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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堡國妃 第五章 作者:羽鵑
    天空高掛著炙人的烈陽,佳媺和綠桐分別被綁在二根桅桿上。

    甲板上,站了滿滿的人,瞪視她們的眼神中,有著明顯的憤怒、不屑、敵意與殘酷。

    意圖背叛韓森、竊取翔鷹號的設計圖,這樣的行為,不僅是背叛者,更是不可饒恕的通敵行為,而這樣的人,不只令他們不齒,更是他們的公敵。

    佳媺不禁一陣瑟縮,明白了她的命運。

    即使是權力至高無上的韓森,都無法赦減她們的罪罰,因為她們所觸犯的不單是竊取機密,更是所有軍人眼中罪無可這的通敵叛亂罪。

    她一定傷透他的心了!

    佳媺心痛的在人群中尋找韓森,她該怎麼讓他瞭解她有多愛他?該怎麼向他解釋偷圖一事,她真的是情非得已?

    一道寒劍般的視線越過人群刺穿了她,佳媺轉動含淚的秋波,迎上了韓森那對無情、漠寒的藍眸。

    佳媺急急的想在那對深邃的眸中,找到一絲令她心痛、甚至是憤怒的訊息。

    但是,和她相交的眼神中,除了冰冷,就是無情!

    佳媺一愣,心都碎了!他那眼神代表了什麼意思?

    她把他對她原本就少的可憐的情分都殺死了?

    她含淚帶怨的瞅著他,希望能在他冷漠的眸中,看到一絲一毫殘留的情愫。

    但是,韓森只是嘴角一抿,劍削般的薄唇揚起一抹殘的笑。

    笑容隱沒,韓森臉色沉厲的瞪視她一眼,他挺直俊拔的身軀,緩緩移步到佳媺的面前停下。

    佳媺絕望的搖頭,淒迷的眼神如泣如訴:「韓森,儘管明知你聽不懂,我還是要說,我愛你!你可以為了偷圖一事處罰我,但是求求你,千萬別將我的愛也一併推翻了,好嗎?」

    見韓森依舊是一臉冰寒,她絕望的哭喊:「你為什麼就是聽不懂?我愛你,愛你啊!」

    韓森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身旁的叫器聲再次湧起,他臉色一凜,面無表情的轉身向眾人大聲的說:

    「昨天夜裡,翔鷹號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件,這二個中國女人和她們的一名同夥,要偷竊翔鷹號的製造圖,所幸我們之前早已掌握住他們犯罪的動向,昨天夜裡被我們當場人贓俱獲。這個女人是中國那個昏君送給我的禮物,但是,她犯了這麼不可饒恕的罪,我一樣照罰!」

    「殺了她,這一定是中國皇帝設下的詭計,目的就是要偷圖啊!」在人群中有人叫器著。

    韓森神嚴色厲的揮出手中的鞭子,怒揚的皮鞭如龍騰,那懾人的肅殺之氣,讓所有人立時安靜下來。

    「依照規定,她必須接受鞭刑三下!」

    當鞭子飛擊在甲板上,眾人的情緒再次引爆,投向佳媺的眼光更是興奮、殘虐。

    佳媺惶惑、不安的任人從桅桿上放下,轉過身子,又面朝桅桿的再次被綁縛在桅桿上。

    縮縮身子,她一臉的不敢置信與慘白,「這就是你的懲罰嗎?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不要啊」

    佳媺一聲驚呼,一把利刃劃破了她的襯衫,露出了她雪白的背。

    這時眾人一陣歡呼,她無瑕的雪背讓他們亢奮極了,因為那代表了一場慘無人道的鞭刑就要展開。

    韓森舉起手,現場霎時變得一片寧靜,整個空氣似乎也僵凝住了

    「呼刷」第一鞭,毫不留情的在她無瑕的雪背上刻下一條刺目的血痕。

    「啊」佳媺發出了一聲尖叫,她沒想到鞭刑竟會這麼的痛徹心扉,整個人似乎被撕碎了。

    她覺得自己快死了,不只是因為傷處真的好痛,更是因為心碎。

    「我錯得好……好離譜……我本來以為……你該有一絲一毫的在……在乎我,我錯了,原來自始……至終……」她氣若游絲的說,蒼白的唇飄起了一抹苦澀乏力的笑,「我都只是你的……戰利品、你的……奴隸!」

    她的頭頹然的倚上桅桿,心碎的說:「打吧!打死我最好。」一抹清淚幽幽的滑過她絕美的容顏,「死了,心就不會再痛了。」

    沒有人看到韓森的臉上,倏地閃過一絲深刻的痛楚。

    「怎麼不再打了?快啊」這時眾人的叫囂、喧鬧又起。

    他忍不住的低咒,全身肌肉緊繃到極限,握著鞭子痙攣,心口一緊,聯想到很多受重傷的人,都會在一陣陣劇烈的痙攣後斷氣。

    「不」無法再壓抑了!他雙眼赤紅的驚吼,亂步衝向佳媺。

    他什麼都顧不得了!他瘋狂的暴吼著:「你們還發什麼呆?快放下她,快」

    有二個人很快的清醒過來,連忙放下她。韓森接下身軟如泥的佳媺,心都碎了。

    為了避免橫抱會壓觸到她傷痕纍纍的背,他小心的將她扛在肩上,心急如焚的吼著「船醫呢?還不快去請船醫!」

    她模模糊糊似乎在咕噥著什麼,他好不容易擠出了沙啞的聲音輕問:「你說什麼?」

    她迷離的眸子對上他的,氣若游絲的說:「我……我不會……不會再說……再說那句……那句話了」用盡了所有的生命力說完,她星眸一垂,陷入了無邊的昏迷。

    他急得用中文喊著:「不要!不要啊」韓森的語氣近乎哀求。

    為了她不支而昏迷,更為了她的那句我不會再說那句話了。

    是的,其實他精通中文,他一直就懂得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他很清楚,她所說的那句話,就是:我愛你!

    「佳媺,」他語帶哽咽的喚著,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叫她的名字,「求你,別那麼殘忍!不要啊!」

    剛才他才發現,他愛她!可她卻說不再說愛他了。

    這太殘忍了!

    ***************

    船醫安德魯邊搖頭邊歎氣,將沾滿藥劑的紗布仔細、小心的帖好。

    「這麼嬌柔、惹人疼惜的小美人,你怎麼下得了手?」他皺起眉頭,不悅的責備。

    韓森的眸光痛苦的一黯,「我……我逼不得已只能做這樣的處分。」

    他沉痛的看著安德魯,苦澀的說:「在鞭刑和將她丟下船溺死之間,我只能選擇鞭刑啊!」

    「哦?是嗎?」安德魯一臉的不以為然。

    韓森懊惱的揮揮手,不想再談這個已經令他後悔、痛苦不已的決定。

    他已經咒罵過自己上萬次了,可是當時他真的氣瘋了,再加上她所犯下的罪,也確實容不下他有所偏袒。

    其實,他們好幾天以前,就發現連廣藏身在翔鷹號,因為尚且無法得知他的目的,氣惱一直未逮捕他,只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所以,那天佳媺到綠桐房間,第一次和連廣做接觸的所有過程,都在他的監視中。

    佳媺究竟會不會背叛他,他非常、非常的在意,因為她是他的女人,他絕不允許她對他的忠貞有任何的瑕疵。

    他要她的身體、心靈都完全的忠於他,這樣才是徹底、完整的征服。

    他想知道,除了已經徹底征服了她的身體,讓她為他的身體瘋狂外,他是不是也已經征服了她的心靈?

    因此,他決定按兵不動,考驗她對他到底會出多少、投入多深。

    所以前天夜裡,他刻意激起她最猛烈的慾望,引爆她所有的熱情,讓她採取主動,讓她在整個歡愛的過程中不只是投入,不早不晚主動需索,因為主動會讓她沉淪的更深,讓她對他的身體更為眷戀。

    除此之外,他甚至將她初夜的那條床單,放在羊皮卷的上面,好在最後的關鍵時刻提醒她,她與他的愛戀癡狂。

    在看到她丟下羊皮卷,關上衣櫃門時,他本來以為他徹底征服她了!

    可是沒想到,她最後還是做出了背叛他的事。

    這讓他狂怒極了,彷彿一隻被踩到痛處的狂獅,他只想懲她,為的不只是她的背叛,更因為他向來被女人寵壞的男性驕傲,受到了空前的失敗。

    直到看到她虛軟、脆弱的趴伏在桅桿上,心頭那抹撕裂般的痛楚才讓他明白,讓他惱羞成怒的原因,是因為他竟瘋狂的愛上她了,才會對她的背叛姥無法接受。

    可,他該死的驕傲和遲鈍,竟將她傷得如此嚴重,他好恨自己!

    「她還好嗎?」韓森的嗓音因痛苦與壓抑而粗嘎、瘖啞。

    「不好!」安德魯毫不婉轉的說著,轉過身,面色凝重的洗去手上殘留的血跡。

    「不好?」韓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安德魯嚴肅的神情讓他緊張起來。

    「她的傷口皮開肉綻不詳,還深可見骨,而她右側的肩胛骨也裂開了,「安德魯再次用眼神譴責他,」雖然已經做好處理,但是她的身子很虛弱,抵抗力也不好,傷得姥重,如果不慎受感染、發高燒,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這麼這麼嚴重?「韓森身子重重一晃,恍惚起來。

    「鞭刑如果不嚴重,你們會將它視為極刑的一種嗎?「安德魯挑盾問,撇撇嘴,彎下身子為佳媺身上的傷做最後檢查。

    「我真該死,我本來以為我可以控制鞭子的力量的,沒想到」韓森惱恨的猛力捶牆,痛苦的說。

    安德魯突然神色凝重的打斷韓森的自責。「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有避孕嗎?「

    「什麼?我為什麼要避孕?」韓森對安德魯的問題先是一愣,隨即不悅的瞪著他,「你只管醫好她,其他的事,你最好少管!」

    安德魯一改平日的溫文,憤怒的咒罵著:「該死,你以為我這麼無聊嗎?脫下她的長褲,快」

    韓森咬牙切齒揪住他的,惡狠狠的說:「給你看她的背,已經是我可以忍耐的極限了!別以為你是醫生,就可以對她的身體動手動腳!告訴你,她是我的,你性飢渴的話,明天船靠岸,你要招幾個妓女都可以」

    「砰!」

    安德魯忍無可忍的揮出一拳,「你再胡說八道,這個可憐的小美人就死定了!你瞧」

    他攤開因那一拳而隱隱作痛的手指,在他的掌上竟淌著駭人的血。

    「這是?」韓森猛地一僵,對安德魯掌中的血,感到椎心蝕骨的不安。

    「你以為哪個孕婦,在經歷了那麼慘無人道的鞭刑之後,能不流產?」

    他埋首一邊準備等一下急救要用的物品,一邊念著:「我真懷疑你的反應這麼遲鈍,這麼多虧的勝仗是怎麼打贏的!」

    「流產?」韓森如遭五雷轟頂,身軀一陣巨晃,跌坐在床沿。

    「你說她她流產了?」

    「對,從出血量這麼大來看,她的孩子是流掉了,」安德魯沉重的說:「而且,再不趕快幫她做處理,我看,小美人的小便也快保不住了!」

    「不,我不准她死!」韓森又驚又痛,痛心疾首的暴吼:「她的命是我的,我不准她死,她就不準死!」

    「去你的,你」安德魯瞪著,他不悅的說:「真是無可救藥了!「心愛的女人都已經生命垂危了,他還在端他了不起的主人的架子?!

    救人要緊,安德魯再也顧不得她是誰的女人,更管不了什麼男女的別,直接動手褪下她的長褲。

    一褪下黑色的長褲,她原本雪白嫩滑的大腿上,竟交織著鮮紅的血流,而且自她褻褲內還不斷湧冒出更大量、更駭人的鮮血。

    「啊「韓森發出了狂嘯,如一頭受傷的野獸衝出了艙房。

    上帝,他竟然親手他和佳媺的孩子!

    天,她會傷心死、會恨死他的!

    在經歷他無情的鞭打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極端脆弱,根本就還沒來得及修復,又怎麼經得起這麼嚴厲的考驗?

    他感到強烈的恐懼,他怕佳媺不原諒他,更怕佳媺會因此恨他、甚至離開他!

    他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他精通中文,否則一切都完了!

    對,他絕不能讓她知道流產的事!而繼續假裝語言不能,是最好的隱瞞方式。

    現在對他來說,擁有全世界都不如擁有她來得重要,他寧可失去所有也不能失去她!

    也許這種面對問題的態度有點像懦夫,但是他真的沒有冒險的勇氣。

    如果將一切坦白告訴她的結果是失去她,那麼他寧願選擇當一個懦夫。

    在知道自己怕感情後,他真的承受不起她的很,更無法讓她離開!想起了他和佳媺間已經可以預見的坎坷與磨難,他衝到船首,大聲的咆叫出他的懊悔與痛楚。

    開知道,他多想用中文喚醒她,向她訴他對她的愛,告訴她,他有多後悔、有多心痛!

    狂放的海風撕裂了他飛揚的長髮,一如他被撕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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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翔鷹號之前傺有女人搭乘,所以船上什麼藥都有,就是沒有治療婦女流產的藥。

    安德魯急急下船找遍馬德里,卻因為醫療技術的落後,啟迪尋不到西藥;不得已,安德魯只好買了一些專給中國婦女產後補身的中藥材和二十隻雞,因為,他聽說中國婦女都是吃雞補身的。

    這些日子,韓森日夜不休的隨侍在她身旁,所有的事情他絕不假手他人;餵她吃藥、為她翻身、為她換毛巾、為她敷藥……

    他跟著她痛,跟著她憔悴,心疼的想將她的痛一肩攬下,但是他不能,所以他更是心痛的無以復加!

    在韓森軟中帶硬、百般呵疼的照顧下,佳媺恢復的速度很快。

    離鞭刑後的第三個星期,佳媺已經可以到處走動,背後的傷也已經收口、結痂,除非拉扯、碰撞,已經不會感覺到痛惑不舒服;而清醒後常伴隨著的奇異腹痛感,也不再困擾她。

    從她清醒後,韓森對她異常的疼寵,不管她怎麼淡漠、怎麼故意撒潑,他總是漾著縱容的笑容寵溺著她。

    就連她挑釁的將旗裝拿出來穿,他也都無所謂,反而淺笑著欣賞她一臉錯愕、失望的神情。

    他是怎麼回事?

    受傷的人是她,可他的腦子怎麼好像也受傷了呢?

    可不管他現在變得怎麼樣,她是決計不理他了!

    冷冷的看著他,成了她慣用的眼神,面無表情的面對他,成了她的招牌表情;不理不睬則是她一貫的態度,總之,她就是要冷死他、氣死他!

    可是,她卻一再的失敗,不管受到她怎樣的對待,韓森永遠是一徑的包容。

    雖然有時候,他會心痛的轉過身不再看她,但等到心痛平復後,他依然用足以令人迷醉的溫柔對待她。

    佳媺沮喪極了,他再這麼疼她、寵她,她會忍不住再次愛上他的!

    哦,不!她本來就是愛他的,她是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對他壞的,看他受傷、痛苦的表情,她也會心痛有、會心疼,可是她就是嚥不下那口氣。

    她快慪死,快悶死了!

    佳媺決定上甲板逛逛,握著門把時她一頓,想起韓森不准她單獨出去。

    管他的,他不准她出去,她就是要出去,他要生氣,那就最好氣死他!

    換上旗裝、戴上旗頭、踩著花盆底鞋,她就這麼搖搖擺擺的走上甲板。

    嗯,現在是初秋了吧,天氣不冷不熱,舒服極了,不像剛上翔鷹號的那幾天,穿著旗服可真會讓人熱得中暑。

    趴伏在船側的防波牆,佳媺舒爽的深吸口氣。

    尾隨在翔鷹號呈「人「字形排開的船隊,迎著海風張鼓起數百張的巨帆,在湛藍如洗的海天之間,構成一幅壯美的景觀。

    看著看著,佳媺唇邊漾起一抹絕美的笑靨。

    她不知道在白色的巨帆下,她那身艷紅的旗裝有多引人注意,她也不知道旗頭上那二束迎風翩揚的流蘇將她稱映得有多妖艷動人;當然,她更不知道,她那抹久違的甜笑,有多美麗、有多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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