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銀舞殿外,遠遠傳來內侍官通傳的聲音,這讓躺在床上休息的女子渾身一震,一張絕色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無比,纖細的身子甚至不自覺顫抖著……
「公主,皇上來看你啦!」女官如梅語調溫柔地重複著,隨手拿起一件披風準備為司徒寧靜披上,就算公主抱病在身,也不好失了儀態。
「不!我……我覺得很不舒服!」
司徒寧靜泛白的嘴唇吐出顫抖的句子,直接躺回床上,緊緊拉住被子,動也不敢動。
「公主?」如梅和另一名女官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自宴席發生意外後,昏迷的銀鏡公主一連發了三天高燒,好不容易燒退了、人也醒過來了,卻變成現在這副彷彿是驚弓之鳥的模樣。
不管誰到訪,司徒寧靜都不願意見,就連從小到大最疼愛她的父皇也一樣。不論皇帝何時到訪,她總是怕得渾身發抖,躲在床上怎麼也不肯開口說話。
最傷腦筋的是,公主嘴裡嚷著要見太子司徒炘,但聽說皇帝對那天太子處理刺客的方式不滿意,暫時要他在東宮閉門思過。
既然是皇帝親自下的命令,誰也不敢有異議,而唯一有機會為太子說情的銀鏡公主,卻連向自己的父皇請安、說話都不肯,更不可能為太子討人情了。
「公主……」如梅無奈地輕歎一口氣。
再怎麼說皇帝貴為九五之尊,公主若是再這麼拒絕下去,她真擔心會出事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公主對皇上特別懼怕,光是聽到他來就嚇得不停發抖。但……這沒道理啊!銀鏡公主從小到大受盡皇上的寵愛,她沒理由對疼愛自己的父親感到害怕啊?
「皇上駕到。」寢宮外傳來內侍官響亮的通傳聲,不一會,身穿龍袍的璇武皇帝踏入司徒寧靜寢宮。
「參見陛下。」寢宮內的女官們紛紛低頭跪安。
皇帝隨意揮手、示意眾人平身,雙眼熱切地尋找唯一關注的人兒,但當他見到自己一心掛念的司徒寧靜,整個人仍蜷曲在床上、像是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小動物般顫抖不已時,他眉頭不悅地皺起,心裡的惱怒和不耐煩已到達了臨界點。
「公主為什麼還是這個樣子?今日太醫來看過了嗎?」皇帝一開口,嗓音就冷得讓人害怕。
「啟稟皇上,太醫們都來過了。」如梅身為女官之首,只得硬著頭皮回話。「我等按照太醫開的方子讓公主按時服藥,不敢怠慢。」
「哼!按時服藥?」皇帝瞪視回話的如梅,叱道:「既然按時服藥為何不見有任何效果?究竟是太醫無能,還是你們這些奴才在搞鬼?」
「奴婢不敢,請聖上饒命。」殿內所有女官「啪」一聲跪倒在地上,不住磕頭求饒。
「嘿。」皇帝冷笑一聲,大步走向司徒寧靜床邊,過去他不忍讓愛女受驚嚇,因此不靠近她,但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要親眼確定她的狀況。
當他坐上床沿時,原本的怒容斂去、轉為十足的憐惜,語氣寵溺地問道:「靜兒?靜兒,父皇來看你了。」
聽見聲音靠得這麼近,藏在被子下的人兒抖得更厲害了。
「靜兒,你這樣悶著,病怎麼會好?」皇帝一邊溫聲哄著,一邊伸手要將棉被掀開。「快讓父皇看看你,你哪裡覺得不舒服,不說出來,父皇要怎麼幫你呢?」
被子掀起,露出司徒寧靜絕色的臉孔,那張清麗絕倫的臉上失去了平日健康的光澤,慘白得近乎透明,澄澈漆黑的眼瞳雖然看不見任何東西,卻寫滿了恐懼和不安,纖細的身子搖搖欲墜,像是再觸碰一下,就要支離破碎了!
「不……不要!我要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救我!」她的唇瓣宛如失色花朵般顫抖著,不斷吐出相同的字句。
「天啊!」皇帝被愛女憔悴的模樣徹底震住了,一顆心像是被人用利劍狠狠刺穿了似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朕的靜兒會變成這樣?」
皇帝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整個人「刷」一聲站起,震驚萬分地看著司徒寧靜在他鬆開手後再次飛快拉起被子、緊緊縮回床的角落。
皇帝踉蹌退了好幾步,直到撞上跪在一旁的女官們,他突然憤怒地朝最靠近自己的那個人狠狠踹了一腳,發洩似地咆哮道:「你們這群廢物!說!為什麼朕的銀鏡公主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們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皇上請息怒!」
皇帝瞪視著跪了一屋子的女官和侍從,心裡巴不得將這些人全都拖下去斬了,但他心知愛女暫時還需要這些人照顧,就算心裡氣惱,此刻也只能容忍下去。
「立刻宣太醫來見朕,倘若明日公主仍然不見好轉,朕要你們和太醫院裡所有人的腦袋統統落地!」皇帝一甩袖,滿臉怒意地說出結論。
見皇帝轉身就要離去,如梅突然大聲喊道:「皇上請留步!」
皇帝腳步一頓,一臉不耐煩地瞥了跪在地上的如梅一眼。
「皇上,奴婢斗膽,懇請皇上讓太子殿下來銀舞殿一趟。」如梅冒著性命安危開口。「公主自甦醒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什麼人也不見、什麼人也不認得,嘴裡直嚷著想見太子殿下……」
皇帝一雙眼危險地瞇起,明顯因為如梅的提議感到不悅。
「心病還需心藥醫,或者,公主此刻需要的並不是太醫的藥方。」如梅整個人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心裡明白說出這些話是大大不敬,但如果公主一日不痊癒,他們這些人同樣要死,倒不如趁這個機會說出心裡的話。
整個銀舞殿寂靜無聲,皇帝瞪視著如梅許久,最後目光移向蜷縮在床上的司徒寧靜,終於,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罷了!傳朕旨意,解除太子的禁令,命他立刻到銀舞殿一趙。」
下達命令後,皇帝在眾人簇擁下離開了銀舞殿。
危機解除後,如梅立刻起身,還來不及擦乾臉上的冷汗,就急忙奔到司徒寧靜的身邊,欣喜地說道:「公主你聽見了嗎?皇上已經答應讓太子殿下來看你了!你別怕!太子殿下馬上就來了!」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救我……」
「公主別怕!你期盼的太子哥哥馬上就到了!」如梅忍不住流下眼淚,心疼地柔聲安慰她。「別怕!公主別怕!太子殿下很快就來了!」
或許是如梅的安慰起了作用,原本縮在被子底下不停顫抖的司徒寧靜慢慢恢復平靜,不一會,她的呼吸變得十分徐緩,如梅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這才發現司徒寧靜已經放鬆地睡著了。
「唉!公主您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如梅輕撫著主子的臉頰,輕輕歎了一口氣。「奴婢真心希望太子殿下能解除你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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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蕭妃娘娘!你的銀針剌得我好疼啊!」
「閉嘴!你要是再說一句話,我就讓你疼得更厲害!」
一針、兩針……又冰又疼的銀針一根接著一根,無情地從頭頂刺到了腳下,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更不明白蕭妃娘娘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
父皇不是說蕭妃娘娘要教自己讀書?為什麼她要拿這些針剌自己呢?好疼:真的好疼啊!誰來救救她?
「司徒寧靜,你聽見我的聲音了嗎?開口回答我。」
她聽見蕭妃娘娘冰冷的聲音,想試著開口回答,但不知怎地,她的嘴巴似乎不聽自己的使喚,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開口回應。
「娘娘,是不是鎖心咒開始有效果了?我瞧小公主動也不動,像是根本聽不見似的。」
「嗯,雖然我完全按照邾雀巫女傳授的方式施展鎖心咒,但我和司徒寧靜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這鎖心咒的效能可以維持多久,連我都沒有把握。」
鎖心咒?邾雀巫女?
那些是什麼?自己為什麼一點都聽不懂?
「娘娘,那要怎麼辦?那以後要是失效了怎麼辦?」
「沒關係,這點我旱就想好了。」淡漠的女音再次響起,她舉起手在少女額頭的位置餵入一根銀針,然後以更冰冷的語氣說道:「司徒寧靜,你莫怨我,我也只是奉旨行事,要我對你施展這鎖心咒的不是別人,就是表面上疼你入骨的皇上!」
父皇?為什麼?
這鎖心咒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父皇要蕭妃娘娘這麼做?
「要怪,就怪你那個早死的母后吧!你長得越大,就越像皇上最愛、也最恨的女人。因為你像極了那個女人,所以他愛你;但也因為你像極了那個女人,所以他也恨你!這鎖心咒能鎖住你的七情六慾,讓你從此無心也無情,一輩子不懂情也不懂愛,這一生都得像個木頭娃娃似地留在他身邊!哈哈哈哈……」
不!不可能!父皇不可能會這麼對她的!蕭妃說謊!她一定在說謊!
「最後再紮下一針,鎖心咒就完成了。」蕭妃從她額頭上拔起銀針,最後露出殘酷冰冷的微笑說道:「即將無心又無情的司徒寧靜啊!記住我最後的忠告,一旦鎖心咒解除、你恢復記憶的時候,一定要遠遠躲開表面上最疼愛你的皇上喔!他可是一個愛你入骨、同時又恨你入骨的恐怖男人呢!一旦你想起這一切,就是那個男人要取你性命的時候!」
「娘娘……您這麼說不好吧?」
「怕什麼?我早就準備好另外一份藥,只要將這藥方……」蕭妃說到這,將手上最後一根銀針往司徒寧靜頭頂紮下,後者只覺得腦門傳來一陣天旋地轉,她完全聽不到蕭妃的最後一句話,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啊!不要!我不要!」
「寧靜!你醒醒!」從東宮趕來的司徒炘,將睡夢中恐懼地哭喊著的司徒寧靜攬入懷中,她異常的模樣讓他耽憂得蹙緊了雙眉。
這陣子他人在東宮,聽說司徒寧靜在意外發生後整整發了三天高燒,退燒後情況也不見好轉,但怎麼也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人不但瘦了一大圈,一張臉更是慘白得嚇人,像是個一碰就損毀的水晶娃娃。
「不要!救我……太子哥哥救救我……」睡夢中,司徒寧靜哭泣地發出囈語,本能地求救。
「寧靜你別怕,太子哥哥在這裡。」司徒炘急切地保證著,緊緊握住她的手,語氣熱切地呼喚她,希望自己的聲音能喚醒她。「你醒一醒,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在這裡,你別怕!」
一句句充滿安撫的聲音,逐漸撫平司徒寧靜的恐懼,透過肌膚傳遞的溫暖,也讓她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寧靜,對,快醒來,太子哥哥在這裡。」司徒炘見她從睡夢中轉醒,欣喜萬分地喊著。
「太子哥哥……」聽見了讓自己熟悉心安的聲音,司徒寧靜直覺伸出雙手緊緊抓住司徒炘,深怕他下一刻會消失。「救我!太子哥哥救我!」
「別怕,我在這,不會有事的……」司徒炘也緊緊回握住司徒寧靜的手,雖然此刻她的神情依然充滿恐懼,但他知道妹妹確實認出了自己,他柔聲保證道:「我在這,你放心,你在怕什麼?說出來,讓太子哥哥幫你想辦法,嗯?」
「……」司徒寧靜在司徒炘懷中搖搖頭,蒼白的臉上依然充滿了恐懼。
司徒炘見狀,抬頭對守在床邊的女官們說道:「你們先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進來。」
「是。」如梅頷首,將寢宮內所有的女官全都帶了出去。
等到寢宮內只剩下兩人獨處,司徒炘伸手輕撫司徒寧靜微微顫抖的身子,以平穩的語調問道:「現在只有我和你在這,別擔心,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可以放心告訴我。」
司徒寧靜沉默了好一會,確定寢宮裡沒有其他人後,她才緩緩抬起頭,以顫抖的聲音說道:「太子哥哥,過去的事情,我已經全部想起來了……」
待司徒寧靜將回憶的往事全都說了一遍,司徒炘一雙濃眉已經深深地蹙緊。
「鎖心咒……」司徒炘低喃自語,開始思索起這整件事情。原來,這就是讓寧靜日夜難安的原因,因為她想起當年被人刻意封起的記憶。
如果她說的一切屬實,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她只在蕭妃娘娘那裡待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完全變了一個人,改變她的並不是宮廷禮儀和女德,而是一種來自邾雀國的術法。
能讓人無心又無情的鎖心咒,人世間真有如此奇妙的術法?
蕭妃這麼做,真是出於父皇的旨意嗎?司徒炘一邊沉思,下意識地將目光調回司徒寧靜的臉上。即使發過一場高燒、飽受驚嚇,即使一張素臉沒有任何裝扮,她的美依然遠遠超過宮裡其他的女人。
當年蕭妃所面對的司徒寧靜,不過是一名十二歲的女娃,她狠下心腸施展咒術的原因,到底是因為妒忌,還是因為聖旨?而如今蕭妃已死,再也問不出答案了。
「太子哥哥……我說的都是真的!」司徒寧靜感覺到司徒炘的沉默,焦急地再次重申。「只要我一睡著,就會夢見當年蕭妃對我說的話,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清楚,我知道那不是夢!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我知道。」司徒炘快步走回床邊,伸手握住妹妹的手安撫道:「我當然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幸好……蕭妃早已因病去世,她再也無法傷害你了。」
「太子哥哥,我好怕……」司徒寧靜說出自己的恐懼。鎖心咒的效力已經消失了,如果蕭妃娘娘說的沒錯,一旦自己恢復了,那就是父皇要取她性命的時候。
「我知道。」司徒炘心疼不已。這就是司徒寧靜說什麼也不願意讓父皇靠近的原因吧!不管當年蕭妃所言是真是假,都對她造成了莫大的陰影。
「蕭妃娘娘說……父皇恨我,只要父皇發現鎖心咒失效,就會取我的性命。」司徒寧靜像是溺水者緊緊攀住最後一根浮木般抓住司徒炘,絕望地懇求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噓!」司徒炘伸手輕點司徒寧靜的唇,示意要她安靜。「先別急,這件事情除了我,絕對不能再告訴第二個人,明白嗎?」
司徒寧靜對司徒炘向來信服,迅速地順從點頭。
「我知道你很害怕,但這整件事或許只是蕭妃因為妒忌而設下的騙局。」司徒炘決定先安撫司徒寧靜的情緒。「從小到大父皇最疼你,這是整座皇宮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沒理由會用什麼鎖心咒對付你。」
「可是……」
「我保證,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下去。」司徒炘鄭重允諾。「但在我查出真相之前,你也得答應我,不能再像那樣避著父皇。」
見司徒寧靜臉上再次出現了恐懼,司徒炘立刻安撫道:「倘若這一切都是蕭妃刻意要離間你和父皇的計謀呢?那麼你這樣誤會父皇,豈不是中了奸人的詭計?既然鎖心咒是一切的關鍵,那麼在查出事情真相前,你必須裝成和過去一樣,讓我有時間查出真相。」
「當然,你無須對父皇撒嬌、刻意親近什麼的,過去的你身上既然有鎖心咒,原本就不需要有什麼情感,不是嗎?」
「嗯。」或許是因為將心中的恐懼說了出來,司徒寧靜已經平靜了許多,也用心記下了司徒炘的建議。
「乖。」司徒炘綻開進入寢宮後的第一抹微笑。「什麼都不要擔心,放寬心,快點恢復健康,明白嗎?」
「好。」司徒寧靜柔順地點頭。
「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太子哥哥……」當司徒炘舉步要離開的時候,司徒寧靜突然開口喊住他。
「還有什麼事?」司徒炘溫聲問。
「你也認為……這只是蕭妃的計謀對吧?」司徒寧靜有些不安地問。
塵封了近十年的記憶突然間全部回到腦海裡,讓她一時間慌了、亂了,根本沒有細想其中是不是有問題。
幸虧她找了太子哥哥商量,他這麼聰明,做事向來冷靜,所以才能一下子拆穿這只是蕭妃娘娘的詭計,若是自己真的誤會父皇,那就太不應該了。
「虎毒尚不食子。」司徒炘露出淡淡的微笑。「你只要記住一點,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司徒炘踩著緩慢的腳步踏出銀舞殿,腦海裡反覆思索著司徒寧靜說的話。
當年就算蕭妃是因為妒忌使用了鎖心咒,那麼父皇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又是如何?是一無所知,或者是……
最近王宮裡發生的這一連串事件;先是針對銀鏡公主的下毒、刺殺行動,還有隱藏在皇宮裡的神秘殺手,父皇在失火的御書房裡亟欲隱藏的秘密,還有當年蕭妃鎖心咒的秘密,這一切一切的迷團看似混亂,但似乎有一條隱形的線將看似不相關的事情全都串連在一起。
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麼事情?若是有什麼人可以詢問,或者還有什麼是不小心忽略的線索……
「殿下,是否要直接回宮?」東宮的內侍官見司徒炘遲遲沒有上轎的動作,主動詢問。
「嗯,直接回宮。」司徒炘頷首,他需要更多的時間想一想。
就在司徒炘坐入轎子,正打算放下布簾、起轎回宮的時候,他發現不遠處有一名內侍官,行蹤鬼祟地躲在附近的草叢邊窺視著。
「哼!」司徒炘不悅地冷哼一聲。
王宮裡頭有數千名內侍官,各有各侍奉的主子,也各有各的心眼,這廝在銀舞殿附近打轉,定是後宮那些生性喜歡妒忌的妃子的手下,想探知銀鏡公主的狀況吧!
罷了!這也是生活在王宮裡的另一種悲哀,時時刻刻都有躲藏在暗處的眼睛,窺探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幾乎不可能隱藏什麼真正的秘密……
「對了!我怎麼忘了?」司徒炘輕呼一聲糊塗。宮裡有史官,秘密記錄著王族所有的事情,他必能從史官那裡拿到蕭妃的資料。
「停轎。」司徒炘掀開轎簾,對走在前面的內侍官命令道:「將轎子調頭,我還有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