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天啊,我想不起來……昨天晚上到底怎麼了?」熊寶寶哀嚎著,記憶像被人硬是抽掉了一段。
熊華英端著稀飯進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昨天我會被你嚇死,大半夜,有人打電話來劈頭就一句——請問是熊寶寶的親人嗎』,哇咧∼∼以為你又去跟人打架,警察打電話來叫我去保你!」熊爸激動地拍著桌子。
在寶寶唸書時常發生這種事,通常都是因為幫朋友出氣和人打架的,可惜她有勇無謀,架打完,人也被送進警察局。她還曾經因為看不慣馬路上的不良少年欺負流浪狗,上前阻止,一言不不合打起來。
唉,這事讓熊華英氣死了。她把少年打得像豬頭,少年的父母是議員,堅持提出告訴,怎樣也不肯和解。少年的父親要熊家道歉,寶寶死也不肯。好啦,她有骨氣,可是呢,因傷害罪而有了前科紀錄,真糟欸!
熊爸拍著胸口。「幸好不是又跟人打架,只是喝醉了。」
「我喝醉?」寶寶揪緊頭髮。「不可能,我酒量很好的。」
「可是你真的醉得不省人事欸,那個男人抱你回來,搬你上床,你都沒感覺。」
「不可能啊!什麼男人?我昨天跟紫柔約在PUB見面,然後……」寶寶努力回想,還記得丁紫柔打電話來說要跟喬大偉復合,還記得半路遇到學生,沒收了一袋A片,A片?A片!
「啊——」寶寶猛地抬頭,瞪住父親。
「怎麼了?」
「昨天……嗯……」尷尬了。老爸看見A片了嗎?她支支吾吾地說:「嗯,那不是我的,那個……」
「什麼不是你的?」熊爸眼色一凜。
寶寶解釋:「那一袋……那個……」天啊,老爸看見了嗎?太丟臉啦!
「哦∼∼」熊爸揮揮手。「我放在客廳桌上。」
「別誤會,那不是我的!」糗到爆,寶寶跳起來解釋,一定要說清楚。
「寶寶啊……」熊爸搖頭。
「干、幹麼?」
「唉!」
「唉什麼唉?都說不是我的,我怎麼會有那種東西——」寶寶生氣了。
熊爸看著寶寶。「幸好昨天那個男人有幫你拿回來,不然東西丟了看你怎麼辦?」
「嗄?」很嚴重嗎?A片又沒寫她的名字,丟了就丟了會怎樣?「反正不是我的東西,不見就算了。」那個男人不拿更好,老爸也不會看見,這下怎麼解釋都很奇怪。
「爸知道你有這個壞習慣,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要你戒,唉,女孩子這樣不好……很傷身體欸。」熊爸捧住腦袋,很懊惱。
哇咧!寶寶面紅耳赤激動地說:「都說那不是我的,你不信?」
「明明是你的,放你皮包裡,還狡辯?」熊爸臉色驟變。
寶寶楞了一秒。「爸,你在說什麼?」
「煙啊?爸知道你只有心情不好時才會哈一、兩根煙,可是抽煙對身體不好,寶寶,你還是戒掉,好不好?」
「……」寶寶霎時悲喜交加。
悲的是原來老爸知道她會抽煙,喜的是A片不見了,哈哈哈哈……可是剛放下心來,她又想——那……那A片呢?該不會還在PUB裡吧?最好,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才不要去拿,誰撿到就當便宜誰。嗯嗯嗯,就這樣,船過水無痕,再會了A片。
「爸說的你是聽見沒有?」
「喔,好啦,我少抽一點。」
「乾脆不要抽!」
「盡量盡量啦。」寶寶敷衍。
「你很番欸,香煙我沒收了。」
「拜託,都幾歲了,還沒收我的東西?」寶寶笑了。
熊爸也笑,搓著手問:「寶寶啊,昨天那個男的是你的朋友嗎?男朋友?」
「哪是啊?大概只是好心送我回來的吧,沒印象……」她往床鋪一坐,完全想不起來。
「不是妳朋友?」可惜,那男的感覺很優秀。
寶寶努力回想,只記得在PUB有人喊她一聲「熊小姐」,然後,她頭暈目眩,對了,從這開始就沒印象了,真的是喝醉了嗎?怪怪的。
「他開捷豹跑車喔,你不是最愛跑車?他長得高大英俊,爸看他挺正直的……」
「捷豹?」見鬼了,最近很多人買捷豹?老是遇上開捷豹的男人。
叮∼∼門鈴響。
「我去開門。」寶寶跳下床,下樓,穿過前院,拉開鐵門。一見來人,砰地又關上門。
「老大!」門外,丁紫柔用力拍門。「別這樣嘛,老大,哎呦,你不會這麼絕吧,我跟你道歉,我整個晚上都沒睡欸。」
沒睡?忙著跟喬大偉相好吧?哼,寶寶雙手抱胸,瞪著門。
「丁、紫、柔,我熊寶寶沒你這麼窩囊的朋友,你滾蛋∼∼」
「嗚……老大不要這樣嘛,我不能沒有你……」丁紫柔撒嬌。
「你有喬大偉就夠了。」寶寶無動於衷。
「那不一樣,原諒我啦,好不好咩?」
「我跟你絕交。」
「我不要。」丁紫柔嚷。
寶寶吼:「管妳要不要!」臉皮真厚欸。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神經病,我進去了,你慢慢玩。」寶寶轉身就走。
丁紫柔用溫情攻勢。「我知道我讓你很失望,我下跪行了吧?跪到你原諒我。我丁紫柔是重感情的人,一邊是好朋友,一邊是情人,我好掙扎啊,兩個我都不願放棄啊,老大,我該怎麼辦?做人為什麼這麼辛苦?」說著嚎啕大哭了。
厚!寶寶停步。她還真的在門外演起來了喔?!
「誰啊?」熊爸走出來。「寶寶,怎麼不開門?」
「熊伯伯,嗚哇……」丁紫柔聽見聲音趕緊哭得更大聲了。
「是紫柔啊?」熊華英衝過來開門。
「不要開!」寶寶擋住爸爸的手。
「怎麼了?」熊爸納悶。
丁紫柔拍門哭嚷:「寶寶要跟我絕交,嗚嗚嗚嗚∼∼」
「寶寶!不是要你脾氣別這麼壞?又吵架?」熊華英罵女兒。
拜託∼∼寶寶翻個白眼。「你不知道啦,她最會哭了,別理她,我以後都不理她,讓她哭好了。她就愛來這套。」
「哇∼∼」丁紫柔放聲大哭。
熊爸聽不得那可憐兮兮的哭泣聲,不顧女兒反對,拉開門。「快進來快進來,熊爸爸有煮稀飯,進來一起吃。」
哇咧!寶寶看爸爸慈眉善目的扶起淚眼汪汪的丁紫柔。
「熊伯伯,你真好……」丁紫柔可憐兮兮,跟著熊爸進屋,撇下熊寶寶。
「喂、喂!搞什麼?」就會裝可憐,聽見寶寶的叨念,丁紫柔回頭,對她扮了一個鬼臉,可惡,真會裝欸!寶寶又氣又好笑。
吃過早餐,兩個女人窩在房間,丁紫柔聽了寶寶昨晚的奇遇,笑得在床上滾。
「哈哈哈,A片!天啊,那個男人是不是把A片偷走了?」
「還笑?」
是地!丁紫柔笑到蛀牙都看見了。「哈哈哈,該不會是因為想要A片,才好心送你回家吧?」
「很好笑嗎?嗄?是誰害的?」
「妳自己要喝醉的喔。」丁紫柔嘻嘻笑。「沒想到現在的小孩這麼早熟,十六歲就會偷買A片。」
「幸好沒讓我爸看見,不然糗大了。」寶寶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
丁紫柔靠過來。「喂,這男的不錯欸,你醉得不省人事,還很君子的送你回來,也沒佔你便宜,也沒要你們謝他,就這樣咻地消失。」
「又怎樣?」寶寶斜睨她,丁紫柔又露出夢幻眼神了。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男人……」好好奇喔。
「我爸說他開一輛捷豹跑車。」
「哇酷!」
「每個男的你都說酷。」
「品味很好。」
「在你眼中沒有品味差的。」
丁紫柔臉色一沉。「拜託,我跟你說真的,要遇上開捷豹跑車的人機率有多小你知道嗎?好羨慕你喔!」丁紫柔一臉陶醉。「我也好想坐坐捷豹跑車。老大,感覺怎麼樣啊?」
「我什麼感覺也沒有。」啥都不記得。
「可惜,他就這麼消失,也不知道長得怎樣。」
叮∼∼門鈴又響了。
「又是誰?」寶寶跳下床,衝出去下樓開門。
正要出門的熊爸站在門口嚷:「寶寶,你的掛號信。」
「喔。」寶寶拿印章過去簽收。
回房間,拆開信,信紙雪白,紙質柔滑,紙邊鑲著金色雕紋。還沒看清楚內容,先聞到一陣香氣。淡淡的香味,讓人聯想到大自然裡松樹的氣味。
「什麼信、什麼信?寫什麼?」丁紫柔湊過來靠著寶寶肩膀看。
兩人看著信,半晌,說不出話。
兩秒後,寶寶嚷:「搞什麼啊?莫名其妙!」
丁紫柔將信搶過去瞧得更仔細。「哇!是在妳家附近啊。」
信裡手繪了地圖,地點是附近山上公園,路徑標示得很清楚,在山林裡小徑旁一株大樹,樹下有塊大石頭,石頭上做個星號,還拉出一行字——
熊小姐:
你好,我是譚夏樹。昨晚送你回家,你的東西忘在我車上。我把它埋在泥地裡,上頭寫著你的名字,記得去拿取。
「什麼東西啊?」丁紫柔問。
兩人面面相覷呆了幾秒,同時驚呼——
「A片!」
還寫上名字?!寶寶啊一聲,踹床罵了句:「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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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潢成南洋風格的西餐廳,女客們竊竊私語,目光不時溜向窗邊坐著的兩名男子。
陽光攀進窗欄,坐在光處的男子,剛享用完意大利面,甩開雪白餐巾,揩了揩嘴,星目朗朗,嘴邊隱著一抹笑。
「昨晚真愉快。」夏樹笑望著好友韓震青。
「是你愉快吧?」韓震青坐在背光處,神情淡漠。
夏樹笑道:「聽沉凱說,你想定居台灣?怎麼?天涯海角的追緝古物,不是你的興趣嗎?想轉行?」
「只是想有個固定的地址。」韓震青輕撫了撫左手指的銀戎。
「浪跡天涯的日子要結束了?」
韓震青抽出根香煙叼在嘴裡。拿起火柴盒,劃了一根,注視著火光,點燃香煙。
「與里昂那邊的合約下個月到期。」
「不想續約了?」
「我考慮自己接Case,比較自由。」又問夏樹:「搞一間PUB來玩,怎麼樣?」
「沒興趣。」夏樹想也不想就拒絕。「弄間店綁死自己,不幹。」
「我出資,幫我設計店面,算你一股。」
「這個嘛……」夏樹考慮著。
「你家開餐廳,交給你籌備,我就放心了。」
「餐廳是我媽在搞的,你知道我從不插手,我只負責吃喝玩樂。」譚夏樹興趣缺缺。
「我會兼賣雪茄,進口高級的手捲煙,酒吧開成,你多個地方殺時間。」利誘不成,韓震青投其所好。
夏樹呵呵笑,改口道:「我考慮考慮。」說著瞟一眼手錶。
「怎麼?有約會?」韓震青問。
「你信一見鍾情嗎?」譚夏樹反問老友。
韓震青詭異地笑了笑。「你戀愛了?」
夏樹點燃香煙,背靠座椅,懶洋洋地噴出口煙圈。
「是昨天那位小姐?」韓震青黑眸炯亮。
譚夏樹沒有承認,但他臉上的笑容昭然若揭。
「認真的?」韓震青吸口煙,吐出煙霧。
譚夏樹只是興味盎然地笑著。
「她對你印象如何?」
「好極了。」譚夏樹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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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兩個女人爬著通往山腰的石階。
「媽的,我為什麼要忍受這個?」寶寶拿著地圖邊走邊罵:「沒見過這麼無聊的男人,就不要讓我遇到,我打死他,王八蛋、變態!」還畫地圖,他小學生啊?幼稚!
如果是小學生埋東西在公園還畫藏寶圖,那還說得過去。但已經是會開車、去PUB的成年人,還玩這種尋寶遊戲,簡直是吃飽太撐,氣死了。
「他可能是不好意思直接將A片交給你爸,算起來他還滿為你著想的。」丁紫柔落後寶寶好幾個階梯,氣喘吁吁。
「為我著想?所以跑來這將東西埋在地下?媽的,遇到瘋子。」
丁紫柔噗地大笑。「很有心啊,總比讓你爸知道好吧?」
「我看這個人是瘋子,他是想整我。」寶寶揪著地圖越看越火。「還寫了我的名宇,我不來拿都不行,什麼心態?見鬼了。」
終於爬上山腰,按著地圖指示,找到大樹,看見大石頭,石頭旁果然有一坨土鬆動過。
「好了,就這裡,挖吧。」寶寶扔了地圖,抹抹汗。
「用什麼挖啊?」丁紫柔左看右瞧,隨即撿來樹枝,蹲著挖。
寶寶翻白眼。「拜託,用樹枝要挖到什麼時候?」
「那怎麼辦?」紫柔癟嘴。
「雙手萬能你不知道?」寶寶蹲下,赤手扒土。
好粗魯喔!「我不要,我的指甲會斷掉。」丁紫柔嚷嚷,決定旁觀。「妳挖吧,老大,我精神上支持妳。」
「妳再不挖,等一下我拔光妳的指甲。」寶寶啪啪啪扒開泥土,礙於寶寶的威脅,丁紫柔加入挖寶行動,但她還是堅持用樹枝撥呀撥。
「怎麼那麼深?見鬼了,我真倒霉欸!」寶寶邊挖邊罵。
「可能怕被人家偷走吧!」丁紫柔哈哈笑。怎麼會有這種事?太好笑了。
「有了!」寶寶拖出袋子,袋子還用麻繩捆著。「你說,他是不是很變態?還用麻繩綁?」
哇哈哈哈,丁紫柔笑得合不攏嘴。「這表示他很細心啊。」
繩上還繫了一張卡片,寫著熊寶寶的名字。寶寶抽掉麻繩,拆開塑料袋,裡邊還裹著藍色絨布。「有夠無聊的,變態變態大變態……」一層又一層的藍布,寶寶越扒越火。「百年難得一見的變態!時間太多、吃飽太撐的變態!」啊,她失去耐性又撕又扯。
丁紫柔笑到肚子好痛。
終於,扒開最後一層絨布,東西掉下來,兩人望著地上。
「什麼啊?」丁紫柔撿起來,是個深藍色的罐子。「搞什麼?A片呢?」寶寶搶了瓶子,拔掉塞子,拿出一朵玫瑰,玫瑰梗上繫著一張紙條。
寶寶抓著玫瑰大叫:「哇啊!我的A片呢?」瞪著玫瑰,她已瀕臨崩潰邊緣。
「紙條寫什麼?」丁紫柔搶了紙條,大聲念出來——
「親愛的熊小姐,希望你喜歡這個驚喜。今晚八點,Miracle餐廳,我在一樓A座,期待與你共進晚餐,順便歸還你的物品,夏樹。哇!好浪漫∼∼」丁紫柔望向熊寶寶——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手握拳,胸膛劇烈起伏。
「呃……」老大好像很生氣喔,丁紫柔往後退一步。「冷……冷靜。」
「我殺了他!」寶寶搶了紙條撕得粉碎,把玫瑰摔在地上用力踩,氣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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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acle餐廳,四處錯落幾可亂真的仿棕櫚樹,壁燈吐著幽微的光,桌前坐著三人。
夏樹閒適地靠坐椅上,懶洋洋地看著熊寶寶——她神情嚴肅,目光炯炯地瞪著他,一副野性難馴的模樣,反而激起他想要征服的慾望。
今天她束著馬尾,眼色明亮,氣色紅潤,穿著白襯衫、藍色牛仔褲,乾淨清爽得像朵白色百合花。他很想親吻那緊抿著的唇,儘管她此刻看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熊寶寶手臂交疊在胸前,神情不耐,情緒惡劣中。在經過中午坎坷的挖寶行動,及剛才發現譚夏樹是上回搭訕不成的男人後,她對他是不爽到極點了。
丁紫柔傻呼呼地,雙手捧著下巴,笑看著英俊的夏樹,嗚……快流口水了。顯然她已經忘記自己的立場,投誠到夏樹那邊去了。
丁紫柔坐在背對走道的位子,右邊坐著熊寶寶,左邊坐著譚先生。右邊殺氣騰騰,左邊輕鬆愜意。
「東西咧?」熊寶寶瞪著夏樹,火大地問,打算一拿到東西她就立刻走人!煩死了!
「先用餐吧。」夏樹清清喉嚨,笑著翻開菜單。
「你東西先還我。」笑笑笑,笑得她想呼他巴掌。
「喜歡牛排還是羊排?這裡的茴香羊排很好吃。」他主動建議。
「真的嗎?那我吃羊排。」甜甜的嗓音,來自白目的丁紫柔。寶寶踹她一腳,痛得她悶聲低呼。
寶寶從口袋裡拿出那團被她揉縐的地圖,扔到桌上。氣唬唬地質問:「譚夏樹,你無聊兼幼稚,這很好玩嗎?」
「我以為你會喜歡這個驚喜。」他眼底蓄滿笑意。
「我是挺喜歡的……啊!」丁紫柔被寶寶K一記。
「你閉嘴。」懂不懂她是哪一國的啊?笨蛋!
夏樹低笑。「放心,熊小姐,你的片子我放在車裡。」他向她伸出食指晃了晃。「一片都沒少。」
「等一下!」寶寶臉色乍紅,這事要說清楚。「那不是我的,我從不看那種東西,那是……」
「我們可以點餐了吧?」夏樹召服務生過來,沒興趣聽她解釋。「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沒什麼。」說完還跟她眨了眨眼,一副他了的模樣。
Shit!寶寶低吼:「我說了那不是我的!」
「好好好,不是妳的。」夏樹口氣敷衍,像在跟鬧彆扭的小孩說話,把寶寶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噗∼∼」丁紫柔忍不住笑了,被寶寶狠瞪一眼,趕緊低下頭。
服務生過來,譚夏樹幫大家決定餐點。
「三客茴香羊排,飯後甜點……嗯,波士頓蛋糕,三杯熱咖啡——OK?」他用眼色詢問寶寶。
「O∼∼K∼∼」丁紫柔比了OK的手勢,還裝可愛的對他吐了吐舌頭,笑得清純甜美。
這個丁紫柔可以更噁心一點!寶寶翻白眼,反胃。她從夏樹手中拿走菜單,朗聲向服務生道:「我不要羊排,改成冰島鱈魚。甜品不要蛋糕,改成綠茶凍,飲料不要咖啡,要高山烏龍茶。」改改改,全部改掉。
服務生楞了一秒,說道:「小姐,波士頓蛋糕是我們這邊的熱門甜點,你不試試?」方纔那位先生是這裡的老顧客,他點的都是店裡最受歡迎的食物哪。
「波士頓好啊,就波士頓好了。」丁紫柔拍拍寶寶,立刻遭來一記白眼。
「我不吃蛋糕。」啪!寶寶合上菜單,把譚夏樹的建議全部否決。
服務生離開,三人沉默,久久沒人開口,氣氛有點尷尬。
丁紫柔望向寶寶,她板著一張臉,擺明不想聊天。再看看譚夏樹,他笑望著寶寶,她的沉默對他絲毫沒造成影響。
呃,丁紫柔找話題:「譚先生在哪高就?」
「我沒上班。」
「嗄?是嗎?」那怎麼能開捷豹又穿著一身高級西服?
看出丁紫柔的疑問,他解釋:「我家開餐廳,夏樹餐廳。」
「哦、哦哦。」丁紫柔笑著說:「我聽過,那間餐廳很有名哪,風評很好,還上過時尚雜誌哩!」
「過獎了,家母要是聽見一定很高興。」
「所以,吃家裡的、用家裡的,游手好閒,不務正業。」寶寶冷笑。「難怪有時間畫地圖玩遊戲。」最看不起這種人。
「呵呵呵,唉呦∼∼」紫柔撞一下寶寶手肘,努力化解尷尬。「譚先生幫家裡的餐廳工作,怎麼能說是游手好閒?」旋即望著夏樹說:「你是伯母親太累,對不對?真孝順啊!」
他笑著道:「誤會了,真慚愧。我從不插手餐廳的事,經營餐廳是家母的興趣,我只負責吃喝玩樂,反正也不缺錢,樂得不去上班。」光是擔任制鎖公司的專業顧問,費用就夠他日常開銷。
「身為一個男人,好吃懶做,不覺得丟臉?」寶寶一臉不屑。
「呵呵呵呵……」寶寶一開口就沒好話,丁紫柔聽了直冒冷汗。「老大,別這樣哪。」
譚夏樹風度超好的,寶寶損他,他不但不生氣,還一臉笑容,好像挺享受的。
「看來我給你的印象很差勁。」他問寶寶。
前菜端上來了,寶寶甩開餐巾。「是。」她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本來嘛,男人就該有擔當,像這樣吃家裡、用家裡,真可恥。
「糟了,我還想追你。」他呵呵笑著說。
「哦?你有沒有保險?」
「什麼意思?」
丁紫柔噗地笑了。「想當她的男朋友,要打得過她。」
寶寶也笑。「是啊。」
「為什麼?」夏樹好奇。
寶寶說:「我只看得上打得過我的男人。」
丁紫柔插嘴:「她的偶像是李小龍,最敬佩的男人是黃飛鴻,最愛看中華英雄。」
「哦?!」譚夏樹笑道:「原來如此。但是你家開武館,聽說你還是連續三屆女子空手道冠軍,要打贏你,很困難。」
「是啊,所以她到現在都沒交過男朋友——啊!」嗚……丁紫柔又被踹了。
夏樹又問:「不寂寞嗎?」
「一個人多快活——」寶寶瞟丁紫柔一眼,故意說給她聽:「我寧缺勿濫。」
丁紫柔用力挖生菜沙拉,假裝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
「那好吧!」夏樹深吸口氣,揉揉頸子。
寶寶問:「好什麼好?」
夏樹舉杯向寶寶道:「用完餐,我們來打吧。」說完,干了餐前酒。
「嗄?」丁紫柔困惑。
「什麼意思?」寶寶聽不懂。
「我說,等我們吃完飯,好好打一場。」夏樹直視她,笑得詭異。
「真打?」寶寶挑起一眉。敢情他是在下戰書嘍?
「真打。」夏樹說得堅定。
寶寶眼睛一亮,終於展露笑容。厚!他腦袋秀逗了?他皮在癢喔?跟她打?很好,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