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開玩笑了。」她一臉不自在。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他的身體微傾,傾向那張羞紅的小臉,鼻頭只差一公分就要碰上她的鼻頭了。
她整個背已經貼在椅背上,眼神左右游移著。「你要幹什麼啦?」
「你不是要幫我生一個孩子?」他依舊面無表情,講起這話顯得格外認真。
「我……我哪有!」以前都是她在欺負他,怎麼這會卻反過來了?「沒有嗎?」他淡淡反問,還是跟她保持一公分的親密距離。
她在心裡暗想著:這個男人一定在虛張聲勢,以他乖寶寶的個性,絕對不會對她亂來的。哼,以為這樣她就會怕了嗎?「好呀,那我們什麼時候來生小孩?」她慌亂的眼神隨即恢復了鎮定,還漾起了盈盈笑意。
他雙眼一瞇,話已經說出口,他不能在這個節骨眼認輸。「就今晚吧,還是你想現在?」雖然是在嚴肅的辦公室裡,但兩人氣息太過接近、氣氛太過暖昧,於是她微揚起下巴,想增加自己的氣勢,結果她的唇就這麼碰上他那近在咫尺的唇……她小嘴微張,十分驚訝。
柔嫩的觸感,讓他以為是她的主動出擊,於是他不退不閃,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這個吻只有短短三秒鐘,她驚嚇到連忙閉起嘴巴,然後驚跳了起來。
「我……我……你……你……」她一下子成了大結巴。「我不是故意的。」他居一挑,沒有接話。
「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bye。」他唇角微勾地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不在乎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吻他,早知道他就用這招對付她,這樣他就不會老是處於挨打的地位。
俞爭潔走出薛育淳的辦公室時,心還是怦怦亂跳。這男人是吃錯藥了嗎?不然怎麼會對她說出這種話?他那剛毅的樣子,明明就是個正人君子,連她不小心吻上他,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甚至沒有推開她,真不懂他何時轉性了……哦,老天爺呀,她居然吻了他,雖然說是不小心的,但也足夠讓她心情亂上好一陣子了。
走出大樓,難得的好天氣,陽光帶來了暖意,連帶地心情也好上七分。
她來到一樓,走進一間咖啡廳。這裡是商辦混合型大樓一所以一樓設有許多美食商店,光是招呼這些上班族,就有做不完的生意。
她找了個靠牆角的位置,點了一杯熱拿鐵。對於剛剛薛育淳的玩笑話,她實在無力承受。當他的女人呀……那只能用來作作美夢。
那一天,在他的床上醒來時,已經過中午了。他沒有叫她起床,只在餐桌上留下一張宇條,說他去上班了,要她出門時替他把大門關上。
他這麼相信她,把她一個人曾在他家裡;她就像是留守在家的老婆,心情一掃前晚林沛容失去小孩的悲痛。
「小潔,在想什麼?」溫潤好聽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她這才回過神來。
「你來了。」她不會輕易得罪基金會的金主,像這樣在公開場合喝喝咖啡的約會,她一向都不會拒絕。
她跟沈風吃過一次飯、喝過一次咖啡,沈風也很紳士地送過她一大束玫瑰,但只要沈風沒有追求的動作,她還是會跟他保持良好的互動。
雖然薛育淳和俞宇心都警告過他,說沈風是笑裡藏刀型的男人,但她相信只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沈風就算要要心機,也耍不到她的頭上。
沈風以情侶的親密姿態在她的身邊坐下。「等很久了嗎?」她搖頭。
「我才剛來。」
「小潔,我去大陸四天。你有沒有想我?」沈風問得可真順,害得她臉皮不自在的抽動。「想呀,當然想。」她只好硬著頭皮說。
同樣是喊她「小潔」,為何薛育淳會讓她彷彿坐上噴射機,心跳猛地加快;而沈風卻讓她起雞皮疙瘩,心頭感覺沉沉地。
明明呀,薛育淳老是一張拒人於外的表情;而沈風的帥臉不但滿面春風,還寫著仰慕,可她就是喜歡薛育淳。
「你的臉色越來越好了,有遇到什麼好事?還是換了化妝品?」沈風側著頭,用那雙桃花眼盯著她看。
「我要是多募一些款,心情就會好,心情一好,臉色自然就紅潤啦。」她挪了挪椅子,想跟沈風隔出一些距離,無奈他貼得很近,她動作又不能太大,兩人於是形成很曖昧的姿勢。
「你也在我這募了不少錢,那你有沒有替我多說些好話?」沈風握住那只擱在桌面的白皙小手。
俞宇潔只好讓沈風吃吃小豆腐,誰讓她理虧呢。這陣子她實在太忙了,早就把這檔子事給忘了。
「我……我當然有呀。」幸好她有從薛育淳那裡聽到不少關於中民的事。「不是以優於勞基法的方案讓員工都拿到更多的資遣費了,我想大家都可以過個好年了。」她的額上悄悄滲出幾滴汗來。
「你不是打包票,你那個堂妹一定會等過完年再來作資遣的動作,現在年還沒過,我製造部裡的同仁都已經全部回去吃自己了。」沈風用大姆指摩挲她那柔嫩的掌心。
俞宇潔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沈風握得牢牢的。「小風,」她甜膩的喊著。「可是員工都有拿到比勞基法更好的資遣費嘛。」
「十萬塊不是小數目,你說,我這錢是不是花得很冤任?」他笑看著她,乾脆將她的另一隻小手也包裡進自己的掌心裡。
沈風話說得柔又慢,似沒有怪罪的意思,俞宇潔卻聽得心驚膽跳。「不冤枉,這可是做好事,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可惜,老天爺沒在看,根本沒有給我善報,那你是不是該把那十萬塊還給我一半?」
「小風,你別說笑了,捐出去的錢,哪有收回的道理。」這下雙手都落入沈風的大手裡,她雖然很想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無奈一旦面對這種實力雄厚的金主。她就變成了烏龜一隻。
「俞宇心不認帳,你也不認帳,你們姊妹當我是冤大頭,是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沈風挑眉,表面上仍是和氣的大帥哥,口氣卻越說越陰冷。
俞宇潔不禁在心裡哀叫。這下可慘了,宇心一直不要她介入她公司的事,甚至不准她到公司跟同事募款,這事情要是讓宇心知道,她肯定會吃不完兜著走。
「小風,我知道你人最好了,裁併的過程都是全誠高層所決定的,我們家宇心只是個小嘍囉,她作不了主的。」
「你不是說薛育淳會聽俞宇心的?」沈風反問。
「我要是沒記錯,我只說宇心在薛總面前很有份量,我並沒有說薛總會聽宇心的。」她淺淺微笑,反將了沈風一軍。
「是嗎?」
「你可別誤會我,早知道我們談條件的時候該錄音的。」她笑說著。
「你以為我沒有錄音嗎?」沈風加重雙手的力道,不讓大掌內的小手有脫離的機會。
「你……」她差點結巴。「你真的有錄音?」
「錄音筆我會送去給俞宇心和薛育淳。」沈風說得很輕鬆,俞宇潔卻嚇出了一身冷汗。
讓俞宇心知道的話,頂多不認她這個堂姊,兩個姊妹冷戰個大半年,還是會有和好的一天。可是,萬一讓薛育淳知道……薛育淳早就警告過她,要她別去招惹沈風,偏偏她見錢眼開;好不容易薛育淳不再把她排拒在外,這下她是不是又要被打回原點了?
在外人的眼裡,這對黏坐在一起的男女,是百分之百的情侶,兩人不但耳鬢廝磨、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四雙手還交纏在一起。
而這一切全都落入了坐在咖啡廳的另一個角落的薛育淳的眼裡。
薛育津和兩位會計師約在這裡談合併的相關事宜。沒想到才一走進咖啡廳,就被那醒目的一幕給剌傷了雙眼。
那依偎的兩人,完全不顧四周還有觀眾在,大方的卿卿我我,根本沒注意到他這個走進咖啡廳的人。
原來呀,她果真只是玩玩他。剛剛還主動吻了他,這會卻又跟沈風像八爪章魚般的黏在一塊。早該把她口口聲聲說的喜歡當成是交際應酬的話,他為何會放在心底?為何曾有那麼一絲感動?為何現在心底無端燒起了妒火?該死的,原來女人都是一個樣!他這個沒錢、沒勢、沒家庭背景的人,終究還是被女人耍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