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凱茵凝望著問嗥從門口走過來,接近床沿,靠近她。她莫名地問道:「你,你怎麼喘成這樣?好像去跑步了?」
因為他緊張她。問嗥瞅住她,看見她受傷的手鬆了繃帶,「為什麼拆開?」
他輕輕的拉起她的手,彷彿怕碰疼她的傷口般那麼小心翼翼。
楊凱茵也把目光投在自己的手上,只是拇指和食指之間被她剪出了缺口,也不知道醫生怎麼把她整隻手全纏上了紗布,好像戴了無指手套,實在很不方便。
「我想把它重新包紮,讓手指方便活動。」她說著,又繼續拆紗布。
問嗥拉住她的手,不准她拆。
「有事情你可以吩咐別人做,受傷就應該好好休息,不許再拆繃帶。他重新幫她把紗布纏回去,動作依然是那麼小心翼翼,但語氣卻透著堅決,眼底更有著心疼。「到底是怎麼傷的?」
「是在玫瑰花房,是我不小心用剪刀弄傷自己……嗥,我的傷沒有那麼嚴重。」楊凱茵見他好像把她的傷看成「重傷」,她不得不開口澄清,真的是醫生包得太嚴重了。
問嗥深鎖眉頭。他的視線越過她,落在一件沾滿血跡的白色洋裝上,他的喉嚨緊縮著一股心疼的酸楚,「流那麼多血,你還告訴我不嚴重。以後不准再去剪花!」
一個多月不見她,她的臉色看起來這樣蒼白,真是教他不放心。
楊凱茵在丈夫的「威嚴」下,乖乖的點頭,重新躺回去。
「嗥……你是回來看我的?」光是這樣的想法,就莫名的令她心頭一陣暖。
問嗥凝望她好一會兒,才點頭,「管家說你受傷。下次別這樣嚇我。」
他的意思是,不許她再讓自己受傷了。
楊凱茵表情懵懂,乖巧的頷首。她的長髮披散在枕上,一雙澄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凝望他。
「怎麼了?」問嗥察覺她的凝視,狐疑地問。
楊凱茵又看著他一會兒,她有一個多月沒見他,她的丈夫頭髮似乎長了一些些,一雙深遂憂鬱的眼神依舊。炎宿雲對她說,公司有很多女同事都仰慕問嗥,說他有一副英挺俊逸的外表,優秀的腦袋和不凡的才能,又有一股冷竣沉穩,略帶神秘的氣息,那是最令女孩子著迷的,她說好多女孩羨慕她問夫人的身份。
「你好像瘦了?」她留意到他臉龐的線條更清晰,下巴也削尖了一點。「而且臉色也不好。」
她心情莫名地有一些難過。
問嗥瞅著她,把她頰上的髮絲撥順,「大概是這兩天工作忙,熬夜的關係。你的臉色才不好,一看就知道失了好多血,怎麼這樣不小心。」他低沉的語氣裡掩不住滿滿的關心。
分開這些時候,他的感情冷靜了許多,即使他現在仍然深愛著她,關心她,但他知道,他們分開還是對的。面對一個他深愛卻不愛自己的女人,真的相當令他痛苦。
光是這樣看著她,他就有一股想擁她入懷的衝動;靠近她,他就很難壓抑這一股衝動。
楊凱茵想起她的「不小心」,是因為一份縈繞在心頭的憂慮,不知道他何時會結束這段婚姻,那她將頓失依靠。而對有這樣想法的自己.楊凱茵又鎖起眉,最近她莫名地愈來愈討厭自己。
「嗥……」她凝望他,欲言又止。
問嗥帶著疑問的表情等了她一會兒,卻不見她下文,「什麼事?」
「……謝謝你回來看我,」你什麼時候搬回來了還是你已經準備離婚?楊凱茵真正想問的話卻梗在喉嚨裡。她膽小的內心害怕把問題攤開來談以後,將是她無法面對的情況,她只能把滿懷愁緒繼續放在心裡。
問嗥點點頭。他們是夫妻,不是外人,過去他也許會糾正她的這份「客氣」,但不再等待的現在,他早已失去那份熱心了,對她的愛也不再有熱切的盼望。
炎宿雲站在半掩的門外,悄悄地搖著頭離開。其實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幫楊凱茵創建「自我」。人家說「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不過要「拆羅馬」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工程」艱巨得很哪!楊凱茵受了二十多年的「古式教育°,習慣了順從,習慣了把主導權變到父母、丈夫手上,她從來不知道她可以為自己作主,她的內心深深潛藏著父親、丈夫是天的觀念,她習慣了「聽天命」,一旦教她「聽自己」,她便會有罪惡感出現並猶豫。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楊凱茵到底是否愛問嗥?
對丈夫的順從並不能算是一種愛,她這樣告訴過楊凱茵。
而楊凱茵曾直接問她:「什麼是愛?」
這問得她啞口無言,那麼抽像無形的東西教她怎麼去解釋?她又不是愛情專家或學者,尤其解釋的對象又是她一個認定一生只能有一個丈夫,不管這個丈天是否為自己所選擇,都得從一而終、順從到底的常規妻子。
炎宿雲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解釋,雖然同樣是認定一個人,但她所總定的「唯一」和愛情所讀的「唯一」是不一樣的。
在楊凱茵自己都無法判斷她嫁給問嗥是「從父」,還是「從心」,出於自己意願的結果,炎宿雲總為她在問「愛是什麼」之前,應該先懂得什麼是「自我」。
在她擺脫不掉那份「罪惡感」,繼續「聽天命」之前,炎宿雲只能繼續給她做「以舊換新」,「洗腦」的工作。
對他們這對夫妻的「復合」,在楊凱茵本人都不積極之下,她也著實愛莫能助。
問嗥來看過楊凱茵以後,經過兩天了,他僅只是打電話問炎宿雲情況,沒有再回家過,也沒有把電話接給楊凱茵。
楊凱茵心底起了莫名的變化,她一直想著問嗥,他瘦了,是否吃得不好?他說是熬夜:他經常熬夜嗎?記得他以前偶爾也熬夜,她會幫他煮消夜,現在呢?他一個人住,過得好不好?
「凱茵,在想什麼?」炎宿雲給她端來了一杯果汁。
秋高氣爽,天氣挺清涼,她們拿了坐墊和抱枕到庭院的樹下草皮上坐,炎宿雲把果汁擱在那張舊了的白色茶几上。
「宿雲,你看見沒有,嗥這次回來,他瘦了。」
楊凱茵一張白皙精緻的美顏顯得純真。
炎宿雲楞了楞,還得稍微回想一下,問嗥瘦了嗎?她倒沒仔細注意,不過她想不到楊凱茵會這麼留意,不愧是夫妻。突然,炎宿雲眸底飄過一抹慧黠的光彩。
「是啊,瘦了好多呢。聽說他很忙,幾乎中午都沒吃飯,晚上還得加班、應酬,我看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早晚會捱出病來。」炎宿雲揪著眉頭說得正經八百。
楊凱茵一杯果汁端在沒受傷的右手上,不知不覺地緊緊握著,「那怎麼辦?」
炎宿雲瞅著她一臉的憂愁。「凱茵,你很擔心他嗎?」
楊凱茵不假思索的點頭,「宿雲,你說怎麼辦?」她覺得炎宿雲一向有好意見。
「嗯……你為什麼關心他啊?」炎宿雲只是問而不答。
楊凱茵不解地望著她,「他是我的丈夫。」這還需要她解釋嗎?
炎宿雲無聲地歎口氣,「只是因為這一點嗎?
「因為他是你的丈夫你才擔心他?」
「還有什麼其他原因嗎?」楊凱茵一臉迷惘.這應該是她問的才對。炎宿雲無奈地翻起白眼。
好吧,不管她是為什麼緣故,她絕不能放著這樣的凱茵不管,問嗥很明顯的有意在疏遠凱茵,再這樣下去。凱茵的問夫人地位會愈來愈不保,那多可憐。
「凱茵啊,你既然說他是你的丈夫,那你是不應該用實際的行動去關心他呢?」炎宿雲用閒話家常的口吻說著,邊喝果汁。
「實際行動?」楊凱茵一張巧奪天工的臉蛋看起來那麼單純,那麼認真在聽。
「去公司關心他,給他送午餐,並且每天送去,這樣你的『擔心』,應該會比較安心了吧?」炎宿雲提供建議給她。
楊凱茵倒是從來沒有想過,她也可以走出這個家去關心她的丈夫,對不曾做過的「主動」,她張大了一雙莫名緊張的美眸,沒來由地心跳加快了。
這兒,……就是他們三人組織出來的公司?
楊凱茵坐在炎宿雲開的車裡,由她指出玻璃的方向,讓她看見「羽程集團」幾個大字。
那是一棟十多層樓的大廈.建築體看起來很新,好像最近才剛整建過。
炎宿雲幫她打開車門,把後座的午餐盒拿給她,「你自己上去,沒問題吧?」
她告訴楊凱茵,說她母親身體不好,她要回去探望,一會兒還得請問嗥派車送她回去。
「我……」楊凱茵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提著午餐,沒有勇氣踏出車外。她突然覺得這樣的行為好像太莽撞了些,萬一她的丈夫不在,又或者他不高興她來呢?
都到了這兒,炎宿雲不可能任她打退堂鼓,她先下車,把猶豫的楊凱茵也拉出車門。
「宿雲……」楊凱茵一陣緊張。炎宿雲要她穿的淡紫色洋裝,是昨天帶她去買的,裙子又短,質料又貼身,還踩著一雙細跟的高跟鞋,更加深了她的不自在。
因著手受傷的緣故,楊凱茵只能任由炎宿雲擺佈。她及腰的長髮被編成一條髮辮垂在右側,炎宿雲故意讓她雪肌凝脂般的背部,透過低背式的洋裝露出一大片來,她幾乎幫楊凱茵從頭到腳改變,如今她不再「不食人間煙火」了,而成為時下的美女,她要讓五年來習慣楊凱茵一成不變的仙女造形的問嗥耳目一新。
「來,我找人帶你進去。」
炎宿雲拉著她,對一位望著楊凱茵兩眼發直的警衛說明她的身份,他才立刻收斂了驚艷的眼神,炎宿雲滿意的把楊凱茵交給他,這位年輕警衛是她認識的。
「小張,一定得把夫人送到總經理那兒,知道嗎?」
「是。」警衛挺直了胸膛,對著楊凱茵回答。
楊凱茵因而更加不自在。
「凱茵,那我要走了,晚餐前我會回去,再見。」炎宿雲放開她,揮一揮手,就坐上車駛離。
看著車子揚長而去,楊凱茵也只能盡力壓下滿滿的緊張。
「夫……夫人,」小張在另外幾名警衛艷羨的目光下,抬頭挺胸地陪著楊凱茵進入玻璃大門內。
從櫃檯、大廳到進入電梯,可以看見一雙雙驚艷發亮的眼晴和一張張張大嘴巴呆掉的表情,四周頓時變得安靜。
楊凱茵緊緊提著餐盒,跟著警衛的腳步,眼光是立刻的,他趕到她的身邊確定她的存在、同時他的大掌抓往她溫熱的手臂,證實這不是在夢中。
「嗥?」楊凱茵怯生生地凝望他,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錯愕,好像她的到來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是否她不應該來這兒?
「我的天……真的是……」問嗥將她不同於往的打扮看得一清二楚,接著,他把目光瞪向看得到她一片雪背的警衛,不准他再張著一雙閃亮的眼晴朝這裡望。
而警衛在問嗥的瞪視下,把頭垂得低低的不敢再抬起來。
「總經理!」秘書一開口就馬上被問嗥打斷。
「沒事了,都出去。」
他不僅把人給推出去,而且還把門給關上鎖好。
楊凱茵更加迷惑的望著丈夫怪異的舉動,到底怎麼了?
問嗥把楊凱茵拉到抄發坐下,「怎麼回事,你怎麼來了?還有你這一身……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氣近乎嚴厲,他光想到她從家裡出門來到這裡,已經有多少男人對著她的背和美腿流下一盆盆口水,心裡那把無可克制的火就燒得更旺。
是她的打扮惹怒了他嗎?楊凱茵因為他這-份怒氣,使得她原先就存在的不自在更是雪上加霜,而他的口氣更把她方才鼓起的一丁點勇氣打落得一乾二淨。
「我————我送午餐……」她的眼眶頓時紅熱,他的「質問」,他的「瞪視」把她第一次的「主動」變得不堪、愚蠢而狼狽,教她好後悔、好後悔來這一趟。
問嗥一震,她慌亂的落淚立刻澆熄了他心中被飛醋點燃的怒火,知道是自己不慎的口氣影響了她的情緒,他在心裡咒罵自己,手指輕輕為她拭淚。
「對不起,我不是對你凶,你別哭。」想到她是給他送午餐來,問嗥更加唾罵自己。
楊凱茵不太敢正視他,害怕從他的眼中再看見一絲指責,但他的語氣輕了、柔了,是否表示他不再生氣?她悄悄的偷覷他一眼,直到看見他的眼神不再嚴厲,表情不再凶悍,而是對她一片關切和專注,她才稍微安心的抬起晶瑩潮濕的眼瞳。
只是她仍然帶著一份不安,怯怯地詢問他:「問嗥……我是否不應該來?」
在那樣一雙侷促不安,教人心疼的眼神凝望下,問嗥如何能對她說「不應該」,他馬上搖頭,「不是,你當然可以來。」
楊凱茵聽了,一雙淚盈盈的晶瑩眼瞳寫著安心和愉快,她絕倫美麗的臉龐重新有了笑容,看得問嗥的嘴角也勾起微笑。
事實上對於她的出現,問嗥內心有一刻的驚喜。
「凱茵,我剛才不是質問你,只是你從來不曾來過,所以我才想問,你怎麼會來的?」短暫的喜悅過後,理性又回來,提醒問嗥他們兩人已經分居,提醒他正努力在放下這段感情,而一切的努力在她一出現便告白費,她給他的「驚喜」變得痛苦、艱澀,見到她而激盪的情緒瞬間更加沉重了。
「我……看你最近瘦了。宿雲聽說你忙得三餐不正常,所以,我給你送午餐來。」她柔柔的凝望著丈夫。問嗥從那雙黑白分明的類眸裡,看見一抹令人不忍心拒絕的親切和善意。
「謝謝。」凱茵的這份關心,對他來說是既溫暖又苦澀。她的主動令他感動、但一想到凱茵只是在盡一個妻子的責任,他又無法不心寒,不沮喪,如果他可以對她冷漠,他寧願不要這份關心。
只是,他從來就無法打心底對她冷漠,他從來捨不得這麼做。
楊凱茵看著他,「我打擾你了嗎?你是不是還要休息?」
問嗥搖搖頭,幫她把還拿在手上的餐盒放到桌上,他小心的捧起她受傷的手,「你應該待在家裡的。」
他語氣裡有滿滿的關心,楊凱茵感受到那天那股莫名紊亂且不規則的心跳又回來了,而且有嚴重的傾向。她迷惘地凝視著丈夫,彷彿想從他的臉上找出解答。
問嗥發覺楊凱茵專注的目光,他狐疑,「怎麼了?」
楊凱茵一怔,輕輕地搖晃腦袋,她不知道該怎麼對問嗥說,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怎麼了,為什麼心情會有這樣不曾有過的亂呢?
「問嗥,你是否又熬夜了?」她蔥白的小手輕輕摸著這張黝黑疲憊的英俊臉孔,眸底浮上淡淡的愁緒。
問嗥的確是為了一份早上開會要用的企劃熬夜了,因此剛才開完會他才會小睡一下。
不過,他並不想據實說出來。「只是晚一點睡,算不上熬夜。凱茵,誰送你來的?」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譜。
「是宿雲,」楊凱茵輕輕的從他手中抽回受傷的手,用沒有受傷的手幫他打開餐盒。
「我來就好。」問嗥接過她的工作,
「她人呢?」好像是炎伯母生病,她回家去探望了。楊凱茵乖巧的回答。她看著問嗥打開飯盒吃著,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
「那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問嗥其實早已感受到炎宿雲想插手他和凱茵之間的事,對於這名管家的熱心,他真的無法感激。
「不用了,你很忙,宿雲說,你派車子送我回去就可以了,」楊凱茵趕緊搖頭。
「用不了多少時間。」問嗥不接受她的客氣。他又看她一眼,若無其事的說:「你的衣服……以前沒有看過你穿這種衣服,我記得你的衣櫃裡也沒有。」
楊凱茵老實的說:「是宿雲帶找去買的。」
他就知道。問嗥皺起眉頭.「都秋天了,穿這麼……單薄,容易著涼吧?」他試著不讓語氣顯得專制,但免不了飄出酸味。
楊凱茵絲毫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單純的回答:「是有點涼涼的。」
問嗥揚起嘴角,「那回去就把它換掉,以後也別穿了,好嗎?」
楊凱茵聽話的點頭,她丈夫說的,她都會聽,
只要……只要他不是要休掉她就好。
問嗥這才滿意的解決完楊凱茵帶來的午餐。
楊凱茵很愉快的在一旁看著問嗥吃完飯,她總算相信炎宿雲這一次的建議是對的,她沒有自來這一趟。
當楊凱茵將空了的餐盒收拾好,問嗥突然解開她編織整齊的髮辮,讓垂腰的長髮披散在背上,遮去了那一片冰涼和自皙玉肌。
楊凱茵不解地凝望他,問嗥解釋道:「免於感冒。」
聞言,楊凱茵毫無懷疑的點頭。
「嗥……我明天還可以幫你送午餐來嗎?」在問嗥重整領帶、準備要送她回去時,她瞅著他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問。
問嗥手一僵,緩緩的把領帶調整好,對著那雙張望著他的單純美眸,他緩慢的點頭。
看見她那張美麗的臉上展開笑顏,他也勉強勾起嘴角。
如果他可以對她冷漠,他的選擇是不要這份關心。
只是,他從來就無法打心底對她冷漠他從來捨不得這麼做。
「為什麼一起去買的衣服你都不穿?」炎宿雲趴在方向盤上等著楊凱茵上車,看見她又是一身白色長裙,七分袖的白色針織衫就皺眉。
楊凱茵坐進車裡,對她微微一笑,「我們走吧。」
她喜歡這麼做,幫她的丈夫送午餐。
炎宿雲一臉沒戲好看的沒精打彩樣,她發動車子,隨即便開出問家大門。「你好像送便當送上癮了。凱茵,你該不會只是去送便當,什麼都沒有做吧?」
「要做什麼嗎?」楊凱茵不解地看著炎宿雲。
「唉!」炎宿天翻起白眼,「誘惑你老公啊!這還要我教你?你也說過你不想離婚吧?」
「誘惑?」這兩個字對她而言好像距離很遙遠,別說母親沒有教過她,就是在她的觀念裡,也認為這不是一個端莊的妻子應該做的事。
而楊凱茵光聽她說這話,已經一臉的羞赧。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她居然一臉通紅。「你們都結婚有五年了,不管當初怎麼結的婚,這事還是照辦吧?」炎宿雲直截了當地道。
「宿雲!」楊凱茵酡紅的臉更顯得驚訝,「這……這種事……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說……」她的頭愈低,尷尬至極的聲音愈小。
她的秀髮遮去了一張羞得想找洞鑽的紅臉,炎宿雲在停一個紅燈時轉過來注視她,「凱茵,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的丈夫會說你不愛他呢?如果你真的想要你的婚姻,是不是應該去找答案,別再逃避了?」她的語氣嚴肅。楊凱茵訝然地抬起頭凝望她,卻連一個字都無法反駁。炎宿雲轉回頭去轉著方向盤,車子緩緩而行。
楊凱茵茫然地注視著車窗外熙攘的人群,外面的世界那麼大,那麼寬廣,她不知道如果嗥不要她了,失去丈夫的她,是否會被這個寬廣的世界吞沒?
她一直是這麼戰戰兢兢、一直這麼小心翼翼,她這麼努力的去做一個好妻子,為什麼嗥還不瞭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