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去猜測任何可能性,她的身體不會說謊,躺在他的懷裡,她覺得自己是被珍惜的。
迷濛之中感覺到耳畔傳來一陣濕熱和酥麻,她驚醒過來,輕斥道:「色狼,你又想幹嘛?」
「晨吻……」他低喃著,雙手直攻向她嫩白的酥胸。
她敏捷地往後一縮。
「早上了,你不用去工作?你該不會又想帶著我四處走吧?你哪有那麼多的時間?」
近日以來,他的行為怪異得讓她著實猜不透。
他賴在家中的時間越來越長,應該說,是他越來越喜歡帶著她四處跑。
她想問為什麼,卻找不到適當的時間開口,只覺得他別有所圖,卻不明白他在圖些什麼?
御聖堂邪魅地在她的肩頭烙下痕跡,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當然得要工作,不過……」
話未完,下一秒,他已然又將她摟進懷裡。
「喂,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他為什麼總是愛對她毛手毛腳啊?
「我要你將外出工作的念頭全部打消。」
「開什麼玩笑?沒工作等於沒錢,沒錢怎麼還你錢?」一直以來,她都是依他的命令行事,但卻不明白他,這次為何沒有嚴厲地制止她。
不過,她還是理所當然地翻了幾天的報紙,做了一番工作規劃,但他卻偏偏選擇在這個節骨眼阻止她!
「有你就夠了。」
這算什麼?
「你的女人何其多?說這種話……」
「我的女人廠目前為止,他只有承認過她一個。
唉!若紫喜在心中長歎一聲。難道她這輩子都得跟這個傢伙用猜測來做為彼此的溝通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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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紫喜被御聖堂半強迫的換上一襲清雅的洋裝,很快地從床上到了車上,而這期間,他不曾讓她離開他半公尺以外的範圍。
報上的新聞讓她想起了一件事。「那天……那個人是怎麼回事?」若紫喜無聊地翻著報紙。
聞言,他立即沉下了臉。他並不預備和她談論這個話題,因為不需要。
「不關你的事!」
她不服氣的努了努嘴,反正她也可以從報紙上探知二一。不過,報紙上的報導卻讓她感到愕然。
「他被判無期徒刑?」
「有何不妥?」
「當然不妥!」她不禁為鍾榮叫屈,「他又沒有殺人,也沒有人受傷,只是破壞了地板而已,為什麼要判這麼重的刑罰?」
「他有傷人。」他睇著她,也在提醒著她曾經受傷的事實。難道是日子過得太舒服,才讓她忘了自己身上曾經受傷?
她不滿的抱著椅背,「那根本不算是什麼傷,只是水泡耶!何況,我又沒有說什麼,要不是我衝向前,他也不……」
「反正,這判決對我而言,並沒有任何不當之處。」
他嚴肅的說著,冷漠的眉光警告著她。他並不覺得自己寵她過了頭,不過她益發放肆的舉動明顯地讓他感到反感。
看到他瞬間皺起的眉頭,她猛地吞下本欲說出口的話。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確對他的溫柔感到迷惑,卻也沉浸在其中,面對這個令人畏懼的男人,她卻不感恐懼。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他的確很喜歡待在她身邊。
喜歡?原本她是這麼認為的,但在他冷酷的目光注視之下,她的幻想也在瞬間破滅。
丟下了報紙,她索性躺在後座的椅子上打盹,反正他想帶她去哪裡,她也不能有意見。
「為什麼不說話?」他不喜歡她擺出一臉委屈的模樣,更不喜歡原本熱鬧的氣氛頓時變得安靜。
若紫喜實在很想生氣,卻又找不到方法。他真是個反覆到了極點的男人,教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御聖堂微偏著頭,輕歎了聲,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我母親並沒有死。」
「咦?」她沒有預料到他會突然這麼說,只能驚愕地瞪著他。
他的心充滿了憎恨,被母親遺棄的回憶始終讓他不快樂。這件事對他來說,應該是隱藏在心中的秘密,為什麼他會想告訴她?
「我、我並不是想得到合理的解釋。」畢竟,她根本沒有立場接受他的解釋。
「但是,這並不是鍾先生的錯……」
「不論是誰的錯?只要和那女人扯上關係,下場就只能如此。」他淡淡地說完,就不再開口了。
他刻意地結束了對話,畢竟談論一個他始終憎恨的女人,只會讓他更加覺得煩躁。
「你想找她嗎?」她抖著聲音問道,隱約察覺到,因為他母親給予他的創痛,所以才會造就了今天的他。
他是因為不想重蹈覆轍,所以才會不相信感情,因為原本最值得信賴的親情在一開始就背叛了他。
那麼,其實他應該是很想見他的母親才是。
「她不會讓我找到的。」他冷哼了聲。尋人的機會很多,但總是敵不過她刻意的閃避。
「那麼,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她,會想問她什麼?」
「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他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因為這讓他感覺自己正一點一點的暴露在她面前。
他不喜歡本末倒置,因為他才是主導者,而不是她!「你不想?你不想問她為什麼會狠下心丟下你?」
「不需要你多管閒事!」他咆哮出聲,但聲音裡卻透露了他的不安。
看到她驚嚇的臉,他忍不住咒了聲。
該死!他不喜歡看到她恐懼的模樣,但是偏偏他就是讓她恐懼的人。
不該是這樣的!
他驚覺不對勁,感覺自己的心開始動搖,他本能的想抗拒,但見到她害怕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陣不忍。
他開始不瞭解自己了,他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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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後,涼風徐徐吹來,若紫喜整個人就像晾在陽台上的衣服,舒服得只想打瞌睡。
原以為嫁人御家會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怎知她整天不是閒到沒事做,就是被御聖堂突然的出現嚇得半死。
最近他出奇的忙碌,不似以往準時回家……準時,這兩個字在初時對她而言是奇妙而怪異的,在她的認知裡,他應該是時常忙得不可開交,可是前些時候,他不僅會在晚間七時准點回家,更喜歡賴在她身上,陪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無聊的連續劇。
她沒想過家居生活居然和他如此契合?
她除了感到奇怪之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來解釋他的行為。
現在,他忙了,她反而覺得不習慣,而有些空虛。
想找些事情做,卻發現除了宅子裡僕人眾多,就連園丁也有三個人。在這樣的環境,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好無聊呀!她不禁歎了口氣,她也不能到公司找他,因為他不喜歡,她一向都是聽從他的命令行事,可不想自找苦吃。
但是,她到底能做什麼呢?
真的好無聊啊!
突地,她在陽台斜後方的草地上看到了一匹馬。
她驚喜的眨了眨眼,不敢相信那匹駿馬正徜徉奔馳在草地上,少了韁繩的束縛,它看起來非常自由而愉悅。
若紫喜連忙起身跑下樓,衝向了那片草地。
她對附近的環境並不熟悉,今天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片私人的草地。
她本就好動,一接觸到青草自然清香的味道,整個人便像活了過來一般,再看到那匹駿馬,她不禁興奮得直想尖叫。
那匹馬全身黑亮的皮毛在陽光下綻放著亮麗的光澤,健壯的四肢在草地上穩健地奔馳著。
若紫喜興奮地朝著騎師揮手,騎師吐了口大氣,讓馬緩下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向她。
「太太。」騎師恭敬地向她致意,從馬匹上跳了下來。
「我想騎!」她對著馬投以期待的目光,「我要騎!」
騎師猶豫著,雖然這段時間,宅子裡都在傳聞這位不可思議的女主人的事跡,傳說她為御宅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平靜,也讓少爺除去了一身的戾氣。但是,他還是無法在未經同意之前,就任由這位女主人騎馬。
「太太,如果沒有學過,第一次騎馬最好挑體型小的……」騎師努力地想說服她。
但若紫喜滿心都是想騎眼前這匹駿馬的念頭,根本不想聽騎師的叨念。
「普通人是不會養匹馬在家裡的。」她伸手想去撫摸它,怎知那匹馬卻很不給面子的甩過頭,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什麼嘛!
若紫喜非常生氣地問:「這該不會是御聖堂專屬的『寵物』吧?」
騎師馬上點了點頭,神情驕傲地說:「少爺不喜歡貓狗之類的動物,反而很愛馬,他還參加了賽馬協會,這匹馬同時也是匹冠軍馬。」
聞言,她睨著那匹馬,忍不住在心中低咒。
真是什麼人養什麼寵物,瞧它趾高氣昂的模樣,跟它主人真像是一個摸子印出來的!
不過,她豈能容許自己被一匹馬看不起?瞧它銅鈴般的大眼連瞧也不想瞧她,她就不由得更加火大。
「我要騎!」越被反抗,她就越偏執。
眼看著她大步向前往馬逼近,騎師連忙牽著馬後退,並驚慌地喊道:「太太,你這樣會嚇到馬,它會……」
「我管它!」她低吼著打斷了騎師的叮嚀,硬是往馬身上磨蹭,「不過是人養的寵物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馬因為她突然的靠近而感到不適,後腿一蹬一蹬的表示著它隨時可能引爆的脾氣。
騎師大驚失色的一邊安撫著馬,一邊勸著若紫喜:「拜託,要是您或馬有什麼閃失,我會被少爺殺掉的。」
「放心啦!」她專注於馬過於高壯的體型,正猶豫著該怎麼坐上去,根本沒將騎師的叮嚀聽進耳裡。再說,御聖堂才不會管她的死活,他最有可能關心的,可能是他的寶貝寵物會被她折磨得不成「馬」樣吧?
看見馬不停地噴氣,她得意的抹抹鼻子,問道:「它是在怕我嗎?」
「當然不是!」眼看著馬就要發狂了,騎師心中的恐懼不禁加大。「太太請快點讓開,否則它會……」
話還來不及說完,騎師就被一股力道猛烈一拉,差點飛了出去,而隨即傳來的尖叫聲,更讓騎師大感不妙。
若紫喜怎麼也沒想到這匹馬的個性竟像是御聖堂的翻版一般,生起氣來就六親不認。馬狂追著若紫喜,她只好死命地往前跑,只要一感受到它鼻子的碰撞,她就更加賣力往前狂奔。
縱使她非常相信自己的腳力,但是人的腳力怎麼可能能和一匹冠軍馬相提並論?
很快地,她不勝體力負荷,心臟因激烈的動作而失控得幾乎要跳出胸,.口,不過,最令她感到疼痛的是她的腹部,腹部的疼痛迅速地擴散,痛楚立刻讓她雙腳癱軟,眼前變成了一片黑暗……
「太太?」騎師大叫了一聲,眼看著馬就要往她身上踩去,但突然之間,馬兒卻停止了奔跑,反而用嘴鼻朝著她身上不停的舔舐。
騎師慌張的跑了過去,只見她臉色慘白地抱著肚子,虛弱地不知在呢喃些什麼。
在那瞬間,若紫喜基於本能,她知道這不尋常的疼痛所代表的涵義。
她撫著肚子,看不清眼前的黑影是什麼,但她亟欲傳達一件事,也必須傳達。
因為那是御聖堂的期望,她不想讓他失望……
騎師的手被她抓得死緊,她發紫的唇顫抖著,騎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湊近她,傾聽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不管如何,先救小孩……我、我不能流產,這個小孩是、是御聖堂要的……幫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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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只有……說這些……」騎師看著御聖堂鐵青的臉色,幾乎想跪地求饒,「我有請太太不要騎,可是……」
『刑城原睇著騎師慌亂的神色,和一臉凝重的御聖堂,不知該說些什麼?
御聖堂從未在會議中途離開過,妻子受傷,丈夫理應陪侍在側,但人人都知道御聖堂根本沒將若紫喜當妻子看待,所以也不可能會有丈夫應有的心情。
但此刻的御聖堂,肅冷的表情依舊,眼中卻透著擔憂,彷彿正在擔心著會失去若紫喜。
醫院的急診室裡,御聖堂仍然十分受人矚目,他此刻嚇人的臉色實在是讓人不敢接近。
若紫喜已經進入手術室一個小時了,御聖堂緊盯著手術室,並未對一旁不停解釋的騎師表示什麼。因為他正在自我掙扎著,他的心正緊緊地揪疼著,為若紫喜昏迷前的叮囑而心疼。
孩子不過是他的玩笑話罷了,但現在,他卻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後悔。他並不是不尊重生命,而是他至今才發現他要孩子,卻更怕失去她……
他不認為那是愛,對於感情的給予,他早就已經忘了,他相信自己對她只是習慣。
習慣了她直爽的個性,和她相處,他可以全然放鬆,也因為習慣,他根本忘了自己曾經玩笑似的下了這道命令。
她順從了他的命令,而他現在已經深深的瞭解到那道命令有多麼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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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終於結束,在聽完醫生的叮嚀後,御聖堂便迫不及待的進入病房。
若紫喜正沉沉地睡著,但睡夢中卻相當不安地緊皺著眉頭,臉色更是蒼白得幾乎和白色床單一樣。
「刑秘書。」御聖堂瞇起了眼,撫平她的眉,輕輕地說:「今天的會議中止,以後再說。」
「是。」刑城原退出了房間,他相信御聖堂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回公司主持會議了。
御聖堂凝視著若紫喜:心中百轉千回。午夜夢迴,他有好幾次都這麼看著她的睡臉,嗅著她清新的髮香,才能安心地睡去。
也是習慣了她的氣息嗎?
他不想找理由,至少在此時,他只想為她做些什麼,也為了她死命保住的小生命做些什麼?
他期待這個生命的延續,在醫生的告知下、他無法掩飾他的關切。
一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即將成為人父竟是如此的忐忑不安,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悅。
突然,走廊上一對主婦的談話聲傳來,話中充滿了開心和欣喜,而她們的對話也提醒了他一些事情——
「這段期間,不是說不能亂吃嗎?」一個較年輕的聲音說道。
「我是過來人,我當然知道什麼可以吃,什麼不可以吃。」另一個較年長的婦人得意的說道:「我已經生了你們姐妹三個人,放心啦!這雞湯很補的。」
「但是中藥……」
「這些都是食用補晶,不會有事的。」
補品!
御聖堂聽到這兩個字,頓時陷入沉思。現在的若紫喜蒼白而虛弱,的確很需要補品加強健康。
但,他卻不知道該買什麼補品。
不行,他得研究研究才行,因為他實在無法看著自己的妻子日漸消瘦。
妻子!是了,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他關心她也是應該的。
思及此,御聖堂幾乎迫不及待地衝出了房門,尋那兩位主婦而去。
他必須要好好的問一問,所謂的補晶到底包含了哪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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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若紫喜幽幽轉醒,如她預期的是,床邊空無一人。
她本能的撫著肚子,卻感受不到肚裡的小生命。
孩子沒了?
前所未有的絕望朝她襲來,她的淚水無法抑制地滑落臉頰。
她和他果然是無緣的,就連他們的孩子,郡這般輕易就流失了。
即使是家中的生意生變,她也未曾感受過如此的創痛,不是身體上的痛,而是心。打從她愛上他開始,她一直處於惶恐不安之中,總是擔心他會察覺她的心思而鄙棄她。
她害怕被拋棄,但很明顯的,她愚蠢的舉動讓未出世的孩子夭折了,所以他才會氣得連探望她的時間都吝於給予。
她敢肯定,他已經不要她了。
若紫喜慢慢地支起身子,低歎了口氣。她真的不想成為第二個唐欣。
也罷,反正從今天以後,他就已經決定要丟下她不管了,她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合約!只剩下這個棘手的問題了,而她也只剩下一個辦法可以保全自己家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