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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看招! 第6章(1) 作者:夏灩
    時值傍晚,房內有些昏暗。

    「啪」一聲開了燈,舒忻宇不解地望著眼前一臉緊繃的蔣呈禮。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表情。

    這種帶著一點煩悶、一點憂心,以及不安的表情。

    「你怎麼了?」

    她掩住胸口,心跳正跳得厲害,他注視她的方式太緊迫,表情嚴肅,不若往日笑笑地,她好不習慣,也好緊張。

    她不懂他想幹麼。「你——」

    「我知道不是你。」

    她莫名其妙。「什麼東西不是我?」

    「絆倒艾玲的人。」蔣呈禮回答,接著煩躁地扒梳頭髮。「工作人員也知道不是你,但艾玲很難搞,我們得讓她的心情好了才可以順利工作,這樣明後天我就可以帶你去玩。」

    舒忻宇聽著,先是睜大了眼,接著吐了口氣。「我知道。」

    「嗯?」

    她白他一眼。「你以為我們認識幾年了?這種事你不講,我一樣可以感覺得到。」

    而且發生那件事後,工作人員看著她的目光多是無奈和不好意思,而不是鄙夷。她不是笨蛋,沒遲鈍到那種程度。

    蔣呈禮聽了,隨即舒開了眉,可下一秒又聚攏。「既然這樣,你在不高興什麼?」

    「嗄?」

    「你在不高興吧?若不是這樣,你不會露出這種表情,而且你這個樣子……」

    「怎樣?」

    「我看了不舒服。」蔣呈禮歎口氣,指著自己胸口,苦笑。「這裡悶悶的,好像被什麼東西打到一樣,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你、你你你……」天!

    他露骨的表白令舒忻宇瞬間怔住,臉龐像是瞬間被火紋到似地燙紅。她不可置信,這樣的台詞壓根兒不像是從蔣呈禮口中說出來的,而是哪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

    她紅著臉,一張嘴開開合合說不出話,蔣呈禮乘機上前擁住她。「為什麼不開心?」

    舒忻宇整個人都軟了,她喃喃:「我沒有不開心……」

    「說謊。」蔣呈禮才不信。「是因為艾玲?」

    確實是因為那個女人,可她不是誤會他們的關係或是怎的,純粹是為了——

    「我怕跟你太好,壞了那阿里不達的心情,影響你們工作啊。」講出答案來,舒忻宇鬆了口氣,伸手回抱他,在這裡的話,就不用顧忌了。「畢竟我只是跟來玩的,幫不上忙,至少也不要妨礙到你們嘛!」她可是用心良苦耶!

    「不過……」歎了口氣,她表情變得幽怨。「理智是這樣想啦,但我真的滿不爽的,所以才會那樣……唉唷,你不要理我。」講著講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她瞭解蔣呈禮,儘管他很亂來又很沒節操,可一旦說出的話在收回之前一定會貫徹到底,如果他真要跟丁艾玲怎樣,第一天就會跟她說要分手。

    只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彆扭的表現竟惹來他這樣的反應,以及那樣的話……

    唉,慘了。

    「你是不是從沒談過戀愛啊?」

    她這問題令蔣呈禮眉頭一緊,可並非是被看不起的不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這個問題打從他們認識到現在,舒忻宇便已問過無數次,而他的答案也始終一樣——戀愛不是很麻煩嗎?

    是啊,很麻煩,一旦開始談戀愛,心便不是自己的,便受到那個人的影響,他難過的時候你難過,他開心的時候你開心,無法再隨心所欲,只顧著自己的感覺,談了愛情,連野獸都要進化成人。

    想到這兒,她一笑,問他:「你知道《美女與野獸》的故事吧?」

    他失笑。「廢話。」

    「裡面的野獸後來變成人……你曉得為什麼嗎?」

    「因為解開了咒語?」

    舒忻宇笑了。「笨蛋,是因為愛……」

    說著,她吻上了他。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蔣呈禮,帶著一種連自己也不相信的憐愛。

    蔣呈禮的唇如他給人的印象一般淡薄,可每次總是能夠吻得她渾身發燙,難以自持。舒忻宇學著他的方式,探出舌尖,細細描繪著他的唇型,每一個動作都是甜蜜而舒暖的。

    她吻法生澀,像極了小狗在舔吻主人,可其中充滿了對他最深切的關懷及眷愛,蔣呈禮的心暖了,一股熱能隨著她的唇注入他冰冷已久的身體,像是被一道溫暖光束包圍,他感動著,在這一刻明瞭自己的心情。

    他,是喜歡她的。

    若不是這樣,打從一開始他就不會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甚至開口許諾要和她交往。他喜歡她,千真萬確。理由?太多了他找不出來,唯獨可以確信的是,他的人生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她,是他的光。

    「呈禮?」見他久久沒反應,舒忻宇面紅耳熱,有些緊張。糟,她是不是……用錯了方法?

    蔣呈禮扯唇一笑,下一秒,他不再居於被動。

    舒忻宇感覺手腕被人扯住,接著一股極大的力量拉著她直往房間深處,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她已踉蹌地跌坐在白色的柔軟床鋪上,男人的身體很快地壓了上來。

    「你、你幹麼?」這突來的發展震懾得舒忻宇不知如何是好,她嚥了嚥口水,感覺喉頭一陣發熱。

    蔣呈禮始終沒回應她,可他的目光替代了回答,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流連,似要藉此穿透她的體膚,燒融她的心。他桎桔在她纖腕上的大掌如烙鐵,炙得她一陣頭昏腦脹。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展露這樣毫不掩飾的渴求,好似他是溺水之人,而她就是唯一的浮木……

    原來,過去他真是掩藏得太好。

    他因她不習慣的侷促模樣而笑,拉過她的手,在她掌心內落下一吻,繼而探出舌瓣,以畫圈的方式輕輕舔舐她的手心。這感觸有點癢,又有點麻,她為此輕顫,微微睜眼,這時,她聽見了蔣呈禮俯在她耳畔的言語——

    「小宇,我真喜歡你。」

    轟地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胸口爆炸了。

    他的話語就像是那個引信,點燃了她。舒忻宇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得到一個男人這般甜蜜的對待,好似她是個珍寶,而且,那個人還是蔣呈禮……

    莫名地,她落下淚來。

    「小宇?」蔣呈禮驚呆,收回手,看見她縮成一團哭泣著,感覺胸口也似被人擰緊,他神情緊張得有絲狼狽。是他嚇到她了?

    淚水來得太突然,舒忻宇一點準備也沒有,只能任其流淌。她只是覺得……

    「討厭……」

    「討厭?」

    她哭著,不敢置信自己用的竟是這樣柔膩的語調。「討厭……」

    她搖頭,連自己也莫名地感到抗拒,蔣呈禮為此發悶,得不到回答,索性將她手腕制服於臉頰兩側,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討厭什麼?」

    舒忻宇睜著眼,淚水滑落,回答不出來。

    她只是一逕搖頭、一逕落淚,可蔣呈禮感覺得出,她抗拒的並非眼下的行為,而是更深層的——一個埋藏在她體內已久的東西。

    他想知道那是什麼。

    「討厭什麼?告訴我。」

    他問得輕,可手上力道卻很重,蔣呈禮劉海下的眼閃著不容拒絕的光,他蓄勢待發,壓制在她身上的模樣似一隻豹,而這只豹正眈眈地俯瞰著它的獵物,像在下一瞬間,便要徹底撕裂她。

    只是想像,舒忻宇渾身上下便已開始發疼,她本以為自己承受得住,她可以處理得很好,但實際上她辦不到。無理取鬧的嫉妒在她體內主導著她的心緒,她不願意承認,偏偏蔣呈禮不許。

    「我……我討厭……」舒忻宇閉上眼,她不想見到他聽了她的話語後的反應。「我討厭我不是你第一個這樣對待的女人……這好不公平……」

    可講著講著,她明白自己是任性了,畢竟這是兩人交往前的事,她不該、也不能這樣計較。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緊張得提到喉頭的心,因她這句話而安歇下來,蔣呈禮注視她的眸光瞬間變得柔軟。若有鏡子,他一定會意外自己竟然露出這樣的眼神。

    她渴望獨佔自己的想法令他胸口一陣熱潮湧上,蔣呈禮苦笑,感覺自己的慾望正緊繃得厲害,又不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顧慮她該是第一次,他原本想要慢慢來,可現在,他知道不行。

    「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嗯?」

    「別哭了。」他親吻她眉心,第一次如此渴盼自己能如初生的嬰孩一般純潔,因為在他身下的她就是這樣,她把完完整整的自己給他,可他呢?他又可以給她什麼?

    他甚至有些慚愧起來了。

    「不過,也許等一下……我會讓你哭得更厲害。」

    「呃?!」

    他這句話包含了太多教人害羞的情色成分,舒忻宇一下子止住了淚,見他像要證實自己所言不虛一般,將早已勃發的慾望炙貼於她敏感腿間。儘管隔著兩層牛仔布,她還是明確地感受到了。

    感受到這個男人,究竟有多想要她。

    明白了這一點,舒忻宇鼓起勇氣,伸手環住他。他肌理的感觸鮮明地印在她的手心——這是她的。

    全部都是她的。

    這樣的行為,若不是出於兩個相系的人,是沒有什麼意義的,但對象是他,她想要擁有他的慾念比什麼都強烈。舒忻宇緊緊環抱著他,拋去所有生為人類的羞恥,在這一刻,她願與他一起成獸。

    「快一點……快一點變成我的。」她在他耳畔呢喃,像一種祈求。「讓我哭……快一點。」

    「傷腦筋……」蔣呈禮苦笑。

    要知道,野獸是最禁不起挑釁的。

    偏偏有人仍不怕死。「你……你是男人吧?不要一直磨磨蹭蹭的……」

    「很有勇氣,不愧是我的小宇。」想不到這種時候也會收到她的挑釁,蔣呈禮有一股大笑的衝動。「一開始也許會有一點不舒服……忍耐一下,嗯?」

    舒忻宇點點頭。說真的,她腦子裡已經想著隨便他怎樣都好了……

    於是,野獸張牙舞爪開始進犯。它以利爪剝開獵物,細密地品嚐,隨著加深的動作令她迷亂,他以所有能感覺她的方式感覺著她,無一遺漏,舒忻宇只覺自己像捲入一陣激越浪潮中,載浮載沉,眼花撩亂,過於陌生的情潮使她不安,她伸出手來,求救似地環住了戀人厚實的肩。

    她纖細的身軀因他的每個撫觸而顫抖,又熱又麻,又麻又燙。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體竟秘密地藏了這麼多教人意外的感受……

    因為這個人。

    他不只佔據了她的心,也啃食了她的人,再這樣下去,她不能沒有他。

    他的動作沒停,熱切的溫度逐漸安撫她,使她不再繃緊,可被佔有的痛楚仍比想像中的還要鮮明,舒忻宇有一剎那的暈眩,因從未感受過的疼而整個人縮成一團,可憐地發出嗚咽。「痛……」

    「痛嗎?」蔣呈禮小心翼翼,停下動作,親吻她因疼痛而揪緊的眉心。

    事實上,這種進退兩難的折磨也使他忍得辛苦,他涔下熱汗,想著至少先退出自己,別再讓她這麼難受。可舒忻宇像是覺察到他的意圖,捉住他手臂。「你敢出去,我、我宰了你……」

    他傻眼,有必要到宰他嗎?「可是,你……」

    「沒關係,我可以!」吸氣吐氣吸氣吐氣……見鬼了,怎麼會這麼痛!

    蔣呈禮哭笑不得地望著她如壯士斷腕般下定決心的神情,明白她是為了自己才如此忍耐,胸口驀地浮現一股暖流。他笑著,仍是抽離了自己,見她為此不甘,淚眼汪汪地正要開口,他阻止她。「放心,我沒打算不做。」

    實際上,到了這種地步,真要他不做也太不人道了。

    「那你……」

    「你還不習慣,我應該慢慢來的。」

    他說著俯下身,像個虔誠的信徒,重新膜拜她。他吻過她的腳尖,一路撫至她的深處,他尋找著能夠使她快樂的路徑,尋尋覓覓,連路邊的小石子都得到他無微不至的關照。剛才的他似一道熱浪席捲她,但這一次,他換了個方式,像滴水穿石一般地滲透,她不再那麼痛楚難忍,終於緩慢地接納他。

    「小宇,你的裡面……好熱。」他吟歎著親吻她,讚許她的努力。「我還以為我要融化了……」

    蔣呈禮彷彿沉醉其中的模樣令舒忻宇渾身一顫,分明還覺得疼,可在對方極有耐心的撫摸下,她的肌膚再度湧上熱度,她被他充滿著,被他滿足的姿態吸引,原本的痛覺逐漸轉化成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觸,又麻又瘁又燙……

    下一秒,她笑了。

    她的笑牽動到仍滯留於她體內的蔣呈禮,他不解。「你笑什麼?」

    「我在笑……現在這樣,好像是我把你吃了一樣。」

    她輕輕按著下腹,那兒因他的充實而熱。這句話令蔣呈禮意外地挑眉,她笑得開心,純粹得使他心口發緊,幾乎屏息,他不敢置信。

    「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而這些年,他又是怎樣讓自己錯過她的。

    「抱歉,本來想要手下留情的……不過,應該是辦不到了。」

    「咦?啊?」舒忻宇迷迷糊糊的,還不及反應,便被他接下來的動作奪去呼吸,她不自覺尖叫出聲,他像一把火燒灼著她,隨著一次次進犯的動作將她每一個細胞焚燒成灰——

    她幾乎以為自己要蒸發了。

    她被動地承受著他施予的一切,正因為是第一次,所以面對慾望,她赤手空拳毫無準備,只能直接回應,無法掩藏,甚至連那種事後回想起來想咬斷舌頭的羞恥言語都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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