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真倒楣,原本以為分到個肥缺,能服侍到當今聖上與皇太后跟前最紅人──大阿哥,以為只要多用點心,自己很快就能跟著平步青雲,說不定不用等到巴安公公那年歲就能當上管事太監。
哪曉得會那麼背,事情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下真是慘了,根本就還沒有讓他小安子好好表現的機會,而讓人抬進來的大阿哥要是就這麼的掛了……嗚嗚,他根本不敢去想像自己的下場。
「二……二公子,你想,我再多拿幾床被子來好不好?」見全權管事的敖鳳翔不答話,小安子怯生生的建議著。為了他未來大好的前程著想,他可不希望新主子真有什麼萬一。
掃過一記白眼,敖鳳翔終於開回,話中儘是沒好氣。「要是拿被子來有用,我還用得著愁嗎?」
「可是……可是大阿哥他一直發抖……」
「寒氣攻心,他不覺得冷才有鬼。」隨日解釋兩句,敖鳳翔的心思全放在怎麼為親親小師弟解寒的事情上頭,沒空去裡多嘴的小太監。
「寒氣攻心?」那是什麼?不就是覺得冷嗎?「如果……如果我們再加一床被子,讓大阿哥覺得暖和一點,這樣是不是會好一點?」
「要讓他覺得暖和還不簡單,你乾脆將那個熱死人的火爐塞進他懷裡算了。」又是一記白眼,而且明顯的越來越不耐煩了。
看了一眼放在床邊的火爐,小安子乾笑。「二公子您真是愛說笑,那火爐燒得那麼樣的旺,光放在那裡就讓一屋子都覺得熱了,要真塞進大阿哥的懷裡,只怕不只是燙層皮,活生生的把人燙熟都有可能,您就算是讓小安子吃上一百顆的熊心豹子膽,小安子也不敢做那樣的事。」
「連火爐都不濟事了,你以為加一床被子能有什麼功效?」敖鳳翔冷哼。
「但大阿哥他冷啊。」小安子囁嚅。「反正也沒什麼損失,就加床被子,說不定多少能有點用,據說庫房那兒還有其他上好的絲被……」
中氣不足的建議自動住了口,在敖鳳翔不耐煩的瞪視下,小安子一臉心虛以對。
「你年紀小小,廢話怎麼這麼多?如果事情真有那麼簡單,御醫來了會搖著頭離開?那我又何必在這邊想破頭,想著取暖砝寒的方法?」敖鳳翔真是被吵煩了,為了耳根子清淨,他索性把話說白了。
「你們家的大阿哥現在的狀況很麻煩,會覺得冷,是因為寒氣攻心,而那不是一般的傷寒,是因為他現在正在進行一種功療,而在這過程中,正在改變體質的他絕不能受到任何寒氣侵身,因為任何一點的寒氣對他來說,都將是千萬倍以上的感受。
「千萬倍?」小安子張大了眼,那到底是有多冷啊?
「沒錯,所以他覺得冷,而更要命的是,在這功療完成之前,他異常的體質根本沒有能力讓他的身體產生熱能,所以一旦那形同千萬倍的寒氣入侵他體內之時,那無疑是雪上加霜,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抵抗力能抗拒那陣寒意。」所以他煩啊,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親親小師弟的身體自行產生熱源呢?
「真的很嚴重。」嚥了口口水,小安子挑了個比較無害的話說。
「所以,如今他所受到的痛苦,別說是我們沒辦法體會,要是想不出辦法保住他的體溫,讓他再繼續失溫下去,他根本就只有死路一條。」快點快點想,這世上可有不至於燙到親親小師弟,但又能提供熱源保住他體溫的辦法?
一邊思量著,敖鳳翔一邊用最白話在解釋著,全然沒發現,他的白話解釋,已經嚇得人稱機靈安的小安子說不出話。
「那……那怎麼辦?」好半天,小安子只能笨笨的問出這麼一句沒建設的話。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要命,真得回去找大哥嗎?重重一歎,完全想不出辦法的敖鳳翔頭大。「現在會那麼棘手,全因為在最後一味藥找到前,也不能貿貿然運真氣幫他解寒加溫,但除了用真氣幫他砝寒,眼前哪還有什麼辦法可想,畢竟情況特殊,也不是用一般取暖的方式就能解決的,難道…真要回去請救兵…」
要是讓大哥知道了,挨上一頓罵是少不了的,但不回去找大哥、這個師弟恐怕是熬不下去……「二公子?」看他一臉的猶豫,小安子也覺惶惶不安。
「算了,被罵就被罵,總比讓玉陽丟了一條命,到時被剝皮來的好。」像是作了重大的決定,敖鳳翔一臉慷慨赴義的壯烈模樣。
緊接著目光一掃,直直命中搞不清狀況的小安子。「你、你、你!就是你,你聽好了,在我回來前,你給我好生看顧著他,不准你隨意動到他,也不准讓任何人碰他,最重要的事,更不准你擅自做主,出些不中用的餿主意來胡搞一通。」
念頭一轉,他索性道:「總之在我回來之前,你小心守著,別讓任何人動到他……聽清楚沒?任何人……包括你也一樣!」
「小安子知道,小安子不會讓任何人接近大阿哥。」小安子機靈的應道。
「很好,就是這樣,不准讓任何人亂碰他。」滿意的點頭道。敖鳳翔這才又道:「那這段時間,我去找救兵,如果他有什麼不對……哼哼,我已經記住你的名字,你小心點,只要有任何的不對勁,我絕對唯你是問!」
也不管小安子怎麼反應,像鬼魅一樣的身手一閃,眨眼之間消失在窗外,再也不見人影。
反應不及,小安子只能對著窗外淒迷的夜色發呆,然後視線轉向床上毫無血色的俊顏……唯他是問嗎?
一想起看顧不周的後果,悲苦的神情極其迅速的佈滿他稍嫌稚嫩的清秀臉龐──嗚嗚,他可不可以不要接下這個工作啊?嗚嗚……****
熱,好熱喔!
困惑於室內的高溫,但這並不能阻止她的前進。
看著前方的目標,小小的身子踩著搖搖晃晃的步伐,越過趴在桌前打瞌睡的小太監,繞過那個燒得一室高溫的火爐,一把撩開垂放下的床幔,然後…頓住!
不會吧?是他!?
看著一度誤以為是仙人的清俊面容,靈曦恍惚了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她揉了揉,再仔細的看了一下……沒有!她沒有看錯,那個仙人,真的就是大阿哥!
靈曦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半夜醒過來的她,依稀記得迷迷糊糊中所聽到的對話,越想她的良心就越覺得不安,愧疚感壓得她再也睡不著,索性爬了起來,一個人偷偷的摸來主樓這邊,想先行探視一下據說生命垂危的救命恩人。
但哪曉得呢?這個救命恩人,就是讓她誤以為是仙人下凡,害得她驚慌中失去平衡,因而落水的元兇,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小靈曦覺得困擾,不知道該把他當成罪魁禍首來看待還是當成救命恩人一樣的感謝
一顆腦袋瓜子昏昏沉沉的,還沒決定好到底該怎麼看待他,小靈曦有了新發現。
奇怪,他很冷嗎?要不然怎麼一直發抖?
跪坐在床沿邊,覺得好奇,她探出素白的小手摸摸他俊逸的臉頰。
哇,好涼、好舒服喔!
渾身正覺悶熱得要命,那偏低的體溫讓小靈曦羨慕不已,情不自禁的更加貼近了他,甚至直接用臉頰去摩察他的臉。
只是臉頰上涼爽了,但她的背可覺得受不了,身後頭的那個大火爐,烤得她覺得整個背都快燒起來了。
當他是死人般,她小小的身子直接從他的身體上爬到床的另一頭,跪坐在床內側,她從被子裡抓出他同樣泛涼的手,二話不說的就貼上自己熱呼呼的臉頰。
頰上涼爽的感覺讓她舒服得不想說話,可那隻手一直不住的顫抖卻不容漠視。
「奇怪,你很冷嗎?」嬌軟軟的嗓音中有著明顯的困惑。
她本來想將他的手放回被子裡的,但是又捨不得。
「跟你不一樣,我覺得好熱好熱喔……」她嘀咕著,臉頰仍貼著那直發顫、但讓她覺得涼爽的大手。
就在進退兩難間,她靈機一動,霍的掀開了被子,再毫不客氣的扒開他的單衣,小手一把貼上他赤裸的胸膛,然後滿意的笑了。
啊!一樣!一樣涼涼的!
幫他蓋回被子,她快速的鑽進被子裡,很快樂的貼著他躺下,不只是熱呼呼的小臉貼上他的胸膛,她直接將整個發熱的小身子緊巴住他。
這樣就好了,他有蓋到被子,不至於冷到,那她又能分享他涼涼的體溫。
小靈曦很是得意自己的決定,但是她的快樂維持不了多久的時間,冰雪聰明的她馬上察覺到……不對!她這樣做街是不對的!
有錯要改,這是雪曦姐姐常教她的。只見小靈曦又爬了起來,三兩下的脫下身上的單衣,隨手往床尾一丟後,這才又鑽回被子中,以同樣的姿勢巴粘住他。
沒有衣物的隔閡,他泛著涼意的肌膚直接貼著她滾燙燙的小身子,那一陣沁心的涼爽,讓小靈曦滿足得幾乎要歎息出聲。
沒錯,就是要這樣才有用啊!
心滿意足的巴黏著他,聞著他身上清新的好聞氣味,良久──「真奇怪,我熱得要命,你卻冷得半死……」睡意來襲,她語意不清的嘀咕著。「幸好我們可以互相幫忙…T
貓兒一般,她柔嫩的小臉蹭著他的胸膛,直至她調整到一個較為舒適的角度,小小的臉兒緊貼著他的心窩,由得他的低溫為她散去惱人的熱。
聽著一聲聲微弱心音,沒一會兒,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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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清陽樓內大亂。
「對不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為何格格她會不見……」流著眼淚,自責不已的珍珠跪在巴安總管面前領罪。
「太離譜了,要你好好看顧靈格格,你竟然能把人看丟了!」半夜被挖起的巴安氣得說不出話來。
「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不該留下格格一個人,獨自去換水……」流著淚,珍珠只擔心小主子的安危。「珍珠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但請總管先調派人手找回格格,格格她正發著高熱……」
「這還用你說?」巴安氣惱,早調了人四處搜尋去了。
作為養心圓的總管,巴安自然知道這圓裡的大小事,尤其是主子們的事情。所以他清楚得很,年幼的靈格格體溫較不穩定,每每一受風寒,必發高燒。
所以,巴安才會在一開始時,作主讓人留在清陽樓,把要讓御醫診治的主子集中在一塊。如此可以節省御醫來回飛鳳閣跟清陽樓間的時間,兩位主子到時要有什麼問題,也好讓御醫就近診治。
巴安一切設想周到了,也包括小主子醒來後,可能會適應不來新環境的問題。所以在一開始時,巴安才會特別交代,要珍珠好生侍候小主人。
但哪曉得呢,已經特別的交代跟吩咐過了,偏偏還是發生意外,弄得人不見了,這要巴安怎麼不覺得惱火?
「你啊你,你知不知道這事的嚴重性?格格這會兒發著高熱,也沒人知曉她的狀況,要是弄個不好,有了什麼意外,你要我怎麼跟太后她老人家交代?」巴安越想越火大,努力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才爬到這地位,他比珍珠還要怕事。
「珍珠知罪,珍珠願意接受一切責罰……」
「你真以為這事只是領罪受罰就能了的嗎?」巴安怒叱。「要是格格真出了什麼事,只怕賠上你我的命也不夠抵罪…還不快起來幫忙找人?跪在那裡,人就會自動蹦出來嗎?」
珍珠乖順的起身,準備幫忙尋人,可這時對門處突來的一陣喧鬧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不行!你們就是不能進來!」
「小安子公公,我等是奉了巴安總管的命令,要找出下落不明的靈格格,請你別為難我們。」
「我說了,屋裡頭除了大阿哥之外,沒有其他人,沒有你們要找的靈格格,要找人,請你們到別的地方找,就是別想進大阿哥的房裡找。」小安子堅持。
「就算沒有別的人,你就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屋裡看看,到時我們才好交差。」奉命尋人的太監態度委婉,可進屋找人的意念也相當的堅持。
「你們好交差,那我怎麼辦?」小安子哇哇大叫「二公子交代過,大阿哥現在狀況非常,在他回來前,要我嚴格把關,不准我放任何人進屋去,要是我放你們進去,結果大阿哥出了狀況,那我怎麼辦?」
「二公子上哪兒去了?」聽見小安子的哇哇叫嚷,巴安的心緊抽了下,連忙過來關心狀況。
「巴安總管!」突地見到能團回大總管,小安子雖然嚇了一跳,但也沒忘記回答。「回總管的話,二公子說要找教兵,要小安子好好守住大阿哥,接著就跑了,現在還沒見到人影。」
「那大阿哥呢?大阿哥現在的狀況怎麼樣?」拜託,一個格格不見就夠他頭大,千萬別再有問題了。
「回總管的話,二公子說了,大阿哥的情況越來越不樂觀,如果再沒辦法保住大阿哥的體溫,恐怕……」小安子支吾其詞,不敢把壞消息說得太明白。
雖然覺得一陣暈眩,但巴安強忍住,轉向另一批太監問道:「你們呢?可有靈格格的消息了?」
「回總管的話,奴才們依總管的指示,在不驚擾到太后跟雪格格的前提下、已將養心園內內外外搜尋過一遍,完全沒有靈格格的下落其他的人手已按總管的指示,以養心園為中心,往外找去了。」
「那你們還不趕緊幫忙找去。」小安子插嘴。
「我們就是在找啊,可是你又不合作。」尋人的太監覺得不服氣。
「我都說了屋裡頭除了大阿哥之外,沒有其他的人,難道我會騙你嗎?」
「找人的事,就是要眼見為憑,這園裡,就大阿哥的寢居還沒找過,你讓我們進去看一下又會怎麼樣?」
「可是……」
「我們……」
你一言、我一句的對罵很快的耗盡巴安的耐性。
「你們夠了沒有!」他暴吼一聲,破口大罵。「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在吵嘴?真想要吵的話,等一個個被降罪,砍了腦袋、身首異處的時候,到地底黃泉下再吵,到時想怎麼吵就怎麼吵,可以吵個夠本!」
聽完後,大夥兒面面相覷,沒人敢說話。而就在巴安思量著怎麼分派工作的時候,珍珠出面打圓場。
「小安子公公,我看你就讓其他的公公進屋裡去看看吧,我想他們也知道現在情況非常,一定會小心不去打擾到大阿哥,再說,格格如果睡糊塗了,半夢半醒間起來遊走的話,走錯房的事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你就行行好,讓大家進去看一眼,當是讓大家安安心。」
「珍珠的話不無道理。」巴安沉吟道。「格格年紀小又正發著高熱,而大阿哥的寢居又跟她暫住的房間只相差在對門處,說不定真是睡糊塗了,走錯房…」
「怎麼可能?」小安子急切的打斷巴安的推論。「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一定會看見的!」
「小安子公公,你到底在堅持什麼?」尋人的太監不滿。「我們只是進去瞧一眼,絕不會驚擾到大阿哥!」
三方關切的眼神看得小安子一點也不安,就在他急得快哭出來的時候──「你們聚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介入的聲音讓小安子眼前一亮。
救星回來了!
*****
搶在所有人之前,自認堅守職責的小安子很快的,而目是語帶驕傲的把所有的事交代了一遍,而敖鳳翔也回答得很乾脆──「找人啊?好啊,只要別礙事,你們愛找就進去找。」
沒理會小安子張大嘴的蠢樣,敖鳳翔說著,逕自開了門進屋內,也不管其他人有沒跟上,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身邊的人身上。
「大哥,適才忙著趕過來,我還來不及解釋,你要知道,玉陽現在會這樣,不是我沒阻止他,也不是我把救人的工作丟給他,實在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在敖鳳翔說話的同時,大夥兒才發現他身邊還多了個男人,那男人一臉的冷峻,壓根兒沒有想應話的跡象。
敖鳳翔又怎會不知道自家兄長的性格,所以也沒打算會聽到回應,只自顧自的繼續解釋道:「那時我去小解,哪曉得才分開了這麼一會兒而且,等我回頭到約定好碰頭的地方時,就看見玉陽撲通一下的跳進了水裡,我根本就沒機會阻止,當然,也是那時候我才發現有人溺水……」
「珍珠,我看你就留下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找靈格格的事你就先別管,等人找到了,我自然會差人通知你,再讓人換過你的工作。」眼見大半的人手都調去找人了,巴安亂中有序的派下命令。
珍珠領命,而這時正努力解釋自己無辜的敖鳳翔突地拉住兄長的手,不讓他拉開床慢。
「你又想做什麼笨事了?」敖風罩毫不留情的直指胞弟的痛處。
「笨事?」敖鳳翔覺得人格受辱了。「我說了半天,你還不相信我的無辜?如果不是來不及,我像是那種會笨到讓玉陽跳下水救人的笨蛋嗎?還有啊,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我真是一時慌了手腳,才沒能想出救玉陽的辦法,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你的無辜,包括拉住我檢視五陽的情況?」敖風罩表情未變,仍是看輕人的模樣
「我只是想先提醒你一聲,別讓玉陽現在的樣子嚇到了。」好心沒好報,敖鳳翔悻悻然的鬆開他的手。
「等哪一天,你能穩重些、不再那麼毛躁,我才真會嚇到。」輕嗤一聲,敖風罩撩開床慢,逕自診視小師弟的病況。
「怎麼樣了,二公子?是否有救治大阿哥的方法了?」仔細聽著他們兄弟的對話,巴安滿心期待地問道。
「辦法?」敖鳳翔顯得沒好氣。「我讓大哥損成這樣,你說有沒有辦法?」
巴安一呆,實在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到底是有辦法還是沒辦法。
敖鳳翔也不為難他,直接要求道:「沒什麼,你快去找個孩子回來就是了,省的我白挨了這頓刮。」
「孩子?」
「小孩屁股三把火,你沒聽過嗎?」敖鳳翔點明。「還有什麼取暖的方式,能比人體體溫來得安全又有用?而孩子的體溫高,當然是找孩子來最有用。」
聽他說明辦法,巴安大喜過望,正要吩咐下去的時候……「公公,這裡沒發現,我們去別地方找。」已快速將屋裡察視一遍的太監稟明。
略一頷首,巴安示意他們離開,繼續尋人的工作。可一旁的小安子可沒打算這樣了事,就見剛剛還一臉尷尬的他用足以被聽見的音量小聲嘀咕著:「我早說了這裡沒有格格的。」
本欲離開繼續尋人的太監個個不爽的白了他一眼,可小安子自覺站在理字上,一點也不在意,更甚者還很欠人扁的做了個鬼臉。
眼看場面很可能會因為這意氣之爭而亂了起來,巴安只得介入,打算支開小安子,讓他去找幾個小孩子來。
「小安子……」
「不用了!」
巴安還沒來得及開口吩咐,就讓敖風罩有力的聲音打斷了話。
因為他那不太搭理人的態度,這突然的開口,很自然的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就看全部的人盯著他的背影,完全弄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不用了?是什麼東西不用了?
敖風罩也懶得解釋,高大的身子往旁邊一站,讓所有的人直接看清楚床幔揭開後,床裡頭的景象──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在他為了檢視小師弟的病狀,為了方便把脈而掀開的棉被一角里,正突兀的露出一隻白玉小手,然後床尾處還丟著一件小小單衣。
「那是格格的衣服!」珍珠驚呼,就算認不出那隻手的主人,至少她還認得出衣服是誰的。
事情發展至此,心中直叫慘的小安子不敢承受其他人的視線,他低著頭,整個人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寒意直從腳底貫穿腦門。
果不其然,其他尋人未果、又被他奚落的太監全幸災樂禍的看著他,而一夜飽受驚嚇的巴安大總管也看著他,一張老臉已氣到整個脹紅。
「小、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