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女扮男裝,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雪韌斬作者:素問 | 收藏本站
雪韌斬 page 6 作者:素問
    「四爺沒從正門進國師府,身後又有一人跟蹤,屬下跟來保護。」日閻淡淡地說。

    「跟蹤?保護?」龍繾本能聯想到一張氣乎乎的臉,「你沒把他怎麼樣吧?」除了那位倔強的小兄弟,不會有人費心一路跟他。

    不等日閻答話,一個低緩的聲音悶悶響起:「他能把我怎麼樣?」同時,修長纖細的身影也落入院中。

    日閻沒回頭,卻拔出了劍,「我給了你一次機會,是你不珍惜。」

    「我最討厭被人威脅。」雪韌微微一挑眉,「剛才沒有拔刀,才讓你佔了先機,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打過我?」

    龍繾歎口氣,「為什麼那麼固執?」

    雪韌瞅了他一眼,「因為這些差勁的人都和你有關!」

    龍繾似笑非笑地搖了一下頭,「是嗎?」

    「姓寧的,你領我去見十四爺。」雪韌取下腰間的彎刀,一指四周,「我給你揭開這個府邸的疑雲。」

    日閻的眼中透出一抹殺氣,「多事!」來勢洶洶的一劍刺向雪韌。可惜,這一劍沒成功,被擋住了——而且是被兩根手指夾住了他的劍身,紋絲不動。

    龍繾面沉似水地說:「在我面前,還沒有你行兇的機會。」說著,「卡吧」一下,生生地將那柄劍一折為二。

    雪韌揚起手掌,內力灌輸至掌心,突如其來向龍繾的雙腳狠狠一擊。

    龍繾沒料到他有這麼一招,下意識抬靴子,那掌打在方磚上,發出崩裂的響聲,磚塊四分五裂,露出了泥軟的土質,隱約還沁出絲絲血腥味。

    「你要找的人都在下面!」雪韌緊抿雙唇。

    下面?

    龍繾腳跟一掀土層,低頭細瞧,不由得為那半截血跡乾涸的斷肢窒息,厲聲道:「日閻,別告訴我這不關你的事!」

    日閻面色漠然,「主子吩咐,別人知道了殺,若是四爺,一切由得他。」

    「這麼多條無辜的性命——」龍繾苦笑,握緊了拳頭,「由得我?」

    「殺了人,還要逃脫王法嗎?」雪韌可沒有那層顧慮,「男子漢大丈夫,是誰幹的誰領罪!」

    這次,龍繾沒有應聲,他還在矛盾中徘徊。

    日閻一瞇眼,「多事的人只會早死。」

    雪韌回想起兒時的零星片斷,他被王府的孩子欺負,只因他是奴才的小孩,奴才的小孩注定還是奴才,所以要受主人的小孩欺負。

    難道,這塵世的條條框框都是欺壓窮苦人的嗎?

    難道,有權有勢就可以無視正義禮法的存在嗎?

    雪韌胸中一熱,拔出彎刀,緩緩地說:「這事,我管定了。」

    龍繾的黑眸閃爍不定,忽然說了句:「你若押他到六扇門,皇上會有重賞。」

    「四爺!」

    日閻萬萬沒料到他會如此絕情!是主子估計錯了?還是皇四子龍繾本身就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他』再錯下去就無法回頭。」龍繾若有所思地說:「我不會傻傻地以為『他』的目標只是洩憤。」

    日閻一聲嗤笑,「事到如今,還回得了頭嗎?」

    龍繾淡淡地反問:「得道不成仙,便為魔,回頭是岸,玉石俱焚的做法對他沒好處。」

    「屬下只知,若是主子有了萬一,四爺最得益。」日閻一字字清晰地說。

    「我從未想過從他身上得益。」龍繾一皺眉。

    「可四爺會是別人從我主子身上得益的利器!」日閻陰沉沉一提半截斷劍,直指龍繾俊挺的鼻尖,「是主子看錯了人、看走了眼,四爺本是兩面三刀的偽君子。」

    雪韌見日閻出了殺招,龍繾還怔怔地沒反應,不及多想,躍到跟前護住了他,反手一刀回砍日閻。這柄彎刀,出鞘的剎那光華繚繞,幽幽的冷意撲面而來。刀刃鋒利,快若閃電,橫在日閻的脖子上時,隱約出鞘的嗡鳴聲還未散去——那嗡鳴,似乎是潺潺的水聲。

    「塞北魔刀?」

    雪韌露出雪白的牙,唇齒間吐出兩個字:「斷水。」

    斷水刀?那把叱吒塞北多年的魔刀?

    龍繾沉浸在那句「主子看錯了人、看走了眼」的話中,聽到這幾個字,也揚起了一絲絲異樣的神色。

    日閻閉目歎息,「罷,連斷水刀都跟主子作對,真是天意!」

    斷水刀,從抓到了太子貼身侍從日閻那一刻起,注定成為京師六扇門的又一員大將。只是這意外的舉動,也結下了太子與寧王的深仇大恨。

    誰也不知道,真正得益的人還在暗中偷笑。

    第3章(1)

    雪韌抓到支持太子忤逆的黨羽之一,使太子謀殺國師的事大白於天下,策動宮變的計劃也宣告破滅,皇帝大為震怒,下旨處太子以極刑,剜去膝蓋骨,封了府邸,發配一干人等到西域碎葉城,永不返京。

    京師沸沸揚揚,尤其和太子有瓜葛的朝臣,個個寢食不安。

    雪韌雖然沒有抓到那在萬花閣製造血案的兇手,但立下大功,由六扇門的邢爺推薦,成為了風燭、花凋之後,六扇門最年輕的捕頭。不過,這捕頭當得鬱悶,若不是邢爺在國師府的案發現場發現了寧四的蹤跡,雪韌還不知他乃當今皇帝的第四子!那麼偷他繡囊、戲弄他的十四爺,豈不就是十四皇子?

    他向來痛恨王公貴族的子弟,偏偏又和他們打起了交道,怎麼能不鬱悶?他還沒有找陵王算當年受欺受辱的賬,倒先被人家戲弄了一遭,這口氣實在難嚥!不過,對雪韌而言,成為御前捕頭後,他可以更接近那個人——讓他想了多年也恨了多年的人。

    可這個人現在的身份……

    「薛公公,他是欽天監十二監之首,在深宮大內說一不二。」邢爺領著雪韌出皇宮,一路上介紹大內的一些內幕,「雖說不可這麼分幫結派,你心裡卻得有個數,若說尚書府是梅娘娘那邊的人,這薛公公便是菊妃的親信……」

    「薛公公……」雪韌遲疑了一下,困難地開口:「他什麼時候入宮了?」

    邢爺一怔,「你知道他原來不是宮裡的人?」

    雪韌趕忙澄清,「不,我只是聽人說,他原是陵王府的大管家。」

    「哦。」邢爺點點頭,又似笑非笑地搖搖頭,「那時候陵王爺太小,薛公公就在府裡照顧王爺,後來王爺大了,他就進宮來伺候娘娘。」

    那個娘娘究竟有多大魅力,可以讓他犧牲尊嚴,入宮當內侍?

    「你一直在問薛公公,認識他嗎?」邢爺若有所思地問。

    「不……認識。」雪韌淡淡地說,「無非是在進宮前聽了一些話,有些好奇。」

    「你倒不像好奇心重的人。」邢爺擺擺手,「這些問我也就罷了,不要問旁人,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雪韌的眉毛微微一皺,望著身旁低著頭急促而過的宮女們,胸口陣陣抽痛。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又何況,那蕭郎已非完人?

    經過御花園的時候,一道身影攔住了去路,邢爺見到來人,欠身施禮,「陵王千歲。」

    「免禮。」陵王笑嘻嘻地負手繞了雪韌兩圈,「你就是六扇門的新捕頭?」

    十四爺?

    雪韌第一個反應就是被他偷了繡囊,然後童年不堪的回憶湧上腦海。不由自主,他握緊了拳頭,眉眼上隱隱浮現青筋。

    「咦?你臉色不大好,不舒服嗎?」陵王伸手要去撫他的額頭。

    雪韌退步,反射性地揮出一掌。

    陵王險險地閃開了,年輕的臉寫滿不悅,「幹什麼?小王又不是蛇蠍。」

    「陵王恕罪,這小子有嚴重的潔癖,不管是什麼人,都不習慣被觸碰。」邢爺趕忙在中間賠笑打圓場。

    雪韌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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