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英國 >> 異國情緣 >> 鷹堡國妃作者:羽鵑 | 收藏本站
鷹堡國妃 第六章 作者:羽鵑
    「美,真是太美了」

    突地,佳媺身後響起了一名男子的聲音。

    佳媺驚訝的轉過頭張望,旗頭二端的流蘇劃出二道紅色弧線。

    他說的是中文呢!

    佳媺睜著水靈靈的雙眼,好奇的望著眼前這們金髮碧眼、身形修長、氣質優雅的男子。

    他和韓森長得都很俊,但是二個人的氣質卻大不相同。韓森的俊帥是屬於純男性、純陽剛的,讓人無時無刻都會感覺到他的力量。

    可眼前的男子,卻像陽光一般的耀眼、溫暖,他看來優雅卻不溫存,高貴而不傲慢,讓人看了就覺得很舒服、很安心。

    這然男子咧開了一個陽光般的笑容,用一口流利但略帶腔調的中文說:「請原諒我的失禮,因為你的美麗讓我忘了應有的禮貌。」

    他優雅、有禮的退一步,向佳媺十分紳士的彎了彎腰,「你好,我是威爾斯.維克多。」

    他說著,掬起佳媺青蔥纖白的手,在唇邊輕啄一下,「想必你就是那位有名的中國公主吧!」

    「你好!」佳媺謹慎有禮的應對著:「我是齊爾羅泰.佳媺。」

    威爾斯燦爛的笑開了:「早就風聞公主美的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佳媺再次驚訝的看著他,「你不只是會說中文,還會用成語!」

    威爾斯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沒什麼啦,我曾經在中國做了三年的通譯官,所以會說一點中文。「

    「哦!「佳媺在心中輕呼太棒了,因為她不僅多個說話的對象,而且她一直苦愁沒辦法學習英文,現在總算有人可以教她了。

    「我以前沒有見過你。「佳媺想了一下說。

    「我是在印度登上翔鷹號的,算算也有三個期了吧!「他頗具含義的看了佳媺一眼,」看來,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我」佳媺囁嚅著看他一眼,「你也知道我的事?」

    他眼光一施又回視佳媺,對她一笑,「我想,不知道的人,不多吧!」

    「那你知道那個中國海軍最後怎樣了嗎?」佳媺難掩憂慮的問,從她清醒後,就一直很擔心連廣,可又無從問起。

    威爾斯的綠眸精光一閃,莫測高深的看著佳媺。

    「我」佳媺想起了偷圖一事,心裡就一陣瑟縮,「我知道你們不是很諒解我的做法,但是,我真的無意背叛韓,我也很痛苦」

    威爾斯打斷佳媺,體貼的一笑:「我明白,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你」佳媺看著他體貼、溫暖的笑容,心裡一酸。

    自偷圖事件之後,她第一次聽到這麼貼心的話,第一次覺得有人諒解她,第一次真的覺得被安慰。

    最近,韓森雖然處處讓她、時時寵她,但在她看來,他只是在贖罪;從他狠心的鞭打她看來,他根本就認定了她的背叛,而且,根本就不打算原諒她。

    「我……我……」她想著,想著,不禁又悲從中來,鼻頭一酸,就嚶嚶地哭了起來。

    她和委屈、她的痛、她的無奈,還有她無以投寄的愛,都一古腦的塞在她的胸口,急於宣洩。

    「你怎麼哭了?」威爾斯一驚,隨即溫柔的輕拍她纖小的肩頭。

    佳媺驚覺失態,咬咬唇,徒勞的想止住奔流的淚水。

    她的模樣讓威爾斯覺得不忍,他柔聲安慰著:「想哭,就哭吧!」

    「放開她!」

    在他們的身後突然有一個冰冷的聲音,冷冷的迸射出來。

    威爾斯一驚,在心在大歎不妙。

    「叫你放開她,沒聽見嗎?」韓森全身迸射出的怒焰,即使是背對著他,都可以清楚感覺得到。

    威爾斯本能的將佳媺拉到身後,生怕韓森的怒氣會再次傷了她。

    但殊不知,他一副保持者的姿態,和佳媺沾滿淚花的小臉,激得他的怒火更加狂炙。

    「威爾斯。維克多,你最好不要讓我再重複一次!」韓森的臉冷的像千年寒冰,但是眼中的怒焰卻可以煉成鋼。

    佳媺從威爾斯的身後走出來,看到他一副想殺人的樣子,就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她似乎又感到皮鞭打在身上的痛楚了。

    她痛苦的抬起下巴,迎視他充滿佔有慾的眼神。

    「你又想打我了是嗎?這次的罪名是我對你不貞吧!」她幽幽的歎口氣,澀澀的說:「想打就打吧,我是你的戰利品,沒有權利說不的,不是嗎?」

    韓森的眸中閃過一絲痛楚,她怕他!甚至以為她只要做錯事就會再鞭打她?天知道,現在他把捧在手心呵護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再打她?

    天,瞧他傷她傷的有多重!就連他這些日子以來極盡溫柔的寵愛、對待,都無法讓她再相信他了?所以,她心中有委屈就寧可在一個陌生人的懷裡哭,也不願找他?

    太殘忍了!自她清醒以來,對他總是冰寒著一張臉的傷害,和現在比起來,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韓森陰沉、複雜的表情,讓威爾斯再次將佳媺拉到身後,「別過去!」他用中文說。

    「你這是在搶我的女人嗎?威爾斯!」韓森危險的問。

    一聽到威爾斯用中文和她交談,他就嫉妒的快瘋了!因為,他多想用中文告訴她,別怕我,寶貝,我不會再打你了!

    「如果你再不知道好好對待她,我真的會跟你搶,因為,她值得男人好好的真心呵護!」

    「我怎麼對待我的女人,你管不著!」韓森暴怒的狂吼,佳媺是他的,誰敢跟他搶?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諭!回英國,我一定教女王讓她恢復自由身。「威爾斯也氣極的出言恐嚇。

    「你敢!」韓森怒極了,一把抓過佳媺往肩上一扛,就往艙房沖。

    威爾斯的話讓他感到恐懼,因為威爾斯是維多利亞女王最疼愛的親外甥,若說當今還有誰在女王面前說話比他還有份量的,那就是威爾斯了!

    他怕女王真的會將佳媺從他身邊奪走!

    更何況在英國威爾斯被人稱為迷幻狐,因為他陽光般燦爛面無害的笑容背後,往往算計著出人意料的計謀,他亦正亦邪,讓人永遠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

    他是一個最好的外交人才,因為他八面玲瓏的手腕及外表出色的外貌,總是輕易的撤除對手的心防,而忘了該對他有所防備,可他也可能是最可怕的敵人啊!

    總之,他讓韓森感受到威脅,如果他是真的要佳媺

    他突然像是怕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的孩子,將佳媺抱得好緊、好緊,顧不得她傷口被扯痛而逸出的呻吟,因為他心裡滿滿的全是可能會失去她的恐懼與怒意。

    威勻斯見韓森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意猶未盡的對著他的背影大吼:「如果你再傷害,我就敢!」

    韓森投給他一個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的眼神,轉身離開。

    威爾斯不痛不癢的聳聳肩,轉過身面向海洋,露出一個頗具玩味的笑容。

    ***************

    用完晚餐,佳媺坐在書桌前練習寫英文字,現在她正跟威爾斯學英文,因為她希望有一天能用韓森的語言和他溝通。

    威爾斯還拿了一本中譯英的手抄譯本給她作參考。為了希望有一天能和韓森順利無礙的溝通,她依然很認真的學習著。

    像今天,她還鼓起勇氣問威爾斯,「我愛你」的英文該怎麼說。

    但是,她應該是永遠沒機會對他說,也沒機會以聽到他說這三個字了。

    自從那天之後,韓森就很少回艙房睡,即使回來睡,也只是漠然的背著身子不理她。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在偷圖事件之前,他的欲戶是那麼的強烈,常常需索無度的一再要她,可這幾天呢?他連抱一抱她都不願意了。

    她終於成功的惹他生氣了!她終於把鞭刑事件後,那個寵她寵得不像話的韓森,給氣跑了。

    這是她最近一直想做的事啊!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好難過,一顆心好像要碎了似的。

    他肯定是嫌棄她,不要她了!

    她心如刀割的下了定論,因為她昨天夜裡好不容易提起了勇氣想挑逗他,可他居然在一陣熱吻後就放開她,並且避如蛇蠍般的奪門而出,就此一夜未歸。

    他會不會打算船一到英國就丟掉她?

    佳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天,到時她怎麼辦?

    她不要再想了,只要一想起來,她的心就痛得顫抖,可她卻偏偏克制不住已經患得患失的心去胡思亂想,因為她已經太在乎、太在乎他了!

    即使他曾經鞭打過她,好依然深深的愛著他。

    「叩叩!」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佳媺蹙起眉頭,對是誰在敲門感到疑惑,因為韓森進房門是從來不敲門的。

    「請進。」她應著。

    「格格!」綠桐走進房裡。

    「有事?」佳媺放下筆,示意她坐下。

    「嗯。」綠桐點點頭,自懷中拿出一個繡工精巧的小錦囊。

    「這裡面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佳媺見她一副十分慎重的樣子,淺笑著將那個小銀囊打開。

    「哇,好漂亮!」佳媺發出了驚歎。

    那是一條十分精緻的鏈子,鏈墜是一枚環狀的翡翠,那翡翠的色澤透綠油這,一看就知道是一塊上等好玉,在那翡翠環狀的中央,懸吊著一顆瑩白圓潤的珍珠,整條鏈子給人的感覺清新靈巧、華而不俗。

    「你怎麼會有這條鏈子,這應該值不少錢吧?!」佳媺好奇的問。

    「這條鏈子是王爺要我轉送給格格的。」

    「我阿瑪?」佳媺微愕的看著那條鏈子半晌,隨即放下!「他說了什麼?」

    「再幾天就是中秋了,王爺說中秋節的前二天是格格的生日,要我將這條鏈子轉送給格格,並要我轉告格格,他對你的虧欠真的是很多,現在再對你說愛你、以你為榮的話雖然已經太遲了,但那是他做一個阿瑪的肺腑之言,他祝福你。」

    「夠了,別再說了!」佳媺薄怒的打斷她。

    綠桐見她一臉的不悅,有些疑惑,她原本以為格格應該會很高興的,怎麼會「格格不喜歡這條鏈子嗎?」

    「你喜歡?」佳媺將鏈子塞入錦囊,丟給綠桐,冷冷的說:「你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格格?」綠桐愕然的將錦囊塞入佳媺的手中,「這是王爺送給格格的最後一樣禮物,您要好好的保存著啊,怎麼會要送給我呢?」

    「最後一樣禮物?」佳媺漾起了一抹哀絕的笑,眼中充滿了傷痛。「你知不知道,這也是他送給我的第一樣禮物?!」

    佳媺發出了淒涼的笑聲,冷若寒冰的說:「誰希罕他送的禮物?我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關心過我?他甚至把我賣到舞藝團!我今天所遭遇到的一切,我都不希罕了!」

    「格格?」綠桐沒料佳媺的反應竟會如此的激烈,她試著安撫她:「王爺拿這個給我的時候,看起來很」

    「很怎樣?」佳媺打斷綠桐,再一次將錦囊塞入綠桐的懷裡,順手將她拉起,推出房外,「那東西給你,你若不喜歡就把它扔到海裡,總之,我不想再看到它!」

    「格格」

    佳媺猛力將門關上,將綠桐的聲音阻隔在門外。

    「格格!格格」

    門外隱隱傳來綠桐的叫喚,過了一會兒,叫聲停了,微微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門外,終於一片寂靜,室內更是靜得可以聽到船體劃破水面的聲音。

    二行清淚悲涼的滑下她白皙般的臉,佳媺像是一個破碎的瓷娃娃,沿著門板摔跌而下,淚水碎了一地,就像以往無數個渴望父愛的夜裡,她蜷著身子痛哭。

    「為什麼你不愛我?為什麼?阿瑪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你、崇拜你,可是為什麼你卻連一丁點的愛都吝於給我?」

    她大大的眼睛空洞無神,眼簾浮現一抹小小的身影,強忍嚴冬酷雪踏守在阿瑪的書房門口,想背書給他聽,好不容易他出來了,卻被他厲斥著一掌揮開,她跌在雪地上凍得打哆嗦,她心愛的阿瑪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大聲的吼著:

    「我的事情已經夠多、夠,以後不許再來書房煩我!」

    淚水在臉上凍結成冰,年僅九歲的小佳媺又驚又痛,她小小的心靈只想得到像姐姐一樣的讚賞,可她卻永遠也得不到!

    「為什麼你不愛我?阿瑪!」那種愛的深刻卻得不到愛的苦楚,讓她想起了現在的自己。

    以前的她為阿瑪而活,現在的她為韓森而活;一直以來人為著人類最基本的二種愛而活,可是這二種愛對她來說竟是奢求。

    求不到親情,要不到愛情,她真的是一無所有!

    她抱著自己抖瑟不已的身子,佈滿淚痕的小臉楚楚可憐;黑緞般的髮絲幾乎蓋住了她不足巴掌大的臉蛋,視線茫茫然的穿過髮絲,又黑又大的眸子完全沒有焦點,空洞洞的闃黑中,困鎖著一個沒有自我的稚嫩靈魂……

    *********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威爾斯蓋上本子。

    「為什麼?」佳媺不解的問。

    「因為你心不在焉。」威爾斯審視著她憔悴的面容,「我都聽綠桐說了。」

    「她說了些什麼?」佳媺臉色一白,不悅的問。

    「她說你送給她一條項鏈,但是因為給的不甘不願,所以她不敢拿,怕你會反悔。」

    「她真的這麼說?」佳媺微愕,瞇起眼問。

    「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威爾斯沉吟,「她還說,你告訴她,如果她不要就把它丟到海裡,讓她很為難。」

    「所以她跑去跟你告狀?」佳媺忍著氣問。

    「與其說她跟我告狀,不如說她找我來為她拿個主意。」威勻斯扯開一個帥帥的笑容。

    「然後呢?你給了她什麼意見?」

    「我沒給她意見,我聽她說完長長的一段故事後,就直接幫她做了決定。」他直直的盯著她,緩緩的說:「依你的將使,我把那條項鏈扔到海裡了。」

    佳媺身子重重的一晃,臉色更白了,「丟了?你把它丟到海裡了?!」

    「是啊,像那種從來不曾關心過你的父親,不要也罷!」威爾斯冷笑。

    聽到威爾斯用不悄的語氣批評阿瑪,佳媺竟然有一種心痛的感覺,她不要別人批評她的阿瑪,不管他是如何待她的,但他終究是她愛了十八年、養了她十八年的阿瑪。

    「不准你批評我阿瑪!」佳媺正色的說。

    「為什麼?像他那種人根本就配做你的父親,我就是要批評他!『阿瑪』是你們滿人對父親的尊稱吧?!他甚至不配你喊一聲『阿瑪』」

    「別說了,如果你還要我當你是朋友,就請你停止對我阿瑪的批評,因為」晶瑩的淚沿著她柔美的臉部線條滑下,化成成串的透明珠子綴在衣襟,她哀傷的咬咬唇,「不管他對我如何,我的命是他給的!」

    威爾斯瞅著她好一會兒,「既然你那麼愛你的父親,為什麼要綠桐把那條項鏈丟了?那條鏈子對你該是意義重大吧?」

    佳媺蒼白的臉上交織著懊惱與哀傷,「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想到那是他給我的第一個也是後一個禮物,就一時悲從中來,我」

    其實她昨天晚上就已經後悔了。

    她今天一早起來時就想,綠桐肯定不會把那條鏈子給丟到海裡,她還在思索怎麼跟綠桐開口要回它,沒想到,居然太遲了。

    一想到她期盼了一輩子的東西,竟被她一時衝動給丟了,她就好懊惱、好後悔、好沮喪,一顆心揪得發疼。

    威爾斯歎了口氣,「你想太多了,就綠桐所說的,你父親將那條鏈子交給她的時候哭得很傷心,因為他覺得真的虧欠你很多,他其實一直以你為榮!另外,他還告訴綠桐一人埋在他心裡近二十年的秘密。「

    威勻斯頓了一下,頗具玩味的看她一眼。

    「什麼秘密?」佳媺苦笑,自我調侃的說:「他該不會說,我其實不是他的女兒,所以他一直無法真心疼愛我吧?」

    「天,你真的是受傷很深!對自己有點信心,好嗎?」威爾斯輕折一下額頭,憐惜的說。

    「喂,綠桐,你自己跟她說吧,太長串的中文我說起來還真有點累!」威爾斯朝佳媺身後喊著。

    「綠桐?」佳媺一轉身就看到綠桐紅腫著一雙眼,一臉擔憂的站在遠遠的一邊看著她。

    佳媺歉然的走向她,「我的好綠桐,我昨天晚上不是存心凶你的,別生我的氣好嗎?」

    綠桐搖搖頭,含著淚,「我怎麼可能生您的氣?我只是替您覺得好心疼,其實,王爺真的不像我們所以為的那麼無情,他之所以會漠視您,是因為您長得實在太像您的額娘,雲霞夫人了!」

    那天,王爺告訴她,佳媺的額娘雲霞夫人,大批量京城一所私塾先生的女兒,平日都在私塾裡幫忙,因為生得傾國之色,所以在京城內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日,昭成王假借為敏翔貝子找先生之名,親自登門拜訪,一見雲霞夫人,果然驚為天人,於是運用權勢強娶雲霞夫人為妾。

    但雲霞早已芳心暗許給一名書生,所以對昭成五十分厭惡,總是以一副冷若寒霜的模樣對待昭成王,在昭成王對她求歡之時,更是百般抗拒。

    可昭成王越見雲霞就越愛,漸漸的也就不忍再逼迫她,想用自己的真情感動她,希望她有一天能心甘情願的投入他的懷抱,而昭成王這一等就是一年。雲霞非但沒有因此而接受他,反而對他更是百般蔬遠,千般冷漠。

    自小嬌生慣養,讓人奉承慣了的昭成王,終於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何曾如此費心的討好一個人?在忍了一年之後的某一個夜裡,他不顧雲霞的推拒,強暴了她。

    事後,他後悔極了,他好恨自己對她的傷害,他是真的愛她,見她一副受創驚懼的模樣,他真的是好心痛。

    就在那一夜,雲霞懷孕了,她因此更是恨他,幾度想尋死,昭成王又悲又痛,於是承諾她,只要她答應平平安安活下去,他將不再碰她。

    佳媺出生了,簡直就是雲霞的翻版,那眼底眉間的神韻、那沾了蜜露的甜美唇瓣,雖然還只是一個奶娃娃,卻已經足以顛倒眾生。

    可是,佳媺與雲霞的相像對昭成王來說,卻如一要芒刺,她的存在,殘酷的提醒他,他那一夜醜陋的暴行、雲霞對他的恨、他對雲霞許下不再碰好怕痛苦承諾,以及他對雲霞無望的愛。

    所以,他選擇漠視佳媺的存在,只要不看見她、不聽見她、不想到她,他的心就不會痛!

    所以,無辜的佳媺,自小就被他區隔在「安全距離」之外,一直到威海王將佳媺買走,佳媺眼中的孤絕、冷傲,讓他的心中一痛,這才想起了自己對她有多殘酷,而且對她的父愛也如潮水般的湧出。

    只是這個醒悟來得太晚了!賣身到舞藝團的她,總是來去匆匆,少有機會相處,就算照了面,佳媺也是對他十分淡漠。

    而且命運弄人,他還來不及補償她、來不及她付出父愛,她竟被皇上敬獻給一名外國人。

    昭成王心痛的無以復加,只好托綠桐將一條他珍藏了十多年的東西送給她。那條鏈子,是他送給雲霞的訂情物,在雲霞過世後,他取回它,就一直揣在懷裡……

    佳媺心痛的哭著衝到防波牆,狂亂的喊著:「天啊!瞧我做了什麼?阿瑪,我真是不應該,我居然教人把你最珍貴的東西給丟了,我真是該死!」自懂事以來,就一直無法理解的問題,今天終於有了答案,她從來不曉得在阿瑪冷酷的外表之下,竟然有著那麼深,那麼沉痛的一段感情。

    一切的事情都有了答案,一切的錯解也都在瞬間得到了寬恕。

    可是,那條記錄了額娘的怨與阿瑪的愛,寫滿了他們歷史的鏈子,雲因為她的一進創造性,就此沉入汪洋大海。

    她哭得肝腸寸斷,整個人就像一片飄零的落葉在海風中搖晃。

    威爾斯來到她的身邊,穩住她不斷抖動的雙肩,堅定而大聲的吼著:「聽清楚,你沒有失去那條鏈子!」

    他自口袋中使出那條項鏈,掛在她纖細的頸間,「它終於真正的屬於你了!這次你可得好好保存,別再弄丟了。」見她仍一臉的茫然,顯然根本就沒將他的話聽進去,威爾斯歎口氣,牽起她的手碰觸那項鏈的墜子。

    手中冰涼滑潤的觸感讓佳媺一驚,她掬起手心,總算看見了那條項鏈,她震驚的抬起臉注視著威爾斯,「你沒有丟了它?」

    威爾斯撇摘嘴角,「在聽了你阿瑪的故事後,我覺得該讓你也聽過後,再決定是不是真的要丟了它。」

    「哇!」佳媺大喜,忘形的環住他的頸子說:「謝謝你,千千萬萬個謝謝,都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激。」

    「哦,像你這樣的美人,肯這樣緊緊的摟著我,我死都無憾了,還說什麼謝呢?」威爾斯壞壞的笑著。

    「呃?」佳媺聽了他的話,驚覺自己的失態,臉一紅,急急的推開他。

    「哈哈」甲板上,傳來了威爾斯爽朗的笑聲。

(快捷鍵:←)上一章  鷹堡國妃  下一章(快捷鍵:→)