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回來啦!浩浩好想你哦!」一進門,浩浩就像一顆滾動的球般衝進柳珞君懷裡,一連在她頰邊「啵、啵」地吻個不停,也在她臉上留下不少口水。
「小鬼,別擋在門口。」谷胤颺不屑地拎起他的衣領,強制將他拉離柳珞君的懷抱。「口水去擦一擦,髒死了!」他嫌惡地撇撇嘴,把浩浩丟進沙發裡。
「爸爸,歡迎你回來。」浩浩一直感覺爸爸自從上次不見又「回來」以後,似乎變得不大一樣了,因此他敏感地與爸爸劃開一絲距離,但是媽咪教過他,不管對任何人都要有禮貌,所以他安分地向谷胤颺問好。
「嗯。」谷胤颺挑起眉,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脫掉外套,他沈身坐在浩浩身邊,隨手拿起茶几上的報紙翻看了起來。
其實在滿身疲憊地回到家裡時,有個人這樣打聲招呼,或許對方不見得心甘情願,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感覺還真是不賴。
「媽咪,來,浩浩跟你說哦,昨天爺爺奶奶……」見谷胤颺沒再搭理他,浩浩又從沙發上滑了下來,熱絡地拉著柳珞君想要跟她咬耳朵,卻發現她的脖子下面有一塊青青的印記。「咦?媽咪,你被蚊子咬了哦?」
「嗯?沒有啊!在哪裡?」柳珞君眨眨眼,她並沒有任何癢的感覺,怎麼可能被蚊子咬了?
「這裡啊!」浩浩天真無邪的指了指她的脖子上泛青的肌膚。「這只蚊子很大ㄏㄡ,咬這麼大塊,媽咪不痛,浩浩給你呼呼。」
柳珞君霍地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小臉火速脹紅,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偷覷谷胤颺的反應;谷胤颺輕咳了聲,兩頰泛起可疑的紅暈,趕忙用報紙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看見自己的糗態。
「是啊,看來是只超大的蚊子哦!」高鳳英和谷德誠不知何時從哪兒冒了出來,高鳳英仔細地研究柳珞君身上的青紫,眉眼帶笑地語帶調侃。
谷胤颺不以為然地揚起眉,什麼蚊子?他可不做吸人血那檔子事!
「伯父伯母……」柳珞君羞赧地以手遮住吻痕,臉上的紅霞卻無法明目張膽地遮掩。「呃……我有點累,想回房去了。」不待谷家二老應允,她便火速地逃回房間。
「等一下啦,媽咪,人家要拿企鵝娃娃給你看啦!」浩浩連忙趕上她的腳步,稚嫩的童音消散在樓梯間裡。
「兒子啊,捨得回來啦?」這孩子真是的,珞君不是說當天會回來嗎?八成是他故意把時間拖晚了,才會在南部多留一夜,但……這樣也好啦!
想起珞君頸上的印記,高鳳英賊兮兮地笑了。
「媽,你在笑什麼?」怎麼笑得他心頭發毛?「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胤颺,你最近貧血嗎?」高鳳英煞有介事地問道。
「貧血?!」他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啊!」
「不然怎麼會把人家吸成那個樣子?」高鳳英睨著他,語出驚人地坦白直言,讓身邊的谷德誠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無聊!」他微慍地咕噥了聲,沒搭理母親的胡言亂語。
「胤颺,你到底有沒有去問有關收養浩浩的事?」谷德誠清清喉嚨,決定不再讓兒子出糗,趁浩浩黏著珞君跑進房間時,開口詢問連日來他最掛心的事。
「嗯,可能有點問題。」谷胤颺揉揉眉心,又是一件棘手的事。
「怎麼會有問題?我們是浩浩的親人啊!」高鳳英在一旁又插嘴了。
「這點當然無庸置疑。」谷胤颺把報紙摺好後放回茶几。「關於收養的部分規定,收養者必須有完整的家庭,也就是已婚、沒有離婚的狀況之下,才擁有收養的資格,因為要確保孩子能在健全的環境下成長。」
「嗯。」谷德誠瞭解地點了下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現在我們家符合這個條件的,就只有你們兩個,可是這樣浩浩就會成為你們的養子,這樣你們能接受嗎?」這樣輩分上便會變得複雜。
「那就由你來認養啊!反正浩浩叫你爸爸已經叫習慣了。」高鳳英自作主張地提出她所認為最好的意見。
「媽,我剛才說過了,收養者的身份必須是已婚,你明知道我還單……」
「那麼你就盡快把婚事給定下來。」谷德誠打斷他的話,慎重地下了命令。
「你們要我臨時到哪裡去找個新娘!?」谷胤颺懊惱地捶了沙發一記,但他還理智的沒當場發火,畢竟這就是他與父母之間微妙的親子關係。
「就珞君吶,現成的人選就在家裡,你還要到哪兒去找?」高鳳英說道。
「她不行!」不提她便罷,提到她,他心頭就火。
他不否認自己對她的感覺和以前交往過的女人不大一樣,可是他又說不出哪裡不同……反正就是她不行!
「為什麼不行?難道昨天晚上你們什麼都沒發生?」這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女孩頸上還留有明顯的吻痕,說他們之間到現在還是清白的,她實在不大相信。
「媽,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他嗤道。
好吧!他承認昨晚他是有這個意思和衝動,可是那女人不肯啊!他還被她踹了一腳,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疼咧!
「嘎?難道你……不行?」高鳳英下意識地往他褲襠瞧,惹得谷德誠尷尬地撞了撞她的手肘,以免讓兒子太過難堪。
「媽!」谷胤颺窘怒地低吼一聲,實在被這個天才老媽給逼怒了。
「試試看吧,胤颺。」谷德誠拉下老臉,為了能讓孫子順利回到谷家,他不得不向兒子開口。「好歹浩浩跟珞君的感情深厚,另外找個女人他也不見得能適應,何況別的女人能不能疼愛浩浩都還是個未知數;你也知道浩浩都叫珞君媽咪,這份感情不容易切斷啊!」
谷胤颺定定地看向父母,再一次難抑心中的怨懟。
他們要在他身上尋找大哥的影子,他認了,畢竟他們倆也實在長得太像,而且多少又是因為他的關係才把大哥送走;可是憑什麼為了那個小鬼,他就得犧牲自己,被派去跟那個女人「和番」?當他是王昭君嗎?
該死的!要是那一大一小的人兒不曾出現就好了,那他也不會把自己的生活給搞得亂了步調,都是他們的錯啊!
「胤颺,算媽求你,好不好?」高鳳英見谷胤颺臉上憤懣的神色,她不禁哀求道。
「媽,你別這樣。」為什麼他該死的必須面對這一切?為什麼!?「就算我肯,她也未必會點頭。」
「可以的,你可以說服她的,對不對?」
一句句是不是、對不對、好不好壓得他無力喘息。他心裡很明白,即使父母對他有再過分的要求,他還是會答應的,畢竟他們現在也只剩下他這個兒子,他不盡孝道,誰來盡呢?
迷思的黑瞳緊緊地將父母的身影印進心裡,最後,他聽到自己心裡的歎息——
「我會找時間跟她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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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開始上學了,由於是雙語幼稚園,回到家裡便滿口混雜的ABCD加中文,常常逗得谷德誠和高鳳英笑得掉淚。
早早將浩浩哄睡,柳珞君百無聊賴地推開落地窗,一個人信步走到後院的花圃賞月。
今晚的月色分明,烏黑的夜空沒有半縷雲朵,是個賞月的好天氣。
她抬頭看向月光,任由銀色的光束將她照耀得渾身發亮,這有助於她好好地理清所有的思緒。
微微歎了口氣,她在谷家的生活很放鬆,物質享受也很好,但卻不該屬於她。不知道這種日子還可以過多久,她只知道再不工作,以前所努力經營的店家會全數取消她的訂單,而往後若要重新開始,光是這點令她想起來就覺得好累。
可是就因她無法確定可以在谷家待多久,加上這裡又不是她自己的家,她沒辦法把自己的生財工具帶過來;想到家裡閒置的縫紉機和一堆堆的彩布,沒了底的心不勝唏噓……
「還沒休息?」熟悉的低醇男音突兀地加入她的思緒,令她微微一震。
「是你?」她旋過身看向來者,霍然覺得深秋的夜風有些清冷,身上單薄的睡衣無法抵禦陣陣涼風,不禁以手掌搓著手臂取暖。「你不也一樣?」她淡笑,不以為意。
谷胤颺闃黑的眸光閃了閃,他脫下身上的毛衣被在她肩上。
「不用了,我……」柳珞君嚇了一跳,心臟開始不正常跳動;這個動作似乎稍嫌親密了點,她沒有心理準備——
「披著,萬一著涼感冒了,傳染給孩子可不好。」他酷酷地說。
好吧、好吧,他是有那麼點擔心她會生病啦,可是好聽話他可說不出口,忸忸怩怩的下場就是他也自以為耍酷。
其實有的時候他也不大受得了自己彆扭的個性,為了省去跟別人解釋自己行為的麻煩,在不甚熟悉的人面前,他一律掛上微笑可親的面具,即使有時火氣已經大到足以燒光一座垃圾山,他也會忍到別人離開才發作,只因為他討厭別人囉哩叭嗦的在背後說些五四三的閒話。
但對於她,他也不明白自己竟是全然的放鬆,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
他可以跟她談自己的心情、矛盾,談他與她共同的親人、彼此不曾參與的過去,或許也因為如此,所以他幾乎不曾在她面前設防,顯露出的完全是自己的真性情,包括霸道、無理、憤世嫉俗等各種負面的情緒。
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說真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謝謝。」她看著露在拖鞋外的腳趾,將草皮踩出一個足印。
「想談一談嗎?」他舉頭看著她剛才看過的月色,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談什麼?」她仰起頭看他一眼,又馬上低下頭去。
「你絕對會有興趣。」他笑,笑這女人防備心真重,其實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有關那小鬼的收養問題。」
「他有名字的!」她抗議,因為他言辭上的不尊重。「你們原本就是一家人,不就是認祖歸宗麼,會有什麼問題?」她不大想談這個話題,因為心會很酸,感覺他就要把浩浩由她身邊搶走。
「收養者必須是已婚者。」他耐心地把收養規定轉述給她明瞭。
「啊?」柳珞君聽完後有些傻眼,她眨眼再眨眼,努力消化新來的資訊。「需要這麼麻煩嗎?」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如果你有異議,請向內政部抗議。」他訕笑,幻想著她舉白布條走上街頭的古怪模樣。
「你的意思是,現在我是浩浩的監護人,但除非他被你收養,否則不能改回谷家的姓氏?」為什麼非得這麼麻煩?唉∼∼如果是古代就好了,隨便來個滴血認親,然後在祖先牌位前拜一拜就算認祖歸宗了,這不是挺好的嗎?
「這是老人家的、心願。」他頷首,表示她終於弄懂了。
「那……那你就……隨便結個婚嘛!」她始終低著頭,不過聲音小了許多。
奇怪,這句話說起來怎麼酸酸的?心頭感覺有點空,又有點反常的沈悶,她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隨便結個婚?」谷胤颺挑起眉,居高瞪著她的發旋。「你覺得我是這麼隨便的人嗎?」她竟然是雙發旋,嗯……聽說雙發旋的女人很凶,她該不會是把那凶悍的性情給隱藏了起來吧?
倏地,在南部那晚「晚節不保」的景況躍入腦海,他越想越覺得她絕對是只披著兔皮的小雌虎!
「好像有那麼點……」她抬頭皮笑肉不笑地對他扯開嘴角,對著銀亮的月光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真懂得如何打擊男人的尊嚴。」他翻翻白眼,開始覺得前途無「亮」。
「要不然咧?就讓浩浩維持原姓氏好了。」這件事跟她又無關,反正她目前是浩浩名義上的監護人,改不改姓對她根本沒影響。
「其實我今天只是盡到我告知的責任。」既然他父母已對他下了最後通牒,不得已之下她也只有全力配合了。
「什麼意思?」什麼告知?他要結婚關她屁事啊!他何必來跟她談這種問題!?
「我說過,我會順著我爸媽的意思去做。」意思就是要她準備好當他的新娘。
「你瘋了!」她驚愕的瞠大眼,骨碌碌的眼瞳黑白分明。「你要做孝子,你自己去做,不要莫名其妙的要人家配合!」嫁給他!?二光是想到那個「谷太太」的頭銜就足以令她渾身發軟!
谷胤颺微瞇起眼,藉著月光看清她臉上每一條細緻的肌理。「我以為你喜歡我的吻。」他沙啞的聲音緩而輕,卻不偏不倚打中她的心。
「那……那根本是兩回事,你、你不要混為一談。」噢!他好過分!怎麼可以用那種眼神、那種聲音迷惑她的感官?
太危險了!她可不能一時昏了頭,糊里糊塗答應他任何「不可能的任務」!
「珞君,說你會答應。」他向她跨近一大步,卻逼得柳珞君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三大步。
在柔和的月光烘托下,他宛如由魔界闖入人世間的惡魔,烏亮的黑髮、俊美的五官,配上頎長高挑的身形,令她幾乎因失控而尖叫——
「不!我才不!」她驚慌地轉身就跑,然而在跑到指尖已觸摸到落地窗的鋁框時,他幽魅的聲音卻纏繞成一縷縷絲線,阻礙她雜亂的步履。
「為浩浩再找一個媽媽並非難事,但沒有人保證他的日子會如同現在一般平順。」他踩著穩當的腳步,輕緩地跨過草皮走至她身後,近到她全身每一個毛細孔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發而出的磁場,令她不由自主地泛起疙瘩。
「你……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她發誓,她真的感受到陰謀的逼近。
「你說呢?」幾不可聞的笑意和著低沈沙啞的嗓音,他撩開她頸邊的髮絲,鼻尖湊近她的白嫩頸窩,聞嗅她身上淡淡的沐浴精香氣。
「不說拉倒!」她沒有那個心臟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親暱,那會讓她想起在南部那個彼此都有些失控的夜晚,那是她目前最害怕去碰觸的一頁。
「等等!」他長臂一撈,輕而易舉地攫住她的腰肢,將她蠢動的身軀壓向他,將兩人之間的空氣壓縮到零。「想不到你的愛心只有這麼一點點,珞君,你讓我很失望。」
柳珞君屏住氣息,他的體溫透過手掌按壓在她的小腹,她努力扳著他的五指,荒謬地感覺自己成了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放開我!我不知道你在鬼扯什麼愛心之類的,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
「你的意思是除了動手動腳,我愛怎麼動就怎麼動嘍?」他像個無賴似的逗弄她,惡意地將唇瓣貼上她光滑的頸側。
柳珞君狠狠地抽了口涼氣,她不假思索地彎起膝蓋,毫不留情地用力往後踢向他的小腿骨。
「該死!」谷胤颺問哼了聲,隨即響起詛咒聲。
「放手!」柳珞君好不容易掙脫他的魔掌,退離距離他兩臂之遙的地方。
「珞君!」他話還沒說完,不允許自己事倍功半。
「別過來!」算她怕了他行嗎?她雖然寄人籬下,可沒准許他隨意吃人豆腐!「有什麼話你講就是,就是不准過來!」
谷胤颺挑了挑眉,都什麼時代了,她還保有一顆貞節烈女的死腦筋?可是……感覺還真不賴!
「我之前說過,我可以再為浩浩找一個媽媽。」他以臂環胸,表明自己會保持風度,不會再蠢蠢欲動。「但沒人可以保證,這個新媽媽會不會像你對他一樣愛護,畢竟後母虐待孩子的新聞時有所聞。」他聰明地將父親那套理論應用在說服她的計策上。
柳珞君踉蹌了下,她不穩地扶住身邊的樹幹。「你、你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說沒人可以保證,當然還是有可能找到一個同樣對他好的新媽媽,不過……看他運氣嘍!」他聳聳肩,很「仁慈」地把決定權交付給她。
柳珞君暈眩了下,在四月光的照拂下,她的臉色更顯蒼白。「我……浩浩是你哥哥的兒子——」起碼他總該為這點血緣的牽繫,對他更好一點。
「沒錯,可你別忘了,他也是你姊姊的兒子。」這關係一人一半,誰也沒有多一點或少一點,所以理論上責任各半。
柳珞君沈默了。
她想起五年前,姊姊在懷孕時捧著肚子快樂的模樣,在待產房時的陣痛、不安,甚至在彌留時還緊牽著她的手,要她發誓絕對要將浩浩當成親生孩子疼愛時的脆弱,她無法令自己開口說不——
抬頭看向站在月光下,和姊夫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即將而來的遽變,她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說服自己……
「想清楚了?」他似乎算準了她的掙扎,好整以暇地等著她投入自己的懷抱。
柳珞君無助地搖頭再搖頭,她的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她沒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決定。
「不要嗎?」黑眸黯了黯,他狩獵般的眼神緊盯著她,不肯漏掉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我……我沒辦法馬上回答你。」她逼自己把話說得完整,強大的矛盾將她脆弱的心拉扯得左右搖擺,舉棋不定。
「你需要多少時間?」明知她早晚會成為囊中物,他卻難免心情鬱悶。
柳珞君茫然地看著他的俊顏,囁嚅的唇瓣吐不出半個字。
「一個禮拜,我要知道你的答案。」最遲在浩浩上小學之前就要完成他的收養程序,而且「速戰速決」一向是他的行事方針,他沒道理為了那小子壞了自己的規矩。
「太快了!」她的、心跳到喉頭,不敢相信一輩子的事,他才給自己七天考慮。
「三天,還有問題嗎?」沒得商量的冷眸定著她的眼,說明他才是作主的人。
柳珞君屏住呼吸,霍然明白他擁有絕對的強勢,在沒有後路的情形之下,她也只有點頭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