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寶寶家裡的電話二十四小時待命,丁紫柔一失眠,就打電話跟寶寶訴苦。寶寶聽紫柔講她跟大偉的事,聽到都可以默背。唉,真不瞭,幹麼看不開?寶寶不厭其煩地聽紫柔哭訴他們交往的過程,陪她臭罵喬大偉、詛咒喬大偉。陪她重建信心,振作精神,開創未來。
寶寶仁至義盡,奉陪到底了。誰叫情義值千金,做人就是要講義氣。這是寶寶的信念,但——這個週末。一個月白風清的夜晚,寶寶忽地有股殺人的衝動!
在她前往酒館赴約的途中,被一通電話截住腳步。
「你說什麼?有膽你再說一次!」寶寶冷著聲音說。
「不要啦。」花了很多錢欸,大業扒住袋子,快哭了。
「還是……意思意思沒收幾片就好?」嘉強跟她商量。
「還是直接交給你們的爸爸媽媽?」寶寶問。
「不要、不要!」
「會被罵死!」兩人驚呼。
「哼,給我乖乖回去,成年了才能看這個,聽見沒?」
兩個小鬼垂頭喪氣走了。
哼,這麼小就看A片,看了要是太興奮還得了?!寶寶拎著紙袋,過馬路到對面P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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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夜,PUB裡煙霧瀰漫,音樂性感,好多曠男怨女。
有人忙著把馬子,有人找一夜情,有人貼身熱舞,有人躲在角落談戀愛。
譚夏樹、沉凱,還有「丁先生」韓震青,三人坐在藍色L型沙發上。沉凱和韓震青坐一邊,夏樹一個人坐在面向著吧檯那側。
他靠著沙發,嘴裡叼雪茄,手中一杯蕭邦馬丁尼,綠色橄欖浸在透明杯底浮蕩。
「喂,你這次要留多久?」沉凱問韓震青。
「看總部的指示。」穿黑西裝的韓震青,檢視掌中無線微型計算機。
「喂,什麼時候才申請我去你們總部參觀?」國際刑警總部傳聞建在水上,神秘得很,沉凱很想去參觀一次。
韓震青瞟向譚夏樹。「你去不去?總部想聘你過去。」
譚夏樹笑著噴出一團煙霧,搖搖頭。
沉凱哇哇叫:「喂,找我去吧,我雖然不像夏樹會開鎖,但我辦案能力強,三年前破獲走私集團,兩年前逮捕……」
沉凱哇拉哇拉向韓震青炫耀戰績,韓震青注意著譚夏樹,看他不時望向吧檯,問他:「在看什麼?」
「當然是看美眉。」沈凱搶白:「夏樹,你條件那麼好,把什麼女人都行。甭看了,喜歡哪位?去請她過來坐。」
「哪有這麼容易。」夏樹呷一口酒。
「不然呢?」坐在兩位出色的男人間,沈凱的自卑感又犯了。他瞟向身旁韓震青,韓震青輪廓深刻,個子高挑,身材削瘦結實,性情沉靜,有種神秘吸引力。又睞向譚夏樹,譚夏樹衣著考究,穿頂級三件式西服,超凡的英俊臉容,舉手投足流露渾然天成的魅力,像頭穿梭熱帶雨林的美洲豹,狂野熱情。沉凱再低頭看看自己肥胖的身子——
「唉……你們不像我啊,你們倆高大英俊,沒有女人會拒絕你們。」
光坐在這,就能不時接收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媚眼,女人們頻頻走過,瞟向這裡,假裝東西掉落在這裡,故意站在韓震青旁嗲聲說話,刻意在譚夏樹的沙發旁磨蹭。唉,這兩個超級發電機,與他們交朋友他是與有榮焉啦,但很難不自卑。
沉凱揮揮手,嗟歎:「女人對你們的魅力沒抵抗力啦!」
「我也會被女人拒絕的。」夏樹輕晃了晃酒杯。
「不可能。」沉凱不信。
「真的。」夏樹放下酒杯。
「誰?誰會拒絕你?」沉凱好奇。
「她。」夏樹下巴往吧檯指。
沉凱順著方向看去,吧檯邊坐著五女四男。他猜測道:「紅衣服的?」那個穿紅色緊身服的,腰小臀圓,光看背影就能讓男人發情。
「不。」夏樹搖頭。
韓震青將計算機收入西服口袋,也望向吧檯。
沉凱又猜:「藍洋裝的?」穿洋裝的女人,交叉雙腿側坐吧檯,正跟旁邊男人說話,神情嫵媚,坐姿慵懶。嗯,一定是她。
「不是。」夏樹搖頭,笑意更深。
「黑衣服。」韓震青猜測。
「對了。」夏樹挑起一眉。
「嗄?」沉凱忙掏出口袋裡的眼鏡戴上,仔細看:「她?」
穿黑衣的女人背對他們坐著,她身材高瘦,穿著普通。尋常的黑上衣,款式中性,一條牛仔褲,一雙咖啡色皮靴。嗯,除去那一頭長髮,拜託,光看背影,不怎麼迷人啊!又不豐滿,屁屁也不夠大。但是,她拒絕譚夏樹?!
「我曾約她喝咖啡,被拒絕了。」譚夏樹說的好受傷,可眼裡覷滿笑意。那次印象深刻啊!方才熊寶寶一跨入PUB,他立刻認出她。
「是喔,有沒有可能她是欲拒還迎?」沉凱問。女人最愛這招,先拒絕幾次,故意吊足男人胃口,遇上越喜歡的就越矜持。
「不,絕不是。」夏樹笑著搖搖頭。那次,她拒絕得很果斷。沒想到今晚又在這兒巧遇,真有緣。
「有人過去了。」韓震青道。
譚夏樹看見了,沉凱也注意到了。有個痞子接近她,在她身旁說話。痞子越靠越近,她轉過臉來,表情不屑,罵了他幾句,痞子賴笑不走,纏著她說話,她的神情越來越難看。
「夏樹,快過去,快去表演英雄救美。」沉凱嚷嚷。這招好用,機不可失。沉凱激動的語氣,令韓震青發笑,夏樹嘖嘖搖頭。
「我看啊,不需要。」英雄救美?又不是沒見過熊寶寶揍人的狠勁。她那麼厲害,十個痞子都能應付。夏樹興味盎然地研究著她的表情,看她表情漸漸不耐,身體也越繃越緊,呵呵,開始為那沒長眼的痞子擔心了。
「夏樹,還不去?她快被煩死了。」沉凱催促。
「嗯,有好戲看了。」韓震青注意到熊寶寶僵直的身子,那是發怒的徵兆。
「是啊。」譚夏樹微笑。
吧檯邊——
「小姐,一直坐,屁股會變大喔。」痞子故作幽默。
「小姐,我注意你很久了,沒人陪你喔,怎樣?寂寞喔,要不要和我去跳舞,流流汗不錯喔,呵呵呵……」痞子的幽默只有自己懂。
熊寶寶準備動手了,這痞子找死,纏著她講黃色笑話就算了,還不時動手動腳。
「小姐,哈囉∼∼」手在寶寶面前搧了搧。「看得到我嗎?哈囉,我在跟你說話欸,不要裝酷啦,再酷就不像了,暗爽會得內傷喔。怎樣?請你喝酒?笑一個嘛,來,笑一個。」一隻賊手推了推寶寶肩膀。
夠了!寶寶抓住那只鹹濕手。
「喔呵呵,喔呵呵∼∼」痞子不知大禍臨頭,繼續吠:「抓我的手?哇塞,熱情喔、刺激喔!」
「要不要更刺激?」寶寶冷笑,斜眼看他。
「哦∼∼好啊!」痞子瞪著一雙色眼,卯死了,今晚有搞頭了!
寶寶挑挑眉,痞子魂蕩神馳。寶寶微笑,痞子用力向她抖動眉毛,充滿性暗示。寶寶瞇眼,笑意加深,一扭一轉。
「啊、啊!啊∼∼」痞子痛嚎。那邊,譚夏樹和朋友們看得哈哈大笑。
寶寶將他的手往下一扯,痞子上半身趴在吧檯,乖得像條狗。她俯看他痛到扭曲的臉,輕輕說:「我喝酒時,最討厭被搭訕,尤其像你這種低級色胚,識相就給我閃一邊去,聽見沒有?」
「聽見、聽見了,姊姊、大姊,痛呀……快放手。」旁觀的人都笑了。
「滾!」寶寶鬆手。
痞子窘紅著臉,轉身走,瞬間扔了顆迷姦丸在她的酒杯。大家顧著笑,沒注意到這個卑鄙的小動作。迷藥入水即溶,無色無味。
趕走痞子,寶寶一口乾了酒,又點了一杯血腥瑪麗。
那邊,譚夏樹吹了聲口啃。
「那女的真狠,力氣很大喔?」沉凱看得目瞪口呆。隨即傾身,拍拍夏樹肩膀。「兄弟,換你去。」
「瘋啦!沒看見她多凶?」夏樹瞪他一眼。
「很有挑戰性啊,賭一千,她會喜歡你。」沉凱慫恿。
「兩千,賭她不喜歡夏樹。」韓震青說。
「三千,賭我會被她揍。」夏樹道。三人大笑。
「稀罕了,竟然有你不敢追的女人?!去啦去啦,我覺得這女的挺適合你的。」沉凱想看熱鬧。
「我覺得你只是想看我出醜。」夏樹回道。
「如果你被她拒絕,小弟我才信世上有公理。」見韓震青和夏樹不懂他的意思,沉凱搖晃食指解釋:「這證明人生而平等,我沉凱會被女人拒絕,譚夏樹也會。這和長得英不英俊無關,只和運氣有關,我日後會信心大增,相信世界還有希望……」
沉凱滔滔不絕說著,對身高只有一百六,體重七十五的他而言,如果親眼看到夏樹被拒絕,確實能振奮他的精神,撫慰他的心靈,他今晚肯定會笑著入夢。
譚夏樹和韓震青交換個眼神,然後——
「好。」夏樹答應了,就當是娛樂兄弟。他按熄雪茄,干了馬丁尼,站起來,長腿跨出去,拋下話:「待會兒我要是被揍,快來救命。」
沉凱大笑,和韓震青看夏樹一步步接近「神力女超人」。
莫非是神的旨意,連神都想幫譚夏樹嗎?本來DJ播放熱鬧的電音舞曲,忽然,放起經典的英文情歌「She」。
旋轉的霓虹及貼身跳舞的男女,交織成適合戀愛的浪漫氛圍。配合抒情歌曲,酒保按下擎鈕,變換吧檯內嵌的燈光。弧形吧檯吐出湛藍光暈,映藍了那一抹清瘦孤寂的背影。
霓虹投射光影,一圈一圈錯落在夏樹腳邊。夏樹右手插口袋,步伐從容,帶著微笑走向熊寶寶。同時,注意到她覆在吧檯上的手,手邊一排空了的酒杯,嘿,喝了不少,他祈禱,酒精能稍稍柔軟她的脾氣。他真怕她會忽然發狂,像野獸那樣打他。
在週遭女人發情的目光追隨下,夏樹停在寶寶身後,輕拍她的肩膀。
寶寶回望,先見到穿著黑色西服的胸膛,仰頭,看見拍她肩膀的男人,聞到淡淡的古龍水味,來自他身上的熱氣暖過她的臉頰。
「又見面了,熊小姐?」夏樹對她微笑。
「嗯……」她眼色朦朧,搖搖晃晃地跨下高腳椅,手伸向他——
那邊沉凱警覺地站起,夏樹要被揍了引欲衝過去,韓震青長手一伸,攔住他。
「等等。」
接著,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之外。
「She」播完了,DJ忘了換片,相擁的男女也忘了舞步。
「怎麼回事?!」沈凱驚呼,瞪大眼睛。
每個人都望向夏樹,這畫面太驚人了!驚到酒保搖掉手裡的雪克杯,人們都忘了說話。所有人看著熊寶寶摸向夏樹胸膛,但讓大家震驚的是她接下來的動作——她的手往下滑,身體也往下滑,臉抵著他的胸膛,也跟著往下滑。好了,她的臉越來越低,大家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滑過了胸膛,低過了腰。
她膝蓋發軟,身子下移,滑跪下來。滑啊滑,最後雙膝跪地,臉埋在男人最敏感的地方——夏樹的雙腿間!
「哇靠!」沉凱摀住鼻子,怕流鼻血。有人噴出嘴裡的酒,有人咒罵,有人竊笑,有人羞地鑽入男伴懷裡。
太煽情啦!霓虹燈還在轉,佳人沒有移開的打算,她的臉埋在溫暖的地方,捨不得離開了。
譚夏樹低看埋在腿間的女人。挑起一眉,嘿,沒想到她這麼熱情歡迎他。
她醉了嗎?
「熊寶寶?」他拍拍她的肩膀,怕她跌倒,不敢移動身子,也虧他異於常人的膽識,這樣尷尬的姿勢他還能鎮定如常。不過,她的呼息要是再這麼持續熱著他,他怕要高血壓了。
「熊寶寶?」夏樹又低低喊了一次。情況已經夠曖昧、夠引人遐想了,偏偏,寶寶還……
「唔∼∼」在他腿間逸出聲慵懶性感的呻吟,她好暈好睏。
這一聲「唔∼∼」,男人們血壓急飆,女人掩眼竊笑。
然後,她移動了,她的臉離開熱熱的地方,貼靠他的大腿。「嗯……」身子軟軟地往旁邊倒,夏樹實時抓住她手臂,同時碰撞到她剛剛坐著的椅子,擱在椅旁的紙袋傾倒。從紙袋裡滑出一堆A片,盒面香艷火辣的照片儘是男女裸體糾纏,三點全露。
轟!又是一串驚呼詫嚷,旁觀者驚駭鼓噪。
夏樹眼色驟亮,呀,這個熊寶寶,看好多A片哪!
譚夏樹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單膝跪地,左手攬抱她,在大家驚愕的目光中,右手將A片一片片撿回紙袋內。
他表現得鎮定從容,好像在撿拾散落的書籍,臉上甚至噙著抹微笑。他不羞,圍觀的男女倒先羞得面紅耳赤。
趕來的沉凱憑經驗做出判斷。「該死,她的酒被下藥了。應該是Flunitrazepam,她有得睡了。」
韓震青把住寶寶的手,測量脈搏,又觀察她的臉色。「她沒事,約十個小時後,Flunitrazepam會被肝臟排掉。」
「寶寶?聽得到嗎?」譚夏樹拍拍寶寶的臉,她勉強睜開眼睛,眼色恍惚,對不住焦聚。
好暈啊,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只覺得身體軟綿綿,好像在海裡漂浮。她又閉上眼,有個低沉的嗓音,溫柔地哄她:「放心,沒事,我送你回家。」
譚夏樹抱她起來,回頭交代:「沉凱,我先帶她回家。」
「沒問題,我瞭解一下狀況。」沈凱招PUB經理過來,亮出證件,接管PUB。
夏樹帶著寶寶離開,一旁的韓震青也向沉凱告辭。
這時的沉凱彷彿變了個人,他向好友揮手,不送。他急著要當柯南,嚷人把桌上的空杯裝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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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PUB外,譚夏樹扶著寶寶,拉開車門,將寶寶安置在座位上,然後他問身旁的韓震青:「有沒有需要特別注意的?」
韓震青看車內的寶寶一眼,解釋道:「Flunitrazepam是benzodiazepines安眠劑,沒過量的話就不會嘔吐。不礙事的,讓她好好睡一覺。」
「我送你回飯店。」夏樹示意他上車。
韓震青瞟他一眼,沒興趣當電燈泡,揮揮手,走了。
夏樹將裝A片的紙袋拋入車後,繞過車身,跨進車內,發動汽車。這時寶寶已陷入昏迷,任夏樹擺佈。
夏樹按亮車內頂燈,打開她斜掛在身上的皮革包,抽出皮夾,搜出印有她名字的名片,燈下打量。
華英道館?拿出手機,撥電話。
鈴聲持續了很久,熊華英才接起電話。「喂?」他嗓音沙啞,帶著睡意。
「請問,是熊寶寶的親人嗎?」
「欸,我是!她是我女兒!發生什麼事?」熊華英驚醒,大半夜接到這種電話,緊張了。
「沒什麼,她……」
咚!原本坐好好的寶寶,忽地倒向他,橫過保險桿,臉又埋他腿上了。
要命!夏樹失笑。拍拍她的頭,向她父親說:「她沒事,她只是醉了。」他撒謊,怕嚇到老人家。
「她醉了?怎麼會?」寶寶酒量驚人欸。「到底怎麼回事?她咧?」
「唔……」她低吟著在他大腿上磨蹭起來。
夏樹立刻有了反應,趕緊按住她,阻止她亂動,否則再蹭下去,他怕會無法控制自己。
他低頭望著她笑了,她的頭髮密密地披覆他的下身,這畫面……要命哪!夏樹深呼吸甩開腦袋裡的遐想。
熊華英在電話那頭嚷:「她怎麼樣了?你給我說!」拳頭掄起來,殺氣騰騰。
「伯父,我正要送她回家。」
「你是?」寶寶沒有男性朋友啊,熊華英納悶著。
夏樹念了名片上地址:「……是這裡嗎?」
「是。」
「好。伯父!」夏樹口氣忽然變得嚴肅。
「呃、嗄?」熊華英一楞。
夏樹承諾:「放心,我會將她平安送回家。」喀,收線。
週末夜,市區燈火輝煌,一輛捷豹跑車馳過街頭,車窗敞開,跑車的主人,黑髮被風拂亂,俊容更添不羈風采。他熟練地操縱方向盤,加速,超車,左轉,右彎。
在車輛擁擠道路狹窄的馬路上,他就是有辦法開得像飛馳在荒涼無人的平坦大道上,那高超的駕車技術讓一旁昏睡的女人在夢裡飛翔。
爵士歌手高唱歡快性感的英文歌曲,方向盤上,他修長的手指跟著節奏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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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進鬧區街頭,他放慢車速。跑車美麗,加上車內英俊的男子,有緣驚鴻一瞥的,莫不驚呼著跟同伴揣測看見的是哪位大明星?
半小時後,車子駛進加油站。
譚夏樹對著迎上來的女工讀生微笑。「加滿,謝謝。」
工讀生傻楞楞地看著他發呆,好……好帥的男人……好性感的眼睛……好迷人……
「有什麼問題嗎?」夏樹挑起一眉,微笑地問。
女工讀生頓時脹紅了臉。「呃……沒有!我馬上幫你加滿。」
加完油,她過來低頭說:「總共六百元。」面紅耳赤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少女的心撲通撲通跳。
她窘迫的模樣,夏樹全看在眼底。很清楚那是因為他的關係,他低笑咳嗽,伸出手,指間夾著一張千元鈔票。「不用找了。」向她眨了眨眼,頓時把她電得骨軟筋酥。
離開加油區,將汽車駛向停車區,夏樹推開車門,下車走向販賣機。投幣買了一罐冰汽水,轉身,倚靠著販賣機,抽掉拉環,昂頭灌著汽水。
方纔那位女工讀生,忍不住偷瞧他,也跟著嚥了嚥口水。好英俊好帥喔,好像是電影明星哪。少女的心怦怦跳,眼睛瞅著譚夏樹,再移不開視線,也無心工作了,滿腦子遐想。心裡盤算著——「他剛剛跟我眨眼呢,我……我去跟他要電話……剛剛車裡睡著是他女朋友嗎?如果是……那……他還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星空底,開捷豹來的男人,性格的臉龐,高瘦頎長的身材,舉手投足,瀟灑從容,害得清純的少女想入非非,芳心大亂。
灌了好幾口冰涼的汽水,冷卻被熊寶寶挑起的情慾。
這時,他注意到一旁偷覷的目光,是剛剛那個發呆的少女。他微笑,高舉汽水,指了指販賣機。
「要喝嗎?」他回身投幣,買了一罐,拋向少女,少女接住了,臉紅耳熱,抱著汽水像拽著什麼寶物。
「小姐,偶要加油欸!」來了個邋遢的中年機車騎士催促著,將少女拉回現實世界。看著嚼檳榔、穿夾腳拖鞋又渾身汗臭的男人,少女欲哭無淚,差真多咧。
譚夏樹回到車裡,熊寶寶安安穩穩地昏睡。
他眸光深沉地看著她,心底思量著——再十分鐘就到她家了,然後呢?就這麼平白當個無名英雄?不甘心哪!黑眸閃過一抹狡光,他用冰涼的汽水罐碰觸她的臉。
「嘿、醒醒。」至少該記得他的名字吧?
神奇的benzodiazepines,教寶寶動也不動,睡得深沉。
夏樹微笑,揉揉她的頭,神力女超人睡著時還真可愛,像個秀氣的洋娃娃。嘿,會帶A片去PUB喝酒的洋娃娃,想到這他的笑容不自覺地加深了。
發動汽車,駛上道路,馳騁一會兒,離開台北了。車子繞進一處社區,他放慢車速,認著門牌,最後,車子在一條小巷前停住。
譚夏樹下車,繞過車子,將寶寶抱出來。她乖得像個嬰兒軟在他懷裡,任他擺佈,讓他穩穩抱著。
幸好他人高體健的,抱著身高一七○的熊寶寶,還能面不改色,站得直挺。
捨不得送她走,他低頭,對她說:「我,譚夏樹,很高興認識你。」
他微笑著,想了想,捏了她鼻子一下,管她聽不聽得見,又撂下話:「熊寶寶,在未來的日子,我要你當我的女朋友。」
抱著她來到她家門外,正要按電鈴,裡邊有人砰地急急推開門。
「寶寶?!」熊華英衝出來,看見女兒讓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抱著,男人抱著寶寶,就像抱隻貓那般輕鬆。
「您好,令嬡回來了。」夏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好耀眼的男人!熊華英楞了楞,神情迷惘,忽然有種置身夢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