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雙臭襪子,你是怎麼弄來的?\"清清喉嚨,他問。
\"這個?\"魚容指著他手中的襪子。
\"嗯。\"
\"有次下大雨,為了要司機趕著到機場去接一個重要客戶,你就叫司機讓你在門口下車,不用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結果雨太大,你上樓來時,鞋子和襪子都濕透了,於是你就把襪子給脫了。我還記得那一天,你光著腳丫把我叫進辦公室的模樣。\"
\"我以為你幫我把襪子丟了,為什麼沒丟?\"
\"太可惜了嘛,洗一洗不就又可以穿?\"被雨淋濕就扔,會不會太浪費了點?
何況,沒丟的好處現在不是顯現出來了嗎?可以一買四千多元呢!
\"所以,你就一直收著?\"他問。
發覺了她溫柔的一面,挺感動的。
\"嗯。\"換她點點頭。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嘴角咧開了溫柔的笑。\"還不快去?\"
\"啊?\"她反應不過來。
\"去幫我端杯水進辦公室來,我要吃藥。後天就是珠寶展了,我昨天熬夜到凌晨四點,你說我的頭能不疼嗎?\"說著,他轉身走進了辦公室。
他的心是愉悅的,好像有股暖流不斷地注入。她居然會幫他把襪子收起來,這是個不錯的訊息。
或許不像他想像的困難!要贏得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地陪在他身旁,已是指日可待的事。
這次的珠寶展對H,W來說是年度大事,不僅已規畫籌備了許久,連受邀名單上的人物,無一不是一時之選。
在字形的伸展台下,魚容坐在孫芴南的身旁,緊臨著他們的,是一對身價近百億的科技新貴夫婦。
伸展台上,首先出場的是在近日裡名氣扶搖直上的模特兒艾琳。
艾琳身穿一件低胸裸背的雪白晚禮服,映襯著她細柔肌膚的,是胸前由兩百三十六顆的一克拉碎鑽所組成的盤花狀項煉。
耳上垂掛的,則是今年由俄羅斯新開採出來,切割成水滴形狀,三兩成串,重約六點五克拉的耳飾。
而手上和腳踝的煉子,是在三條平行線上,串上大小不一的碎鑽所組成的。
艾琳走到哪一處,台下就會響起陣陣的驚呼聲和讚歎聲。
\"看見了嗎?她手指上的鑽戒,聽說是由世界最大的鑽石庫利南的切割師,所切割出來的。\"
魚容看著伸展台上的人,挑挑眉歎了口氣,將腦袋偏向一旁的孫芴南。\"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孫芴南被問得莫名其妙。
\"艾琳手上的鑽戒,很值錢?\"魚容曉得,鑽石的好壞除了本身的質地之外,切割琢磨的人也很重要。
\"還好。\"孫芴南朝艾琳瞄了眼,對著魚容搖搖頭。\"若要說我所看過的鑽石中,哪個最有價值,我認為是玫瑰之心。\"
\"真的假的?\"那顆玫瑰之心是最有價值的?!
而他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說要送給她!
\"當然是真的。\"他對著她說。身旁有人朝他打招呼,他只好暫時將注意力拉開,回以對方禮貌性的微笑。
而這時,魚容的手機剛好響起。
\"對不起,我出去接個電話。\"魚容對著孫芴南說,以盡量不打擾到周圍看秀的人為原則,很快地退出會場,來到安靜的走道上。
\"喂,我是魚容。\"按下通話鍵,還好對方還頗有耐心,沒將電話切斷。
\"魚容,是我啦。\"對方的聲音聽來非常沒精神。
\"?\"魚容很驚訝,很少在白天撥電話給她。
\"是。\"很無力的一歎。
\"怎麼了?\"魚容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呃……魚容……\"欲言又止。
\"怎麼了?有話就直說呀!\"這一點也不像的性格。魚容心裡的烏雲頓生。
\"跌了。\"終於,發出小小的聲音。
\"跌……\"魚容發出抽氣聲,聲音忍不住顫抖。\"不用說了,你告訴我還剩下多少錢就好了。\"
\"大概還剩四百多,將近五百萬吧!\"說,非常內疚。
\"趕快幫我結清,都拋掉,全部拋掉吧!\"看來,她是鬥不過父親了。
在未來五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她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存款快速增加至兩千多萬?
從懂事到現在,魚容第一次有這種喪氣的感覺。
\"魚容……\"深感不安。
\"算了,別說了,讓我靜一靜吧!\"說完話,魚容直接將手機的電源切掉。
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就是這樣了,對吧?
她自嘲地笑笑,轉回身,準備走回會場,會場的門剛好打開,有人從裡頭出來,是蘇治平。
\"怎麼了?在裡面受不了?你也看到了吧,執行長把公司最好的、最搶眼的鑽石,全都戴在艾琳身上。今天呀,這個珠寶秀一結束,她的人氣指數肯定會迅速往上飆竄。這下,你知道我沒跟你說假的了吧,執行長和艾琳正在交往中。\"
蘇治平邊說著邊掏出煙來,點燃後,吸了一口,走近魚容。
他偷溜出會場,只是為了要出來吸根煙,沒想到剛好遇到魚容。
\"這些話,你上回已經說過了,再說一次,你不煩,我聽得都煩了。\"魚容看都不看他一眼,越過他,就要走進會場。
蘇治平就是討厭她那高傲,從不將他當一回事的神情。
\"你還跩什麼?跟其他的女人比起來,你又有什麼不同?不過一樣是雙破鞋,讓男人玩過,同樣被甩掉的女人!\"將香煙刁在嘴上,他張開雙手攔住她。
\"滾開!\"投入期貨市場的錢幾乎血本無歸,現在還要聽他在這裡瘋狂亂吠,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脾氣,狠狠痛毆他一頓。
\"你驕傲什麼?老子想跟你玩玩,已經算看得起你!\"被漠視的羞辱讓蘇治平動起手來,他一把扯住魚容的手。
魚容對於他的瞻大,先是嚇了一跳,但隨即鎮定下來,冷冷地開口:\"你放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PUB
如果他想當她的出氣筒,她一點也不介意。
\"不客氣?\"蘇治平冷哼,她能拿他怎麼樣?要不客氣的,是他吧!
\"放手!\"魚容狠瞪箸池,給予最後警告。
\"如果我說不放呢?\"蘇治平後才剛脫口,便啊的一聲,痛叫了出來。他整個人拱起背來,雙手扶住兩腿間的某個點。
\"世界上就是有你們這種蠢人,敬酒不吃,總要吃罰酒!\"魚容眸光銳利地瞥了他一記,收回抬高踢出的一腳。腳跟一旋,如來時一樣,踩著優雅的步伐,昂首往會場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