會是什麼。
所以,他在忍耐嗎?
蘇迪知道臉紅了,連耳垂都熱了起來。今晚真的很悶!
***
星期六過了自然是星期天,沒什麼可奇怪的。
並不因為女兒參加學校兩天的課外活動晚上不能回家的原因,但蘇迪一大早就非常苦惱鬱悶。
天還沒全亮,他蹲在浴室裡,用力搓洗著眼前水盆裡的東西。
他當然知道自己還是個壯年的男人,更沒有什麼隱疾,所以一清早發現內褲中間濕濡的時候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但是他非常用力的搓洗卻顯得那麼不自然。
繁忙的為了生計的奔波和家務,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顧及自己的生理問題……雖然說本來他對這方面就有些保守和鈍感,但並不是沒有……
然而……
如果說他是因為夢見自己被一個男人的親吻而在一場驚夢後發現自己那什麼遺了,除了羞懼他不知還能以什麼心態來處理。
那個夢就像是昨晚劉禮德努力忍耐下來的舉動的延續一般……
肩膀被扶住,熟悉的英俊的臉頰變得很近……明明是夢卻感覺真實一般的親吻……
周圍看不清楚環境的夢境,就這樣被比自己高比自己小的男人吻著嘴唇。
可能是因為上一次的「禍事」的緣故……記憶中被他親吻的感覺又被翻了出來,放在夢裡反覆地演出。
忽然想到自己平靜的生活已經被擾亂了不是嗎?為什麼自己還是那麼逆來順受呢?
有點洩氣地把洗完的內褲往倒去了水的盆裡一扔,蘇迪走出浴室去。
站到電話旁,猶豫了一下,拿起來。
「喂,你今天有空嗎?」
得到對方的肯定後繼續。
「不,我只是有些話要和你說說,我去你那邊吧……沒關係,晚點開門不要緊。」
***
看著收到的短消息給的地址,走二十分鐘就可以到劉禮德租的住房。
穿著運動套衫的他給自己開了門,難以遮掩臉上也洋溢著的高興。
一室一廳的新公寓,以這個地段來說租金會比蘇迪的店舖還貴。
「喝茶還是飲料?」知道蘇迪要來,事先已經進行了一次隆重的掃除,採購了吃的喝的,最新電影的DVD,以及一瓶度數不高的好酒和數根鮮紅的蠟燭——想歪的自動面壁。
「瞳瞳怎麼沒來?」看到蘇迪獨自進門。
「她學校搞活動,外宿。」一面進房,一面上下打量著劉禮德的窩。
「今天不開店真的沒問題嗎?星期天生意會比較好的。」不開店也要來我這裡,好幸福……
「沒關係我也想休息一下。」蘇迪在沙發上坐下,看到茶几上放著幾本烹飪雜誌——難怪每次他賴在自己這裡做飯,菜色都不一樣弄得女兒都不要吃自己燒的菜,竟然是因為一直有在研究……
「喝茶,柚子茶。」柚子茶酸酸甜甜,就像愛情的滋味……劉禮德笑著在心裡解釋。
「你一個人住很久了嗎?」
「呃,是的,我工作一年後就獨住了,大概……五年了吧。」來吧來吧,互相瞭解彼此是最基礎的開始。
「我還以為獨住的男人都會很邋遢呢,想不倒你收拾得挺不錯。」蘇迪拿起杯子喝茶,劉禮德在那邊想:這個杯子有收藏價值……
「我目前月收入稅後六千左右購買中等戶型商品房沒有問題,馬上就要參加公司的部門經理崗位競爭考試並且非常有信心成功,已經開始戒煙酒,家務樣樣行,無不良嗜好,堅決不存小金庫。」
蘇迪一愣,然後暴笑——這個男人在推銷自己嗎?
「其實你條件那麼好,我就一直奇怪怎麼會沒有女朋友。」
不是沒有女朋友……曾經那個氾濫啊……當然這個不能說出來。
「我想要的,應該是愛人。」
「你是七七年的吧?」
「是啊,快衝三十咯。」
「我大你四歲……這個年紀,父母都會開始著急孩子的婚姻大事……」蘇迪有些小心翼翼地轉過臉看著坐在沙發邊的男人。
「你會在意嗎?」其實從兩年前老爸老媽就開始催著他成家,在他的不斷推委拒絕反對逃避下,終於放棄了一腔熱情,讓這個自由慣了的兒子咎由自取——說好聽點是沒找到配得上咱家兒子的好閨女。
「你不應該把什麼事都往我這邊考慮……」蘇迪捧著杯子,用有些勸解意味的口音說,「如果我估計得沒錯,我妻子回來就會和我離婚,將來我遇到合適的……我想我還是會……」
蘇迪斷斷續續地說著,劉禮德斷斷續續地聽著。
「畢竟瞳瞳是女孩子,等再過幾年她也是個小大人了,也許我和她的交流和溝通會有些……家裡還是需要一個女性……」
「簡單來說你只是要我放棄對嗎。」原來這就是他今天不開張也要來對自己說明的事。
胸口通往心臟的血管象被人緊緊揪住一樣地疼。
「我還是那樣的決定,我們可以做好朋友。」蘇迪努力用一個微笑來緩解開始變僵的氣氛。
「你知道這比判我死刑還殘酷。」劉禮德站起來,拿起蘇迪喝完的茶杯走去廚房。
蘇迪輕輕歎氣著垂下頭。
「快吃午飯了,能在我這裡吃嗎?」他從廚房出來,立刻轉移了剛才不怎麼快樂的話題。
「恩好的,一個人我也不高興做。」蘇迪也知道現在繼續說下去是很冒昧的,還是應該讓他冷靜地想通。
於是劉禮德便進到廚房張羅起來。
「吃意大利面好嗎?」
「你做的都很好吃。」
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劉禮德自嘲地笑了笑。
蘇迪啊,你還真是懂得死刑前也要一些美好的東西來放鬆心情的道理啊。
淋上牛肉和蘑菇的醬汁,簡單的麵條一剎那華麗起來。
「來看DVD吧!」吃到一半,劉某這樣建議到。
蘇迪點點頭,平時太忙,根本沒時間去顧及自己的娛樂。
把三個電影放在眼前,比較之後還是選了據說比較大製作的槍戰警匪兼推理探案兼愛情倫理兼音樂片。
蘇迪很快就津津有味的吃著並看著,劉某也是——不過看的不是電影而是蘇迪。
忽然覺得他們這樣好像是在約會……
直到剛才都有些鬱悶的心得到了些安慰。
平時感覺都會很安靜內向的蘇迪,竟然很單純地跟著劇情的發展緊張或疑惑起來,微翹的上唇更是在電影最懸疑的時候忍不住撅了起來。
太可愛了……
電影演完的時候,蘇迪非常人性化地長吁了一口氣。
「消遣的事,你怎麼看得那麼累。」若給他看文藝片估計已經睡著了吧。
「還好啊,這個滿好看的。」
蘇迪站起來,劉禮德也站起來,兩個人傻了一樣看著彼此,氣氛瞬間又開始尷尬。
「劉禮德……我覺得……以後你不必常常來我這裡幫忙,你工作其實也不是特別輕鬆吧。」蘇迪要求自己徹底狠下心來。
「作為『好朋友』也不可以嗎?」
「你知道的,你不可能,自從上次的……這些日子以來,你捫心自問,你是以好朋友的態度來我家的嗎?」蘇迪畢竟是個男人,這種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並不是那麼柔柔軟軟聽起來舒服的。
「那麼,請你告訴我,好朋友的距離是多少?一個禮拜見一次?還是一個月?探監嗎?」劉禮德也是個認準了就軟硬不吃的人。
「隨時,但你必須停止……願望。」
劉禮德呆站在蘇迪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視著他,直到蘇迪有些受不了地別過頭。
「還有嗎?」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平和,但卻透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安。
蘇迪抿起嘴,等待他確認似的不說話。
「我從來沒想過要放棄或隱藏,過去不會將來也不會,無論你說什麼我就是只有愛你!」
「你……」蘇迪忍不住激動地聳起肩膀,但是立刻落入了他的懷抱。
「閉嘴!不准再說那些話!」凶巴巴地拒絕再聽他的冷酷反對,倒好像他才是今天要攤牌的那個人。
蘇迪被他抱得很緊,但是他沒有去推開他的意思,對於這個男人的愛意,他並不是極度地厭惡,但無法接受的……因此他只想珍惜得來不易的「友情」,怎樣也好。
「如果你還憐憫我,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受傷,那就求你不要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開始有些憎恨蘇迪的善良和單純——因為他還沒發現,蘇迪那些「不會讓他受傷」的方案,是刺他最痛的利器。
「我想……你很清楚我的,對嗎?我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懂討好和客套,我們都是成年人,對於有些情況,我們都知道怎樣才是最穩妥的處理方法。」
蘇迪把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讓只有死死摟抱著他的人能聽得見。
劉禮德很喜歡蘇迪這樣的聲音……很喜歡……那種音調是最適合拿來說愛的……
忽地,蘇迪感到脖子彎一滴濕熱。
不能置信地拉開劉禮德埋在他肩上的頭,卻看見近一米九的大個子活像拿了奧運金牌一樣淚流滿面。
「你……唉……」蘇迪承認,自己除了意外還是有點心疼的。
大手隨便在臉上抹了把,劉禮德向後退了一步。
「我懂了……我不會再說愛你……也不會再想要求你什麼,但是請你不要拒絕我想要和你相處,我只要能看到你、和你說話。」
「……」誰都知道這真是自欺欺人。
「蘇迪……最後一個請求……」
他抬起頭,看著劉禮德淚痕未去的臉。
「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嗎……」
乞求一般的語氣,就好像死者最後要求臨終遺願一般有氣無力地悲慘。
蘇迪究竟是心軟,很輕微地點頭。
還來不及做心理準備,劉禮德的嘴唇就已經侵襲向他。
迫不及待地佔有蘇迪的嘴唇,跟著就是燃燒起來的熱吻——和蘇迪想像的完全不一樣的急切和渴望。
這讓蘇迪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些失策,他害怕面臨那種強烈的象海嘯一樣的感覺,而此刻吻著自己的男人,則像是要立刻吞噬自己的野獸,一息不待地奪取著自己。
劉禮德從蘇迪的嘴唇上轉移,往下去吻他的下巴。
蘇迪開始試著迴避他,雙手抵在對方胸口向外用力著。
「夠了!別……你太過了……」
可是劉禮德根本聽不進,一味地抱著蘇迪索要他一輩子都不會夠的蘇迪的吻。
舌頭巧妙地動作著,來回地在蘇迪的嘴唇和下巴上移動,等不及蘇迪抗拒,幾次衝進蘇迪的口中,汲取他的溫熱。
太過熱辣的吻,讓從來沒有如此放縱地體驗過的蘇迪漲紅了臉。
他的概念中從來沒有過如此野性的親吻,可是那溫舌掠奪般的不斷探索卻撩撥著他的感官。
劉禮德的技術毋庸質疑,對於渴望了好久的蘇迪,自然是完全投入的狀態,這就讓蘇迪有些飽和了。自己的呼吸越來越不規律,並且間接著會少許地窒息,心跳開始紊亂,眉心皺了起來——這個吻……為什麼感覺會被這樣的吻牢牢捆綁一般……
這種前所未有的熱吻,是蘇迪即使在「談戀愛」的時候也未曾嘗試或被給予過的……
越是深,越是沉……
深深沉沉的吻中,那些想要拒絕的理由,不知覺時,漸漸淡去了。
他意識到,吻著自己的人在讓自己去知道……他是多麼需要著他……
不是甜蜜……而是悲切的熱吻……
他不願意放開,不願意停下,幾乎想要這樣吻一世下去……因為停止的時候,運轉著的愛戀,也被迫停止下來。
但很快,蘇迪就發現沉溺在自己允諾中的男人放肆了起來。
他一手圈著他的腰,另一手輕輕撫摸著蘇迪的脖子,並幾次伸進他的領子,在他的鎖骨徘徊。
那種撫觸,是很溫柔並且謹慎地,一點都沒有粗糙和猴急的低俗。
「放手!我說夠了!」
理智說,不可以,臨界了。
將劉禮德推倒在地,再也不顧及他,捂著被吻腫的嘴唇甩頭向房門衝出去。
剛打開一條縫隙,門鎖卻又被迫發出沉重的關闔聲。
站在身後的男人,再次抱住了自己,用巨大但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力量將自己禁錮在懷中。
「我不能接受你的拒絕……不能……因為我只能愛你……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