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墾丁?」
「是啊,還真得謝謝小綠借我私人飛機,讓我能在享受完南台灣的太陽後馬上回來。」瑪麗娜的口吻裡有一絲嫉妒,想不到蘇采棠對喬小綠慷慨到連私人飛機都送。
「原來如此。」他頷首,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快來看嘛,墾丁的風景好漂亮喔!」瑪麗娜故意主動上前拉著蘇采棠的手,不讓他拒絕的拖著他住沙發坐下。
喬小綠瞧了心裡不舒服的揪了一下,想舉步上樓去。
「綠綠。」蘇采棠看見她要走,立即出聲叫住她,「過來一起看。」他要求道。
瑪麗娜這才勉強擠出笑容邀請的說:「是啊,一起來看。」
「不用了,你們看就好,我累了想先上去休息。」她搖搖頭拒絕,直接逃到樓上。
蘇采棠原本帶笑的臉,緩緩的沉下。
算喬小綠識相,不來當電燈泡最好!「小綠累了,明天再給她看好了,這些照片你先看。」瑪麗娜滿是期待的看著他,刻意在他面前攤開一張張自己身穿比基尼展現火辣身材的照片。
「拍得很美。」他翻著照片,臉上表情仍是淡漠,禮貌的翻了幾張就將相本還給她。「相信有了這些照片,你回到法國後應該會有美好的回憶。」
「你趕我回去?」她聽出他弦外之音。
「不是趕,而是怕你想家。」他淡淡的說。
「不,我認為有你的地方就像是個家。」她露骨的說,手也大膽的攀向他。
他沉下臉來。「我心裡有人了。」他也挑白的說。
「誰?小綠嗎?」
他不語。
「應該不是吧?你們看起來不合適。」
「你就合適?」他斜睨她。
「起碼我對你一見鍾情。」她大膽表白。
「我對我的對象也是一見鍾情。」他冷冷的反駁。
「你……」
「很抱歉,我覺得你不適合再繼續住下去,我會為你安排飯店,你明天就搬到飯店去住,直到你回國前,基於禮貌所有的費用我會負擔,你不用擔心。」他霍然起身說。
「我不要住飯店。」瑪麗娜焦急的跟著站起來,她表現得太急切了嗎?
「除了這里外,你可以選擇住到任何地方,我會派人護送你前往。」他微笑說。
面對蘇采棠那該死的紳士表情,她突然恨得牙癢癢。
他此她想像的還難以親近!
「我真的不能留下?」她恨恨的問。
他搖首不語。
「是因為小綠,她不喜歡我,所以趕我走?」
「不是,是因為我對你沒有意思。」說這句話時他依然有禮的含笑以對。
樓上——
喬小綠悶在房間裡,雙腳曲縮在小沙發上,瞪著窗外,這幾天她胸口好悶哪!
瑪麗娜像賢妻良母一樣,天天早起為蘇采棠做早餐,逛街時會幫他買貼身內衣褲回來,每天晚上端著酒到他的書房共飲,還不時的有清涼照片供他欣賞……
他很高興吧?有人這麼照顧他的起居,融入他高雅的生活,對方又是個出色的法國美女,配他還真夠登對……
一滴淚莫名的滾下,真沒用,就只知道躲在房裡哭,沒出息!真沒出息!
越罵自己淚水掉得越凶,可惡,喬小綠,你給我振作點!
用力擤了鼻子,像要印證什麼似的,她站起來,她要大方的去面對他們,她喬小綠不能讓人看笑話,她越是畏畏縮縮,別人越是瞧不起她,有關暗戀的傳聞就沒有終止的一天。
勇敢的拉開房門,她深吸一口氣後走了出去。
樓下——
「你該知道小綠的身體不能受孕。」瑪麗娜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蘇采棠的臉色瞬間一凜。
「我……」驚覺說錯話,她不禁驚慌。
「說,你怎麼知道的?」他像變了個人,整個人陰霾噬人。
「我……我聽說的。」沒想到他會勃然大怒,她被他的怒容嚇了一跳。
「聽誰說的?」
「聽……」她支吾起來。
「你調查過她!」他怒不可遏。
「沒、沒有……」她驚慌否認。
「你竟敢!」蘇采棠根本不信,當年有關於綠綠的事,他曾要求知情的人全封口,沒有人會洩露分毫,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我……」她咬牙。「沒錯,我是找了特務來查,但小綠的身體有缺陷是事實,她不能為你傳宗接代,她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你住口!」
「我沒有說錯,她配不上你,你早該走出對她的愧疚了,她不能成為你一輩子的負擔。」
「我要你住嘴!」他的情緒已在爆發邊緣。
「我是在為你好,你自己看不清楚,我必須告訴你,你又是在同情她、可憐她、施捨她,你必須停止這一切——」
「綠綠!」蘇采棠錯愕的瞪著站在樓梯口的人兒。
她聽到了……她都聽到了!
喬小綠臉色慘白,愣愣地看著廳上的兩人,兩眼空洞……
「綠綠?」他焦急的走向她。
「你不要過來!我不要你的同情、不要你的可憐、更不要你的施捨!」她失控的大吼,淚水不斷飆了出來,呼吸急促,激動得難以壓抑。
怕自己更刺激她,他不敢再靠近。「我沒有同情你——」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她一陣瘋狂訕笑,淚水卻流得更多。
「綠綠……」
「我不會成為你的負擔的,我不會、也不要!」她大吼。
「你從來都不是——」
「夠了,別再安撫我,我有自知之明,我一直都是!」她顫抖著身體,哭得激烈,情緒崩潰。
「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什麼都不想聽!」說完她不顧一切的奔了出去。
他想追上,卻被瑪麗娜拉住了。
「別去,讓她獨自冷靜一下吧。」
瞪著瑪麗娜,他毫不掩飾怒火的甩開她,但他沒有追出去,而是走上樓,將自己深深的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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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裡?」持著電話,蘇采棠心弦緊繃的問。
「在梅小姐家。」電話那頭傳來海志鵬的聲音。
他鬆了一口氣。「她……還好吧?」
「看起來相當不好,她在去梅小姐家前,先到公園痛哭了一個小時,又到PUB裡買醉兩個小時,這期間我為她擋掉三組意圖不軌的男人,接著她又到馬路上吐了一陣爬不起來,最後自己打電話給梅小姐,梅小姐才來接人。」
他心緒糾結混亂。「她……睡了嗎?」
「應該是,客房裡的燈剛剛熄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請繼續幫我看著她。」他神情疲憊的掛上電話。
同情?可憐?施捨?
他冷笑。
他從來沒有過這些念頭,從他十九歲遇見她起,他對她就只有疼惜、關愛以及愛戀……
他也是一見鍾情啊,為什麼沒有人相信……
「大哥哥,你請我吃飯好不好?我肚子好餓。」一個鼻頭上滿是雀斑的小女孩突然拉住要進校園的少年。
她……在向他乞討?「你爸媽呢?他們沒有給你飯吃嗎?」
「我沒有爸媽。」
他一愣。「他們過世了嗎?」
「不知道,我一出生就住在育幼院,一個禮拜前育幼院被火燒了,小朋友都被送走分開了,我不想跟陌生人走,所以就跑出來。」
他皺眉。「你住哪?」他看見他的保鏢正走向他,要幫他弄走這擋路者,他搖了頭,阻止他們過來。
「街上啊。」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街上?!」他這才仔細審視這個小東西,全身髒兮兮,但是眼睛圓圓大大的,鼻子上有……呃,看起來很可愛的小雀斑,表情倔強……倔強?小乞丐也會倔強?
「你要我請你吃飯,可是我也是陌生人耶,你要跟陌生人一起吃飯嗎?」
小女孩望著他。「你不算陌生人,我看過你三次了,所以不算陌生人。」
「你見過我三次?」他有點訝異。
「對呀,前兩次你都是自己一個人下課後到公園裡發呆一個鐘頭,才坐進那輛好大、洗得發亮的車子裡,今天你是不是也打算到公園發呆?如果是,你可以買個麵包給我,我陪你一起發呆,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
「你知道我寂寞?」
「我猜的,我看見你對同學、對路人都笑嘻嘻的,客氣禮貌得很,但是自己一個人時卻完全沒有笑,甚至有點落寞。」
「你懂什麼叫落寞?」他好笑的看著她,發現她小大人的語氣令人發噱,他甚至蹲下來與她平視,
這小女孩讓他徹底的放鬆了。
「懂,我還知道你不快樂,需要人家陪,我陪你。」
「你願意陪我?」他有些感動,盯著她小小鼻子上的點點雀斑,內心有些雀躍,心跳頻率也有點不一樣了。
「嗯,但是你要買麵包給我吃。」
「好。」他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
但他不是買麵包給她,而是帶著髒兮兮的她去高級餐廳吃了龍蝦大餐。小女孩不怕人家怪異嫌棄的注視,兀自開心快樂的吃著大餐。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她好餓啊!
「慢慢吃,吃不完可以打包帶走。」他笑著說,還為她倒了杯水。
「真的可以?」
「嗯。」
「那我明天就有東西吃了。」她開心不已。
「明天?你明天也沒有飯吃?」他先是皺起眉,接著露齒一笑,朝櫃檯招招手,餐廳的經理馬上跑步到他跟前。
「蘇少爺?」
「請你記得她的面孔,以後她隨時想進來吃東西你都不能攔阻,她的餐費全算我的。」他正經的交代。
「啊?這個髒女孩?」對於他的吩咐,經理嚇了一跳。少爺怎麼會對一個小乞丐這麼好?
「請記好她,別認不出人來了。」他謹慎的提醒。
「呃……是。」
經理走後,小女孩怯怯的望著他。「我以後真的可以天天進這漂亮的餐廳吃飯?」
「當然。」
小女孩笑了,笑得好燦爛。他揉了揉眼睛,覺得她好美。「你明天還會再到校門口來嗎?」
「你想見我,我就會來喔。」她俏皮的說。
「我想見你。」頓時血湧上頰,他點頭說。
「那明天同一時間,我會在校門口等你。」她承諾。
「不見不散。」不知為什麼,他補上這一句。
「好,不見不散。」女孩笑著。
隔天——
小女孩遲到了,他等了又等,天空還突然下起雨來,十尺外的保鏢為他送來雨傘,不明白少爺這麼著急是在等誰?
他氣惱的看了看表,已經過了一個半鐘頭,她到底懂不懂不見不散的意思?
敢騙他,真可惡!
轉身想走人時,他突然聽見有人喊他——
「大哥哥……」
他猛然回頭,臉上綻出笑意,但在看見她紅咚咚的臉龐後,拉下臉來。
「你怎麼了?」
「對不起,我好像生病了,因為昨天晚上下了一場雨,我頭昏昏的,在公園裡睡過頭所以來遲了,幸虧你沒走,不然一定氣我不守諾言。」
「你發燒了!」他摸了她的額頭後吃驚的說。
「呵呵,好像是耶……」才說完人就倒在他懷裡。
他驚惶失措的抱起她。該怎麼辦?她會不會死?
保鏢見狀立即將車子開過來直奔醫院。
出院後,小女孩正式成為蘇家的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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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小綠做什麼?她不會見你的!」小梅氣呼呼的想送客。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傷了她,我是專程來道歉的。」瑪麗娜表情十分懇切。
「道歉就不必了,我想她也不需要。」小梅冷冷的回應。
「如果不親口對她說幾句話就這麼回國,我會良心不安。」
「你要走了?」她捨得?
「嗯,所以才想來道歉。」
「我想還是不——」
「小梅,讓我跟她聊聊吧。」喬小綠從好友身後出現。
「小綠,你確定她不會又說出讓人生氣的話?!」小梅充滿敵意的看向瑪麗娜,不太放心。
這女的看起來就是詭計多端的模樣。
「沒關係,我不會有事的。」喬小綠在瑪麗娜的面前坐了下來。
瑪麗娜一臉的感激。
「你找我想說些什麼呢?」喬小綠平靜的問,甚至還笑了。
這女孩的氣質跟蘇采棠還真像,完美教養的背後是距離,長長的距離。
沒想到出身這麼不堪的人,居然也能被蘇采棠教養得跟他一樣高貴。
「對不起,昨晚我說的話太傷人了。」
「這是事實,我不怪你。」她笑意淡淡。
「呃……我已經搬出來,現在住在艾曼達飯店裡。」
「你搬出來了?」她有點訝異。
「因為昨天的事讓我覺得很愧疚,破壞了你跟蘇先生的感情,雖然蘇先生說我不用在意,也不贊成我搬離,但是我心裡就是過意不去,還是搬了出去。」
「蘇先生說得沒錯,你不用搬的。」她笑得有些僵了。
「無所謂,反正過幾天我就要回法國,打擾你們這麼久,其實住住飯店也滿有趣的。」
「是嗎?」
「與其如此,你還不如盡早回國,不是更有趣!」小梅冷言插口。
瑪麗娜臉色有些難看。「會的,我會盡快離開,只是……走之前,有些話我還是忍不住想說。」
喬小綠只是看著她,沒有搭話的意思,似乎也沒有興趣聽。
瑪麗娜尷尬的自己繼續說:「你應該猜出我留下的目的了?我喜歡上蘇先生,在法國時我就為他的丰采深深著迷,用盡辦法一路追到台灣來……」
她看向喬小綠,發現她的臉色逐漸發青,自己的真情告白顯然開始打擊她了。
「與你們生活—陣子後才知道蘇先生的生活真的很沉寂,他不快樂、他很孤獨、他很寂寞,他需要女人的照顧……呃,雖然他身邊有你,但你是知道的,你不適合他——」
「說夠了沒?小綠不適合,你就適合?」小梅發飆。
「我沒說我適合,但是我是真心希望他快樂。」瑪麗娜說得理直氣壯。
「蘇采棠怎麼不快樂了?是他死纏著小綠不放,他有什麼資格抱怨?」小侮下滿的替好友抱不平。
「他死纏著小綠不放?」
「沒錯,小綠要搬出去他不肯,小綠要找工作他也不准,只想將她拴在身邊,他自找罪受能怪誰?」
「我想你誤會了,我跟蘇先生聊過,雖然他沒承認小綠是妹妹,且也沒正式收養她,但是在心裡他只把她當妹妹一樣疼愛,他的關心與慷慨不用我多說,你們都看得出來,他不讓她搬出去、不希望她豐苦工作的理由是——」
「是什麼?」小梅替好友心急的問。
「是內疚。」
果然是內疚!喬小綠慘白了臉。
「他說他曾經發誓要照顧小綠一輩子,就算這會折磨得他痛不欲生,他也會為當年的疏失對小綠造成的傷害來盡力彌補,況且他是真心喜歡小綠,像妹妹一樣喜歡。」
喬小綠的心像是被人用力的剌穿了。
奇痛無比。
「他知道你喜歡他,為了不傷害你,他不會結婚生子,除非你也找到幸福,那麼,他才會考慮自己。」
心頭又是一陣巨痛,她的臉色更加死白。
「我不想這麼說,也沒資格介入你們,但他真的活得很痛苦,而這些事他絕不會在你面前承認的,因為他根本無法讓自己從對你的憐憫中掙脫出來。」
喬小綠的胃突然一陣猛力翻攪,她想吐。
「別再說了,瑪麗娜小姐,你這是來道歉的嗎?你到底想做什麼?傷害人讓你覺得很開心嗎?」小梅看著好友大受打擊的樣子,氣憤不已。
「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她能夠瞭解,當年受傷的雖然是她,但是有個人的心傷得不比她輕,甚至產生的後遺症正深深的影響著他,他們若再牽扯不休,兩人將一輩子也找不到幸福!」
她的話句句如刀刀般一刀刀刺進喬小綠的心臟,她痛得握緊雙拳,全身激動的顫抖。
「小綠?」小梅見了大驚,趕緊抱住她。
她難受得一句話也說下出來。
「你這女人給我滾,我真後悔放你進來,更後悔讓你跟小綠說話!」小梅憤怒的下逐客令。
目的已經達到,瑪麗娜站了起來,並沒打算多留。「其實我說這些雖然針針見血,但相信小綠在心裡早已知道這些事實,只是不願意面對罷了,我『好心』的提醒希望對你的『良知』有幫助,畢竟多年來蘇先生是這麼的疼你,現在該是你為他多著想的時候了——」
喬小綠終於忍不住蹲下來,抱著垃圾桶當場吐了起來。
「出去,你給我滾出去!」小梅氣得大叫。
「我會走,不過最後一句話我一定要說,喬小綠,你跟我一樣,對蘇先生來說都是外人,既然是外人,就都應該離開那個家!」她給了喬小綠最後一擊才得意的離去。
喬小綠一個反胃,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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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庭院裡,躺椅上雅致的身影僵了半晌。
「我要搬出去。」喬小綠粲笑著說。
「為什麼?」蘇采棠的聲音沙啞。
「因為我想獨立,我想試著自力更生的生活。」她甜美又自信的笑著。
「這問題我們先前已經討論過了,我不贊同。」震驚過後,他鎮定的拒絕。
好不容易盼到她回家,—見面她竟對他提出這種要求?!
哪知她主動的走向他,握住他有些涼的手。
她在安撫他?
他微愕。
「那是因為以前我還小,現在我長大了,我想過過不一樣的生活。」
「沒有我的生活?」
她頓了一下,忍住了哽咽。「對,沒有你的生活,我想知道生活中少了你,我是不是還能活得好好的。」她努力維持自信的笑臉。
「你……」
「蘇先生,我想連公司董事的職務也一併辭去。」在她的勇氣還沒消失前,她火速的說。
「你想徹底消失在我面前?」他突然感到呼吸受阻,胸口窒息。
「我……我會住在小梅家,不會消失的。」
瞪著她的笑臉……她在哭……她明明在哭。
為什麼要這麼做?非得折磨得彼此身心俱疲嗎?
「我不同意,你不能搬!」他不能讓她走。
「你沒有領養我,並不是我的監護人,沒資格限制我!再說我已經成年了,有權決定自己的去向和未來。」
「你說什麼?!」他震怒不已。
習慣在他面前總是順服的,她第一次如此反叛,讓她極度不安。但她已不能再受制於他了。
她咬緊牙關繼續說:「我非搬出去不可。」
「你早過了叛逆期不是嗎?為什麼還這麼任性?」蘇采棠忍不住斥責。
「我不是任性,我只是想過不一樣的生活。」
「你嫌生活無趣,我們可以換個居住環境,也可以移居國外——」
「你難道還不明白,不管我走到哪都是你的負擔、都是一個笑話,別人是怎麼看我的?媒體是怎麼寫我的?他們都在嘲笑我,笑我纏著你不放,說我圖謀你的錢,說我麻雀變鳳凰,說我不要臉、厚臉皮,說我癲蝦蟆想吃天鵝肉——」她情緒爆發的吼道。
「說夠了沒?!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他慘白了臉。
「你不許我說,卻阻止不了別人說,我受夠了,再也不想纏著你,我已經過了幻想的年齡,不再迷戀你了,我也想追求屬於我自己的幸福,所以我要搬出這個家,我要離開你,你不能、也沒有資格阻止我!」喬小綠用盡力氣吼完,連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就衝了出去。
她想追求屬於她的幸福……她的幸福跟他沒有關係嗎?
目光緊緊鎖著她消失的背影,蘇采棠呆愕住了,臉色蒼白得嚇人,足足站在原地發愣了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