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潑開朗的笑容、落落大方的態度,以及總是故作嬌嗔卻又不顯得刻意做作的舉止行為,讓她好像一團發光體,緊緊吸引住全班同學的目光,而後,也迅速和同學們打成一片。
即使只是為期兩天的新生訓練,班上同學卻因為她的緣故而迅速熟稔,明明都是初相識的同學,卻好像彼此早就認識很久一樣。
他永遠記得,她的笑容,在他快滿十四歲的某天,深深銘刻在他的心底,宛如抹不掉的烙印……
「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沒看過美女嗎?」許舒蔓雙手叉腰,瞪著顏巽行哼道。
「我的確是在欣賞美女沒錯。」顏巽行點點頭,輕笑回答。
許舒蔓長得相當漂亮,粉嫩的鵝蛋臉看來光滑細緻,圓圓大大的眼總是靈活有神,鼻子不算太高卻也顯得挺直,小巧的粉紅色嘴唇總是愉悅地上揚著,像極了一尊美麗又可愛得令人想好好珍藏的洋娃娃。
當然,那是指當她坐著不動的時候;她所顯現的個性,似乎和文靜兩個字搭不上邊。
「算你有眼光,懂得欣賞我這個天上少有、人間難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傲視天地、曠古絕今的世界宇宙無敵霹靂大美女。」她高仰起頭,將對自己的讚美一口氣說完,毫無窒礙,語調中有著自傲和不可一世。
「是,這種人間絕色只供著讓人看實在太可惜了,請問需不需要收費?」顏巽行身子向後靠著椅背,雙手環胸,雙眼瞠大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很驚訝,薄薄鏡片後的眼神卻是取笑的。
「嘿,顏巽行,沒想到我說這麼冷的話你還願意配合,我欣賞你。」許舒蔓眨著大眼,滿臉愉快地看著他。
「很高興能得到許大美女的青睞。」他一向從善如流。
「咦?」座位在許舒蔓前方的陳佳穎側轉過身,學小狗一樣東聞西嗅。「我好像聞到八卦的味道,『明遠國中』一年五班的第一對班對將在開學的第二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產生了嗎?」
「班對?舒蔓和巽行喔?」坐在顏巽行前面、理個小平頭的男同學也轉過頭來看著背後那對相貌同樣出色的男女,然後很惋惜地搖搖頭。「不配啦,舒蔓既白目又三八,巽行看起來卻是斯文有氣質的乖寶寶模樣,一定會被欺負的啦!」
「小平頭,你找死嗎?」許舒蔓咬牙,揮了揮拳頭。
「我日子過得好好的幹嘛找死?只是實話實說也不行喔?」
「智力測驗才考五十六分的人沒資格說話。」許舒蔓冷笑著,順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橘色成績表示威。
開學之前的新生訓練,學校幫所有新生做了一次智力測驗,導師趁今天早自習時間將成績發給同學觀看,言明第三、四節的英文課要收回。
從升旗典禮完畢後,一年五班的教室內就亂哄哄成一片,到現在第一節的上課鐘聲已經響起,整問教室還是充斥著笑罵和比較的聲浪。
「是,我考五十六分的人沒資格說話,妳考八十九分的人就很了不起。哼!」小平頭冷哼。
「那我怎麼辦?六十七分耶,感覺好像同時被你們兩個罵到了。」陳佳穎皺眉。
「哈,聽說正常人的智力多半有一百,一百耶!看來就算要當笨蛋,我也不會是墊背的,嘿嘿。」許舒蔓仰高頭,像一隻驕傲的孔雀高啼著。「很顯然八十九隻是略笨等級,那表示我還有救,同學們,求學有如登山,你們千萬要加油,不要因為一點點小小的挫折就灰心喪志,我會很快就到山頂上等你們慢慢爬上來!」
「我才覺得--」陳佳穎的表情很不屑。「很顯然……是有人現在非常欠揍!」
「沒錯!姓許的,有種咱們現在就到廁所去談一談。」周圍的同學們已經齜牙咧嘴,開始磨刀霍霍。
「姓許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對呀!趁現在還能說話就快點說,免得等一下說不出口了才後悔。」
「我對不起我爸媽,把我生得這麼冰雪聰明,卻被一群嫉妒我的笨蛋打死……」
「我肯定妳是找死!」
「姓許的,認命吧……」
同學們作勢要揮拳,許舒蔓站在爭執的中心點雙手抱頭,還很故意地吐吐舌頭,一臉無辜。
「哎呀,我好害怕!別打頭,別打頭哦,我這副花容月貌還想見人……」
「哼,囂張沒落魄的久!」陳佳穎雙手環胸,冷冷笑道。然後指著因為坐在許舒蔓旁邊,別無選擇地也被圍在是非圈中心點的顏巽行開口:「喂!那位顏帥哥,不要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這兒就只剩你還沒投誠,快點招認你考幾分?」
從許舒蔓引起公憤之後就一直半趴在桌子上靜靜看戲的顏巽行因為突然被點名而挑起眉毛,斯文的臉上滿是無辜,撇了撇嘴,輕笑開口:
「我怕你們會自卑。」
「裝什麼神秘?」小平頭一把搶過顏巽行桌上的綠色紙張。「一百二十五,媽的!兄弟們,連他一起打!」
「帥哥,看你如此不知死活,讓我愈來愈欣賞你了,要不要考慮投靠到我懷裡?我知道小平頭暗戀我,我可以罩你!」許舒蔓抬頭挺胸,一副豪氣干雲的樣子,還夾帶一點點從容就義的認命。
「我真的可以嗎?」他很配合地吸吸鼻子,薄薄鏡片後的漂亮雙眼泛著水光。
「可以可以,絕對可以!」許舒蔓連連點頭,雙手交握在下巴前面,眼神迷濛,臉上還散發出夢幻般的光芒。「啊,又英俊又有氣質,智商又高,小平頭,你輸了,不要怪我選他,不選你哦。」
「許舒蔓,妳搞清楚,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暗戀妳了?」小平頭臉色微紅,頗不爽地開口。
「咦?沒有嗎?我以為憑我的美貌和氣質……」她連忙拍拍臉,表情相當錯愕,顯得很不願置信一般。
「呃,舒蔓同學,妳實在不用為自作多情而感到羞愧,根據我的觀察,氣質那東西反正一直沒有在妳身上存在過。」顏巽行開口揶揄。
「哈哈哈!人家不領情。」陳佳穎開始嘲笑。
「小平頭,我被取笑了啦!你幫我教訓他!」她跺腳嗔罵。
「報應啦!我才不想理妳咧。」小平頭笑咧了一口白牙。
「對呀,八十九分的囂張豬頭被一百二十五分的斯文帥哥教訓,天經地義啦!」同學附和著。
「厚!就知道你們沒有一個安好心眼,嫉妒我集美貌與聰明於一身。」
「妳可以再噁心一點!」同學們又開始揮拳頭。
「等等,等等!」許舒蔓雙手張開揮舞著,示意大家安靜,然後伸出修長的手指指著顏巽行。「請問一下,現在班上唯一站在山頂上插旗子的是他,那大家現在到底還要不要拉他下來?」
「對喔,雖然顏兄弟取笑許舒蔓為大家出了一口鳥氣,可是考太高分卻是一項不可饒恕的罪過,好為難說。」
「不用為難了。」顏巽行指著門口:「老師已經來了,大家還不趕快回座嗎?」
同學們聞言馬上將頭轉向前門方向,見老師雙手環胸倚著門框,手裡還斜斜拿著一跟籐條晃呀晃,下知道已經站在那兒多久了,連忙一哄而散,個個回座位上危襟正坐,桌上都擺著全新的數學課本。
「同學們,相信大家剛剛在比較的就是新生訓練時所做的智力測驗結果,正好,現在是新學期剛開始,老師還不知道你們的程度,所以我們就先用智力測驗的成績當標準吧。」
頗具富態的老師走上講台,中氣十足的宏亮聲音不需要麥克風就能響徹教室,臉上的笑容夾帶某些不懷好意,一邊說著,一邊在黑板上寫下七組數字。
「從現在開始到第一次段考為止,就用這個獎懲標準:八十分以上的,考試最低標準要九十分;七十五到七十九,標準八十五分;七十到七十四,標準八十分,以下類推……」老師拿著粉筆很快解說著。「至於所有智力測驗成績不到五十五分的同學,就以及格成績六十分為標準。只要分數低於你們的最低標準,以五分為單位,少五分內打一下,以此累計。有沒有問題?」
全班同學在聽完老師的宣佈後只能死命瞪著黑板,個個面有菜色,教室內鴉雀無聲,一片死寂,方纔的笑鬧和活絡氣氛蕩然無存。
真是太殘忍了,第一堂課就給所有同學下馬威……
數學老師眼光掃視教室一圈,看沒有人敢站出來反駁,就繼續得意地說著:「我已經向你們的導師要了一份你們班上的成績登記,不要想耍賴。先和大家說好哦,我打人是很痛的,所以大家要好好用功,知道嗎?」
「我抗議!」許舒蔓突然舉手大喊,神色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老師,智力測驗考了不少領域,成績高的人並不代表數學能力好;再者,這份測驗的評量方式對許多人來說太過陌生,並沒有辦法測出每個人真正的實力,這樣定標準太不公平了!」
這簡直是開玩笑,她許舒蔓雖然自詔心思細膩、才情縱橫,從小到現在也得過無數獎項,偏偏就是對數學極端沒轍,用這份智力測驗成績來訂分數標準,實在太過強人所難!
「妳叫什麼名字?」數學老師挑挑眉,笑著問她。
「她叫許舒蔓。」在她因為老師突來的問題而呆愣時,小平頭已經幫她喊了。
「許舒蔓啊,不錯喔,八十九分,在這一次的測驗數值裡算很高了。」老師看了下手上的成績表。「這個標準與你們班測驗成績的平均組距差不多相合,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才對。」
「可是我數學很差啊!」
「沒有所謂『很差』這回事,只要多努力一點就可以了。老師給你們壓力,就是希望你們能夠進步,數學差絕對不是理由,相反地,對於沒有把握的科目,你們就應該要好好用功達到要求才對。也許等以後我跟同學們比較熟了,會依大家的數學程度重新調整標準,不過目前大家還是先依照今天公佈的標準努力吧。」
在這樣體罰至上的年代,長輩們總是認為嚴格的管教才能督促學生進步,於是數學老師殘忍地駁回她的抗議。
「可是……」
「沒有可是,舒蔓,我相信妳一定有能力考九十分以上的,不要妄自菲薄。」
「我才不是妄自菲薄……」她咬牙低聲囁嚅著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話語,雙瞳中的幽黯一閃即逝。
「哈哈哈!感覺好爽!」小平頭誇張地拍著桌子大笑。「舒蔓,數學要考九十分喔,哇哈哈哈……」
「報應啦!」
「我就說嘛,囂張沒落魄的久。」陳佳穎涼涼笑著。
「哼!」她嗔瞪所有同學一眼後,才扁扁嘴,滿臉忿怒地坐下。
她的表情看在週遭同學的眼裡,只當又是故意造作出來的委屈,而大家也習慣和她互相笑鬧,自然也不當一回事,因此投給她的同情目光多半都是含帶嘲笑與刻意幸災樂禍的。
感覺到從身旁投向她的專注目光,她轉頭,恰巧見到顏巽行也帶著一臉玩味的笑容,同情地看她。
她瞪著他的笑容,對他默許這種不公平的標準感到生氣,心中也對這位臉上擺明了看好戲的新同學生起一絲反感。
這份測驗的成績雖然做不成判斷大家真正實力的標準,但若可以考高分的話,卻也可以證明其思考能力不容小覷。
他明明看起來就是內斂聰明又有主見的模樣,為什麼要服從這種不合理的權威壓搾?
真是氣死她了!即使顏巽行的外貌是她所欣賞的斯文類型,讓她原本對他存有一絲好感,她還是決定--從現在起開始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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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的第一次數學小考,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度過,發成績時,明顯幾家歡樂幾家愁。
「舒蔓,八十六分,很不錯,下次要更加油哦。」儘管數學老師微笑地給與鼓勵,但籐條卻是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白皙的手心上。
痛,是最先透過神經傳導的知覺,而後才是蔓開全身的震顫。
真的好痛!
再怎麼說,她的成績在班上也已經算領先了,老師下手就不會輕一點嗎?
她又沒有偷懶下唸書,要怪只能怪老師所定的標準太高。
沒天份就是沒天份,再怎麼樣也強求不來,這樣要求人,會不會太過份了?
眨了眨眼,逼退眼眶裡面因為吃疼和委屈而湧出的水霧,她接過考卷,低下頭走回座位。
再怎麼覺得委屈,她也絕不會對威壓的人示弱,真的想哭的話,她也不會哭給別人看……
「舒蔓,很痛嗎?」陳佳穎臉色不安地詢問。
新學期的第一次小考,所有人都沒有經驗,不知道老師出題的方式與方向,所以大部份的同學都考得很淒慘。
可怕的是,老師選擇按照座號點名的方式,每點到一位同學就順便念出成績,不合標準的人直接受罰。所以還沒有被叫到名字的同學根本不會知道自己有沒有通過標準,只能低頭拚命祈禱。
「很痛,非常非常痛!」她攤開已經紅腫的手心,抬起頭時,已經沒有剛剛的落寞神色,而是笑得壞壞地、擠眉弄眼地對陳佳穎恐嚇道:「我已經受刑完畢,祝福妳了。」
「嗚,妳故意嚇我,沒安好心眼……」
「我忿怒!我不爽!我不甘心啊!當然也要看別人痛苦來平衡一下。」她皺眉嘟嘴,語氣怨恨。「哪像某只妖怪,考滿分,根本不是人!」
「這是天資差異。」顏巽行在一旁涼涼開口。
她轉頭瞪他,卻也見他正直勾勾看著她,目光中帶著同情和取笑,卻又似乎有些別的東西存在……
因為那些不明深意的東西,她連忙別開眼,不想再因此而看見自己的某些狼狽,但在別開眼的同時,卻在眼角餘光中,很不小心地,在他的桌上,看見了那張得到滿分的考卷。
她非常肯定--他絕對、絕對是故意讓她看到的!
可惡!
「你幹嘛要雪上加霜?」
「什麼?」
「裝什麼無辜?我跟你卯上了,咱們走著瞧!」她氣忿地對他下戰書。
「那妳可要加油哦,不要讓我贏得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他眼中原有的訝異一閃即逝,跟著換上自得的笑容,蓄意激起她眼中的鬥志。
他從她走回座位時就一直在研究她低頭蓄意收斂的表情,那雙明亮的眼瞳內,其實沒有外在所表現的那麼活潑灑脫,很像是刻意要隱藏一些情緒。
長相漂亮的女孩子自尊心也相對地比較高一些,許舒蔓應該也是不輕易服輸的人吧?所以才會不甘心處於弱勢嗎?
他看著她靈活的丹鳳大眼,暗自在心底猜想著。
「哼!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她蹙眉瞪他,之前的火氣消失無蹤,語氣有些沉。
她發誓,期中考一定要贏過他,然後再好好取笑他!
這個目中無人的討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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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國中後的第一個學期的第一次期中考,在終於慢慢轉涼的十月天候來臨,前兩天飽受學生們關愛眼神的中度颱風突然決定更改行程,不過境台灣一遊了,因此同學們只能拖著認命的心情乖乖應考。
當然,考完以後領取班上成績排名表時,又是另外一種精神折磨……
「我們的班長很不錯哦,總分不但是班上的第一名,還是全年級第一呢!希望能起帶頭作用,讓班上的唸書風氣更好,大家要好好加油!」導師拿著一疊成績表站在講台上笑瞇瞇地宣佈。
「為什麼……」許舒蔓聽完後撫額低歎,臉色發白。
從小就善於應付各種考試的她,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賣力地唸書,怎麼還是會考輸呢?
「副班長也很厲害,成績是全年級第五,明遠國中這屆一年級總共有三十個班級,前五名就有兩個是我們班上的同學,老師真的很高興!同學們以後如果有任何問題的話,也可以多多請教他們,班長和副班長也要盡心教導同學們哦!」
聽著老師顯然感到非常欣慰與光榮的話語,許舒蔓撇撇嘴,轉頭看向顏巽行,他也正挑眉看她,臉上的笑容有點故意。
她對他扮了個鬼臉,而後不甘不願地伸手拿取從前座向後傳的成績表。
成績表上列出了全班同學第一次期中考所有科目的成績和總分,依照名次來排序,他第一名,她第二名,兩人的個別成績互有高下,但總分上的小差異,仍是輸在數學。
仔細看了下成績表後,她先是一愣,而後克制不住,低低笑了開來。
從開學的第二天開始,自己究竟在賭什麼氣呀?
她擅長文科,他則擅長數理,兩人天生秉性上的差異,嚴格說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比較的。
自知之明她還有,沒有必要因為莫名的情緒蒙蔽自己。
總是聽說青少年時期是最好的學習年紀,聰明的人,應該是要針對自己的缺點加以改進才對,而不是眩惑於某些小小的榮耀裡。
平心而論,顏巽行個性溫和、心思縝密、做事態度認真負責,這樣的朋友,她沒有理由錯過!
仔細思考過後,她拿著成績表側靠向他,輕聲問道:「以後我有任何數理科方面的問題,可以向你請教嗎?」
他回望她示好的璀璨雙眸,臉上的表情有些訝異,很顯然沒有預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
而後,帶著濃濃的欣賞,他也笑了開來,淡淡說了句:「隨時歡迎!」
許舒蔓本來就長得白淨漂亮,她也很明白自己外貌上的優點,加上外顯個性有些過於活潑,所以臉上的表情常常是刻意裝出來的無辜嬌嗔,陳佳穎和小平頭平常總是批評她的表情是--三八、白目到讓人很想一巴掌打下去!
她的人緣很好,和同學們都能自在地打打鬧鬧,卻唯獨不給他好臉色看,他總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裡踩著她的痛處。
明明只是和其它同學一樣的笑鬧,但她卻在開學的第二天就擺明和他槓上了,對他的冷淡透露明白的厭惡,他感覺得出來。
雖然如此,他還是喜歡看她那明媚的笑臉,以及看似矯揉做作,實則大方率直的舉止態度。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真心溫婉的笑容,笑裡有純真、有謙虛,也有一些屬於早熟的智能。
他突然發現,也突然印證心中某些模糊的、還未完全成形的猜測,也許她並不是他原來所以為的--只是個愛笑、愛鬧、愛玩又倔強的女孩,而是也有一些刻意隱藏起來的個性存在?
她的笑容,像是一個烙印,在他滿十四歲的前一天,深深地,毫無預警地烙上了他的腦海--他青春期時所有的、最美的記憶。
從那之後,他們快速建立起堅定的友誼,那種近乎毫無保留的交心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