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颺,你知道了?」高鳳英在電話那頭叫嚷著,說的是柳珞君和浩浩的事。
「嗯,在你知道之前,徵信社就已經有消息了。」母親就是愛大驚小怪,也因如此,他早已練就見怪不怪的工夫了。「而且他們兩個葬在一起,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你竟然找人調查她!」高鳳英驚呼,單純的腦子完全沒想這麼多。
「不然呢?萬一她是騙子怎麼辦?等著她把我們家扛走嗎?」他沒好氣地嘟囔。
「不會吧,胤颺,浩浩真的是我的孫子,對不對?」被他這麼一說,高鳳英也開始疑神疑鬼了。
「是,當年徐家是搬到南部的郊區,他們只有一個孩子,何況他長得跟我一樣,要假也假不了。」除非他會易容術,何況也沒有人的遺照會用假皮相臉吧!
「那就好。」高鳳英鬆了口氣,隨即又想起另一檔子事。「珞君呢?」
「在洗澡。」他不假思索地把她的行蹤交代得一清二楚。
「你們……你們住同一間房?高鳳英的聲音拔高了幾度。
「才住一晚,又有兩張床,你擔心什麼?」都什麼時代了,還這麼拘泥這種小細節;他保證,現在老媽的腦子裡一定充滿著活色生香的激情橋段!
「沒,我哪有擔心?」高鳳英「嘿嘿」地乾笑兩聲。「你稍微控制一下,可別對人家女孩子動歪腦筋。」咦?這樣好像跟她的計劃有點出入……
「什麼啦!換個人來看會不會讓我衝動點!」谷胤颺微慍地看了看浴室的方向。
「珞君是個好女孩,如果可以,媽希望你可以娶她,這樣浩浩也會有個比較完整的家庭。」起碼稱謂不必重新適應,感情也不用從頭培養。
谷胤颺的手滑了下,他倒是沒想過母親有這層打算。「媽,別鬧了!」他壓低聲音,對著電話低咆。
「我跟你爸爸談過了,他也認為這是最完美的方法。」也許是因為自認對燦宏虧欠太多,理所當然地想彌補在孫子身上。
谷胤颺沈默了,他聽到浴室裡傳出些聲響,才又開口向母親說:「你讓我想想,就這樣了。」然後便掛上電話。
柳珞君從充斥著一片白霧的浴室裡走了出來,髮絲濕漉漉的,還不斷滴下水珠。
她身上穿著飯店放置的浴袍,因為明天還得穿同一套衣服回台北,她怕衣服會縐得像一把爛掉的梅乾菜。
「你怎麼了?」看他雙手抱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好心問道。
谷胤颺無語地看著她,數著水滴在她胸前滑落的次數,驀然,他開口了。「我媽知道你姊的事了。」不是疑問句,因為早已被揭穿。
「嗯,早上就知道了。」該來的還是會來,現在她是名副其實的無依無靠了。
「你知道她的打算嗎?!」眼光移回到他的腳,指甲有點長,似乎應該修剪一下。
「什麼打算?」她擦著頭髮,漫不經心地問。
「結婚的事。」他悶聲說道。
「嘎?」柳珞君被嚇得可不輕,她衝到他身旁,認真的看著他的眼。「這種不合理的要求,你該不會笨笨的答應了吧?」
谷胤颺挑起眉,回視她的目光。笨笨的?她在說誰?他?他可是從來都不笨的!
「是還沒有。」見她明顯地鬆了口氣,他頓時更覺氣悶。「你不喜歡?」
柳珞君眨了眨眼,臉色微紅且發愣地看著他,發現他跟自己印象中的谷胤颺出現極大的落差。
他不是經常都霸道得令人招架不住的嗎?怎麼現在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倒像個無依的孩子?她都糊塗了!
「這種事沒人會喜歡的吧!」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頭髮,她平靜地坐在他身邊。「婚姻本該兩情相悅,就像你大哥跟我姊姊一樣,如果因父母的決定而結婚,不就乘了回頭車,回到以前的時代嗎?」
「這也沒什麼不好。」不就是多了一張證書罷了,還省得去大街上找對象呢!
「當然不好!」柳珞君責備地看了他一眼。「這樣就好像在賭博一樣,完全不知對方的品德、個性,只憑著父母或媒人的片面之辭就決定婚嫁的對象,萬一押對了還好,起碼得到個寶,但倘若押錯了呢?一輩子不就全毀了?」
「你真的相信婚姻能維持一輩子嗎?」在離婚率越來越高的現代,這個信念恍若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神話。
「當然啊!」她把浴巾堆放在膝上,手指若有似無地揉撫著。「別人我是不清楚,可是像姊姊和姊夫,要不是他們的人生出現變數、遭逢意外,我相信以他們的感情一定能長長久久,一輩子甜甜蜜蜜。」
谷胤颺迷眩地看著她漾著柔美的神情,不知不覺似乎也感染了她浪漫的思想。
「在姊姊走了之後的這幾年,雖然姊夫很少提起姊姊,可是我看得出來,他還是愛著我姊的,因為他不曾再接受別的女人的求愛,一次都沒有,所以我相信彌堅的愛情可以讓婚姻更為完美,維持得更長久。」
「你果然是喜歡他的。」下巴靠在手背上,他酸溜溜地低喃。
「嗯?我不曾否認啊!」她輕笑。「其實你若能常常收起你的芒刺,我們偶爾像現在一樣聊聊天,感覺也很好啊!」
「嗯?真的嗎?」他的唇埋在手掌間,不自覺地勾起上揚的弧度。
「是啊,我從不說謊哦!」她舉起三隻手指發誓。
「除了浩浩親生母親的事?」他淡淡的揶揄道。
「啊?」她怔了下,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哈哈,對啦,除了那件事以外啦!」
「謝謝你跟我說這些,可是我還是會順著我媽的意思去做。」斂下眼瞼,他凝視著床尾的某一點。
「為什麼?」她開始覺得頭皮發麻。
他要順著他媽媽的意思做,可是會拖她下水的啊!她可沒責任去盡這個義務。
「從小我就覺得我爸媽好像常常在我身上尋找什麼人的影子,有時候他們對我很好,有的時候又十分冷淡,常常讓我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錯事,惹得他們不高興。」也許這就是造成他個性也時常陰晴不定的原因。
柳珞君心跳漏了一大拍,他是在跟她剖心嗎?
「小時候我不懂,現在我總算懂了,因為他們在我身上尋找的就是大哥的影子。」他落寞地回想從小到大的記憶。「這種感覺很奇怪,有時候我覺得爸媽很愛我,有的時候又覺得他們是恨我的,如果可以選擇,我想我會希望被送走的是我。」
「喂,你不要這麼想好不好?」聽他這麼一說,柳珞君心都酸了,她無措地出言安慰,卻找不到適當的言辭,害得她「心頭亂紛紛」。
「我也不想這樣鑽牛角尖,但事實就是如此;我爸媽很想給我所有的愛,可是他們又在我身上看到遺棄我大哥的陰影,所以他們也很矛盾,我並不怪他們,怪只怪命運作弄……」
「哇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嘛!」她心疼的淚流滿腮,索性蹲坐床上抱緊他的頭,就怕他再說些揉人心肝的傷心話。
谷胤颺安靜地任由她摟著自己,心頭緩緩滑過一絲暖流,長年以來的心結似乎也因她的關心而出現裂縫。
「沒有人會不愛自己的孩子,你不要胡思亂想嘛!伯父伯母是真的愛你的,不然也不會為了你把姊夫送走。」雖然這麼說,對姊夫來講是委屈了點,可是雙生子之間總有一個是好的嘛,而且姊夫已經不在了,再多的懊悔也於事無補啊!
「你也會疼自己的孩子嗎?」抬起頭看她淚濕的雙眼,不可思議地,他開始幻想她為自己生了一大堆的孩子,個個天真活潑又可愛,成天黏著人不放。「像你對浩浩那樣?」末了,還不忘跟自己的小侄子吃個小醋。
「當然,我喜歡小孩嘛!」她扯開安撫性的笑容,像對待浩浩般順順他的髮絲,不過他的發和浩浩比起來,實在粗了許多。
谷胤颺不著痕跡地環住她的纖腰,微仰的黑瞳鎖住她溫柔泛紅的水眸,伸手拭去她頰邊殘留的水氣,爾後逐漸伸到她頸後,緩緩地將她的頭往下壓——
當四片唇瓣黏貼在一起,柳珞君微微震了下,她緊張地揪緊他的衣衫,卻不曾拒絕他溫柔的親吻。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拒絕,或許因為他的心傷、他的脆弱,她想安撫他心裡的創痛,所以才會任由他親吻自己……
谷胤颺輕緩地吮過她柔軟的唇瓣,舌尖施力撬開她緊閉的牙關,拇指按壓在她耳後敏感的穴道,輕柔地舔舐過她口中每一寸芳香甜蜜。
「唔……」柳珞君從沒有這樣的經驗,她被他靈活的舌頭逗弄得渾身虛軟,整顆腦袋亂烘烘的,什麼都想不起來,所有感官僅能感受到他舌頭的滾動。
「珞君……」她身上的馨香若有似無地蠱惑著他,淡淡的喘息刺激他男性的衝動;很快地,單純的親吻已經無法滿足他身體的騷動,他緩緩地藉由親吻的動作將她推倒在床,不安分的手也滑進她的浴袍前襟,指尖滑過她白哲細嫩的肌膚。
「谷、谷先生?」她覺得身體好熱,渾身酥麻麻的,感覺好奇怪,她試著說些話來緩和身體的燥熱。
「颺。」他啃嚙她脆弱的頸項,不打算給她有多餘思考的空間。
「什麼?」她眨眨眼,迷濛的眼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叫我颺。」此情此景,再喚他谷先生豈不怪異?
「羊?什麼羊?哪裡有羊?」難不成這飯店裡有養羊咩咩的嗎?
谷胤颺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懲罰性地在她雪白的鎖骨吮出一塊吻痕。「我是說,叫我的名字「颺」。」
「噢……」她皺起眉,因突如其來的刺麻感。
「痛嗎?」一瞬間他又後悔了,輕輕地舔過被他肆虐過的瘀青痕跡。
「嗯,一點點。」說痛又不很痛,充其量可以稱得上刺刺癢癢的。
谷胤颺看著她微蹙的眉、泛著霞色的雙腮、輕啟的紅唇,頸間留著他舔吮過的瘀痕,無一不刺激他微微泛疼的心臟,他說不出心頭漲滿的熱潮是什麼樣的情緒,卻讓他想在她身上得到更多。
「這樣呢?」溫熱的唇往下滑去,手指以極輕的力道解開她浴袍的繫帶,大掌隨之覆上她的渾圓。「舒服嗎?」
「你……你在做什麼?」混沌的腦子總算有點回魂了,她隱約察覺兩人之間的曖昧,心頭升起一股難以解釋的怪異感。
「做愛做的事。」圓丘上的淺紅莓果刺激他的感官,他順著心之所向張口含住。
「呃——」她悸顫地一震,下意識地拱起上身,卻反而將自己迎向他的輕浮。
谷胤颺心喜她的「配合」,舌尖輕揉慢搶地吮過她顫動的蓓蕾,感覺她在自己口中綻放、堅實,蠢動的手掌按捺不住地往下滑動,越過她小巧凹陷的肚臍,直往她神秘的三角幽谷前進……
「嗯……」之前稍稍撥開的燥熱感,莫名地被一股更強大的熾熱重新取代,她輕喘著氣,想在紊亂的思緒裡找到一個足以令人換氣呼吸的出口。
邪惡的指隔著純棉底褲揉蹭她敏感的女性禁地,她下意識地夾緊雙腿,卻又虛軟無力地任由他輕易撥開。他壓在她身上,胸膛貼上她平滑的小腹,順勢褪去她腿間的阻礙物。
「不!不可以!」當他企圖越過她身上的最後一道防線,略粗的指腹按壓在她最敏感的珠蕊之際,霍地所有的思緒回歸到混沌的腦海,她慌張地推拒他的攻勢,連聲大喊。
「你不是想安慰我嗎?那就把你自己給我!」她的力氣根本像只小綿羊,對他這隻大野狼完全起不了絲毫作用。
「我是想安慰你,可是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她好慌,怎麼會讓自己落入這麼不堪的境地?是他太過純熟,還是自己讓他有機可乘!?
「你不也挺享受的嗎?現在才說不要未免太遲了吧!」該死的!她玩的是哪一套的欲擒故縱?他都快拔槍上陣了,這妮子才說不要!?
「沒有!我才沒有!」她急得快哭了,拚了命地就著腳跟往床鋪的另一頭挪移。
「那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要說是不情願,我看沒人會相信!」她的推拒讓他稍有鬆動的心扉瞬間冷凝,他惱怒地抓住她逃避的腳跟,用力將她拉回自己身下。
「不要!」她將淚珠子困在眼眶裡,不願讓他看出自己的脆弱,兩腿不由自主地併攏,霍地往上一弓,正巧踢到他的鼠蹊部。
「該死!」谷胤颺怎麼也沒料到她會突如其來地來這一招,雙手疼痛難耐地護住下體,無力地倒臥在她腳邊,豆大的冷汗由他的額際迅速冒出,俊俏的五官全皺在一起。
「你……你還好吧?」柳珞君見他一臉痛苦至極的模樣,驚駭的跪坐而起,小手怯怯地抹去他額際的汗粒。
「你要不要試試?」他咬牙切齒地由齒縫中迸出聲音。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她當然沒經歷過這種陣仗,但怎麼也曾聽聞過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猛烈衝撞之後會有多痛,雖然她不知道那會痛到什麼程度,不過看他整個人縮成一團,應該真的很痛吧?
「不是故意的都這樣,你要是蓄意,那我這輩子不就成了太監!?」他火大地大聲咆哮,不斷深呼吸以減輕疼痛的感覺。
中國最後一個太監!?
噢!天殺的!他現在總算可以體會那種無力的感覺了!
「那……我要怎麼樣才能……幫你?」她無措地一下輕撫他的頭,一下又慌亂地縮回手,雜亂無章的舉動全數落入他微瞇的眼瞳。
「該死的!你把內褲穿好、浴袍拉好,就算幫我很大的忙了——」真要命!他在這邊痛得半死,還得忍受她外洩的無盡春光,簡直是火上澆油,無止境的痛苦!
「啊!」柳珞君羞紅了一張臉,飛快地拉緊身上的浴袍,慌忙中找到被他隨手亂丟的內褲,背著他快速地將衣衫整理好。
谷胤颺喘著氣,又好氣又好笑地看她手忙腳亂的嬌態,疼痛終於慢慢減緩。
柳珞君飛快地跑進浴室,擰了條濕毛巾又跑出來,小心地擦拭他汗濕的臉,心口惴惴地亂跳。
怎麼辦?他是不是就讓她給毀了?她是無心的啊!要不是他亂來……
「夠了,收起你那少得可憐的同情心,我沒事了。」他氣惱地奪過她手中的毛巾,不是很認真地責罵道。
柳珞君像個小媳婦一樣,委屈地扁著小嘴,卻再也沒敢看他一眼。
「睡吧,這張床讓給你。」他僵硬地「爬」到另一張床,硬邦邦地在床上躺平。
「你……還很不舒服嗎?」她不放心地看他把燈光調小,只留下兩張床之間的小燈。
「你要不要過來幫我「揉揉」?」他嗤笑。
她狠狠地抽了口氣,泛紅的臉蛋更形酡紅。
「就知道你沒有同情心!」谷胤颺閉上眼,懶得再理那個令人心煩的蠢女人。
「不會……不會有問題吧?」她想了想還是放不下心,提起勇氣又輕聲問道。
「你再多嘴,我馬上就拿你做「實驗」,讓你體驗看看它有沒有問題!」他索性背過身子!把被褥拉過頭頂,杜絕她可憐兮兮的「魔音」。
柳珞君咬了咬唇,看著他僵直的背影好一會兒之後,才拉起被讓自己滑進柔軟的床鋪裡。
她知道今晚會發生這種事,自己也佔了一半的錯,畢竟要不是她什麼心存仁慈的婦人之仁,她不會見他稍有脆弱,便自以為仁心地對他付出安慰。
人家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雖然她也時常安慰浩浩,但畢竟浩浩是個純真的小男孩,不像那個大男人,安慰、安慰,安到最後變成她自己不安了,甚至讓他自以為是的認定她是無底限的付出,反倒成了「慰安」了……
有了這前車之鑒,她往後可得更加小心才是。
省得到頭來,又像這次一樣,變成一團混亂收場……
直到她輕淺平穩的呼息由身後傳出,谷胤颺才緩緩地睜開眼睛,深幽的黑瞳望著昏暗的牆面若有所思。
他今天晚上的話為什麼這麼多?甚至於連對那幾個至交好友都不曾提起過的事,今晚他卻一股腦兒地全讓那個小女人知道,為什麼?
是因為他們有了共同的親人嗎?
他不屑地以鼻孔哼了聲,共同的親人?是那個已經作古的徐燦宏嗎?還是那個每次看到他,直衝著他喊爸爸的小鬼頭?
諷刺的是,那個作古的傢伙,他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也是到最近才知道有這麼個人「曾經」出現在他和她的生命裡,這樣值得他對她這麼剖心掏肺的嗎?
還有,那個小女人憑什麼認為他需要安慰?他不過是抒發心裡的不痛快,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地妄想給他什麼安慰呢?
她有什麼目的?說不要跟他結婚是欲擒故縱嗎?天曉得他可是鐵鷹集團裡四大公子之一耶!多得是女人想攀上谷家少奶奶這個地位,她竟然說不!
不要就算了,他又不會拿刀壓在她脖子上,硬要她嫁給他。
那讓他抱一下總可以吧?也不肯!真是天殺的女人!
不肯跟他上床也不用踹他的命根子吧?雖然家裡已經有浩浩那小鬼頂著,可是他以後還是得努力增產報國,壯大他們谷家的人煙啊,這女人這招實在有夠狠的!
他不耐地轉了個身,卻又看到另一張床上那張惱人的睡顏。
她睡得可真安穩吶!他在這邊不平衡得要命,她在那邊倒睡得快流口水了,真是沒天理!
藉著兩張床中間昏黃的小燈,谷胤颺就這麼癡癡地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